第1942章 【番外】星际海盗乱炖
飞船只平稳飞行了一小段时间，便被截停。
小兮慌慌张张地飞到云团面前，【老大，有劫匪！】
“这么快呀？”云团起身。
景煜跟上，又放慢脚步，“不算快，飞船经过虫洞，走的是捷径。”
云团走到主控台前，看着不远处的表面满是各族脏话的改装飞船，眼皮跳了跳，“这么叛逆吗？做星际海盗还对脏话这么推崇呢？”
景煜看着对面飞船传递来的信号，眉头微皱，“人类语言偏多，可以先谈判，你先回……”
“哦，有深渊的，跟夏星一族，不过没她厉害，也脱离了大部队。”云团找了个椅子坐下，“不用上武器，大炮轰蚊子，太亏了。”
说着，她朝小兮招招手，一人一球密谋了几秒，小兮会意地飞到舱门附近，酝酿着什么。
景煜默默地将飞船的攻击模式调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云团指尖轻轻一划，一条裂缝缓慢出现。
小兮趁机往裂缝里放了很多蚂蚁大小的微型机器人。
裂缝合拢。
这些星际海盗仍未动手，云团看着不停闪烁的信号灯，“他们是想先礼后兵？”
“这些家伙……应该是看上了我们的飞船，想要尽量不损坏机器。”景煜看着疯狂打信号的海盗船，挑眉。
云团略一思索，转头嘱咐了句：“你把耳朵捂上。”
景煜边疑惑边照做，他拿出降噪耳机，给自己放了一首《好运来》，然后比了个OK的手势。
云团接通对面飞船的信号，“先生，相逢即是有缘，我给你们唱首歌吧。”
对面：？？？
说着，云团闭上眼睛，回忆从夏星那边学到的咒歌，低声唱起来。
盗贼们听到一个字音，就开始咒骂，深渊族的人慌乱地想要打破这种节奏，但为时晚矣。
夏星毕竟是从一堆变态罪犯里杀出来的狠角色，夏星出品，必属精品。
咒歌在两个飞船内静静流淌，小兮派出去的机器人，也在海岛的飞船里四处搜寻宝藏。
五分钟后，对面一片欢声笑语，仿佛进入了异世界。
云团起身喝了口温水，“小兮，接一下信号。”
【好嘞。】
小兮随意找了面白墙，开始投影。
【对面飞船上只有一个仓库，里边堆满了雕刻打磨过的珠宝首饰，看款式，这些东西应该来自兽人区。】
云团看着形态各异的宝石项链和兽首帽子，“显而易见，等我能分辨兽人文化的时候，再去一趟吧，现在，先把东西抢过来。”
“景煜，我们走。”
景煜看到手势，摘下耳机，正要换上宇航服，却见云团又打开了空间裂缝。
……真是毫无参与感。
他拿好武器，嘱咐不夜侯看家，快步跟上。
海盗飞船的内部，也装饰得花里胡哨，墙面上有很多用油漆喷的字符，云团一时看不出是哪一族的手笔。
两人顺利穿过一条脏兮兮的走廊，就瞧见一堆奇形怪状的星际海盗聚在一起，醉酒般乱舞。
景煜嘴角一扬，“他们疯了？”
“耍酒疯状态大概可以维持五小时，足够了。”云团挽起袖子，撬开一旁的仓库门，打算搬东西。
此刻，虫族伸着触须四处乱挥，大章鱼的触肢几乎打成死结，吸盘还在噗噗往外喷有毒的黏液。毒液溅到一个人类脸上，人疼得嗷嗷乱叫，却也难以清醒……
实在是又脏又乱，两人默契地没有提斩草除根之类的内容。
云团摇摇头，“好了，一会儿他们的仇家就来了，我们快点。”
天然粉钻、翡翠原石等等，堆成了一座小山，旁边还有些奇怪的卡片。
云团蹲下研究了一会儿，轻声道：“好像是什么身份牌，难道是猎杀纪念？”
景煜凝眸细看，“嗯，这些留下，其余的搬走吧，免得到时候受害者家属找不到复仇对象。”
云团眼珠子一转，“可以，罪孽会传承下去，从我算到的结果来看，一会儿来的仇家，也有这种收藏癖。”
“那深渊……”
“北熙是领导，夏星肯定会找他的，不用担心。”云团说着，飞快地将一仓库的财宝分门别类地收起来，“走走走，一会儿他们打起来，别误伤我们了。”
“好。”
第1943章 【番外】晶石“台柱”
差不多搬空了海盗的仓库，两人快速回到己方飞船，云团重新设定好飞行模式，按下启动键。
景煜站在一旁，默默地抓紧了固定好的柜子。
整艘飞船“咻”地一下冲了出去！
【哎哟哎哟，慢点慢点，我的零件要飞出去了！】小兮轻喊。
“那你稳着点，我们就快到那个矿石水晶的星系了。”云团抓着控制台的边缘，眼神亮晶晶的——她果然不适合太平稳的磨磨唧唧的航行风格，这一路上五颜六色的风景，看多了只觉得自己渺小如尘，还不如早点到目的地。
半小时后。
云团在智能机器人的帮助下换好了全套宇航服。
小兮又确认了几遍，确定冷却液、氧气等等都正常后，才给自己套了个罩子，飞在前面带路。
景煜拎着大功率切割机走在她身侧，两人用无线通讯交流，音质有些怪。
云团看着眼前硕大的擎天柱一般的晶石，眼皮跳了跳，“远看很精致，近看就好像误入了巨人国一样，还好刚才调整了护目镜，不然现在都被闪瞎了。”
景煜握着切割器的把手，免得它在失重状态下飘得太远，“反光比较刺眼，还是不要长久地盯着，会损伤视力——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或者我们都切一点？”
云团看了看地表自然脱落的晶石，“等等啊，我研究一下。”
他们降落的这个星球，没有生命信号。
背阴面的温度还可以，但它自转太快，基本四小时，背阴面就会变成向“阳”面，这个星系的恒星跟太阳很像，也持续发光发热，影响附近的行星。
被光照到的那一面，星球表面会在短短几十分钟内，升到几百摄氏度，光将一切都炙烤殆尽。
这颗满是晶石的行星，像一颗被工匠精心雕琢的璀璨夺目的宝石，缀在这个星系的正中央，会引走所有旅人的目光。
当年路过，很多乐园的工作人员都被它吸引，然而当她真的踏足此地，却感觉没那么神往了。
没有空气，没有一丝生机，还随时会闪瞎眼。
不过……
云团看了眼景煜，一个人傻怪尴尬的，有人陪着就还不错，“左边那个天蓝色的，还有你右手边第二个的粉色，另外的，我地上捡一些就行了。”
景煜看了云团几眼，只觉得对方圆乎乎的像个蘑菇，脑袋上还有个天线。
他压了压嘴角，依言看去，找到目标，选择不影响整块晶石的边缘部位，开始切割。
或许在太空里就这点好——有光，但听不到声音，就不会觉得刺耳。
