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暗号
几碗酒下肚，安德罗维奇的声音就粗了起来：“营长同志，我的兄弟！你以前一定当过坦克兵，是吗？”
“不，上尉！”王学新回答：“我没当过！”
王学新说的是实话，他以前妥妥的是个步兵，就连步坦协同都没机会练的那种纯步兵，坦克也就是在演习时看了几眼，它经过时王学新还在后头吃一嘴的灰。
不过王学新突然又觉得这话不怎么对，自己曾经指挥和驾驶着97式坦克进攻榆村，这算不算当过坦克兵？
“别骗我！”安德罗维奇抓起碗来“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大口，然后略带些醉意的说道：“知道那些没用过坦克的新兵，他们一个个说的是什么吗？上尉，我晕车怎么办？上尉，我喘不过气了！上尉，我要怎么把炮弹塞进炮管里……去他妈的！他们甚至不知道怎么开枪！而你……”
安德罗维奇亲昵的拍了拍王学新的肩膀，感概道：“你知道该怎么干，营长同志，我看得出来。你走的每一步都是有自己的目标，这不是一个没开过坦克的人能做得到的！”
安德罗维奇是从这几天王学新对部队的训练看出来的。
事实上王学新的训练还没正式开始，此时只是做训前准备。
王学新的训前准备是从几个方向展开的：
首先是坦克。
王学新不可能等坦克到了才用真坦克训练，这不现实也是巨大的浪费。
从毛熊那运来的坦克还需要半个多月才到……华夏与毛熊原本有铁路相通，也就位于东北的“中东铁路”。
但此时东北已被鬼子占领，于是毛熊运到这里的坦克只能是先运到蒙古再进入华夏，然后利用顽军的铁路线运至西安最后开到根据地。
其中要历经几次辗转，由顽军接手时还要秘密运输不能让顽军发现，于是就需要较长的时间。
这十几天，王学新总不能啥都不做就干等着吧！
于是，王学新就想了个办法，他依据毛熊发来的数据按坦克相应长宽制成四轮板车，训练时就让战士们推着走，乘员在相应的位置模拟操作。
其次就是坦克乘员的选择。
驾驶室挑手劲大、体能好的，所有乘员个子都不高，每辆坦克还备一个备用驾驶员……这时代开坦克是个体力活，操纵杆等都没有助力，坦克要长时间行驶非得交换驾驶，否则能把人累虚脱。
如果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后一项跟随步兵的战术就连安德罗维奇都觉得非同寻常。
王学新给跟随步兵的定义，是对坦克火力的补充和辅助，比如让步兵作为坦克的耳目，步兵将看到的和听到的传达给坦克甚至指挥、指示坦克进攻目标。
关于这一点，安德罗维奇问过王学新：“营长同志，你这样打，难道不是步兵指挥坦克？”
安德罗维奇的想法甚至可以说是毛熊坦克的应用，应该是坦克高于步兵也就是坦克指挥步兵，这样才能尽量让步兵满足坦克的需求。
可王学新却是让步兵指挥、指示坦克，这就会变成坦克满足步兵的需求变成步兵的辅助……这甚至与王学新建立坦克部队的思维相悖。
但王学新却并不这么认为。
“上尉同志！”王学新回答：“所谓的坦克辅助步兵，是像你们一样把坦克分散在步兵里作战，虽然你们是用坦克指挥步兵并用步兵和炮兵掩护坦克，但从整个进攻态势来看，这毫无疑问是以步兵为主的进攻而坦克只是辅助。但是我们……”
接下来的话，不用王学新说安德罗维奇也明白了。
因为王学新将坦克集中使用，所以从整个进攻态势来看这就是以坦克为主的进攻。
这与坦克指挥步兵还是步兵指挥坦克无关。
相反，王学新这种方式是将坦克与跟随步兵结合为一个整体。
这时的步兵原则上已经不能算是步兵，而是坦克的一部份，他们充当坦克的眼睛和耳朵甚至还可以说是一部份大脑。
而坦克则是这个整体的盾牌和长枪。
当安德罗维奇将王学新这个战术方案上报给总顾问后，总顾问也点头表示同意。
坦克的对外感知能力很差，尤其是通讯设备极度缺乏的毛熊坦克……毛熊的坦克编队通常一个连10辆坦克才只有一部电台。
另一方面，由于毛熊坦克的内部空间十分狭窄，车长往往需要用炮手兼任。
这使炮兵既要指挥全车又要操控火炮，这要求车长一心两用甚至几用，这在紧张的战斗中是很难做到甚至是根本不可能做不到。
正因为这样，T34性能虽然优秀，但他们往往因为感知能力差无法协同，在战场上就一味的横冲直撞最后冲进敌人战壕被击毁。
如果能像王学新想的那样将指挥权下放给步兵……步兵对战场的感知能力好得多，他们能及时把握战场态势，知道这时该干什么知道哪里是进攻重点，而且还有充足的思考时间。
所以，为什么不将车长解放出来让步兵指挥呢？
要做的就是在跟随步兵中训练一个或两个知道坦克作战的步兵。
这差不多就是增设一个车长，只不过这个车长不是呆在空间有限的坦克里，而是在坦克外。
这些车长甚至可以趴在坦克后方随坦克一起前进。
至于如何与车内的坦克乘员联系，总顾问的想法是可以约定暗号。
比如用枪托在炮塔左边敲一下表示往左转向，右边敲一下表示右转向，头顶敲一下表示寻找目标开火……
总顾问甚至编制好了各种暗号，打算把这战术和暗号发到国内让他们试行。
结果第二天安德罗维奇那就发来了报告：“他找到了新的方法，将军！用电话，他说可以用电话线连接坦克内外，这样步兵就能直接与坦克乘员通话，这样就可以加强步兵和坦克的协同！”
总顾问看到这个办法差点就兴奋得晕了过去。
“太棒了！”总顾问惊叫起来：“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去他妈的暗号……”
说着总顾问就将编好的暗号撕的粉碎，接着下令道：“马上把这方法告诉他们，这能让我们装甲部队的战斗力瞬间提升一个层次！”
第52章 不败之地
消息很快就传到毛熊那，毛熊第一时间就接受了这个建议，他们甚至都没有开个会讨论下可行性。
因为这根本不需要讨论，只是一根电话线而已，两头分别接一个话筒……毛熊也许处于物资奇缺的时候，但身为老牌工业国电话及电话线还是不缺的。
于是，大批的电话和电话线就被送到前线，百姓家里的电话和电线全都被拆了集中起来，工厂也没日没夜的生产。
当毛熊各坦克旅旅长听到这个方法是来自华夏八路军时，不由哈哈大笑：“那些还在怀疑用坦克跟八路军交易是否划算的人呢？他们应该出来发表下意见！”
谁都知道这是个好主意，它能用极小的成本解决步坦协同的一大问题。
所以，它毫无疑问能在战场上发挥作用。
如果不能，那就是使用它的人的问题。
果然，不久之后发生的战事就证明了这一点
毛熊一个坦克师在被汉斯三个装甲师包围的情况下还能突出重围返回第二防线成为一支防御力量。
在这场战斗中，毛熊坦克部队的协同甚至都让汉斯感到吃惊，他们发现总是如一盘散沙的毛熊装甲部队突然就成了一块难啃的骨头。
王学新不介意毛熊偷师。
毕竟像战术这种东西在不久的将来是要用到战场上的，到时对谁都不是秘密。
另一方面，就是毛熊算是盟友，让毛熊学点东西不至于被汉斯打得那么惨，对鬼子其实也是一种牵制。
还有一点，王学新认为在安德罗维奇这支顾问团的眼皮底下训练部队，想藏着掖着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王学新给安德罗维奇满上了一碗酒，这家伙看着似乎有些喝嗨了，他摇摇晃晃的说道：“没想到华夏也有这么烈的酒，我是来对地方了！”
王学新认为安德罗维奇这话应该有点一语双关的味道。
安德罗维奇如果不是来华夏任顾问团，身为一名坦克兵的他肯定是要开着坦克上战场，到时会是什么结果就不用说了……在汉斯势如破竹的时候上战场，几乎没有活着回来的希望。
这么看来，毛子内心其实并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勇敢。
应该说这是人的天性，没人不怕死。
只是需要在祖国和怕死之间做出选择时，有些人选择前者有些人选择后者。
比如王学新在现代时看过一个抗战纪录片，在守某座桥梁时，有些战士战前会用铁链将自己捆绑在阵地上。
这种做法看起来很不明智，因为这会使他无法机动。
但他这么做就只为一点：在自己感到恐怖想逃跑时逃不了，于是就断了逃跑的念想。
他不怕死吗？
当然怕！
他自己也知道这个，甚至还知道可能会怕到控制不住自己而不顾一切的选择当逃兵。
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英雄。
此时的毛熊，则更多的是不让士兵们将心里的害怕说出来。
“上尉！”王学新又给安德罗维奇添了一点酒，说：“我想，你看过鬼子用的97式坦克，我有些担心它。你知道的，它能在500米的距离上击穿75MM的装甲……”
“不用担心，营长同志！”安德罗维奇打了个酒嗝，回答：“45毫米只是车身装甲厚度，500米距离，车身那点面积只能看到一小块，几乎无法命中。更何况，32度的倾斜角……就相当于70毫米厚度，你认为它们真的能击穿？”
虽然75的穿深大于70。
但用于测试的钢不同，毛熊重工业十分发达，他们生产出的钢材质量要比鬼子好得多。
于是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毛熊坦克的装甲防护力会往上提一些，而鬼子穿甲弹的穿深则会往下压一些。
这一来一去，此消彼长之下，5毫米的差距就没了。
甚至鬼子穿甲弹的穿深会比数据要小得多……鬼子二战时习惯于使用穿甲爆破弹，也就是前端是实心弹用于击穿敌坦克装甲，后端装有炸药希望进入敌坦克内部爆炸。
这种穿甲弹其实不是很必要。
这一是因为它的生产更麻烦、更耗时成本当然更高。
二是穿甲弹如果能成功击穿坦克，其产生碎屑就能杀伤坦克内乘员，后部添加炸药其实是多此一举。
其缺点就是如果前端无法击穿装甲而变形，原本实心的后端可以继续浸彻击穿装甲……变成火药药室之后就不再具有威力而会像鸡蛋一样碎开。
鬼子在这方面过份追求穿甲弹的威力所以坚持使用穿甲爆破弹，这使其穿深更多的是纸面上的数据，实战中很难达到同等的效果。
听到这王学新放心了些。
T34炮塔正面是52毫米装甲，鬼子穿甲弹想击穿就更加困难，再加上倾斜装甲的跳弹作用……王学新估计97式要在300米左右才能对T34构成威胁，而T34甚至在千米外都能轻松击穿97式，这差距不可谓不大。
（注：1941年型T34炮塔前装甲52毫米，1943年型T34炮塔前装甲90毫米）
于是，王学新脑海里马上就勾画出T34与97式对阵的战术：
T34应该尽可能在远处与97式作战，这才能充分发挥其穿深及装甲的优势。
另外，T34还有高机动性……T34的时速几乎是97的两倍，97式在它面前就像是只乌龟。
跑得快，穿深又高，那是不是说可以无损作战？
比如利用高机动性使97式始终无法近身，那么97式就始终无法击穿T34。
而T34却可以在远处一炮一个一炮一个……
就形成“我能打得到你而你却打不到我”的局面。
想到这，王学新就知道该怎么训练这些坦克乘员了。
其它方面都好说，炮手一定要打得快打得准。
因为这要求远距离与敌作战，如果炮手无法远距命中……所有战术都是白搭。
另外，还要求驾驶员与炮手密切配合。
原因没有别的，就是这时代的坦克无法行进中射击。
所以，像这种与敌人远距离作战的战术，要求驾驶员停车稳定车身，接着炮手迅速瞄准，开火后驾驶员马上开车脱离敌射程……如此反复，T34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第53章 讨价还价
王学新把部队分成两个部份进行训练：一个是T34部队，另一个是T26部队。
为什么要分开训练就不用说了，这两种坦克在速度、火力及防御完全不一样，投入战场后的战术及针对的目标也不可能一样。
比如T34最高时速达六、七十公里，T26只有三十公里。
再比如T34的目标很明显应该是鬼子的97式，而T26的对手则毫无疑问是95式及鬼子步兵。
所以王学新有些不明白，毛熊怎么会把这些坦克混编在一起作战……其它的不说，速度相差如此之大，混编在一起怎么协同？冲锋时怎么步调一致？追击敌人时怎么编队？
