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李月英
“你们好！”女飞行员在机舱时就兴奋的摘下飞行帽朝飞机下方的战士们挥手致意，一头短发随着之后飞机降落时带起的气流飘动，一身美式飞行装再配上甜甜的微笑，使其看起来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一时让机场的战士们都看呆了。
李云龙还满脸不行的说了声：“老子还以为是个留着头发的小子，没想到还真是个女的！这女的都能开飞机？还是个华夏人？”
也难怪李云龙会这么奇怪，这时代的华夏严格来说还是处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状态，女人在各行各业虽说也有参与，但比例极少，军队就更不用说了，女兵绝大多数都是卫生员、文工团之类的，很少有直接参与作战部队的。
现在居然能看到一个女飞行员，这就让李云龙觉得够稀罕了。
但王学新却是见怪不怪。
原因是在现代女飞行员已是很常见，此时的鹰酱又是现代化国家且飞机数量大，女人学会飞行也正常。
女飞行员按地勤人员的指示停稳了飞机后，就从飞机上跳了下来，然后一边摘着手套一边上前与李云龙几个人一一握手，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李月英，是志愿来参加你们的飞行员！”
王学新听着这名字感觉有点熟，接着脑袋“哄”的一下就想起她是谁了……鹰酱空军中第一位华人女飞行员，第一个能飞多种战斗机的女飞行员，第一个飞越大西洋的华夏女飞行员，也是二战中牺牲的华夏女飞行员之一。
李月英虽然出生在鹰酱，但却很有报效祖国的心，鬼子入侵华夏时她就回到华夏报名参加空军，她希望的是驾要升空作战为保卫华夏出一份力，但是顽军拒收女飞行员，只安排她在航空图书馆和机场当职员，无奈之下只能返回鹰酱。
此时的鹰酱正缺飞行员，他们需要一批飞行员为其转运飞机……鹰酱增援给毛熊、日不落、华夏及其它国家的飞机需要有人开，李月英干的就是这事。
没想到她又驾着飞机来华夏了。
王学新不知道的是，这是李月英自己争取的。
鹰酱因为考虑到李月英懂中文也去过华夏，于是就让李月英负责首批增援八路军的飞机。
李月英接到任务时不由欣喜若狂，她一直以来都希望去华夏尽自己的一份力，上次返回时她还以为没希望了，没想到机会突然就出现在眼前。
于是她没有多想，马上就像负责这件事的内德上校提出申请：“上校，我希望能加入八路军与他们一同作战，我们也需要这样的人，不是吗？”
内德上校明白李月英这话的意思。
李月英说的没错，鹰酱增援华夏尤其增援的是八路军，这就不是把飞机飞过去就行了，还需要为他们培训飞行员。
而培训飞行员的过程又存在语言不通的麻烦，尤其飞行课程又有许多专业术语和战术，一般的翻译都无法胜任。
李月英这种会英语会汉语又有飞行技术的人才，正是增援八路军并教会他们开飞机极需的人才。
但是……
内德上校说：“你的愿望很好，但是，如果他们像上次一样拒绝你的加入呢？我是说，他们还无法接受女飞行员！”
“我认为值得一试！”李月英回答：“如果他们拒绝，我就跟其它人一起回来！”
内德上校想了想，就回答：“如果他们拒绝，你就在那当一名翻译吧，他们会需要你的！”
“是，上校！”李月英兴奋的敬了个礼。
李云龙一听李月英要加入作战部队，脸上就有些犹豫了，但脸上还是堆着笑脸说道：“欢迎欢迎！这事不急，回头我给安排一下！”
其实李云龙心里想的不是这么回事，他以为李月英只是随口说说，过几天就忘了。
但李月英却当真了，这或许就是鹰酱和华夏的区别，有时在华夏明显是用来敷衍的话，在鹰酱长大的李月英能听懂但却不明白其中的“真意”。
因此，她高兴的挺了下身并行了个标准的华夏军礼，应道：“是，多谢长官！”
“诶诶！”李云龙回道：“大妹子，咱八路军不兴叫‘长官’那一套，咱都叫同志，懂吗？”
“是，多谢同志！”李月英兴奋的回道。
李云龙听着这话觉得有些别扭，但一时也不想费时间纠正，于是扬了扬头就糊弄过去了。
这时其它几架飞机也停稳了，鹰酱飞行员一个接着一个的从飞机上下来，军衔最高的是名五十开外的少校，高耸的鼻梁，脸上还带着道伤疤，一看就知道是实战过的老兵。
老兵？
而且还带着伤疤？
这伤疤一看就知道不是最近造成的。
那也就是说……
这家伙是一战时的飞行员？
在王学新打量这少校的时候，他已径直走到李云龙面前互相敬了个礼，与李云龙握了握手，用英文说道：“你就是李团长吧？我是教官道格少校，我想你已经在电报里知道这些了，希望我们将来会有一次愉快的合作！”
道格少校在说这话时，眼神并没有看着李云龙，而是左左右右打量着机场，然后脸上就略显神色，甚至还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说，这他妈的算个狗屁机场！
老翻把这话翻译给李云龙，李云龙就“嘿嘿”笑着：“欢迎欢迎！保证合作愉快，能用上飞机打鬼子，谁还能不愉快啊？”
李月英在一旁听着一时没忍住，当场就笑了出来，但意识到失态马上又收住了笑容，只是强忍着似乎颇为辛苦。
老翻一时也愣了，不知道这话是该翻还是不该翻。
“老李！”赵刚一听这话赶忙抢上前，他与道格少校握了握手，说：“你好，道格少校，我代表全体八路军欢迎你们，并对你们的到来表示感谢！里面请！”
说完后又狠狠瞪了李云龙一眼，小声道：“人家不是这意思！”
李云龙摸了摸脑袋，抱怨了声：“怎么就不是那意思了？跟洋鬼子打交道就是麻烦！”
第65章 见面会
霍克81落地，李云龙这些人才彻底放心了，尤其是武国智等一干飞行员……他们一直担心八路军是哄人的，或者是只给他们一个盼头吊着。
虽然只要是个明白人都知道这可能性不大，因为就像之前分析的那样，八路军这么哄人有什么目的呢？
如果没有飞机，用一批火箭弹换了一堆飞行员有什么用呢？
根本就是赔本生意，这世界没人会做这傻事！
然而即便是这样，没看到飞机的他们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的。
直到首批10架霍克81顺利落地，飞行员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
在李云龙忙着接待李月英和道格少校的时候，武国智等一行飞行员的注意力早就转移到飞机上了。
他们虽然在后方挺着身排着队，站着一动不动，但眼珠子却是跟着霍克81转，从它们在天空出现，到降低高度最后降落并停稳，自始至终都跟着机身走。
所有飞行员都激动得心潮膨湃，武国智甚至都热泪盈眶，自言自语：
“是霍克81！”
“真的是霍克81！”
“八路军没有骗我们，我们有飞机了！
……
一名飞行员，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没有飞机可用。
而晋绥军的情况已经让武国智等一行飞行员感到绝望了，但现在却柳暗花明又一村，突然间就有一批飞机而且还是一批先进的战机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又高兴又痛苦又激动，一时五味杂坛什么感觉都有。
接着李云龙一声令下，朝他们叫道：“还愣着做什么？解散，看飞机去，都给我看仔细喽！”
飞行员“哄”的一声就朝飞机冲了上去。
他们有的围着飞机转，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不时还发出各种赞叹声。
有的则观察驾驶室，指手画脚的对鹰酱飞行员问这问那的，似乎想马上就开着它们飞上蓝天。
还有的则是询问战机的各项数据，并在脑海里与鬼子使用的各种飞机进行比对……这是指挥官的通病，他们更多是考虑战机能否压制敌人的问题。
鹰酱飞行员中最忙的就是李月英了。
原因是什么就不用多说了，她懂中文，而且对霍克81的性能了如指掌。
“这款战机具体型号是霍克81A2，原型是P40！”
“最高时速547公里，比原型慢一些，不过差距不大！”
“航程能到1100公里，升限8840米！”
……
战士们听着李月英的介绍不由发出一阵阵惊呼，这些数据比他们之前驾驶的“高德隆”要好太多了，他们甚至都有点不敢相信。
“那么武器配置呢？”武国智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李月英一边对着机头机翼比划一边回答：“它一共有六挺12.7毫米机枪，机头两挺，左右机翼各两挺！此外两翼还可以各挂载一枚500磅的炸弹！”
（注：霍克87为了提升飞行性能，取消了机头两挺机枪，改为机翼各三挺）
“还可以挂炸弹？”这更是让飞行员们一阵兴奋。
李月英有些惋惜的回答：“当然可以挂炸弹，只是……华夏对外公路已经被封锁了，航空炸弹运不进来，所以，我们很难用上炸弹！”
飞行员明白李月英这话的意思。
霍克81能挂炸弹没用，还要华夏能生产配套的航空炸弹。
否则，自己不会生产而且鹰酱建立起的驼峰航线又不可能运送这种利用率不高的炸弹，于是这个功能有就跟没有差不多了。
王学新听着这话，就上前看了看机翼上的挂架，问：“李月英同志，这挂架还可以挂其它东西吗？”
李月英反问了一声：“你是说带更多的机枪？不，挂架上就算挂了机枪也无法操控！”
王学新没说什么，他想说的当然不是机枪。
不过他这个想法也不是在这时说出来的，人多嘴杂，新装备的发明应该做为机密。
几分钟的参观之后，赵刚就组织了一次见面会，算是双方人员的自我介绍混个脸熟，往后更方便开展合作。
见面会是在会议室展开的，会议室是个简单的木屋，一个月前临时搭建的，因为八路军绝大多数的精力都用在机场跑道的铺设以及燃油、弹药的准备上了，因此这木屋十分简陋，桌子也是旧桌拼凑起来的。
赵刚一边分发着资料一边说道：“这是我们机场的总体情况，我们已经用双语书写，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各位尽管提……”
道格少校只是翻了翻面前的资料瞄了一眼，然后就闭上了。
他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我不需要看这份资料也能提出上千个问题，我认为这不是一个机场，它只是一片空地，懂吗？我们的飞机送到这里，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敌人炸毁！它们或许飞上天的机会都没有！”
李云龙早就注意到道格少校的一张苦瓜脸了，心里一直不舒服，只是碍于他们是客人才没发脾气，这时见道格少校居然有意否定机场还有把飞机撤回去的意思，火气就蹭蹭往上冒，“腾”的一下起身说道：“嘿，这洋鬼子还他娘的来劲了！你今儿个给老子说个明白……”
“老李！”赵刚及时打断了李云龙的话，然后转头问：“道格少校，你认为哪些地方不符合你们的要求，我们会尽一切努力改善！”
赵刚这是为了飞机考虑，所以语气较软。
道格少校拿起桌面上的资料扬了扬，说：“所有的这一切，没有一项能符合要求！要知道这可是战斗，高射炮呢？加油车呢？灭火车呢？还有弹药车……这里甚至都是木房，上帝！你们难道不知道敌人一个燃烧弹就能把这里烧光？”