云团慢慢蹲下，开始捡石头，她掂了掂手里的小石块，感觉这玩意儿有点能量，但不多。
和他们以前用来建构自保机制的能源石没法比，不过胜在颜值高。
晶石表面光滑，整体高透，内部还时不时有涟漪一样的波纹。
她拿出一个布袋，蹲着捡了一会儿，一抬头，景煜正拄着两根半人高的晶石。
接收到她的视线，景煜清了清嗓子，“咳，我说它是自己倒下来的，你信吗？”
云团直接笑出声，“这个大小都能当台柱了，怎么带回去呢？”
话音未落，两根“台柱”自己断成了几截。
云团：？？？
景煜：？？？
第1944章 【番外】磨炼意志，顺带旅行
云团拉开束口袋，里边的晶石已经化为粉末，一见光，就飘出来，消失了。
她沉默了两秒，“或许这就是它耀眼夺目却没有被开采殆尽的原因。”
太脆了，被移动一下，就无法保持晶体的形状。
景煜感觉手中的晶石颤了一下，随后呈雾状飘散。
他低头看手，握了握拳，手套上没有任何人眼可见的残留。
小兮仔细扫描，得出结论——
【无色无味，有毒，但毒性低，最多造成腹泻。】
闻言，云团在空间里找了一阵子，找出密封试管，蹲下又开始捡碎晶石，“那可以用于治疗便秘，或者看哪个人不爽，直接倒他脸上。”
景煜思索片刻，不太赞同，“它太轻了，会像雾一样飘散，用量很难控制，而且没有经过具体成分分析和临床试验等等，最好别用在自己身上。”
云团低笑，“那当然，肯定是用在别人身上啊。”
以后如果遇到柳和清那种人，可以给对方灌一瓶。
脏东西通过腹泻排出去了，就不至于满口喷粪。
不过两人也没捡多久，便眼睛疼痛，回去了。
“护目镜也没什么用嘛，还是那么刺眼。”云团将温热的毛巾罩在眼睛上，小声抱怨。
明明进过医疗舱了，还是有一丝丝的不适感。
景煜设置好飞船航线，就坐在一边观察云团，“还是很疼吗？是不是刚才离地面太近了？”
“还好，不过有种旅游被坑的感觉。”她拿下毛巾，掐指一算，“哇哦，刚才那伙海盗，被黑吃黑了。”
遥远的另一片区域内。
外壳写满脏话的飞船正经受另一批星际海盗的洗劫。
男人扯了扯头上黑色的方巾，“什么玩意儿？这么吵？”
一转头，一堆形态各异的生物正围着圆桌蹦迪。
男人下意识地举起激光枪，但看对方没有攻击的意思，又疑惑地挑眉，“喝大了？”
“管他们呢，直接灭了完事！”说着，男人的同伴举起武器，全突突了。
此时，走在前边探路的狼人转过头，用生硬的星际通用语骂道：“要死啊！他们的宝贝不在这里，全挂了让我上哪儿问？”
被骂的海盗下意识地一松手，武器自然下坠，被带子束缚，撞在他腰侧。
“只有身份牌，旁边还掉着一颗绿松石，这帮龟孙肯定把宝贝藏起来了！全杀了，问谁？”狼人几步退回来，直接给人一肘击！
动手的海盗不敢吱声，只能不停地用眼神向前方高大的男人求救。
男人别过脸，假装没看见，“把飞船带走也一样，这艘的配置比我们的好。”
“也行。”狼人走到圆桌边，随意一嗅，“没有酒味，应该是嗑了，你！把这些脏东西都丢出去！”
“是、是……”
……
星际旅行有一点不太好，没有找到落脚点的时候，食物种类便没有那么丰富。
云团看着碗里复水的冻干蔬菜，撇嘴，“合理怀疑，我们是出来磨炼意志的，至于旅行，只是顺带。”
景煜拿着餐盘，轻笑，“下个星球的旅行业很不错，到那儿应该能吃到一些有趣的食物。”
云团啃了口花椰菜，“到时候我直接把飞船收起来，不用特别找停放点了，只要离开的时候找一片能起飞的空地就行。”
第1945章 【番外】关于反派
【那还挺方便的，这样偷偷潜入，不容易被发现，很适合当女干细。】小兮说着，发出了嘿嘿的怪笑。
云团慢悠悠收拾好餐具，洗完手擦拭着指尖，“就不能给我分个正面一点的身份？还是说你们从乐园出来的，就喜欢反派角色？”
【怎么说呢，据不完全统计，乐园笼罩的那些世界里的作者，写主角的时候基本上是真善美，积极向上的，更多的笔墨会集中他们的在恋情和绝世容颜以及高贵的血统上，反派的话，反而会有比较明确完善的成长经历，设定比较立体，喜欢的人也更多一点。】
小兮飞到柜子顶上，将三对翅膀展开：
【这是大众选的，所以我们作为乐园的“孩子”，也会有正派不如反派的认知。】
“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种认知不会改变。”云团起身，伸手抓住头顶的门框，做了个拉伸。
景煜扶了一下，“刚吃饱不要这样伸展，容易压迫胃部。”
云团收回手，“没事儿，没吃那么饱。”
“正派反派有很强的主观性，不同的叙事方式，不同的视角里，大家的身份可能完全对调。当然了，那些举世闻名的恶人，不管怎么调换视角，还是恶人。”景煜随口一提。
云团和两个精灵，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个银白发色的少年。
确实……没法美化。
云团摇摇头，找出下一个旅行地点的资料，仔细查阅，“那边的原住民更偏爱酸甜口——所以是喜欢糖醋排骨之类的食物吗？”
“有一部分是以吃虫为生的，到时候……我们可以避开这些，或者，你想尝试的话……也可以。”
景煜调试着投影仪，把相关影像资料调出来。
“那倒不必。”云团看着幕布上的虫族和脑袋套着“鱼缸”的深海族，眼皮跳了跳，“人类的比例好像比较少，那我们岂不是非常显眼？”
“不一定，这个星球的旅游业面向全宇宙的智慧生命，长得多奇怪都不会被长久注视，只是拍这个宣传片的时候，它们刚好入镜而已。”
景煜陷入回忆，“我上次去的时候，就是兽人多一些。”
云团看了看宣传片里的货币，从空间里取出相应的，“那伙星际海盗，去过这里了，通用货币都保存着。”
“那正好不用兑换了。”景煜仔细看了看，确认上面没有独特的标记，便找了个钱包装起来。
三小时后，两人抵达目的地。
这颗星球的气候环境跟地星类似，有大气层，也有足够的氧气。
云团好奇地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人类，“……”
真奇怪，相似的环境里，却无法孕育同样的生物。