这不是胡闹嘛？
所以世界把此时的毛熊定义为“不会打仗的国家”还真没错怪它。
这些就不需要王学新操心了。
王学新决定自个负责T34的训练，因为T34部队肯定更重要，然后让参谋陈松勇负责T26部份。
但陈松勇一听这命令就慌了神了。
“营长！”陈松勇为难的说：“您让我训练步兵，那我是没话说，不出两个月就给您带出一支能守能攻的部队，但是让我训练坦克部队……我这不是不乐意，是从没干过不知道咋练，就担心把这部队带坏喽！”
这时代的指挥员在这方面还是挺好的，确切的说是八路军的指挥员有这样的特点，出身于工农兵的他们比较淳朴，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不会打肿脸庞充胖子。
顿了下，陈松勇又说道：“要不，咱们T26的训练延迟一天？我先看你怎么练，第二天就照搬……”
王学新打断了陈松勇的话：“这要是T34的训练能跟T26一样，我还要你来啊？”
这一来陈松勇就懵了：“这不是都是坦克吗？怎么就不一样了！”
王学新解释道：“T34速度快火力猛，所以更强调机动性和坦克游击战，而T26速度慢火力相对较弱，更强调稳扎稳打！”
陈松勇挠了挠头，似懂非懂的回答道：“营长你看，我就说我不会吧！我这心里一点谱都没有，要不……您换个人试试呗！我没那金刚钻，不敢接这瓷器活啊！”
王学新想想觉得也对，虽说T26坦克的训练不是那么重要，但是让一个从没接触过坦克也不知道坦克作战理念的人来训练的确有些不合适。
但王学新又没法分身，总不可能同时训练两支不同的部队吧，就算累死也训练不过来啊！
这时王学新就想到了安德罗维奇。
他应该是个很好的人选，毕竟是毛熊开过坦克打过仗的人，而且对T26十分熟悉……王学新听说，安德罗维奇这家伙一直以来都是开T26的，还参加过诺门罕战役，对鬼子的战术肯定熟悉。
这或许也是毛熊那边派安德罗维奇到此任顾问团团长的原因之一。
其实不只是安德罗维奇，他手下的十几名坦克兵中将近一半都参加过诺门罕战役。
想到这王学新就觉得有些可惜了，顾问团原本有三十二人，可是因为安德罗维奇的毫无意义的“勇敢”被鬼子的飞机一炸就损失了十五人，结果只剩下十七人。
其中有七人是坦克兵，其它的则是技术兵和维修人员。
毛子的心还真他娘的大。
如果是满编，那带起T26部队就很轻松了，现在不管是技术人员还是训练人员都有些捉襟见肘。
另一个问题，就是王学新之前让安德罗维奇别操心训练的事，只需要管好坦克的操控训练和维护，现在又……
迟疑了一会儿，王学新还是让人把安德罗维奇给找来了。
王学新有些尴尬的对安德罗维奇说：“上尉同志，是这样的……我打算把坦克部队分成两个部份训练，现在人手不足，希望你能协助训练T26的部份，不知你的意思……”
“不不不！”安德罗维奇想也没想就回绝了：“我只管操控和维护的问题，其它方面不是我的职责！”
说这话时安德罗维奇还扬了扬眉，显然有报之前一箭之仇的意思。
王学新“呃”了一声，说：“如果每天一斤地瓜烧……”
安德罗维奇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不，至少要三斤，每天三斤！我的部下也需要！”
“两斤！”
“不！”安德罗维奇像只笨拙的黑熊双手重重的拍在桌上，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盯着王学新说：“必须三斤，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营长同志！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是吗？”
王学新不知道安德罗维奇是怎么看出来的。
留给八路军的时间的确不多。
因为王学新打算在鬼子展开“关特演”时发起进攻，那时鬼子在华夏这方向的兵力相对较空虚，打下运城鬼子也没有太多的兵力及飞机将其夺回……关特演时鬼子在华夏地区采取守势，各处只保持基本的兵力，他们希望将主力及装备集中在东北对毛熊发起致命一击。
因此，留给王学新的时间很可能只有两个月左右。
王学新不知道的是，安德罗维奇其实并没有看出这一点。
如果安德罗维奇看出这一点，他可能会比王学新还急，因为这意味着八路军到时能否牵制鬼子的问题，直接关系到毛熊的切身利益。
此时的安德罗维奇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直观的觉得王学新这么急着训练肯定是有仗打，为了有酒喝随口猜了一句让自己多点讨价还价的筹码。
“好吧！”王学新无奈的回答：“每天三斤，不过你们必须按照我的方案训练，同时陈松勇同志会与你一同训练！”
其实王学新是让陈松勇去学习的，或者也可以说是监视，别让安德罗维奇把T26部队给带歪了。
安德罗维奇一想，他也要学习王学新的训练方法然后向总顾问汇报，所以当然要知道王学新的方案。
于是想也不想就点头道：“没问题，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王学新问。
安德罗维奇回答：“我会安排我的部下训练T26，放心，彼得罗耶夫斯基是我的副手，他能干好的。而我，会跟你一同训练T34！”
第54章 备用发动机
“不，安德罗维奇同志！”王学新回答：“T34这边不需要帮忙！”
“你确定？”安德罗维奇回答：“它或许有你们不知道的小故障或是小毛病，或是其它你不知道的信息，你能保证你的训练一定可行？”
“我认为这些不是什么大问题！”王学新笑了笑：“我们可以等拿到T34时再考虑这些，到时教会我们操控就是你的职责，你一样要告诉我！”
安德罗维奇听着觉得有道理，这个借口似乎有些牵强，因为坦克有哪些弱点不适合战术，应该是开着练一练才知道，几句话很难说清楚。
但安德罗维奇还是不甘心：“我坚持，营长同志！否则我们也不参与T26的训练！”
安德罗维奇知道自己的重点是什么。
他可以不参与T26的训练，因为T26对毛熊而言已经是快淘汰的坦克，知道它的战术也没多大价值。
但他必须参与T34的训练，因为这款坦克是毛熊的主力，是打败汉斯的关键，是扭转战争的希望，同时也是总顾问最想从王学新那知道的东西。
如果让王学新独自训练而与他们这些顾问无关，那么安德罗维奇就无法向总顾问交待了。
“你不能用同一样东西做两次交易，上尉同志！”王学新已经在纸在草拟训练计划了，他抬眼看了安德罗维奇一眼，说：“除非，你能证明这一点，也就是我们需要提前考虑的地方！否则……我还有事要忙！”
安德罗维奇有失望的转身，不过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说道：“营长同志，不知道你是否考虑过T34的使用寿命？”
“有什么问题吗？”王学新停下了笔望向安德罗维奇。
T34一直以可靠性好著称，所以王学新还真没考虑它的寿命问题。
安德罗维奇回答：“坦克本身没问题，但是坦克发动机的寿命……就只有一百小时，我相信你不知道这一点！”
王学新霎时就惊呆了。
只有一百小时？
什么鬼？
如果以一天24小时计算，也就是这玩意开个四天发动机就报废了？
也难怪这玩意可靠性高，坦克还是新的发动机已经玩完了，可靠性能不高么？
后来王学新才知道安德罗维奇说的是真的，此时的T34坦克最大的缺点就是发动机不成熟寿命过短。
这也是它被毛子称为“一次性坦克”的原因。
所谓的“一次性坦克”，就是开到前线作战基本就开不回来了……指的不是被敌人击毁，而是在前线打着打着发动机就报废，然后又不可能从后方运一台新的发动机上去更换。
更换发动机在汉斯大规模推进的过程中基本是不可能的，因为坦克一旦无法动弹很快就会被推进中的汉斯缴获。
所以，大量的T34就算没有在战场被摧毁也是被毛子自己炸毁。
这个问题直到43年出了T34/85才算基本解决，那时发动机的寿命已增至600小时。
这时王学新才真正明白毛熊坦克兵的素质为什么那么差，许多坦克乘员连基本的训练都没有就派上了战场……
如果坦克发动机的寿命只有100小时，坦克兵还有训练的条件吗？练着练着就把一辆坦克给开报废，这训练成本也太高了。
安德罗维奇马上就说到这个问题：“营长同志，你想想。就算我们运来一辆新坦克，它需要从西安开到这里，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训练，然后再从这里开往战场……”
王学新差点一口老血喷到天花板上。
这么一算，T34差不多开到战场就报废了，到时还打什么仗？
“这可不行，上尉同志！”王学新说：“我们可是说好的，保证一年的零件供应！”
“当然！”安德罗维奇回答：“保证一年的零件供应，但是……零件在路上运输就不关我们的事，你说是吗？”
王学新恍然大悟，毛熊那边随便一拖也能拖一两个月，再加上战斗时间、使用时长及运输时间，一年能配发几台发动机？
“要不我们这样！”王学新说：“上尉同志，我同意你参与T34的训练，但你们必须马上空运30台备用发动机到西安，最好能跟坦克一起到达！”
“这不可能！”安德罗维奇笑了起来。
在安德罗维奇看来王学新是狮子大开口，不过就是参与训练而已，能值三十台坦克发动机？
但王学新却很自信的回答：“安德罗维奇同志，如果没有备用发动机，我们很可能无法正常使用T34。那么，我们也就没有再训练T34的必要，所以训练取消……我会专职训练T26，T26也就不需要您代劳了。您说是吗？”
安德罗维奇的笑容马上就僵在了脸上。
王学新这么说也不无道理，100小时寿命的T34能做什么？
尤其王学新还计划利用T34的高机动性与鬼子的97式坦克游击作战，这就决定了在战斗过程中会大量消耗发动机寿命。
如果没有备用发动机，对T34部队将会是致命的打击，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组建。
安德罗维奇无奈，说道：“我需要请示下上级，营长同志，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当然！”王学新点了点头。
王学新其实早就知道安德罗维奇的意图，他们在做这笔交易的同时也在从王学新身上学习坦克战术。
王学新在这方面虽然算不上专家，但他知道现代已经成型的战术理论，知道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于是就有很多能教毛子的地方。
这当然也是一个宝藏，尤其是急需进行战术改革的毛熊。
总顾问那很快就得到安德罗维奇的报告。
他迟疑了下，因为坦克发动机这东西对毛熊也是紧缺的战略物资。
30台发动机就相当于是三十辆坦克……寿命问题毛子其实不太关心，因为反正都是冲上战场被汉斯击毁，那么寿命是长是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数量。
但总顾问想了想，觉得仅仅只是之前电话线改善步坦协同这一点就不只救了三十辆坦克，而且往后还会发挥作用。
现在，如果为了三十台发动机而中断学习，显然不值得。
于是总顾问当即回电：“告诉他，他会得到想要的备用发动机，跟坦克同批到达！而且，如果合作顺利的话，以后还会得到更多！”
第55章 训练计划
这章多按了下复制，字数发多了没法改，稍后我会写另一章把后面两千字改掉。
T26的训练由彼得罗耶夫斯基负责……毛熊的名字就是这特点，要么维奇要么耶夫然后再来个斯基，王学新一不小心就会把他们弄混了。
王学新干脆将他们的名字简化，叫他们：彼得，安德罗，莱蒙……
这么叫多方便，何必那么麻烦？
后来王学新才知道，要都这么叫的话，毛熊这十几人的顾问团里就有两个彼得三个安德罗。
不过这事就让老翻头疼吧，反正他清楚指的是谁就成。
王学新给出T26的训练方案：
