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价格
莱蒙洛科夫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些要点后，就抬眼望向王学新，问：“我们需要这种技术，我想知道，你们需要什么才能把这项技术转让给我们？”
王学新笑了笑，说了声稍等，然后就把李云龙拉到一旁，说：“团长，咱们是不是找个翻译来？”
“为啥？”李云龙有些不明白。
“这……”王学新朝叶参谋扬了扬头，解释道：“咱们得秘密交易啊，要是让顽军知道，鬼子差不多也就知道了吧！”
李云龙“哦”了一声，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于是转身就给总部打了个电话。
总部那当然没什么问题，八路军中许多指挥员在毛熊那留过学，包括参谋长也是。
于是参谋长二话不说就让警卫员骑上挎子带着朝三家店赶。
李云龙对叶参谋那是这么说的：“唉呀，你看！咱们这谈生意的说不到一块去就是麻烦！那边开了个价我这听不懂，这边喊个价他那听不明白，这生意就没法谈了！叶参谋，这事你别放在心上，不是信不过你，人家亲兄弟还得明算帐呢，咱八路军穷，好不容易做次生意，不得不小心啊！”
叶参谋那知道要让他回避就不痛快了，不满的回道：“李团长，您这就说不过去了吧？人都是我带来的，三言两语就把我给打发了？”
“哪的话呢？”李云龙“嘿嘿”笑着：“叶参谋大老远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这肯定得好酒好菜招待着啊！”
说着也不管叶参谋是否愿意，招了招手，警卫员不由分说的将叶参谋几个连拖带拽的拉了下去，只留下莱蒙洛科夫一个人。
莱蒙洛科夫似乎也明白李云龙的意思，见这情况也不着急，而是乘着这时间架设了电台与总顾问联系。
总顾问听了莱蒙洛科夫的报告马上就激动起来，尤其是看到最后一句关于“赌博”的类比，就觉得自己没找错人。
同时总顾问暗自心惊：没想到八路军中居然有这样人才，不仅研发了火箭筒还有这么先进且实用的战术思想……这是集军事与研发于一身啊！
想着，总顾问就对莱蒙洛科夫下达了命令，交待他一定要沉住气，不能表现得过于兴奋和迫切，以免对方漫天要价之类云云。
总顾问又哪里会想到，此时的王学新早就知道这火箭筒是抓住毛熊命门了，扒下一层皮是少不了的。
不过王学新也有一个担心：鹰酱那也有这种火箭筒的技术。
虽说有些不一样，同时鹰酱的火箭筒性能还不是很全面，但重点是空心装药技术是鹰酱的……王学新这是拿着鹰酱的技术卖毛熊了。
不过王学新这么做其实也没错。
八路军与鹰酱合作交换到了空心装药技术，当然可以自行处理。
问题就是此时这技术只有部份到八路军手里……斯金奈那边只是给了几张空心装药的图纸以及制作方法。
王学新不担心其它的，就担心鹰酱知道后从中插一脚把这生意抢了去。
从这方面说，这笔交易也有必要秘密进行。
不到一小时，参谋长就风风火火的赶到了，他一进门跟李云龙几个人点了点头，就热情的用毛语跟莱蒙洛科夫问好，顺便再与莱蒙洛科夫寒暄几句聊了聊在毛熊的往事。
莱蒙洛科夫一听参谋长是从伏龙芝军事学院毕业的就肃然起敬，甚至还向参谋长敬了个军礼……伏龙芝军事学院可是毛熊培养将星的地方，总顾问也是这个学院毕业的，算起来，参谋长还是总顾问的学长。
“参谋长同志！”莱蒙洛科夫适时跟参谋长拉起了关系：“既然您跟我们有这样的渊源，我希望您能在火箭筒技术上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价格！”
“一定一定！”参谋长满口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就将目光转向了李云龙，问：“你们想好要多少坦克了吗？”
李云龙面有难色，他们虽然讨论定下了要坦克，可没想到这个莱蒙洛科夫会这么快就来，同时也不知道坦克的价格什么的，所以都没想好。
过了好一会儿，赵刚才伸出一个巴掌，犹豫的说：“要不……咱们要五辆？”
“不行不行！”李云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怎么说也得十辆，咱们是要打运城，五辆哪够！”
“十辆？”赵刚对此表示怀疑：“他们能给这么多？”
这时王学新递给参谋长一个清单，这清单是他乘刚才等待的时间列好的。
参谋长瞄了清单一眼就吃惊得半张着嘴合不拢，他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王学新半天也没动。
李云龙和赵刚凑上去一看，也一副惊掉下巴的样子。
李云龙咕噜一声吞了下口水，咬牙说道：“就这么着，反正……要是不同意，咱们再商量商量呗！”
参谋长点了点头，然后鼓起勇气拿着清单对莱蒙科夫一个个报了上去：
“T34十辆，T26五十辆，每辆坦克炮弹五百发，机枪子弹六千发，后续以出厂价购买炮弹、子弹。”
“指挥电台十套！”
“一个维修团队及保证一年的零件供应。”
“一支排级规模的军事顾问团负责训练。”
……
莱蒙洛科夫一边听着一边在笔记本上认真的记着。
还没报完参谋长自个就心虚了，他对王学新说道：“这些至少价值几千万卢布了！”
此时卢布兑美元的官方价是5.8比1，但由于毛熊处于战争状态卢布贬值，因此实际是10比1。
这价格倒不是参谋长乱说。
T26单价8000美元左右，T34单价2.7万……但这都是毛熊的出厂价，卖给别人肯定要狠赚一笔，比如出售给华夏的T26就高达2万美元，这么计算T34少说也要5万美元。
于是仅仅只是坦克就一百五十万美元，再加上炮弹、子弹、电台、零件等等……两百万美元算少的。
“事实上……”王学新回道：“参谋长，不瞒您说，鹰酱对这装备很有兴趣，他们愿意出价五百万美元，我们已经给出很合理的价格了！”
参谋长听着好一会儿也没反应过来，直到王学新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才“哦”了一声，然后把这些话翻译给莱蒙洛科夫。
第37章 利益
莱蒙洛科夫看到这份清单时有些吃惊，因为这已经超出他能想像的范围，尤其是十辆T34坦克。
要知道这种坦克算是毛熊的秘密武器，也是毛熊对阵汉斯的主要装备……战争开始时，毛熊已经有1225辆T34，其中967辆已经装备部队。
然后汉斯与毛熊一打，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一款坦克能威胁到T34。
这说法虽有些夸张但也相去不远。
原因是T34能在500米距离击穿汉斯的三号、四号坦克，反过来，汉斯的三号、四号坦克却要逼近100米才能击毁T34。
这也就是史上著名的“T34危机”。
这促使汉斯加快研制新型坦克，直到豹式、虎式装备部队才扭转这个局面。
莱蒙洛科夫作为一名军人，他当然知道国内这种状况，所以也知道T34是国内奇缺的装备……全国上下都在紧急生产这种坦克以挡住汉斯的钢铁洪流。
因此，莱蒙洛科夫认为八路军对T26的要求一点都不过份，八路军给的技术值这个价，再要五十辆T26都没问题。
但是T34……
不过莱蒙洛科夫没发表什么意见，他认为这是总顾问要考虑的问题，他只需要把清单如实发给总顾问让他做决定就可以了。
总顾问收到电报时也愣了下，他第一感觉就是八路军这个要装备的人是个行家。
总顾问作为训练顽军毛械师的军事顾问，当然知道此时的T26就算是在华夏战场也略显落后。
原因是诺门罕战役。
诺门罕战役其间，毛熊的装甲主力就是T26。
那时的T26能轻松碾压鬼子所有坦克。
但是在两年后的现在……
鬼子吸取了诺门罕战役失败的教训，他们针对T26坦克改进了97式，主要的改进是加厚了装甲又更换了主炮，使其能在500米之外轻松击穿75MM装甲，而T26的正面装甲只有50MM。
另一方面，T26继承了毛熊坦克的所有缺点：观察能力和射击精度较差，人机工程很不友好。
这使T26基本只有在300米的距离上才能命中目标。
500米对300米。
而且华夏坦克兵还是从零开始的训练水平，鬼子坦克兵却是训练有素经验丰富。
再加上八路军没有制空权，想想也知道只装备T26会是什么结果。
但如果八路军拥有几辆T34，就可以碾压鬼子的97式，于是T26就能成为“天下无敌”的装甲部队发挥出令人恐怖的战斗力。
然而，总顾问却不太愿意给T34。
其它的不说，此时的T34是毛熊最先进的坦克，如果给了八路军却意外被鬼子缴获，那么T34的性能和缺点就会暴露在汉斯面前。
想到这，总顾就回了句：“我们可以给更多的T26用来替换T34，比如追加五十辆T26。”
莱蒙洛科夫接到电报时深以为然，毕竟T26这坦克已经处在淘汰的边缘，此时在战场上使用只是寥胜于无的状态，用于交换技术是个很好的选择。
李云龙、赵刚以及参谋长一听这话就瞪大了眼睛。
追加五十辆T26，那不就是100辆？
我的天，毛子援助顽军的所有坦克差不多也就这个数吧？咱们这是一口气就拿下了？
想到这，他们几个一脸欣喜，眼看就要点头应下却被王学新拦住。
“不！”王学新斩钉截铁的回答：“必须要有十辆T34！”
“小东北，你这……”参谋长都不太乐意翻译了，他瞄了莱蒙洛科夫一眼，压低声音说：“咱们差不多得了，要见好就收！”
“不！”王学新依旧坚持：“参谋长，那十辆T34必须给，否则毫无意义！”
李云龙见王学新这么坚持，就劝道：“参谋长，咱听小东北的，错不了！这家伙到现在都没错过，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参谋长迟疑了下，然后就点头把这话翻译给了莱蒙洛科夫。
王学新又补了句：“莱蒙洛科夫同志，我可不可以跟总顾问说几句话？”
“当然！”莱蒙洛科夫点了点头。
王学新说：“总顾问，我是八路军五营营长王学新。我希望总顾问在考虑这笔交易时，看到的不仅仅是火箭筒本身的价值，还应看到八路军装备这批装备后的战略价值……如果我们能使用这批购买的装备在山西给鬼子造成不小的麻烦。那么，总顾问以为会对鬼子在东北方向的布局有什么影响？”
总顾问在接到电报那一刻就愣了。
他不敢想像这居然是一名八路军营长说出的话。
一名营长居然有这样的战略眼光？
这个营长说的很对。
虽然总顾问此次来华夏的时间不久……总顾问去年12月成行，至此不过七个月时间。
但总顾问知道顽军士气低落贪腐严重，上上下下都抱着对停战的期待甚至暗藏着投降的心理。
在这种情况下，想依靠顽军牵制鬼子几乎是不可能的，武装八路军或许是个很好的选择。
另一方面，又因为合作抗战的协议，毛熊不能直接给八路军提供装备，于是……那为什么不乘这个交易的机会给八路军更多的援助呢？这或许在战略上会是个惊喜。
如果能让鬼子后院失火从而放弃夹击毛熊……那别说是十辆T34，就是一百辆、一千辆T34都值得。
何况火箭筒还是毛熊急需的装备。
这两种“急需”加在一起，还抵不上十辆T34吗？
总顾问瞬间就觉得自己赚了，而且还是大赚特赚。