她在一个地摊前停下，灰黑色的绒毯上，放着许多形态各异的钱币，有精心打磨的贝壳，也有简单雕琢的玉石。
奇怪，玉石的硬度低，容易损耗，怎么还有拿它当货币的？
云团蹲下，仔细挑选了几个明码标价的款式，付了钱后，从长着狐狸脑袋的兽人手中接过物品，顺手递给景煜，“喏，送你的。”
景煜惊讶地挑眉，他看着被打磨得圆整的贝壳，眼神一亮，“谢谢。”
“走，去找找小吃街。”
第1946章 【番外】整个星球咬合力最差
二十分钟后——
云团看着眼前一排被串成糖葫芦的冰糖蟹腿，皱起眉头。
“原住民喜欢酸甜口，那么……这些‘糖葫芦"，里边还有醋吗？”她迟疑了两秒，瞥了景煜一眼，转头用星际通用语跟摊贩说，“一串，谢谢。”
大章鱼挥舞着戴着手套的触肢，从柜子里取出一串包装好的冰糖蟹腿，“谢谢惠顾。”
云团隔着袋子将蟹腿掰成两段，递给景煜一份，“快尝尝。”
景煜接过，看着几乎是写了“黑暗料理”的冰糖蟹腿，不太理解外面这层冰糖衣的作用。
毕竟蟹腿的壳没有去掉，要吃到里边的肉，只能先把亮晶晶的冰糖吃掉，或者敲碎丢掉。
云团看了一会儿，转头又问摊主，“不好意思，这个蟹壳是洗过的吧？”
大章鱼再三保证处理干净了，停顿两秒，见云团没有再买一串的意思，便挪到旁边吆喝去了。
云团拉着景煜往远处走了几步，“不夜侯，要不你先扫描一下？”
不夜侯从景煜的上衣口袋探出些许，扫描，【细菌量在正常范围内，不影响食用。非辐射变异品种。】
云团抬眉，掰下一小块冰糖尝了尝，“味道和地星没什么区别，蟹腿的腥味也蛮重的。”
景煜啃了口，瞳孔地震，“好酸……”
“哈哈哈哈哈——”云团笑得前仰后合，“怎么可能一样啊！”
这应该糖醋油的混合物，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变成跟冰糖葫芦的糖衣一样透明了。
至于不剥蟹壳……
应该是这里的原住民连蟹壳都一起吃吧，大家并没有处理蟹壳的意识。
“目前，这里的所有生物，估计就我俩的咬合力特别差了。”云团剥了蟹壳，将蟹腿肉吃了，酸酸甜甜，谈不上难吃，也不算好吃，有点怪。
景煜将蟹壳装进袋子里，“挺开胃的。”
“啊对对对，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云团点点头。
景煜：“……”
前面的牛兽人回头，惊恐地看了云团一眼，飞速跑远。
小兮探出半个脑袋，【估计以后在牛兽人的部落里，会流传人类是吃兽狂魔的传说了。】
“又没对他动手，也太胆小了吧。”云团摇摇头，环顾四周，“那边的面具看起来还不错！”
“哎哎，慢点。”景煜快步跟上。
路上的旅客不多，店老板们都躺在椅子上，悠闲地看着近期的星际日报。
架子上挂的东西，乍一看是“面具”，走近了看，却是各种各样的护目镜，另外，大概很久很久没有人类旅客到访，款式和护目镜的尺寸，都没有适合人类的。
云团挑了一会儿，给豆腐脑和小狸花分别挑了一副。
砰！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她下意识地回头，视线上移，炫目的光束在天空炸开，变成无数细微的光点，慢慢熄灭，光点所到之处，又继续绽开，组成一只狐狸的形状。
“这里也有烟火吗？”云团仰头看了一会儿，在乐城，烟火都被禁燃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真的烟花了。
景煜抬手挡了挡炫目的光，“嗯，当年这个项目，我们还有合作呢，后来就断联了。”
“原来如此。”云团拍拍景煜的手臂，“你看，那边有个穿燕尾服的老鼠！”
不远处，一堆奇形怪状的生物正围着一个小小的圆台，圆台之上，一只金色的小鼠正在变魔术。
它时不时变出一朵小花，抛向围观群众。
云团正要过去，却被景煜拉住，她不解地回眸，“怎么了？”
“它不是仓鼠，是一种啮齿类凶兽，它能生啃飞船，我以前在战线上碰见过，很危险的。”景煜解释道，阻止云团继续靠近。
云团低眉思索，“我就说这个星球上，我俩咬合力最差吧。那就去安静一点的地方，不过也没关系，危急时刻我会带你逃的，莫慌。”
景煜：“……那就多多仰仗您了。”
云团点点头，“好的煜小弟。”
第1947章 【番外】狂躁的“犀牛”
饮食吃不惯，但游乐设施还可以，高空急坠、海沟探险等等，比人类版本的要刺激得多。
就是安全性无法保证，一圈玩下来，景煜脸色都发白。
云团倒是比较习惯，她看了看一脸呆滞的景煜，“怎么了？这些不是比你以前的训练简单多了么？为什么这么严肃啊？”
景煜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清清嗓子，“咳咳，以前的训练，至少有安全设施，这什么高空急坠，全靠那只大章鱼一抛一接的，未免太危险了。”
“那倒是，可能它们的顾客都会飞吧，即便没接住也不会有大问题。”云团看着发红的指尖，“不过有小兮跟不夜侯在，你也不用那么担心啊。”
景煜拉过云团的手，在有擦痕的地方轻揉了两下，“那你还是担心一点吧，风险都太高了。”
“行吧，回头我尽快掌握食草兽人的语言，到时候去他们的领地玩一玩，你要不研究一个兽语翻译器？”云团说着，指尖在景煜掌心勾了勾。
景煜手一顿，也忘了刚才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一个“好”。
【啧。】不夜侯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不夜侯这个样子难得一见，云团疑惑地看向它，“怎么了？”
不夜侯：【没什么，就觉得景煜现在的样子，比较像古代色令智昏的君王。】
云团：“……哪有这么夸张。”
哔——
远处传来一阵示警的哨声。
小兮落到云团头顶，扫描了一圈，【不好，有大批狂暴状态的……形似犀牛的生物在快速靠近！】
云团皱眉，将不夜侯跟小兮都塞进口袋，拉着景煜跑到偏僻的角落里，放了几只纸鹤，直接躲回乐园后台。
银灰色的长廊里，空无一人。
景煜看着周遭熟悉的环境，眉头微挑。