50辆T26编成五个连，三个步兵连一个侦察连再加一个工兵连，刚好每连分配一个坦克连训练。
这其中第十三连和侦察连比较特殊。
第十三连只参与训练然后将战术传递到其它部队。
这是出于步坦协同的需要。
T26这种最高时速只有30公里的轻型坦克，王学新认为它更多的应该是掩护步兵攻城掠地而不是猎杀敌人坦克。
比如T26对阵鬼子的97式……这肯定得吃亏，人家500米外就能击穿T26，T26还要三百米处才能命中97式，尤其速度还比97式慢一些。
（注：97式时速38公里）
要是对阵鬼子的95式吧，装甲和火力都够，但95式时速48公里，只要95式不想打，T26是怎么着也赶不上。
因此，T26能干的事就是掩护步兵进攻鬼子的防线、碉堡、炮楼以及城池等等，就像日不落所谓的“步兵坦克”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王学新当初要坦克时要求要有T34的原因。
如果没有T34，这50辆T26可能还真起不了什么作用。
王学新把第十三连当普通步兵练。
这是考虑到普通步兵也需要步坦协同，他们要知道跟在坦克后要做些什么……这个角色与跟随步兵不同。
跟随步兵是充当坦克的耳目与坦克形成互补。
普通步兵则更多的是借助坦克的掩护逼近敌人接着发起冲锋。
于是，他们应该知道一些基本的常识，比如什么时候该跟在坦克后方，什么时候该为坦克提供必要的掩护，什么时候该越过坦克发起冲锋等等。
尤其要注意的一点，他们要观察坦克的目标，不能胡乱冲锋挡住坦克机枪的射角，必要时还要为坦克指引目标。
这是整个独立团都要掌握知识，否则五营很难与其它部队协同作战。
侦察连当然也要学习步坦协同……他们可是现代意义的特种部队，如果不会步坦协同哪还能算是“特种部队”。
必要时，他们还要担负起为主力部队侦察的作用。
工兵连当然也要学习步坦协同。
因为有时他们需要架桥修路甚至扫雷清障……这要是没有坦克的掩护基本就跟找死差不多。
彼得罗耶夫斯基看着王学新递给他的训练计划书，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彼得罗耶夫斯基是个老兵，他看得出来这些训练是有必要的。
事实上，这训练比毛熊严密多了，此时国内的坦克部队几乎就只有一句话：别废话，开上去朝敌人开炮！
因此，看着这份计划时彼得罗耶夫斯基有些意外，他很难想像在这遥远的东方，这些从未使用过坦克的华夏人会知道这些。
安德罗维奇对这些并不意外，因为身为老兵的他们以前也是这么弄的，只不过与千湖之国的战争后进行战术改革就不这么弄了。
确切的说不是不这么弄，而是侦察、清障等全都交给步兵完成，坦克兵不需要考虑这些。
最后，王学新再给每个坦克连配上一辆汽车三驾马车，这样一来就将其转化为机械化部队。
不过说是机械化部队有些差强人意。
因为机械化部队最主要的特征就是行军速度快，T26最高时速30公里，平时只能跑到20左右……这速度称机械化有些勉强。
这也是王学新给配的马车而不是辆汽车的原因。
从鬼子那缴的汽车还是有的，每个坦克连配三辆也只需要15辆，从别的部队调一调还配得起。
问题是受限于T26的速度，二是坦克加汽车队伍过于冗长担心遭到鬼子轰炸。
这速度马车带着步兵跟随就差不多了，而且在路况不好的地方马车更容易躲藏。
汽车就用于来回运输兵力及物资，两不耽误。
接着就是T34的训练计划……
王学新直接给每辆坦克配上三辆挎子。
“为什么是乌拉尔？”安德罗维奇好奇的问。
所谓的“乌拉尔”就是毛子对挎子的称呼……此时的毛熊是计划经济，这种军用边三轮由全由乌拉尔摩托车厂生产，再加上摩托发动的马达声与“乌拉尔”的发音很相似，于是毛子就给这玩意取了“乌拉尔”的外号。
老翻当然知道“乌拉尔”是什么意思，翻给王学新时就是“挎子”。
“因为我们需要速度，上尉同志！”王学新回答：“否则，你以为还有什么能跟得上T34？”
“汽车不行吗？”安德罗维奇问：“一辆汽车可以装一个排，一个坦克连只需要三辆汽车。可是用‘乌拉尔’……你们至少需要三十辆！”
王学新想也没想就回答：“因为我需要战士们跟着T34一起游击作战，你认为汽车合适吗？”
安德罗维奇愣住了，汽车的确不太合适。
一辆汽车拉一个排，就意味着它上下车速度慢且人员过于集中，再加上车身高大目标明显，敌人只需要一发炮弹或是一梭子弹就能让汽车后舱的步兵死伤惨重。
反之，“乌拉尔”三人一辆车，这不仅人员分散还可以在边斗上架起机枪在行进中为坦克提供火力支援。
王学新考虑的还不只这些。
T34具有超强的越野能力，许多高低不平甚至没路的地方T34都能轻松跨越。
如果配的是汽车……就意味着有许多地方坦克能过而汽车不能过。
到时是要抛弃汽车步行还是让坦克改道？
两者似乎都不合适。
而挎子却有很强的越野能力，就算是有坑也只需要搭块板就能过，再加上它还有速度及车身小的优势，实在不行绕个弯也问题不大，依旧能跟上主力部队。
问题就是三十辆挎子……确切的说应该是五十辆，独立团所有缴获的挎子都拉过来也不够啊！第55章
T26的训练由彼得罗耶夫斯基负责……毛熊的名字就是这特点，要么维奇要么耶夫然后再来个斯基，王学新一不小心就会把他们弄混了。
王学新干脆将他们的名字简化，叫他们：彼得，安德罗，莱蒙……
这么叫多方便，何必那么麻烦？
后来王学新才知道，要都这么叫的话，毛熊这十几人的顾问团里就有两个彼得三个安德罗。
不过这事就让老翻头疼吧，反正他清楚指的是谁就成。
王学新给出T26的训练方案：
50辆T26编成五个连，三个步兵连一个侦察连再加一个工兵连，刚好每连分配一个坦克连训练。
这其中第十三连和侦察连比较特殊。
第十三连只参与训练然后将战术传递到其它部队。
这是出于步坦协同的需要。
T26这种最高时速只有30公里的轻型坦克，王学新认为它更多的应该是掩护步兵攻城掠地而不是猎杀敌人坦克。
比如T26对阵鬼子的97式……这肯定得吃亏，人家500米外就能击穿T26，T26还要三百米处才能命中97式，尤其速度还比97式慢一些。
（注：97式时速38公里）
要是对阵鬼子的95式吧，装甲和火力都够，但95式时速48公里，只要95式不想打，T26是怎么着也赶不上。
因此，T26能干的事就是掩护步兵进攻鬼子的防线、碉堡、炮楼以及城池等等，就像日不落所谓的“步兵坦克”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王学新当初要坦克时要求要有T34的原因。
如果没有T34，这50辆T26可能还真起不了什么作用。
王学新把第十三连当普通步兵练。
这是考虑到普通步兵也需要步坦协同，他们要知道跟在坦克后要做些什么……这个角色与跟随步兵不同。
跟随步兵是充当坦克的耳目与坦克形成互补。
普通步兵则更多的是借助坦克的掩护逼近敌人接着发起冲锋。
于是，他们应该知道一些基本的常识，比如什么时候该跟在坦克后方，什么时候该为坦克提供必要的掩护，什么时候该越过坦克发起冲锋等等。
尤其要注意的一点，他们要观察坦克的目标，不能胡乱冲锋挡住坦克机枪的射角，必要时还要为坦克指引目标。
这是整个独立团都要掌握知识，否则五营很难与其它部队协同作战。
侦察连当然也要学习步坦协同……他们可是现代意义的特种部队，如果不会步坦协同哪还能算是“特种部队”。
必要时，他们还要担负起为主力部队侦察的作用。
工兵连当然也要学习步坦协同。
因为有时他们需要架桥修路甚至扫雷清障……这要是没有坦克的掩护基本就跟找死差不多。
彼得罗耶夫斯基看着王学新递给他的训练计划书，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彼得罗耶夫斯基是个老兵，他看得出来这些训练是有必要的。
事实上，这训练比毛熊严密多了，此时国内的坦克部队几乎就只有一句话：别废话，开上去朝敌人开炮！
因此，看着这份计划时彼得罗耶夫斯基有些意外，他很难想像在这遥远的东方，这些从未使用过坦克的华夏人会知道这些。
安德罗维奇对这些并不意外，因为身为老兵的他们以前也是这么弄的，只不过与千湖之国的战争后进行战术改革就不这么弄了。
确切的说不是不这么弄，而是侦察、清障等全都交给步兵完成，坦克兵不需要考虑这些。
最后，王学新再给每个坦克连配上一辆汽车三驾马车，这样一来就将其转化为机械化部队。
不过说是机械化部队有些差强人意。
因为机械化部队最主要的特征就是行军速度快，T26最高时速30公里，平时只能跑到20左右……这速度称机械化有些勉强。
这也是王学新给配的马车而不是辆汽车的原因。
从鬼子那缴的汽车还是有的，每个坦克连配三辆也只需要15辆，从别的部队调一调还配得起。
问题是受限于T26的速度，二是坦克加汽车队伍过于冗长担心遭到鬼子轰炸。
这速度马车带着步兵跟随就差不多了，而且在路况不好的地方马车更容易躲藏。
汽车就用于来回运输兵力及物资，两不耽误。
接着就是T34的训练计划……
王学新直接给每辆坦克配上三辆挎子。
“为什么是乌拉尔？”安德罗维奇好奇的问。
所谓的“乌拉尔”就是毛子对挎子的称呼……此时的毛熊是计划经济，这种军用边三轮由全由乌拉尔摩托车厂生产，再加上摩托发动的马达声与“乌拉尔”的发音很相似，于是毛子就给这玩意取了“乌拉尔”的外号。
老翻当然知道“乌拉尔”是什么意思，翻给王学新时就是“挎子”。
“因为我们需要速度，上尉同志！”王学新回答：“否则，你以为还有什么能跟得上T34？”
“汽车不行吗？”安德罗维奇问：“一辆汽车可以装一个排，一个坦克连只需要三辆汽车。可是用‘乌拉尔’……你们至少需要三十辆！”
王学新想也没想就回答：“因为我需要战士们跟着T34一起游击作战，你认为汽车合适吗？”
安德罗维奇愣住了，汽车的确不太合适。
一辆汽车拉一个排，就意味着它上下车速度慢且人员过于集中，再加上车身高大目标明显，敌人只需要一发炮弹或是一梭子弹就能让汽车后舱的步兵死伤惨重。
反之，“乌拉尔”三人一辆车，这不仅人员分散还可以在边斗上架起机枪在行进中为坦克提供火力支援。
王学新考虑的还不只这些。
T34具有超强的越野能力，许多高低不平甚至没路的地方T34都能轻松跨越。
如果配的是汽车……就意味着有许多地方坦克能过而汽车不能过。
到时是要抛弃汽车步行还是让坦克改道？
两者似乎都不合适。
而挎子却有很强的越野能力，就算是有坑也只需要搭块板就能过，再加上它还有速度及车身小的优势，实在不行绕个弯也问题不大，依旧能跟上主力部队。
问题就是三十辆挎子……确切的说应该是五十辆，独立团所有缴获的挎子都拉过来也不够啊！
第56章 跟随步兵
昨晚那章初时因为多按了“CTLR+V”发重了又无法更改，之后把两章整成一章改过了。没看的书友可以回去重看一下
首长那都发话了，旅长当然无法拒绝，只能交出了20辆挎子，于是王学新要求的挎子就凑齐了。
杨志勇的机械组就此多了一件事：修挎子。
好消息是鬼子机械师大多都会修挎子……挎子这玩意比坦克可简单多了，修坦克的机械师整整挎子当然不在话下，何况这些挎子原本就是鬼子的。
坏消息是挎子没有多少零件，想要同时保障五十辆挎子都能正常运转并不容易。
不过王学新却觉得这不算什么……这段时间王学新时不时就会把目光转向运城。
他从李云龙那知道，鬼子已经把运城当作一个补给和维修基地。
这很正常，因为运城背靠中条山中部，鬼子又将铁路修到了运城，于是粮食、物资、零件等等全都由火车运往运城接着才送往各前线。
也就是说，如果拿下运城，不只是炼钢厂、炼铜厂有了，坦克、挎子的零件也有。
T34部份的跟随步兵就是陈福军的警卫连。
对此，陈福军还有些担心，他对王学新说：“我说营长，有坦克打鬼子我当然高兴，但是……我们已经很久没上战场了，现在一来就编到坦克连，还是最好、最重要的坦克连，你看这……合适吗？”
陈福军不是不愿意呆在坦克连，事实上他知道坦克六连装备的是“大坦克”，专门打鬼子坦克的那种，所以高兴还来不及了，他是担心自己以及自己的部队无法胜任这工作会坏事。
