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乐观
鬼子偷袭珍珠港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遍了全军上下。
赵刚等肚子里有些墨水的指挥员第一时间就明白这事件的意义，个个欣喜若狂，战士们包括李云龙在内听着都有些稀里糊涂的。
“这是咋回事？”在随后召开的会议上，李云龙就问着赵刚：“鬼子跟鹰酱动手，你乐个啥劲呢？”
赵刚回答道：“老李，你是不是糊涂了？鬼子跟鹰酱动手，就意味着咱们多一个帮手啦！”
李云龙“哦”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这话没错，但也不至于乐成这样吧？”
赵刚只是摇头苦笑。
王学新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鹰酱已经是实际意义的经济最强国……40年时鹰酱GDP总量稳居世界第一，是日不落的几倍，虽说名义上日不落还是世界第一，但早已名不副实。
正如之前所说，GDP这东西体现的不只是经济，某种程度上体现的是工业生产能力，意味着被击落一架战机就能造出两架飞上天，被击沉一艘军舰就能造出两艘军舰下水，于是体现的也是战争能力。
鬼子这边与华夏作战另一边又对鹰酱动手，前者是人口最多兵源充足的国家，后者是经济最好工业最强的国家，这两个国家要是在同一边，几乎就是胜利的代名词。
于是，原本全国上下都弥漫着一种消极的气氛，相当一部份人因为认定华夏无法赢得这场战争选择做汉奸，因为鹰酱的参战整个氛围就反过来了……只要稍有战略眼光，就知道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这其中的确有些曲折。
主要是因为鹰酱初期并不像想像中那么强大。
事实上，因为鹰酱拥有天然的大西洋壁垒在美洲大陆上没有敌人，一直以来保持的军队规模很少，陆军仅仅只有十万人，军事排名只能勉强排到第七。（注：毛熊军事实力排名第一）
但鹰酱这货当时的工业能力可以年产4万架战机2万辆坦克……
由此也可知，战争时期只看军事排名其实并不靠谱，战争更多的是工业能力、科技水平和综合实力而并非对比现有装备而整出来的一个所谓的排名。
会议室里的干部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政委，鬼子这是啥毛病啊？在这当口去惹鹰酱？”
“嘿，鬼子那德性你还不明白，他就想占点便宜！”
“听说是因为石油不够，那要是没油，飞机、坦克都开不动了！”
“那打鹰酱就能有油了？”
……
这年代，战士们因为生活的圈子太小对外了解不多，所以各方面的问题是层出不穷。
王学新知道这些，所以一点都不意外。
但感到意外的是，鬼子这偷袭珍珠港怎么提前了？
想了想，王学新觉得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改变了走向出现变化。
比如，史上此时的八路军应该被鬼子封锁得损失惨重，但王学新却又是坦克又是步枪的，不仅没被封锁还发起反攻打下了运城和中条山。
此消彼长之下，鬼子在华夏的兵力及油料消耗就更大，形势也更严峻，这会逼着犹豫不决的鬼子高层提前做出决定。
再比如，王学新提前整出了火箭筒卖给了毛熊，这使毛熊提前稳住阵脚。
毛熊更快稳住阵脚，鬼子也就提前打消了夹击毛熊的计划。
既然不夹击毛熊，那当然就要换个地方抢石油，于是自然就将矛头指向了鹰酱。
再比如还有对晋绥军和顽军的影响等等，都会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到鬼子。
最终就是鬼子将偷袭珍珠港的计划提前了四个月。
“同志们！”就在王学新胡思乱想的时候，接到一个电报的赵刚又高兴的宣布：“就在刚才，顽军已经向鬼子宣战啦！”
会议室里当下就一片叫好。
之前因为顽军和鬼子签订“谅解案”而产生的压力瞬间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抗战高潮。
赵刚高兴的指着地图上的中条山说道：“同志们，顽军要是向鬼子宣战跟咱们站在同一阵营，在黄河北岸的鬼子就危险了，他们就会在我军和顽军的两面夹击之下，说不定还可以给他们来个包饺子！”
会议室里又是一片欢腾，就连李云龙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却只有王学新表现得十分平静。
赵刚注意到王学新的样子，就不解的问：“五营长，你好像有不同的意见？”
“政委！”王学新回答：“我就寻思着，咱们是不是把形势想的过于乐观了……”
赵刚“哦”了一声，说：“你来分析分析！”
王学新起身道：“政委，我认为顽军可能不会出兵与我军一块儿包围鬼子。一方面是渡黄河作战有困难，另一方面是顽军没这样的意愿，顶多就是做做样子，雷声大雨点小！”
王学新这么一说，会议室就安静了下来，干部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顽军是什么德性干部们是知道的，刚才只是被“宣战”刺激一下冲昏了头脑，以为顽军会一改之前的消极抗战的政权开始反攻……
这是想多了。
在鹰酱参战之前，顽军是在认为无法取得胜利的前提下拖时间。
在鹰酱参战之后，顽军就是在认为必定会胜利的前提下拖时间。
虽然有本质的区别，前者是求生，后者是坐收渔人之利，但战术没区别，都是拖。
最后甚至发展到鹰酱不断的催促顽军发起反攻，顽军坐拥大好形势就是不动的地步……
其实也不能说顽军这么做是错的。
国家间只讲利益，军队间也讲利益。
既然战争迟早都会胜利，那为什么不只接受装备保存自己的实力，打仗的事却让别人来呢？
然而问题也恰恰是出在这里。
军队这东西不是说接收多少装备养着就行的，还得赢得民心，同时还要不时的拉上去打一打练一练。
一味的被动防御保存实力不只会使军队没了士气还会丢了民心，最终是整个体系的崩溃。
事实也是如此，抗战后期顽军对鬼子其实是构成兵力和装备上的优势，早就可以发起反攻。
但顽军就守着一亩三分地坐着不动。
结果鬼子集中力量来了个“一号作战”打顽军一个措手不及兵败如山倒……
第2章 闪电战
明白了这一点后，形势的发展就大致定下来：总体是向好，最终会取得胜利，但过程还是曲折的，同时不能对顽军的合作抗战抱有太大的希望。
以此为基础再回归运城战场，就看得很清楚了：
黄河北岸的鬼子不会被包围，鬼子可以借助黄河天险南拒顽军，又可借平原北防八路军。
于是，中条山依旧有被鬼子包围的危险，只是鬼子可能因为新的变化在兵力、装备等方面不足而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的冈村宁次正在军部皱着眉头看着地图。
冈村宁次原本正打算集蓄力量对运城发起进攻，进而一路往西打到黄河完成对中条山的包围。
他认为八路军攻下运城对帝国既是一种压力同时也是个机会。
压力是八路军的成长和壮大的速度让冈村宁次深感惊讶。
一支部队有些装备并不稀奇，顽军也不时会出现一些战车甚至还有飞机和军舰，这些装备可比八路军拥有的战车先进多了。
就算是八路军拥有T34也算不上什么。
毕竟这时代的战争并不是一两样装备就能左右，现代的战争应该是体系化战争。
比如八路军有T34，但这些T34很可能会因为没有空中掩护而成为帝国机的靶子。
另外帝国还可以用优势的炮兵摧毁这些T34，毕竟八路军的T34只有十辆。
让冈村宁村惊讶的是，八路军居然在得到这些装备后能第一时间就制定出合理的作战计划并最大限度的发挥这些装备的作用。
比如用T26进攻运城。
再比如用T34突袭增援的战车联队。
筱冢义男猜测道：“大将阁下，这或许是毛熊顾问团发挥的作用！他们知道如何使用这些战车……”
冈村宁次摇了摇头，回答：“不，筱冢君！你研究过诺门罕战役以及汉斯进攻毛熊的战例吗？”
筱冢义男汉颜，他深弯了下腰，回答：“惭愧，属下没有研究！”
筱冢义男的任务是在华北对付八路军，他认为八路军的战术与诺门罕以及汉斯与毛熊之间的战争无关……这些都是现代化的正规战，跟八路军的游击战是两回事。
冈村宁次却不这么认为。
“战术都是相通的！”冈村宁次说：“何况华夏军队还有许多来自毛熊的装备。”
接着冈村宁次又说道：“如果说顽军使用战车的战术来自毛熊，这不容置疑，因为他们跟毛熊一样，将战车作为步兵的辅助分散到部队中使用。但八路军……他们对战车的使用更像汉斯！”
“什么？”筱冢义男吃了一惊：“大将阁下是说，‘闪电战’？”
冈村宁次点了点头，随手拿着几封电报往筱冢义男面前一丢，说道：“T26战车，他们是用汽车搭载步兵跟随，这保证了T26能以最快的速度穿插至运城，其间第37师团多次出兵拦截，都因情报失误或是意外而损失惨重，甚至还出现部队驾驶汽车去追击敌人战车部队的情况……”
筱冢义男被冈村宁次这么一说就明白了。
他之前以为这些“意外”就只是“意外”，现在回想起来再对照汉斯的“闪电战”……才发现这就是在充分掌握敌人的情报的情况下快速出击，使敌人因为情报缺失、准备不足等原因出现各种“意外”。
所以，这“意外”不只是训练不足和准备不足的问题，而是敌人的快速机动以及战役突然性人为创造出来的。
“还有T34！”冈村宁次接着说道：“他们是用摩托搭载步兵跟随，同样保证了T34部队能以最快速度发起进攻并突破我军防线，于是我军的战车联队，以及炮兵联队……才会败得如此之惨如此之快！它们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敌人击败了！”
筱冢义男是心服口服。
他之前都没想到这些，现在被冈村宁次一分析，发现的确跟汉斯的“闪电战”一模一样。
如果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汉斯是用空军在前方侦察，他们会在关键位置比如桥梁、交通枢纽实施空降以保证战车部队能快速通过。
八路军没有这些条件所以无法做到。
“也就是说……”筱冢义男一脸不可思议：“八路军在运城打了一场局部范围的‘闪电战’？”
冈村宁次点了点头，感叹道：“所以，毛熊顾问团是不可能使用这个战术，被这种战术打得狼狈不堪的他们当然不知道其中的精髓，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惨败和失误！如果我所料不差，这很可能是出自那个小东北之手！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懂这些，但他已经给我们太多意外了！”
筱冢义男也认同冈村宁次的猜测。
因为这太奇怪了，除了小东北，他想不出还有谁能在这片土地用上“闪电战”。
所以才有“最了解你的其实是敌人”这句话。
王学新在训练时使用的那些编制以及战术，八路军战士一个个看着都觉得很正常。
或者也可以说战士们看不懂，反正就是前面坦克开着后面有兵跟着，没啥大问题，不这样打还能怎么打？
反而是冈村宁次，他认真分析并比对王学新使用的战术，这才看出其中的门道。
