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凡有言，必被知
“钥匙...”
这个单词，让叶利斯想起了三年前初识这位女士时，这位女士便说过，她预见在自己的身边，会找到解读‘谜题’的钥匙。
而这三年来陆陆续续的接触里，叶利斯知道，这位女士要解读的‘谜题’就在罗塞尔大帝的日记中，换言之，那把‘钥匙’便是可以解读大帝创造的那些神秘符号的人。
叶利斯对于这位女士的‘预见’丝毫不抱疑问，第一次与她相见，她就‘预见’到自己父亲将于一年后病逝。
之后给叶利斯的一些‘建议’，也充分证实了她‘预见’的准确性，正因为有了这位女士的建议，叶利斯在短短两年内，资产几乎翻了一倍。
这是他父亲在世时也未曾达到的高度，因此，他对这位神秘高贵的女士抱着绝对的忠诚。
“女士，我从没见过他。不过，这个少女我倒是认识。”
叶利斯指着由火焰勾勒出来的埃兰娜，而在这个画面中，埃兰娜正关注着西法，子爵肯定地说道：“从他们的神态看来，他们彼此认识，我可以跟这个少女打听。”
“不。”
戴着面具的女子轻轻摇了下头：“你在圈内发布一个委托，如果有人能够破译罗塞尔大帝笔记的内容，就能够从你那获得一本《命运之书》。”
“就说，这是大帝女儿撰写的，有关于命运方面的神秘书籍。稍后，我会给你一张真正的大帝笔记，你让人抄写，并分发给那些参与者。”
叶利斯立刻明白这位女士的用意，点头道：“这样的接触，确实比较柔和一些。”
........
周一的早上，西法坐在马桶上，看着一份报纸，突然灵感触动，他开启灵视，看到盥洗室里的空间微有凸起，有什么东西想要突破空间。
这是...阿瑟莱德先生的信使？真会挑时候，我现在是起来呢还是用报纸挡一挡...
没等西法做出决定，一双半透明的手掌已经从空气里伸了出来，其中，右手张开，把一封信丢在地上，信使就又缩了回去。
整个过程，看都没看西法一眼。
西法放下报纸，捡起了信封，撕了开来。
里面有一封信，是阿瑟莱德的回复，老先生表示西法的运气不错，他希望得到的材料里有好几件都在家里的宝库找得到。
其中，序列5的主材料‘刀锋杀手的心脏’，以及辅助材料‘刀锋杀手的眼睛’都在阿瑟莱德的宝库里。
“太好了。”
西法兴奋地离开盥洗室，马上写了一封信，表示最想要‘刀锋杀手的心脏’，另外向阿瑟莱德购买‘刀锋杀手的眼珠’以及其它两件辅助材料。
他连早餐都顾不得吃，便布置了祭坛，召唤了信使。
只见那两只半透明的手掌不情不愿地钻了出来，西法刚把信封举起来，信使拿过就走，不给西法说话的机会。
“它看上去像是不高兴...”
“它不是喜欢邮递吗？干一行得爱一行啊，为什么要生气。”
西法一边嘟哝一边收拾祭坛，然后才去二楼的餐厅用餐。
用过早餐后，他和列夫托尔来到林恩的律师事务所，当然，来到这里时，西法已经变成了面容冷峻的‘公爵’。
当他敲开事务所的大门时，意外发现，开门的竟然是林恩自己。
“早上好。”微有错愕之后，西法很快调整表情，微笑按帽。
“早上好，进来吧，里面有点乱，希望你不会介意。”林恩侧开了身，把路让出来。
事务所的办公区域里，打包了许多文件，看样子这里已经停止营业了，只有林恩的办公室还维持原来的样子。
“抱歉，我已经将所有雇员辞退了，所以没有人煮咖啡。或许，我可以给咱们泡几杯红茶？”林恩摊开手，坐在他的办公桌上笑着道。
西法微笑摇头：“不用那么麻烦，看来你真的打算结束在贝克兰德的工作。”
林恩点了点头，突然道：“21号的早上，也就是明天，你有空吗？”
西法耸了下肩膀：“我暂时在贝克兰德没什么要忙的。”
“那你明天早上，能跟我去一趟皇冠墓园吗？塔利姆明天将于那里举行葬礼，我想去送送他。”
“不过你知道，我有些麻烦，我担心会发生意外...”说到这里，林恩停顿，接着道，“我还是找克伦威尔吧，看看他有没有空。”
“不必了，明天早上，我陪你去。”西法非常干脆地答应，然后道，“离开贝克兰德之后，有想过要去哪里寻求机会吗？”
林恩笑了笑：“还没想好，可能去因蒂斯，或者伦堡，总之不会再呆在鲁恩。”
听上去他惹的麻烦不小啊，都得离开鲁恩王国.......西法握拳干咳了声：“是这样的，新年之后我会出海，我将拥有自己的一条船，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跟我一块出海。”
“出海？”
林恩半开玩笑的说：“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海盗？”
“不，我在海上有另外一个身份，同时，我是王国海军的线人。我四处冒险，探索遗迹，发现宝藏，有时会打击海盗，赚取赏金。”
“并且我发现，在海上寻求晋升的机会要容易许多。”
“如果你也有兴趣的话，我会在船上给你留一个位置。事实上，我很期待你的加入，毕竟有时候，我需要跟官方的人打交道，会前往不同的国家。”
“如果有一个熟悉法律的人在身边，我会放心许多。”
林恩一脸吃惊地看着西法：“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工作。”
过了片刻，他沉吟道：“我没办法立刻回复你，但我会仔细考虑，不管结果如何，新年过后，我都会给你一个答案。”
“我很期待。”西法深知此事不能太过激进，只能点到既止。
接下来，林恩将之前给西法做的投资，将那些相关的资料交给了西法，这些投资主要是证券方面：“新年过后，证券交易所开始营业的那天，你就可以把它们出售变现。如果我的预测没有出错的话，到时候你会赚到10000镑左右。”
“我会好好利用这笔钱的。”西法晃了晃手上的资料，微笑说道。
两人又交谈了片刻，林恩还有事情要处理，西法便带着列夫托尔告辞离去。
下午三时，在自己的房间里，西法看到眼前涌起深红.........
第五百二十五章 黄昏隐士会
灰雾之上，是亘古不变的寂静，在这里，再躁动的心也会变得平静，能够暂时摆脱外界的困扰。
西法身周的深红正在退去，并且看到，其它塔罗会的成员已经相继出现在长桌的两边和下首。
“下午好，‘愚者’先生~”
“下午好，‘战车’先生。”
........