他对副连长是这么说的：“这应该要让咱们打几场仗练练手啊！”
“连长！”副连长回答：“咱们在鲁家庄保护首长，不是打过仗吗？”
“那是保护首长，不一样！”陈福军回答：“我担心这么上战场会出问题！”
于是犹豫再三，他还是来找王学新了。
这方面陈福军的确没想错，战场上的战斗的确与保护首长的警卫任务不同。
警卫任务是一切以首长或是指挥部为中心，为了这些可以牺牲自身的性命。
战场的战斗就不需要有这负担，它需要考虑的就是消灭敌人完成战斗任务。
陈福军是担心自己和部下长时间执行警卫任务，在作战习惯上没有转变过来。
王学新就打消了他的顾虑。
“陈连长！”王学新说：“其实跟坦克协同作战与保护首长差不太多，只不过就是由保护首长变成保护坦克，如果说有什么区别……就是你们现在这个‘首长’皮糙肉厚敌人打不穿，另外还有火力猛的特点，你们在保护它的同时可不能像以前一样还用身体去帮它挡子弹，而是要用它来挡子弹，确切的说要充分利用它的装甲和火力优势来消灭敌人！”
陈福军“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儿就说：“要不，咱们试试？”
“必须得试啊！”王学新回答：“就因为你们是警卫连我才拉你们来坦克六连的，否则还有两支步兵连呢，我为啥不让他们上而让你上？”
王学新这说的是实话。
八路军战士大多都有一个缺点，他们作战不太注重协同，也不注重别人安全，甚至连自身安全都不在乎，他们中大多数人一打起仗来眼睛就盯着敌人，脑袋里一个劲想的都是消灭敌人……
他们都是被鬼子害苦的人，说是“深仇大恨”都不为过，见到鬼子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除了报仇雪恨就没其它的了。
警卫连不一样。
警卫连的任务要求他们必须考虑环境的安全以及纵观全局，要求他们思考的不是消灭敌人而更多的是保护他人……这一点就很符合坦克伴随步兵的要求。
所以，敌我双方一旦杀红了眼，普通步兵训练出来的伴随步兵很可能会忘了自己的任务抛下坦克与鬼子打成一团，到时坦克就会因为投鼠忌器完全失去作用。
而警卫连的习惯……却是始终跟随在坦克附近，就像他们保护首长一样。
战术动作训练起来容易，但要将人的心态和习惯转变过来却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
因此王学新才选择了陈福军的警卫连做坦克六连的伴随步兵。
事实也证明王学新是对的。
陈福军的警卫连不仅作战素质过硬而且训练有素……他们一个个都是从各部队有战斗经验的老兵中挑出来的，又当了一、两年的警卫员，最年轻的一个也有一年的战斗经验加三个月的警卫员工作，素质上当然没问题。
这样的兵训练起来很轻松，王学新只需要开个会跟他们说明下战时要干啥干啥，他们绝大多都能理解，然后再演练个几回就八九不离十了。
T34的坦克部队就是由刚子带领的，他们的训练是坦克加板车的结合。
T34有十辆，也就是有十个坦克组。
这十个坦克组平时用板车训练，然后每天两小时轮流使用两辆97式坦克……97式坦克是四人车组，T34也是四人车组，虽然它们的内部操控有区别，但先学会了97式再学T34肯定更容易。
就在王学新抓紧时间训练的时候，楚云飞突然带着几个人赶到了三家店。
楚云飞此来不为别的，就为了孙铭和他带领的一千多号人。
楚云飞的358团虽说是打掉多少补充多少，但孙铭及这一千多号人可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老兵，就像他的左膀右臂一般，就这么给八路军收编了肯定肉痛。
原本楚云飞还想派人去给孙铭下个命令让他们归建。
但一想，李云龙是谁啊？
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的就放孙铭一行人归建……楚云飞一直以为孙铭等人没回来是因为李云龙不放，否则谁愿意跟这些连枪都没有几支薪水也发不起的八路军干？
想到这，楚云飞就决定自己亲自到独立团的驻地也就是三家店去看看。
跟着楚云飞一起来的358团的参谋长方立功。
事先不说一声突然赶到三家店就是方立功的主意。
因为方立功担心李云龙要是事先知道，定会有所准备将孙铭等部调走，到时楚云飞等人就扑了个空。
第57章 结果
楚云飞和方立功是乔装成商人进入三家店。
虽然此时是合作时期，但他们要是穿着晋绥军军装进入根据地太过惹眼，而且明摆着就是在告诉李云龙事先做好准备，与之前所希望的不一样。
楚云飞穿着一袭灰长衫带着顶圆边帽，倒是有几分儒雅之风。
方立功则头戴圆帽身着长袍，手里拿着算盘再加上鼻梁上的一副眼镜，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帐房先生。
他们驾着马车一进三家店就感觉气氛不对。
“团座！”方立功看着村口的哨兵朝楚云飞使了个眼色，小声道：“这八路军……手里拿着都是花旗中正式了，这枪可不一般！”
楚云飞“嗯”了一声，回答：“听说八路军跟花旗国做了点生意，弄了两万支花旗步枪，独立团应该分了些！”
方立功“哦”了声，这才想起的确有这么回事。
楚云飞并没有把这事太放在心上。
他身为晋绥军的一员以前就干过军火买卖，所以对这行是再清楚不过。
这招就像晋绥军先是把冲锋机关枪到处送一样，先拿到枪用着，子弹没了就只能向晋绥军买……那时才是晋绥军赚钱的时候。
现在花旗国不也就是这回事吗？
先把步枪廉价卖给八路军，八路军这是病急乱投医有枪就装备。
往后子弹打完了怎么办？
不就得高价从花旗国那买吗？
是时，李云龙正在团部对着运城地图与赵刚讨论攻城方案。
李云龙这是未雨绸缪。
在各部队积极训练的时候，李云龙心里的算盘早就打开了：
独立团又是装备坦克又是换装步枪的，到时打运城肯定少不了独立团。
开玩笑，全军就只有独立团有坦克，独立团不上谁还能啃得动这家伙？
突然间楚云飞一身便装出现在门口叫了声：“云龙兄，好久不见！最近发了大财，都把楚某给忘了！”
李云龙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下一惊，赶忙把地图翻了过来就起身笑道：“我说早上喜鹊怎么一个劲的叫唤呢，原来是楚兄要来了！来来，快请快请！”
李云龙盖住地图的动作被楚云飞看在眼里，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两军之间的“秘密”太多了。
“哎呀！”李云龙招呼楚云飞坐下，说：“听说楚兄在上次战斗中负了伤，没什么大碍吧？”
“托云龙兄的福！”楚云飞拱手回答：“不过是皮外伤，静养半个多月就康复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云龙皮笑肉不笑的点着头，他倒希望楚云飞多躺几个月，等打完运城再下床最好。
接着楚云飞就直入正题了：“云龙兄，你我虽有私交，但此时正是两军合作时期，你私下将我部下扣着不放，似乎不太妥当吧？”
楚云飞出现在门口那一刻，李云龙就知道楚云飞是为了这事来的。
这事的确有些棘手，因为两军合作将对方的部队收编……是有些不合规矩。
但李云龙却是早有准备，他“嘿嘿”笑着回道：“楚兄，这就是你的不对啦！我们八路军从来不做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何况还是对楚兄！但是，如果你的部下脱离晋绥军自愿加入八路军，这就不叫收编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自愿？”楚云飞端起警卫员递上的茶小喝了一口，十分自信的笑了笑，回道：“其它人我楚某不敢说，那孙铭对我楚某是忠心耿耿，何来自愿一说？”
李云龙也不解释，直接冲着门外的警卫员叫道：“去去，把四营长给我叫来！”
接着还骂了声：“他娘滴，这要加入八路军也不把屁股擦干净！”
李云龙这是暗里又骂了楚云飞一回。
楚云飞虽是不介意，但望了身边的方立功一眼脸色变了变。
楚云飞和方立功之前还一度担心李云龙不让他们见孙铭，此时李云龙这么干脆……是不是说李云龙有恃无恐？
如果李云龙有恃无恐，那是不是说孙铭的确像他说的那样自愿加入八路军？
没过多久，孙铭就匆匆赶到了团部，他一看到楚云飞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赶忙上前向楚云飞敬了个礼，叫了声：“团座！”
楚云飞在看到孙铭的那一刻，就知道了真相。
因为他在孙铭的眼神里看到了歉意……孙铭没什么对不起楚云飞的地方，之前还救了楚云飞的命。
如果说有，那就是决定要离开他转投八路军。
不过楚云飞依旧不死心，他将孙铭邀出团部外打算单独劝说……楚云飞抱着一丝希望，如果孙铭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把柄抓在李云龙手里呢？
“孙副官！”楚云飞背着手，不解的问道：“我楚某可曾亏待过你？”
“团座！”孙铭回答：“团座对孙铭有知遇之恩，孙铭此生难忘！”
“那为何……”
孙铭回答：“孙铭这么做，其实正是团座的抱负！”
“怎么说？”楚云飞问。
孙铭挺胸回答：“团座，你的抱负是不顾党争驱逐外敌，孙铭谨记于心。只不过……孙铭认为八路军更有希望驱逐外敌，而顽军军中……”
接下来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楚云飞明白。
顽军更多的是不顾国家利益争权夺利，甚至乘势联合鬼子围剿八路军，楚云飞也曾封锁过八路军，他当然知道这些。
孙铭继续说道：“如果团座当真不顾党争，那是否应该像孙铭一般投身八路军？”
楚云飞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句：“你认为八路军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孙铭知道楚云飞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直是楚云飞的观点：
如果最终八路军能获胜，当然应该站在八路军一边。
但如果最终顽军能获胜，这时站在八路军一边……是不是就延长了内斗的时间？
这有点从结果反推过程的味道，有点像“曲线救国”理论。
以此时顽军与八路军的对比，几乎没有人认为八路军会最终取得胜利，那为什么不尽快结束内乱争取早日大一统让百姓和国家得以休身养息？
问题就是结果与楚云飞认为的恰恰相反。
孙铭点了点头，很肯定的回答：“团座，在此之前，我也与你一样，以为八路军不可能获胜。但是现在，我越来越相信他们能获胜了！”
“为什么？”楚云飞疑惑的问。
“因为一个人！”孙铭回答：“这个人你也认识，小东北！”
第58章 猜测
“小东北？”楚云飞沉呤了下，然后就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那个发明火箭筒的连长？”
“他现在是营长了！”孙铭回答。
楚云飞笑了笑，说道：“孙副官，我承认他是个优秀的人才，但是……你不会认为，就凭这点本事就能改变整个局势吧？”
孙铭摇了摇头，回答：“团座，他可不只这点能耐，现在八路军与鹰酱和毛熊都有交易，都是受他的影响。”
楚云飞一愣，他知道最近八路军与鹰酱和毛熊有来往，毕竟他们交易的物资都是经过西安转运的，楚云飞当然听到风声。
不过楚云飞并不知道这些都是受小东北的影响。
楚云飞暗暗点头，这个小东北以一己之力争取到了鹰酱和毛熊的援助，不简单。
只可惜……
想着楚云飞又摇了摇头，叹道：“孙副官，这两国援助又能如何？不过是些枪支弹药而已，你我都知道接下来八路军要面临怎样的局面。”