道格少校态度虽然傲慢无礼，但说的却是有几分道理，机场并不是几个跑道能让飞机起飞就行，尤其是军用机场，它需要强大、完善的后勤支持，这才能保证战机及时起飞投入战斗。
不过王学新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起身对赵刚说道：“政委，我能说几句吗？”
第66章 飞机堡
这如果是李云龙要求发言，赵刚肯定不让，但一见是王学新……
赵刚知道王学新有分寸，再加上知道的也多，于是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还是交待了声：“客气点，远来是客！”
“是！”王学新应了声，然后转头对道格少校说道：“首先，少校，我认为我应该提醒你一句，我在计划书里已经写明我军条件有限，机场能做到程度，并将计划书提交给贵军了，杜立特将军是在看过这份计划书知道机场会是这种状况的情况下同意增援我军战机的。所以……”
接下来的话就不需要王学新说了。
道格将军抱怨这些没用，他也无权取消这个计划收回战机。
李云龙“嘿”了一声，得意的说道：“这么说才像话，要发牢骚，回国发去，冲咱们摆脸色，吓唬谁啊？”
说着就摆出一副不屑的神色翘起了二郎腿。
李云龙这话还真没不是吹牛，道格少校或许是参加过战争的，但他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一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什么阵仗都见过，当然不会被他三言两语装腔作势的姿态唬住。
王学新补充了一句：“如果道格少校觉得不满意，或者无法与我军合作，那是否需要我与杜立特将军联系让他换一个人？”
这一来道格少校就不淡定了。
其实道格少校这个年纪，而且身上还带着伤无法参加空战，他在国内的发展前途已经到头了，除了退休安享晚年外几乎没有晋升的机会。
他此次来华夏任教练就是不希望就这样退休，他希望还能做些什么事而不是袖手旁观。
但如果……真像面前这位战士说的那样，联系杜立特换一个人，那么他回国后毫无疑问就只有退休一途。
因此，道格少校清了清嗓子，说：“我抱怨的是机场条件，先生们！你们不明白，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无法作战，还有他们……”
道格少校朝坐在会议室后方的华夏飞行员一扬手：“我们就算教会他们驾驶又能如何？”
李月英补充道：“同志，我们至少要有运送弹药、汽油的设备，否则我们怎么才能让飞机快速准备好？空战讲究的是速度，我们任何一点耽误，都有可能造成可怕的后果，甚至是全军覆没！”
“我们知道！”王学新回答：“所以我们有这方面的准备，我们把它写在文件里了！”
李月英将文件翻开看了看，然后一脸震惊，说：“你们……打算用独轮车和竹篓为战机装弹药加油？”
王学新点了点头。
这是没办法的事，八路军就这条件。
这倒不是说八路军没有汽车，此时八路军的汽车凑一凑还是够机场用的。
但用汽车就会衍生出一系列的问题。
比如机场空间的问题，到时机场可是要容纳数十架战机，跑道还要留给飞机起飞，再加上汽车会不会太挤了？
再比如遭到敌人轰炸的问题，如果汽车挤汽车，被鬼子一炸是不是就连成一片接着又连上飞机？
另外还有指挥调度问题等等，这些都不是小事。
因此，从多方考虑，王学新认为最佳方案就是人力，越简单越不容易出乱子：子弹箱就用竹篓背，汽油就用独轮车推，他们在地下防空洞里做好准备，飞机一来就一拥而上。
（注：二战时顽军机场地勤也是用这种方式，不过是在华夏对外公路被封锁资源奇缺的时候，这也可以称得上是华夏战场的一道奇景，先进的战机与最落后的地勤方式结合）
李月英拿着资料用英语向道格少校解释了一番，道格少校难以置信的看了看王学新等人一眼，只说了声：“这太疯狂了，这可是战机……”
道格少校这是很难想像这种画面，或者是觉得它有种违和感。
不过想了想，觉得这种方式也是可行的，毕竟霍克81不需要装炸弹，否则用独轮车运就太危险了。
王学新又问了声：“道格少校，现在没问题了吧？”
道格少校想了想，就说道：“可是这里的建筑，你们应该知道木房并不适合这里！”
“当然！”王学新回答：“所以这些只是我们的临时建筑，机场的主体其实是在地下和山区的坑道里！”
这方面王学新从一开始就考虑过了。
只要鹰酱增援八路军的消息一传出去，鬼子敏感的神经马上就会被触动。
鬼子是绝不允许八路军在制空权上翻盘的。
原因很简单，八路军所在的位置是其大后方，一旦八路军拥有了制空权，就意味着八路军可以凭借着制空权任意轰炸鬼子的公路和铁路。
而鬼子有许多战略物资都是在东北生产然后经过山西一带然后运送到南面对顽军的正面战场上。
可以想像，一旦失去后方的制空权，将会对鬼子造成致命的打击。
这甚至比顽军建立起的“飞虎队”还要麻烦。
出于这方面考虑，王学新认为鬼子必定会希望将八路军的航空部队消灭在萌芽中。
又考虑到八路军高射炮不足，航空队组建初期战斗力还未形成等原因，机场遭到轰炸几乎无法避免……不可能说从一开始，鹰酱战机还没到齐飞行员还没训练成熟，机场就能拒敌于国门之外。
因此，王学新所设置的机场设施大多都是在地下的。
指挥部、弹药库、燃油库，甚至还有安全通道。
除此之外，为了保证飞机的安全，还在周围山体侧向挖了飞机堡……这个飞机堡是实际意义的飞机堡，其实就是给飞机挖了个坑道，平时就把飞机停在坑道里，需要用时再把飞机拖到最近的跑道上。
这也要归功于这时代的战机体积不大，要是像现代战机那体积，要完成这些飞机堡可就是一个不小的工程了。
这可要比鹰酱的飞机堡或露天停放都要安全。
唯一要考虑的问题，就是这坑道内比较潮湿，飞机零件在里头有可能会生锈。
第67章 建议
道格少校认真看了资料之后，就微微点了点头。
应该说这样的机场更符合战场的需要，确切的说是符合华夏战场尤其是八路军战场的需要。
而他脑海里想像的机场样子，比如各种车辆各种设施，那其实都是鹰酱机场该有的样子……鹰酱机场尤其是陆上机场，根本就不需要担心敌人的轰炸，于是就讲究先进、齐全、机械化。
但这里是华夏，它从一开始就要考虑被敌人轰炸。
在这基础上，先进、齐全、机械化所带来的就是无谓的损失。
道格少校这时才认识到自己需要用另一种思维来面对此时的环境，而不应把鹰酱那一套照搬。
想了想，道格少校就说道：“我提几点建议，首先，我们应该增加警戒时间，就目前而言，十五分钟左右的警戒时间对我们并没有优势，我们的飞行员很难在十五分钟内做好充足的准备！”
王学新认同这一点。
这一点王学新之前就跟李云龙讨论过，鬼子的轰炸机只需要十五分钟就能从运城飞到机场，而这时航空队很可能只来得及起飞有限的几架飞机，根本来不及阻止鬼子的轰炸。
战机定时巡逻或许是个办法，但其中有时间间隙。
另一方面，就是如果鬼子的轰炸机有战斗机伴飞，那时巡逻队很可能会忙着应付鬼子的战斗机而无法阻止其轰炸机。
不过王学新当然考虑过这一点，王学新说：“这需要实战之后再做准备。我们有这样的方案，在鬼子机场附近潜伏情报人员，只要敌人飞机一起飞我们就能第一时间知道，然后再通过电报发出预警。考虑到情报人员的中转时间，可能可以为我们增加十分钟左右的预警时间！”
道格少校没回答。
如果有二十几分钟的预警时间，的确足够飞机起飞应战。
但是……
道格少校问：“你们的预警机制可靠吗？”
说着道格少校就往李月英的方向看了看。
“什么意思？”王学新反问。
李月英起身解释道：“同志，道格少校之所以对你们的预警机制表示怀疑，是因为我之前在顽军机场工作过，他们同样保证会有20分钟的预警，但事实上只有5到15分钟。我认为我们应该要重视这一点，因为这是空战，即便是差一分钟都有可能影响整个战局，更别说有时只有5分钟的准备时间，这几乎就是将我军飞机和飞行员停在机场上等着敌人来轰炸！”
这是由顽军情报系统混乱造成的，或者说顽军空军在初期几次空战处于全面下风后已处于破罐破摔的状态……这也就是常说的“兵败如山倒”。
其原因有很多，战机性能比不上敌人是主要原因。
次要原因是顽军官僚主义作风极其严重，严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确切的说还不是官僚主义，而是军阀思想。
也就是重庆方面为了能控制军队只重用自己的学生，于是一批毫无战功，有些甚至还是不学无术硬塞在航校里勉强毕业的所谓的嫡系，刚毕业还是少尉、中尉，就走马上任指挥着一堆身挂军功章的少校、中校……
之后的操作就可想而知了，有错全是非嫡系的部下，有功就是嫡系军官指挥有方。
这使顽军空军内部乌烟彰气几乎没人愿意再为顽军卖命。
这其实也是李月英离开顽军返回鹰酱的原因之一。
李云龙听完这些后，就“嘿嘿”的笑了起来：“我说大妹子，这你就放一百个心，咱们八路军跟顽军不一样，你多呆些日子就知道啦，咱们一个个的跟鬼子都有深仇大恨，都是在跟鬼子玩命！”
关于这一点李月英也听说了，但她依旧抱着怀疑的态度，因为当年她到顽军那时，也常听他们这么说。
王学新见李月英还不放心，就补充道：“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考虑。我军历史上从来就没有能与鬼子匹敌的战机，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因此我军没有理由不重视这些战机，再加上我军还指望着鹰酱增援更多的战机……如果三下两除二就被鬼子给炸毁了，鹰酱考虑到战机在这里无法起到作用，自然就不会用后续增援计划，甚至还有可能会取消计划！从这方面来说，我军也不可能不重视！甚至会有许多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为机场多提供几分钟的预警时间，这么说你们觉得有道理吗？”
王学新这么说是从利益角度分析。
相比起李云龙说的，王学新认为鹰酱更能理解利益方面的说法。
果然，当李月英把王学新的话翻译给道格少校后，少校就点头说道：“希望如此！”
于是这个问题就算过关了。
“另一个问题！”道格少校问：“你们的飞行员都准备好了吗？”
道格少校之所以担心这个问题，是因为他的机队在“飞虎队”那加油转场时，就听陈纳德向他抱怨：“去他妈的，你们别相信这些华夏飞行员，他们甚至会有意破坏自己的飞机好让自己‘无法’参战！”
陈纳德倒是没有冤枉顽军飞行员，他们的确这么干，而且还不少。
原因就像之前说的……
顽军航空队中身居高位的往往不是“能者”，而是嫡系。
而加入“飞虎队”的机会和荣耀，嫡系往往又不会让给杂牌。
于是就有许多公子哥凭着权力混进“飞虎队”学习并与鹰酱飞行员协同作战。
但这些公子哥又不愿意飞上天“冒险”，于是他们就用老方法……把飞机弄坏让它飞不了，于是就能理所当然的不用飞了。
李云龙听到这些时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娘的！不打鬼子也就算了，还一个劲的拖后腿，这些狗日的不飞，可以把飞机给我们呐！多好的飞机，不是毁在鬼子手里，反倒是毁在自己人手里！真他娘的应该枪毙了！”