于是总顾问没多想，马上回电：“我同意这笔交易，不过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与军方沟通，请你们务必准备好火箭筒图纸及技术说明。一旦军方同意，我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交易！”
“当然！”王学新回答：“我们也希望能尽快完成交易！”
当莱蒙洛科夫放下耳机时，就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王学新，他没想到这个几乎是不可能的交易，却在这个营长三言两语的搓合下达成了。
参谋长等人此时早已高兴得不能自已了。
李云龙拍着王学新的肩膀重重的晃了晃，说：“有一套，这下咱们是鸟枪换炮了！他娘的，一口气搞了六十辆坦克！对了，那T34是啥玩意？为啥五十辆换十辆你都不乐意？”
王学新愣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生意都做完了，这家伙还不知道T34是啥？
第38章 不厚道
王学新在这笔交易中其实有些“不厚道”的地方。
一个是他用鹰酱合作得到技术转卖给了毛熊……这应该要给鹰酱一些好处，比如版权费之类的。
但战争年代谁管这些呢？
鹰酱的春田步枪就山寨了汉斯的毛瑟步枪而且还打输了官司，最后还不是一样因为战争而赖掉了版权费？
另一个不厚道的地方，是他利用了毛熊担心被鬼子夹击的心理。
其实鬼子从始至终对夹击毛熊都是保持着谨慎或者说是犹豫不决的态度。
初期是看到毛熊一溃千里被打得狼狈不堪，带着乘人之危的心理想去分一杯羹，于是才有夹击毛熊的心理准备了“关特演”。
后来发现汉斯与毛熊的战斗陷入了僵持，而且鬼子从东边进攻也是打既寒冷又没多少资源的西伯利亚，于是才放弃进攻把目标转向南亚抢石油。
（注：其实西伯利亚资源极为丰富，包括石油，只是毛熊在这时期没有大量开发，石油主要依靠高加索的巴库。所以鬼子也不知道，否则说不定还真会抢这块肥肉）
换而言之，即便毛熊不给那些装备，鬼子最终也没有“夹击”而是转身去偷袭了珍珠港。
问题是毛熊不知道这个。
对王学新而言就是不用白不用。
这下不仅名正言顺的拿到了装备，到时等鬼子放弃了“夹击”还可以让毛熊感觉这笔交易真是“物超所值”。
事实也的确如此。
因为毛熊给八路军的装备不只是王学新要求的那么多，他们还很贴心的送上了五十挺高射机枪以及十门高射炮给八路军用于防空。
第二天王学新就去找了斯金奈。
与毛熊的交易，王学新其实可以绕过鹰酱完成。
因为王学新有系统……毛熊想要什么技术，王学新只需要跟系统买就成。
问题是在系统买技术也不便宜，动不动就几百万军功币，那可都是可以兑换成美元的。
王学新抱着能不花就不花的想法，比如这空心装药的技术，能从斯金奈换得到又何必花几十万美元从系统买？
斯金奈在村北的一个套房内。
这房原本是村里一户有钱人的房子，上下两层的土楼，大小几十间房，因为战乱所以举家跟着顽军迁到重庆……战乱年代，有钱人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趋吉避凶。
此时最安全的是哪？肯定是重庆，迁到重庆准没错，外头打生打死的全是在保卫重庆。
所以，苏欣能离开重庆到这前线来吃苦，这思想觉悟是让人不服不行。
斯金奈正和部下在用测量工具量着火箭筒并绘制图纸，见王学新进来，就高兴的说道：“王，我要求的工具明天就会到了，跟你们的生产线在同一批，到时我们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王学新瞄了一眼图纸，发现其中一张是火箭弹弹头的修改方案，说：“你们似乎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是的！”斯金奈拿过图纸在王学新前展开，兴奋的说：“你看，我们把弹头修改成钝角，只是不知道这么改是否能避开你说的低射角偏移量大的问题。我们会生产十几枚弹头实验一下，然后再进一步修改。”
顿了下，斯金奈又问：“你对我们的火箭筒还有什么建议吗？”
“这个……”王学新回答：“我认为我们需要在战场上使用过才知道。”
斯金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两者都是火箭筒，但发射原理甚至外型都有很大的差距，的确需要实战使用才知道。
不过……王学新其实是知道鹰酱这款火箭筒有什么缺点。
最严重的一个缺点就是它的火箭弹会在火箭筒内自爆。
另外尾翼还有改进的空间，改成圆形尾翼后能增加飞行的稳定性提高精度。
再有，就是电池在太平洋战场高盐高湿的环境下常常会受潮打不着火。
……
这些缺点在战场上都是致命的。
但王学新当然不能连试都没试就一个个准确无误的说出来。
而且要是一口气说出来，“合作”也就无法继续了。
更重要的还是……如果这样的话，斯金奈以及他的团队就因为完成任务而回国了。
“上尉！”王学新说：“我希望你明白一点，我们华夏处于战争状态，而且鬼子发现了坦克装甲不足并有增强装甲的意识，比如之前就他们就在坦克外挂沙袋或是焊上炮弹壳。而你们却没有战争的压力……”
“我知道，王！”斯金奈点头道：“你是说，你们对空心装药技术的要求更迫切！”
“是的！”王学新说：“如果等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你们再把空心装药技术给我们，那对我们或许毫无意义，因为我们已经在战场付出了太多的代价，甚至战局都出现了转变，即便有空心装药技术也无力回天。到时候，我们的合作就毫无意义！”
斯金奈是个军人，他当然明白王学新这些话的意思。
他想了想，就点头说道：“好吧，王！我们可以先将空心装药技术交给你们，但是……你们如果要制作这种弹头，或许会有些麻烦。我是说，你们需要另外购买些设备！”
“没问题！”王学新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设备的问题不大，王学新帐户里还有几百万美元在那等着呢。
而且，因为这是“合作”项目，鹰酱那边也不敢往贵里卖……你要是往贵里卖，王学新就假装找不到火箭筒的缺点，合作也就陷于停滞。
更何况，王学新掌握的东西可不仅仅只是这些，鹰酱许多装备的问题甚至战术上的问题都需要王学新这个百科全书，到时有所求的就是鹰酱而不是王学新。
斯金奈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就将一叠厚厚的资料交到王学新手里，说：“这是空心装药弹头的生产手册，英文版的，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王学新拿着资料翻了翻，心想苏欣又有活干了。
“你应该复制一份！”斯金奈说：“因为，等实验设备到了后，我们可以按手册生产几枚，这样你们也就知道应该要买哪些设备并知道如何使用！”
“是的！”王学新满意的回答：“谢谢你，斯金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斯金奈回答。
斯金奈不知道的是，王学新得到这份资料后，就已经可以向毛熊交差了。
第39章 组装
今晚有事只有一章，明天补上。
这天是第一批生产线和实验室设备到西安的日子。
八路军如临大敌般的做好了准备，鹰酱的飞机在西安一降落，总部就接到了消息，不过一直到天色入黑才敢派出汽车去运。
之所以要夜里运，是因为有些零部件体积大重量重，不太适合用马车、骡车运输，而用汽车运输又很容易遭到鬼子飞机轰炸，晚上运就安全多了。
生产线这玩意可非同小可，它运到西安交到八路军手里鹰酱那就算是交货了，之后被炸就不关鹰酱的事，所以总部就只能小心再小心。
除此之外，还有五个师的兵力一路布设在公路沿线防守，就担心遭到土匪或是顽军假扮成土匪偷袭。
王学新和独立团没出动，他们的任务就是在七岭山上准备接收和组装工作。
苏欣紧张得不得了，她一遍又一遍的检验着清单上机器的尺寸以及山洞的大小，就担心机器到了搬不进去。
这让王学新都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小苏同学！”王学新说：“咱们这是厂房，尺寸啥的就算差一点也没啥关系吧？到时临时挖大点不就成了？”
“那可不成！”苏欣一边量着一边回答：“首批是子弹生产线和步枪生产线，你知道要是尺寸有问题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拖延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王学新不解，他想不出有什么后果。
苏欣扬了扬手中的清单，回答：“小王同学，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子弹机一天可以生产两万发子弹，步枪生产线平均每天100支步枪，这是能拖延的吗？”
王学新“哦”了一声就明白了。
苏欣说的还真对，这些都是八路军紧缺的玩意，真拖不起。
不过想了想，王学新又觉得有些无奈，因为就算五条生产线都齐了，而且日夜不停的生产，按一个月生产1.5万支步枪计算，装备全军少说也要两年多。
两年多，那时都到44年了吧，鬼子都要投降啦！
“克里斯！”王学新朝洞外喊了声，那正有个鹰酱技术员在透气：“你认为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王！”克里斯挥手驱赶着在头顶飞来飞去的虫子，回答：“如果还有什么，就是解决掉这些虫子！”
王学新哈哈笑了起来。
斯金奈带来的技术员中，有两个是负责步枪生产线的，还有两个是负责子弹生产线。
克里斯是这些技术员的头，军衔少尉，也是这些人中会汉语的技术员之一。
据说克里斯的母亲是个华夏人，这可以从他的外貌上看出来一些，黑眼睛、黑头发，但是却有一个高高耸起的鼻梁，挺帅气的一个混血儿。
“很抱歉！”王学新上前给克里斯递了根烟，说：“让你们这么迟还在这等着！”
“这是我们的工作！”克里斯接过了烟，回答：“跟你们比起来，我们要好太多了。”
这倒是实情。
克里斯之前问过王学新：“王，我很好奇，你们的薪水是多少？”
“薪水？”王学新笑了起来：“我们没有薪水！”
“你是在开玩笑吧？”克里斯笑了起来：“没有薪水，谁愿意干这种玩命的活？”
“我们有得选择吗？”王学新反问。
克里斯这才意识到王学新是认真的，他迟疑了下就点点头，说：“很抱歉，王，我不知道这个。”
“没关系！”王学新回答：“你们呢？你们的薪水是多少？”
“呃！”克里斯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照实说了：“我是个少尉，基础薪水是150美元，再加上技术兵种以及驻外补贴，每月可以领到230美元！”
这是个不小的数目，这时代的美元含金量高，一千多就可以买一部家用轿车了，鹰酱白领每个月也不过300美元，所以相比起来鹰酱大兵个个都是土豪。