云团把人带到自己的公寓，“我这个跳跃，是有路程限制的，从那个星球进来的话，出去也是在那个星球，所以要靠飞船出行。”
“原来如此，那等那群狂暴的‘犀牛"离开，我们还得回去。”景煜点点头，大致明白了乐园的机制。
“嗯，先看看情况。”云团从柜子里拿出遥控器，只听“滴”的一声，投影幕布缓缓下落。
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纸鹤，开始远程连接。
半分钟后，幕布上出现了该星球的实时画面——
类似犀牛的生物，体型是地星犀牛的数倍，它们正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边跑边发出足以荡平一切的怒吼。
又沉又闷的吼声，却有着极大的杀伤力，即便她不在现场，都觉得耳朵疼。
“这是做什么？难道近段时间是这些怪物的繁衍期？还是它们受到什么威胁了？”云团盯了一会儿，没得出什么结论。
她看人准，看怪兽就不太在行了。
景煜摇头，“我以前都没有见过这个族群，真是奇怪得很，可能是最近才搬过去的吧。”
“这岂不是自砸招牌？危险系数这么高，它们的旅游业还怎么发展？咦，最后这个有点眼熟……”云团看着撒开腿跟在“犀牛”群后方的四脚兽。
这不是……麒麟吗？
“麒麟怎么跑别的星球去了？”云团挠挠鬓角，不太明白。
第1948章 【番外】你当初是不想景和活下来吗？
“麒麟？”景煜盯着画面里的四脚兽，“那不是神话里的……”
“嗯，也可能是乐园副本里的怪兽跑出去了，它为了抢夺领地，才驱逐这群犀牛怪。那它们那边的安全员过得还挺好的。”
这都不被推出去处理问题……
云团说着，还有点羡慕。
景煜想起云团当“怪兽饲养员”的过往，轻叹一声，“大概，那边的安全员比较凶悍吧？”
云团看着画面里的麒麟越跑越远，便让纸鹤退回原位，留待观测其他情况。
“怎么说呢……
其实我觉得安全员地位高一点才正常，毕竟考核难度大，通过率极低，能考上已经很厉害了吧。没想到在人类区反而成了‘异类"，安全员还要被‘能者多劳"的观念绑架，什么恐怖的事情都被推到第一个。”
她摇摇头，当初也想抗争的，但乐园的岗位职责划分得很细，即便是需要团队合作的项目，各部门各部分之间也是明确的，当然，这种明确仅限于中层员工和普通员工中。
大领导什么样子，她是到月岛坠毁前夕，才看到了一点轮廓。
“我的权限是增多了，但仅限于在乐园副本里，而不是在月岛的生活中，在大家看来，我并不是领导，这就挺麻烦的……还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云团一摆手，现在要是有人敢那样做，她肯定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让对方小病小灾不断绝。
谁也别想好。
【犀牛怪走了耶，我们要回去吗？】小兮探出衣兜，问道。
“再看看情况吧。”云团盯着幕布，还有点回味高空急坠的感觉。
景煜听着，回忆了一番，意识到那是他认识云团之前发生的事，既定事实无法改变，但它带来的伤害是持久性的，即便时间冲淡了一切，也不可能完全消除。
他上前几步，将人圈在怀里，“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那你可能会影响我考安全员的进度，再早一点，我也没接触过机械维修，那个微型医疗舱，可能要别人给你们修了。”云团认真作答。
跟每个人的相遇，如果提前或推迟，都不会有如今的局面。
“不过……你不是会修机器的吗？为什么当时要找维修员处理微型医疗舱呢？”云团头微微后仰，后脑勺靠在景煜的胸膛。
景煜低笑，“这很好猜。”
“呃——你是不想景和活下来吗？”云团还是不太明白。
景煜直接承认，“确实，我非常厌恶他，但是没有处理他的时机，月岛嘛，虽然很多事的发生都悄无声息，但处处有监控，还有不明意识的盯梢，一个恶性事件发生，要查，还是能查得很彻底。”
云团有些意外地皱眉，“我还以为，程度没这么深。毕竟后来在乐园做主播的时候，你们还经常一起刷副本的呢。”
景煜轻叹，“刚开始是没有恢复记忆，但也很反感景和的存在，豪门里的秘密，腌臜得很——也是几代人的恩怨了，我后来意外进入乐园直播，身边无可用之材，留着景和……也勉强能处理点事吧。”
第1949章 【番外】有的是机会
云团移开视线，成年人果然不是光凭喜好处理事情的，连发泄也要克制和筹划。
难怪那么多人都在抑郁和发疯的边缘反复横跳。
“原来都是引流的工具人，你俩都在镜头面前立人设呢？”云团小声吐槽，回忆起初见景和时他的开场白，她的手还是有点痒，想回去给他一拳。
但她很快又意识到景和是条虫，便嫌弃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确实，在镜头面前，很少有人会展示真实性格，都有点不自在。”景煜直接承认。
云团让纸鹤转了一圈，在废墟中发现一颗比排球大一些的表面有纹理的黑蛋，“这什么玩意儿？”
景煜细看，“刚才犀牛怪的蛋吧？”
“犀牛会下蛋？人家不是胎生的吗？”云团下意识地问道，又反应过来，“哦对，人家都是怪兽了，会下个蛋也不稀奇。”
过了几秒，她又道：“这玩意儿看着能量波动就挺大的，不知道会不会有辐射，我们等它被捡走了再回去吧。”
景煜停了，突然笑起来，“万一没人捡呢？我们就在这个房间里，一直生活下去？”
云团瞥了景煜一眼，“也不是不行，但我们以后会在乐园工作很多很多年，倒也没必要浪费假期。”
景煜脑补了一些有的没的，点点头，“确实，还有的是机会。”
云团盯着纸鹤传回的画面，只见一个马蹄踏碎了黑蛋，蛋清和蛋黄混在一起。
那股神秘的生命波动消失了，辐射可能也随之消失。
“挺埋汰。”她皱眉，朝景煜伸出手，“差不多了，我们回去。”
小兮和不夜侯飞速回到二人的口袋里，它们努力把翅膀收好，顺便拉上了口袋拉链。
十分钟后。
两人回到变成一片废墟的旅游城市。