楚云飞还是抱着之前的想法：只是拿到枪支弹药无法成大事，将来一旦子弹打完就会处处受制，只会成为傀儡而无法自主。
这也是楚云飞一直坚定的呆在晋绥军的原因之一。
晋绥军有自己的军火工业，能制枪制弹甚至生产火炮，自成一体雄霸山西，甚至连顽军都要对其忌惮三分，这才是支有前途的军队。
然而，孙铭却笑了笑，回答：“团座，八路军通过交易拿到的装备可不只是枪弹，还有……”
说到这孙铭就收住了嘴，生产线可是秘密，独立团之外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孙铭不敢多说。
孙铭有些尴尬的说道：“团座，你我此时所处阵营不同，有些话不方便说，望团座见谅！”
楚云飞无奈的点了点头：“不要紧，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追随八路军了？”
孙铭回答：“请团座成全！”
楚云飞叹了口气，回答：“人各有志，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勉强了！”
“多谢团座！”孙铭回答，然后朝楚云飞挺身敬了个礼，说道：“孙铭告退！”
此时孙铭用“孙铭”而不是“属下”，就是在暗示从此不是楚云飞部下。
楚云飞又哪里会听不懂，望着孙铭离去的背影心下一阵感叹，他有些不明白八路军有什么魅力，居然能让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如此坚定的做出了选择。
接着楚云飞又一想，刚才孙铭说鹰酱和毛熊两国援助的不只是枪弹，难道还有……生产线？
想着楚云飞不由吃了一惊。
如果八路军有步枪和子弹的生产线，那就不一样了。
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不需要依赖进口而是自己生产，也就不存在被别人“卡脖子”当然不会成为傀儡。
不过一想又觉得不对。
生产步枪还好说，生产子弹却是非铜矿不可。
楚云飞身为晋绥军的一名团长，知道中条山对太原兵工厂的重要性。
所以由八路军的生产线马上就联想到：
整个山西就只有中条山有铜矿，八路军拿什么生产子弹？
如果没有铜矿……八路军就算有生产线又能如何？
楚云飞背在手在原地不紧不慢的来回走了几趟，然后就明白了：“好家伙，八路军要打运城！”
这想法让楚云飞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
要知道运城一直是晋绥军的支柱，鬼子打进来之前是如此，打进来之后也是如此。
原因就不用说了，运城又有盐又有铁还有铜，另外还背靠中条山天险，真说起来比太原还重要……因为运城仅仅只是铜矿这一点就可以把军工卡死。
这也是晋绥军丢了山西以北驻守运城时依旧能保持战斗力的主要原因……卖盐发军饷，产铜生产弹药，运城的数十万百姓还可以提供兵源和劳力。
但是，之前因为顽军的原因不得不放弃运城后，所有的这些都没有了。
此时的晋绥军已基本失去了经济能力和军工生产能力，只能仰顽军鼻息……这就是另一种“卡脖子”，晋绥军也渐渐失去了独立性。
因此，晋绥军上上下下无不希望夺回运城，包括阎老西也是如此。
但只要中条山一日在鬼子手里，夺回运城就万万不能……
当初中条山在顽军手里时，顽军在面向鬼子的方向也就是运城方向修筑了许多的工事，其中还有几个居高临下的炮兵阵地。
所以，即便晋绥军夺回了运城，也会将自己置于鬼子的枪口和炮口之下，这与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现在，八路军有能力夺回运城吗？
楚云飞越想越激动，他一边捶着手一边在脑海里构画着：
八路军或许真有这能力。
他们擅长山地作战，最近又在中条山收编了两万余残军，这些部队对地形十分熟悉。
同时鬼子的主力又不在中条山……顽军撤到黄河南岸后，鬼子主力也跟着往前推进，抢占了黄河北岸的渡口并布置防线与顽军对峙，中条山只留下少量兵力带着伪军清剿。
在这种情况下，八路军的突袭很可能成功，先控制中条山制高点进而占领运城，接着就会形成一道防线反过来卡住鬼子的交通线……
于是楚云飞就更加肯定自己猜的没错，八路军就是要打运城。
同时，楚云飞马上意识到，如果晋绥军想要回到运城，这很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于是楚云飞不再迟疑，转身朝李云龙的团部走去。
李云龙正和赵刚招呼着方立功，见楚云飞进来，就笑道：“楚兄，这下说清楚了吧？可不是兄弟我私下把他们扣住，而是他们非得呆在这。你看，我们这穷乡僻壤的，现在又要养活这一千多号人，难哪！”
接着李云龙又凑近了些，小声说：“楚兄，你这些老部下在我这饿肚子，你也看不下去吧？多少给点粮食意思意思，怎么样？”
李云龙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抢了人家的兵还要楚云飞付伙食费。
楚云飞倒也爽快，回答：“好说，好说！云龙兄，粮食我们倒还有些，只不过，云龙兄心里盘算着好事却想独占，这不够意思吧？”
第59章 一致对外
李云龙一听就感觉要坏事了，肯定是孙铭那透出点什么给楚云飞知道。
不过李云龙还算反应快，一歪头摆出一副苦脸，回道：“好事？哪有什么好事啊？这不，我这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如果有好事，我还能向楚兄要粮食？”
楚云飞“哈哈”一笑，说道：“云龙兄，你我之间就不需要拐弯抹角的，怎么样，运城的事……咱们谈谈？八路军不是总说一致对外吗？我看，你们没理由拒绝吧？”
李云龙一愣，然后就“嘿嘿”笑道：“楚兄尽会说笑，咱们八路军这才几条枪呐？就敢打运城的主意？说出去都没人信！要是有这样的美事，我李云龙还希望楚兄给我们多提醒提醒呢！”
楚云飞见李云飞不承认，也就不再追问，他微微一笑，说道：“不急，云龙兄好好考虑考虑，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相信云龙兄知道这个道理！小弟我先告辞了！”
说着朝李云龙拱了拱手，就带着方立功和几个警卫出了团部。
上了马车后，方立功就有些疑惑的问：“团座，你的意思是……八路军在打运城的主意？”
楚云飞微微点头，说：“如果我所料不差，八路军在不久的将来会对运城发起进攻！”
方立功倒抽了一口凉气，说：“八路军胃口不小啊，他们有这个实力？”
“如果有鹰酱和毛熊的援助，就没什么不可能的！”楚云飞说：“我倒希望他们实力不足没有把握，这样才需要晋绥军助其一臂之力！”
“那我们现在为什么又……”方立功一阵疑惑，如果是这样，刚才就应该乘机跟李云龙挑明了。
楚云飞回答：“李云龙那家伙要是打死不承认，你又能拿他怎么样？此事，倒是他上报之后或许还有转机！”
楚云飞选择部队方面看得不准，这一点却是说对了。
李云龙原本打定主意就跟楚云飞扯皮，楚云飞走了他倒是暗松一口气。
楚云飞前脚刚走，李云龙后脚就把孙铭给叫了进来。
“我说孙营长！”李云龙黑着脸冲孙铭骂道：“咱要是进了八路军就得守八路军的规矩，咱不能蒲扇两边摇两头讨好，对吧！你他娘的这么干不是当两面派吗？”
“团长！”孙铭委屈的回答：“我，我没说什么啊！”
“那楚云飞怎么知道我们要打运城的事？”
“我……”孙铭一愣，稍回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接着重重的“唉”了一声：“团长，是我的错！我说了句‘咱们得到的不只是枪支弹药’，估计是团座猜出来了！”
李云龙把这事一捊，然后就信了孙铭的话。
这楚云飞可不是一般人，随便透点信息出去就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想着，李云龙就把目光转向赵刚，有些沮丧的问：“老赵，你看这事咋办？”
赵刚想了想，就说：“这事非同小可，很可能会暴露我们的整个计划。我认为，我们应该先上报首长，让他做决定！”
李云龙微微点头，然后狠狠的瞪了孙铭一眼：“看你捅了多大的娄子！这下倒好，咱们准备这准备那的，让你给一把火全烧个干净！”
孙铭只是“我”了一声，就叹了口气苦着脸说不出话来。
这事虽说是孙铭无心之失，但终归还是他口风不严露出了点蛛丝马迹，所以李云龙还真没批错。
军事上往往就是这样，有时就是不经意的一句话甚至一个动作，就有可能把整个计划或是战略意图暴露在敌人面前，结果就是铸成大错。
首长那边接到赵刚的报告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就发起火来：“搞什么名堂？你们保密工作是怎么做的！现在还只是在准备阶段，就被别人知道了战略目标，如果这个情报传到鬼子那，这场仗还怎么打？”
说着“砰”的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电话那头的赵刚和李云龙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想到首长会发这么大的火。
不过想想觉得也正常。
现在八路军面临的是要取消进攻计划的问题。
首长说得对，万一情报要是传到鬼子那，运城的防御就会加强，甚至鬼子还有可能在运城摆下陷阱让八路军往里跳。
到时，八路军就会陷入被动甚至是付出惨重的伤亡。
孙铭见此，就像是颗蔫了的白菜似的垂头丧气的，半晌才说了声：“团长，您处分我吧，把我送去总部……”
“处分？处分有个屁用！”李云龙骂道：“把你送到总部就能当啥事都没发生过了……”
“老李！”赵刚打断李云龙的话：“现在说这些没啥用，咱们不是得想办法解决吗？”
这时电话铃又响了。
电话是参谋长打来的，他下令道：“马上到总部开会，把小东北也带上！”
“是！”李云龙应了声，扣上电话就急匆匆的拿下武装带走出门。
此时的王学新正在训练场练兵。
五营训练场在三家店以西十几公里，是一个三面环山的盆地。
这是出于保秘考虑……五营是坦克营，坦克一开起来就“隆隆”作响，必须得远离村子，否则肯定会让人怀疑。
陈福军的警卫连已经差不多学会挎子了……这玩意其实不难，三个轮子已经在地上站稳，想往哪走就往哪拐。
如果说有什么麻烦的，就是看速度换档，不过熟悉个几天也就差不多了。
这时两匹马直奔训练场，王学新一看，发现竟然是李云龙。
王学新第一时间就知道准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李云龙更多的是顾着兵工厂而不是五营。
李云龙是这么对王学新说的：“坦克那边你自个顾着，要让我去，也是卖虾不拿秤，抓瞎。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自个可不能放松喽！全团都指望着你能整出点名堂！”
王学新没猜错，李云龙这是真有事了。
他还在马上的时候，就远远的冲着王学新叫道：“小东北，安排一辆挎子，咱们得去总部一趟！动作快！”
第60章 合作
王学新亲自驾驶一辆挎子带着李云龙赶往总部。
挎子这玩意在现代几乎绝迹了，部队里更多的是用吉普，以前武警、民警里比较常见，现在也不多。
王学新也是现学现卖，他是几天前让陈福军给拉着学会的。
陈福军一听说王学新不会骑，就吃惊的说道：“这怎么行，营长必须得会骑！万一要是紧急情况，其它人需要掩护你撤退而你又不会骑，那不是麻烦了吗？”
警卫连出来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上级的安全。
王学新一听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平时是可以配上一名司机，但如果司机牺牲了呢？