克里斯吐着烟雾感叹了声：“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王学新苦笑了下，他也不知道。
王学新甚至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走到今天的，有时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这近一年的时间的生活是几经生死，居然也能坚持到现在。
或许，这就是生存的力量吧。
因为生存，其它的艰苦和困难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时就听哨兵的叫声：“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果然，就见一辆辆汽车沿着公路从远方缓缓驶近，车前灯透亮的，在黑暗中照出一道道光线……此时鬼子的轰炸机和战斗机还没有夜间战斗的能力，所以夜间可以放心大胆的开灯行驶。
（注：鬼子夜间轰炸机Ki-45，41年10月投产）
当汽车沿着并不宽敞的山路行驶到洞口前时，周围很快就热闹了起来，战士们一个个涌上前去从后车厢搬运设备。
张万和带着几个人从汽车上跳了下来，在车灯下呼喝着让战士们小心点。
李云龙迎了上来，老远就喊着：“哟，老张，辛苦了辛苦了！怎么还亲自押送啊？这事交给咱们不就成了？”
“这不是不放心吗？”张万和回答：“运的可是造枪的玩意，头一遭啊！”
“那是那是！”李云龙连连点头。
“小东北呢？”张万和问。
王学新赶忙跑上前，挺身道：“报告厂长，在这呢！”
张万和点了点头，拍着王学新的肩膀说：“往后啊，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们啦，可得好好看着！”
李云龙扬着头回答：“放心吧，老张！我李云龙做事你还操心？”
没想到张万和想也不想就怼了回去：“就是你李云龙做事我才不放心，换了别人……我才赖得管呢！要不，回头我这去跟首长说说，换了别的部队来管？”
“别，别啊……”李云龙赶忙回道：“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
众人听着就呵呵笑了起来。
接着，设备就在一道道手电光线下往山洞里搬，一样样的编了号进去，又在克里斯这些技术员的指导下连夜组装。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有任务没任务的，个个都兴奋得无法入睡，都在等着生产线装好试运营。
第40章 坦克营
王学新没有过多的参与生产线的组装。
如果说没有鹰酱技术员，王学新利用系统的检测功能去适时点醒一下还有些用，但现在有克里斯这些鹰酱技术员，王学新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更重要的还是，此时王学新已经开始着手组建坦克营。
这是首长跟参谋长讨论后下的命令。
参谋长当天晚上返回总部时马上就将交易情况向首长报告。
首长听了不由吃了一惊：“六十辆坦克，其中还有十辆T34，毛熊真的肯换？”
也难怪首长会是这反应。
如果说之前火箭筒可以从晋绥军、顽军那换到粮食也就是罢了。
晋绥军和顽军是严重缺乏反坦克装备，火箭筒可以说是他们的救命稻草，不换也得换。
可是毛熊……他们又有飞机又有大炮，还有坦克、反坦克炮的，怎么会为这个小小的火箭筒用这么大的代价交易！
但参谋长却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首长，千真万确，而且毛熊还迫不及待的希望能早点完成交易。”
首长兴奋的点了点头：“不赖嘛，这么说，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坦克部队喽！没想到小小的火箭筒，还能发挥大作用！”
“我看哪！”参谋长说：“这不只是火箭筒的作用，更是小东北的作用。我们还以为能换五辆十辆坦克就不错了。没想到小东北拉了个清单……”
首长听着参谋长说了详细的交易过程就连连点头，暗道这小东北还真不容易，在交易中很好的利用了毛熊的心理和目前的国际形势，这才达到了利益最大化。
接着参谋长就说道：“毛熊那边说了，为了能尽快将坦克营组建起来，他们决定先将顾问排空运过来，可能这两天就会赶到。”
首长能理解毛熊为什么会这么急。
就像王学新说的，毛熊与八路军的交易有其战略层面的利益。
这个利益就是希望能影响鬼子的决定……也就是在鬼子犹豫不决考虑是否要夹击毛熊时，尽可能武装起八路军使鬼子后院失火进而影响其决策。
那么，毛熊就会希望八路军能尽早形成战斗力。
否则，鬼子已经决定夹击毛熊甚至已经出兵，那时八路军再有什么动作就已太迟了。
因此，急的反而是毛熊。
总顾问是连夜联系了毛熊军方，而毛熊军方又连夜开了紧急会议……毛熊在这被汉斯打得全线崩溃的时候还能为此召开一次紧急会议，由此可知其对这次交易的重视程度。
军方很快就给总顾问一个肯定的答复。
应该说这一点都不意外。
十辆T34和五十辆T26对毛熊而言都算不上什么，毛熊如果全国总动员，一个月就能产T34上千辆。
现在之所以产量较低，是因为毛熊担心工业被汉斯缴获成为敌人的基础，于是将其搬迁到西伯利亚，搬迁的过程对产量有影响。
所以十辆T34对毛熊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他们的拖拉机厂甚至都在生产T34然后直接开往战场。
至于T26，那就更是要被淘汰用来凑数的玩意了。
如果能以这些微不足道的装备实现一个大战略，而且还交换了一个急缺的单兵反坦克装备，不管是谁都觉得这笔交易很划算。
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
“如果这种单兵装备能击穿100MM的装甲，那么，是否意味着它也能轻松击穿我们的T34？”
“是的，我们生产一辆T34需要27万卢布，而这样的东西，据说只需要几十卢布就能将其击穿，那是否意味着我们也会因此受制？”
“所以我们才要购买这种技术，同时尽量不能让敌人得到！”
毛熊之所以说“尽量”，是因为他们知道装备一旦用于战场，尤其是像火箭筒这种大批量生产大批量投入战场的装备，不可避免的会落入敌人手中。
而对于像汉斯这种技术走在前列的工业国，一旦缴获就很容易对其逆向工程将其仿制出来。
军方考虑了一会儿，觉得就算是这样，最终毛熊还是获利的一方。
原因是毛熊的坦克部队已经处于绝对的劣势，但步兵兵力却占据绝对的优势。
坦克已经处于劣势，当然就不在乎多一样能击毁坦克的装备。
步兵兵力占据优势，就意味着毛熊可以更多、更快、更广的将这种装备投入战场扼制敌人坦克。
所以，不管结果如何，都是毛熊划算。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给出了一个要求：“八路军不能将这种技术卖给别人，也有对这种技术保密的责任！”
这个要求很快就传给总顾问接着又传到留在三家店的莱蒙洛科夫那，然后再传到王学新耳中。
王学新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空心装药”技术的确不需要再卖给别人。
鹰酱那有这技术……那不是王学新卖的好吧？
这是人家的专利，王学新只不过是借花献佛。
至于保密，这不用毛熊说，八路军本身出于自身的需要也要对这交易保密。
总顾问的第一想法是华夏训练顽军装甲师的顾问团最合适……他们有翻译，有与华夏人打交道的经验，又距离八路军近，只要从中调一个排出来第二天就能赶到西安。
但考虑一番，总顾问觉得这样做并不合适。
因为这次交易对顽军是保密状态。
如果从顾问团抽一个排到八路军那而且还是装甲顾问团，那么顽军猜也能猜到这次交易的是“坦克”。
如果顽军知道，就意味着鬼子知道。
鬼子知道就很可能会影响整个战略。
于是，总顾问最终决定从国内空运一个排到八路军那任顾问团。
既然毛熊那的顾问团这两天就要到了，那么八路军这边肯定要将坦克营组建起来做好准备。
参谋长在人选上就犯难了。
坦克这玩意别说八路军了，就算是顽军也没多少，懂得组建坦克部队的就更是凤毛麟角，谁能担此大任呢？
首长二话不说就拍板了：“让小东北上嘛！他之前还指挥着坦克在榆村打了一场胜仗，怎么说也有经验。让他试试，不行再换！”
首长没想到的是，小东北在这方面是太行了，甚至都比毛熊教官还行！
第41章 要人
于是王学新被任命为坦克营代营长，他从参谋长那接到一个任务：“王学新同志，为了尽量节省时间，你必须在毛熊顾问团赶到前做好充分的准备。比如，确定坦克兵的人选、坦克营地，以及大概的训练方案，等等！”
“是！”王学新嘴上应着，心下却抱怨着，这能算是一个任务吗？而且只有两天的准备时间，神仙也没那么快吧！
不过真做起来没想像的那么麻烦。
原因是八路军中没有多少人对坦克有概念，如果说有什么人有经验，那就是之前打榆村时的几个人：驾驶员是和尚，炮手是老酒，机枪手是刚子，车长兼炮尾机枪手是王学新。
但和尚是侦察连连长，老酒是火箭炮营营长，王学新是五营营长，只有刚子现在在侦察连算是可以调得动的人。
这唯一一个有坦克作战经验的人，王学新当然不会放过，于是马上就到侦察连那去找和尚。
侦察连这段时间依旧在训练巷战。
这与其它的特种部队有些不一样，大多特种部队都是在训练山地战、丛林战等等，而侦察连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原因是八路军对特种作战的需求不一样。
现代军队大多都是机械化部队，对他们而言最困难的战场是山地、丛林或者高原之类的地形，于是需要训练应对特殊地形的特种部队。
八路军不一样，八路军在山地、丛林那是常规作战，普通战士甚至游击队都能满山跑，在这方面不需要特别加强。
反而城市巷战……在村里和山里呆惯的战士们，被城里的大街小巷一绕，很可能头都绕晕找不着北了，打起仗来肯定得出问题。
于是，就需要这方面的特殊训练同时也需要一支擅长城市地形作战的特种部队。
为此，王学新甚至还让人搞来了运城的地形图。
要拿到这地图并不困难，王学新就把参谋给叫了来，对他说：“老陈，你负责弄个运城地形图来！”
“是！”陈松勇很干脆的接下任务。
然后地形图三天后就搞到了。
陈松勇知道这地形图是用来打仗的，可不能他这个运城人回忆下地形是咋样咋样就行，而是要让情报人员混进运城，然后分成几部份一块块的详细画下来才能作数。
这个工程量可不小，而且相当危险。
因为一旦让鬼子或是伪军发现有人在绘制地形图，不仅情报人员暴露，甚至就连八路军的作战意图都会提前暴露了。
所以，三天时间完成这个工程也不容易。
之后，和尚就组织自己的侦察连，大致的按地形图的缩小版在村西三里外的无人村整了个小型基地，侦察连就在基地演练。
王学新认为，等到进攻前夕，应该把进攻部队连级以上的指挥员都集中到这来训练一番，坦克营也不例外。
这样部队才不会因为迷路而出乱子。
“和尚！”王学新冲着正和施沙一块对着地图研究战术。
