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6章 不敢高声语38
“什么情况啊？为什么你们一来，她们两个就没有战斗力了？”
景和从门后钻出来，“刚才她俩完全是一打十的状态好吗！十个壮汉都没有她俩能打！”
鱼白嗓子哑了，发不出声音，只能不断地点头，表示赞同。
云团看了眼玻璃里的倒影，还有两个人站在他们中间。
细一看，正是她在一楼卫生间里见过的两位。
嗯？
既然在这里，那地上那两个是谁？
现在的人类都已经进化到可以无限分裂克隆自身了？
还是被夺舍了？
云团正要靠近，两个影子突然疯狂地朝她摆手，还不停地指手腕。
手腕？怕铜钱手串还是烫伤药膏？
她停下脚步，不再往前。
“那你们刚才，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融合呢？”云团对着玻璃门问道。
红发影子低着头，没有回应。
鱼白疑惑地看着布满灰尘和水痕的玻璃门，没看出什么名堂。
景和挠了挠锁骨，他身上病号服的褶皱更多，“云团，你……真的疯了？”
“别吵，她叙旧呢。”景煜将景和拉开了一点，“那边交给她，你们跟我一起，他们的车要开走了。”
鱼白反应最快，他瞬间捡起云团的钢杆，冲过去就把人的车胎扎爆！
只听砰砰几声，几辆豪车不仅车胎爆了，轮毂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无法继续行驶。
景煜按了按眉心，这人看着瘦削，手劲是一点都不小。
连轮毂都能戳坏……这速度和力道，是非一般人所能有的。
这边扎车胎扎得热火朝天，云团那边，仍在与影子对话。
“这两个，是你们原来的身体吧？容貌都一模一样。”云团指了指地上昏迷的人，顺手将人捆了起来。
黑发影子点头，张了张嘴，但云团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们像是被困在门里了。
“我把这俩留下，你们自己想办法出来吧。”云团把红黑护士一边一个，捆好，注射了可以让人沉睡两天的镇定药物，随后转身加入景煜的阵营。
她小跑着到豪车旁边。
“直接让他们把车开到本来的交易地点，应该可以看到其他的病人。”云团提议道。
三人却诡异地沉默了一阵。
“怎么了？”云团低头一看，只见每辆车都有一到两个轮胎严重损坏。
“说得太晚了，他们行动力很强。”景煜看着眼前这辆车的驾驶室瑟瑟发抖的司机，和后排脸色很差的……看起来像是富商助理的男人，突然一笑，“你们是自己下来，还是我请你们下来？”
咔哒。
车门开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整理了一下衣衫，慢条斯理地走到四人面前，目光触及他们身上的病号服，轻蔑而不屑，“什么时候，精神病都可以把医院拆了？这世上还有王法吗？”
云团看了看车的构造，挺智能的，有自动导航系统。
她抬手帮男人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在对方莫名的眼神中，一把扯过他的衣领，直往楼里拖！
“既然你这么喜欢医院，就奖励你跟它共存亡吧！”
云团三两下把人推进医院，关上最里侧的铁栅栏，此时，火势已经烧完了顶部，渐渐向下扩散，烧到了三楼。
男人捶着铁门，“你这样是谋杀！是要遭报应的！”
第1277章 不敢高声语39
报应？
说得好像他是一个受害者似的。
被关进这家医院，就是他的报应。
云团转身，看向神情呆滞的三个青年，“愣着干嘛？修车呀。”
而车内那些负责交接的人见到几人山匪强盗般的行径后，变得格外配合，问一句答一句，毫无隐瞒。
万幸，这几辆车基本是同款，车胎可以互换，只要把其他车完好的轮毂和轮胎拆下来，都装在一辆上，就可以继续开。
景煜到车的后备箱里找到修理工具，边拆边问：“你们要把这些人送到什么地方去？”
司机哆哆嗦嗦，使劲掐了自己一把，才勉强开口道：“要送去一个酒会，培训后作为侍应生和、和……”
他“和”了半天也没个结果，但大家心里都有一个答案了。
鱼白凑到车门边，“以前，有不少人是因为酒会而死的吧？”
旁边一个青年识趣地拿出公文包里的资料，“这是宴会安排，几位请看。”
云团接过，看了几眼——
原来这些病人会因为容貌的端正程度被分为三批，最好看的，会被培训成宴会的舞伴，舞池结束散场后，则被送去接待厅和私人休息室。
较为端正的，就被留下当做端茶送水的服务生，表现好的甚至能和一批有一样的待遇。
长得略微抱歉的，则被送去后厨，被加工成精美的餐点。
云团看得眉头直皱，“吃这个也不怕得病，一个个都变成疯子。”
谁料那个识趣的小哥一本正经地摇头，“确实是不怕的，要是身体出现问题，他们有专门的扫描仪和意识转移设备，由此，完全可以实现青春永驻的愿望。”
云团总算理清了一点头绪——那黑红护士，应该是在照顾病人的时候突然被富商看上，拉去做了手术，身体被灌入了他人的意识。
原来的意识，则成为灵体，游荡在之前常待的地方。
也算是“意外死亡”，记忆出现偏差是有可能的，于是就误以为自己是一个主体的两个人格了吧。
难怪……云团松了口气，她就说嘛，哪有多重人格死后分体的。
但是，之前听到的两道落地声，又成为悬案了……
而这次红发和黑发前来，大概是身体又出了问题，打算实地选一个新的载体。
红黑护士的灵体被困在门里，应该也是她们的手笔，而通过某种交流后，她们还知道了云团的存在。
……
景和探头，“青春永驻？但那已经是别人的身体了，财富地位，怎么转移？事先签署协议吗？”
“是的，这已经是圈子里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大家会直接以旧称来称呼新面孔。”
青年的回答算得上是有条不紊，嗓音也淡雅好听。
但他说的，完全是一个漠视生命罔顾人权的恐怖世界。
鱼白不住地摇头，“那看来，我们这种样貌的，一去就会被富豪看上，作为备用容器咯？”
景和应声，“虽然这话很自恋，但我同意你的观点。”
云团倍感无语，蹲下帮景煜递扳手去了。
小哥点点头，“几位说的是，后边有大家的评估资料，确实已经有人定下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个月后，几位就会被送到疗养中心，进行手术了。”
云团翻看着资料，直接翻到自己那页，出乎意料的是——
预定她的，是一位年迈的富商，看资料似乎是为自己女儿定的。
哟，有女儿，还能对他人的女儿做出这种事？
还真是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云团，大学本科，嗓音条件不错，肤色偏白，体表无疤痕……]