然后还真问了声：“那些破坏飞机的枪毙了没有？”
道格少校不知道答案，也不关心这个，所以没回答。
不过想也知道答案，嫡系部队，怎么可能枪毙？
不仅不会枪毙，大概率的还会升官。
第68章 淘汰制
所以，顽军虽说占据了各种有利条件和大量的资源，甚至还得到鹰酱的支持，可以说有兵、有钱、有粮、有装备，但最后还会输了这场战争，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支军队如果能到这地步，不输都天理难容了。
打败他们的其实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自己，是顽军自己把那些有骨气、有理想、有能力的人给逼走的，战时大批大批的官兵投诚八路军就是明证。
道格少校的提出的第二个建议，对于八路军部队而言完全算不上什么问题。
这种事在顽军那可以因为所谓的“嫡系”而逍遥法外，但在八路军这却是绝不能容忍的。
别说有意破坏飞机了，那些不合格不认真的学习的飞行员还会踢出飞行员队伍。
当然，因为飞行员数量极少，对八路军而言是个宝贵的财富，所以轻易是不会踢出队伍的。
在这方面，赵刚已经想好了。
他在之前的会议中就跟李云龙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拿着笔记本看着自己记录的数据分析道：“如果我们的飞行员数量够多，就可以用末位淘汰制。但现在我们全部只有113名飞行员，其中还有些不确定是否合格的人员。而我们的飞机却会达到一百架……”
李云龙眉头一皱，说道：“这是个问题，一百架飞机就需要一百名飞行员，这万一要是有人负伤、生病呢？所以少说也得一百二三十个才够！现在全部才只有113个，本身就勒着裤腰带用，要是再淘汰一部份，可就连100个都凑不齐了！”
“可是不淘汰也不是个办法！”王学新说：“那就意味着不管学还是不学，他们都可以在航空队里混着，没有一点压力！”
赵刚点了点头，说：“所以，淘汰还是要淘汰，但我们不能轻易淘汰，在淘汰前，应该要充分了解每个飞行员的心理情况，比如有什么困难、有什么心理负担等等，然后做好思想工作尽量解决他们的困难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这样才能尽可能的让每一名飞行员都有学习的兴趣和成长的机会，从而在保证飞行员质量的基础上尽可能把淘汰率降到最低！”
这番话是说的王学新和李云龙心服口服。
总之，赵刚这些政工人员就是担任起班主任的工作，把每个飞行员都了解透彻并关注、关心、关怀到极致……要是这样，飞行员还能不踏踏实实的学吗？
而这，似乎也就是赵刚他们平时常做的，也就是在思想上引导指战员们走在正确的路上。
因此，在这一点上八路军就与顽军存在着天壤之别。
顽军那是自上而下的各种压迫、剥削以及甩锅。
八路军则是用心在培养，飞行员哪怕有一点情绪上的问题和思想上的波动，赵刚都有可能马上察觉并有针对性的做思想工作。
在这状况下，还有可能出现飞行员为了不上战场而暗中破坏飞机的情况？
不是说飞行员们一个个天生都是不怕死的英雄，事实上飞行员的成份很复杂，其中绝大多数还是来自晋绥军，有几个甚至还带着抽大烟的恶习……这在晋绥军中很普遍，飞行员算是比较少的，因为一旦抽了就没法开飞机了，总不可能在飞行任何时抽上几口！
但问题是晋绥军的飞行员已名不副实，其中一些人就会想，反正没有飞机没法飞上天了，现在又是在打仗随时都会送命，为什么不消谴消谴？
战争年代的确是穷，但越是穷越是打仗这种朝不保夕的时候，人们才越会有这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理。
对于这类飞行员，那就没说的，不戒了是绝对不能加入飞行员队伍，就算戒了也会在之后的日子里“重点关注”。
这方面是八路军的优势，八路军会把各种带着负面和消极思想的人转变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道格少校和李月英初来乍到不知道这些，此时的王学新等人也不急于说服他们，等他们亲身经历一段时间后自然会明白。
在王学新等人忙着组建航空部队的时候，位于太原的鬼子军部就炸开了锅。
筱冢义男拿着一封电报匆匆走到冈村宁次面前，紧张的报告道：“大将阁下，据可靠情报，鹰酱开始增援八路军战机的计划，首批十架战机已经送到八路军手中！”
冈村宁次猛的一抬头，眼皮跳了跳，问：“哪里得到的情报？是什么型号？”
“顽军那得到的情报！”筱冢义男回答：“是霍克81，与顽军‘飞虎队’使用的战机型号相同！”
冈村宁次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带着沉重的心情坐回到椅子上。
刚才他还在计划着怎么夺回运城。
冈村宁次甚至还在思考着把运城变成一座绞肉机，也就是不直接占领运城，用运城当作一个诱饵把八路军主力吸引来，让他们像是飞蛾扑火似的一队接着一队的送到帝国军队面前。
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很高。
因为运城的北面是一片平原，那里可以作为帝国军队的主战场。
而在平原上作战，帝国军队拥有绝对的优势，即便此时的八路军拥有T34战车。
但是……
这个计划还没有出炉就胎死腹中。
因为，一旦八路军拥有了空军而且还成规模，重点还是鹰酱增援的霍克81战机，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冈村宁次知道这款战机，因为帝国军队已经在战场上与鹰酱接触过了。
这款战机虽说不是“零”式战机的对手，但对付帝国其它战机还是没有多大问题，尤其帝国在华夏都是落后的机型。
这样一来，八路军甚至可以轰炸帝国的铁路和公路，这会使帝国的补给陷入困境。
在这情况下，就别说把运城变成绞杀八路军的绞肉机了，帝国军队还很可能被八路军包围在运城这片由敌人三面环绕的包围圈里。
想到这里，冈村宁次就下令道：“取消所有作战计划，给东京发电，请求航空队增援！”
第69章 教练机
冈村宁次的报告马上就引起了东京的注意。
原因很简单，鬼子此时重点关注的目标是鹰酱，因此鹰酱增援八路军的动作，在他们眼里就不再是针对八路军的战斗，而是针对鹰酱的战斗……
就像冈村宁次在报告里分析的一样：“在这个时候，鹰酱选择增援八路军，必定有所图谋，如果我们不能在初期以雷霆万钧之势把敌人的阴谋粉碎，往后必成大患！”
冈村宁次在华夏呆久了，报告里时不时还会加几句华夏成语，收到他电报的通讯兵还需要再让参谋翻译一次。
不过这似乎也不困难，鬼子中稍有文化的人对华夏成语都很熟悉。
东京方面认同冈村宁次的判断。
但此时鬼子的各型战机十分紧张，不说在东南亚的进攻需要大批的战机，鹰酱正面也不能放松。
甚至还有人怀疑这是鹰酱的调虎离山计，目的就是分散太平洋战场上帝国航空兵的实力。
因此，东京方面考虑再三，并没有将先进的“零”式战机调给冈村宁次，而是将在正面战场上用于对付顽军的96式舰载战斗机调往华北，另外再搭配上93式和97式轰炸机。
冈村宁次对此并不满意，因为他认为敌人用的是霍克81战斗机，想要迅速将敌人歼灭就必须在战机数量及性能上都具有压倒性优势，但96式舰战已经略显落后，虽然性能不见得会比霍克81差，而且还具有数量优势，但却没有压倒性优势。
不过考虑了一会儿，冈村宁次还是接受了。
因为他认为，现在更重要的应该是轰炸机而不是战斗机……轰炸机能将摧毁敌人机场设施甚至将敌人战斗机炸毁在机场上，这比在空战中一架一架击坠有效率多了。
于是冈村宁次就没有反对，而是提了一个要求：“我希望，能尽可能多的得到轰炸机的增援！”
东京方面满足了冈村宁次这个要求，除了调了一个轰炸机战队共36架轰炸机外，还增派了两个由98轻爆组成的侦察机中队……98轻爆也可以携带小型航弹当轰炸机使用，而且因为其可以俯冲轰炸续航时间长，在炸毁敌人战机及机场设施方面还有优势，简单的说就是其炸弹虽然威力小却可以实施精确打击。
消息不久就由情报人员转到了八路军那……这还要归功于李云龙之前所说的用情报人员提高机场的预警时间。
情报人员被安排在了机场附近，于是鬼子的飞机调动就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这其实并不困难，只需要在机场各个方向都布设一两个情报员，然后详细登记由该方向飞进、飞出的战机数量及型号就可以了。
最后这些情报往上一汇总，对照着日期一计算，就知道飞进这机场多少架还是飞出多少架。
这天王学新正在跟飞行员们一起训练。
训练的一大难题就是没有教练机……教练机这东西看起来似乎不重要，但对飞行员的培养却是不可或缺的。
原因是飞机这玩意很宝贵，不可能说让还不会开的飞行员掌握些理论知识就爬上飞机试驾，这么玩的结果基本就是机毁人亡。
另一方面，又不可能总让飞行员在地面学理论知识。
驾驶这东西是需要实操的，理论知识讲的再多就算背得滚瓜烂熟把仪表操纵杆等记得一清二楚，真开起来就会发现手忙脚乱的完全没有头绪。
教练机就能在其中起到过渡的作用。
通常是从初级教练机到中级再到高级，然后再开战斗机。
（注：二战期间高级教练机往往就是因落后而退役的机型，比如此时冈村宁次手中的96式舰载战斗机，在42年底就因为零式的装备而退居华夏战场以及回国充当教练机）
不过八路军可没有什么教练机。
好在八路军召募的这些飞行员大多数都有飞行经验，虽然说的都是“高德隆”这种落后的机型，但飞行时长不短，再加上鹰酱飞行员的指导，直接上霍克81问题不大。
难就难在飞行员中有一小部份“技艺不精”的留学生……这是总部召募的首批，其中有些留学生只是在国外把飞机当作一种兴趣受好，驾驶过滑翔机和民用小飞机，甚至还有几个只是在副驾驶位上驾驶过。
好在这些人不是很多，只有二十几人，道格少校把他们分到另一个班从基础理论知识开始讲，他们也只做为备用飞行员。
至于其它人，道格少校就开始为没有教练机而头疼了。
他甚至对王学新抱怨道：“王，你应该附带让他们（鹰酱）送几架教练机来！”
不过王学新还是有了主意：“我们是否可以用木桩模拟驾驶？”
这方法鹰酱或许没用过，因为鹰酱是土豪不缺教练机，他们可以从简单的初级教练机开始飞，同时鹰酱飞行员基数大人数多，相当一部份飞行员参军前就会开飞机，用木桩模拟驾驶对他们而言就像小孩玩过家家。
但华夏飞行员却并非如此。
道格少校想了想，就点头说道：“好主意，至少这样可以让他们熟悉仪表和操纵杆的位置！”
这就有点像学开车……
开车还是危险性低的，还允许一定时间的出错，要是飞在天上有稍许出错，一个不小心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因此才要在地面把各种操作都练得如臂指使。
虽然这跟实操还有区别，但有飞行经验的飞行员们用这方法来过渡还是勉强行得通。
“另外！”王学新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还有两架鬼子的99式运输机，它们是否可以用作教练机？”