施沙就是那个被八路军情报人员邓险峰劝降的伪军，他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且有勇有谋，投诚之后很快就被王学新调到侦察连任副连长。
和尚这家伙有了施沙这个帮手，侦察连才算真的能独挡一面，否则王学新还脱不开身。
和尚和施沙见王学新上来，赶忙挺身敬礼，叫了声：“营长！”
不过只这一声后，和尚就开始没大没小的了，他给王学新递了根烟，说：“营长，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侦察连逛？俺听说您最近又整了笔大买卖？说说，都有啥好东西？给咱侦察连来几个！”
“我说和尚！”王学新回答：“你这侦察连又是冲锋机关枪又是工兵锹的，啥好东西都优先给你们了，这还不知足？”
“看您说的！”和尚笑嘻嘻的回答：“谁会嫌装备多啊？刚才俺跟老施商量了，听说咱们有能打穿一百毫米装甲的火箭弹，营长您看……”
王学新一愣，这话倒是没错。
侦察连进入城市与鬼子巷战的时候，很有可能碰到敌人的坦克、装甲车，还有碉堡等火力点，老式火箭弹可能无法有效击穿，“空心装药”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想着，王学新就点了点头，说：“等着吧，等咱整出来了就优先装备侦察连！”
“好嘞！”和尚高兴的回答：“俺就知道，营长跟俺是什么关系啊，这点装备都算不上啥事！”
王学新在心里“操”了一声，和尚这要装备的德性以及说话的口气，他娘的跟李云龙一个鸟样。
几个人点上烟时，王学新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我跟你要个人！”王学新吐着烟雾说。
“营长……”和尚马上就不乐意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俺这侦察连总共就这么百来号人，您今天要一个明天要一个……”
“废话少说！”王学新打断了和尚的话：“把刚子叫来！”
这一来和尚就更为难了：“营长，你这一要就要排长，那俺这兵……”
“你要是不给，火箭弹可就没了！”王学新回答。
“给，给……必须给！”和尚马上就拍着胸膛：“营长看得起侦察连是给俺脸，俺不能不兜着！”
王学新翻了下白眼，就连睁眼说瞎话的劲都学得十足。
和尚让通讯员去喊刚子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把王学新拉到一旁，小声问：“营长，您急着找刚子，是不是为了开坦克？”
王学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别看和尚看起来憨憨的，其实是挺聪明的一个人。
他知道刚子虽说是个优秀的机枪手，但真要找机枪手也犯不着非刚子不可。
所以王学新亲自来要人，就只有一个解释，坦克上要用。
像刚子这样的又有经验又对各式机枪都熟悉的人才，可以负责坦克机枪这块的问题。
见王学新没否认，和尚眼睛就亮了起来：“营长，带上俺呗！俺可以开坦克啊！”
“成！”王学新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只不过往后是长期的，你要是能放下侦察连就尽管来！”
第42章 组建
和尚当然是不可能放弃侦察连去开坦克的。
不过这货还真迟疑了下，接着还带着哀求的口气对王学新说：“营长，要不这样，您让俺客串一下，要不就给咱侦察连一辆坦克，让俺也可以过过瘾！”
王学新差点被和尚这要求给气笑了。
侦察连长去客串坦克驾驶员？那谁来指挥侦察连。
分配一辆坦克？那侦察连还能干翻墙夜袭这些活？
所以想也不用想，王学新直接给拒绝了。
王学新之所以一定要找刚子，是因为王学新希望能将坦克的机枪统一。
主要原因是王学新不太愿意将从鬼子手里缴获的几辆坦克丢掉……开玩笑，那可是两辆97式一辆95式。
95式这豆式坦克还好说，97式坦克可是比毛熊的T26更胜一筹，八路军这样的条件怎么能说丢就丢。
但如果不丢，就必然存在混编的问题。
97式、95式跟T26混编问题不大，原因是T26坦克的时速只有30公里，97式、95式速度高于它，能轻松跟上，有时甚至还能作为机动车辆用于应急。
比如T26编队遭遇鬼子的97式，就可以用97式挡一挡。
更大的问题在它们与跟随步兵的协同作战。
T26与97、95式混编，用的机枪是什么机枪？
如果各自用标配机枪，子弹是不是不通用？
跟随步兵用的又是什么步枪，子弹又是否通用？
如果出现T26用毛熊机枪，97、95式用鬼子机枪，而跟随步兵却用春田步枪，那是不是一个坦克营里就有三种子弹三种供应？
一旦哪个部份比如步兵子弹不够而坦克上的子弹却有大量剩余，这模式下岂不是无法调节？
王学新考虑了一番，认为坦克营只能用鬼子的机枪和步枪。
如果用毛熊的机枪……八路军无法生产这种子弹，必须依靠从毛熊那进口，这显然不现实，关键时刻如果毛熊那一时无法供应，还可能会出大问题。
用鹰酱机枪，首先要从鹰酱那进口机枪，其次是坦克营与鬼子作战时的战斗缴获基本就没法用，而坦克营在战场上的缴获往往还是最大的。
所以想来想去，王学新认为将坦克上的机枪全换成鬼子的机枪，跟随步兵则清一色使用三八大盖。
这一方面可以将坦克营的补给简单化……越是复杂的作战单位及协同单位就越要求补给简单，否则很容易出现混乱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坦克营就是复杂的协同单位，所以要力求简单。
这也是顽军中有一个毛械师的原因，其使用了毛熊的坦克，该师就清一色的使用了毛械。
其次就是战斗力最大化。
再次就是能充分利用战时缴获。
就算没有战时缴获，八路军也有生产三八大盖子弹的能力，于是供应上也能保证。（注：从晋绥军那换的子弹生产线）
刚子要解决的就是统一机枪的问题，另外就是训练坦克机枪手。
驾驶员的问题好解决，就是把部队里能开汽车的一古脑儿的调来。
能开汽车自然就会有手脚的协调性，另外还有驾驶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这些使他们能更快的学会驾驶坦克。
最麻烦的就是炮手。
八路军都没几门炮，所以会开炮的战士并不多。
独立团的确有些炮手，但如果把他们全调来那火箭炮营就没人了。
考虑一番，王学新决定主要从部队的班、排长中抽调，然后再加入一些五零小炮的射手。
从班、排长中抽调，是因为王学新知道毛熊的坦克大多是由炮手兼任车长，所以他们同时需要操炮和指挥能力……如果没有操炮能力，有指挥能力也行，大不了学习一下怎么使用火炮。
后来王学新才知道，这些毛熊坦克不是“大多”而是“所有”都是由炮手兼任车长。
（注：前期的T34由于炮塔小，只能容纳四乘员，所以车长由炮手兼任，其与T26相比只是多了一名装填手）
根据这些原则，一个个坦克乘员就从独立团的名单里挑出来了。
全营坦克乘员190人，王学新挑了250人。
这250人不仅是为了优胜劣汰，更是为坦克乘员准备后补……万一有坦克兵在战斗中因伤病无法战斗，就需要后补乘员补充保证持战斗力。
接着王学新认为至少还需要三个步兵连一个工兵连。
步兵连作为伴随步兵，工兵连则是在坦克前方修路搭桥乃至排雷。
这时王学新又为难了，要是这么一整，这四个连少说又要五百人，加上坦克乘员那就是750人。
整个独立团只有一千七百多人，这么一抽就将近抽掉一半，可不就要把独立团给抽空了。
因此王学新就给总部打了个电话，报告道：“参谋长，能给些兵吗？”
参谋长一听，这坦克营需要七百多人，也被吓了一跳。
参谋长虽然在毛熊伏龙芝军事学院毕业，但他学习时更早而毛熊坦克战术发展较迟，所以他也不知道这坦克营要怎么弄。
（注：毛熊一直执迷于骑兵战术，直到1932年才组建第一个装甲军，而参谋长1930年毕业）
参谋长马上把这事向首长报告：“首长，小东北组建坦克营，需要三个步兵连和一个工兵连，而且要求有经验的老兵。您看……”
首长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时候八路军刚经历了百团大战和侧翼防御战，老兵损失不少。
同时，又因为受封锁的困难时期，新补充的兵源又不多。
兵力上原本就捉襟见肘，此时突然要求四个连的老兵……一时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调。
其实也不是不知道从哪里调，四十几万人的部队，调四个连的老兵还是能做到的。
问题就是许多团一级的编制打到现在已不足一千人甚至只有几百人。
这时候如果再从他们中抽调出四个连，这编制只怕就要直接撤销了。
想了想，首长就说道：“工兵连好办，三家店不是有一个工兵营嘛？三个连的老兵……把陈福军那个警卫连调过去，其它的再让他们自己想想办法！”
第43章 合并
这对王学新而言算是个好消息又不算是个好消息。
好消息是总部拉了一个警卫连来……这警卫连可都是个个能打的老兵，尤其陈福军这家伙手底下还有两手，他论拳脚功夫可能比不上和尚，但耍枪就比和尚厉害多了，尤其是腰间的那对盒子炮，左右开弓还能一打一个准。
不算好消息，则是因为这调来的部队只有一个连，还缺两个连呢！
为了这事，王学新就去找了下李云龙。
但李云龙一听就把头高高的扬了起来：“我说小东北，你这是坦克营还是步兵营呐？挑这么多人！你调人去开坦克也就算了，还要这么多步兵……咱随便哪支部队上去跟在坦克屁股后头不就成了吗？”
赵刚在旁边听着也觉得奇怪，就问了声：“王学新同志，说说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需要这么多步兵！”
“团长，政委！”王学新无奈的回答：“坦克后跟的步兵可不是随便调一支上去就成了。平时要是没训练，到时这步兵都不知道怎么跟，啥时候得冲锋啥时候得躲坦克后头全都没谱，一打起来可不就乱了套吗？”
李云龙听着就“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有些明白王学新这话的意思了。
有句话叫“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八路军以前没坦克不会搞这一套，但以前看过鬼子的步兵跟着坦克进攻的那模样，的确是有章法的。
这章法要是不学，到时就是坦克打坦克的，步兵打步兵的，这可行不通。
赵刚也表示赞同，他想了想，就说道：“这么说，这些步兵十分重要，他关系到坦克能否发挥作用，我说得对吗？”
“是的！”王学新回答：“团长，政委！你们想想，咱们打鬼子坦克时是怎么个打法，用五零小炮或燃烧弹先逼退鬼子步兵对吧？否则根本近不了坦克身，鬼子那步兵掩护着坦克，坦克又掩护着步兵，火力运近大小形成互补，这么打才能形成一道防线。否则就一坦克……咱们从火力死角靠近了丢个炸药包不就完事了吗，哪需要费那么大的劲！现在反过来，咱们整坦克营也得这么整啊！”