接着冈村宁次就眯着眼睛，说：“只是小东北忽略了一点，一旦他守在某一个位置也就失去了‘闪电战’的优势，这时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这话是正确的，汉斯的“闪电战”除了快的特点外，更重要的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因为只是进攻才能保持“攻大于守”的优势，才能在机动中不断的击溃敌人打乱敌人的节奏，一旦停下就避免不了被敌人包围接着陷入人海消耗战。
而此时，八路军就在运城和中条山停下了。
冈村宁次第一反应就是集中力量攻下运城包围中条山。
然而偏偏在这时，参谋却拿着一封电报向他报告道：“大将阁下，我军已经向鹰酱宣战，参谋本部命令我们暂缓一切大规模行动，集中力量和资源向海外进军！”
“什么？”冈村宁次惊得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帝国居然在这时候向鹰酱宣战。
第3章 形势
史上41年的华夏战场能称得上大规模战役的就只有年初的第二次沙会战和中条山战役是有原因的，鬼子在这一年更多时间是在计划海外战场，华夏战场就有些无暇顾及。
现代网络上充斥着一种言论，认定太平洋战争时鬼子将精锐调往海外对付鹰酱，鹰酱对会的鬼子才是主力……这个观点明显经不起推敲。
鬼子战前只有17个常备师团共三十余万人，这些甲级师团几乎全部投入对华夏的战争，至太平洋战争爆发时已经打了四年，而鬼子在华夏战争的伤亡人数平均每年五万，再加上诺门罕战役以及伤病等原因正常退役，鬼子精锐已经去了大半。
因此，鬼子调往太平洋战场的部队即便是甲级师团都有一半是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
这一点可以由41年甲级师团编制验证，调往太平洋战场的甲级师团已非当年的甲级师团，下属联队番号都不一样，这些联队是在本岛组建直接划归甲级师团指挥派往太平洋。后期兵源不足时更是将三流师团调往太平洋战场而将精锐留在华夏战场……
这主要是鬼子意识到在太平洋战场上的岛屿作战，是不是精锐没有太大区别，因为鹰酱一上来就用战舰对着岛屿猛轰几天几夜，要么就用海军封锁岛屿切断其补给，决定战争胜负的不是陆军而是海空军。
比如硫磺岛战役鹰酱称之为惨烈的一战……对手栗林忠道所率领的第109师团，其在华夏战场不过是保障铁路安全对付铁道游击队的三流部队。
而恰恰是在抗战后期，鬼子更是将物资和精锐集中在华夏战场。
原因是鬼子身为一个岛国，在海空军战败的情况下不可能取胜……
岛国的特点就是如此，海空军一旦战败整个岛屿就会被全面封锁，于是国内经济、工业、农业等都会因短板明显而出现问题，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因此旦凡是岛国，都更重视海空军的发展，如果需要在防御时用到陆军，那就离灭国不远了。
抗战末期鬼子海军已被鹰酱击败，知道帝国岛屿无法与鹰酱长期周旋，于是集中全国的力量垂死挣扎，希望用最后的力量将华夏灭亡利用华夏大陆与鹰酱作战，就像华夏军队对付鬼子一样与鹰酱打长期战争。
于是就有了“一号作战”，华夏称其为“豫湘桂战役”。
不过，先不说鬼子“一号作战”并没有达到预期，就算达到了预期鬼子这个计划也不可能成功。
因为华夏战场上的百姓是华夏人，他们在战争中站在华夏军队一边明里暗里支持华夏军队与鬼子作战，于是华夏军队才能坚久不衰。
这要是鬼子利用华夏大陆与鹰酱作战，就会来自内部、外部的双重压力，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面崩溃。
冈村宁次此时面临的问题就是要将兵力和资源优先用于海外战争。
这使冈村宁次不敢轻易发动对运城的反攻……
因为冈村宁次很清楚，运城不仅仅是运城。
只打运城毫无意义，那只会让帝国军队陷入吕梁山和中条山的包围之中。
这场仗要么不发动，一旦发动就必须切断中条山与吕梁山的联系包围中条山。
但是现在……
华北方面军很可能没有足够的资源支撑这场战争。
如果注定打到一半要撤军，帝国军队就什么也得不到，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打。
筱冢义男见冈村宁次许久没声音，就问了声：“大将阁下，现在……”
冈村宁次脸上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暂缓进攻运城，我们需要积蓄更多的力量！”
“是！”筱冢义男挺身回应。
于是，鬼子进攻运城的战斗就迟迟没有打响。
王学新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这并不是说鬼子的兵力和资源不足以针对运城，而是整个大形势出现了变化：
比如鬼子得出兵上海和香港，这是华夏对外贸易的窗口，之前是因为顾忌海外租界所以不敢全面占领，现在战争一爆发当然得动手。
再比如得争夺滇缅公路，这是华夏战略物资的大动脉……太平洋战争12月7日爆发，华夏远征军12月23日组建并开往目的地协同日不落作战。
另外，顽军为了能够尽量拖住鬼子使其无法增援这几个重点，其它战区也必须发起佯攻。
于是鬼子大量的兵力都会被用在这些更重要的点上。
至于运城……它没长脚，放一放也不会跑。
王学新不由感叹战争来得正是时候，否则这会儿又有恶战要打了。
正在王学新胡思乱想的时候，参谋就将一封电报递了上来。
电报是孙尔威发的，语气似乎有些匆忙：“王，你的要求我们会考虑，你可以跟斯金奈联系！抱歉，我现在必须离开了！”
王学新知道孙尔威为什么要离开。
太平洋战争爆发的第二天鬼子就攻入上海公共租界，其中包括日不落和鹰酱的租界。
香港也将在两周后失守，平时威风凛凛的日不落军队在各地几乎是溃不成军，只象征性的抵抗一下就投降了……殖民地和租借对他们而言就是吸血的地方，当然不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为其作战保护当地百姓的周全。
跟着香港一起落入鬼子手中的，还有大批印钞设备和制钞用纸，这意味着法币大贬值时期即将来临。
还好根据地已经提前把法币驱逐出去，否则这会儿又得被剥一层皮了。
这些都不是王学新能改变的，他只能叹了口气然后联系了斯金奈。
斯金奈的第一句话就是：“上帝，这太疯狂了！这些家伙居然对我们发起了战争！”
王学新明白斯金奈为什么会这么惊讶。
鹰酱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加入战争，鬼子许多东西都是鹰酱提供的，除了燃油之外还有机床、生产技术等等。
甚至于鬼子用来偷袭珍珠港的飞机都是用鹰酱出口的机床生产的。
王学新看着这电报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鹰酱早就应该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它虽然不愿意加入战争，但它却时刻再介入战争，希望能用经济和技术手段遥控世界大打出手而它在背后渔利。
现在这结果，只不过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而已。
第4章 考察
下一句斯金奈就问道：“听说你们需要防空火力，高射炮吗？”
“是的！”王学新回电反问：“你有什么建议吗？”
斯金奈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就回电道：“我的助手建议你使用博福斯40MM高射炮，王！他在海军干过，这是一款很优秀的防空武器，而且使用相当简单！”
王学新当然知道博福斯40MM口径高射炮。
这款瑞典生产制造的高射炮由于其出色的对空性能被广泛用于盟军中，鹰酱军舰上就大量装备这种两联装和四联装的高射炮。
斯金奈说它“使用简单”是有原因的。
福博斯是中近距离高射炮，其对空是依靠密集的炮弹直接命中目标而不是像毛熊援助的52K式85毫米高射炮一样在发射前需要调整炮弹时间……
但王学新想了想，觉得博福斯并不适合八路军。
原因很简单，战争打的是体系而不是单一装备的对抗。
博福斯的防空性能或许十分出色，但如果装备它就意味着要跟随坦克一起机动并在坦克附近使用。
在鬼子炮兵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这种中近程高射炮几乎没有生存能力，鬼子只需要一通炮火就能将其全部炸上天。
因此，王学新从一开始就十分明确：八路军要么装备便于机动、便于隐藏的防空火力，比如可以对空也可以对地作战的高射机枪，要么就装备射程远的大口径高射炮。
因此王学新就说道：“我们更需要一款机动速度快射速高，最好可以拖曳机动并且射程在十公里以上的，不知道你们是否有这种高射炮？”
射程十公里以上，就意味着这款高射炮可以在鬼子92步兵炮的射程外为八路军坦克提供火力掩护，否则就没有任何意义。
“等会儿！”斯金奈回答：“我需要跟上级联系一下！”
过了十几分钟，斯金奈就回答道：“我们的确有这种火炮，口径90MM，射程达19公里，可是这款火炮我们刚生产出来甚至还未批量装备部队！”
“没问题！”王学新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我们正好给你们试试这款火炮！”
“好吧！”斯金奈有些无奈：“6800美元一门，炮弹50美元一发，你需要多少？”
王学新略一沉呤，就回答道：“我需要二十门，每门炮备弹2000发！”
王学新回答得有些艰难，因为这不多的火力就去了两百多万美元，所以这战争打的就是钱。
但王学新又不得不买，而且还得尽快买。
因为要是迟了，滇缅公路就会被鬼子封锁，到时物以稀为贵只怕价格更高。
“我希望能尽快运到我们手里！”王学新补了句。
“没问题！”斯金奈回答。
后来王学新知道，这是鹰酱最新研制的M1A1高射炮，原本命令为M1，试射修改后称为M1A1，直到43年才批量装备部队……它其实是因为鹰酱陆军防空需求不高，否则早就紧急投入部队使用了。
这会儿却是鹰酱没用上就先卖给华夏部队使用了。
原本王学新还以为这事就这么定了，但两天后孙尔威就出现在王学新面前重新讨论这件事。
对于孙尔威的出现王学新有些意外，他以为孙尔威已经回国了，没想到却跑到这来。
看着王学新疑惑的目光，孙尔威解释道：“是这样的，虽然我们丢失了在上海的办事处，但上级认为有必要与你们加深联系，所以派我专程处理与贵军的交易问题！”
后来王学新才知道，这是因为八路军这段时间不俗的表现改变了鹰酱对八路军的态度。
一直以来，鹰酱更看重的都是顽军，毕竟顽军是正规军有相当的规模，而且装备、资金、兵源等都比八路军强得多……而八路军此时甚至是连步枪都装备不齐的军队，当然入不了鹰酱的法眼。
于是不论是参战前还是参战后，鹰酱与华夏接触更多的是顽军，援助也都流向顽军。
但是现在……
通过与王学新的合作及交易，鹰酱才吃惊的发现八路军竟然也有如此实力，尤其是在八路军打下运城之后就更是让鹰酱刮目相看。
要知道八路军凭借的不过是六十辆坦克而已，顽军那得到的坦克可远不只这个数。
但顽军的坦克基本是在战场被敌人摧毁、缴获，甚至投降。