‘正义’小姐的心情似乎很愉快，这从她轻快而愉悦的嗓音里能够感受得出来，西法有时候很羡慕这位小姐，在这个世界能够像她这样近乎没有忧虑的生活着，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下午好，‘正义’小姐。”西法微微颌首，回应着奥黛丽，然后在自己的青铜椅上落座。
奥黛丽的心情确实相当愉悦，昨天晚上，她已经得到序列7‘心理医生’的魔药配方，这是从心理炼金会得到的。
并且，心理炼金会没有要求她立刻做出贡献，将之称为‘预支’。
哪怕过去了一个晚上，奥黛丽还残留着兴奋、激动、踏实、安定等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感受。
坐下之后，她望向灰雾笼罩中的身影道：“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新得到了三页罗塞尔日记。”
听到‘正义’小姐的话，西法表示羡慕，这位小姐搜集日记的能力实在太出色了，她拥有大量的人脉和足够多的渠道，总能够轻松地搜集到罗塞尔日记。
“你想要什么报酬？”青铜长桌的上首，被浓郁灰雾遮挡的身影微笑问道。
“就当是您之前解答我那个疑问的报酬，可以吗？”奥黛丽真心诚音地说道。
什么疑问？
看来‘正义’小姐私底下请教了某个难题.......西法安静观察着，然后接下来，就进入了‘愚者’先生的阅读时间。
灰雾深处，克莱恩接过奥黛丽具现出来的日记，低头看去，只见第一页就写到：“一月十三日，稳定地联络上了‘门’先生。”
而在这个时候，奥黛丽又补充了一句：“‘愚者’先生，还有十页日记会在之后陆续给您，这是为您之前提供庇佑支付的报酬。”
西法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起来。
十页，她还有整整十页日记，难道说，这就是做人的差距吗......西法很想问她，大腿还有没有挂件。
............
没过多久，青铜长桌的最上首，弥漫的灰雾里终于传来一句话：“你们可以开始了。”
‘倒吊人’阿尔杰立刻和‘世界’交流起来，他们就深海娜迦的头发达成协议之后，‘正义’奥黛丽举起手说道：“我求购三种材料，镜龙的眼睛一对，它的血液50毫升，以及长者之树的果实。”
“……我会写信询问我的老师，希望他那里有这些材料之一。”
“我也会留意的，被腐蚀的镜龙并不少见，长者之树也是，额，在白银城，还有‘精神分析师’留下的非凡特性，不过，很难交易得到，也容易被怀疑。”
‘魔术师’小姐和‘太阳’都做出回应，见大家都这么积极，西法也加入了求购的行列：“我在寻找岩石巨人的线索，另外，你们谁有黑暗花的完整根茎，也可以卖给我。”
虽然‘黑暗花的完整根茎’，去勇敢者酒吧参加了聚会的卡戴珊表示，里面一个叫‘智慧之眼’的老人说下次聚会能卖给她。谷
不过，如果塔罗会的成员拥有的话，西法更愿意从这里购入。
克莱恩操纵‘世界’加入了交流：“我会在我的圈子里问一问，对了，继续帮我寻找人皮幽影的特性。”
“好。”
“我会写信询问我的老师。”
塔罗会的成员积极回应着各人的诉求，很快，交易的环节就宣告结束。
接下来是自由交流的环节。
‘倒吊人’率先看向‘正义’小姐问道：“我想知道尼根公爵被刺杀案的细节，你需要什么报酬？”
尼根公爵被刺杀的事情，来到贝克兰德后，西法也有所耳闻，他所知道的是，这件刺杀案极光会宣布为此负责。
可现在听‘倒吊人’询问奥黛丽，西法猜测，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欲望使徒’借助特殊的场景，以自身引爆激烈情绪和欲望的能力，完成了对尼根公爵的刺杀，并以重伤为代价，突围成功，潜入了下水道。
“等到‘值夜者’追上他，他已经死去，现场还有侠盗‘黑皇帝’，这位先生并不是为了灭口而去，他的目标是委托‘欲望使徒’的那个组织。”
奥黛丽稍微斟酌了下用语，便说出了事件的内情。
欲望使徒....我记得这是‘恶魔’的下一个序列，尼根公爵是被‘欲望使徒’杀死的？‘欲望使徒’是接受了某个组织的委托？这件事果然不是极光会干的，极光会那些疯子，哪怕不是他们干的，也要宣布负责。
难怪他们会和魔女教派合作，这些疯子为了使他们的主降临，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西法迅速把握到事件的关键，并同时产生疑问，到底是什么组织委托‘欲望使徒’去行刺一位公爵，目的又是什么？
这时，‘愚者’先生随口提醒般说道：“在外界，不要提那个组织的名称，也不要写下来。”
“为什么？”奥黛丽一脸茫然地问道。
便听青铜长桌上道那道身影语气平缓地说：“凡有言，必被知。”
凡有言，必被知？
西法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
在‘大雾霾事件’里，注视者就说过，这起事件的源头是一位立于观众顶点的存在所推动的，那是一位只要提起名字就会被其知悉的天使。
这和‘愚者’先生现在提出的这句话非常贴切，难道委托‘欲望使徒’的组织，就是那个天使创立的？
西法又想到，被克里斯蒂囚禁的那个‘恶魔’，也是为一个组织服务，并且根据那个‘恶魔’的回应，那个组织不能提起它的名称，这么看来，应该是同一个组织。
这个时候，西法涌起强烈的冲动，并且付诸实践。
他起身恭敬道：“尊敬的‘愚者’先生，在这里能够提那个组织的名字吗？”
“如果可以，我申请私下交流，我希望知悉那个组织的名字，并且以一个重要的消息作为报酬。”
第五百二十六章 开始发酵
“可以。”
克莱恩几乎没什么犹豫，就答应西法这个请求。在灰雾之上，哪怕提那个组织的名字，也不会被知悉。同时，克莱恩也很好奇，‘战车’又掌握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他随既屏蔽了其它人的感知，接着用一种随意的口吻道：“那个组织的名字是，黄昏隐士会。”
“黄昏隐士会...”