李云龙听着觉得有理，但想了想还是为难的说道：“小东北，这兵不是我不给你。你想想……咱们团编了五个营，先被抽去了250人开坦克，现在又要抽去两个连，那不就少了一个营了？这才刚编起来的部队，这么玩可是会伤士气的！”
李云龙说的在理。
部队这东西忌讳的是朝令夕改，刚刚编成的部队训练得好好的，等会抽几个兵等会又抽几个兵……全军的训练计划会被打乱了不说，还会在各指挥员心里产生一种懈怠的心理：反正将来还要被抽，训练有啥用？
沉默了一会儿，赵刚就建议道：
“要不这样，我觉得我们需要更多掌握这种步坦协同作战技能的步兵。”
“否则，战场上就很可能出现突发状况。”
“比如坦克营步兵不足没人补充，或者步兵临时与坦克部队会师但无法配合。”
“所以，为什么不干脆把五营跟坦克营合并？”
“多训练些可以步坦协同的步兵嘛！闲着也是闲着，有备无患！”
李云龙马上就点头表示赞同：“好主意！就看小东北同不同意了！”
李云龙当然无所谓，都是独立团的人，只是两个营合并而已。
但王学新一听就头大了，这意思是五营整个都贡献出去了？
五营有四个连，加上陈福军的那个连就有五个连了！
不过想了想，觉得赵刚说的还真对。
这时代步兵的伤亡与坦克的伤亡是完全不成比例，尤其是T34坦克……这坦克在此时的华夏基本是无敌的存在。
因此，可以预知的是，在战场上鬼子肯定会用炮兵压制并试图分离跟随步兵。
于是，跟随步兵可能会出现大量伤亡。
那么多训练一些能与坦克协同的跟随步兵肯定是必要的。
另外，管他是五营还是坦克营，反正都是自个的兵，现在又多了坦克，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想到这，王学新就点头应道：“没问题，就这么办！”
于是，跟随步兵就由原计划的三个连变成了五个连，王学新这个五营营长就彻底的变成了坦克营营长。
不过出于保密原因，李云龙和赵刚讨论了后，决定依旧延用“五营”这个编制而将坦克营给取消了。
王学新回去把事情跟谢宝庆一说，那就是把谢宝庆给乐的。
“营长！”谢宝庆说：“这意思是……咱们营要补充进六十辆坦克？乖乖，这可了不得，咱们一个营都能顶上别人一个团了吧！”
“你为啥不觉得是咱五营没了补充进坦克营了呢？”王学新反问。
“这可不一样！”谢宝庆回答：“咱编制不还在吗？必须是坦克补充进咱们五营！”
王学新只能报以苦笑。
说起来似乎就只是一个编制一个名字，但还真能给人带来这种心理。
同时王学新有些庆幸，好在之前没想到这方法。
如果早知道可以把五营和坦克营合并，那就不需要到总部那去要人了，陈福军那个连以及一个工兵连可能都要不来。
接着王学新考虑的就是坦克的编制问题。
坦克编制也不是说随便一个排几辆这样分配一下就可以，这其中有许多学问。
比如现代十分流行的3排14车制。
简单的说，就是一个连有3排，每个排4辆坦克，加上连部的2辆坦克共14辆坦克。
这种编制应该说更科学，因为每个排4辆坦克可以分成两组，每组两辆坦克平时训练就是这两组相互掩护，于是可以很好的协同，也更灵活多变，因为可以随时拆开与其它坦克组协同。
问题是这种协同需要先进的通讯设备和感知能力支撑，否则很难玩得转。
通讯设备？
这一向是毛熊的弱点，他们就连T34上都没有电台，更多的是乱打乱冲。
感知能力？
这对毛熊坦克来说简直就是笑话，他们的坦克甚至需要步兵用枪托在外砸得“咣咣”响才知道该往哪里走。
所以还是老实点，依旧玩三三制吧！
第44章 编制
坦克的三三制也就是近现代我军长期使用的3排10车制。
所谓的“3排10车制”就是一个连有3个排每排3辆坦克，加上连部的1辆坦克共10辆坦克。
3排10车制的缺点是这种编制没有3排14车制灵活，因为这种编制是不可拆的，同时进攻力会稍弱……一辆坦克在前两辆坦克在后，总会出现坦克射角、视线被遮挡的问题。
其优点就是可以迅速成军快速形成战斗力。
原因与步兵的三三制大同小异……步兵的三三制，是避免新兵上战场时不会走位不知往哪里跑，它可以让两个新兵跟着一个老兵，于是不需经验也能打得有模有样不至于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
坦克三三制也是如此。
一个排三辆坦克就是一个小组，它可以让训练中较优秀的指挥官做排长走在前头，接着硬性规定：为首的为主攻单元，后方一个辅攻单元再加一个预备单元。
这编制一目了然，各自都知道自己的位置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算没有无线电无法互相联系也能做到相当程度的默契。
王学新从实际出发，认为八路军的坦克部队此时是从零开始，再加上毛熊坦克糟糕的通讯设备及感知能力，肯定要选择这种预设了跑位和任务的三三制。
按照这编制，王学新就把T26编成了5个坦克连，T34编成一个坦克连，另外从鬼子那缴获的两辆97式一辆95式以及两辆装甲车编入营部。
然而，让王学新没想到的是，他所做的这一切差点就被否决了……
这天，陈福军带着部队赶到了三家店。
他一看到王学新就兴奋的跑上前来端端正正的敬了个礼，叫了声：“营长！警卫连陈福军前来报道！”
王学新回了个礼，说：“老陈，一路辛苦啦，把你调到独立团，不会怪我吧？”
“哪的话！”陈福军乐呵呵的回答：“这高兴还来不及呢，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我手下那些家伙也是个个高兴得嗷嗷叫，又听说是到独立团跟小东北……一个个乐得一宿没睡，恨不得连夜就赶来了！”
说着还回过头冲着身后的一干部下叫道：“同志们，我没说错吧？”
战士哄的一声就笑了起来。
他们都是总部的警卫员，王学新在总部来来回回走得多了，大伙儿都认得，甚至许多人还把王学新当偶像，早就指望着有一天能跟着王学新打仗了，没想到还真的得偿所愿。
据说，为了这事总部还出了点乱子。
因为警卫营的其它战士听说这事就不依了，一个个的都到首长那去找说法：
“首长，凭什么一连能上，咱们二连三连就不行？”
“我不服，怎么说也要各连都抽些人上去！”
“要不就来个大比武，谁赢谁上！”
……
首长那是被他们缠得没办法了，只能把脸往一放，手指在空中一阵乱点：
“怎么？都不想干警卫员了？”
“不想干，你们就全都上战场打鬼子嘛！”
“你们要是都上去喽，到时谁来保护总部，谁来保护大槐村？鬼子再来个偷袭怎么办？”
“搞什么名堂，一点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
“难不成，是我这个首长亏待你们喽？”
这么一说，几个连长还有营长就都不敢说话了。
陈福军又跟王学新寒暄了几句，就凑近了小声说道：“营长，听说咱们兵工厂步枪生产线都装上了？整出的步枪，可以给咱们连先换上不？”
“怎么？”王学新反问：“手里的东西不乘手？”
“诶，乘手倒是乘手。”陈福军回答：“不过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手里这些三八大盖都好多年了，不是这里出毛病就是膛线磨得比磨刀石还光，打不准呐！要是能换上新枪……”
王学新感觉陈福军没搞清楚状况，就问了声：“老陈，首长没跟你说这次来是有什么任务？”
“怎么没说了！”陈福军回答：“不就是听你指挥打鬼子吗？”
于是王学新就明白了，首长那为了保密所以没说坦克营的事。
“是这么回事！”王学新说：“咱们呢……要跟坦克一块训练，那就得用鬼子的三八大盖，其它枪还不好使！”
陈福军听了就“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行！那就三八大盖！你是说……从鬼子那缴获的坦克归咱们营了？”
孙福军还以为王学新说的坦克是从鬼子那缴获的97式和95式。
王学新笑了笑，不答反问：“你以为我们用的是啥坦克？”
陈福军一愣，说：“不是鬼子坦克吗？”
王学新摇了摇头：“听说过T26没？”
“咋能没听说过呢！”陈福军笑了起来：“毛制九吨半，见过一回！”
毛制九吨半是华夏对T26的叫法，原因是老式T26的重量为9.5吨，后来T26加强装甲后重10.5吨，只不过叫习惯了依旧叫九吨半。
然后陈福军像是意识到什么，脸色变了变，说：“营长，你的意思是……咱们要用上毛制九吨半？”
王学新微笑着点了点头，回答：“不然我又怎么会不够兵呢？为了几辆鬼子坦克，犯得着拉一个连来吗？”
“毛熊给的？”
王学新又点了点头。
陈福军差点乐晕过去，他手舞足蹈的好一阵子也没停，许久才平复了些，赶忙咧着嘴问：“营长，多少辆来着？”
王学新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六”。
“好家伙！”陈福军眼睛立时就亮了起来：“六辆！这下赚大发了！”
王学新哭笑不得，纠正道：“六辆？是六十辆！”
“六……六十？”陈福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王学新：“营……营长，您可别跟我开玩笑，真有六……六十辆？”
“不开玩笑！”王学新说：“其中还有十辆是更先进的坦克，只不过坦克还没到，咱们先练着！毛熊顾问团差不多就要到了！”
陈福军立时就张大了个嘴巴半天没合上。
正说着，就听李云龙从团部小步跑了出来，看到王学新就老远招着手叫唤着：“小东北，客人来了！咱们去村口接一下！”
王学新马上意识到李云龙说的是毛熊顾问团。
第45章 职权
赵刚随后跟了上来，他手里还拿着笔记本，边走边说：“确认了，顾问团团长是个上尉，叫安德罗维奇，当了三年的坦克兵，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驾驶经验！”
李云龙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这么说，派来的是些老兵，毛熊够意思！”
到了村口，三个人伸长了脖子左等右等，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顾问团，心下就有些奇怪了，这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吧？
正想着就有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通讯员在三人前勒住马报告道：“团长，顾问团的汽车在赶来的路上遭到鬼子飞机的轰炸，伤亡了十几个人！”
“什么？”李云龙一惊，赶忙对身边的警卫员下令道：“马上组织人员去抢救伤员！”
“是！”警卫员转身就去下令。
李云龙有些不解的问通讯员：“什么情况？大白天的怎么乘汽车，不知道危险吗？你们也给提个醒啊！”
通讯员跳下马来“唉”了一声，为难的回答道：“怎么没提醒了？可那毛子就愣是要搭汽车，还说什么……不能因为害怕敌人的打击就害怕什么什么的，咱们也没办法，只能安排了两辆汽车！”
李云龙一听就愣了，然后就望向赵刚，问：“你说这家伙战斗经验丰富？怎么听着跟蛮牛似的？”
赵刚想了想，就回答：“可能刚从毛熊那过来，不熟悉这边的情况！”
李云龙虽是没说话，但脸上的兴奋已经没了。