而八路军却能在战场上充分利用这些坦克并取得了不俗的战绩……运城战役的确可以说是不俗的战绩，这可是数十万顽军都没守住的中条山，而且还是遭受惨败的中条山，八路军只凭借数万人就将其夺了回来。
再加上此时鬼子又偷袭了鹰酱将其拖进战争，于是鹰酱就更有援助华夏的需求。
在这需求下，鹰酱就会考虑一个问题：
同样是这么多装备和援助，如果给了顽军却总是打败仗，而只需要给八路军不多的装备就能打胜仗……明显是援助八路军的性价比更高，那为什么不同时援助八路军呢？
这样一来也可以给顽军一些压力，免得顽军只接收装备却不打仗。
于是鹰酱才将孙尔威派到王学新身边。
不过当然，鹰酱派孙尔威来也有考察八路军的意思，它想知道八路军是否值得支持。
当王学新知道这点后不由大喜，这是不是意味着往后鹰酱给华夏的援助可以一分为二……不说一分为二，至少应该有一部分到八路军手里而不是全给顽军吧！
而这分来的一小部份，对八路军而言就是一座金山啊！
“我有些奇怪，王！”孙尔威说：“你为什么会选择M1A1这款高射炮？只有二十门，它们能做什么？鬼子的飞机可是有成百上千，你的高炮阵地一旦爆露，马上就会遭到鬼子的轰炸！”
王学新还以为这是孙尔威是出于双方的利益考虑而进行的讨论，毕竟此时鬼子是共同的敌人，八路军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对鹰酱也有好处。
王学新不知道的是，这其实是鹰酱对他的第一个考察。
第5章 高射炮
孙尔威一脸无奈：“王，我认为你应该听从斯金奈的建议选择博福斯高射炮而不是M1……”
“我说了！”王学新打断了孙尔威的话：“博福斯不适合我们！”
孙尔威两手一摊：“说说理由！”
“我们的炮兵不如鬼子！”王学新回答：“你应该清楚这个，我军若是装备这种中近距离的高射炮只会成为敌人炮兵的靶子！”
孙尔威不得不承认王学新是对的，在炮兵火力无法压制敌人的情况下博福斯的确没有多少生存能力。
孙尔威没想到这一点，是因为鹰酱从来就没担心过炮兵火力不如敌人。
但是……
孙尔威笑了笑，反问：“那么，你以为M1高射炮就适合你们吗？你以为只要射程够远就能躲开敌人的火炮吗？你以为M1高射炮就没有问题了吗？”
孙尔威在王学新面前来回走了两圈，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问：“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批量装备M1吗？”
“不，我不知道！”王学新回答。
这是实话，王学新对高射炮了解不多，他甚至是听了斯金奈的介绍后才知道有这款火炮。
“你什么都不知道，王！”孙尔威摇着头说：“这么说吧，它的射程19公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王学新一愣，然后马上就明白了……超视距！
接着王学新就想到了另一个东西：雷达。
超视距的东西通常是配合雷达使用的。
高射炮与榴弹炮之类的不同，远程榴弹炮其实也是超视距，但这超视距却可以用炮兵观察员的配合弥补。
原因是远程榴弹炮对付的是敌人步兵、炮兵，这些目标移动速度慢，炮兵有反应的时间。
而高射炮的目标是飞机……这时代的战机时速普遍达到四百多公里，也就一分钟七公里左右，有些甚至更快，比如鬼子的零战最高时速达533公里。
对付战机如果也用炮兵观察员的方法，其间需要几个过程：观测、计算、然后将坐标发送给高炮部队，然后高炮部队再按坐标调整诸元并调整炮弹时间并发射炮弹……
这过程最快也需要几分钟，此时目标早就飞出轰炸范围甚至可能已经完成轰炸离开了。
这也是毛熊给的高射炮射程只有4公里、博福斯射程只有7公里的原因……没有雷达配合，超远射程毫无意义。
王学新虽然知道这些但没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在现代是司空见惯但这时代可是妥妥的黑科技。他要是回答了，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孙尔威继续说道：“我们肉眼只能观测四公里左右的目标，王！望远镜勉强只能到六公里……这还是天气状况好的情况！”
王学新点了点头。
以鬼子97重爆14.55米的翼展为例，全面积展示在空中四公里就相当于站在一米的距离看一粒米，其中只要有一点云层或是雾气就很难发现。
孙尔威俯下身问王学新：“那么，王！M1的射程有19公里，你该怎么打那些看不见的目标呢？”
接着孙尔威又站起身，带着满满的自豪说道：“我们可以，是因为我们拥有一种叫雷达的东西。我们的作战方式，是用雷达侦测到几十公里外的敌机，然后用这种高射炮将目标摧毁在路上，明白吗？为此，我们甚至还研发出了射程达25公里的高射炮……”
孙尔威说到这里就收住嘴没再说下去了，因为他认为就算往下说王学新也听不懂，所以不需要多费唇舌，只要王学新明白这款高射炮不是他们能用的就够了。
接着孙尔威还调侃了一句：“或许，你也可以购买我们的雷达！不过我认为，这可不是你们能买得起的！”
这倒不是孙尔威在开玩笑，这时代的雷达虽然笨重性能也不够好，但却是这时代最先进的设备所以造价十分高昂，此时鹰酱一套陆对空雷达系统需要六辆汽车搭载，至少需要几百万美元。
同时孙尔威也认为八路军完全没有必要装备雷达，不过就是几门高射炮而已，装备雷达是种巨大的浪费。
王学新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是对的，孙尔威！但我还是要买M1！”
孙尔威不解的望向王学新，问：“为什么？你没听明白……”
“不，我听明白了！”王学新打断了孙尔威的话：“但是……我们虽然没有雷达却知道敌人的飞机会出现在哪里！这就够了！”
孙尔威一愣，然后就半张嘴微微点头：“你是说，你们的坦克？”
“是的！”王学新解释道：“如果说八路军有什么值得鬼子轰炸的，那必定是坦克。如果鬼子一定要轰炸我军坦克，就意味着我们的坦克出现在哪，鬼子的飞机最终就会出现在哪。所以，我们还需要雷达吗？”
孙尔威不由愣住了。
这话说的没毛病，八路军不像顽军一样，顽军又有机场又有仓库又有电站……八路军值钱的东西就只有这支坦克部队，且鬼子调来了97重爆目的也十分明确，就是用来对付这批坦克尤其是T34。
这样一来，鬼子飞机的位置几乎是确定的。
如果是这样，19公里射程的M1高射炮当然能发挥作用……它们可以事先调整好诸元调整好炮弹时间甚至做好试射，就等着鬼子的战机出现。
“但是……”孙尔威说：“你这战术用过一次鬼子就知道了……”
“知道又能怎么样呢？”王学新反问：“不轰炸我军坦克吗？”
孙尔威被问住了。
这话说的是，鬼子就算知道也没办法，要么轰炸要么不轰炸。
轰炸就得面对八路军预设好的高射炮弹幕，不轰炸……就正是八路军想要的。
接着孙尔威又问了声：“如果鬼子轰炸高射炮呢？”
“我们不会让它们得逞的！”王学新回答：“首先他们不容易发现高射炮确切的位置，其次，这种可以用汽车拖曳的中口径高射炮，我们只需要一分钟就可以将其藏进防空洞内！”
孙尔威想了想，就点头道：“好吧，王！你赢了，这战术没问题！”
第6章 近炸引信
不久，孙尔威就发电报向上级订购M1高射炮。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观察结果。
孙尔威的上级史密斯上校在接到电报时饶有兴趣的回了一句话：“看来那个华夏人说服了你！”
“是的！”孙尔威回答：“我们以为我们了解他们了解我们的武器，但是……其实我们并不了解，上校！”
说着就将王学新的战术汇报了一遍。
史密斯上校看了这战术后也表示认同，他说：“看来我们只是发现这些武器功能的一部份，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下，它有可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顿了下，史密斯又问：“我应该怎么报告呢？他们是否值得我们援助？”
“我不确定，上校！”孙尔威回答：“他们现在的情况是根据现有条件做出最佳选择，他们很擅长这个。我不知道一旦装备多了，他们是否能驾驭！”
史密斯上校明白孙尔威这话的意思。
装备少有装备少的好处，比如此时八路军使用M1高射炮的战术就是抓住鬼子有明确目标这一点预判鬼子飞机的位置。
但如果装备多了，这个预判就不存在，到时需要的就是正规作战了。
不过孙尔威又补了一句：“不过我认为他们值得我们尝试，上校！我是说，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能发明出这些实用且出人意料的战术，那是否意味着……如果有更多的装备，他们也能发明出更多的战术！我很期待这个！”
孙尔威说的是实话，王学新发明的战术很有意思，但可惜这些战术鹰酱不能用……鹰酱有雷达，当然不需要像八路军一样用坦克去吸引敌人的飞机。
所以孙尔威心想，如果鹰酱能给八路军多一些援助让王学新发明一些现代化的战术，一些能让鹰酱用得上的战术，那是不是对鹰酱将来的战争有帮助？
史密斯上校则不以为然。
“算了吧，上尉！”史密斯回电：“我们不能寄希望于一群连飞机、军舰都没有的人能给我们提供有建设性的意见，我们只想知道，援助装备给八路军是否有意义！”
“是！”孙尔威回答：“我会继续观察他们！”
孙尔威回到王学新的营部时没有告诉王学新观察的事，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我已经让他们把M1高射炮送来了，二十门。考虑到你们需要的迫切性，我们将其拆解后空运。随行的还有一万发炮弹，估计几天后就会运到！”
王学新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边翻着手里的文件一边问：“可以说说你们的雷达吗？它真的可以看到几十公里的目标？”
王学新这么问只是为往后知道雷达这东西打个伏笔，免得穿帮了不知道怎么解释。
“当然！”孙尔威自豪的点了点头：“这很神奇，不是吗？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它能看多远，这是军事机密！”
王学新表示理解。
这的确应该是军事机密，敌人如果知道鹰酱的雷达探测距离，就会在这个距离外低空飞行避开其侦察。
不过王学新却能猜得到这个探测距离，应该在三十到四十公里左右。
原因是孙尔威说过，他们研发了一款能打25公里的高射炮……如果没有更远的探测距离，这款高射炮的射程就毫无意义。
“它是怎么工作的？”王学新又问：“我希望大概的知道它的原理！”
“这么说吧！”孙尔威迟疑了下，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词句解释：“它能发射一种声波，当这种声波碰到某个物体时就会反射回来并被基站接收到，于是我们就能从接收到的时间和声波的速度计算出目标的距离！”
王学新饶有兴趣的抬起头：“你的意思是，它能探测到目标的距离？”
“可以这么说！”孙尔威点了点头。
这倒不是什么机密，许多国家都知道也有雷达，鬼子也不例外，只不过鬼子的雷达比较落后。
“有意思！”王学新笑了起来：“我刚才还在考虑高射炮炮弹的问题，你说雷达这个技术……是否能用在炮弹上？”