战场甚至是这后方都是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到时自己是不是要坐以待毙？
于是王学新抱着“技多不压身”的想法，跟着一起练了。
由于王学新在现代时就开过手动档的吉普车，对换挡之类的很熟悉，没几下就能骑着到处跑了，只看得陈福军一干人目瞪口呆，根本不相信王学新以前没骑过。
这会儿急着去总部开会，王学新就腾出一辆挎子骑着去，警卫员坐后头，李云龙坐边斗。
李云龙坐在里头还有些不习惯，这看看那看看的，见王学新稳稳当当的驾驶着挎子一路飞奔，心下就感叹，小东北这家伙，脑袋瓜子还真好用，什么玩意在他手里都跟玩儿似的，也难怪首长开会都点着名儿要叫上他。
挎子一路驶进大槐村，到了总部后已经有几个人在里头先讨论上了。
不过人不多，就是参谋长再加上李长富再加丁伟、孔捷两人，其它部队应该是距离太远没能及时赶来，毕竟不是每支部队都有挎子。
首长一见李云龙几个人进来，就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说：“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云龙把详细情况跟首长汇报了一遍，会议室里就陷入一片沉默。
李云龙这人仗义，他在三家店时对孙铭骂归骂，但在首长这却处处维护孙铭：“首长，这事懒我没跟他们说清楚。孙营长说的那句话，其实也算不上泄密，就是……楚云飞这家伙脑袋好使，对山西的情况熟悉，从一句话就能牵出串来猜到了这些……”
“说这些没用嘛！”首长一边招呼李云龙坐下一边回答：“现在的问题就是楚云飞猜到了。运城又是我军的必攻之地……现在鬼子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如果他们知道了，后果将不堪设想喔！”
会议室里的众人纷纷点头，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而是想办法解决问题的时候。
以此时八路军的实力，在鬼子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进攻运城还有希望，如果鬼子有所防备……那又是飞机又是大炮的，再加上还有运城及中条山的地理优势，即便有王学新的坦克部队只怕也很难拿下。
沉默了一会儿，丁伟就说道：“首长，我认为我们首先应该搞清楚晋绥军有什么意图，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首长点了点头，接着就把目光转向了李云龙。
这事李云龙是当事人，而且与楚云飞交往甚密，在这方面他最有发言权。
李云龙想了想，就回答：“晋绥军是啥意图我不好说，但楚云飞……我认为他是想分块肉吃！”
“说清楚点！”首长有些恼了：“什么叫分块肉吃？”
“就是回运城！”李云龙回答：“这运城原本是晋绥军的地盘，这地方又是盐又是铜的，活脱脱的一块宝地！晋绥军怎么舍得就这样给鬼子拿去了！往常吧，凭他们那十几万残兵败将，想拿回运城是想都别想。现在知道我们有打运城的打算，不就眼馋上了吗？”
“他倒是想得挺美的！”孔捷扬了扬脑袋：“自个弄丢了，现在想借咱们这把刀把它拿回来，到时把鬼子打跑了，这运城该归谁呢？一人一半？还是我们打猎他们吃肉？”
丁伟沉默了一会儿，就分析道：“我估计这不只是楚云飞的想法，晋绥军也会有同样的想法。毕竟运城是晋绥军的命根子，运城一丢……晋绥军要么依靠顽军要么就投降鬼子，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现在，他们似乎是找到了第三条路，那就是与我军合作夺回运城。只是……”
“只是什么？”首长问。
丁伟继续分析道：“我认为，我们跟晋绥军合作没有问题，谁也不敢肯定我们一定就能拿下运城，或者说……不敢保证我们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拿下运城！”
说着，丁伟就将目光投向王学新。
进攻运城是王学新的计划，同时其坦克部队也是主力，所以需要王学新表个态。
王学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丁团长说的没错，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没人能保证能打赢，能够团结晋绥军肯定对我军更有利。”
“对！”参谋长也表示同意：“何况这在政治和宣传上还会起到积极正面的作用。如果晋绥军与我军有合作的意向，而我们却拒绝了，这与合作抗战的宗旨不符，不仅会加深内部裂痕还会授人以柄。如果我们能成功合作并拿下运城，这对全国各部份抗战势力都是个好消息，能起到表率和振奋人心的作用！”
阎老西在合作抗战方面一度是做得相当不错的。
其实也不能说是“合作抗战”，更应该是“利益所致”。
当时阎老西正被鬼子打得溃不成军，这家伙想的就是守着山西这一亩三分地，眼看着就要被鬼子赶出山西，当然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于是就主动与八路军合作。
因为这，阎老西还一度成了全国合作抗战的表率和模范。
然而，当局势稳定下来后，阎老西又担心八路军在山西坐大影响到他在山西的地位，又开始各种搞事情了。
现在，随着形势的变化，一心想夺回山西的阎老西……是不是又该与八路军合作了？
首长点了点头，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形势，要求阎老西必须与我军合作！所以，咱们可以试试这条路嘛！”
第61章 峰回路转
王学新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峰回路转”。
原因是史上晋绥军在中条山之败后，就一直龟缩在晋西南直到抗战结束。
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跟八路军合作抗战的机会……
不过想想也觉得正常。
史上晋绥军败退时，八路军正处在被顽军和鬼子的联合封锁之下，连吃饭都成问题，自个都由四十万兵力剧减到三十万人，可以说是自身难保。
在这情况下的八路军，当然不会是晋绥军联合的对像，于是只能依靠顽军。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
八路军在王学新的努力下提前解决了粮食危机，又凭着火箭筒和汽油弹与鹰酱毛熊搭上线，发展得有声有色的到现在都开始计划进攻运城了。
这一来就与阎老西有了利益关系，他们也希望夺回运城，更希望能站稳脚跟继续保持晋绥军的独立性。
而此时，八路军又处在军工发展的起步阶段……造枪造子弹对八路军来说算是大事，但对于一支军队而言却是最基本的基础。
晋绥军不能造枪造弹？
顽军不能造枪造弹？
鬼子就更不用说了……
也就是说，此时八路军还处在萌芽状态，一不小心就会被鬼子扼杀在摇篮之中，所以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不过这么一来李云龙就不乐意了：“首长，咱先不说这晋绥军能发挥啥作用，这阎老西跟鬼子还不清不楚的，万一到时再像往常一样，利用鬼子在咱背后捅上一刀呢？”
丁伟这次出奇的没有跟李云龙唱反调，他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担心的，有句话叫攻城容易守城难。咱们和晋绥军联合，打下运城容易，但以阎老西儿那德性，他非得自个占了运城不可。所以，打下运城后，可能就是咱们闹掰之时！”
丁伟还是很有远见和大局观的，他把局势分析得条理分明合情合理。
“这怎么行！”孔捷说：“那不就是咱们出力他们吃肉吗？”
一直没说话的李长富这时在旁边插了句：“晋绥军……会不会有意把我们的计划透露给鬼子，让我们和鬼子打得两败俱伤，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
“他们不会这么做！”王学新说：“如果我军与鬼子势均力敌，才有可能与鬼子两败俱伤，这么做才有意义！”
“说的没错！”首长点了点头：“鬼子的实力远在我军之上，那就不是两败俱伤，而是我军失去了发展的机会，这也不符合晋绥军的利益！”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原因很简单。
此时的八路军挡在晋绥军前的屏障，八路军发展得越好晋绥军就越安全。
反之，如果八路军陷入困境挡不住鬼子，接下来就轮到晋绥军了。
简单的说就是唇亡齿寒，晋绥军就算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也不会这么做。
想到这首长就放心了些：“这么说，就算被他们猜到了我们的战略意图，也不会有很大的影响嘛！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首先要做的就是联系楚云飞，让他们做好保秘工作！”
“这事包在我身上！”李云龙赶忙一口应下：“我去跟楚云飞说，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
李云龙这是有戴罪立功的意思。
“还要注意鬼子的动向！”首长说：“尤其是运城的情报工作，鬼子有什么风吹草动，必须马上反馈！”
“这个工作交给我了！”参谋长说。
为了打运城，这段时间已经渗透进许多情报人员，参谋长对此很有信心。
王学新接着说道：“另外，我觉得就算打下运城之后，把它交给晋绥军也不是不可以……”
这一来会议室里的干部们都吃惊的望向王学新，然后就七嘴八舌的说道：
“这怎么行？再怎么说也要一人一半！”
“哪有打的时候我们有份，分好处就没有的道理？”
……
李云龙更是用一双眼狠狠的瞪着王学新，不满的说道：“我说小东北，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呐？阎老西儿都开不了这口吧，你倒好，干起借花献佛的事来了！”
“团长！”王学新解释道：“您想想，咱们要是打下运城后，鬼子能甘心吗？”
“鬼子当然不甘心啊！”李云龙回答：“但那是另一回事，你别搅到一块去和稀泥……”
王学新反问道：“这鬼子要是不甘心……你说他要从哪开始打？”
“当然是……”接着李云龙就“哦”了一声，然后就“嘿嘿”笑了起来：“我就说吧，这运城有啥了不起的，该给！必须给！”
别人也听明白了。
参谋长点头道：“这话在理，运城扼住了鬼子交通线。鬼子要是想反攻，肯定得从运城开始，到时……晋绥军就会从后方转到前线喽！”
孔捷也点头道：“我们要的是铜矿、铁矿和盐湖，这些都在城外，只要这些跟阎老西谈好就没问题！”
丁伟有些担心，他迟疑了下就说道：“可是，阎老西和楚云飞又哪里好惹的主，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到时他们跟鬼子搭上线，像以前一样把鬼子给放过去呢？”
“那就看阎老西有没有那个胆喽！”首长额上的眉头舒展开，说道：“以前，守中条山的是顽军。顽军跟晋绥军沆瀣一气可以成为运城的屏障，只有这样他们才敢跟我们作对。现在，要是中条山也在我军手里，运城的安危就是由我军决定的……”
参谋长接嘴道：“说得对，到时我们就掌握了主动权。如果晋绥军敢跟鬼子暗通款曲，我们随时可以回以颜色。不过当然，我们也不能完全放弃运城，那应该是我们一个重要的根据地。”
运城的确重要，但它只是对鬼子这种极度依赖交通线的军队重要。
八路军可以就地补给甚至能靠山吃山……运城对八路军而言不是那么重要了。