他心里想着……不知道情况难道没上过战场？
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
这不是说了白天不能开汽车上路，还一个劲的上，那不是找死吗？
这样的人能当顾问，能训练坦克营？
王学新心里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毛熊在这时期之所以会被汉斯打得一败涂地，除了准备不足及战略、战术都走上错误的道路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国内出了点状况直到38年才结束，以至于这时的毛熊还没缓过气来。
这状况的结果，就是毛熊的指挥人才奇缺，那什么师长、团长级的指挥官，大多都是没有指挥经验的低级军官升上去的，低级军官就更不用说了，都是普通战士往上提。
另一方面，就是这时期的毛熊还处在“精神原子弹”的时期，他们相信只要士兵足够勇敢就能克服一切困难击败一切敌人，所以打仗就是一古脑的往前冲。
胜了，就说明这种战术的正确性。
败了，就是士兵不够勇敢，下次冲锋还要更勇敢。
在这种气氛和思想下，这个安德罗维奇会冒着被鬼子轰炸的危险选择白天搭乘汽车就不奇怪了。
想到这，王学新就感到有些头疼。
当初想着要一支顾问团，只是希望能有支毛子来教教坦克的使用和操作，没想到还有这麻烦！
几个人各自想着心事，默默的分了烟坐在石头上抽着。
过了一会儿，就见一队人骑着马上来了，为首的头上戴的是红色大盖帽，腰间配着手枪脚下踩着皮靴，自豪的仰着还带着鲜血的头朝这边驰来。
李云龙赶忙整了整军装起身迎了上去。
却见那军官动作娴熟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对李云龙几个人叽哩咕噜的说了一番话。
李云龙初时还以为他说的是客气话，脸上还笑嘻嘻的。
没想到翻译上前解释道：“团长，这是毛子顾问团团长安德罗维奇上尉，他说……咱们怎么能在敌人飞机轰炸的时候还坐在这什么事都没做？至少也要组织一次还击给敌人一点厉害看看！还说你们这是胆小懦弱的表现！”
李云龙那张脸马上就黑了下来。
“他娘的！”李云龙瞪着眼回怼道：“你是来当顾问还是当来团长的？才刚来屁股还没坐热就在指手划脚不知道自个是谁了？老子告诉你，老子可不管你他娘的是哪的人，你到了这地头就得听老子的话干好自个的事，否则就给老子滚回去！老子不吃这一套！”
“老李！”赵刚阻止道：“怎么能这么跟人家说话，远来是客，说话客气点……”
然后就阻止了翻译：“这些话不翻！”
“什么客气点？”李云龙牛脾气一上来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他骂道：“他有当自个是客人吗？这都反客为主了还跟他客气啥！”
说着右手不自觉的就摸着腰间的盒子炮，命令翻译：“给老子翻，一个字都不能漏！”
翻译只得应了声“是”，然后就把原话翻译给安德罗维奇。
安德罗维奇其实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居然是团长。
如果知道他是团长，那一比军衔就该是上校，任他再心高气傲也不会如此出言不逊。
只是因为李云龙等人军服身上没有军衔标志就以为是小兵，于是才有刚才那番“训话”。
此时一听李云龙居然是团长，又见李云龙摸着枪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当下态度就软了下来，主动上前伸出手介绍道：“我是顾问团团长安德罗维奇，很高兴认识你！”
李云龙阴沉着脸不说话，也不伸手，只是冷冷的回了声：“在你们那，见到上级该怎么着？还有，要是下级对上级不敬，会有什么处分？”
李云龙当然不讲在八路军对上级不敬会有什么处分。
八路军讲究官兵平等不搞特殊化，官和兵的身份其实是一样的，只是职责不同。
所以，原则上当兵的对上级不敬没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什么处分。
问题是……
在独立团这地方，谁要是敢在李云龙面前没大没小的，手下那群兵也饶不了他。
安德罗维奇无奈的挺身敬了个礼，回答：“抱歉，我不知道您是团长！”
“嗯！”李云龙这才算是放过了他，点了点头，然后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背着手离开了。
赵刚狠狠的瞪了李云龙一眼，但一时又没办法，只能上前握着安德罗维奇的手说道：“欢迎您，安德罗维奇同志，一路辛苦了！”
接着就将一众人往里头迎。
王学新认为，这并不愉快的开场对五营还是有好处的。
因为这打压了安德罗维奇的气焰，让他初步认识到这是别人的地盘以及知道自己的职权范围。
第46章 战术
安德罗维奇在工作上倒是挺积极的，他赶到三家店在自己的房里住下后，只洗了把脸就要求和坦克部队负责人也就是王学新见面。
王学新直接就带着花名册与编制计划。
安德罗维奇一边翻着编制计划一边皱着眉头，还没过一会儿就说道：“你们是疯了吗？一个营编了六个坦克连，它们该怎么在战场上作战？”
原来，毛熊这阶段一个坦克营通常只编两个坦克连，每连10辆坦克，包括营部的1辆坦克总共只有21辆坦克。
就像之前所说的，此时的毛熊习惯于将坦克分散到步兵中作战，其坦克部队虽多而且编制很大，但坦克却少得可怜大多都是步兵。
王学新的理解，毛熊这么做是把坦克当作步兵的辅助火力。
“上尉！”王学新反问道：“你的意见是……”
“你们有六个坦克连！”安德罗维奇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问王学新：“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坦克编成三个营？这样一来，独立团就可以编成坦克团了！”
王学新听着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这货难道不知道这种编制正被汉斯打得惨不忍睹吗？居然还用失败的编制往八路军身上套！
不过当然，毛熊的失败也有战略、战术上的问题，以及丢失制空权的问题，另外还有协同、通讯及训练不足等方面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问题太多了，所以毛熊一时还搞不清是在哪个环节上有毛病。
比如，他们会以为自己之所以打败仗是因为没有制空权，于是把其它所有的错误都忽略了。
想了想，王学新就回答：“这么说吧，上尉，如果按你的编制，我们现在需要以坦克部队进攻某座城市或是某个敌人防守的要地，你以为会出现什么情况？”
安德罗维奇两手一摊手，反问：“能出现什么情况？难道不是有更多的部队进攻？我是说，如果你只把坦克编成一个坦克营的话，就是六十辆坦克加上五个步兵连，顶多就是五百人，不是吗？”
“是的！”王学新回答：“其实是三个步兵连。”
“三个步兵连？”安德罗维奇吃惊的望向王学新。
王学新点了点头，解释道：“第十三步兵连是作为步兵使用，侦察连则是执行侦察任务，通常不与主力部队一同机动！”
安德罗维奇笑起来：“你觉得这些兵力够吗？反之，如果按我的编制编成一个坦克团，那就有一个团的步兵协同作战！”
“上尉同志！”王学新说：“你这么做的确有一个团的步兵，问题是你怎么让这个团的步兵机动到目的地？坦克时速30公里，步兵呢？时速5公里，你让坦克慢下来以步兵的速度前进吗？”
这道理并不复杂，坦克的速度与步兵的速度不一样。
于是就出现了两种方式：
一是让步兵的速度快起来跟上坦克。
另一个则是让坦克的速度慢下来与步兵一致。
有些国家选择前者有些国家选择后者。
选择前者的就不用说了，汉斯就是典型并取得了成功。
选择后者的代表就是日不落……他们将这种慢下来的坦克称作步兵坦克，其在公路上行驶的最大时速才12公里，步兵跑步就能跟上。
如果坦克不是以最大速度而是普通速度前进，步兵慢跑甚至是走路都能同步。
毛熊在坦克速度上没有选择后者，因为它的坦克速度够快，T26算慢的都能达到30公里的时速。
但其坦克速度仅仅只是为了在战场上能与敌人坦克作战，在战术方面其实是选择了后者，也就是坦克空有速度却慢下来作为步兵的辅助与步兵一同前进。
比如像安德罗维奇说的，将六十辆坦克编成一个坦克团，带着一个团的步兵如果不步行，那么需要多少辆汽车才能将这个团的步兵装上？
这么多的汽车加上坦克会拉开多长的队伍？
这么长的队伍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赶到目的地投入战场？
安德罗维奇当然明白王学新这话的意思，他拿起编制计划书朝王学新扬了扬，问：“你的意思是，像你这样编成一个营，这个坦克营就能快速机动？”
“当然！”王学新回答：“三个连的步兵，以一个连需要3辆汽车计算只需要9辆汽车，再加上补给车辆充其量只需要十几辆，整支队伍包括坦克在内只有七十几辆车，这在可接受的范围。何况战斗通常不会全体一批出动！”
这其中T34连肯定是要分离出去的，因为T34的时速达55公里，几乎是T26的两倍，如果将这两种坦克混编在一起肯定会出现速度上的不协调。
后来王学新才知道……在这方面的想法也与安德罗维奇相悖，毛熊恰恰是将这些坦克混编在一块作战的。
不过这也不意外。
毛熊把坦克当作步兵的辅助，于是反正速度都慢到步兵的程度了，混编的速度差异就不需要考虑。
然后一支坦克部队里又有轻坦又有中坦，中坦对付敌人坦克部队，轻坦就对付敌人步兵，简直完美。
但想像是一回事，实战又是另一回事。
真实的战场往往是运动战而不是呆在一个地方摆开阵式双方都准备好了才开战。
毛熊这样的编制打防御战还好，一动就会因为速度不同无法协调，于是很容易出现各自为战被敌人各个击破的情况。
安德罗维奇皱起了眉头。
他发现这种编制与毛熊此时的敌人也就是汉斯有些相似。
确切的说不是编制相似，而是战术思想相似。
“不，我们不能这么做！”安德罗维奇反对道：“我绝不同意这种作战方式，坦克在缺乏步兵和炮兵的掩护下冒进，很容易遭到敌人的炮火和步兵的进攻和损失惨重！所以，你这种做法是绝对错误的，如果按你这么打……只会是对坦克的一种浪费，我们的援助将毫无意义！”
王学新突然有些理解毛熊的坦克战术了。
他们或许并不是把坦克当作步兵的辅助，而是认为需要相当数量的炮兵和步兵才能保护坦克的安全。
第47章 赠品
毛熊这种战术其实是因为“冬季战争”。
在去年结束的“冬季战争”中，毛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其中尤其是坦克。
当时毛熊以五个坦克旅2000多辆坦克组成浩浩荡荡的装甲大军对敌人发起进攻，而其对手“千湖之国”仅仅只有60辆落后的轻型坦克。
所有人都以为“千湖之国”会被毛熊像只蚂蚁似的碾碎，但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毛熊密集冲锋的坦克被敌人的炮火和拿着燃烧瓶的步兵打得损失惨重，其中还有50辆坦克完整无缺的被敌人缴获。