这些评价，总体上来说……像是评价一件商品。
云团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口绑着的两人，一阵唏嘘。
第1278章 不敢高声语40-二轮答题
当恶人的手下，也分不到一杯羹，最后还是作为容器死去。
不过这种情况……要是知道意识转移的原理，应该是能恢复的，毕竟她们的身体还没到残缺不全的地步。
不过既然掠夺者已经在找新的载体了，可能……也不太行了。
又过了十分钟，车已经修理完毕。
四人正好一辆车，不过临行前，二轮答题的倒计时已经结束。
于是关闭的车门再次打开。
答题系统降临的那一刻，副本的时间静止。
【滴滴滴——
二轮答题时间到！现在进入转盘选题环节！请[早日暴富]小队队长进行转盘选择。】
景煜看了景和一眼，后者立马按了一下手柄。
指针在各个色块划过，最后竟停在了类型一！
【恭喜[早日暴富]小队选择类型一，请做好答题准备。
第1题，以下哪种食物推荐焦虑症的患者食用？
A.浓茶B.炸鸡
C.白酒D.白菜】
云团跟景煜异口同声道：“D。”
【恭喜答对第1题，小组每人获得积分10，初始货币5万。
第2题，最常见的幻觉为——
A.幻视B.幻嗅
C.幻听D.幻触】
“C，幻听。”云团答道。
【恭喜答对第2题，小组每人获得积分10，初始货币5万。
恭喜[早日暴富]小队完成二轮答题，小组每人共获得20积分，货币10万。】
咻地一下，答题系统消失了。
一旁，鱼白抽中了论述题，还在绞尽脑汁地憋一个五百字的答案。
因为同一空间仍有人在答题，时间静止程序并未撤销。
于是三人就盯着鱼白，等他答题结束。
鱼白本来作文能力就一般，被三个人盯着，更加紧张，半天连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云团瞥了眼他的题目——如果得了双向情感障碍，你会如何应对？言之成理即可。
降落在精神病院，题目都是这一类的吗……
还好都不难，要是冷门生僻的，这20分都打水漂了。
她在纸质资料背后写着提纲，递了过去。
鱼白照着提纲念，“嗯，首先是配合医生治疗，按照医嘱服用药物，努力保持情绪稳定……其次，调整作息，尽量不熬夜，再者，调整饮食，尽量不吃含有咖啡因、高糖高脂的食物……”
云团扶额，这人真是一点扩句能力都没有，小学语文就不及格了吧？
直接照着提纲念，那之后还能补充什么？
不过，还没到补充的时候，答题时间就到了。
鱼白只获得了10分。
云团收回资料，小声吐槽：“拜托，谁会把提纲当成答案直接念出来……”
车辆跟着跟着导航缓慢前行，油量已经在预警，不过还能撑到目的地。
鱼白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我最怕的就是论述题，这次运气真不好，不过还好有你在，大恩大德，下个副本再报！”
“等下次遇见再说吧。”她把文件随手放进储物格，看了眼任务进度条，却发现已经到百分之百了。
“嗯？任务完成了？我们好像不用干预这件事。”
云团喃喃道。
景和仔细研究了一下任务要求，“找到失踪的病人——原来不用看到尸体，有文字资料也一样啊。”
景煜停了车，“不用去最省事了，等传送吧。”
于是，四人一起原地摆烂。
大概等了半小时，云团几人无聊地报了警，还按照富豪的资料，上网查出各个分区甚至外省的报警电话，将一切恶行都举报了，传送才姗姗来迟。
第1279章 超管委员会-第三把钥匙
再一睁眼，她已经不在豪车的车厢里了。
周围是熟悉的审核屏，还有戴着一顶圣诞帽的小兮。
“小兮，这里，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好像是有的，稍等，我查一下近期的异常汇报——】
【哦，有了！超管委员会的核心机器被一个外来者破坏了，她自称是从深渊逃出来的反叛者，她说深渊跟本源态的居民全都疯了。】
“刚来就损坏了机器？”
云团眉头一皱，这位反叛者，大概没有她自己说得那样无辜。
【是的，因为这个情况前所未见，一时间，超管委员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
“就不能把她送回深渊吗？把人送回家这种事，超管不是经常做么？”
云团说道，打开审核器看了一会儿。
并没有任何异常。
得，这次她又是个闲人。
想了想，云团又问了一句：“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问题了？”
小兮身体内部的处理器一直在咔咔作响，甚至发出了一些齿轮故障的声音，但看它的样子，又没有出现严重的问题。
【有的，卫生间的墙面突然出现大量蛆虫，维修人员检查了一遍，最终的结论是……蛆是从下水道爬上来的。】
“哦？这里的下水道通往哪里呢？”
【乐园的主控区是飘着的，应该通往……地面的暗河吧。或者，化粪池什么的？】
小兮说到最后，也相当不确定了。
云团点点头，她能肯定自己开的是乐园副本通往原来世界的暗门，一般不会被发现。
怎么那些蛆突然到超管这儿了呢？
真的是从下水道爬出来的吗？
那……他们原来的世界，已经成为化粪池一般的存在了么……
她眉头紧锁，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如果原来的世界成为化粪池了，那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把自己投到化粪池里去？
云团突然一阵恶寒。
不行啊……
她在房间里转圈，试图找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走着走着，她突然踢到一块翘起来的砖，差点摔个狗吃屎。
云团低头，用脚轻轻踢了一下，那一整块地砖都掀起来了。
早就失效的粘合剂中，有一个长条状的凸起。
她蹲下，环顾四周，也没找到合适的工具，便直接用手挖了，那是一个比隐形眼镜盒稍微长一点而扁平的金属盒。
云团在边缘抠了半天，总算是打开了。
里边板板正正地躺着一把钥匙。
哦？
新的钥匙在这里吗？
她把钥匙放到口袋里，在小兮提问前，先转移它的注意力，“这里的地板要维修了，时间太久了，要是我刚才没扶住，现在估计鼻梁骨都摔断了吧！”
【好的，我这就上报。】
小兮扑腾着翅膀，飞到审核屏上，又忙活去了。
云团抓紧时间又找了一遍，只有刚才那块地砖有异常。
以前都没有的……
这是有人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进来埋的吗？
这个人会是谁？