另外，八路军又擅长打山地战而不是守城战，就可以借这个机会跟晋绥军学习学习。
这么一来，八路军既可以得到想要的资源，又能将晋绥军由后方推到台前与鬼子面对面，何乐而不为？
到时为难的就是晋绥军了。
摆在他们面前的运城，要还是不要？
第62章 人心所向
各位兄弟中秋快乐，阖家团圆！
在运城的问题上，王学新认为八路军最大的优势不是兵力、不是装备也不是战略，而是“人心所向”。
八路军的兵力的确比晋绥军多，但一方面八路军大部份兵力分布在吕梁山构筑防线，另一方面八路军这四十万兵力里有枪的不过十余万……原本只有九万，获得鹰酱那两万支步枪后就增加到了十一万。
这兵力与晋绥军大约十五万的兵力相比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装备，晋绥军又有枪又有炮，轻重装备比八路军齐得多，八路军如果说有什么优势，就是王学新从毛熊那换来的几十辆坦克，只不过这些坦克此时还没到。
战略方面，八路军原本具有优势，但在楚云飞猜到八路军的战略目标后，八路军就优势尽失反而陷入一定的被动……将情报泄漏给鬼子虽说不符合晋绥军的利益，但晋绥军却可以借此威胁八路军。
毕竟这对八路军而言是生死存亡，而晋绥军大不了就退出山西完全依附顽军。
之所以“人心所向”是八路军的优势，是在八路军愿意合作且愿意放弃运城的情况下……晋绥军反而没了办法。
不选择运城？
这可是晋绥军梦寐以求想要回来的地方，而且可以说是八路军最大的让步，怎么可能不要！
如果不要，原本就人心所向的八路军在此发展肯定会迅速壮大，这又哪会是晋绥军希望看到的！
选择运城？
生死掌握在八路军手里不说还要面对鬼子的反击，这似乎不划算。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罢了，更让人头疼的还是……运城是个拥有数十万百姓的大城，而百姓显然更拥护八路军，就算晋绥军全面掌控了运城，还是无法阻止兵源和人才等流向八路军。
有句话叫“得人心者得天下”。
这话不能说肯定对，但却有一定的道理。
因为得人心，对于像运城这种由人构成的大城，八路军可以放心放手，即便放手它也跑不掉，人心在八路军这。
但对于晋绥军……它就算想抓紧都抓不住，还有可能变成一个烫手的山芋。
此时的阎老西还没想到这么深，当楚云飞返回司令部向阎老西秘密报告时，阎老西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
“此事当真？”阎老西“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千真万确！”楚云飞很肯定的回答：“司令，虽说我与李云龙来往不多，但对此人了解颇深，他的反应已足以证明我所料不差，八路军确有进攻运城的意图！”
所以，责任其实不只是孙铭，也有李云龙的原因……李云龙这家伙嘴上虽是厉害，但心里想什么却是一点都藏不住，脸上全露出来了。
阎老西听着那是又焦急又兴奋，在椅子前走来走去，军靴在木制地板上踩得“噔噔”作响。
他焦急是因为担心八路军要是成功了，再想从他们手里夺回运城就不容易。
运城如果在鬼子手里，晋绥军拿回运城还是为民除害、为国争光。
运城要是在八路军手里，晋绥军去打运城那叫什么？那叫外患未平自毁长城，晋绥军马上又会被全国推上风口浪尖。
当然，阎老西才不关心这什么娘稀皮的舆论。
问题是如果舆论对自己不利，晋绥军既召不到兵也得不到援助，这可是此时的晋绥军最需要的。
所以，怎么说也不能让八路军把运城独吞了。
兴奋，则是因为自己一度感叹夺回运城遥遥无期，甚至还担心要被鬼子赶出山西被顽军“彻底”收编，没想到这么快眼前就有了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突然，阎老西的脚步停了下来，命令楚云飞：“此事务必保密，不能让其它任何人知道！万一泄漏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是，司令！”楚云飞挺身回答：“我已严令方立功和警卫员严守秘密，此事只有我们几人知道！”
这道理楚云飞当然明白，只有严守秘密才有与八路军合作的可能，否则，就是鸡飞蛋打的局面。
“还有！”接着阎老西又下令：“继续与八路军方面保持接触，让八路军知道，如果不合作……我们就没义务为其保守秘密！”
“是！”楚云飞又一挺身。
这也是楚云飞的意思。
不过当然，楚云飞不希望走到这一步的，因为这么做无论对八路军还是晋绥军都没有好处，唯一获利的就只有鬼子。
但为了能回到运城……也只能兵行险着。
楚云飞相信，八路军不会冒着计划被鬼子知道的风险拒绝与晋绥军合作。
楚云飞想得更远些，接着他凑上前低声对阎老西说道：“司令，我们如果要与八路军合作，只怕八路军会有些要求……”
阎老西想也不想就点头道：“枪支、弹药我们还有些库存，粮食也可以给一些，另外……”
说着阎老西在楚云飞一侧耳语几句，楚云飞听着连连点头。
楚云飞没有急着联系李云龙，他在等李云龙联系他。
楚云飞知道，在这时候越是心急谈判时就越是处于被动，现在应该是以静制动的时候。
果然，不久李云龙就派人给楚云飞送上一封信，这信写得文绉绉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李云龙能说出的话：
“楚兄，日前三家店一别，小弟因公事在身未能好生招待，甚感惭愧。不若楚兄明日再到三家店一行，由我做东，你我兄弟二人好好聚聚，也算是小弟向楚兄赔罪，望楚兄赏脸！”
其实这的确是李云龙的意思，只不过由赵刚代笔……李云龙大字不识几个当然没法写信。
赵刚觉得在信里说大白话没水准，于是就擅自改了。
楚云飞看着信略一沉呤，就起身对警卫员说道：“备马，去三家店！”
方立功不解，上前问道：“团座，信中不是说明日再聚？我们此时就去……”
楚云飞笑了笑，回答：“明日再去，难道让他们做好准备吗？”
方立功“哦”了一声就明白了，楚云飞这是又要杀李云龙一个措手不及。
第63章 谈判
李云龙的确没准备。
当楚云飞几个人骑着马赶到三家店时，李云龙还在跟赵刚、王学新讨论着该怎么跟楚云飞谈判！
这原本没什么好商量的，就是八路军可以不要运城但一定要中条山上包括矿洞本身在内的五个炼铜厂三个炼钢厂，另外还能在盐湖免费打盐。
赵刚的意思是：“既然要谈，咱们就要开诚布公的谈，大家讲明自己的条件，这样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老赵，这你就不懂啦！”李云龙不以为然的说：“谈判这事就像讲价，你要是这样‘开诚布公’，那不就是一上来就把底牌亮在对手面前吗？这事啊，就得往高里叫让人家一步步还，咱得了好处不说，还让对方以为占了大便宜，皆大欢喜有啥不好的……”
“你这不是坑人吗？”赵刚回道：“我说老李，咱们是讲诚信的部队，不兴这一套。像你这样玩，下回人家还乐意跟咱们合作吗？你可别把好事给办成坏事了！这关系到两军一致对外的问题，我们应该要把眼光看远一点，要从大局着想，而不是只注重眼前这点利益……”
接着赵刚又将目光转向王学新，问：“王学新同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王学新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在这方面他是站在李云龙这边的。
赵刚说的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他不明白“政治”这东西始终讲的都是利益而不是“礼尚往来”。
这应该说是华夏在“政治”上的不成熟。
华夏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与它国打交道都是抱着“我敬你一尺你敬我一丈”的态度付出真感情。
结果往往就是被它国无下限的索取甚至还理所当然，于是就一次又一次的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
在此之后数十年都是如此，何况还是处在这时代的赵刚。
此时的局面虽说不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但军队与军队之间的谈判也是这道理，能得到什么利益就应该把它最大化。
王学新正愁着该怎么跟赵刚说清这个理，门外警卫员就来报告道：“团长，楚云飞一行来了，正在村口等着！”
李云龙一愣，笑道：“这家伙，这招还玩得挺溜的，又来个措手不及！”
说着就对赵刚一扬脑袋，说道：“老赵，待会儿你啥也别说，听着就好，反正我不会把事儿搞砸了就成！”
赵刚还想说什么，李云龙就不耐烦的回道：“我说老赵，你怎么就不开窍呢？要是我这边谈不拢，到时再全部推翻由你来谈，这总行了吧？”
赵刚一想，觉得也对。
谈判又不是打仗，仗一打起来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谈判是谈不拢可以再谈，所以还真不需要急。
于是就点点头应下了。
没过多久，楚云飞一行人就被迎了进来。
李云龙亲自到门口迎接，一见面就乐呵呵的叫着：“哎哟，楚兄！我还说明儿个给你备些好酒好菜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措手不及啊！”
李云龙这话是一石二鸟。
一方面暗指楚云飞耍手段，另一方面乘机把一顿酒菜给赖掉了。
开玩笑，八路军战士都在喝红薯汤充饥，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哪舍得用好酒好菜招待别人！
楚云飞顺着李云龙的话往下说：“云龙兄，你这就见外了！你我兄弟情深义重，能见面畅谈一番就够了，哪还要什么好酒好菜！”
然后楚云飞又看了王学新一眼，说道：“王营长，好久不见，听说你最近做生意是风声水起，连毛熊和鹰酱都卖你面子，佩服佩服，后生可畏啊！”
“楚团长过奖了！”王学新回答：“咱们八路军是一穷二白只能跟别人做生意，否则被别人封锁着哪还有活路？哪像晋绥军，又有家底又是左右逢源……真是同人不同命！”
楚云飞听着这话不由意外的望了王学新一眼，他没想到王学新的言辞也是如此犀利。
李云龙忍不住在心下叫好。
这个小东北，这话表面听起来像是叫苦，其实是把晋绥军挖苦了一番，有老子一半的功力了。
李云龙心下得意却没表现出来，打了个哈哈就把楚云飞迎进团部。
赵刚这下倒不吝啬，搬出一瓶汾酒在炕上分别为几个倒上，另外又让警卫员去准备了些花生来，几个人就这样边喝边吃谈上了。
“云龙兄！”楚云飞举起酒碗朝向李云龙，道：“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往常八路军对付鬼子一个大队都略显吃力，今日都敢与鬼子正面硬捍甚至兵锋直至运城了……我楚某是不服不行啊！”
“哪里哪里！”李云龙嘿嘿笑道：“这还不是沾了别人的光？如果不是鬼子和顽军的接济，咱们八路军哪有今天。说起来，小弟我还要谢谢楚兄才对！来，走一个！”
酒碗一碰，楚云飞像征性的喝了几口，就问道：“这么说，云龙兄是真有打运城的打算？”
“诶！”李云龙几碗酒一下肚口气就粗了：“不就是运城吗？有啥啊？”
楚云飞心下一惊，问：“云龙这话的意思，是能打下运城？”
李云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楚云飞对此表示怀疑：“云龙兄，不是我不相信贵军。但运城的防务可是晋绥军所建，我对其了如指掌。此时鬼子在运城又有一个旅团另加一个宪兵大队，此外还有两个团的伪军，将近一万五千人的兵力啊，你们有把握拿下？”
也难怪楚云飞关心这个。
八路军对运城越有把握就越不需要晋绥军，晋绥军就越是处于被动地位。