虽然最后毛熊迫使对方签订了协议，但全世界人都发现“毛熊不会打仗”，其坦克在这场战争的运用也被当作反例。
战术这东西有时很奇怪，同样的反例对于不同国家的警醒往往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比如毛熊，在这场战斗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坦克不能集中使用，否则很容易遭到敌人的炮火和步兵的打击……表面看的确是如此，只是毛熊没看到它的本质。
汉斯则得出另一个结论：坦克如果要集中使用，必须让步兵、炮兵跟上坦克的速度实现步炮坦协同，否则很容易将坦克置于危险中。
于是就出现毛熊将坦克分散在步兵中，而汉斯却努力提升步炮兵的机动速度跟上坦克的两个极端。
这两个极端在战场上一碰撞……就用惨痛的代价证明汉斯是正确的，他们用数量少得多且落后得多的坦克，打得毛熊更多、更先进的坦克一败涂地。
由此可知，坦克之间的较量战术尤为重要。
只有在敌我双方战术都运用得当的前提下，比较谁的坦克更先进、训练更充分才有意义。
王学新不想再跟安德罗维奇争论什么。
在王学新的眼里，安德罗维奇不过是自恃大国身份，身陷错误的战术中不自知，反而以错误战术批评别人的可怜虫。
如果王学新教会了安德罗维奇有什么利益，他或许会耐心的坐下来一五一十的跟安德罗维奇讲清楚。
但王学新知道毛熊在此之后的战斗中基本对鬼子没什么影响。
如果说完全没影响也不对，战争末期就是毛熊出兵东北用几天的时间碾压了关东军。
但这影响可以说微不足道。
网络上时常有这样的言论，说是华夏军队在战争末期依旧无力反攻鬼子，毛熊却只用几天时间就扫平精锐的关东军云云。
当时华夏军队与毛熊相比的确有很大的差距，但这场战役却不能这么看。
因为在战争时期所谓“精锐”的关东军早就名存实亡了。
随着战争的深入，关东军的老兵不断的被调往前线与华夏军队作战，到了太平洋战争时调到鹰酱那作战的所谓的“精锐”都有一半是完全没有战斗经验的新兵。
驻守东北的关东军就更不用说了，这支军队连步枪都配不齐，相当一部份是“垦荒团”临时组建的。
（注：垦荒团又称开拓团，其实是一个意思）
所谓的“垦荒团”，就是鬼子为了彻底占领东北的移民计划。
鬼子占领东北后就号召本土鬼子百姓移民东北，到东北就分一大片田地再分数十个华夏百姓为其劳工（其实就是奴隶）直接成为地主。
至抗战末期，鬼子总计移民17万人。
这些垦荒团就连女人都发了一条步枪被要求抵抗毛熊的坦克……这样的军队不被几天扫平就是怪事了。
因此，王学新对改造毛熊军队是兴趣索然，毛熊主要是打汉斯，跟华夏战场关系不大。
“上尉，我觉得你有些误会！”王学新对安德罗维奇说：“这些坦克不是你们援助我们的，而是我们买来的。你和你的顾问团，只是买坦克的赠品！”
“什么意思？”安德罗维奇愤怒的望向王学新：“赠品？”
“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王学新回答：“你从头到尾都没明白一件事，我让你来这里，不是让你来指手画脚的，而是满足我的要求管好坦克的操作、保养及维护的。简单的说，就是售后服务……明白吗？我们是顾客，你是销售员，顾客是上帝，这么说够清楚吧？”
安德罗维奇一听这话就愣了，然后就笑了起来：“你让我来这里，你说是你让我来这……”
说着安德罗维奇就笑着摇了摇头，就像听一个无聊的笑话似的。
安德罗维奇是这样想的：在团长面前示弱是应该的，按军衔及军队的纪律，对上级不敬的确有错。
但是现在……
面前这个家伙不过是个营长，他甚至没有军衔。
其实李云龙也没有军衔，独立团不在顽军的正规编制中，且抗战后顽军军衔制已暂停多年，许多顽军的高级军官都是高职低衔。
那么现在，安德罗维奇要是在王学新面前还不能扳回一局，往后的训练和工作也就没法开展了。
想到这，安德罗维奇双手一摊，不屑的回答道：“好吧，随你的便！我不愿意跟你争辩什么，如果你希望这样的话。但是，我可能会向上级报告，告诉他们这批装备很可能会被毫无意义的浪费在战场上。你知道那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王学新打断了安德罗维奇的话：“你相信吗，上尉？如果你这么做的话，很可能会被撤职，或是被调回国并送上战场。所以，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安德罗维奇再次笑出声来。
这个可笑的华夏人，他居然以为掌握着我的命运，他居然以为上级会按他的意愿做，他居然以为我会相信他的话……
“抱歉！”安德罗维奇扬了下眉，说：“我想试试看！”
王学新无奈的摊了下手，如果他硬要把路走绝的话，王学新也没办法。
就在安德罗维奇命令部下架设电台打算向上级报告的时候，莱蒙洛科夫进来了。
莱蒙洛科夫是知道顾问团到了特地来看看，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举动救了安德罗维奇一命。
他听了安德罗维奇的抱怨，就赶忙阻止道：“快停下，安德罗维奇！你这么做，将军很可能会把你送到惩戒营去！”
第48章 学习
“什么？”安德罗维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所谓的惩戒营，就是毛熊将那些犯了严重错误比如临阵逃跑的人编成的一支炮灰队伍，他们在战场上基本是有去无回，就算是牺牲了也带着耻辱，在国内人人闻之色变。
所以安德罗维奇当然不相信有这回事，他难以置信的望着莱蒙洛科夫：“这……这怎么可能，少校？我正在试图纠正他们错误的战术！”
“那只是你以为的战术！”莱蒙洛科夫看了王学新一眼，解释道：“你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如果你知道他做了什么，我想，你就会好好考虑考虑到底是你错了还是他错了！”
莱蒙洛科夫到三家店有几天时间了，他这几天打听到了关于王学新的一些情况，所以知道是怎么回事。
莱蒙洛科夫把安德罗维奇拉到一边避开翻译，小声说道：“安德罗维奇，如果你得罪了那个团长还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就是被他们揍一顿，但是如果你得罪了这个营长乃至使这次交易陷于停滞出现问题……别说惩戒营了，将军下令就地将你枪决我都不意外！”
“不，少校！”安德罗维奇依旧坚持：“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这可是我们正在战场上用的编制。如果我错了，是不是说我们国家的编制也是错的？”
从安德罗维奇的角度来说，他这话的确是有道理。
因为只有经过本国军事专家的论证、演习或推演，公认这种编制是正确的才会用上。
否则，怎么能用于全国的军队并投入战场。
但莱蒙洛科夫却比安德罗维奇知道的更多。
“首先！”莱蒙洛科夫说：“不管谁对谁错，这都不关你的事。你的任务就像那个营长说的，教会他们操控坦克以及保养和维修，其它的就不是你的职责范围，明白吗？”
安德罗维奇有些不服气的点了点头：“是，少校！我可以做到！”
“其次！”莱蒙洛科夫接着说：“我可以告诉你，安德罗维奇，将军也知道这个营长的坦克编制，他对这种作战方式很有兴趣，正在考虑是否可以学习这种编制甚至很期待这个营长的战术，而你……”
安德罗维奇霎时就愣在那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莱蒙洛科夫没有说谎，总顾问原本有兴趣的不是坦克编制和战术，而是王学新这个既有战略眼光又能研发装备还能打仗的营长。
因此，总顾问留下莱蒙洛科夫除了保证交易顺利进行外，另一个任务就是调查和跟踪王学新。
于是莱蒙洛科夫就查到了王学新的过往。
王学新的经历让总顾问极为惊讶，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不只一次在电报里问莱蒙洛科夫：“你确定他做过这些事？亲自开着坦克俘虏了几百个敌人，还是一名狙击手，另外还研发了那么多装备？”
“我确定，将军！”莱蒙洛科夫回答：“这里每个人都知道，百姓也不例外。他原本是个士兵，因为这些功劳才升为营长！”
总顾问听着这话就有种想骂人的冲动，去他妈的，立了这些功劳才只是个营长！
不过尽管如此，总顾问还是将信将疑。
这是因为他在顽军军中呆了一段时间，知道顽军总喜欢把事情夸大宣传以争功或是鼓舞民心。
然而，等他看到王学新编制的坦克三三制战术后就彻底相信了。
总顾问可不是平常人，他是个经验丰富且有着过硬的军事理论基础的将军，他一看到莱蒙洛科夫报上来的这种编制就觉得不简单。
为什么是每三辆编成一个小组？
在所有人都是两辆坦克一个小组的情况下，他居然以三辆为单位！
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吗？
此时毛熊的坦克编制虽然也同样是一个连10辆坦克，但他们是2排10车制，也就是一个排4辆坦克，两两一组配合，两个排8辆，加上连部的2辆共10辆。
这与王学新的三三制有本质的区别。
后来让莱蒙洛科夫往深里一查，不久就查出步兵用的三三制原理。
由步兵三三制的原理，总顾问马上就推出了坦克三三制的好处，不由拍案叫绝。
“很好的战术！”总顾问兴奋得跳了起来：“一车主攻，一车支援，还有一车增援，分工明确各有自己的任务，每辆车都知道要做什么要怎么跟友军配合，即便不需要通讯设备也能做到协同作战！这种编制不仅适合八路军，也同样适合我们的军队！太棒了！”
接着总顾问就下令：“持续跟踪八路军坦克部队的训练并做详细的记录，每天汇总上报一次！”
“是！”莱蒙洛科夫回应。
莱蒙洛科夫很快就想到一个合适的记录的人选：顾问团团长安德罗维奇。
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记录，甚至是直接询问。
可是这个自大的安德罗维奇……居然认为这种编制是错误的，甚至还想向上级打小报告。
如果将军知道这个，第一时间就会怀疑安德罗维奇的能力，还会担心他影响这次关系到国家命运的交易，到时不管做出什么样的惩罚决定只怕都不为过。
“还有！”莱蒙洛科夫补充道：“他们派你来时，难道没有告诉你……我们这批坦克并不是援助而是一次交易？”
“不，少校！”安德罗维奇摇了摇头：“他们什么也没说，所以我以为……”
“那是一种反坦克装备，上尉！”莱蒙洛科夫说：“它可以轻易击穿一百毫米的装甲，我们急需这种反坦克装备改变国内的战局。你知道是谁发明了这东西吗？”
安德罗维奇微微摇头，说：“不，我不知道，少校！”
但看着莱蒙洛科夫的目光，安德罗维奇马上就明白了：“你是说……就是那个营长？”
莱蒙洛科夫点了点头。
安德罗维奇额上忍不住渗出了冷汗。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貌不惊人的营长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能量，确切的说是能力，这已经超出他的想像范围了。