云团想了一圈，还是觉得可能是那个传音都废话连篇的同事干的。
那位怎么没有受到影响呢……
不过这钥匙在别人手里没用，也有可能是有人发现了她，特意来做个顺水人情的。
那这范围就海了去了。
第1280章 超管委员会-维修员与超管
【好了主播，故障已经报修了，估计再有几分钟，修理人员就会过来了。】
小兮落到云团肩头，汇报着。
“维修员这么少，修理工却很多嘛。”云团小声感叹。
【不一样的，维修员需要掌握多种语言，反应力和判断力都要跟上，还要精通各种程序bug的处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去主动考这个了。】
“原来如此。”云团点点头，这个要求，似乎比她在职的时候更高了。
乐园是不需要维修员了吗……
分明已经乱得一塌糊涂，还把维修的门槛提到一般人都不会去接触的地步。
【主播想成为维修员吗？】
小兮问着，用冰凉的翅膀贴了贴她的脖子，感受血液流速和脉搏变化。
云团一愣，注意到直播精灵的小动作，便深呼吸一次，平复下来，“如果成为维修员，我是不是以后都不用直播了？”
【不是的，你只是不用审核了而已。】
“哦，那也没什么好的嘛。那维修员有晋升空间吗？和超管相比，哪个更好一点呢？”
她尽可能地用一般思维去询问。
【维修员分成三级，一级员工最厉害，副本有什么疑难杂症都由一级处理，二级三级的，就处理一些没那么严重的副本问题。】
“所以就算晋升，维修员也只能成为维修员，而超管是有机会进入管理层的？”
云团总结道。
现在果然没有安全员了。
【嗯，是这样的，而且，一旦主播成为维修员，你的直播精灵，我，就会被销毁了哦。】
“什么？可就算当维修员，也还是要直播啊，为什么要销毁？”
【我也不知道，这是规定，我没有权利质疑规定。】
正当云团想就这个问题和直播精灵深入探讨一下时，修理人员提着工具桶，敲开了她的房间门。
……来得倒是很快。
那是个头戴绿色帽子身穿亮绿色制服的青年，他一直低着头，也不与她交流，就径直走向了地砖损坏的位置。
似乎他眼里只有故障。
云团看着他熟练地将粘合剂铲掉，放进废料兜里，然后涂上新的，将新的砖放进去，用美缝剂处理了边缘。
待一切完成后，青年拎着废料和工具桶离开了。
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云团看着他进屋，又看着他出门，关门，疑惑地抬眉，“说话对他们，是不被允许的行为吗？”
【不是的，我保证没有这样的规定。】
【对了主播，扶珣初副组长在叫你，好像是让你去会议室看一眼那个反叛者。】
云团点头，喃喃道：“何止是看一眼那么简单。”
说着，她拉开木门，瞬移到会议室门口。
小组只到了一半的成员，圆桌显得空荡荡的。
桌面中央，蹲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孩，大概十五六岁，她抱住膝盖，不一会儿，大概腿麻了，便直接坐在桌子上。
女孩抬头，正是他们之前发现的那个“反叛者”。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弄坏它的，我路过的时候它就已经坏了呀！”
女孩焦急地解释着。
奈何芋眠和扶珣初都没有抬头，仿佛认定了这是狡辩。
“别站着了，坐到位置上来。”扶珣初翻了一页资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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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1章 超管委员会-溯源
“这是要做什么？商量赔偿事宜吗？”云团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前已经放了一份装订过的纸质资料。
……真是奇怪，分明乐园的科技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开会却偏爱纸质资料，莫非是专门留作开会无聊时涂鸦用的？
云团翻开资料，随后一愣，这是关于本源态和深渊现状的调查资料。
她迅速稳定情绪，做好表情管理，仔细翻阅——
漂浮在半空的月岛坠落后，并没有造成本源态居民的大规模伤亡，它落在了一片树林里，与大地相融。
神明的血流入地下河，那附近的湖泊，日夜都传出悲鸣和哀泣。
世界彻底乱了套。
本源态原先的居民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冲去了森林，践踏着神明的尸骨，快意地大笑，好像兢兢业业维持世界运转的月岛居民生而有罪，罪孽就是没有把这种压抑又没有尽头的绝望生活与他们分享。
不久后……
深渊不知道哪里裂开了一道口子，无数人爬了出来，在本源态烧杀抢掠，或许本源态的人也都疯了，和深渊一起将世界搅得一团糟。
战争，疾病，粮食短缺……
什么灾难都一起降临，老人和孩子在路边乞讨，青年男女都被赶去前线战斗。
经过一段时间的筛选，世界上出现了一群武力值很高的人，这些家伙逼迫所有人向他们低头，受他们奴役。
云团看到这里，莫名想到了奴隶制，还有权力高度集中的王朝。
一切又从混沌之初开始发展，但大家毕竟是经历过文明时代的，经常有人起来抗议，但是敌不过拥有绝大部分武器和财富的这群统治者。
无论出身深渊还是本源态，反抗的，都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反叛者。
人人得而诛之。
资料里有很多图片，那已经不是云团熟悉的地方了。
天翻地覆，那些家伙在废墟里建立起新的城池，还抛弃了文明，用野蛮的战争抢夺为数不多的资源。
资料上的最后一句话是——“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此人是反叛者或奸细，身份存疑。”
云团合上资料，小声问：“这就是乐园外边的世界吗？”
扶珣初点头，“嗯，一个混沌野蛮的世界，我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这是几千年前的奴隶制社会，再一看，他们好像不久前还有过高度发达的文明。”
云团笑吟吟地靠在椅背上，“人类说不定也是这样，不是有很多科研论文说，人类是外星人带到地星的火种嘛。第一批拥有文明的先锋死后，大部分人又要从头开始发展。”
扶珣初抬眸，眉头微皱，金色的竖瞳里满是无奈，“我不喜欢看这种东西。”