“什么意思？”孙尔威不解的问。
“你看！”王学新说：“高射炮炮弹需要手动调整延时时间，这会衍生出许多问题，也直接导致高射炮命中率不高。”
孙尔威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个，这是高射炮的一大难题，所以装填手往往是高射炮炮组中最重要的成员……装填手负责调节延时引信，延时多久全凭他的经验。
他必须确定敌机的高度，之后再根据高度换算成时间，接着再调节炮弹引信。
这其中只要一个环节出错，算少了或者算多了或者计算速度不够快，炮弹都无法命中敌机。
因此，高射炮的命中率是平均2000发炮弹才有一发命中。
但孙尔威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打的，为了弥补这个缺陷他们可以通过其它方法。
比如增加高射炮的射速，M1式90MM高炮可以每分钟打20发炮弹，炮弹多了命中率自然更高。
再比如可以使用雷达与高炮部队配合，这可以实现在视距外打敌人飞机增加命中率。
王学新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既然雷达能探测到目标的距离，我们为什么不制造一种引信，这种引信就是一种小型雷达，它跟着炮弹发射后就不断探测自己与目标的距离，距离目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当距离由近变远时，就‘轰’的一声……”
说着王学新就朝孙尔威扬了扬头：“这么一来我们就不需要调整延时时间，不但能节省高炮装弹时间还能提高炮弹的命中率，你说呢？”
孙尔威立时就瞪大了眼睛，然后愣愣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突然惊叫起来：“这太棒了，王！这个想法太棒了……我马上把这个想法向他们报告并论证它的可行性！上帝，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说着，孙尔威甚至忘了与王学新告别，转身就朝他的住处飞奔而去。
第7章 保密
“上校！”孙尔威用颤抖的双手给史密斯发去了一封电报：“我错了，我以为他需要装备我们的武器才能给出建议！”
“什么？”史密斯看到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的。
孙尔威激动的回答：“他不需要这些，上校！你能相信吗？他只是听说了雷达就能发明出新的东西，而且是我们迫切需要的东西！”
然后孙尔威把王学新的想法跟史密斯复述了一遍。
史密斯看着手里的电报愣住了。
“我的天！”下一秒史密斯就惊叫起来：“这可能可以解决我们航空兵的问题！”
然后史密斯转头冲着部下大喊：“马上联系将军，现在！”
也难怪史密斯会这么紧张，此时正是鹰酱航空兵头疼的时候，鬼子偷袭珍珠港后已先后占领了关岛、威克岛，并开始进攻菲律宾等地，鹰酱突然发现自己的航空兵居然无法与鬼子的战机（零式）争夺制空权。
这是鹰酱无法想像的，因为鬼子的航空发动机都是使用鹰酱出口的机床生产的，其推力也远不如鹰酱的发动机，鹰酱没想到鬼子居然能生产一款性能比鹰酱还优秀的战机。
这一度让鹰酱在太平洋战场上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现代化战争打的就是制空权，尤其是像鹰酱这样的现代化军队，他们一旦失去制空权就不会打仗了。
反之，装备差的军队很可能对制空权没多大感觉，比如八路军一直都是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作战，将来志愿军也同样如此，这对他们而言已是一种常态、一种习惯，甚至还由此发展出一整套的战术，比如打夜战、打近身战，还有烟雾掩护等等。
但是鹰酱……
其绝大部份的战术都是建立在取得空中优势的情况下展开的，没有制空权几乎就是被砍掉了手脚。
而就在鹰酱头疼时，居然出现一款可以提升高射炮命中率的炮弹，这要是用在战舰上，那将会给战争带来多大的影响？
那是不是能扭转鹰酱全面被动的局面？
甚至可以说是救了鹰酱一命？
想到这，史密斯上校不敢怠慢，马上将这个方案发给了将军。
发完电报后，史密斯上校就紧张得在他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虽然他知道这是多余的，但史密斯上校还是担心电报遗漏或是将军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史密斯不知道的是，将军收到电报后第一时间就把电报内容发给了负责军事研发装备的国防科技及研究局并紧急讨论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经过一个多小时后才得出结论：确定可行！
接着史密斯上校就收到了一封电报：“这个方案必须严格保密，不管用什么方法！”
“是，将军！”史密斯回答，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当孙尔威回到王学新的办公室时，往旁边看了看，说：“王，我们出去走走！”
王学新会意，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就与孙尔威一起朝办公室外走去。
走出办公室就是战士们的宿舍，战士们在山洞外训练，洞内显得十分空旷，双层的木床上到处都是战士们的缝了一半的衣服、草鞋、还有包袱什么的。
这让王学新有些不适应，他在现代时要是这样，肯定要被班长训，然后不停的做内务直到闭着眼睛都能整明白为止。
不过这似乎也情有可原，这时代的八路军条件艰苦，装备都五花八门，想统一想整齐都没办法。
走出洞外，孙尔威和王学新就各自点上烟走上洞后的一条山路。
孙尔威见四下无人，就说道：“王，我们希望你能对这个想法保密！”
这当然有保密的理由……如果鬼子不知道鹰酱这种“智能”引信，还傻呼呼的以为只是普通高射炮炮弹，他们就不会考虑针对性的对抗。
因此，鹰酱在初期使用近炸引信时，甚至命令所有使用这种炮弹的单位必须在保证炮弹不会落到陆地的情况才能使用……也就是必须在海里使用，而且是不会打到陆地的海里，否则炮弹未被正常引爆而落入敌人手里就泄漏机密了。
王学新没有回答，他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反问：“这么说，你们打算研发这种炮弹了？”
孙尔威看着王学新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由迟疑了下，他不太确定应该肯定还是否定。
肯定，王学新似乎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
否定，那还有什么理由要求王学新保密？
想了想，孙尔威就点了点头：“是的，这炮弹可能对我们很有用！”
孙尔威已经做好迎接王学新讹诈的准备了。
果然，王学新下一句就说道：“那么，孙尔威！咱们是不是应该谈谈专利费？”
孙尔威给王学新递上一根烟，说：“说说看，你要多少？我尽力帮你申请！不过，王……你要知道，我们就算不给你，你也无可奈何！”
“是吗？”王学新接过烟，反问：“那么，我是否该替你们保密呢？”
这也是王学新先告诉孙尔威方案然后才谈价钱的原因。
“更何况！”王学新补充道：“如果你们这次不能让我满意，下一次我就会把类似的创意烂在肚子里，或者……我可以把它卖给毛熊！我相信毛熊很愿意为这样的创意给出一个可观的数字！”
这是王学新的杀手锏，毛熊和鹰酱此时虽说是盟友，但一直明里暗里一直都在竞争，甚至可以说第二次世界大战其实就是鹰酱、日不落等几个国家为了把战争引向毛熊而搞的事情。
所以，王学新相信毛熊在这时候能起作用。
果然，孙尔威马上紧张起来：“王，你这就太不够意思了……”
王学新在心里暗骂了声，这家伙居然把李云头的口头禅都学会了。
“我们有过那么多合作！”孙尔威说：“将来还有许多合作的空间，怎么能……”
“首先！”王学新打断孙尔威的话：“高射炮免单，包括炮弹。其次，将来生产出新型高射炮炮弹，优先以出厂价供给我军！”
孙尔威一听这话脸就黑了，只高射炮一项就两百多万美元，将来新型高射炮炮弹如果再以出厂价供给，那是不是还得贴运费？
不过想了想，孙尔威觉得也可以接受。
毕竟这个创意很可能救了鹰酱，何况鹰酱原本就想试着援助八路军，现在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我试着申请看！”孙尔威点头道：“不过，不能保证成功！”
第8章 自行高炮
孙尔威回答得很保守，但鹰酱那边却很干脆应了下来。
开玩笑，这玩意很可能会救鹰酱于危难之中，区区几百万美元算什么？
先不说装备援助八路军原本就符合鹰酱的利益……顽军那边啥好处都没有，鹰酱这边还要又是枪又是军装，还食物、军装甚至还要飞机、大炮、坦克等侍候着，八路军这边都能算是交易了，哪还有不给的道理？
于是将军那边大手一挥，说道：“如果还有这样的交易，让他们尽管提，价钱好商量！”
果然是这时代最有钱的土豪，财大气粗。
孙尔威回来后就问王学新一件事：“王，你提的方案，为什么是炮弹距离目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当距离变远时才触发？”
王学新有点懵，他反问：“这是上级让你来问我的？”
“不不，他们什么也没问！”孙尔威回答：“这是我个人的问题，因为好奇心！”
王学新暗道一声难怪。
如果是鹰酱那边问孙尔威这个问题，鹰酱的科学家就一个个都是饭桶了，孙尔威只是一个装备爱好者，不懂这个问题也算正常。
“这么说吧！”王学新蹲在地上把烟盒往地上一摆，接着用熄灭的烟头当炮弹，解释道：“这是敌人的飞机，这是炮弹。我们不可能寄希望于烟头直接命中飞机，这么一来这新型引信就没有意义！我们只能希望炮弹在距离目标最近的那一刻爆炸……”
孙尔威“哦”了一声，然后连连点头：“在雷达探测到目标越来越近的时候，就意味着可以更近一些。当转变成越来越远时，就是炮弹距离目标最近的时候！”
“完全正确！”王学新点了点头：“你们的科学家要做的，就是当这个信号出现转折时引爆炸弹，就不会有问题！”
孙尔威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王学新，感叹道：“王，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这并不难，不是吗？”王学新回答。
“的确不难，但是……”孙尔威摇着头：“但就是没人想到……”
“我就是想到了！”王学新没有多做解释，这事往往是愈描愈黑。
孙尔威只能点了点头，面前这个家伙或许天生就是研发装备的料，八路军那些实用而又廉价的装备不也是他发明出来的吗？
“现在，让我们来说说博福斯高炮吧！”王学新说。
孙尔威眼里露出一丝疑惑：“博福斯？你不是已经否定了这款高炮？”
“作为一种步兵防空火力我是拒绝的！”王学新回答。
“什么意思？”孙尔威问。