附近的空气含尘量超标，但比原来的乐城要好些，看来这些不明生物还是挺有环境保护意识的。
她环顾四周，蹲下，将一些游客慌乱中爆的价值不高的“装备”捡起来，“可惜都破了，回头修复一下，也可以当个纪念品。”
【老大，那边好像是钱币还有珠宝哎！为什么不捡那个？】小兮探出半个镜头，问道。
云团看向小兮指的位置，一串珍珠项链，中间坠着一个可开合的珐琅装饰，里边好像有照片。
她摇头，“不行，那种一看就有特殊意义的宝石，是不能乱捡的。还不如捡一些钱和原主人即便返回了也不会再要的东西。”
景煜后退两步。
不夜侯轻声问：【那这和捡破烂有什么区别？】
景煜摇头，“不知道，她开心就好。”
大概就跟捡河边的小石头一样吧。
反正有地方放，就算云团把刚才被马踏碎的蛋壳洗洗干净收集起来，也没问题。
【你也太溺爱了。】不夜侯动了一下翅膀。
景煜定了定神，没再回复，他将袖子卷起来一些，加入捡东西的行列。
云团捡了一些晶莹剔透的钱币，她拿在手里掂了掂，“我还是不理解这边的货币文化，太容易磨损了，这怎么流通呢？”
景煜捡了一块放到云团的背包里，“可能它们的肢体比较软，反应力也强，即便有意外也能及时接住，就不太会损坏吧？”
第1950章 【番外】放逐之地的伪神
正捡着钱，云团感觉到一股陌生气息的靠近，她手一顿，低头看着翡翠般剔透的钱币，故作不察。
景煜看了云团一眼，也摆出一副神经大条的傻白甜模样。
人类手臂粗细的藤蔓在两人附近停顿了一下，它果断绕开景煜，在云团的左肩轻点了两下。
云团缓慢转头，只见一截翠绿的藤蔓一直延伸到天边，似乎看不到尽头。
她吸了吸鼻子，没闻到奇怪的味道，“有什么事吗？”
她手腕处的钥匙有轻微的感应，眼前这玩意儿应该和安全员关系匪浅。
是要杀人夺宝，还是……
云团将钱放到口袋里，不经意地碰碰口袋里的火符，“我只是旅游路过，不是来做学术研讨的，你不必担心。”
藤蔓在她面前轻轻摇晃，像是在摇头。
一直静静观察的景煜出声：“它似乎想请我们过去。”
藤蔓点头。
云团略一思索，应下，“好吧，那就打扰了。”
话音未落，藤蔓捆住两人的腰和肩部，迅速将他们带离！
风直接闷在脸上，像是无情又迅疾的大耳刮子，避无可避。
云团：……
景煜：……
五分钟后，两人抵达一座飘在半空的岛屿。
“这里和以前的月岛有点像。”云团喃喃，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生物，“有点怪。”
景煜皱眉，“太安静了，感觉不到其他生命的存在。”
云团拉过藤蔓，“你把我们带过来，要做什么？”
“远道而来的客人，不要为难我的小伙伴了。”头顶突然传来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
云团抬头，只见一只半人高的龙虾，朝他们挥了挥钳子，它正用不太熟练的人类语言与他们打招呼。
“你好，你是这儿的安全员？”云团同样挥手致意。
龙虾的触须动了动，“是，这边的园区有一些糟糕，单凭我的力量，已经无法挽回，所以……”
“不同区的文化相差太多，我帮不了你。”云团先开口拒绝。
龙虾的钳子耷拉了些许，“我知道，只是面对这等颓势，实在有些无力。我总在等一些助力的出现，目前看来，这个星球可能要走向灭亡，再新生了。”
这个发展好像有点熟悉……
云团专注地听着，将想要探出头的小兮按回口袋。
“放逐之地的伪神，你们是最接近神明的生命，能为我指一条路吗？”龙虾目光虔诚，轻声问道。
伪神？
是骂人的吗？
云团疑惑地问道：“为什么称我们是伪神？你见过神？神是有具体形态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都把龙虾问笑了，它夹夹钳子，“见过的，不止，这个星球的大部分生物都见过神，可能伪神的眼睛没法捕捉到吧。你们的外形是最接近神的，但不知道为什么……
战斗力完全不同，或许，你们会有其他的力量。”
云团听得有点懵，这好像是在损他们，可能这只龙虾所在的文化体系里，是没有“委婉”这个概念的吧。
景煜摊手，又摇头，“我们没有像你这样能用来攻击的钳子，也没有用来防御的外壳，很容易死，跟你说的‘神"完全不搭边，长得像，可能是巧合。”
第1951章 行，那你玩儿去吧
“我没法肯定，但两位所在的区域，不是已经度过浩劫了吗？或许，有办法也说不定……”龙虾说着，声音低沉喑哑，窘迫羞赧又不得不开口。
云团的视线又扫过手腕，他们到这个星球来，大概还受到了“它”的影响。
景煜盯着龙虾的头，脑内闪过N种小龙虾的烹饪方式，想着过几天闲一点了就试试。
厨艺上有短板实在令人头疼，不过应该可以克服，就算不能做出美味佳肴，能入口也是好的。
总不能还像以前刷副本一样，绷着脸把勉强熟了的东西吃下去，用以支撑生命活动吧……
龙虾安全员哆嗦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一种致命的危险。
云团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我没有什么办法，人类区的解决路线是，无法抗衡时，用尽所有力量，逃到……偏僻的角落，保留实力，休养生息，再与其对抗。”
考虑到语言文化差异巨大，她把“犄角旮旯”之类的词语进行了替换。
“偏僻的角落？”龙虾蜷起钳子，虾脑里浮现一系列计划，“谢谢你，等我们逃过此劫，定……定……登门致谢！”
“这倒不必，既然局势紧张，我也不久留了，如果神曾经以具体的形态出现在你们的分区，它大概也是不希望这个区覆灭的。”
云团拉过景煜，点头致意。
龙虾愣了一下，随后拜托藤蔓将两人送去适合飞船起飞的场地。
【这龙虾居然什么都没问哎……】小兮探头道。
“看得出来情况危急，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它应该知道我们没有报备的事情。”云团拍拍左手腕，小声，“兽人区我还能瞎掰两句，这里我能怎么办？等我了解了这边的文化，它们早灭亡了！”
