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对方最多就做到这个程度。
却不曾想看着他穿着一身太监服饰，光明正大的站在了她面前。
他整张脸是做过一些伪装的，原本那张过度漂亮的脸蛋经过一番修饰，看着平安了很多。
只是再怎么伪装，灵魂气息还是变不了，他那双眼睛还是和以往一样，看着她的时候会浮现点点亮度。
燕初渺站在自己宫殿里，看着这个新来的太监，内心只有沉默的六个点。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转头看向了太监总管。
“他被阉过了吗？”这话过分的大胆，将太监总管给吓到了。
他是奉皇上的命令送下人过来的。
皇上说贵妃娘娘这边伺候的人看起来太少了，于是就挑选了几个。
只是这样的问题，他还是头一次听妃嫔说起，这人还是贵妃。
“当然是阉了的，若非如此，是不可能进后宫的。”
毕竟后宫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女人，万一出什么事情，给皇帝带了几顶绿帽子怎么办？
如果皇帝在的话，他或许会随意的摆摆手，绿帽子就绿帽子吧，这有什么？
“那阉的干净吗？”
“啊这……”太监总管语塞。
贵妃娘娘似乎格外的在意这件事情。
“应该，应该比较干净吧。”
“你确定吗？要不再拉过去检查一下？万一没干净，就阉干净一点，越干净越好。”燕初渺再次开口，她全程端着毫无变化的笑容，宛如假人一般。
“那，那奴才先带人去检查了？”太监总管试探着问。
“去吧，记得多来几刀。”
牧归：“……”
听完全程的牧归看着燕初渺脸上那假的让人只觉得毛骨悚然的笑容，突然就觉得某处发凉，发疼。
但这个时候的他身份只是一名太监，没有任何发言的权利，只能被太监总管拉走了。
好在那边有他的人，他基本上只是去走个过程。
只是……
回来的路上，牧归清楚的记得他的人是如何用一种震惊到了极致的目光看着他。
在他还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之前，对方眼里透着一句大写加粗的话。
主子，你真的想阉了吗？
他总觉得那人在跃跃欲试。
如果不是时间不够，他完了！
再次把人送回去之后，燕初渺目光扫过牧归，“这次干净了，对吧？”
“娘娘放心，绝对干净了。”
太监总管现在真的怕贵妃娘娘来一句确定吗？要不我再检查一下吧？
那就真的让人惊悚了。
好在燕初渺并没有这么说，而是摆摆手让他走了。
他如释重负般的离开了。
牧归背对着其他宫女，太监，朝她露出了可怜的表情，唇瓣微张，无声的说着渺渺两个字。
但燕初渺就像是看不懂他的唇语一样，“有名字了吗？”
他还没开口，就听她又说，“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我给你起一个吧。”
一听这话，他顿时摇头，“我……奴才没有。”
他挺不适应现在这个自称。
“就小龟子吧，龟是乌龟的龟。”
牧归：“……”
很好，很熟悉，他突然间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女孩微微歪着脑袋，眼里透着纯然的天真。
“是乌龟的龟吗？”
回忆是很美好，只是他能拒绝这个名字吗？
“不喜欢吗？”燕初渺闻。
“我……”牧归回的艰难，最后他还是很违心的点头，“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原本我还想着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就换一个，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牧归：“……”心头宛如中了一箭，狠狠的直插中心！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估计还会点头。
她就是故意！
—
自从牧归来了之后，宫里其他的宫女太监心里的危机感就蹭蹭蹭的往上升。
因为他们发现这人真的太有心机了！
谁都知道像他们这些伺候人的，只有伺候正主才是最轻松的，甚至最有可能晋升的。
可他偏偏什么都抢。
贵妃娘娘进食，他一下就凑到面前，“娘娘，让奴才来给您布菜吧。”
贵妃娘娘晚上歇下，他也一下子就冲在最前面。
“娘娘，让奴才来给您宽衣吧。”
贵妃娘娘即将躺下，他还是在最前面。
“娘娘，让奴才来给您守夜吧。”
次日清晨，他永远都是起的最早的那个，提前准备好一切，既想伺候娘娘穿衣，又想伺候娘娘洗漱，甚至连挽发都不放过！
他们这辈子就没有见过那么有心机的人！
不过好在贵妃娘娘的眼睛是雪亮的，才不会被他这些小聪明给迷惑住，不管他说什么，贵妃娘娘除了拒绝以外还是拒绝！
每次看到那人被毫不犹豫的拒绝，宫女太监们心里简直乐开花了，就恨不得娘娘在说的很狠厉一点。
宫女阿乐就是其中之一，她是最早一批被分到贵妃娘娘这边来的，勤勤恳恳做了那么久，才勉强坐上了一等宫女的位置。
经验丰富的她怎么可能看不出这新来的别有居心呢？
像这样别有居心的人，自然得敲打敲打一番。
于是她各种阴阳怪气，绵里藏针的话，外加毫不掩饰的嘲讽。
直到她跟着安排她进宫那个人去见了她那位少有人见过的主。
一路上各种激动紧张，直到看到了本人。
在那人面无表情的脸上，她仿佛看到了她新鲜出炉的墓碑。
卧槽！！！！！
救命！！！！！
她当场惊的就差原地去世。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恨不得抽飞半个时辰前那个嚣张到了极点的自己。
好在她最后还是活了下来，并且获得了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毕竟她这位据说英明神武，聪慧到了极点的主需要一个助攻，他寻思着这么多人里面也就她勉强合格。
“你说说看，我该怎么样靠近才不会让她感到排斥和反感。”这是她英明神武的主问她的第一个问题。
他沉默着，内心只想说一句。
主，你清醒一点，她是贵妃，贵妃，是皇帝的女人！
但她没这个勇气，只能笑的脸部僵硬。
“主，要不，要不我来挡着，不让别的太监靠近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