李月英摇了摇头，说：“那或许不太合适，虽然运输机飞起来的确比较容易，但它们的仪表和操纵杆与霍克81有很大的差别，一旦习惯了这种运输机的驾驶，反而很难适应霍克81！”
王学新想想觉得也是，常开自动档的还开不了手动档呢，更何况是不同国家的飞机。
第70章 华夏营长
李月英在训练时起了很大的作用，因为就像之前所说的，战机训练和学习有许多专业术语，老翻虽然会英文但还真翻不出来，或者能翻译却翻不到位，有些战术也只知其表不知其里，于是无法跟飞行员们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李月英的翻译就不一样了，各种术语那是信手拈来，讲解战术时还能拿着两架木制小飞机演示，可以说是一讲就通。
王学新没什么兴趣听这些课……
这一方面是他听不懂，其实如果认真听的话，王学新相信还是能听得懂的，毕竟二战时期的战机并不像现代战机那么复杂。
更重要的是王学新觉得自己听了没用……他是一个营长，一名步兵，不可能开着飞机上天与敌人空战，也没那个时间。
此时的他只是作为机场的负责人协同飞行员的训练。
其实正儿八经的负责人是唐校长。
唐校长干后勤有十几年了，别看他之前管的都是八路军的米啊粮啊什么的，但在调度、分配上却是有一手。
李云龙是这么说的：“这都是让以前的苦日子给逼出来的，全团上千号人，补给和粮食就那么点，咱唐校长一天到晚都在算着用啥啥才能让战士们吃饱，子弹要怎么怎么分配才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日子一久，可不就成了人精了吗？”
王学新听了这话就愣愣的看着李云龙，问：“团长，你是不是也是这么练出来的？”
李云龙“切”了一声，不屑的回道：“笑话，老子还要练？老子这是天生的！你小子学着点！”
说着就得意洋洋的背手哼歌离开了。
所以王学新的负责，就是关注着飞行员的进度，必要时再“指导指导那些洋鬼子”。
这话是李云龙说的。
王学新当时还反对：“团长，这任务我可接不了，我这一不懂飞机二不会空战，怎么能指导人家呢？”
没想到李云龙一句话就顶过来了：“说啥不会空战呐？鹰酱那对付啥‘零’式的战术是谁给的啊？”
这么一说王学新就没声音了。
王学新给鹰酱提供空战战术建议这事原本是秘密，但随着鹰酱在太平洋战场上这战术用的越来越多，这秘密也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一开始之所以要保密，就是要用这种战术打鬼子“零”式战机一个措手不及，也就是战略层面的突然性。
现在已经用得多了，突然性早就过时了，还保什么密？
于是消息很快就由鹰酱飞行员那传到了华夏……这还不是王学新自己说的，而是鹰酱飞行员闲聊的时候就用指手划脚的用现学的汉语向战士们打听：“你们认识华夏营长吗？”
战士们还被问得一脸懵：“啥？啥华夏营长啊，咱们部队营长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个？”
鹰酱飞行员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在有一个飞行员聪明：“这个营长，就是从我们人那要到飞机的那个营长！”
这么一说战士们就明白了：“哦，说的不就是五营长吗？”
说着就朝王学新的方向扬了扬头。
那时王学新还坐在一块石头上无聊的抽着烟……这段时间可以说是他空闲的时候了，飞行员们学习训练，他就在一旁看着，啥也不用干，这时要是有部手机消谴一下才好。
突然，王学新就发现周围多了许多射向他的目光。
王学新疑惑的望了望，见飞行员一个个都一脸震惊的望着他，包括道格少校和李月英。
接着他们就连课也不上了，道格少校和李月英带着一众飞行员走到王学新面前，在王学新面前列好队，道格少校一声口令，飞行员们齐刷刷的向王学新敬了个礼。
王学新有些莫名其妙的，赶忙丢掉香烟还礼，心里就想着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些洋鬼子搞什么鬼？”
周围的战士们看着这一幕也都惊呆了，武国智一行飞行员也是，不明白洋鬼子这闹的是哪一出。
看着王学新疑惑的表情，李月英就解释道：“他们说，你就是华夏营长？”
王学新有从孙尔威那听过自己在鹰酱那的外号，不过也不是很确定。
李月英又激动的补充了一句：“就是你给出的对付‘零’式的战术，是吗？”
王学新这才“哦”了一声，明白他们刚才为什么要敬礼了。
“非常感谢！”李月英握着王学新的手，说：“你的战术救了我们许多飞行员，你应该早些跟我们说你的身份！”
“我一直都没有隐藏我的身份！”王学新回答：“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好吧！”李月英笑了起来：“我们只知道你是五营营长，是机场的负责人之一，但不知道你就是华夏营长！”
“干得好，老兄！”道格少校一直冷冰冰像个僵尸一样的脸，此时也缓和下来，他拍了下王学新的肩膀，说：“我们欠你的！”
其它飞行员也纷纷上前与王学新握手，甚至还有人掏出笔记本让王学新签名。
签就签吧……王学新知道鹰酱有这习惯，所以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只不过字写得丑了点。
武国智还不明所以的凑上来问了声：“营长，发生什么事？他们为什么……”
王学新不知道该不该说，因为他不确定这事是不是秘密。
李月英就直接挑明了：“你们的营长，在空战方面给了我们几个战术，我们就是用这种战术在太平洋战场上稳住阵脚的。同志们还不知道吧，你们营长在鹰酱那还是个名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的！”
武国智等一众飞行员“哗”的一下就吃惊的望向王学新。
周元凯上前撞了下王学新，说道：“可以啊，营长，真人不露相！我们还以为你不会开飞机呢，没想到你还能教鹰酱怎么打空战！”
李东成抢上来说道：“营长，啥时候给咱们讲讲课呗，说说打鬼子的战术，说不准哪天咱们也能用上！”
李月英点头道：“肯定能用上，这已经成了我们全军必学的战术了！”
飞行员又再次“哗”了一声，身为飞行员的他们知道华夏与鹰酱在空战方面的差距。
谁也没想到，王学新一个华夏人居然能在鹰酱发挥这么大的作用。
第71章 士气
王学新还真被赶鸭子上架在课堂上将对付鬼子“零”式战机的两个战术给飞行员们重述了一番。
最后王学新是这样跟飞行员们总结的：“其实我没打过空战，甚至对飞机的了解都不多，但是……想出这些战术需要的并不是这些，我们只需要依靠一点合理的想像，再加上一些推理，就能得到这些战术，不是吗？”
王学新这是在往自个脸上贴金了。
如果真要让他想的话，他只怕也很难推理出鬼子的战机会为了速度拼着命的减轻重量，结果导致俯冲性能受影响。
王学新这是“指哪打哪”，在知道结果的情况下再玩推理，谁还能玩得过他！
其实鬼子的战机还不只是俯冲性能受影响……
道格少校听完了李月英的翻译，就带头鼓起掌来，说：“王营长说得对，但我却认为，这可不是‘一点’想像就能做得到的！”
飞行员们全都笑了起来。
这话是说到他们心里去了，谁也没想到，包括那些在一战打过来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驾驶经验的鹰酱飞行员也没想到的这一点，而不会驾驶飞机的王学新居然能想到……这就不得不让人佩服了。
不过这道理要是想通了，也的确合情合理，就像哥伦布竖起的第一个鸡蛋，知道后就算不上什么难事了。
武国智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道格少校：“那么，少校，五营长说的这些全都是对的吗？包括那些战术？”
飞行员全都“诶”了一声，表示这还用问吗？
其实武国智也知道这一点，这根本就是已经揭晓了答案。
他会这么问，其实是想知道得更详细一些，或者说想听到更多这方面的信息，更确切的说是想听一些实战的战例。
武国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盘根问底。
为了飞行技术和战术？
此时他们还没学会霍克81的驾驶，谈这些还太早了些。
为了实战？
在学会驾驶之前这同样也不切实际。
武国智想了想，他认为他会这么问是为了一种自豪感，一种华夏人能在国际舞台上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的自豪感，一种不被人当作陪衬的自豪感，一种获得盟友尊重的自豪感。
回答问题的是李月英，她点了点头，说：“是的，事实的确如此。鬼子的飞机不仅俯冲时存在稳定性问题，在战场上甚至出现‘零’战机在强行高速俯冲时解体坠毁的情况！”
飞行员们一声欢呼。
这是为什么他们都明白，机体结构或蒙皮承受不住高速俯冲的压力，另外一点，就是俯冲时往往是高速垂直进入低空……高空空气稀薄，高速飞行还没什么问题，进入低空空气密度大的区域，高速飞行就很容易造成飞机解体。
而鹰酱的飞机在这方面却因为机体结构结实蒙皮坚固会比鬼子的飞机要强得多，于是就会出现这种把鬼子战机“拖垮”的情况。
“另外！”李月英接着补充道：“王营长提出的交叉掩护的战术也被证明是有用的，它使我们不需要频繁的俯冲也能与敌人‘零’式平分秋色！，我们甚至还给这种战术起了个名字，叫‘剪刀交叉’！”
实战中其实并没有像李月英说的那么乐观，也就是即便有这个战术也无法与鬼子的“零”式“平分秋色”，只是战损比有了明显的改善。
不过当然，李月英不管站在华夏的角度还是鹰酱的角度，夸张点战果都是必须的，而且这效果是立竿见影……
飞行员们一阵欢呼，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兴奋和激动的神色。
这时王学新就意识到了什么……李月英这家伙，是借这个机会鼓舞飞行员的士气呢！
高明啊，有些手段！
王学新想的没错，李月英的确有鼓舞士气的心思。
王学新的感觉不太明显，但李月英观察这批华夏飞行员就觉得有些问题……这问题其实跟赵刚之前担心的差不多，就是飞行员人数不多甚至还可以说是紧缺，所以很难进行“优胜劣汰”。
对于这个问题，赵刚这些政工人员做思想工作并时刻跟进每个飞行员的状态当然有必要，但这还不算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李月英了解一下飞行员的资料和背景，发现他们大多数是从晋绥军那投诚过来的。
这性质就有些不一样了。
晋绥军的飞行员都不是穷人家出生，一个个的非富即贵过惯了好生活。
穷人打起仗往往不要命，因为他们已经没什么能失去了，或者已经被敌人给逼得活不下去了，就只能豁出去跟敌人拼命。
但是富人……
他们有许多条路可以走，比如家人还在某地埋藏了一笔财富，比如家人通过贿赂给他们在顽军那找了个位置，再比如还有能力出国避难的……
如果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一门心思往前走。