——提醒一下罢了，你完成得还可以
“哦，但我现在是休假期间，还安排任务，假期会补吗？还是涨待遇呢？”
云团将飞船放出来，边和景煜一起做起飞准备，边问。
——说句话的事，这也要算？
“你知道这里没有旅游价值，还用各种因素影响我们的决定，这当然要算了，说不定你一会儿直接控制飞船，让我们去撞陨石呢？”
云团叹了口气，些许愤怒，又无奈。
无良老板总是喜欢在员工休假的时候派发任务，即便是其他维度的也一样。
她意外有了这个沟通的能力，往后这样的事怕是少不了，但也有一点可以确定——因为难得，稀有，她只要不过分嚣张，或者蔑视一切，问题就不大。
——那倒不至于，这样，等人类区恢复正常水平，你的权限也不会被收走，行吗？
云团挑眉，原来“它”本来打算过河拆桥。
虽然口头约定一向没什么束缚力，“它”也不是这个维度的生命，但提到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毕竟她差不多融合了碎片，鬼知道“它”能不能通过跟乐园的联系，影响她的健康。
就算乐园有健康保障，时常病着也挺烦的。
还是要有平衡点才行。
“好吧，那我休假了，有什么任务等休假结束再找我吧……”云团缓和语气，走到娱乐室坐下。
——行，那你玩儿去吧。
云团默默盖上袖子。
第1952章 【番外】星河万千
她闭了闭眼，“这个星球的原住民，还挺有意思的，不知道等他们重生归来，会是什么样子……”
“这有什么的，到时候再来就行，另外，你能让不夜侯把这些东西送回乐园吗？”景煜拿着一个大袋子转身。
云团定睛一看，袋子里全是一串一串的“糖醋蟹腿”，她疑惑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你买那一串的时候，我在后边跟大章鱼比划了半天。”景煜眨了眨眼。
云团数了数蟹腿，这里的数量比那个摊主展示出来的还多，她怀疑景煜多年前就吃过这玩意儿，特意准备了这些，要让大家都尝个“鲜”。
现在景煜的空间已经失效，能藏着一大包东西，应该是……之前研究的空间压缩器成功了。
她把一张明黄色的贴纸贴在不夜侯的头顶，仔细开了一道时空裂缝，“你可以把蟹腿交给我房间附近的纸人，再由纸人送去北熙那里，让他去本源态发一下。”
【好的。】不夜侯接过一大袋糖醋蟹腿，错估了重量，还下坠了一段才稳住。
但不夜侯毕竟是稳重类型的精灵，它迅速调整了引擎模式，“嗯”了声就飞入时空之门。
飞船在宇宙中平稳航行，云团整理着从海盗那里拿来的珠宝首饰，还有刚才在废墟里捡的钱币。
“种类还不少嘞……这帮家伙，抢了兽人、人类，还有一些未知族群的东西。”
云团数着，还列了个清单。
小兮：【那就不管他们了？】
云团头也没抬，“不归我们管，这伙星际海盗已经没了，被黑吃黑了，下一波把那些身份证明还有带着强烈怨念的东西一起带走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她笑道，目光触及那些首饰后，笑意又消失。
【感觉靠天去惩罚他们，也不太公平嘛，都是有滞后性的，受害者还是会遭难啊，严重的就像这些，连命都没了。】
小兮落在桌子上，耷拉着翅膀。
云团拍拍它的脑壳，“这个世界上，不平之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恶性案件也是。我们管不了那么多，只能由某些规则来管。
正义之士也不是都能赶上的，几万件里，勇士能碰上一件，概率都算很大了，但是怎么说呢，有时候我也希望勇士们能有三头六臂，能拥有介入他人因果也不受影响的能力。”
小兮不太明白，似懂非懂地扇扇翅膀。
【智慧生命可真复杂……】
【不过以前，直播精灵之间都有恶性竞争，大概“恶”也不仅存于智慧生命之间了。】
云团带着小兮走到驾驶室，从驾驶窗往外望，各色星辰飞速后移，彗星拖出的尾迹像是书法家飘逸的一笔，悠长又潇洒。
星河万千，各有各的璀璨。
她余光偷偷瞥了景煜一眼，心中的郁气渐渐散了，无法解决的事情就不去纠结，倒不如把现在的假期过得再悠闲些，行侠仗义之类的，往后还有的是时间去做。
不一会儿，不夜侯拎着空袋子从乐园返回。
不夜侯：【东西已经给北熙了，他只是闻了一下就拒绝尝试，但表示会把它们送到本源态，并亲眼看着他们吃下去的。】
“……那倒也不必。”云团摆摆手。
毕竟，往后这种旅游纪念品只增不减。
第1955章 【番外】扶清乐-艰难地长大（1）
内向安静的小孩子，在福利院很难得到关注。
因为四肢健全，看着没什么毛病，又不哭闹，扶清乐从小就很难得到护工阿姨或者老院长的关心。
他们会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那些先天残疾或者病重的孩子身上。
这倒没什么，那些小朋友确实比较难，但忙碌到完全忽视她，导致她饭都没得吃，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于是，扶清乐小朋友决定在食堂的阿姨伯伯面前刷脸，至少下回放饭不要把她忘了。
不过，万事开头难，然后中间难，最后结尾难。
最开始，扶清乐只是被推到一边，食堂伯伯就留下一句：“去去去，别闹了啊。”
过了一段时间，变成沉声版“一边玩去”。
后来是厉声版——“你又不会烧饭，别杵这儿！”
扶清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思考着怎么样才能自然地在大家面前刷脸，至少不要再当被忽略的透明人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柔和又平静的问询。
扶清乐仰头望去，浅浅的光环绕在女孩的身边，对方肤色白中透着一点憔悴的黄，眼睛又黑又亮，比那些志愿者和叔叔阿姨送来的娃娃还好看。
这不是……福利院著名呆瓜云团吗？
呜呜，这么好看，他们怎么叫得出呆瓜这种绰号的！