一旁忙着统计数据的芋眠轻笑一声，“确实，太枯燥乏味了，要是有空，我更喜欢看言情小说，越狗血的越放松。”
“可别！”扶珣初摇头，“要是遇到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设，没在文案里标明或者开头就表现出来，到中后期突然变成烂黄瓜了，那我就跟吃苍蝇一样恶心。”
小说啊……
云团挠了挠眉尾，没料到这两位会突然提起毫不相干的话题。
而那个自称“反叛者”的女孩，仍是坐在圆桌上，瑟瑟发抖，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
大概半小时后，小组成员到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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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2章 超管委员会-混乱的处罚
组长摇了一下手边的铜铃，“人到齐了，会议开始。”
扶珣初接口道：“今天让大家来，是想商讨一下对这位入侵者的处理方案，因为她是在我们的会议室被发现的，上边的意思是……由我们先讨论处罚方案。”
闻言，盘腿坐在圆桌上的女孩又换了姿势，她抱着腿，小心地抬眸，从膝盖的缝隙中打量四周。
她好像一只被关在牢笼里的珍奇动物，被迫接受陌生人的打量。
圆礼帽的老者摆弄了一下帽檐，“我们哪有处理的权力？而且，这个人，和我们没有任何联系，只是出现了，造成损失了就要我们负责，那……乐园会议室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有没有对我们的安全负责呢？”
芋眠扶了一下眼镜，“我会把大家的诉求上报的。”
这眼镜大概是新换的，眼周全包围，有种潜水镜的感觉，但又没有那么隆重，估计是新得到的道具吧？
能带到会议室来的……也可能是乐园系统发的。
圆脸的短发女孩翻着资料，“我觉得，这些跟我们没有关系啊，一堆新名词，就为了证明反叛者是存在的？可我们不是要讨论处罚吗？”
“我们不需要知道犯错者有多么不容易，她犯了错，造成巨额损失已经是既定事实，如果有人同情她，就想办法把损失填上，帮她交了款，修好机器，再处理如何安置的问题。以上是我的观点。”
圆礼帽老人点头，“就是啊，谁同情谁负责，我们先讨论处罚的问题。”
云团有些好奇，“那个……处罚金，系统已经定好了吧？”
扶珣初翻看副组长的那份资料，“确实，金额已经有了，如果赔不上就用劳动偿还。”
芋眠又炫耀似的扶了一下眼镜，哪怕眼镜是箍在眼睛周围的，并没有滑落的可能。
“对，我们主要是在这个基础上，增加处罚。”芋眠作为组长补充道。
会议室再次陷入难言的沉默。
谁也不想接这个烂摊子，哪怕只是提议，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孩未来会是什么身份地位，但能从外界直接进入乐园的，想必不是省油的灯。
看这份资料，乐园应该是处于这个世界上方的，“反叛者”要进入乐园，就要逆着重力一直往上，像鱼跃龙门一样艰难。
这都能做到……还是不得罪为好。
“云团，你有什么意见么？”扶珣初突然转向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云团。
云团愣了一下，一抬头，直接与圆桌中央的女孩对视，“我不知道乐园有什么处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提不出恰当的建议。如果有先例的话，我们就可以比照着来讨论了……”
她把问题又抛了回去。
“咳！”芋眠轻咳一声，打断了云团的发言，“先例其实是有的，但乐园的数据库曾受到攻击，这部分数据丢失了，维修员仍在努力修复，暂时……没有参考。”
“哦，那我们跟直接重建一个世界也差不多嘛。”老者一吹胡子，笑道。
云团又陷入沉思，维修员已经菜到连这么个小问题都处理不了，那他们也处于危险的境地了。
他们很有可能哪一次聚集到这里，就因为未知的程序病毒而死去，躯体大概就留给某个虎视眈眈的乐园流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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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3章 超管委员会-自创
几次会议都保持沉默的金发碧眼的男人突然开口道：“总要让我们知道有哪些处罚再判断吧，难不成是要我们自创一些刑罚？”
云团记下这个男人的脸，准备一会儿让小兮查一下资料。
然而，扶珣初闻言，却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很抱歉，确实如此。”
“那罚抄一下乐园的规定吧，不知者无罪，但造成了损失还是要罚的。”圆脸女孩说道。
芋眠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划动，会议室里满是唰唰的声响。
按照座位，从左往右发言，下一个就是云团。
她眉头微挑，诚恳地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反正这人偿还不了，已经需要用劳动抵扣了，通过重复的机械性抄写，了解规则也是好的，等数据恢复了，就由乐园系统再去评判。”
说罢，云团松了口气，她现在已经是讲废话的一把好手了。
一圈转下来，除了刚才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说要把反叛者的脑袋摘下来以外，大家都和短发圆脸的女孩保持了相同的意见。
芋眠依旧在记录着，然而他刚放下笔，圆桌顶部就出现一束红光！
那竖光芒直接击穿了女孩的脑袋！
女孩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眼角都流下血泪，她缓缓倒下，连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圆礼帽叹息着，“看来我们的会议毫无意义。”
芋眠盖上笔帽，打了个哈欠，坐在旁边的云团清晰地看见了他口中的蛀牙，不由得眼皮一跳。
扶珣初整理着资料，用副组长的权限调出主控屏，看了一眼最终裁定的结果——
[经鉴定，此人从头到尾都在撒谎，破坏机器也是刻意为之，监控表明，主观故意的可能在95%以上，故处以极刑。]