“我需要你们的改装，孙尔威！”王学新说：“我希望你们能将博福斯装在坦克底盘上！”
孙尔威立时就瞪大了眼睛：“这，有什么意义吗？是否太浪费了？”
孙尔威所说的浪费，指的是用坦克底盘装上高射炮……那为什么不干脆造出一辆坦克？
王学新是这么跟孙尔威解释的：“我需要的只是轻型坦克的底盘，我想，你们肯定有很多轻型坦克已经落后无法适应战场了！”
说着王学新就将目光转向孙尔威。
孙尔威点头肯定了这个说法。
鹰酱由于战争压力不大，所以坦克研发的进度一直比较落后的，初期能投入战场的尽是一些霞飞、斯图亚特，或是“七兄弟棺材”这些垃圾坦克。
直到42年“谢尔曼”紧急服役，这才有一款性能不错的坦克使用。
但在此之前，鹰酱的坦克甚至连鬼子的97式都比不上。
（注：华夏远征军使用鹰酱的坦克与鬼子作战，但颇为吃力直到换了“谢尔曼”）
王学新说：“如果这些轻型坦克即将淘汰，把它们当作坦克用岂不是更大的浪费？还不如把这些坦克底盘利用起来！”
见孙尔威没有回答，王学新又补充道：“至于意义，如果步兵用马或是汽车拖着博福斯高炮机动，毫无疑问很难在战场生存，但如果为它装上坦克底盘……那就不一样了！”
王学新说的其实就是鹰酱45年研发的M19自行高射炮。
王学新之所以会想要这款自行高射炮，主要有三方面的原因：
一是博福斯是中距、近距对空的最好的高射炮，这也是盟军各国普遍装备这种高射炮的主要原因，甚至连毛熊都有仿制。
二是鬼子除了97式坦克外其它坦克装甲普遍比较薄……而博福斯高炮有7公里的射程又能击穿鬼子轻坦装甲，尤其射速每分钟240发，到时对着坦克来一梭子那还不把它打成筛子？妥妥的是轻坦杀手！
三是这玩意还可以为步兵提供火力掩护，鹰酱在太平洋战场上就是这么干的。
总之，有了这东西后就可以对空、对坦、对步，要是与坦克编在一块又可以为坦克提供掩护，下次坦克要是再冲进敌人炮兵阵地，就不会再像上回一样死伤惨重……
王学新想到的是陈福军的警卫连。
之前T34坦克虽然打了一场大胜仗，最终战果是以三辆坦克负伤的代价歼灭了鬼子一个战车联队大部并围歼了一个炮兵联队。
但陈福军这个警卫连却因为是骑着挎子跟在坦克后死伤过半。
其实不只死伤过半，因为幸存的五十三人个个都带着伤，只不过不是重伤直接被他们忽略而已。
他们需要装甲车。
不过这时代想要装甲车实在奢侈，坦克都还没几辆！
王学新也想过鹰酱的半履带车。
但半履带车无法解决防空问题，而且其半履带的越野能力也很难应对这一带的复杂地形。
如果能用M19这种多用途自行高炮……
孙尔威思考了一会儿，又给了一个保守的回复：“我可以把你这个想法转告他们，不过我认为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是说，如果它对我们的军队没用的话，我们不会专门为了贵军的需求而研发这款装备！”
“没问题！”王学新很有信心的点了点头。
鹰酱要是没用才怪，太平洋岛屿上复杂的地形以及防空并为步兵提供火力，还不都是这玩意干的？
乘着现在滇缅公路还没被封锁，早点把这个短板补上！
第9章 专业
佩里斯上校是鹰酱国防科技及研究局的科长，他负责防空方向的装备研发……这是鹰酱军备研发的特色，他们一向认为专业的事就要由专业人员做，这样才能做得比别人更出色，因此鹰酱的研究科目分得很细。
一直以来佩里斯上校也坚信这一点，但今天却让他感到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华夏的一名普通军官，据说只是个营长，提出了一个比他们这些专业人士专业得多的概念……近炸引信。
此时佩里斯上校的研究所已忙成一团，下属研究员正在紧急搜集资料并拟定新型高射炮炮弹的研发团队……很明显，这种引信需要雷达和炮弹设计两方面的人才合作研发。
助手戴维斯匆匆赶来，说：“上校，许多人认为这方案并不现实，我们还没做到雷达小型化，现在却要将其塞进炮弹的引信！何况雷达成本高昂，这样生产出来的炮弹造价很可能是普通炮弹的几倍甚至十几倍……”
“我知道它造价更高，少校！”佩里斯一边迅速签署着文件一边打断了戴维斯的话：“但这仅仅只是造价的问题？你以为它的造价是普通炮弹的十几倍，就意味着我们可以用十几枚普通炮弹取代它？”
佩里斯将签好的文件递回给副官，抬头对戴维斯说道：“不，戴维斯！你还要考虑到战场上的时间损失，普通炮弹的命中率只有两千分之一，如果这种炮弹能将命中率提高到一千分之一，就意味着我们成功了。因为我们的军舰很可能还没打出两千发炮弹就被敌人飞机的炸弹击中了，但我们用了这种引信后却有时间打出一千发炮弹把它炸成碎片！”
说着佩里斯走近了一步直视戴维斯的眼睛：“现在，你再试着计算一下成本然后告诉我答案！”
（注：实测近炸引信的命中率提高了四倍，也就是平均500发炮弹能有一发命中）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佩里斯说的对，战场上时间远比炮弹的成本重要得多，尤其是防空炮弹。因为敌人飞机轰炸的往往是有价值的目标，这时的时间就妥妥的代表着生命和财富，其价值要远高于炮弹。
佩里斯甚至认为，如果鹰酱早些研发出这种炮弹，亚利桑那号战列舰就不会在珍珠港被鬼子击沉，就不会有那三千多人的伤亡。
但是，就像所有超前的装备都会有人提出质疑声一样，这款创意十足的新型炮弹也有许多人反对，他们认为炮弹就应该是一种数量化的东西，与其耗费大量资金研发这种炮弹，不如为防空部队多配几门炮或者训练炮手的素质。
佩里斯轻轻摇了下头，暗道这群目光短浅的家伙，连华夏八路军的一个营长都不如。
戴维斯似乎被佩里斯这番话给说服了，不过他推了推眼镜又问：“那么，雷达小型化的问题……”
“告诉我，戴维斯！”佩里斯再次打断戴维斯的话：“一发炮弹射向目标需要多少时间？”
戴维斯愣了下，回答：“我不确定，上校！半分钟，或者一分钟！”
戴维斯是以高炮初速和射程估算的，比如M1高射炮，射程19公里初速823米/秒，很容易得出炮弹飞完射程只需要23秒。
但因为这是初速，它在空中飞行时受空气阻力的影响速度会逐渐变慢，于是大概需要半分多钟。
佩里斯又问：“那么，高射炮的杀伤半径是多少？”
“三十米左右！”戴维斯回答。
（注：弹片对人的杀伤半径与对战机的杀伤半径不一样，弹片在五十米外对人都有杀伤力，大口径的炮弹的杀伤半径甚至能到百米之外，但对战机并非如此。不过也不一定，比如高射炮在战机前方爆炸，弹片与战机相向而行威力就会大得多）
佩里斯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们需要的这个雷达，它只需要工作一分钟左右，且功率大概能探测一百米……”
“一百米？”戴维斯吃惊的问：“为什么是一百米？”
工作一分钟他能理解，但如果只能探测到一百米……
“你这个傻瓜！”佩里斯解释道：“它不需要射出炮膛那一刻就捕捉到目标，我们的高射炮会朝目标发射许多炮弹，这些炮弹有些能进入敌机百米范围有些不能。凡是超过百米的，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因为它炸与不炸都不能对敌机构成威胁，但炮弹一旦进入百米范围，引信雷达就能发挥作用，明白我的意思吗？”
戴维斯这下是彻底明白了，引信雷达的探测距离的确只需要一百米，因为它发射出去后实际上是在搜索是否有目标进入自身一百米范围而不是在十几公里外锁定目标……如果像普通雷达一样要求十几公里外探测目标，这就不可能小到能塞进引信。
所以，这种雷达只需要工作一分钟，探测距离又只需要一百米，小型化的确不是难事。
“当然！”最后佩里斯又补充了一句：“它应该要有自爆功能！”
戴维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万一始终没有目标进入其一百米范围而导致其未成功引爆，炮弹就有可能落回地面被敌人获得，这是军方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佩里斯最后下了结论：“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我们需要的是把这东西造出来，越快越好！”
“是，上校！”戴维斯回答。
这时，一个通讯兵拿着电报上前报告道：“上校，华夏转来的电报，他们要求改装一种装在坦克底盘上的博福斯！威尔逊上尉想知道这种装备对我们是否有意义！”
佩里斯接过电报瞄了一眼，在脑海里想像着这种装备的同时，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着：“装在坦克底盘上的博福斯？有意思！”
接着它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地图再对照着情报标出鬼子的进攻点，然后就抬起头来说道：“上帝，这同时也是我们需要的装备！他居然想到我们前面了！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第10章 需求
佩里斯马上召开了一次关于为博福斯加装坦克底盘的研讨会。
“我们需要这种武器！”佩里斯说：“而且刻不容缓！”
然而戴维斯依旧站在对立面，而且他的反对观点与威尔逊十分相似。
“上校！”戴维斯说：“高射炮只能是半开放式的，它在战场生存能力不能满足士兵的要求。如果我们这么干，完全可以造出一辆坦克送上战场，很明显，坦克在战场上会更有用！”
戴维斯有过入伍的经历，比较迷信封闭式炮塔，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为步兵提供更好的防护，否则，一发迫击炮炮弹或是掷弹筒都能将它炸成碎片。
然而，防空就必然要求半开放，因为炮手要求有良好的视野和对外感知能力，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打下从头顶高速掠过的飞机。
戴维斯认为这极其可笑，能做成坦克的全封闭炮塔却做成半开放式，耗费差不多的资金生存能力却比坦克差得多……这种装备研发出来到底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戴维斯又补充道：“上校，我们或许应该要听听军方的意见。我们研发的目的是给前线的士兵使用，要根据他们的需求做决定，如果他们不愿意使用或不需要使用，就意味着巨大的浪费！”
佩里斯想了想，就回答：“我基本赞同你的意见，少校。但如果这是一款目前没有的装备，士兵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存在，更不知道自己是否需要它，那么我们是否该生产出来让他们用一用？”
戴维斯无言以对，许多装备的确是这样，比如近炸引信也是如此，这东西甚至作为机密在开发，前线士兵当然不知道，但这并不影响它的研发。
“我说说我们需要这款装备的理由！”佩里斯朝站在旁边的副官扬了扬头。
副官会意，打开投影仪并关上灯，坐议室另一面马上就投影出一幅画着红圈的大地图。