扶清乐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低头，苦恼：“我想让他们看到我，不知道怎么办。”
“待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啊？”
然后，莫名其妙地，她就一直跟在云团身后。
很奇怪，云团有时候像小孩，有时候又像大人，经常面无表情地坐在角落里，却不会被人忽视，连带着她也会被人看到。
后来，一个大叔出现，他神神秘秘地掐着指节，然后和老院长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云团就变成了福利院的“摇钱树”，开始去各地巡回“送子”。
那几年真是太惨了，但由此，福利院一批健康的孩子，才被一些人发现了。
时间过得很缓慢，很煎熬，包括在T.U.学习、考核，还有后来目睹云团被害的时刻。
那时她也跟赵先生学了不少东西了，可还是没能算到云团的劫难。
只是，为什么赵先生没有及时阻止呢？云团不是他的得意门生吗？他之前还特意办了个法事，就为了召云团飘荡在外的魂。
扶清乐想不明白，但也无力阻止。
就像她看穿了那些人凶恶的面相，不想被亲人认回去，也无力抵抗。
一切好像都不会好了，可能有的人在这世上走一遭，就是为了还债吧……
可是再难，她也没想过就此离开，毕竟为了长大付出的努力太多，沉没成本太高了，实在有点不划算。
扶清乐就这么一年一年地熬，等感觉时机到了，才偷偷摸摸地去云团公寓附近租了个店面，想要拉云团一把。
不过最后，好像她才是被拯救的那一个。
在甜品店的那段时间，扶清乐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宁，好像先前的苦难都成了一场梦，离她很远很远，如果能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似乎也不错。
可好景不长，凭空出现的乐园，越来越癫，似乎要毁灭一切了。
T.U.也开始发癫，那些恶人无所不用其极，试图逼迫赵先生给一个完美方案。
但，逆天而行，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第1956章 【番外】扶清乐-艰难地长大（2）
那天，赵先生等来了生命的终结。
只有她在现场。
“小乐，过来。”赵先生朝她伸出那只远比真实年龄要苍老枯瘦得多的手。
就像是多年前她和云团还有其他几个小伙伴拜入赵先生门下时，一样温和。
扶清乐走到木床边，跪下，“师父。”
“记住我现在的面相，还有脉象，记住，这就是濒死之相，是逆天而行的代价，你万不可重蹈覆辙……”
老人说着，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跟着云团，待她恢复，就能……就能带你离开……即便，天地倾覆，也有、也有一线生机……”
师父说完这句话，就离世了。
扶清乐按照赵先生生前的指示，将大部分痕迹抹除，才悄悄离开。
后来，大概是T.U.也想掩盖什么，他们把赵先生的死因改得一团糟，总的来说，是先中风后器官衰竭再猝死。
大概是想让旁人觉得这是个多病的老人，走的时候没什么痛苦。
真是荒谬。
可师父临终前的交代，是为什么呢？
云团是救世主？是超级赛亚人？是奥特曼？
不会吧，哪有过得这么一般的超人啊……
可就算不特意强调，她也会跟着云团的，毕竟，在乐城的几大势力中，就属云团待的景氏还有点人性。
但真的好累，近在咫尺却无法告知云团真相，还要看安圆那个虚伪的家伙演戏。
可惜那时云团还没有回忆起一切，她的甜品店也还没走上正轨，时机一点都不恰当。
太胀气了。
好在这种日子在乐园的干预下有了转变，乐园奇怪的直播机制，将大家都拉到一个相对均衡的水平线，游戏失败，就会死。
还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死亡”，是身份被人替换，无人问津，彻底的死亡。
托乐园的福，T.U.终于消停了一点，扶清乐也得到了和云团重新认识的机会，再后来，一切都像按下了加速键。
从“地星”到本源态，再到乐园人类区本部。
她终于得以松一口气，好像这才活过来，才能不必强装开朗，拥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云团是个温柔的上司，不至于逼迫下属去完成任何会感到心里不适的任务。
可她们毕竟差了很多很多年的记忆，当她是新员工，而云团是资深老员工的时候，她们之间就会产生和代沟一样难以沟通的东西。
扶清乐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有些慌乱，可能更多的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刻意为之，在她忧心于没法继续做朋友的时候，云团突然宣布要休个长假再回来，这个假期，是乐园后台计时的二十年。
二十年？乐园的假期可以那么久？
看来在乐园工作的人们，寿命也是被无限拉长了，在这点上，他们没有夸张。
扶清乐抿唇，说实话她松了口气，二十年不足以拉近她跟云团之间在业务上的距离，但至少能让她不那么慌乱，不至于在朋友邀约的时候频频因为工作扫兴。
之前把苦吃完了，往后一定都是好消息。
当然，要是云团能不在旅游的时候把那些难吃的东西寄回来分给大家，就更好了。
毕竟实在是难以下咽。
第1964章 【番外】鹤羽-似乎看走了眼
不过，这次他似乎是看走了眼。
事态的发展稍稍超出意料，但也……还能接受。
毕竟弱小的人类真的创造了一条通道，他的部分碎片，总算踏入归途。
——“鹤羽，这世间万物并不非黑即白，每个人都有阴暗面，圣人尚且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即便我在心里想象着毁天灭地，那也不是真的发生了。”