接着，他马上就怀疑起自己的编制是否正确。
第49章 师傅
编制方面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往后安德罗维奇没那么多废话，碰到事也就是在小本本上记点东西偶尔问几句话，其它的就是管好自己的工作。
坦克维护这一块，王学新是交给一个叫杨志勇的战士负责。
杨志勇是五金的徒弟……这时代学本领就兴带徒弟这一套，不像现代更多的是在大学里学，不过许多人从大学出来后还是要跟师傅学才能上手。
这时代的人就没那么幸福，他们往往是儿时就跟在师傅身边打下手边做边学，在师傅身边十几年才出师那是常有的事。
所以才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说法，这时代的师傅真是跟再生父母一般。
杨志勇是五金带的三个徒弟里最得意的一个，虽说只有二十出头但对机械有天生的敏感。
五金是这么说他的：“阿勇学东西跟别人不一样，他喜欢琢磨东西，会连一块儿去想，我觉得他修坦克能成！”
五金这话虽是没有说明白，王学新却是听懂了。
大意是杨志勇不仅仅只看某个零部件是否故障，他会从整个机器的运作原理去考虑问题去思考哪有故障，王学新也觉得这样的人合适，于是就让他负责坦克维护。
他其实两周前就已经在学习修坦克了，修的是鬼子的97式和95式。
学习的对像是王学新从云景城那抓来的十几名鬼子维修人员。
王学新是这么跟杨志勇说的：“杨志勇同志，修坦克这玩意你可不能给我马虎，鬼子那些人的确会修，但他们终归不是咱自己人，他们要是有意整出点毛病……咱们看不出来，到时在战场上可就要出大问题了，明白了？”
“明白！”杨志勇重重的点着头：“放心吧，营长！我会把这些鬼子盯紧的，他们肯定做不了手……”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王学新就在他脑袋上来了两下：“你师傅刚刚还夸你机灵，这一转眼就犯傻了？要只是盯着鬼子不让他做手脚，还让你来？”
这下杨志勇就迷糊了，他摸着脑问：“营长，那，那……我这是要干啥？”
“学技术啊，干啥！”王学新回答：“我说你怎么就不开窍呢？只有咱们自个学会了，自个会修了，不依靠鬼子也不依靠毛熊了，才能真正放心，明白不？”
“是，明白！”杨志勇挺身回答。
接着王学新又补了句：“往后啊，就把那些鬼子当师傅，把他们的本领学到手，带出一批能修坦克的人来！”
“当师傅……”这一来杨志勇就不乐意了：“营长，这……”
“学本领的师傅！”王学新明白杨志勇在想什么，就回了句：“没让你正儿八经的拜师！”
“哎！”杨志勇一听这话就松了一口气。
杨志勇不是一个去的，他带了三十个工人，其中有修汽车的也有修机器、修枪的工人，还有两个是铁匠出身。
这年头八路军不容易，像这种技术工是奇缺人才，只能七拼八凑的凑足人手。
他们中大多没文化，有文化的三个还是五金从上海带来的，而且只读到小学。
不过王学新却不担心这个。
有文化学东西快没错，但这时代的人是拼着命去学一门能吃上饭的手艺，这精神头能弥补文化基础薄弱的缺点，而且这么练出来的技工有更强的实操经验，不比现代大学生差多少。
王学新做的就是从总部那要求了两个翻译，一个翻鬼子话一个翻毛熊话。
将来，等毛熊那边坦克一到，这支维修队就两边串着学。
反正都是坦克，工作原理差不多，同时学习鬼子的坦克和毛熊的坦克，也算是充分了解敌人和自己装备的不同。
人员训练方面王学新一点都不敢指望安德罗维奇。
这主要是王学新知道此时毛熊的素质也不咋滴，另一方面就是他知道毛熊装备很粗犷，简单的说就是操纵起来技巧方面的不多，主要是靠力气……
这一点不久后很快就证实了，那被称为毛熊最先进的T34坦克，坦克舱内还常备一把铁锤。
王学新当时看到铁锤就有些奇怪了：“坦克里备着铁锤干啥？要是备着手枪和手榴弹还说得过去，备一把铁锤……是用来敲敌人从舱盖上钻进来的脑袋的吗？”
安德罗维奇是这么解释的：“营长同志，T34炮塔在转向时经常卡住，用铁锤给它来两下就好了！”
王学新“哦”了一声，暗道这操作果然牛逼，就像老化的电器要是出了故障，第一反应就是给它两脚。
这时王学新收到两个好消息：一是步枪生产线和子弹生产线已经安装完毕进入试生产阶段，二是从美国什么那购买的制酸设备已经到了。
制酸设备王学新从头到尾都没见过，虽然这批设备是王学新花了自己的钱买的。
原因是制酸厂不设在三家店。
之所以不设在三家店，是制酸跟生产其它东西不一样，它几乎无法隐藏。
这是在鲁家沟时得出的经验，制酸厂在某地一搁，方圆十几里都能闻到臭味，时间一久周围的树木都是不长叶，一棵接着一棵的枯死，就像童话故事里的黑森林似的。
制酸的工人就更惨了，即便有戴防护设备，但手上、脸上依旧是大块的脱皮，动不动眼睛红肿时间长了视力还会受损。
但即便是这样也得弄，否则哪来的无烟火药打仗。
可想而知，如果把制酸厂也整到七岭山，一方面是会影响六分厂的生产，另一方面树林大面积枯死也会将六分厂暴露在敌人的飞机下。
于是就采用在外流动制酸也就是这里生产几个月，换个地方生产几个月的模式。
完了后再把生产出来的硝化棉运往七岭山生产子弹。
虽然多了运输的步骤，却能省下许多麻烦。
这些事就不需要王学新操心了，张万和这段时间坐镇七岭山，再加上苏欣的能力，解决好这些都没问题。
王学新需要考虑的，就是五营这八路军第一支装甲部队的训练。
第50章 地瓜烧
这天李云龙正在靶场打靶。
确切的说不是打靶，而是在试子弹……生产线生产出来的春田子弹。
打了几发后李云龙就乐得合不拢嘴。
这子弹是尖头弹不说，用的还是无烟火药，枪声嘎崩脆，弹道平稳威力十足，再加上春田又是好枪，三百多米上靶问题不大。
李云龙问着身旁负责观察记录的张万和：“我说老张，你说这子弹机一天能生产多少子弹来着？”
“两万三千多发！”张万和手里拿着两枚子弹仔细对比，回答：“鹰酱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比晋绥军那拿到的子弹机好太多了，不仅产量高速度快，一天下来还就那么几十发废弹，低了几十倍！”
鹰酱设备的精准度当然不是晋绥军那子弹机能比的，虽然两者都是二手货。
李云龙就只知道“嘿嘿”笑着。
他娘的，一天就能生产两万多发子弹，都够独立团打一场仗了。
这一个月下来，那就是……将近七十万发，这下发财了！
这时张万和叹了口气，不无担忧的说道：“这产量大是好事，可是产量一大……就意味着咱们子弹壳消耗也快，只怕生产一个多月就要见底了！”
“这可不行！”李云龙说：“咱们得想办法跟鬼子打几仗，多打仗才能捡更多的子弹壳！”
李云龙其实是有些手痒了。
他心想，以前那样的装备都能打鬼子稀里哗啦的，现在换上这批好枪，还不把鬼子当老鼠玩？
所以缺啥就去鬼子那缴啊！
这话要是让首长听见了，肯定得照着李云龙的脑袋来几下：“你这个家伙，就这点出息！有了好枪好弹居然还想着捡子弹壳？”
这时王学新上来了，他凑到李云龙身边说道：“团长，给两斤地瓜烧呗！”
李云龙眼睛一瞪，回头望向王学新道：“想得美！我说小东北，老子叫你去整坦克部队的，你还惦记着地瓜烧？没有！我可告诉你，你要没把五营整明白了就想都别想，整明白了要多少有多少！”
“团长！”王学新为难的说：“我这……不就是为了整坦克部队么？”
“你当我傻还是怎么着？”李云龙咧嘴笑了起来：“整部队还用地瓜烧？感情你是想喝着小酒开坦克够劲？”
“咋能呢！”王学新陪着笑：“我就寻思着，咱们要训练不就得先熟悉坦克实战表现吗？比如鬼子的炮隔多远能击穿咱坦克，咱隔多远能击穿鬼子坦克……这些要是都不知道，那不就是瞎练吗？”
王学新这话不是乱说的。
训练要有针对性，因此王学新才从毛熊那要来了T34和T26坦克的数据。
但只有坦克数据还远远不够，比如T34车体前装甲45毫米厚，鬼子97式的穿甲弹在500米距离上可穿75毫米。
仅从数据来看肯定能击穿。
但实战中这穿深能否击穿？
或者说有多大的概率能击穿？
如果不能，那在多远的距离上能击穿？
这都是训练要考虑的问题。
而这些问题，就只有从在战场上打过仗的安德罗维奇那才能挖出一点内容。
李云龙听着有道理，但一想又觉得不对，就沉着脸问：“这跟地瓜烧有啥关系？”
“团长！”王学新回答：“毛子就好这一口，咱们之前不是跟那安德鲁维奇有些不愉快吗？现在得让他酒后吐真言！”
对付毛子，没啥是一坛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坛！
李云龙“哦”了一声，然后眼睛就亮了起来：“这事，要我一起去问问不？”
赵刚在几米外正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胸靶成绩，听到了李云龙的话就扭头插嘴道：“老李，这事你去问，知道问些啥吗？人家就算说了你能听懂吗？”
李云龙回道：“那我去帮忙喝酒还不行吗？”
赵刚把望远镜一收，回道：“你要是去帮忙，别人还有酒喝吗？”
说着赵刚不理李云龙，对王学新说道：“小东北，去领三斤地瓜烧，以后这事直接向我报告，省得给你们团长找借口！”
“是！”王学新应了声赶忙撒腿就跑。
张万和看了看李云龙的脸色，就冲着王学新的背影叫了声：“小东北，我跟你一块去，我给你作证！”
张万和前脚刚走，后头李云龙跟赵刚就吵成一团了：
“我这不也是为了工作么？小东北能喝老子咋就不能喝了？”
“小东北才是为了工作，你那就是蹭酒！”
“凭啥我就叫蹭酒了？老子一个团长，了解下坦克营的训练情况有啥不对的？”
“你了解个啥？你要真了解，还能等到现在？”
……
张万和一边走一边摇头，这两个真是前世的冤家，上辈子没吵完留到这世来继续吵。
王学新这边就成功的领到了一坛地瓜烧再拎着几个小菜去找安德罗维奇。
原本王学新还犹豫是不是要领一瓶汾酒。
但往细里一想，毛子那是只要有酒就成，才不管什么好酒孬酒，他们的伏特加就是用土豆发酵酿制的，口感也好不到哪去，有时没酒喝了他们甚至会想办法用机油折腾，现代还有毛子把沐浴露当酒喝而中毒的新闻……
所以，地瓜烧够了，汾酒就是浪费。
找到安德罗维奇时，他正在整理文件，写的密密麻麻的毛文王学新看不懂。
安德罗维奇见王学新进来，有些做贼心虚的赶忙把文件收好。
王学新还以为安德罗维奇是担心泄漏机密，他又哪里会想到，安德罗维奇这是每天记录王学新所做的事然后上报。
“你好，上尉！”王学新往屋里头看了一眼，发现翻译不在，赶忙朝隔壁喊了声：“老翻……”
翻译其实姓方，也是一个在毛熊那留过学的人，五十来岁，因为是翻译所以就得了个外号“老翻”。
老翻应了声，匆匆忙忙的从屋里头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穿鞋。
王学新把手里一酒坛子一扬，问着安德罗维奇：“能喝酒不？”
这句用不着翻译，因为王学新已经看到安德罗维奇在舔嘴唇咽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