芋眠把会议记录发到系统里，又一摇铃铛，“行了，大家回去吧，处理一下各自的异常，散会！”
众人纷纷起身离开。
云团也跟在后边，这回，没有人叫住她了。
不过现在的乐园还是无法鉴别每个人的血统，比如区分深渊或本源态，这姑娘最开始的特征很明显，和夏星一样，就是从深渊爬出来的，但乐园好像……对此视而不见。
云团回到办公室里，看着站在审核屏上的小兮，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屈起指节弹了它一下！
【哎哟！地震了？】
小兮在空中转体了几圈，勉强稳住身形，见是云团，便沉默了几秒。
要是直播精灵有表情，此刻它应该在翻白眼。
云团莞尔，“我想查一下组员资料，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金发碧眼啊……我看看。】
【姓名：李恪
种族：人类男性
职业：心理咨询师
能力：催眠，在各种极端环境下，在人类将死时，为其营造一个良好的幻境。人送外号“天使送葬师”。
关注量：47万】
“居然是这样的名字么？”云团眨了眨眼，她还以为至少是个英文名。
【嗯，他不是混血儿，但是自小住在华国，名字和各种行为习惯都和华国人一模一样，国籍也是。】
小兮说着，将资料挥开。
“这样啊，好吧……现在有什么事要处理的？我一并看了吧。”云团说着，低眉看了眼审核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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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4章 超管委员会-老咪
【没有哦，刚才没有，这么一会儿哪里会有新的。】
云团站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奇怪，渐渐地又感到有点诡异，她成为超管之后，真的在审核的时间很少，几乎没有需要处理的异常。
几次都在开无意义的会议，一天到晚都在摸鱼。
低层的房管忙里忙外恨不得长出八只手，中层的超管基本无所事事，那……高层是不是每天嘻嘻哈哈的什么也不想？
这个模式，不崩溃倒闭才怪。
其实还有一种自我意识过剩的猜测——可能这些年一直有人在悄悄地努力，想把月岛老牌的中层找回来，她就是其中之一，被标记了，才不用干活。
“既然没事儿，是不是能去核算积分了？”
云团双手插兜，捏着刚才找到的钥匙。
【稍等，正在传送中——】
眼前的景象迅速调换，眨眼的工夫，云团已经站在储物墙前。
她走到查询台边，问道：“我在一楼卫生间的时候，听到的两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是什么发出来的？”
[稍等，正在查询中——
主播100742您好，经查询，那是四楼护士长和医师林见川跳出去的声音。]
林见川进了女厕？
云团按了按眉心，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另外，那两个护士的灵体为什么能融合？在我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
[双生子本身存在某种感应，磁场是相近的，所以能部分融合。
主播离开后，两个灵体毕竟不是一人，她们融合失败了，又被赶来的运输车吸引，确切地说，是被赶来的躯体吸引，跟磁石一样被吸出医院了。
但是，那两个“人”早有防备，为了避免自己的意识被吞噬，她们用特定的声波将两个灵体困在门里。后来主播试图与玻璃门里的灵体交谈时，她们已经快消散了，不会有夺回自己身体的可能。]
“这样啊……”云团摸了摸鼻尖，继续问，“医护性情大变，是不是因为楼里也存在某种声波？”
[是的，一开始，这种声波由机器产生，后来几个医护和院长率先变异，生长出能产生这种声波的器官，到处传播，将所有正常人都带偏了。
而能听到声波的，则把它当成神谕，如果有人制造噪音，就会影响接受神谕，大部分人会崩溃。]
云团点点头，所以大家都疯了，在楼里待得越久的人，疯得越厉害。
“好了，别的我不想问了，结算吧。”
[欢迎您下次使用，记得好评哦！]
云团按下“超级满意”按键，走到一旁的平地上，静静等待。
她不经意地抬头，却发现储物墙上多出了一排排棋盘形状的纹理。
和乐城的暗语一样。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不用谢我，爱你的老咪。
老咪？
哪位啊？
就是这个人给她送了五帝钱手串么？
云团没来得及细想，暗语已经消失了。
【亲爱的主播您好，恭喜完成[不敢高声语]主题直播，任务奖励分2500，附加条件奖励分2000，答题积分40，货币10万已转换为10积分，当前积分21607
用时五天半，日均播放量14w，总关注数30w，于同期主播中排名1，请继续保持。】
哇……哦。
住个院关注涨了近十万？
云团朝小兮挥了挥手，随后被踢出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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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5章 现实-省略步骤
睁开眼睛，云团感觉到一种难言的肌肉酸痛感，尤其是背部和上臂的肌肉，简直像是扛了几百斤的水一样。
她看向手腕，发现躺椅的束缚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整个椅子固定在地面的膨胀螺丝都松动了。
整体向左平移了二十公分左右。
她……把椅子都拆了？
云团坐起身，捶着胳膊，挪过去看相机录下来的视频。
前半段还好，到中后期，视频里的她开始一边咒骂一边做着各种抵抗的姿势，似乎在……尝试殴打天花板。
不过这些话，她在副本里也说过，相关的动作，应该是在钻密室的时候，也有过。
不是陌生意识体。
云团将进度条来回拉了几遍，随后将电池抠出来充电。
她在衣兜里摸了一会儿，成功拿到新钥匙，一阵消毒处理后，将其与之前那一把进行对比——
原来那把是黄铜色，在阳光下时而发金光时而发银光，跟小彩灯似的，新的那把，则是银白色的，表面浮动着一层人眼可见的云雾状的保护膜，但手指却摸不到。
有点意思。
都是前安全员的钥匙，这一把却精致到能摆在博物馆展览的程度。