但是路一多，那就是三心二意想七想八的：
“如果能在顽军那能混得开，为什么要在八路军这拿命拼呢？”
“如果能出国或者还有财力够自己吃香喝辣的，为什么要冒这险呢？”
……
更重要的还是，飞行员们普遍认为鬼子飞机厉害，就连鹰酱飞机都打不过鬼子，那学了鹰酱飞行员的技术，到时再开着鹰酱的飞机，能打得过鬼子吗？
学了半天好不容易能飞了，两下半就给鬼子当靶子打了下来，那学了还有什么意义？
飞行员们会有这种想法也有几分道理，因为他们很清楚，空战与装备的关系很大，如果飞机跟对手不是一个层次的，飞行水平再高也无济于事。
于是飞行员明里暗里都存在一种消极懈怠的想法……这也是他们在晋绥军那养成的一种习惯，磨洋工，能混一天是一天，最好就是到最后也没学会，然后就不用上天冒险了。
偏偏八路军又极缺飞行员，即便有这样的飞行员也无法把他们踢出去。
于是李月英就来了这一招，让他们抱着希望，让他们以为鹰酱的飞机包括他们用的霍克81在内，都能压制鬼子的战机。
第72章 出其不意
李月英这一招做得很成功。
王学新在那一刻，从飞行员们眼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士气，一个个都磨拳擦掌的，恨不得马上驾驶着飞机上天跟鬼子打一仗。
这不能说是飞行员胆小，或者说他们意志不坚定之类的，这是人性，每个人都一样……如果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注定看不到希望的事，当然不会有动力，当然也没多少能坚持到最后。
只有知道自己有希望打败敌人，在这种情况才有可能向着这个方向努力。
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员赶来匆匆向王学新敬了个礼，报告道：“营长，唐处长电话，我们刚接到消息，鬼子有大批飞机由南面顽军方向调往临汾机场！”
一众飞行员听了不由一惊，全都将目光转向王学新。
王学新朝通讯员点了点头示意他下去，接着跟道格少校解释了下，就带着他和李月英直奔唐校长的办公室。
唐校长的办公室在西山的一个坑道里，西山坡道较缓，不仅可以快速与山下机场通讯、联系，还能俯瞰整个机场了解每一处情况，是设定指挥部的最佳位置。
唐校长一见王学新几个进来，就拿着电报递了上来，对王学新说道：“你看看吧，刚从总部传来的情报！”
王学新接过一看，好家伙，一个战队的战斗机，36架，主要型号是96式舰载战斗机，看来是要用它来对付霍克81的。
王学新随手就将情报递给了李月英，李月英马上就将情报内容翻译给道格少校。
道格少校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王学新说：“你说的对，王，你们的情报工作并不像想像的那么糟，事实上，这让我有些意外！”
说着道格少校就将手中的电报扬了扬。
电报里详细的列举着鬼子战机的型号和架次，甚至是调动的方向……对道格少校来说，要搞到这些情报并不容易。
“你以后会知道更多的！”王学新说：“我们的情报人员无处不在……”
说到这里王学新不由皱起了眉头。
道格少校见王学新神色不对，就问了声：“有什么不对吗？”
王学新想了想，就不答反问：“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道格少校不解，他不明白这些情报除了本身的价值外还能有什么意义。
“我们的情报人员到处都是！”王学新说：“这对鬼子也不是秘密。”
道格少校“嗯哼”了一声，问：“然后呢？”
这时负责翻译的李月英反应过来了，她一双大眼睛瞪着王学新，说道：“王营长，你的意思是说……敌人会用最快的速度对我们发起攻击？”
王学新点了点头，分析道：“飞机的转场很难瞒得住情报人员，因为它们是在天上飞的，同时鬼子还会考虑到一点，一旦我们接到情报知道他们有大批轰炸机转场，就有可能转移飞机。于是……”
“于是他们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发起第一次进攻！”李月英说：“最好是在我们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如果是这样，他们的轰炸机很可能已经在飞向我们的路上？”
王学新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道格少校因为听不懂汉语，还是没意识到这一点。
从这方面看，道格少校的分析能力还比不上李月英。
不过这时代就是这样，女人想要成功注定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尤其是在军队中，就算在鹰酱也不例外。
否则，像李月英这么优秀的飞行员，早就应该驾驶战斗机与敌人作战了。
唐校长没有多想，马上就下达了准备敌袭的命令，于是绵长刺耳的防空警报很快就在机场上空响了起来。
道格少校还一阵疑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拿着电报问：“这些飞机难道不是在临汾吗？你们认为他们马上会来轰炸？”
就算马上会来轰炸，八路军也有20分钟左右的预警时间，因此道格少校认为这是八路军过度紧张了。
李月英解释道：“少校，这可能是敌人声东击西的计谋，他们的轰炸机很可能在某个较远的机场降落并完成补给，然后直接对我们实施轰炸而不是在临汾机场降落！”
“什么？”道格少校还是不敢相信，这思维对他来说有些跳跃。
然而就在这时，天上就响起了一阵“隆隆”的飞机的轰鸣声。
接着通讯员就报告道：“发现敌人轰炸机，型号为93式和97式轰炸机，还有98轻爆，总数有50余架次！”
话音未落，天空就传来炸弹落下的尖啸声。
道格少校气愤的大喊：“我们的预警时间呢？”
“少校！”李月英回答：“这批轰炸机是从其它方向飞来的，我们根本没来得及建立预警机制！”
李月英说的没错，这是冈村宁次的轰炸计划。
冈村宁次从一开始就知道一点，对付八路军一定要快。
八路军跟顽军不一样，顽军的预警机制有时甚至能缩短到5分钟，也就是几乎到望远镜能看到机群的距离顽军才发现。
这坑了毛熊不少战机和飞行员……毛熊在汉斯进攻前，派了上千名飞行员和数百架战机志愿到华夏参战，直到与汉斯作战时才不得不撤回国。
不过顽军的预警机制和情报系统却让毛熊飞行员怨声载道。
八路军就不一样了……
冈村宁次明白，八路军的情报人员无处不在，伪军中都有不少。
偏偏对于伪军，鬼子还不敢过份怀疑和搜捕。
原因很简单，伪军原本就没有士气，一个个的都是被鬼子给赶上战场的。
在这种情况下，鬼子要是还在伪军内部大面积的怀疑、排查，就会让原本就不高的士气雪上加霜。
鬼子不怕伪军造反，就伪军那点战斗力，怎么反也反不起来。
但鬼子怕伪军投共……要是让伪军觉得处处受怀疑，动不动就被当作奸细枪毙，活都活不下去了，还能跟着鬼子干吗？干脆投共算了！
因此，冈村宁次知道奸细是抓不完的。
奸细抓不完，情报也肯定是要泄漏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其不意……
第73章 轰炸
冈村宁次知道，在临汾机场起飞的飞机是无法做到“出其不意”的，八路军如果已经有了飞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建立起一整套的预警机制，飞机刚从临汾起飞，消息马上就会传到八路军机场，其结果只是让帝国军队浪费一批炸弹并打草惊蛇而已。
因此，冈村宁次命令轰炸机中途转场时直接挂上炸弹，然后穿过顽军空域直飞八路军机场……
冈村宁次会做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首先，是八路军就算建立了预警机制，但怎么也想不到帝国轰炸机会从顽军方向飞临其上空。
其次，顽军的航空兵已经被帝国军队打得不敢升空作战，因此轰炸机只需要少数几架战机护航就可以，这也达到尽可能节省燃油的目的……此时鬼子四处开战，同时鹰酱那又对其实施禁运，其对燃油的节省和计算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再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冈村宁次知道顽军与八路军不合，即便顽军知道有轰炸机飞过他们上空而且目标是八路军，顽军也不会通知八路军。
这一点倒是让冈村宁次猜对了。
鬼子这些轰炸机是冠冕堂皇的从郑州上空飞过，再沿着黄河防线直插八路军在黄河西岸的机场。
此时驻守郑州的是顽军第3集团军第12军，军长初时还以为鬼子轰炸机是轰炸郑州，赶忙下令防空警戒。
也难怪军长会这样想，此时的郑州可以说是抗战的前线……41年10月曾被鬼子攻陷，20多天后又被收复。
但军长躲在防空洞内等了半天也没听见炸弹的爆炸声，他疑惑的走出防空洞举起望远镜往轰炸机离开的方向一望，发现它们的前进方向有些奇怪。
军长返回指挥部在地图上沿着飞行方向一画，然后就明白了，其目标很可能是八路军。
但是军长心下又一阵疑惑，鬼子为什么会一反常态的对八路军这么大动干戈？
要知道八路军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值得轰炸的目标……要么是茅草屋要么就是山洞，炸八路军的战果可能还抵不上丢下去的炸弹。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炸的话，那就是运城。
但这方向又不是运城，而是直指黄河西岸……
下一秒，军长就想到了，听说最近八路军得到一批飞机，而且是鹰酱增援的飞机，鬼子的轰炸机很可能是奔着这批飞机去的。
军长马上把自己分析的情况向上级报告。
但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结果……
上级的回答是：“勿需妄加揣测，静观其变！”
军长十分无奈，虽然他也想通知八路军，但一没有联络方式二又担心会落下通共的罪名，只能重重的将电话往机座上一摔，然后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结果就是鬼子的轰炸机无惊无险如入无人之境的通过了顽军的区域，接着又没有半点征兆的出现在八路军的机场上空……
沿途许多军民其实发现这些飞机了，但因为飞机在高空飞行看不太清，且还是从顽军方向来的，就想当然的以为是顽军的飞机，甚至还把它们当成是去轰炸鬼子的，不但没报告还挥手欢呼。
是时的八路军机场的确没做好准备。
原因是八路军用于藏飞机的坑道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就像之前说的，坑道内较潮湿，有些地方甚至还渗水。
王学新想了许多办法，比如用石灰、木炭等，但都不太理想。
原因是这水汽是从山体内部源源不断的渗出，不是说将洞内空气的水份吸干就行的。
另一方面，就是飞机始终藏在坑道里也不是办法。