“相信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佩里斯说：“这是鬼子的进攻态势，你们瞧，他们依靠海空军的优势在太平洋上一个接一个的占领岛屿。占领岛屿之后就在上面修建机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佩里斯端过咖啡喝了一口，接着往下说：“鬼子的零式战机最大航程2222公里，如果是挂载副油箱的话，能飞3350公里。换而言之，只要鬼子在太平洋上占领一座岛屿并成功的在岛上修建了机场，这岛屿周边一千公里的范围内就都是鬼子的控制区，我们的军舰和飞机全都无法靠近，这相当于被鬼子切断了我军在太平洋上的交通！”
这不需要太多的解释，鹰酱军官都知道这些，毕竟鹰酱一直以来就是朝这方向努力。
“因此！”佩里斯接着说道：“虽然现在我军大多与鬼子海战，但除非我们认输，否则将来不可避免的会跟敌人争夺这些岛屿。先生们，当我们的陆军登陆这些岛屿时，你让他们拿什么防空？机枪？博福斯？或者是M1高射炮？”
会议室里的众人全都沉默了。
机枪防空是属于寥胜于无的那种，火力差射程近，几乎无法对战机构成威胁。
博福斯和M1或许可以，但它们的重量摆在那，登陆时需要码头或是吊运才能上岸，还需要在岛屿复杂的地形上清场架设，这些对炮兵是极不友好的挑战。更严重的还是敌我陆军在岛上厮杀，防空火力极易遭到敌人步兵和炮兵的攻击。
佩里斯端着咖啡往椅子上一靠，轻松的说道：“但如果我们能把博福斯装到坦克底盘上，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我们可以用登陆艇直接把它运上岸，坦克底盘决定了它有极强的越野能力，一停稳就能为步兵提供空中和地面掩护……我们有拒绝这款装备的理由吗？它简直就是为我们今后的登岛作战准备的！”
会议室里立时就没了声音，因为没有人能反驳佩里斯的观点。
佩里斯眼睛盯着投影出来地图，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知道，武器装备通常滞后于战争，因为它往往是士兵们在战场上发现自己需要什么并向我们反馈，然后我们才根据这些需求立项研发，但这样一来至少会滞后几个月甚至几年，其结果就是有许多士兵在这段时间因为装备问题而无谓的牺牲在战场上。”
说着佩里斯起身面向参会人员，说：“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尝试一下超前研发？这装备或许现在没用，但有一天当我们与敌人争夺岛屿时……我们如果能在士兵们需要时马上把这装备送到他们手里，士兵们就会惊呼‘哇哦，这东西太棒了！’，你们说是吗？”
原本并不上心的研究员听完佩里斯的一番分析后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佩里斯的分析和预测合情合理，除非鹰酱被鬼子打得亡国，否则这款装备肯定用得上。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提前研发做好准备非得火烧眉毛了才研发！
这时通讯兵又送来一封电报，依旧是华夏转来的。
佩里斯看了一眼，然后就感叹的点着头：“先生们，除了我刚才说的外，你们可以查查鬼子坦克的资料，我们这款装在坦克底盘上的博福斯，很可能可以击穿大多数鬼子坦克！”
会议室再次轰动起来，如果是这样，这款装备毫无疑问能在将来的战场上发挥大作用。
佩里斯想，这应该不是华夏八路军营长有意为之，而是鹰酱与华夏有同一个敌人，华夏在与敌人作战的过程中会产生一系列的需求，这些需求至少部份可以移植到鹰酱的军队上。
想到这，佩里斯就把戴维斯叫到跟前，说：“我需要有人去一趟华夏，一方面是更好与他们沟通，另一方面我不希望漏掉他们的创意，任何一个。”
“为什么是我？”戴维斯有些不太愿意。
戴维斯虽然对华夏了解不多，但知道那里十分落后。
“因为你需要这样的煅炼！”佩里斯回答：“去看看真正的战争，真正的需求，以及他们如何面对和解决这些需求！”
第11章 两用防线
戴维斯是几天后跟着运送物资的运输机赶到华夏的。
这其中几经周折，先是赶到三哥……此时华夏远征军已经赶往缅甸与英军一同保卫滇缅公路，而日不落帝国又因为非洲战场疲于应对隆美尔而无暇它顾，因此只能依靠鹰酱在三哥那主持大局。
然后再从三哥那搭乘飞机飞往重庆，再转机到西安最后才赶到运城。
孙尔威已经提前告知王学新鹰酱那会派人来了。
对此王学新还有奇怪，问孙尔威：“你们在华夏的人已经够多了不是吗？有斯金奈的研发团队，还有你这个‘记者’，还需要派别人来？”
孙尔威解释道：“是这样的，因为我们知道你们最近有防空需求，并且不远的将来还会运送一批防空装备到这里，那么我们当然需要派一些顾问来帮助你们熟悉装备！”
王学新“哦”了一声，心下有些奇怪，自己买了那些高射炮其实不需要什么顾问，因为基本是把它们当作固定炮台使用，只要会开炮就差不多了。
何况防空炮用起来都差不多，毛熊的防空炮会用鹰酱的防空炮当然也会用。
不过想了想，要派就派吧，多几个顾问指点指点又没什么坏处，根据地这里条件艰苦而且随时有生命危险，人家肯来就不错了。
后来王学新才知道，孙尔威这其实是把考察说成是对八路军的帮助了。
鹰酱那边告一段落，王学新又把目光转到中条山防线上。
中条山防线原本没什么需要关心的，只需要按顽军构筑好的防线筑防就可以。
但李云龙却认为这还不够。
这天李云龙找到了王学新，面色凝重的对王学新说道：“小东北，虽然别人都说这中条山防线没有安全问题，一个个乐得咧着嘴笑，可我这心里就是不踏实！”
王学新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有同样的感觉。
接着李云龙就对着地图说道：“你看这中条山，虽然长有一百多公里，但宽只有十几公里，最窄处还不到十公里，而南面还有鬼子的几个师团！这几个师团虽说是在黄河与顽军对峙，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从背后捅咱们一刀？”
这的确是此时中条山防线的问题。
中条山防线所有工事都是面向北面的，而偏偏鬼子却在南面。
这要是鬼子从后方突袭，那是不是意味着所有工事都不起作用了？
八路军能倚仗的一点，就是鬼子不擅长在山区作战……不过其实并不是不擅长，而是鬼子在山区作战优势锐减伤亡很大，其实鬼子要是正儿八经的打起山地仗来，依旧比八路军强。
王学新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如果同时要防南面的鬼子，就意味着八路军要在中条山上同时构筑南北两条防线，这可是一百多公里的防线，只防一面兵力都不够了，还要防两面……
王学新想了想，就说道：“团长，这问题我觉得好办，咱们只需要把工事稍微改改就成！”
“什么意思？”李云龙有些不解。
王学新指着地图解释道：“团长您看，顽军构筑的防线都在正斜面，那什么碉堡、战壕等等，都是面向北面的，咱们其实更需要的是反斜面工事……”
李云龙“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咱们把这防线改成正反两用？”
“就是这意思！”王学新点头道：“鬼子要是从北面来，咱们就用顽军的战术跟他们打，鬼子要是从南面来，咱们就用反斜面用自个的战术打，正斜面工事改成反斜面工事并不难，需要的只是些小改动！”
李云龙愣了下，然后就“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这话在理，碉堡后方的门，咱们可以用沙袋堆成射孔，战壕修一修，反方向也能看到敌人保证视线良好，另外还要一边高一边低，跟反斜面工事整得一样，可不就是两用喽，好主意！”
“然后再挖一些坑道！”王学新补充道：“顽军的宿舍虽然住着舒服，但兵力过于集中打起仗来不方便！然后在南面布上铁丝网、地雷等等，鬼子从哪面来都不怕！”
“对对对！”李云龙赞道：“还是你有办法，这事回头我跟首长说说！”
这其实还多亏了顽军，他们这么多年驻守中条山也并非什么事都没干，工事那是一重连着一重的一直从北修到南。
其实不只是在中条山上修，这防线是一直延伸到黄河北岸，也就是这五十公里每隔两三公里就有一道防线。
顽军在这方面是不敢含糊，毕竟是用来保命的东西。
只是可叹，再好的防线再有利的地势……驻守的部队没有士气就都是白搭。
“对了，小东北！”李云龙刚要离开时又记起了什么，回头问：“鹰酱那边买高射炮的事整得怎么样了？听说要两百多万美元，乖乖……钱够不够？”
王学新与鹰酱的交易一直都有上报，毕竟这是军队的事，而且买什么也需要上级的讨论和批示，不是王学新说要什么就要什么。
不过也差不多。
如果说之前还有反对或是对王学新抱有怀疑的态度，但自打从鹰酱那买到几条生产线又从毛熊那买到坦克后，就再也没人对王学新有意见了。
首长是这么跟参谋长说的：“要不是小东北，咱们那可是什么都没有！现在又能造枪又有坦克，还能要求啥哟！放手让小东北干就成了嘛，他知道买什么划算，错不了！”
因此，王学新的汇报只是走个形势，此时因为营里的事耽搁了几天王学新一时忘了。
这时李云龙问起，王学新就回答道：“够！鹰酱给咱们免费了！”
“啥？”李云龙都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瞪大了一双眼睛又问了一遍：“你……你说啥？”
“免费了啊！”王学新回答：“不要钱！”
“免……”李云龙还是不信：“这可是两……两百多万，还是美元，怎么说免就免呢？这会不会有问题？”
李云龙这是行走江湖养成的惯性思维，凡是天上掉下馅饼的好事肯定有诈。
第12章 零式
“团长！”王学新解释道：“这其实也不能算是免费，其实是用技术跟鹰酱换装备！”
“啥？技术？”李云龙就更是糊涂了：“我说小东北，你可别吹牛皮不打草稿乱说一通，咱们还能有什么技术能跟鹰酱换的？要说那火箭筒……那不是跟鹰酱合作了吗？”
王学新无奈的回答：“团长，这是真事！要不到时鹰酱没给咱装备，我咋跟上级交代！”
李云龙还是半信半疑，问：“真有这事？你用啥技术跟鹰酱换？”
“其实也没啥技术！”王学新说：“我这就是……像子弹雷之类的创意，鹰酱觉得这创意行，就给咱免费了！”
王学新心下暗自叫苦。
近炸引信这东西前几天才刚答应了鹰酱要保密，这下可不能泄漏出去……就算是李云龙还有给上级的报告里也不能说。
这也是王学新这事没及时上报的原因之一，他得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就在王学新不知道怎么跟李云龙解释的时候，孙尔威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人，金发碧眼，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颇有学者的样子。
“你来的正好，孙尔威！”王学新说：“你来解释一下，高射炮是不是给咱们免费了？不管我怎么说团长都不信！”
孙尔威一愣，然后马上就明白王学新解释不清的原因。
“说的没错！”孙尔威朝李云龙点头道：“李团长，因为考虑到八路军的困难，所以我们打算将这批装备免费援助给你们！当然，这是在王的努力之下达成的！”