西法轻轻点头，接着道：“我从一个可靠的渠道，获得了一个消息。”
“在贝克兰德，极光会正在密谋制造一场灾祸，他们打算用这场灾难中死亡的人充当祭品，以此制造通道或容器，以迎接他们那位主的降临。”
“并且，在这件事上，极光会似乎和某个隐秘组织有合作，那个组织非常古老，可惜我不知道它叫什么。”
不直接告诉克莱恩那个隐秘组织是‘魔女教派’，是为了避免克莱恩获得其它消息，从而通过互相论证，联想到自己。
直到现在为止，西法所散播出去的消息都是碎片化。
不过，如果是有心人搜集了足够的消息，将它们拼凑起来，就能够发现事件的大致轮廓。
散播碎片化的消息，并且是从不同地方，以不同人物进行散播，则是为了最大程度隐藏自己。
极光会又在尝试让‘真实造物主’降临？这帮疯子，可真是不消停啊。
和隐秘组织合作，能够称得上古老的，至少也得是第五纪初期建立的组织。
灵知会、灵教团、玫瑰学派......又或者更古老些的，例如拜血教、密修会、魔女教派？
会是哪一个？
克莱恩将自己所知道的足够称得上古老的组织梳理了一遍，但没什么头绪，只能在灰雾后微微颌首，做出回应。
“好。”简单回应之后，他解除了屏蔽。
‘正义’奥黛丽朝对面的‘战车’看去。
‘战车’先生已经知道‘黄昏隐士会’了？原本我以为，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现在‘战车’先生也知道了。
不知道‘战车’先生用什么重要的消息，和‘愚者’先生进行交换，我很好奇啊。
这件事告一段落之后，‘魔术师’小姐环顾一圈，有些试探地问道：“女士，先生们，你们有办法解决同层次非凡特性积累太多的问题吗？”
听到这个问题，西法好奇地看向‘魔术师’小姐：“你喝了两份一样的魔药？”
这不难猜测，毕竟，西法也曾经在塔罗会上问过同样的问题。
佛尔思却吓了一跳，她已经尽量不直接说明情况，采用比较含蓄的方式，没想到还是被西法直接猜了出来，就像是被当场看见了一样。
她也很无奈，原本她已经搜集好下个阶段的魔药，只等‘学徒’魔药完全消化，就可以晋升。
可最近，她成为了一位亚伯拉罕的学生，那位老师为她调制了一份‘学徒’魔药。为了掩饰自己已经是非凡者的事实，佛尔思只能再喝一份相同的魔药，现在同层次的非凡特性积累太多，她担心会出问题，所以在塔罗会上提了出来。
“就当是吧...”
“你们有解决的办法吗？需要我用什么事物来交换？”
西法轻笑一声：“不需要报酬，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只要掌握了‘扮演法’，你可以很快地消化完两份魔药。”谷
“当然，这是对低层次的非凡者而言。如果是高序列的非凡者，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只能通过遗传，将一部分特性遗传给你的后代了。”
听到这里，佛尔思总算松了口气：“我明白了，我会依靠扮演法来消化。”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之后，‘太阳’调整了下坐姿道：“我又被安排探索任务了。”
这个话题顿时引起‘倒吊人’的兴趣，阿尔杰侧头问道：“探索哪里？”
“还是那座半毁灭的堕落造物主的神庙。”
‘太阳’回答道，语气听上去不是很凝重。
‘白银城’所在的地方还真是危险啊，真实造物主的神庙就在那里，如果极光会知道的话，肯定会发疯的满世界寻找‘白银城’吧........西法默默旁听，没有插话。
“‘牧羊人’长老还在地牢里？”
“是的，这次的探索由‘首席’率领。”
“这应该是彻底解除监控前对你最后的考察。
“之前你传递出去的信息是，阿蒙与堕落造物主是死敌，他们不惜暴露自身，也要破坏对方的图谋。这次前往堕落造物主神庙探索的过程里，只要你不表露出异常，‘六人议事团’就基本可以认定，你不再受阿蒙的影响。”
‘倒吊人’和‘太阳’两人互相交流着，并且，阿尔杰提出了一些建议。
这时，‘太阳’谦虚地问道：“除了以上那些之外，我还需要注意什么？”
青铜长桌的最上首，从浓郁的灰雾里传来简单的一句话：“血肉，呓语。”
西法认真思索。
血肉不好理解，能够解释的范围太广了。
呓语倒是比较好解释，看来真实造物主能够污染探索者的精神，让他们听到不该听的话。嗯，‘秘祈人’那条途径的序列8就叫‘倾听者’，而极光会掌握着这条途径。
‘倒吊人’则给出较为详细的建议：“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不该吃的别吃，不该接触的不要接触。”
嗯，‘倒吊人’先生在这方面，经验还是挺丰富的。西法若有所思。
结束这个话题后，阿尔杰又看向对面的女士：“‘正义’小姐，我想知道尼根公爵身亡后，贝克兰德的政局变化。”
刚来贝克兰德没几天的西法，对这个话题也颇感兴趣，闻言微微倾身，留心奥黛丽的回答。
“尼根公爵的死亡让上议院出现了分裂，虽然他的长子即将继承爵位，成为上院议员，但威望不足以平息纷争。
“近十位上院议员联名提议，让新获得爵位的贵族也有机会得到固定的议席。
“简单来说就是，让那些通过政治捐款，慈善捐献，并购买相应土地而被敕封为贵族的人能成为上院议员。”
这个变化对拜森很有利啊。
他已经是男爵，也拥有相应的土地。如果他再进行政治捐款，慈善捐献的话，就可以在上议院获得一个议员的位置了。
他来到贝克兰德之后积极行动，接触包括马赫特这样的下院议员，应该是在寻找机会，不知道他是否了解此时贝克兰德的政局变化。
听着‘正义’小姐的话，西法的脑海中逐渐产生了一些念头........
第五百二十七章 委托
聚会结束。
一阵恍惚之后，西法看到了自己卧室的天花板，他打了个呵欠，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并伸了个懒腰。
“最后一个消息也传达出去了，接下来，就看这些消息会如何发酵，又能够发酵到什么程度。”
“希望可以避免灾难发生吧。”
西法突然有所触动，他眨了两下眼睛，启动了灵礼，看到眼前的空间微有凸起，接着两条半透明的手臂伸了出来。
阿瑟莱德的信使来了！
信使双手捧着一个盒子，它将盒子轻轻地抛给了西法，就缩了回去，消失不见。
西法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有一颗黑铁色的心脏，它的线条锐利无比，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给割伤；除此之外，还有一对眼珠。这对眼珠竟然还在活动，当它看向西法时，西法有种暴露了弱点的感觉。
在这两件材料的旁边，都有一个小标签，分别写着‘刀锋杀手心脏’以及‘刀锋杀手眼珠’。
这是序列5‘收割者’的两份材料！
............