云团将它和前一把串在一起，琢磨着什么时候把万能钥匙也带到乐城。
但是……
万能钥匙的浓度特别低，粗略估计不到这两把的二十分之一，带出来兴许也是无用的。
云团看了眼时间，饥饿感姗姗来迟。
她换了衣服，走出房门，刚要和老板们汇报一下那台束缚椅的情况时，却发现他们两个也面容憔悴，疲惫得很。
“你们怎么了？”
瘫在沙发里的景和虚弱地一抬手，“别提了，我在副本里有多累，居然回到乐城还是这么累，好像完全没有重置。”
景煜靠在餐桌边的椅子上，“确实，就像是用自己的身体直接参加了副本。”
云团点头，但她好像又没有那么劳累，景煜景和的身体素质向来比她好，怎么会情况比她更糟呢？
她转身，先煮了一把意面，先解决肚子问题再说。
等厨子送饭来，估计她已经饿死了。
客厅的景煜一抬手，“帮我也煮一点吧，谢谢！”
“我也……咳咳！”景煜咳嗽了两声，拿起水杯给自己灌了一口凉白开。
云团回忆着刚才得知的一切，虽然景和的动机仍然存疑，她还是有必要与他们共享一下信息。
毕竟也不是什么核心机密。
将意面分成三分，在上边倒上酱料，她把盘子分发了一下。
垫了肚子，云团用湿巾擦去嘴角的汤汁，酸疼的肌肉也稍稍好转，“我知道了一些关于本源态的事情，现在有一点小问题……”
她花了十五分钟向二人描述了本源态的现状，包括倒退的文明和暴戾的人们。
景煜听闻，轻叹，“确实，在大的动荡之后，会出现这种状况，毕竟如果那些知识分子没有受到特别的保护，是很容易消亡的。夜以继日的科研，让他们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还要差一些。”
景和打了个哈欠，“那既然他们都倒退成这个样子了，我们是不是能直接回去，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呢？”
“高精尖科技少，但并非没有，如果没有做足够的准备，我们过去也是被控制的一方啊。”云团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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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6章 现实-水边
景煜按了按眉心，他的右眼睑有些发红，细看是个包，中心一个小红圆点，“确实，除非你有把握在第一时间把最核心的人击杀，不然绝对活不成。”
云团伸手按了一下那个包，“这是蚊子包吗？”
“有可能。”景煜挠了一下，确实有点痒。
“可蟑螂蚊子一类的，不是几年前就灭绝了吗？”云团掐了掐指尖，“哦，又是实验室放出来的，但是……这里的气候已经不适合蚊虫生活，放出来多少，也会死掉的。”
“为了传播病毒吧，通过蚊虫，让一部分人失去生命。”景煜伸手拿过云团放在一旁的折叠镜，对着蚊子包照了一会儿，“我下午去做个全面的检查，你们两个也一起吧。”
景和点点头，捂着后脖颈，嘟哝着：“确实要检查，我好像被人揍了一顿，浑身都疼。”
“会不会是……那两个人的缘故？”云团将窗帘拉开了一点，对面那两个银发少年见了，立马开始吟唱着什么。
景和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你不是说你有什么什么结界的吗？怎么还会中招呢？”
云团扯了扯嘴角，叹道：“我现在怀疑他们是物理攻击了，就像上个副本的声波什么的，借着共鸣或者催眠起效。”
景煜轻轻按压蚊子包，倒是不以为意，“他们那是心理暗示吧，营造一种时时刻刻有人监视的感觉，其实有时候用的是投影。”
“全息投影吗？”她眉头微皱。
景煜将窗帘拉拢，“不，就是一块平面的投影屏，看起来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嗡——
云团的手机开始震动。
她解开指纹锁，细看，那是完颜保发来的照片。
乍一看像是游客照。
一条宽阔的河流边，停着一辆看起来比较老旧的银灰色大巴车，画面里还有正在摇动的拨浪鼓。
其中一张图片，是好多人的背影，小孩为主，他们的衣着都比较朴素。
云团看了一会儿，挑眉，“这小屁孩，给我发了什么？”
她反手转到[二对一精准扶贫]的群里。
景氏兄弟仔细研究了一会儿，保持沉默。
云团捧着水杯，回忆道：“我好像见过这个场景，在那片废弃的楼区，我是碰到什么来着……忘了，反正看到拨浪鼓了，好像还有祈福用的小旗子。”
“那他怎么会知道呢？”景和盯着照片，放大又缩小，来回看了很多次，“等等，这几个，是不是你那天救出来的大学生啊？”
“哪有大学生？”
云团倒回去看了一会儿，最终在角落里一片平静的水面上看到一些年轻人的倒影。
“是有点像，他们被拉到这个地方继续参与研究了吗？”她有些不明白……
这些人，姿态都比较悠闲，看起来像是去旅游的。
应该没被控制吧？
景煜低眉思索，从手机相册里调出另一张照片，“这里，好像是那个有名的‘双生村’。”
云团凑过去一看，“确实很像，他们已经被送到总部，是要被当成资源库了吗？”
景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很有可能，毕竟这些人都已经没有自己的户口了，失踪那么多年，早就被当成死人了，对他们下手，不会被人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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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7章 现实-体检
完颜保突然发这样的照片过来……意欲何为？
是想引他们过去吗？
可是他们已经互相明牌，连克隆中心都炸了一片，没可能假装无事发生。
应该旨在……示威？
还是想用这几个大学生的命，来道德绑架她，要她只身前往龙潭虎穴么？
云团按了按眉心，她已经提醒过这些大学生，只是人家不听劝，硬要成群结队地往外冲，然后被一波带走。
现在还开开心心地在双生村玩。
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再看看，说不定有其他信息呢？”云团小声道，将几张照片划过来划过去，连拨浪鼓上的年画娃娃都放大了仔细研究。
旁边那辆面包车，和之前莫名追杀他们的那两辆是同一型号，可这世上同一型号的车多了去了，也不能作为关键信息。
“没了吧……”
景和喃喃道，手中还拿着一罐果酒，“应该是示威吧？他想让我们看——就算把克隆中心炸了，他依旧能找到各种研究对象，并且研究对象还是乐呵呵地跟过去的，以为能为全人类的发展提供有效帮助呢。”