王学新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孙尔威够狠，直接抹掉了创意上的交换又变成了是鹰酱在帮助八路军。
孙尔威给王学新使了个眼色，接着说道：“而且，后期我们还会视情况为八路军提供援助，李团长对此没意见吧？”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李云龙霎时就乐开了花，忙不迭上前握着孙尔威的手，说道：“感谢你们，孙尔威同志！这真是雪中送炭啊！往后咱们要是有什么装备上的要求，可以跟你们提吧？”
“当然！”孙尔威回答：“你们只需要告诉王就可以了，我会跟他商量！”
“对对对！”李云龙一听这话就两眼放光，拍了拍王学新的肩膀把他邀到一旁，小声交待道：“小子，行啊！这往后机灵点，能要多少好东西就要多少好东西，明白了没有？”
“是！”王学新回答。
但王学新嘴上虽是这样应，心下却想，这鹰酱的东西可不是白给的，都是有条件的。
等李云龙走后，孙尔威就向王学新介绍道：“王，这位是戴维斯少校，防空炮顾问！”
此时的戴维斯正看看这看看那，他不敢相信这时代居然还会有这么原始的军队……他们住在山洞里，用的是煤油灯，角落里堆着一些他不认识的工具，步枪还有些样子，不过据说那也是不久前鹰酱援助他们的。
“你好！”戴维斯上前握手的同时顺便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年轻人。
他个子不高，看起来有些瘦小，穿着灰白的军装，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
不过从他眼神里透出的平淡和自信，却让戴维斯感到有些意外，这与其它人有些不一样，外面的军人看到他时难免都会投来一点好奇的目光。
“王学新！”王学新自我介绍道：“独立团五营营长！”
“你就是‘小东北’？”戴维斯吃了一惊，他转头对孙尔威说道：“我还以为他是一名战士，威尔逊！”
“他的确是名战士！”孙尔威笑着回答：“也许你该听听他的事，戴维斯！死在他手下的鬼子少说也有几百人，他最夸张的纪录，是开着一辆坦克冲进敌人的城里俘虏了几百人……而他仅仅只带着两名部下！”
他们是用英语交流，王学新大概能听懂，不过他却要装成听不懂的样子。
戴维斯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望了望王学新，又问孙尔威：“你是在开玩笑吧！在我们的军队里如果做到这些，他早就该是个上校了！”
“也许吧！”孙尔威说：“但你到这来为的不是这个，不是吗？”
戴维斯点了点头，然后能过孙尔威问王学新：“王，在此之前，你见过博福斯高射炮吗？”
王学新一愣，然后回答：“不，没见过！”
博福斯40毫米高炮才刚装备鹰酱不久没有援助给华夏，当然不能回答说见过，否则就要说明在哪里见过了。
“我有些奇怪！”戴维斯接着问：“你甚至没见过博福斯高射炮，为什么会有把这款高射炮装到坦克底盘上的想法？”
“我只是希望有一种装在坦克底盘上的高射炮！”王学新回答：“小口径威力太小，用坦克底盘明显是浪费。大口径装上去不现实，所以才想到这款高射炮，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没什么问题！”孙尔威回答，然后压低声音对王学新说道：“其实，少校本人并不赞同这么改装！”
王学新“哦”了一声，看来鹰酱内部还存在些不同的声音。
“是这样的！”戴维斯接着说道：“我们现在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并非陆地防空，而是战机在空中几乎与敌人的飞机对抗……”
“零式？”王学新反问。
“是的！”戴维斯有些意外：“你知道零式？”
“在华夏这并不是新闻！”王学新回答。
鬼子的零式战斗机其实是最先用在华夏战场上。
就是在去年，当时零式还在试飞阶段，鬼子利用华夏战场验证零式的性能，于是让13架零式掩护轰炸机出现在重庆上空。
是什么结果就不用说了，顽军出动的41架战斗机被击落了24架，而鬼子的零式无一损失，这就是“913璧山空战”。
之后又发生了一次“314双流空战”，华夏第五大队30架战斗机全军覆没，其中有三架居然是被己方火力误伤。
在此之后，顽军空军心理上投下了极大的阴影，以至于从此不敢再战。
这款先进的战机甚至就连鹰酱也无法对付，以至于鹰酱飞行员开着飞机飞上天的那一刻，几乎就是与这个世界永别。
王学新想，是不是要给零式一点教训？
第13章 突破口
鹰酱其实很早就知道鬼子的“零式战斗机”。
当时鹰酱的唐纳德正在华夏组建“飞虎队”，他发现鬼子在华夏战场投入一款性能优秀的新型战机时马上就向鹰酱报告。
（注：飞虎队组建于41年初，到中旬已初具规模）
但当时鹰酱并不认为自己会被拖进战争，于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直接导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鹰酱依旧对鬼子这款新型战机一无所知，其结果就是开战初期的短短几个月时间，鹰酱的战斗机就被击落了三分之二，几乎到了无战机可用的地步。
戴维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王学新，说：“这是我对博福斯高射炮加装底盘的可行性研究。先不论这款装备的性价比，就从战术来说我认为它也不是一款适合战场的装备。”
王学新接过文件随手翻了翻，发现是英文版的。
鹰酱有许多人才，翻译几份文件可以说是举手之劳，但戴维斯却选择不翻译……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打算与王学新交流，或者以为就算翻译了王学新也听不懂。
孙尔威倒是识趣，他瞄了一眼文件就说道：“抱歉，王！我会把它翻译好的！”
王学新把文件放在一边，冷冷的反问了声：“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戴维斯似乎都忘了自己说的话。
“你为什么认为博福斯不适合加装坦克底盘？”王学新说。
戴维斯“哦”了一声，回答道：“确切的说是不适合鹰酱使用，它也许适合你们，谁知道呢？但是对于我们……知道太平洋上是什么情况吗？我们每天都有战机被敌人击落，再这样下去，不出几个月我们就再也没有东西能飞上天了！而我们却不生产飞机而是防空炮，这绝对是个错误！”
孙尔威翻译完这些话后又补了一句：“王，我说过，如果对我们没用的装备，就不太可能会生产！”
王学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装备的研发也需要资金，虽说将博福斯高射炮装在坦克底盘上并不困难，但这其中还有许多细节需要考虑。
最大的问题就是手动转向就要改成电动……博福斯高射炮在地面架设有足够的空间，可以由六人组成的炮班操作：炮长负责指挥，一炮手观测弹道兼副炮长，二炮手负责击发兼装填，三炮手高低瞄准兼击发，四炮手方向瞄准，五炮手弹药传递。
这要是把博福斯给搬到了坦克底盘上，操炮就没有那么多的空间同时也容不上这么多人，于是必须将高低方向瞄准改为电动以减少操作复杂性。
这就只有鹰酱才能短时间完成的。
王学新不知道的是，戴维斯的语气听起来像是鹰酱已经否定了这个方案，其实鹰酱已经同意甚至已经开始研发。
戴维斯是希望说服王学新本人，然后再反过来用王学新的状态说服鹰酱放弃这个项目。
王学新则不缓不急的回答道：“你们不打算生产这款自行高射炮，根源在于你们在空战完全不占据优势，是吗？”
“可以这么说！”戴维斯点了点头：“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生产更多的军舰、战机，而不是这种在陆地才能用得上的防空炮！如果有一天，我们能用上这种防空炮，就说明我们已经开始反攻了，你说是吗？”
王学新点了点头，说：“这其实不难解决！”
“什么？”这话是孙尔威问的，孙尔威听王学新说的这话直接就忘记翻译了。
孙尔威身为一名情报人员，当然知道此时鹰酱的战机正在太平洋上空遭受屠杀，所有人都对这个现状束手无策，而这个华夏人……他居然说“这不难解决”！
“他一定是疯了！”孙尔威摇头对戴维斯说。
“他说了什么？”戴维斯问。
“他说这个问题不难解决！”孙尔威回答。
戴维斯笑了笑，说：“那么，让我们听听他的解决方法！”
没等孙尔威问话，王学新就问道：“我听说，鬼子用来生产发动机的机床都是从你们那进口的？”
戴维斯点了点头。
“那么，鬼子的发动机能比你们使用的更先进？”王学新又问。
“不，我不这么认为！”戴维斯回答：“事实上，鬼子的航空发动机一直落后于我们。”
戴维斯说的没错，鬼子许多技术都得来自鹰酱，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则来自汉斯……汉斯与鬼子是盟友，知道鬼子在航发这块薄弱，于是就用潜艇送了航发给鬼子仿制。
此时，鬼子“零战”使用的航发“荣12”，其功率仅为950马力，而此时鹰酱的“野猫”式战斗机R-1830的功率已达到1200马力。
“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王学新说：“所有人都知道鹰酱的工业更成熟能生产出更好的东西！”
王学新补上这句话是为了打消孙尔威和戴维斯的疑虑，毕竟身为一名八路军营长，如果连鬼子的航空发动机不如鹰酱都知道，那不太正常。
但如果王学新只是从鹰酱的工业实力猜出这个结果，那就是情有可原……毕竟此时的鹰酱是全球第一工业大国，GDP遥遥领先是鬼子的几倍，航发比鬼子先进才正常。
孙尔威点了点头，眼里甚至还闪过一丝自豪。
王学新没有理会孙尔威，继续问着戴维斯：“少校，鬼子的飞机比你们优秀吗？”
“是的，当然！”戴维斯回答：“他们的飞机有超远的航程，还有很强的机动性和十分优秀的爬升性能，这使我军战机只能总是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那么，少校！”王学新又问：“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鬼子的航发不如你们，造出的飞机性能却比你们优秀，而且不只优秀一点点……”
戴维斯听着这话不由一愣，这的确很奇怪。
之前是因为对敌人的战机一无所知，所以就没往这方面想。
现在听王学新一分析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是为什么呢？
戴维斯意识到这很可能会是个突破口。
第14章 弱点
孙尔威插嘴道：“会不会是鬼子研发了新型发动机？或是他们引进了汉斯的发动机技术？”
“不！”戴维斯很肯定的回答：“航空发动机的进步不可能这么快速，何况我们对他们的制造水平一直都有了解！”
鹰酱在这方面其实也有所准备，他们在出口技术和设备的同时也在刺探鬼子的工业情况，虽说不能说把鬼子老底都摸得一清二楚，但大致处于什么情况却是知道的……鬼子的航发水平别说与鹰酱比了，比起毛熊这第二梯队的都有差距。
（注：此时毛熊航发还处第二梯队，“雅克-1”航发1025马力，改进型才达到鹰酱“野猫”同水平的1200马力。