夜色已深。
在这个大冬天里，贝克兰德竟然下起了细雨，做了伪装，紧裹着斗蓬的佛尔思，第一百零八次生出想要掉头回家，把自己扔进温暖被窝的冲动。
如果不是今晚在东区里有一个非凡者聚会，如果不是为了尽早晋升到高层次的生命形态，好摆脱那满月时的呓语，打死她也不会在这种细雨纷飞，寒意刺骨的晚上出现在几乎没有行人的寂静街道上。
她看了看旁边一道娇小的身影。
还好今晚休没有别的工作，还好我把她拉过来了，不然我现在肯定已经回家了。
片刻之后，两位小姐在一栋看上去已经荒弃许久的房屋前停了下来，房屋的门甚至已经损坏，有老鼠从里面钻出来，吓得佛尔思差点跳到休的身上。
休从斗蓬中探出一根三棱钢刺，用它推开了门并道：“你确定聚会的地点是在这里？”
“我确定。”佛尔思也有不少属于自己的渠道，她很肯定自己没有听错。
“好吧，我在前面，有什么事我们立刻跑。”休的身高虽然只有一米五，但却有着和身材不成正比的勇气。
金发毛糙的姑娘一马当先，走进门里，在旁边的桌子上找到了一些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蜡烛。
片刻之后，温暖的光芒亮起，稍微驱散了黑暗，给予佛尔思继续深入的勇气。
“聚会在地下室里。”佛尔思提醒道。
休点了点头，举着蜡烛走在前面，并找到了一条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刚走下两步，她的眼中忽然映出一道身影。
那道影子贴在楼梯拐角处的墙壁，看得出来是个男人，身上穿着可见破洞的衣服，看上去像是一具尸体。
但这时，那道身影突然动了，他的脖子嘎嘎作响，转过头来看向楼梯上：“小姐们，你们迟到了。”
然后他继续活动着脖子：“我等得脖子都僵硬了，快跟我来。”
“原来是看门人，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活尸。休，你没被吓着吧？”佛尔思小声地说着，她缩在休的背后，心有余悸。
休沉着地说：“我一早就发现他是人类。”
这么说着的时候，1米5小姐在斗蓬里轻轻擦了下手里的汗水。谷
走过楼梯，通过房门，她们来到一个摆着长条桌子，四周随意放置着一张张椅子的房间里。
中间那张长桌上，点着几根蜡烛，烛火摇曳，映照得房间中影影绰绰。
佛尔思随意观察了下四周，看到一个黑色铁锅倒扣在地上，看到角落一张柜子里摆放着许多玻璃罐子，看到地面上有明显的尘埃。
她和休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然后听到有人问道：“你们谁有皇冠水母的毒液结晶，我需要三到五克。”
聚会进行着，有的交易顺利达成，有的流产。
片刻之后，从长条桌左侧的角落里，有个声音响起来：“你们听说了吗？有一个可怕的魔女来到贝克兰德，她会在这里散播瘟疫，制造灾难。”
有人笑了起来：“你确定？”
“这可是贝克兰德，你觉得什么样的魔女可以瞒过教会的耳目，更别提要在这里散播瘟疫，制造灾难。”
之前那人冷冷道：“信不信由你，我是想好心提醒你们，最近这段时间要小心魔女。”
“顺带一提，透露这个消息的，是一位持有相当于序列6神奇物品的人。我不觉得这样的人会无聊到拿这种事开玩笑。”
参与者们一下就沉默了。
这里的人，哪怕有非凡者，至多也就入门级别的。
大部分甚至只是普通人。
序列6对于他们来说过于遥远，需要仰望。
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个消息的缘故，接下来没多久，聚会就草草结束了。
回到住处，佛尔思连忙钻进自己的被窝里，然后祈祷起来：“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获得一个消息。一位可怕的魔女来到贝克兰德，她会在这里散播瘟疫，制造灾难......”
明斯克街。
刚从盥洗室返回卧室的克莱恩，迫不及待地把自己丢进被窝里，感受着被窝中丝丝缕缕的余温融化了身上的寒冷，他叹了声道：“以后有钱，我一定要租有壁炉的房屋！”
然后他抖动身体，让被窝里的温度加速上升。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虚幻的，层层叠叠的祈祷声。
“似乎是佛尔思小姐...”
“是消息...不是求助...”
“要不要到灰雾之上去，在那里才能听得清楚...”
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克莱恩把手伸出被窝，感受到外面的寒冷，立刻缩了回来。
“还是明天早上吧。”
“嗯，明天一起床，就去灰雾之上。”
对自己如是说道，克莱恩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周二。
昨晚下过了一场雨，但今天的空气却称不上新鲜，反而让雾气变得更加浓郁了。
因为浓雾而没有出门的埃兰娜正在家里看着小说，这时她听到楼下响起叮叮当当的门铃声，片刻之后，她的女仆传达了一个信息：叶利斯子爵的仆人来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聚首（周一求月票）
叶利斯子爵的仆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埃兰娜微微愣了下，他的父亲虽然也是一位爵士，但因为不擅经营，家中的产业年年缩水，尽管还不到负债累累的地步，却也早不如从前风光。
这种情况，直到兄长加入海军，成为少尉之后，情况稍微好转了一些。
可也极其有限。
叶利斯子爵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这位年纪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爵士，在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和财产之后，仅用了短短两年时间，便让家产翻了一番。
他的投资眼光犀利独到，甚至商人们都会紧盯着叶利斯子爵，当察觉子爵投资哪个行业的时候，一些商人会盲目地跟着投资，其中几人居然也赚得不少。
一时间，叶利斯子爵成为贝克兰德商业圈里的传奇。