在落入云团手中的
行吧，挑拨再次失败。
鹤羽挥挥小白鼠的右前肢，“烦不烦？我早就知道人类是虚伪的生物了，每次做点什么事情，都要加个假惺惺的头衔，喊个口号才行。”
“不像我，想干什么就去做，想要就争取，拿不到就让别人也拿不到。”
云团并没有被他的发言震撼，像是早就习惯了。
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一张形状奇特的黄纸，“可你并不自由，在哪里都戴着枷锁。”
“啧，有谁是自由的？深山老林里倒是自在，但并不方便，上个卫生间都要担心被其他生物袭击，如果说有钱人、有权者自由，但在物质条件达到顶峰的时候，幸福阈值也会升高，那就感觉不到快乐。”
鹤羽趴在笼子里，慢悠悠地说道。
而云团并没有回答，她在笼子上放了一块遮光的布，好像还贴了什么东西，施施然离开。
……也行吧。
能到处走走，总比被关在研究所要好些。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看来是这几十年生活水平太差，一点点提升都显得珍贵。
但云团并没有像那些“神”一样折磨人，这种感觉，为什么会出现呢？
鹤羽不理解，直接睡大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睁眼，却感觉世界又变大了，视觉也有很大的变化。
他适应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己成了一只蟑螂。
鹤羽试图咒骂旅行中的二人，但已经没有发出声音的条件，只能在新罐子里上蹿下跳。
云团屈起指节，轻轻弹了一下罐子，“别着急，我很快就回去了，到时给你换个小白鼠的身体。”
蟑螂鹤羽：……
然后他发现，这个“很快”，是指十年。
这期间他换了很多次蟑螂身体，好像习惯了，生理上的厌恶感都渐渐少了。
或许，有朝一日他再成为人类，不会继续厌恶蟑螂。
……
另一个世界。
变成灵魂碎片的鹤羽暂时失去了所有力量，他附在有生命的物体表面，跟着它们一起熟悉这个变革巨大的世界。
可惜这些生物级别太低，视野有限，没法带他去更辽阔的地方。
他也无从知晓那些“神”和“精灵”的现状。
那些老东西的往日荣光，还在吗？
大概还活着，毕竟他曾在云团附近感知到类似的能量，“神”到底还是干预了那个低等世界。
只是他猜不到，它们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
蝼蚁应该承载不住附身的力量。
……
碎片在逐渐吸收能量，以待有朝一日能破茧化蝶，重新回到往日的巅峰，和那群不识好歹的家伙，再大战数个轮回。
想掩盖真相？做梦去吧。
第1966章 【番外】豆腐脑-得过且过
诞生之初，它只是一团能量，也没有意识。
等到能思考的时候，它就一直听见“哒哒哒”“哒哒哒”的声响。
很密集，没有规律，好像随时都会响起。
真是烦。
它努力地吸取维持副本运转的能量，试图早日拥有自由行动的能力。
终于，有一日，它的思维之海由一小片混沌，变成了一大片混沌。
……嘶，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能听到的声音更多了——
一个男声：“不行，这个地方没法修复。”
另一个男声：“程序都能运行了，就别管了，你改掉一个bug，会不可收拾的。”
他们在说什么东西？
是能吃的吗？
它不理解，不过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尽头似乎是一扇门。
它蛄蛹过去，将一切障碍都拨开，最终跳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里有很多两脚兽，还有些四四方方的东西，两脚兽每天都会到这些方家伙里去，看起来很累，但又不得不去。
很奇怪的地方……
很多年后，它借由一代又一代的游戏者之口，终于明白了——它辗转的地方都是“游戏副本”，那些面容憔悴又僵硬的两脚兽，是没有思想的游戏角色。
而它……它搞不懂自己是什么。
可能是吸收了太多力量，它变化出了形体，但也是四四方方，跟它最初见到的房屋是一样的状态。
一阵巨大的吸力将它从乐园副本抽了出去，经过一系列翻转、急坠，它被一个陌生的两脚兽捏在手里。
“你说，这就是异常源头？”
“对，它应该是一个硬度较低的能量石。”
什么石？这些人要干什么？
它试图挣扎，但毫无办法，只能任由穿着蓝大褂的人类把它的边角切下来，再拿去做实验。
这种艰难的日子持续了很多年，它的能量也渐渐衰弱，人类从一开始的用它给大型机器提供能量，到后来，直接将它的部分植入动物的头部……
由此诞生了一群狂躁的无法自控的怪兽。
有一天，它的能量终于消耗到无法继续为人类提供了，它被随意地丢在一边，终于离开了那个厚实的防护罩。
四四方方的小黑块，努力蹦到电脑边上，截断网络信号，重新回到乐园。
它不再四处蹦跶了，炫耀自身的后果，它真是尝够了。
它陷入了沉睡。
直到，有个声音唤醒了它。
“这是电池吗？”
“谁的毛巾？都烂成抹布了。”
烦死了，又是两脚兽，看它不淹死她！
哎？怎么气味跟人类不太一样？
它仰起头，看了一会儿，看到了人类女孩闪闪发光的……后脑勺。
被能量石寄生的两脚兽，还是人类吗？
不确定，跟过去看看。
不过……事情怎么又变样了？它怎么又被人类捕捉了？
它气得用自己刚长出来的两颗牙咬着两脚兽的手就不放！
什么都敢收？咬死她！
嗯，好像没什么用。
这次的人类好像没有那么凶残，只是偶尔放它出去吃东西而已。
再等等看，不行就溜。
……
嗝~
有地方住，还时不时有不同的东西吃，这个地方真好，就是这个发光人类旁边的那几只两脚兽有点烦，找个机会咬死算了。
……
打不过，算了。
“豆腐脑，上！”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