这是道格少校提出来的：“如果我们的飞机一直藏在山洞里，这样虽然安全，但却过于被动！”
王学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知道“被动”的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飞机应该升空与敌人作战将敌人的战机阻挡在一个安全线之外，而不是一直藏在坑道里。
如果一直藏在坑道里等它发霉、生锈，那有飞机跟没飞机有什么两样？
从这方面考虑，飞机平时也不应该长时间放在坑道里。
因为放在坑道里将它拖出来必然会浪费一些时间，飞机紧急升空那是争分夺秒的，花几分钟时间将其从狭窄的坑道里拖出，很可能就失去了最佳战机。
综上考虑，战机一直都停在坑道口外，在外面更通风不用担心受潮，同时距离跑道近，有情况时飞机可以直接跳上飞机紧急起飞。
如果说有什么保护的话，那就是在飞机顶上拉了一条长长的防水布。
防水布可以对飞机起到一定的保护，另外也可以避免让鬼子侦察机观察到目标……鬼子侦察机飞在空中往下看，只能看到与地面融为一体的防水布。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鬼子轰炸机突然出现在机场上空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狂轰滥炸，这批十架霍克81少说也要损失一半以上。
好在王学新想到了鬼子有可能偷袭提前了两分钟拉响防空警报。
就是这两分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防空警报一响，战士们马上就将战机推进坑道避弹。
快的在轰炸时已经进坑道，慢的则在炸弹落下来时还在往里推。
王学新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们几个人只匆忙跑到坑道口往机场下方望，只见一枚枚航空炸弹带着啸声在机场中央爆炸开，密密麻麻的，原本还风平浪静的机场瞬间就被炸得像一锅煮沸的粥，到处都是呈辐射状爆起的火光和烟雾，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硝烟味。
甚至还有一枚投偏的炸弹就在坑道口不远处炸开……这似乎也不能说投偏，因为它差点就正中指挥部的坑道了。
虽说坑道十分坚固，但如果让航空炸弹正中其上方，只怕也要塌倒一大片。
王学新和道格少校等人赶忙趴倒在地上，李月英一时没准备，被涌上来的烟雾呛得不停的咳嗽……飞行员在躲炸弹这方面没有多少经验。
王学新顾不上这些，此时的他心里只想着：希望那些飞机能躲过这一劫！
第74章 时间
轰炸来得快去的也快，几分钟后爆炸声就消失了，就像一阵狂风吹过一样……这是轰炸机的特点，它们成批飞过然后轮番投弹，第一次经过时没投完又会返回再投一次。
王学新相信他们没有看到他们希望的目标……飞机。
因为飞机自始自终都在防水布的掩护下从空中无法发现，于是他们只能对机场实施地毯式轰炸。
不等烟雾散去，唐校长就冲回指挥部，抓起电话紧张的问：“飞机什么情况？有没有损失？”
因为机场是做好被敌人轰炸的准备，所以电话线是沿着山体避开机场平坦的地面牵……沿着山体走更不容易被炸断，因为山体有上下阶梯式的层次，炸弹落在上方和下方都不大可能威胁到电话线，换句话说就是必须炸得很准才能将电话线炸断。
但如果在机场平坦地区就不一样了，炸弹的威力会扩散到周围十几米甚至几十米，电话线在这范围内都有可能被炸断。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有个声音回答道：“处长，飞机没事，全部都安全进入坑道！”
听到这话，王学新等人心上的一块大石就放下了。
不过唐校长眉头一皱，问：“吴连长呢？怎么不是他向我报告？”
吴连长是总部专门调来保卫机场的警卫连连长，负责机场的治安和警戒。
“报告！”电话那一头传来沉重的回答：“吴连长帮助飞行员们将飞机推进坑道，牺牲了！”
唐校长一愣，然后就长长的叹了口气。
王学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战场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刻牺牲，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说没就没。
这次轰炸的结果，只有一架飞机的蒙皮被弹片擦伤，只要进行修补就可以，没什么大问题。
但人员伤亡却有三十几人。
其中包括吴连长在内的警卫员有十人，华夏飞行员牺牲三人负伤一人，鹰酱飞行员负伤一人，其它的都是召募来在机场搬运弹药的游击队员。
王学新去看了下吴连长，一块巴掌大的弹片从后方直接嵌入他的后背将其脊椎骨打断，断裂的骨头被弹片带着从胸腔横穿而出，整个人都不成样子，而且牺牲前肯定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还有一段时间的挣扎，因为王学新在地面上找到他咬断的一颗牙齿，他嘴边的石头上还留着深深的牙印。
李月英看到这情景直接被吓坏了，跑到一旁“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道格少校见王学新脸上写满了愤恨，就拍了拍王学新的肩膀，说：“放心，王，我们会找他们要回来的！”
王学新点了点头，默默的让卫生员将吴连长的尸体抬走。
然后问道格少校：“其它飞机什么时候到？”
“我不确定！”道格少校担心的说：“你知道的，华夏对外公路被封锁，战机只能飞跃驼峰航线，另一方面，顽军与鬼子又在多处开战急需战略物资，所以……”
接下来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下一批飞机没那么快到。
王学新对此有些不满：“我们从一开始就说好的，至少要一百架战机，我们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道格少校耸了耸肩，回答：“他们的意思，是你们没有那么多合格的飞行员，就算飞机到了这又能怎么样？”
这话倒有几分道理。
鹰酱只答应增援飞机，可没答应增援飞行员。
而飞行员此时对鹰酱而言又是十分宝贵的资源……甚至要比飞机还宝贵得多，飞机是用钱用劳力能换得来的，但飞行员除了钱之外还要有时间，它无法速成。
这也是此时的鹰酱开始招收女飞行员并组成一支部队的原因……女飞行员总数达一千多人，她们被命名为“女性空军服务飞行员”简称，她们虽然没有直接被派上空中作战，但却是驾驶军用飞机在二线承担各种运输任务，李月英就是其中一员。
甚至还可以说，这支“女性空军服务飞行员”还是鹰酱作战飞行员的后补部队……因为鹰酱就是这么打算的，如果前线飞行员损失太大后继无力，就会把这些女性飞行员作为战机飞行员派上战场。
由此也可知，鹰酱此时对自己的飞行员人数并不是很有信心，毕竟他们在与鬼子的空战中依旧有更大的损失。
在这情况下，鹰酱虽然同意了王学新的计划，但他们不愿意在华夏浪费太多的飞行员。
因此，他们就打算等八路军飞行员成长之后再把其它飞机派来。
否则，现在就把飞机派来……是不是就要配上相应的飞行员让他们升空作战？那么飞行员是不是紧接着就会出现损失？
王学新不由在心里暗骂一声，鹰酱还是很会精打细算的，这算盘打得也是啪啪响，那驼峰航线的问题很可能只是个借口。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谁让人家是援助的一方呢？
能给飞机并派来道格少校训练飞行员已经相当不错了，算是很给王学新面子了。
只不过……
这也就意味着，往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八路军都只有十架飞机。
十架飞机又能做什么？
而且鬼子还会绕道从顽军那发起偷袭，而顽军还他娘的一声不吭……
这就意味着机场的预警机制完全不够。
原本只要顾着鬼子的方向就可以了，现在还要顾着顽军这大后方。
道格少校也很明白现在的形势，他有些无奈的说道：“王，我们现在的目的，是尽快的让他们（华夏飞行员）学会驾驶这些飞机，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得到更多的飞机充实我们的实力！其它的……不是我们能做到的！”
“不，少校！”王学新回答：“你觉得鬼子会容许我们到那时候吗？”
“什么意思？”道格少校疑惑的望向王学新。
王学新回答：“这次空袭仅仅只是开始，鬼子这次能这么干，意味着他们下次还会这么干！而我们……却需要时间在顽军那打开另一个预警方向，而这需要时间，它甚至比在鬼子方向更困难！”
第73章 指桑骂槐
王学新说，在顽军方面要建立起预警系统更困难，这一点都不夸张。
原因是顽军那德性，他们在对付八路军情报人员方面要比对付鬼子要专业得多……这可以说是顽军特务长期以来针对八路军而培养起来的能力，他们甚至动不动就会给军官扣上“通敌”的罪名，要么就将意见不一比如抱有反对内战一致对外的军官进行迫害。
要迫害也很容易，一种手段就是派上最危险又困难的战场，另一种手段就是召回重庆软禁或是架空了。
顽军这方面的权术要是自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反而是鬼子混进顽军部队的奸细，那是防不胜防……鬼子会用收买的手段，一手拿大棒一手拿萝卜，威逼利诱一番很快就有许多顽军军官成了鬼子的奸细，就连顽军的副总裁都给弄过去了，还整出一套“曲线救国”理论。
在这种大形势下，八路军情报人员想要在顽军方向也就是黄河南岸建立起预警机制是十分困难同时也是十分危险的。
说危险，是因为飞机预警这东西需要马上将电报传出去。
这使情报人员必须马上发报，迟了就失去了预警的意义。
但情报人员要马上发报……这在敌占区可以说根本就办不到，除非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
道格少校听着王学新的分析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之前对顽军与八路军之间的矛盾也有所耳闻，但他认为这毕竟是一个国家的军队，而且还在共同对付一个强大的敌人，应该不至于怎么样，没想到居然恶劣到这程度。
想了想，道格少校就说道：“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利用鹰酱的影响力……”
王学新笑着摇了摇头：“他们很容易找到借口，我们不能将自身的安危建立在顽军身上！”
道格少校是因为不了解，才以为鹰酱的影响力能让顽军在这方面就范……顽军也不是个好惹的主，除非是不得已，否则在抗战后期，鹰酱几次三番摧着顽军发起反攻，顽军还能找各种借口坚持按兵不动？
连战略反攻这事顽军都能不听话，预警这种小事顽军还能不耍你几下？