埃兰娜会参加叶利斯召集的神秘聚会，一来她本身对这方面感兴趣，二来也想接近子爵，只是她参加聚会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其间除了有次跟子爵说了几句话外，就再也没有机会跟这位如日中天的贵族深入交流。
现在听到叶利斯子爵的仆人求见，少女感到意外之余，也有惊喜。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马上下楼，但出于矜持，出于贵族的礼仪，她没有这么做。
她在女仆的协助下换过一条较为成熟的长裙，它上面有许多荷叶边，有少见精致的蕾丝，这可以说是埃兰娜最好的一条裙子。
换过裙子后，她才来到大厅，叶利斯子爵的男仆已经在大厅里等候。
见到埃兰娜，这个长相普通的男仆鞠躬道：“早上好，埃兰娜小姐，请允许我代替主人，代替尊敬的叶利斯先生，向你致以真诚的问候。”
埃兰娜轻轻点了下头，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也请你代替我向子爵阁下问好。”
“好的。”
一阵寒暄之后，男仆表明来意：“爵士阁下发布了一个委托，他想请圈子里的人，时常参与聚会的参与者们，想办法破解这篇罗塞尔大帝的笔记。”
“只要能够翻译出正确的内容，爵士阁下愿意用一本名为《命运之书》的神秘学书籍作为酬劳，这本书籍，是由罗塞尔大帝的长女所撰写，是所有历史学家和神秘学家所无法拒绝的珍宝，无论是神秘学研究或者是收藏方面，都有相当高的价值。”
委托...破解笔记...《命运之书》.......埃兰娜迅速把握到这些关键的字眼，并且表现出浓郁的兴趣。
她认为自己虽然无法破解笔记，但通过这个委托，这份联系，似乎在无形之中和叶利斯子爵拉近了一些距离。
“另外，我们有注意到，上次参与聚会的客人里，有几份似乎是第一次来参加，并且是由埃兰娜小姐所邀请的。”
子爵男仆微笑道：“所以，能否请埃兰娜小姐代为转交，并传达子爵的意思？”
“没有问题。”埃兰娜知道，那几位客人是西法兄妹他们，同时记起当时在聚会上西法的表情。
说不定西法少校有研究过大帝创造的符号，我可以利用这件事，跟西法少校走得再近一些。
“那么，非常感谢你的协助。”接下来，男仆留下了几份笔记，便告辞离去。
送走叶利斯子爵的男仆后，埃兰娜片刻都不想耽误，她让仆人准备好马车后，便直奔伯克伦德街。
伯克伦德街162号。
看了眼水声哗啦的喷泉池，埃兰娜走下马车，缓步前往房屋正门。谷
已经收到少女来访的消息，赫丽贝儿迎了过来。
“早上好，贝儿小姐。”
“早上好，埃兰娜小姐。”
两位少女相互问好之后，埃兰娜微笑着，如同好朋友般，动作自然地挽住赫丽贝儿的手臂。
金发少女有那么一瞬间，身体微微僵硬，但很快放松下来，并且没有拒绝。
她们进入屋内，首先来到门厅，这里非常宽敞，摆放着椅子和伞架，通过第二扇大门的时候，则出现了一个保供几十个客人跳舞的大厅。
埃兰娜眼中闪过些许失落，她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家里也有这么宽敞的大厅，但后来父亲经常不善，家产缩水，他们不得不搬离原先的房屋，租住了现在的屋子。
“贝儿小姐，其实我今天来，是因为叶利斯子爵发布了一个委托...”
埃兰娜一边参观着屋子，一边讲述了自己的来意，最后问道：“不知道西法少校在家吗？”
赫丽贝儿孩子气地撅了下嘴巴，但迅速调整过来：“哥哥一大早就跑了，也不知道上哪去了，让我知道他去玩不带上我，回来我要让他好看！”
“少校不在家？”
埃兰娜有些失落，但还是把一份笔记交给赫丽贝儿：“那只能请你转达子爵的消息了。”
“好。”金发少女一口答应。
…………
周二上午九点，皇冠墓园。
西法穿着黑色正装，捧着鲜花，和林恩站在人群的边缘处，表情沉凝。
前面，在墓坑的附近，塔利姆的母亲失声痛哭，她的丈夫，马术教师的父亲拥抱着妻子给予安慰。这位父亲头发发白，精神状况相当糟糕，总体给人颤颤巍巍的感觉，让人担心他会摔倒。
这时，西法看到不远处有人捧着鲜花走来，那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士，穿着黑衬衫，黑马甲和黑色呢制大衣，看上去有点像私家侦察的感觉。
他同样站在人群的边缘，但和西法两人在完全相反的方向，他一脸沉默，似乎在缅怀死者。
当塔利姆.杜蒙特的棺材被抬了过来的时候，塔利姆的母亲有好几次想要说什么，但话语最终被哭声代替。
人们看着死者接受安魂，看着棺材一点点埋入土中，接着相继上前献花，送别死者最后一程。
西法走到了墓坑前，将手中素白的鲜花放到同类之上，轻轻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然后他看到了艾伦，外科医生跟一位先生在一块，跟西法微微点头后，便朝那位看上去像是私家侦探的男士靠拢。
西法看到医生摘下眼镜，擦了下眼角，低声叹息。
“他是一个热情的家伙，不该有这样的结局。”
医生的话隐约传了过来。
第五百二十九章 交易和掩饰
“结束了，我们回去吧。”林恩走了回来，他刚去见了塔利姆的父母，在昨天，他协助这对可怜的老人变现了塔利姆的投资，让这对老夫妻能够撑过接下来一段相对困难的时光。
西法也找不到继续停留的理由，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他看见一位穿厚重黑色长裙，戴遮脸面纱的女士走向塔利姆的坟墓前方，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花朵。
女子弯腰放花，露出了戴黑纱手套的左掌，她的左掌小指位置上，戴着一颗嵌有蓝色宝石的戒指。
这本来没什么，但西法注意到，原本正和艾伦医生交谈的那个私家侦探，不知为何表情出现细微的变化。
他似乎发现什么可怕的事情，脸部和身体都有轻微的颤栗，但这份异样很快消失，就像它们从末出现过。
那个私家侦察认识黑裙女士？不，他刚才的视线，更多落在了那位女士手指的蓝宝石上。
西法忍不住朝那位女士多看了一眼，随既觉得奇怪，尽管因为有面纱遮挡看不清容貌，但西法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这位女士，可就是想不起来。
那名左手小指戴蓝宝石戒指的黑裙女士直起身体，环顾了一圈后，才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安静离开，逐渐远去。
.............