云团双眸微敛，她可以算到一些事情，却算不准人心。
赵疯子看面相比较准，可惜他早就离世了。
“行了，如果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就先去体检。”景煜起身，趔趄一下，眉头微皱，“这个肌肉酸痛的程度不对劲，一会儿肯定要化验血样。”
“啊？可是我们刚刚吃了东西。”云团看向景煜，满眼无辜。
吃的东西，喝的水，都会对化验结果产生影响吧……
她还记得高考前夕需要体检，老班再三嘱咐要空腹去抽血，结果有个同学实在没忍住吃了个鸡蛋，后来血糖和血脂都不太正常，只能自己再去医院检查一次。
“没关系，不查那几项，主要看其他异常。”
景煜说罢，转身整理随身的公文包。
去个医院也要这么正式吗……
云团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还是普普通通的大口袋休闲装，因为口袋容量大，她连提包都不用拿。
一小时后。
三人被分到了不同的科室，面对不同的主治医师。
云团看着眼前不苟言笑的红发医生，莫名想起上个副本凄凄惨惨红黑的护士。
“医生，您……别皱眉头好吗，我……是活不长了吗？”
她有点慌，还是头一回面对医生看着报告单一言不发光皱眉头的情形。
红发医生摇头，“没什么大毛病，有点亚健康，规律作息，清淡饮食即可，至于你们要查的变异，你身上的表现不明显，一些指标有浮动，不过其他人也会有，是正常的。”
“那您刚才……”云团的心渐渐放下。
“我眼压有点高，不太舒服而已，好了，你可以出去等他们了。”医生把体检报告递给云团，按了按眉心。
云团拿着厚厚一叠报告，走出小房间，坐在长廊的靠椅上。
她看着手机，完颜保自从发来那些照片后，就再没了消息，她没回复，对方也不恼。
像是本来就没指望她回复。
真是奇怪得很。
没几分钟后，景煜拿着报告走到她身边，坐下。
云团看了景煜一眼，他眼皮上那个“蚊子包”已经基本上消了，只剩下一个凸起的小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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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8章 现实-替代
“医生说病毒浓度不高，还不到致病的程度，可能这蚊子是个新手。”
景煜笑道，话音间没了刚才的紧张和严肃。
云团笑笑，随口问道：“它携带的是什么类型的病毒啊？”
“流感，一般情况下不会死人，但……也有特殊。”景煜看了眼表，稍感疑惑，“那家伙怎么还没出来？”
她接口道：“可能，跟我刚才面对的那个医生一样，眼压太高了不舒服，看报告的速度就慢了。不过，他们的工作环境是不是太恶劣了点？都生病了，应该有病假吧？”
云团翻着自己的体检报告，看到一些上上下下的箭头，不由得眉头一皱，但医生说了没事，应当不要紧。
“他们没有请假——你那个医生长什么模样？你有记她的胸牌吗？”景煜突然问道。
云团略感奇怪，摇头，“这个没注意，不过她的头发是暗红色的，是一位三十岁的女性。”
景煜沉默了两秒，起身，打开指纹锁，调整了安保级别。
她捏了捏后颈，“所以……”
“不出意外的话，你那边接诊的应该是一位六十岁的退休返聘的女士，她的视力非常好，很注重眼睛的保护，一般不会眼压过高。”
云团闻言，立马撬开刚才那间科室的门，座位上已经没有那位红发医生的身影。
倒是一旁的衣柜里，传出相当微弱的挣扎声。
她拉开柜门，面色涨红的老医生被捆成粽子的模样，嘴上还勒了几圈胶布。
云团小心地剪开胶布，“医生，您没事儿吧？”
“那个精神病人，往住院部去了，快，快阻止她！”老医生费劲地嚷道。
精神病人？
云团看了景煜一眼，他已经召集安保前往阻止。
“她动手打人了吗？”她小声问。
医生摇头，恐惧渐渐缓和，也不再颤栗，“她趁我不注意，拿起架子上那本书砸了我一下，然后就把我关到柜子里了。”
“这边和精神科隔得还是很远的吧……为什么……”云团将保温杯里灌满热水，递给老医生。
医生捧着保温杯，“说来也挺不好意思的，她是我亲戚的女儿，被害妄想症非常严重，到了后期，又出现了多重人格的病症，一个人格依旧胆小，还有一个无所畏惧，想到什么就要去做……
这回，她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我这边就给她走了个后门，没成想，病也是装出来的，她就想逃出去，和那个所谓的T.U.组织联系，阻止世界末日的降临。”
说到此处，医生笑笑，“她啊，就是小时候什么魔法仙子的特摄片看多了，现在以为自己能拯救世界呢。”
云团一愣，指尖微动。
“她说的什么……T.U.组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呀？说不准，是被坏人诈骗了呢？”
“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老医生往门口张望了一会儿，还是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把门关上，“你可别出去说啊，我这个单独治疗是有点违规的。”
“不会，医生家属本来就有优待吧，有相关通道的，如果当了医生反倒救不了自己的亲朋好友，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云团莞尔，看见医生眼眶微红，便连忙递了纸巾过去。
“唉，如果都像你这么想的话，我女儿就不会因为网红随手拍的短视频，被骂上热搜，说是抢占其他人的资源了，她前不久跳楼了……对，这个病人频繁提起T.U.也是我女儿去世那一周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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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9章 现实-再检
“对不起，请您节哀。”云团眉眼低垂，感到惋惜的同时，也意识到另一件事——乐园流民在装了一阵好好市民之后，开始暴露本性了。
他们在各个角落发泄着自己的戾气，战争消失的一两年后，恐怕会有报复性反弹。
到时，鹤羽之辈大概会跟他们一起狂欢。