万一顽军来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先预警个几次，然后突然不预警，那时就够八路军受的了。
道格少校想想觉得也对，就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李月英看着地图分析道：“如果是这样，敌人就很有可能一次一次又一次的从顽军空域对我机场实施空袭，这次是营长猜到了他们会有动作，下一次……”
接下来的话就不用说了，这次是运气好，只是伤亡一些人员飞机没事，下次再这么来一回只怕就不是这情况了。
更严重的还是，此时八路军还只有10架飞机，如果真飞100架飞机来，被鬼子来这么一下，那是无论如何都会被炸毁一批的。
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难道就将飞机藏在潮湿的坑道内？
这又牵涉到“攻大于守”的问题。
鬼子轰炸机随时可以进攻，可以在任何时刻突然出现在机场上空，于是他们不需要多少精力和时间准备。
而八路军是守方，在没预警的情况下就只能一直让飞机呆在坑道里，而显然是行不通的。
想了想，李月英就问王学新：“我们可不可以再建一个或几个机场？”
王学新摇了摇头：“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八路军建机场可不像鹰酱，鹰酱各种挖掘机、推土机等等，几天之内就能整出一个设施完备的机场，八路军完全是靠人力，另外还要挖坑道，这至少需要几周的时间。
就在几个人愁眉不展的时候，唐校长就匆匆跑了过来隔着十几米朝王学新招呼：“五营长，团长让你听电话！”
王学新一听就知道李云龙这家伙是听说了这事后着急上火了，这下去听电话少不了要挨一顿臭骂。
果然，当王学新和道格少校几人赶到指挥部接起电话时，就听李云龙在那头骂道：
“我说小东北，搞什么名堂？鬼子飞机都飞到咱头上丢炸弹了，咱的飞机咋不起飞打他娘的啊？”
“是不是洋鬼子不敢上？不敢上你让武国智他们上啊！”
“我就不信了，有飞机又有飞行员，还能在那窝着随鬼子怎么炸？窝不窝囊呐！”
“要是这样，咱们还要这些飞行干啥？还没起飞就被炸个干净了！”
……
王学新几次想插话都没能插上，李月英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就有些尴尬，不知道这些话是翻好还是不翻好。
不过道格少校就算听不懂，听那话筒里传来李云龙气急败坏的语气，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来。
好不容易等李云龙骂够了，王学新才回道：“团长，这事你不懂，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云龙那边还想说什么，话筒却被赵刚抢去了。
赵刚回道：“你说的对，王学新同志！别听你们团长的，需要什么尽管提，我们全力支持。不过有一点团长却是对的，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你得好好想想怎么应对这个局面！”
“是！”王学新挺身应着。
电话挂了后，李云龙就对赵刚抢线的事不满了：“我说老李，你着什么急啊？”
“我还想说你呢！”赵刚回道：“你着什么急啊？我们航空队才组建几天？气都没喘上几口呢，就让人飞上天跟鬼子打，你以为这是步兵打仗啊？练个几天抓起步枪往敌人阵地冲就得了？”
“这些我都知道！”李云龙闷闷不乐的双手兜着袖筒缩到墙角。
赵刚听着就有些奇怪了：“你知道？你知道刚才还那一通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吼？”
“我这不是……”李云龙“唉”了一声，回道：“老赵，你不懂！我这明着是骂小东北，其实都是说给洋鬼子听的！他们说什么是教官什么教员，好歹也给咱们露一手啊？”
赵刚这下算是明白了，心下暗道原来这家伙玩的还是指桑骂槐呢？
的确有道理，鹰酱飞行员也该表现表现，否则怎么能给咱们的飞行员做榜样？
第77章 RS82
“火箭弹？”李月英一脸迷糊。
李月英身为一名二线飞行员对步兵装备了解不多，另一方面也是鹰酱此时对火箭弹的应用不多，所以她一时不知道怎么翻译这个词。
王学新想了下，就解释道：“你可以说……用火箭发动机发射的炮弹！”
王学新有些担心道格少校也不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王学新还要把斯金奈找来跟道格少校解释了。
不过幸运的是，道格少校知道这东西，他一脸震惊的望向王学新：“你是说毛熊的RS82？你们有这东西？”
也难怪道格少校会知道RS82，它是毛熊研发出来用于空战的火箭弹。
现代人不知道火箭弹的研发历史，大多会想当然的以为火箭弹是从地面搬到飞机上的，包括王学新也是这么认为，因为“喀秋莎”的名气和发挥的作用太大了，大到可以掩盖其原型的光环甚至一点水花都看不到。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毛熊的火箭弹是从空中搬到地面的。
也就是说，最初毛熊没想到生产“喀秋莎”这种火箭炮，他们原先只是想单纯的将火炮搬到飞机上用于空战……
这时代的空战装备通常有这样的两种模式：一是小口径机枪，二是大口径机炮。
机枪是最常用的，其缺点是子弹威力不大容易被敌机装甲挡住，尤其是随着发动机功率越来越大，各国战机都用厚重的装甲将飞机的要害部位武装起来，于是机枪往往几梭子过去明明命中了却无法将目标击坠……鬼子的飞机除外。
大口径机炮威力大，往往几发甚至一发就能击坠目标，但它的缺点也同样明显，准确率不高、体积庞大、弹药少，另外还有后座力大还有重量等。
其中后座力大会影响飞机的稳定性，体积和重量又会影响飞机的灵活度……于是机炮在空战上往往成了鸡肋般的存在。
毛熊科学家就觉得，这么打多没劲，有没有一种装备既没有后座力、体积、重量、弹药少这些缺点，又能在空战中一发入魂呢？
于是就想到了火箭弹。
火箭弹与传统机炮相比，它的优势就是只需要弹而不需要炮身。
于是，同等的重量、同等的体积，就能带更多的弹药……最最重要的还是，这玩意它还没有后座力。
至于精确度，毛熊才不管这个，只要数量多，看准了一口气打出去，碰运气碰上一个也成。
于是就有了RS82这种用于空战的火箭弹。
毛熊是在1930年开始研发这种火箭弹的，然后在诺门罕战役就用上了，当时把鬼子吓得不轻，一枚火箭弹在一公里外命中了鬼子的97式战机，一发就将97式战机炸得粉碎。
要知道当时空战中机枪的最远射程只有600米……这还是最远射程，通常这距离是无法命中目标的，空战需要追着敌机的尾巴近距离射击。
但毛熊却能在一公里外用炮弹将敌机摧毁……这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如果是这样，那么帝国飞机还用比吗？
还不是全部都要在射程外被毛熊飞机击落？
那帝国还有制空权吗？
……
结果就是，整个诺门罕战役鬼子空军都不敢与毛熊正面作战，这也为诺门罕战役的失败的埋下了伏笔。
鬼子当然不知道毛熊这是碰运气碰到的，其实真打起来这RS82不顶什么用，其精度差到把能带的24枚火箭弹一口气打出去都未必能命中目标。
毛熊也知道这一点，因此才把它搬到地面上，将其稍加改动就成了“喀秋莎”火箭炮。
（注：初期的RS82用的就是“工”字钢滑轨而不是现代看到的火箭巢）
此时的毛熊甚至知道这种火箭弹用来对付地面目标也许效果会更好，因此把它搬到攻击机上。
但汉斯一进攻就将毛熊的空军几乎全部消灭，然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完全掌握了制空权，使毛熊即便在红场大阅兵时要保证不遭敌人轰炸都困难……这段时期，火箭弹的作用自然就无法发挥。
（注：对地攻击机通常需要战机掩护甚至是制空权，否则就是敌人战机的靶子）
因为RS82是一款新兴的空战装备，因此道格少校对它也有所了解。
王学新摇头否定道：“不，少校，我们没有RS82，不过与它类似！而且我们的火箭弹射程更远！”
毛熊的RS82由于是早年研发的，口径小装药不足（82MM），再加上主要方向是用于空战，因此射程只有5公里。
八路军的107MM火箭弹，射程同样只有5公里，但这是地面射程，如果搬到飞机上……一是飞机本身就有速度，二是飞机还有高度，射程肯定会增加。
王学新估计这射程可能会增加一倍到10公里，再不济七、八公里那应该没问题。
道格少校听着还有些不相信，他问了声：“你们怎么会有这种火箭弹？”
这是因为鹰酱都没有批量装备这种火箭弹，道格少校不相信眼前这支装备极为落后的八路军居然有。
不过鹰酱不装备是正常的，鹰酱在装备上往往讲究精确，像火箭弹这种东西暂时不符合其风格。
“我们当然有！”王学新回答：“我们在这方面与鹰酱还有合作，斯金奈上尉就在运城执行这个任务。”
道格少校虽然不知道斯金奈，但他听王学新这么说，相信这事不会有假，于是一摊手，说：“好吧，即便是这样，王营长……你不觉得这种火箭弹精度太低了吗？你能保证我们能用它来完成这次任务？”
“不！”王学新回答：“我不能保证，但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反正这对你们而言没什么损失，如果火箭弹有8公里的射程……你们甚至不用担心敌人的高射炮！”
道格少校想想觉得这话也对。
此时鬼子的高射炮还不像鹰酱那么先进。
鹰酱的高射炮已经可以结合雷达进行视距外攻击了，但鬼子还是必须在视距内才能攻击……高射机枪就更不用说了。
第78章 数量
“另一方面！”王学新补充道：“你们沿途会遭到敌人高射炮和高射机枪的攻击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原因是在此之前相当长一段时间，我军根本就没有能飞上天的东西！”
道格少校又点了点头。
这很容易理解，八路军在此之前没有能飞上天的东西，鬼子当然就不会在野外布设高炮阵地和高射机枪阵地。
之前顽军那或许还有，但现在只怕是针对顽军的前线也没有这些东西了，因为顽军的飞机根本不敢起飞作战。
只有在西南面“飞虎队”驻地方向还有少量布署，但也不多。
（注：此时“飞虎队”驻地在昆明东南呈贡乌龙浦一带）
因此不难想像，鬼子为了防备八路军新增的这批飞机，顶多就是调一些高炮和高射机枪在临汾机场附近防守。
既然高炮和高机阵地都在临汾机场附近，而八路军火箭弹却能打8公里，那就基本可以无视这些高炮和高机。
道格少校这时才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个行得通的方法，于是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然后接二连三的问了几个问题：
“这种炮弹重量是多少？”
“精度怎么样？”
“发射有什么要求？”
……
王学新还忘了火箭弹的数据了，因此他还不得不找唐校长来问了声。