贝克兰德，北区，圣赛缪尔教堂。
在一座有大钟的尖塔内，一位脸白无须，眼睛深邃，外表极为干净的老者独自站在塔中。他穿着黑色带红的大主教长袍，纵使置身于塔中的阴影里，也丝毫不给人晦暗的感觉。
看上去年纪迟暮的老者，那深邃的眼睛里不时会变得漆黑，化为深暗，让直面他的人，会感到颤栗，仿佛被恐惧所支配，如同面对着黑暗深处注视自身的未知存在。
这是黑夜女神教会十三位大主教之一，贝克兰德教区的负责人，圣者安东尼.史蒂文森！
脚步声响起。
一道身影徐徐走上塔楼，出现在黑夜教会大主教的眼中。
那是一个穿白色牧师袍，头戴神积人员软帽的老人。他面容慈祥，让人想要亲近，表情温和，仿佛永远不会生气。
他是蒸汽教会神前会议成员，贝克兰德教区大主教，半神半人的霍拉米克.海顿。
“早上好，安东尼。”霍拉米克微笑着问候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遇到自己的邻居那样。
安东尼淡淡回应：“事实上，已经不算早了。看样子你应该不是从实验室里出来，不然的话，你大概不会跟我打招呼。”
霍拉米克呵呵笑了一声，他不仅是神职人员，还是知名科学家，是贝克兰德大学物理系荣誉教授。
他总是醉心各种实验，如果在实验中被人打扰，这位大主教可就未必会像现在这样心情祥和了。
呼—
塔楼外面突然刮起了狂风，吹得两位大主教身上的衣袍汹涌起伏，霍拉米克不得不按住他头顶的软帽，以免被风吹走。
接着，他们都听到一个豪爽的声音从风中传来：“风暴在上，难得在白天看到你，安东尼。你们黑夜教会总算没再挑夜晚谈事情了。”
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从风中降下，落入塔内，这位身材健硕的男性脸上胡须浓密，头发很短并且根根直立，色泽如深蓝近乎纯黑。
他披着绣有风暴符号的黑色长袍，赫然是风暴教会枢机主教、贝克兰德教区大主教，“深蓝主祭”雷达尔.瓦伦丁！
至此，三大教会的三位大主教，齐集这座小小的尖塔内，这番场景若是被人所知，定当令人惊讶，且心中惶惶。
毕竟，除非发生了大事，否则，三大教会的大主教们怎么会齐集于此。
“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开始吧。”穿着黑中带红的主教袍，胸前佩戴着五枚黑暗圣徽的大主教安东尼表情严肃地说道。
“你们应该都获得了某些重大的信息吧，我们教会在这两天，也收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我们的国王，乔治三世正秘密筹划，准备晋升黑皇帝。”
话音一落，‘深蓝主祭’雷达尔.瓦伦丁顿时大叫起来：“这怎么可能，国王不还是序列5吗，他怎么能够晋升黑皇帝！”
安东尼沉静地看着这位风暴教会的大主教道：“那视乎国王陛下的决心，如果他下定决心，不怕疯狂的话，也不是做不到的。”
“当然，从序列5一跃到黑皇帝太过勉强，但谁能保证，他现在的序列5，是他真实的层次位格呢？”
神职人员兼物理教授的霍拉米克微微点头：“虽然想瞒过我们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也不代表没有方法。原来你说的重要消息，就是这件事。”
“可是安东尼，你怎么确定它的真实性？”
安东尼摇了摇头：“暂时难以确定，我们也不好就此事直接找奥古斯都对质。不过，雷达尔那边也收到一个有趣的消息。”
“对此我有些想法，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请雷达尔向我们详细说明吧。”
风暴教会的大主教不懂得什么是委婉，也不会隐藏，直接便说道：“其实详细的情况，也就跟我和你所说的差不多。”
“我们在拜亚姆的海浪教堂收到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是从黑死号上传来的。消息指出，埃德萨克.奥古斯都王子的身边有一个魔女。”
蒸汽教会的大主教霍拉米克眼神微有变化：“这...王子的身边有魔女，国王则密谋晋升黑皇帝。如果这些消息是真的话，那么王室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局啊。”
“说到魔女...”霍拉米克看了看身边两位大主教，“我也刚获悉一个传闻，据说，有一位可怕的魔女来到贝克兰德，对方打算散播瘟疫，制造灾难。”
安东尼微微眯了下眼睛，然后道：“国王想要晋升黑皇帝，王子的身边有魔女，一位可怕的魔女将要散播瘟疫.......”
“两位，如果将这三件事放在一起，你们有什么看法？”
第五百三十章 晚年日记
“一场交易。”
戴着神职人员软帽，穿白色牧师袍，面容慈祥的蒸汽教会大主教眼神沉凝地说道：“如果这些消息都属实的话，那么我能够想得到的，便是...交易。”
安东尼缓慢但沉重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假设这些消息属实，那么可以肯定，王室和魔女教派进行了某些交易。”
“王室允许魔女教派在贝克兰德行动，魔女教派提供给国王晋升黑皇帝的条件，埃德萨克王则是人质和保障。”
‘深蓝主祭’雷达尔.瓦伦丁怒不可遏：“那我们还在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皇宫，乔治三世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安东尼看了他一眼道：“我们没有实质的证据。另外...”
这位穿着黑中带红主教袍，佩戴黑暗圣徽的黑夜教会大主教看了另外两位主教一眼：“魔女为什么要在贝克兰德散播灾难？这样做对于魔女教派有什么好处？”
雷达尔哼了声道：“这还用说吗？这肯定是某种仪式，某个魔女要向更高层次晋升的仪式！”
霍拉米克.海顿沉着地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她完全可以在另一个地方制造灾难，不用挑选贝克兰德，不用冒着被我们发现的危险，在这里举行仪式。”
“再说，一个魔女晋升的仪式，和国王晋升黑皇帝的条件并不对等。”
安东尼轻轻点头：“没错，我个人认为，魔女晋升只是表象，魔女教派肯定有更加深沉，更加巨大的目的。”
雷达尔随口道：“她们还有什么更深沉更巨大的目的，除非她们像极光会那些疯子一样，想让原初魔女复苏。”
说完，这个身材健硕的大主教愣了下，看向其它两位大主教，发现他们目光闪动，雷达尔不由惊呼起来：“不会吧，难道这场灾难的背后，还是魔女教派在为复苏原初魔女做准备？”
“大量的生灵死亡本身，就可以视为一场祭祀。”霍拉米克用一种沉重的语气说道，“如果这是魔女教派的目的，那么，这就和国王的晋升对等了。”
安东尼继续说道：“还有，魔女教派挑选贝克兰德散播灾难，也有可能在掩饰什么。”
霍拉米克背负双手沉吟道：“大量的平民死亡能够掩饰什么......难道是为了掩饰此前某些事件里死亡的人物，又或者，掩饰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死亡事件？”
安东尼看了他一眼道：“这是其中一个可能，另外，我们最近经手的，听闻的一些事件，可能暗藏着线索。”
雷达尔不耐烦地道：“是什么？”
“《谷物法案》通过，纺织机改进，造成大量的失业。前不久，东区就出现了罢工潮，工厂主们很快快拿出了对策，之后有不少纺织女工得到新的工作，她们离开了东区，没有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前不久，卡平案里，被绑架的目标都是较为纯洁的天真少女。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流氓身边有‘仲裁人’途径的四位非凡者保护，其中最强的疑似有序列6，甚至序列5....”