不过……如果没有人关掉循环，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在那个时候，复制体地星会毁灭又重组。
到时流民会跟地星一起，陷入一次次的循环，但他们挺惨的，记忆不会随着重置而清除，哪怕意识到了，试图改变人生，最终也难逃世界终结之日。
流民没有可能回到本源态，入口会排斥所有流民的魂体。
……
医生叹息一声，“是挺可惜的，还那么年轻，刚刚过了法考，正是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唉……”
过了一会儿，医生继续说：“我朋友也查了监控，那天只有我女儿去见过那位病人，之后那孩子就一直提起T.U.什么的，大概是我女儿的哪个动作哪句话激发了她潜在的病灶吧。”
云团点点头，转移话题，“医生，我刚才体检了，报告还没看明白，能帮我看一下吗？”
医生接过厚厚一叠体检报告，扶着桌边，慢慢地走到凳子边坐下，翻看了一会儿。
表情简直和之前那位红发病人一模一样。
刚刚放松一些的云团不由得又皱紧眉头。
所以，那些上上下下的箭头，都是异常么？
“嗯……”
半晌，医生沉吟道：“基本没什么大问题，这些数据都是小异常，平时出现一两个的话，是不要紧的，但你……”
云团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数过，有17个箭头，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很难说，这么多异常，我也不好判断要你去哪个科室复查了。”
医生眉头紧锁，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云团扶额，“要不我都去一下吧？”
“可以，但这样单子打不出来，我给你手写一个吧，对了，楼梯口那边有提供一次性医用外科口罩，你一会儿去拿个戴上吧。”
云团点头，轻声问了句：“我这个是会传染的吗？”
“不会的，别担心，这只是一种防护手段，一会儿，等详细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再来找我吧。”
医生说着，将一张字迹非常工整的字条递给云团。
她接过，小声道谢后，心中也稍感奇怪——倒是很少看见字迹这么工整的医生了。
一出门，一群安保和医护按着一个红发女人，女人正不停地挣扎着，口中念念有词：“你们放开我！世界即将迎来终点，如果再不去拯救，我们都会死！”
“T.U.的方向才是我们的方向！”
“自救迫在眉睫，逃亡是无效的，除非能飞到外太空去！”
……
一阵喧闹后，长廊里又恢复平静。
云团拿着单子，和景煜简单汇报了情况后，又去做了仔细的检查。
几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了，也没有大的异常。
医生最后把那些箭头都称为身体内部的一些炎症，是亚健康状态，让她回去好好休养。
——结果还是和那位红发病人预测的一样。
云团都觉得有点冤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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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0章 现实-附属品
一旁，经历重重检查后的景和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瘫在休息室里，他口中不住地喃喃：“这回要是还查不出什么，我就相信自己变异了！”
景煜站在两个无精打采的人旁边，倒是泰然处之，“放宽心，至少没有癌症，你们谁如果病重了，就只能等下一次重开了。”
云团眉头一皱，“不行，乐园已经撑不到下一次重开了，再过近十三万年，副本早就全线崩溃了。”
“维修员呢？”景和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维修员不太聪明，现在很多问题都处理不了。”云团摇头，闭上眼睛，不愿回忆。
叮——
景和的手机收到一条新消息，他举起来看了一眼，立马弹射起步，去拿报告。
云团捧着保温杯，眉头一挑，“景煜，为什么你没异常啊？不是也肌肉酸痛吗？”
景煜刷手机的手一顿，“医生说我眼压有点高，大概睡眠不足。”
“哦，那你还玩手机？这么看来你应该是最需要休息的那个咯？”云团清了清嗓子，用教导主任一般严厉的语气说道。
景煜默默地把手机放回衣服口袋，找了个空地坐下，姿态还有几分乖巧。
云团憋不住笑了声，景和正好推门进来，他拿着报告单，低头呢喃：“嘿……居然真没什么事？那我腰酸背痛的，纯粹就是没睡好咯？”
景煜解开了衬衣最上边的一颗扣子，捏了捏手腕，“或许吧，大概真是乐园的负面影响，没被[微笑病毒]感染的人越来越少了，它也加快了脚步。”
“还是想想办法，看怎么样才能顺利地回去吧，别的倒是没有那么重要，反正身体……也过不了那扇门。”云团小声道。
“啊？”景和放下体检单，“等一下，你是说，我们就算回去了，也是游魂吗？”
云团摸了摸鼻尖，“至少，不用循环了嘛，而且，接受了乐园的改造，我们本身也不是人了。”
他们永远都是一个庞然大物的附属品，哪怕腐朽到只剩下空壳。
三人突然陷入难言的沉默。
确实，乐园帮人恢复记忆的条件，还回响在耳畔。
和处处是谎言的人不一样，乐园毕竟隶属于那个高维生物，倒不至于骗人。
除非，他们有办法联系到那个生物，让它改变主意。
但就像是人缔造蚂蚁王国一样，蚂蚁有什么需求，就算站到高处向人大声呐喊，人也是听不到的，即便感觉到了，也根本听不懂蚂蚁的语言。
他们的处境有些尴尬，总体上来说，其实他们的地位要低于在月岛的时候，却又高于本源态的居民，现在……
像个傀儡，还不知道“主人”是谁。
“哎呀……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安全逃出去再说吧，感觉上也没什么十全十美的做法……”景和又拿起体检单，“我瘦了一斤，要不回去食疗一下？”
云团看了眼时间，“确实到饭点了，咦……”
景煜抬眸，“怎么了？”
“时清也给我发了几张照片，今天怎么回事，摄影爱好者的交流会？”云团不解，不过时清发的照片和完颜保的内容没有重叠之处。
是部分文件和几个人聚在一起开会的场景。
这是……商业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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