“楚兄！”李云龙打了个酒嗝，信心十足的回道：“事到如今小弟我就不瞒你了。”
李云龙就拍了拍王学新的肩膀，说道：“王营长，你认识吧？你知道他从毛熊那换到什么？”
楚云飞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王学新一眼。
“俄制九吨半！”李云龙自豪的伸出一个巴掌，说：“五十辆，你说够不够打运城？”
第64章 卖运城
今晚有事只有一更，明天三更补上。
“俄制九吨半？”楚云飞听着又吃了一惊：“云龙兄此话当真？”
“骗你干啥？”李云龙挺起胸膛拍了拍：“再说了，我要是骗你，到时打起来拿不出真家伙，还不是在楚兄面前丢人？我李云龙可不干这档子傻事！”
其实李云龙还藏了一手，他没说T34。
李云龙不说T34，是因为T34才算是真正的秘密部队……李云龙也担心跟晋绥军合作不成最后闹得个鸡飞蛋打，到时什么秘密都被传到鬼子那去了。
现在只传一半，说不定还能收到奇效。
比如鬼子以为八路军只有俄制九吨半，于是屁颠屁颠的派出97式编队来战，结果八路军这边T34突然冒出来一冲……
楚云飞想想觉得也是，有没有坦克可不是嘴上说说，到时要用真刀实枪的上战场打，骗不了人。
再看看王学新和赵刚，他们个个都泰然自若，于是楚云飞就相信了。
楚云飞点了点头，说：“云龙兄，若有五十辆俄制九吨半，的确有实力拿下运城！只是这伤亡……”
楚云飞只短短的一句话就把此战的形势分析得八九不离十。
运城的防御除了城墙外周围分布着许多炮楼和碉堡，这些火力点与城内的火炮互相掩护形成了一种动态的防线，这要是纯步兵进攻运城，只怕死伤个几万人也很难伤其分毫。
但如果是有坦克……对付炮楼和碉堡都跟玩儿似的，很快就能扫清城外障碍进攻主城。
问题是在城内驻守的是鬼子而不是普通敌人，这些鬼子在大队一级就有九二步兵炮，旅团一级还有几门野战炮，此外还加强了一个炮兵中队和两个战车中队……参谋长那早就安排情报人员把这些情报调查清楚了。
面对这样的鬼子，八路军即便是有50辆俄制九吨半，只怕也要付出惨重的伤亡才能打下运城。
李云龙假做为难的点了点头，殷勤的给楚云飞满上酒，说：“我也这么想的啊！咱们八路军能拿到这点宝贝不容易，不能因为打运城就一把火烧了！所以才跟楚兄商量。楚兄，你们晋绥军有炮，我们有坦克，这要是加在一块儿，鬼子肯定跑不了！”
楚云飞心下暗松了一口气，八路军有这打算他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一半了。
接着楚云飞就举起酒碗说道：“好说好说，其它的不敢说，我们集中全军的火炮压住鬼子的炮兵中队还是没问题的！”
“这可不行！”李云龙说：“还得把城门封死让鬼子的坦克出不来！”
楚云飞一愣，接着就“哈哈”笑了起来：“云龙兄，你们有五十辆俄制九吨半，还怕了鬼子两个战车中队？”
李云龙扬了扬头回答：“楚兄这话说的，什么叫怕啊？我还巴不得鬼子坦克出来跟咱们干一仗呢！但要是咱们在外头打碉堡、打炮楼，鬼子坦克突然打开城门来个突袭……”
楚云飞暗自点头。
鬼子的95式坦克虽说皮簿火力不足，但其优点就是速度快，这么绕到T26侧后来一下，也着实受不了。
其实李云龙根本就不担心这个，八路军真要凑几门鬼炮封锁城门也没问题，毕竟此时的八路军也能自产鬼炮，虽然质量不是很好，但对付着也能用。
李云龙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让楚云飞……确切的说是晋绥军有种被需要的感觉，这才会死心塌地的投入到这谈判中来。
说到兴头上，李云龙就从炕桌底下拿出运城的地图在桌上摊开，指着地图说道：“楚兄请看，我计划八路军攻东西南三面，晋绥军攻北面。你们就358团再加炮兵参战就够啦，其它人来了也不顶事……”
“云龙兄！”楚云飞打断了李云龙的话：“要是这么打，这运城怎么分？”
李云龙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当然是按兵力分喽，我们三份你们一份，北门归你，你看怎么样？”
这话立时就把赵刚吓了一跳，八路军分明是要放弃运城只要城外的矿场，李云龙一开口就是运城占三份，这是不是过了点？
楚云飞“哼”了一声，脸色立刻就放了下来：“云龙兄这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盐湖在运城南面，你要了东西南三门，那不是把盐湖给围死了？鬼子又是从北面来，这是好处你们全占，坏事全留给晋绥军啊？”
“这是什么话？”李云龙嘿嘿笑了起来：“楚兄，我这是按兵力分功，何况你们又没坦克，总不能出力少拿的东西还多吧？”
“云龙兄！”楚云飞一步不让的回答：“我们到时可是会出六十门炮，这不比你坦克少吧？要说兵力，我们再加两万人也没问题，这运城，应该对半分才公平！”
李云龙沉呤了一会儿，就说：“楚兄，你的意思是……”
“西门！”楚云飞说：“北门和西门由晋绥军负责！”
李云龙为难的说道：“楚兄，你这可是让小弟为难了，首长那可不是这么算的，我这没法交差啊！”
顿了下，李云龙又若有所思的说：“除非……”
“除非什么？”楚云飞问。
“楚兄有所不知！”李云龙有些尴尬的说：“我们迟迟没有动手，一是因为坦克还没到，二是因为最近跟鬼子打了几仗，步枪和子弹都吃紧，要是是楚兄能意思一下……”
见楚云飞没什么反应，李云龙又笑嘻嘻的说道：“我说楚兄，你想想，这援助给我们的枪弹那都是用在打运城上的，万一我们火力太弱坏事了咋办？你给了也不亏！”
楚云飞迟疑了下，就点了点头：“没问题，五百支步枪两万发子弹……”
“一千支步枪十万发子弹！”李云龙打断了楚云飞的话：“楚兄，今时不同往日啦，咱们自个也能造枪产子弹，给少了首长看不上呐！”
楚云飞没吱声，他心下觉得李云龙说的有道理，八路军有子弹生产线一天就能生产一、两万发子弹，还能在乎晋绥军的两万发子弹？
又想，用这点装备就能换四分之一的运城及盐湖的部份控制权，划算！
于是点了点头就应下了。
赵刚这时才明白，李云龙这是把运城卖给了晋绥军。
第65章 滴水不漏
楚云飞此时对这笔生意已经很满意了。
因为八路军原本能独自把运城打下来，也就是跟晋绥军没关系，他原以为晋绥军拉着火炮参战能分到三分之一就算不错了，现在却是一边一半。
不过楚云飞没想到好戏还在后头。
“楚兄啊！”李云龙一边给楚云飞满上酒一边叫苦：“你是不知道，咱们八路军真是不容易，那边被几头封锁粮食被抢光了，这边粮食又欠收。还是你们晋绥军好啊，不仅可以从百姓那收到粮还有上头给拔款发装备，小弟我是羡慕都羡慕不过来！”
“云龙兄说笑了。”楚云飞没把李云龙的话当一回事，他看了王学新一眼，说：“你们这不都跟毛熊和鹰酱拉上关系了吗？还会缺粮？”
“诶，这你就不懂啦！”李云龙拉起一张苦瓜脸：“咱们跟毛熊和鹰酱那都是交易，要么用技术要么用真金白银换来的，这可以换坦克、换生产线，谁愿意换一口吃的？这不，咱们那点存粮挨不到明年丰收，大伙儿都在喝红薯汤呢！”
接着李云龙又凑到楚云飞面前，说道：“要不，楚兄再接济点粮食？”
楚云飞不知道李云龙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还是很配合的拱手回道：“对不住啊，云龙兄！楚某也就是一个当差的，领着军饷混口饭吃，爱莫能助，爱莫能助啊！”
顿了下，楚云飞就试探道：“除非，云龙兄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楚某才好去跟司令商量商量！”
“有有有……”李云龙朝王学新扬了下头，说：“小东北，把你那些东西跟咱们楚团长亮亮！”
于是王学新就把那什么子弹雷、定向雷等等，都跟楚云飞说了一遍。
不过当然，楚云飞没有兴趣。
这些东西不是说不好，而是以晋绥军的能力很容易仿制。
能仿制为什么要买？
这什么年头了还要给你版权费？
其中无法仿制的就只有粘稠汽油弹。
李云龙也重点推荐汽油弹。
“楚兄！”李云龙自豪的竖起了拇指抖了抖，歪着脑袋说：“你可别看不起这粘稠汽油弹，鹰酱都没有，咱们就是靠这玩意跟鹰酱搭上线。你知道这玩意卖了多少钱吗？”
“哦，是吗？”楚云飞好奇的问：“多少钱？”
李云龙伸了一个手掌扬了下五个手指。
“五万？”楚云飞有些吃惊，如果是美元，也不算少了。
李云龙笑着摇了摇头。
“五十万？”楚云飞有些不敢相信，只一个汽油弹就能卖五十万美元，鹰酱是不是傻了？
李云龙“嘿嘿”笑了起来，说：“是五百万，美元！”
说着拿着酒碗就猛喝上一口，得意的叫道：“楚兄你是不知道，别提有多痛快了。咱们那生产线啥的，全是用这玩意换来的！”
楚云飞有些懵，一个汽油弹就能换这么多东西？那这汽油弹肯定有什么名堂。
不过最终楚云飞还是没应下来。
这一点李云龙和王学新早就料到了。
之前王学新就跟李云龙讨论过这个问题……鹰酱那边需要汽油弹，是因为它可以用在飞机的航空炸弹上成批成批的往下投，晋绥军没飞机，自然就用不着。
再比如像八路军一样用燃烧弹打碉堡、打炮楼……晋绥军有榴弹炮，根本就不需要近身打。
所以晋绥军是两头的需求都不沾不着边，买了也没用，顽军那也差不多。
李云龙之所以会费这么大一番口舌，其实是绕一个大弯想着做卖运城的打算……要是直接卖，肯定会让楚云飞怀疑，现在这一番费力的推销后，实在没办法才把运城拿出来卖，这才能做到滴水不漏。
在楚云飞拒绝后，李云龙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我说楚兄！”李云龙说：“你这就太不够意思啦，啥东西也不买，咱们没吃的饿得皮包骨，手里有枪有子弹也使不上劲啊！”
“云龙兄！”楚云飞半开玩笑的回答：“不是我这不买，而是你这卖的东西我用不上，楚某没法去跟司令交差！对不住，对不住！”
“要不这样！”李云龙把酒碗一放，说：“楚兄你划出道来，我这要粮食，你说说想要些啥，咱们做笔交易，你看咋样？”
楚云飞想了想，就说：“我倒是有想要的东西，就怕……云龙兄不肯做这笔买卖！”
“说说又不打紧！”李云龙脑袋一扬：“买卖买卖，有买有卖，你肯买我肯卖才能做得成嘛！”
楚云飞点了点头，说：“要不，楚兄把运城东门……”
“这怎么行！”李云龙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我说楚兄，你这不是成心为难小弟吗？我已经把西门让出去了，你还要东门……”
“我就说吧！”楚云飞说：“我肯买，云龙兄也不一定肯卖啊！”
李云龙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手里拿着的酒碗沉甸甸的像是举不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闷气的问着赵刚：“老赵，你说……咱们这要是人都饿死了，还守个城干嘛？”
赵刚没料到李云龙有这一着，“啊”了一声，然后就说道：“老李，这不对吧！咱们拿了城就有人，有人那不就有粮了吗？”
王学新心下一阵好笑，这赵刚也跟着演上戏了。
“赵政委！”楚云飞反驳道：“您这话就不对了，让鬼子占去的城，那可是要把百姓搜刮得一干二净，咱们就算夺回来……百姓手里只怕也没几颗粮！到时不只没粮，反倒是多了许多吃饭的嘴！”
李云龙反对道：“这不对吧，楚兄！百姓手里没有，鬼子仓库里有啊！我可听说小鬼子是把运城当作中条山的补给基地，仓库里的玩意肯定少不了！不只有粮食，还有步枪、子弹、炮弹，说不准还有坦克呢！”
楚云飞这时就装起大方：“如果贵军愿意将运城交与我军，仓库里的物资就算全给贵军……又有何妨？”
楚云飞说着这话时心下就想，这些土包子，只想着粮食弹药，他们就不知道这运城有多重要！
不过也难怪，八路军习惯了在山区打游击、挖地道，哪会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