“而此人，把持着地下奴隶贸易的很大份额。”
安东尼平静陈述着，话语波澜不惊，但内容却让两位大主教听得眉头紧皱。
雷达尔点了点头：“这件事我听艾斯提起过，区区一个不非商人，怎么会有‘仲裁人’途径的非凡者保护，还是四个，并且最强的有序列6甚至序列5？”
霍拉米克看向了塔外淡薄的雾气：“一个商人自然不可能有这种待遇，除非，他得到王室的支持，否则哪来的四位‘仲裁人’。”
“大量不知所踪的工人，被绑架的纯洁少女，怎么听都像是在为某个可怕的，必须隐蔽进行且需要很长时间的仪式做准备。”
“这些都是祭品，如果贝克兰德发生大灾难，出现大量的死亡，自然可以将这些痕迹给掩埋了过去。”
雷达尔皱了下眉头，道：“说到奴隶的话，我们教会最近也在调查一些可疑的事件。”
“在海上，有殖民岛屿的奴隶大量失踪。”
“南大陆有诸多部落凭空蒸发...”
“你们说，这些会不会跟贝克兰德的事情也有联系？”
安东尼和霍拉米克交换了个眼神，双双陷入沉默。
片刻之后，脸庞干净，没留胡须的安东尼严肃地说道：“看来情况远比我之前相像的还要糟糕，现在的关键是，我们没有证据，不能就这样直接找国王对质。”
“那就搜集证据。”
霍拉米克沉呤道：“不能直接从国王身上进行调查，会引起奥古斯都的警觉。至于魔女，我们不知道对方藏在哪里。”
“不，我们知道其中一个，如果消息是正确的，那么，埃德萨克王子将是我们的突破口。”
安东尼看向两位大主教：“调查埃德萨克王子可以交给我们黑夜教会负责，另外，两位大主教，请你们做好应对灾难的准备。”
“我担心调查会惊动魔女教派和王室，致使灾难提前爆发。”
霍拉米克和雷达尔同时答应。
送别两位大主教后，安东尼来到教堂地底，来到查尼斯门前。
今日率领小队负责值守的是一位女士，她穿着黑幽幽的长袍，涂着蓝色的眼影和腮红，有种异样的美丽。
看到安东尼大主教，这位女士连忙问好，但末等她询问，安东尼就沉声吩咐：“做好准备，我随时要唤醒一件封印物。”
“那件封印物的编号是，0-17。”
涂着蓝色眼影的女士怔了一秒，才做出回应：“是，大主教阁下。”
安东尼轻轻点头，同时脑海里浮现出这件封印物的部分资料。
“编号：17。”
“名称：XXXXX”
“危险等级：‘0’，非常危险，最高重视度，最高保密等级，不可打听，不可外传，不可描述，不可窥探。”
“保密等级：教宗，A组研究员，及负责贝克兰德教区的大主教（注：大主教调离贝克兰德教区时，需用封印物‘1—29’清除相关记忆）”
“封印方式：通过‘1—29’和‘1—80’的配合，完成封印。”
“描述：这不是一件物品。
“这是一个活着的天使。
“祂外表秀美，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疑似年轻的女性，实际年龄无法估算。
“……祂没有典籍里记载的羽翼，仅从外表来看，和普通人缺乏足够的区别。
“……祂没有思考的能力，失去了所有的灵智。
“……凡是靠近祂的人和物品，都会彻底消失……通过占卜等手段，可以确认他们还活着，还真实地存在着，但始终无法找到，目前已尝试1825种办法，全部失败。
“……‘0—17’的影响范围会没有规律地扩大和收缩，目前已造成超过70位的研究者消失。”
“警告，祂无法被利用！”
“附录1：这件封印物最早在第四纪苍白年代出现，具体年份，缺失，具体日期，缺失，具体地点，缺失。”
“附录2：资料显示，祂曾经被唤醒过五次。”
…………
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封印物，整个教会只有两位高层知道它在贝克兰德。
“万一真发生什么灾难，就只能借助祂去处理相关的事情了。”
“希望，用不上吧...”
安东尼迈着比平时沉重数分的步伐离去。
第五百三十一章 怪物和怪物
蒸汽教堂。
穿黑衬衫，黑马甲和黑色呢制大衣的克莱恩从教堂里走了出来，刚刚他借助蒸汽教会传送出自己的想法，避免被卷入更深层次的冲突里。
但有一些消息，他没有告诉蒸汽教会。
“极光会在密谋制造一场灾祸，为迎接他们所信奉的主做准备....”
“一位可怕的魔女来到贝克兰德，准备散播瘟疫.....”
“这些事情不好跟蒸汽教会提起啊，这不是夏洛克侦探应该知道的事。”
“‘战车’说极光会和某个古老的隐秘组织合作，魔女在这个时候来到贝克兰德，这两件事之间是否会有关联？”
抬起头，克莱恩看着薄雾弥漫的街道，看着那些隐约的仅有淡淡轮廓的建筑：“总有种灾难即将降临的预感......”
他无声叹了口气：“尽快提升吧。”
增强实力，才是活下去的保障！
..........
西法在外面的餐厅里享用过午餐后，才带着列夫托尔回家。
他走进大厅里，这里铺着色彩鲜艳，厚实且柔软的地毯，四周的大理石地砖光亮且纹路清晰，母亲正在弹奏着钢琴，一旁的女管家昆娜女士见到西法要出声，却被西法制止。
西法安静地坐了下来，随意打量四周，他回家之后，还没有仔细观赏过这栋房屋。
现在静下心来，他看到大厅里摆放着石雕，墙壁上悬挂头上油画，一根根镶嵌有饰品的石柱撑起了二楼。
大厅的左侧有一排落地窗，坐在大厅里就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草坪和花园；这座大厅采用两层式设计，天花板上垂落着水晶吊灯，当夜晚来临，这里会被映照得金碧辉煌。
等到琴声停止，余韵消逝之后，西法才鼓动双掌，和列夫托尔一起献上掌声。
艾妮露转过身来，见是西法，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西法站了起来，在母亲的招手下移步来到她的身边，艾妮露起身道：“莉亚娜早上来拜访，对你赞不绝口，我听她的意思，似乎有意安排你和她的女儿相亲。”
西法嘴角微微抽动了下，这个世界也流行相亲？
艾妮露继续说道：“你觉得怎么样？我见过海柔尔小姐几次，她给我的印象还不错，她和你年龄相当，她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相亲对象。”
“如果你不反对，晚上我会跟你父亲提一提....”