“想想吧，先生们！”王学新说：“鬼子偷袭珍珠港，肯定不是脑袋一热就开打的，他们在此之前必然做足了准备。但现实却摆在眼前，发动机技术不足，却一定要求飞机航程和机动性远超你们以保证空中优势……这要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戴维斯脸色变了变，然后就惊叫起来：“上帝！他们肯定是减轻了飞机的重量，而且减轻很多！”
孙尔威也点头道：“没错！除了这个就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但接着孙尔威又犹豫起来：“我们能这样假设吗？万一猜错了……”
“那又能怎么样？”戴维斯回答：“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这话说的没毛病，此时的鹰酱的情况已经可以算是“触底”了。
就像戴维斯说的，这样打下去，不出几个月，鹰酱就没有能飞上天的东西。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试试其实方法呢？
就算这个方法是猜出来的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但试总比不试要好。
戴维斯没有等孙尔威回答，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纸和笔放在办公桌上，一边写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那么，如果通过减轻重量提升性能……最可能的是将机身材料改成较轻的合金，如果要达到两千多甚至三千多的航程，很可能连飞行员和油箱的防护钢板都必须省略！上帝，他们简直疯了……”
说着戴维斯就抬起头来，说道：“他们很可能只考虑进攻而完全不考虑防护！”
“但这又能怎么样？”孙尔威说：“我们的子弹根本无法击中这种战机！”
戴维斯没有回答，因为孙尔威说的是对的。
即便知道这个也无济于事。
这就像在平原上的坦克碰到吉普车一样……
鹰酱的战机是坦克，虽然火力猛装甲厚，但行动笨拙。
吉普车没有一点防护，只要被坦克击中一炮就能炸上天，但因为它拥有强得多的机动性和速度，于是不仅不会被坦克击中还能轻松的绕到坦克后方用火箭筒攻击坦克的薄弱部位。
王学新说：“刚才我听说……鬼子这种飞机爬升性能十分优秀？”
“是的！”戴维斯回答：“如果机身重量轻，爬升性能当然优秀！”
“那么俯冲性能呢？”王学新又问。
“俯冲……”戴维斯只说了这两个字就张着嘴巴半天也不合拢，过了好一会儿，戴维斯突然间一把抱住了王学新哈哈大笑起来：“太棒了！王，你真是个天才！”
接着戴维斯又转头对孙尔威说道：“他是对的，如果机身重量轻且发动机功率不足，俯冲性能肯定不如我军战机！”
“但这又能有什么用？”孙尔威毕竟只是个情报官，他对空战了解不多，因此还没意识到这在战场上有什么用。
“意味着我们找到它的弱点了，明白吗？”戴维斯兴奋的回答道：“如果我们知道它俯冲性能不够好，就可以有针对性的制定战术，比如保持高度进入战场，一旦被敌机咬住尾巴就俯冲，这样就总是能逃得掉！”
孙尔威听到这眼睛就亮了起来，他将信将疑的问：“你是说，我们在空战中能取得胜利了，是吗？”
“我不确定！”戴维斯说：“这还需要验证！天哪，我们应该马上向上校报告！”
“是的，当然！”孙尔威说着就忙不迭的要往宿舍走，走几步又回过头来对王学新说道：“王，你跟我们一起吧！我担心有什么需要解释！”
王学新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戴维斯甚至还回过头停了一会儿，等王学新上来时他就亲昵的邀着王学新的肩膀，说道：“王，如果这是真的……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发现了敌人的弱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救了鹰酱，我的朋友！还有数不清的飞行员，船员，还有他们的家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激……”
王学新有些受之有愧。
因为他知道事实不像戴维斯说的那么严重。
就算王学新现在没说，明年6月，也就是史上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第6个月的中途岛海战……
鬼子一架从龙骧号航母起飞的零式战斗机因为燃料泄漏迫降在一个叫阿库坦的荒岛上，意外的是，飞机在降落时因为地面的苔藓陷住起落架使飞机发生翻滚，这时飞行员的脖子被折断。
于是鹰酱就得到了一架完整的零式战斗机。
鹰酱用了些时间修复了这架战斗机并进行试飞，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零式战斗机俯冲性能较差。
其实没必要这么复杂不是？依靠分析也能得出结果。
不过话说回来了，王学新这是在知道结果的前提下往前倒推，于是看起来才简单。
否则……鹰酱那么多科学家那么多军事专家，他们身处那时代就是没想到鬼子会这样设计飞机。
王学新今天提供给戴维斯的，其实全都是鹰酱自个折腾出来的。
不过谁知道呢？
王学新现在提早好几个月点破这个这个弱点，应该可以让鹰酱减少损失提前获得优势吧！
这其实没什么好感谢的，在这时候帮助鹰酱其实也是在帮助华夏。
那啥……当鹰酱突袭东京迫降华夏时，华夏八路军还帮助过那些飞行员呢！
第15章 寻找“零战”
企业号航母，哈尔西神色凝重的看着桌面上的威克岛地图。
他受命率领企业号和约克城号对威克岛实施战术偷袭。
偷袭分为战略、战役、战术三种，战术的目标最小，只要求能炸毁机场上的几架飞机或是仓库就算成功了。
但这个看似简单的目标，现在也成为极其危险的任务。
原因不为别的，就是鬼子“零式”战斗力超远的航程。
超远航程在海战上极具优势。
比如现在，鹰酱想要进攻威克岛必须进入600公里的距离……这是由鹰酱“野猫”舰载机的航程决定的，其最远航程只有1200公里，一来一回就意味着航母的攻击半径只有600公里。
事实上，此时鹰酱航母的攻击半径只有不足500公里。
原因是还需要保留一些油耗给战机应急……如果将油耗计算得刚好够往返，舰载机一旦遭受敌机拦截发生空战或是偏移了方向，舰载机就只能停在海上了。
而鬼子的“零式”战斗机却有两千多公里的航程，于是“零式”就有一千公里的作战半径。
这意味着鹰酱航母有五百公里是处在敌人作战半径下随时有被敌机轰炸的危险。
同理，鹰酱和鬼子的航母对抗也是这样的情况，“零战”超远航程带来的好处，就是鬼子能打得到鹰酱而鹰酱却打不到鬼子。
问题就在于鬼子雷达还没有先进到能发现一千公里的舰队，否则鹰酱在海战上就只有输的份。
“我们只能寄希望于敌人不会发现我们！”参谋赖恩脸色十分难看：“否则，我们这次偷袭将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在赖恩看来的是个得不偿失的计划，让两个航母编队冒着被敌人击沉的风险偷袭敌人岛屿，而且还是战术偷袭……这简直就是疯了。
“他们在威克岛上没有多少飞机！”哈尔西回答。
哈尔西一向雷厉风行，决定干的事就不会有丝毫犹豫。
他其实也知道这是个赔本的买卖，他甚至都知道舰载机派出去后能回来的很可能只有三分之一。
但他还是不得不这么干。
不是因为上级的命令，而是哈尔西自己也觉得应该这么干。
因为这是战争，战争不能因为知道打不过对手就不打。
“野猫”战机的性能的确比不上“零式”，难道就躲起来不出动？
如果是这样，有航母跟没航母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躲起来避战不仅会降低士气，还永远也无法找到敌人的弱点。
想到这，哈尔西就对赖恩说道：“传我的命令，让小伙子们做好准备，交待他们在战斗时仔细观察敌机寻找他们的弱点，并及时报告！”
“是！”赖恩应声时心下沉甸甸的，因为这实际上就是用飞行员的生命在寻找敌人战机的弱点。
如果能找到那还是值得的，但赖恩却认为这很可能是白白牺牲。
因为在那种紧张的作战状态下，飞行员要驾驶飞机要寻找目标还要操控武器，在这情况下还要观察敌机寻找对方的弱点？
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兵上前报告道：“将军，任务取消！”
“什么？”啥尔西抬起头来瞪向通讯兵，眼里充满了愤怒：“我们距离目标只有四百海里，已经进入敌人的作战半径，你现在告诉我任务取消？我们冒死来一趟，就是为了听这句‘任务取消’？”
“将军！”通讯兵赶忙解释道：“确切的说，不是‘任务取消’而是‘任务变更’！”
说着通讯兵就递给了哈尔西一封电报。
哈尔西看了看，眼神由意外转为怀疑，再由怀疑转为震惊，然后愣愣的一会儿又高兴起来：“传令，舰队马上转向安全区域！另外，把小伙子们召集起来，我有话对他们说！”
飞行员们很快就集中起来了，他们也对任务突然取消感到疑惑，因此有人猜测：“是不是被敌人发现了只能取消？”
洛根少校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是这样，我们现在早就应该在战机里做起飞准备而不是在这里等蛮牛了！”
“蛮牛”是哈尔西的外号，原因是他性格火爆敢打敢拼，不过也平易近人没有将军的架子，所以颇受士兵们喜欢。
不一会儿哈尔西就进来了。
“先生们！”哈尔西扬了扬手中的电报，说：“一个好消息，我们可能发现敌机的弱点了！”
这话马上就引起了飞行员的哄动。
这是他们这段时间最关心的事，因为如果找不到敌机的弱点就意味着死亡，死的不是别人而恰恰是他们自己。
现在哈尔西却说找到这个弱点，这无异于给了他们一块免死金牌。
“听听这个！”哈尔西拿着电报念着原文：“我们有理由相信，鬼子‘零战’之所以有如此优秀的机动和航程，是鬼子大幅减轻机身重量的结果。由于我们可以推断出，‘零战’俯冲性能或许存在不足……”
听到这洛根少校就皱起了眉头：“抱歉，将军！为什么是‘有理由相信’，‘推断’，还有‘或许’？”
“因为他们不确定！”哈尔西回答。
“那他们是怎么得到这份不确定的情报？”洛根感到奇怪。
哈尔西照实说了：“这是来自一位华夏营长的推断！”
洛根笑了起来：“一位华夏营长？推断？将军！他们在地面的推断，很可能会让我们以性命为代价……”
“有什么区别吗？”哈尔西反问。
于是洛根就明白了，这事需要他们去确定。
不过哈尔西说的也没毛病，现在已经处于最糟的情况，每次执行任务飞出去的战机只有不到三分之一能返回。
所以，就算这个弱点“不确定”也只能试试看！
哈尔西接着说道：“这次的战术偷袭，由偷袭威克岛转为偷袭‘零战’，我们要奔着他们去了，小伙子们！”
会议室里的飞行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
之前是对“零战”唯恐避之不及，现在却要去寻找“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