唐校长是后勤处长，经常指挥运送弹药，那是对重量耳熟能详，他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单发重20公斤！”
然后又问王学新：“咋了？还问这个？这是要把火箭弹运到哪啊？”
唐校长还以为王学新与洋鬼子这么讨论着重量，是想把火箭弹用飞机运到什么地方去。
王学新回答：“没想着运到哪去，就是想运到临汾机场去！”
“临汾，临汾机场……”然后唐校长就愣住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的，说：“小东北，那可是鬼子的地方！”
王学新笑而不语，只回了几个字：“军事机密，谁也不准说，明白吗？”
唐校长马上就明白了，他娘的，这是要用飞机带着火箭弹去轰鬼子机场啊！
虽然唐校长不知道王学新打算怎么做，但这事他不需要知道太多，他只需要知道能打鬼子报仇就行了。
于是兴高彩烈的点了下头很肯定的应了声：“放心，我啥都不知道！”
说着就走开了。
这是王学新随便泄密，而是唐校长是后勤处长，他是个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否则，八路军的仓库、弹药、运输线，只怕早就给鬼子端了十回八回了。
另一方面，任何机密在唐校长这个后勤处长面前其实都不是机密，比如火箭弹一调动，还有飞机的改造及人力的调用……都需要唐校长安排，他身上的机密多着呢！
王学新把目光转向道格少校，继续说道：“这种火箭弹没有任何发射要求，就是尾部会喷火要注意安全！”
这要求对飞机而言算不上什么要求，因为它本来就是挂在机翼下的，尾部喷火也喷不到飞机。
“至于精度……”王学新说：“我认为我们不应该考虑精度，我们应该考虑的是飞机能带多少火箭弹？”
“什么意思？”道格少校问：“如果没有精度，我们又怎么能用它命中敌人机场？而且还是在8公里外？”
“那是火箭弹，少校！”王学新解释道：“我们不能要求火箭弹有精度，因为它的风偏率很大，而这又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道格少校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似乎对这一点很不满意。
这是鹰酱的通病，他们总是希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因此对任何武器都要精度，将来生产的步枪M16也是要求精度而牺牲了威力和安全性，结果却被AK47打脸……若不是战场需要，没有精度的巴祖卡甚至还在仓库里吃灰。
王学新不等道格少校发表意见，就接着说道：“如果我们每架飞机能带20枚火箭弹，那么十架飞机就能带200枚，而且这些火箭弹还都是装有凝固汽油的燃烧弹，一口气把它们全打到敌人飞机方向……”
听到这里道格少校就瞪大了眼睛，此时凝固汽油弹的配方已经卖到鹰酱那，鹰酱动作很快，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把凝固汽油用到航空队里了……其实这也不能说快，因为航空炸弹里原本就有燃烧弹，只不过用的是普通汽油。
所以，要生产凝固汽油弹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技术，只需要把普通汽油换成凝固汽油就可以了。
道格少校身为一名飞行员，而且还是一个颇有人脉的老兵，当然听说过这种“转变”。
此时他不由吃惊的望向王学新，问：“王，你怎么知道凝固汽油？”
在不远处的唐校长听了这话不由笑了起来：“啥？你问五营长怎么知道凝固汽油？他们没告诉你这玩意是五营长发明的？你们还是向咱营长买的呢！”
说着还向王学新扬了扬头，问：“卖了多少钱来着？”
“五百万美元！”王学新回答。
“对！”唐校长扬起了头，自豪的冲着道格少校说道：“五百万美元，咱们的东西，明白？”
道格少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李月英也是，一脸惊愕的望着王学新，接着眼神里又露出几分自豪和激动。
李月英虽然出生在鹰酱，但她始终认为自己是华夏人，因此才会有回国参战之心。
但在华夏的五年时间里，她看到的是华夏的积贫积弱，感受的是各种落后和憋屈。
现在，她居然发现华夏居然有人把东西卖给鹰酱，另外还能在火箭弹方面跟鹰酱合作……居然是合作，这在顽军那几乎是不可能看到的。
道格少校对此也十分意外，他初时还不相信，但一回想，似乎听说过凝固汽油的确是进口的，再看看王学新认真的样子，于是就觉得此事应该不假了。
道格少校想了想，就说道：“挂载20枚火箭弹应该不是问题，问题是……挂载之后飞机会失去一部份机动性，就很难避开或者对会敌人战斗机的拦截！”
第79章 计划
道格少校的担心有他的理由。
虽说他有理由相信敌人没装备雷达……毕竟之前八路军一直都没有飞机、顽军的航空兵也被打得没了脾气，鬼子装备雷达似乎就成了多余的动作。
但从一战走过来的道格少校知道一点：战场上永远也不要将希望寄托在敌人犯傻的基础上，否则吃亏的就会是自己。
比如这一回，万一鬼子装备雷达呢？
敌人指挥官如果为了对付八路军新装备的霍克81，紧急从其它地方调来雷达呢？
到时就会是另一种情况：
霍克81刚从机场起飞，很可能就会被敌人的雷达侦测到，然后敌人巡逻的战机马上会赶来迎战，同时战机一批接着一批的紧急升空前来拦截。
在其它时候，道格少校还不至于过于担心。
因为霍克81虽然不算性能出色，但对手用的同样是性能落后的97式舰战而不是“零”式，霍克81有取胜的机会。
但如果每架霍克81都带上几十枚火箭弹，这些火箭弹还是吊在粗壮的滑轨上，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打这样的空战简直就是自杀。
王学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两人带到唐校长的木制办公桌前，掏出了兜里皱巴巴的手抄地图摊在了桌面上。
道格少校瞄了一眼地图就皱起了眉头，马上从兜里掏出一张地图摊了开来：“用我的吧！”
王学新一看，他娘的好东西啊，印刷体，地点地名竟然比王学新用的还详细，还是防水牛皮纸材质（牛皮纸本身不防水，但鹰酱因为担心地图在战场上受潮，会在牛皮纸上喷涂硅油、凝胶等使其具有防水功能）。
鹰酱就是阔气，地图都能做成这样，王学新“嘿嘿”一笑，就尴尬的收起自己那张已经快稀烂的地图。
定了定神，王学新就指着临汾机场说道：“我军机场距离目标大概有两百公里，我们可以假设敌人有雷达，而且雷达布设在临汾附近而不是山区！”
说着王学新就将目光投向道格少校。
道格少校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个假设很合理，鬼子就算有雷达也不多，另外山区是八路军的控制范围，鬼子把雷达布设在山区高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下一秒，道格少校就明白王学新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利用吕梁山脉的掩护避开敌人雷达？”
王学新点了点头，问道：“如果我们起飞后保持低空飞行，然后再沿着吕梁山脉往北接近临汾，再突然爬高越过吕梁山……是否可以避开雷达的侦测？或者说，到时敌人发现我们也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道格少校意外的看了看王学新，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华夏营长是个对空战一无所知的步兵，要知道雷达可是高科技，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工作原理，而这个华夏营长却能合理的制定避开雷达的战术。
不过疑惑归疑惑，道格少校还是点了点头，说：“可以，不过……敌人不可能只用雷达监视我军机场！”
说着，道格少校就指着完县机场的位置说道：“如果我是敌人，明知道雷达会被吕梁山遮挡存在死角，就会安排侦察机在吕梁山西面监视完县机场，甚至我相信，此时就有几架侦察机在我方上空！一旦我军战机起飞，敌人马上就知道情况！”
这分析合情合理，王学新暗道这家伙肚子里果然有点东西，不愧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
不过王学新也考虑过这一点，他接着说道：“您说得对，少校！但是……你认为这些侦察机会在夜里侦察吗？”
“什么意思？”道格少校反问：“虽然他们无法在夜间侦察，但我军飞机同样无法在夜间作战！”
确切的说，夜间侦察是可以做到的。
这时代的飞机在夜间飞行还没什么问题，比如鹰酱建立起的驼峰航线，其战斗机和运输机大多都是在夜间飞行（白天飞行会遭到鬼子战机的拦截）。
不过这情况有些特殊，珠峰上白雪皑皑反射着月光有一定的能见度，恰好达到可以飞行但又很难进行高速空战击坠目标的程度……鬼子战机如果强行在这种环境空战，很容易因为战机速度过快同时能见度不高而撞上山峰。
鬼子的侦察机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他们只需要保持一定的高度在完县机场上空盘旋就可以。
问题在于夜里下方漆黑一片，鬼子飞行员什么也看不到，于是就没有多大的侦察意义。
然而，这样的情况对霍克81也同样存在：霍克81可以起飞，可以飞向临汾机场，甚至还可以完成沿着吕梁山前进这个动作，虽然这有些冒险。
但是……
他们无法发现目标，也就是在夜里看不到临汾机场。
如果连目标都看不到，那他们应该朝哪里发射火箭弹？
王学新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我们只需要做到一点，那就是掌握好时间在凌晨前起飞，当你们飞越吕梁山的时候，阳光正好从东方出来照亮临汾机场，你认为这个计划怎么样，少校，你们能做得到吗？”
道格少校半张着嘴好一会儿也没合拢。
首先，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棒的计划，利用凌晨天黑与天明的分界时间起飞躲过敌人的监视完成偷袭，那时的敌人只怕连侦察机都还没起飞，或者说他们刚打算起飞侦察机……这么说，机场上至少会有几架侦察机，而且这些侦察机很可能还在加油装弹。（道格少校知道98轻爆可以挂载炸弹）
如果在这时给他们带一通凝固汽油燃烧弹，效果可能会翻倍。
问题就是……
道格少校带的这批飞行员虽说是教员，但他们其实都是二线飞行员，比如李月英，她从未参加过战斗也没有在夜间低空飞行尤其还要跨越吕梁山。
于是，道格少校不自觉的就将目光转向了李月英。
李月英明白道格少校担心什么，当即一挺身，信心十足的回应道：“我们能做到，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