“等等。”
西法连忙打断，并故意道：“尊敬的艾妮露夫人，你的儿子现在还不打算被家庭束缚住。何况新年过后，我就得重新回到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所以相亲这种事，还是等到我的工作安定下来之后，咱们再探讨吧。”
不给母亲说服自己的机会，西法连忙开溜，来到三楼。
这里有主人的主卧，有能晒太阳的半开放房间，有书房，有衣帽间以及家庭成员的房间。
西法正往自己的房间走，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阵吵闹的声音，接着听到妹妹叫他：“西法你回来啦，别走，这些还给你。”
西法回头看，只见赫丽贝儿拎着个鸟笼过来，那个鸟笼里蒙着不透光的布，里面传来一声声鸟叫。
西法怔了下，朝赫丽贝儿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是你的鹦鹉！”
“它最近太吵了，既然你回来了，还是由你来饲养它吧。”金发少女以不容拒绝的气势，把鸟笼塞给了西法。
鹦鹉？格里高？
西法拍了下脑袋，他都快忘记，自己出海前把格里高交给妹妹饲养了。最近虽然回来了，但一直忙着阻止大雾霾和其它的事情，压根就没想起这件事。
他将鸟笼交给列夫托尔时，赫丽贝尔又把一页笔记似的稿件塞到他手上。
“这是埃兰娜早上刚送来的，说是那个叶利斯子爵在圈子里发起了一个委托。如果有人能够帮他破解出罗塞尔大帝的笔记，就可以获得一本神秘学的书籍《命运之书》，据说这本书是大帝的长女所撰写的。”
“埃兰娜千叮万嘱，要我一定告诉你这件事，西法，我觉得她或许对你有意思。”
西法干笑了声：“这很正常，毕竟我是一位英俊的男士。”
赫丽贝儿非常不淑女地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然后就跑了。
西法拿起笔记，原以为又是乱码，没想到那上面，竟然是正正经经的日记！
回到自己房间，西法先把日记放到桌子上，然后才揭开了鸟笼上的遮光布。笼子里面，一只色彩艳丽的金刚鹦鹉先是眯了眯眼睛，等它适应了光线，看到西法时，顿时叫了起来。
“是你！你回来啦？你这只卷毛狒狒竟然没死在海上？”格里高两只翅膀举了起来，用翼尖拢在嘴前，似乎非常惊讶。
西法干笑一声道：“看起来你过得挺好，你看你都长胖了。”
“那是因为我缺乏运动，快把我放出来，还有，别再让我回到那个可怕的女孩身边。”
格里高像是回忆起什么可怕的经历，身体轻轻颤抖了下：“你无法相像，作为一头高贵的巨龙，每天被逼着穿上奇怪衣服的痛苦。”
西法看了它一眼，笑了起来：“那个可怕的女孩，不会是赫丽贝儿吧？原来她还有给宠物穿衣服的爱好，我倒是不知道。”
格里高在笼子里大叫起来：“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宠物，我是巨龙，不，恶龙！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总有一天会在我的怒火下瑟瑟发抖，我发誓！”
西法摇摇头，把这只有妄想症的鹦鹉放了出来，然后拿起埃兰娜送来的笔记。
“二月九日，今天是博诺瓦的生日，他已经是个健康，结实，诚实，善良的年轻人，他是如此的虔诚，受到了教会的重视。”
“所有人都在恭贺我，说博诺瓦肯定能成为眷者，成为圣灵，称赞他的信仰是那样的纯粹，那样的无暇。”
““我应该很高兴，但我心里却有着难以遏制的悲凉，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更人性一点，能更有感情一点，能更多地做自己，而非神灵的信徒。”
读到这里，西法停顿了下：“博诺瓦...这是大帝的儿子？这段日记的风格跟我之前读到过的有些不一样，透着一股悲凉和无奈，和之前的跳脱中二简直像两个人，这是大帝晚年时写的日记？”
PS：这周公司有点忙，本来想把欠狐狸大佬剩下的两章盟主更，还有迷茫的舵主更给还掉，现在看来得下周了，快要春节，各种事多了起来，真叫人头秃啊…
第五百三十二章 爱情故事
笃笃笃。
敲门声响了起来。
西法放下大帝的日记，道了声：“请进。”
门推开，一个年轻的女仆走了进来，正值青春的女孩穿着具有时代特色的黑白佣人裙，端着个盘子，上面摆放着点心和茶水。
“西法少爷，这是昆娜管家让我送来的下午茶。”女孩有些怯怯地看了西法一眼。
西法知道，拜森来贝克兰德的时候，只带了塞巴斯和昆娜两个管家，几个贴身男女仆，其它的包括厨师，都是来到贝克兰德之后重新雇佣的。
像现在这个容貌姣好的小女仆，西法就不知道她叫什么，只能微笑点头：“放着就好。”
小女仆把东西放下好，捧着盘子就离去了。
西法轻咳了声，试着叫道：“卡戴珊？”
接着灵感被触动，他抬起头，看见天花板上的吊灯里涌出了丝丝缕缕的黑色粘稠液体，它们并末完全垂下，而是在半空变化出卡戴珊那张妖艳的脸孔和倒垂而下的黑色长发。
如果是这晚上的话，这简直就是撞鬼的经典画面啊......西法轻轻端起了茶壶：“喝下午茶吗？”
“你真有趣，下午茶只是你们鲁恩盛行的无聊节目。何况，你觉得我现在这个状态，像是会喝下午茶的样子吗？”
卡戴珊接着转过头，朝鸟笼里已经吓得紧贴笼壁的格里高看了眼：“你真奢侈，还养了一只神奇动物，你介意我把它变成死灵吗，会乖乖听话的那一种。”
西法朝吓得全身发抖的格里高看了眼：“不必了，它现在这个样子挺好。”
“呵呵。”卡戴珊的脸和头发重新变成黑色的液体，并且从灯罩里涌出垂下，落到地面便组合出惹人遐思的诱人赤足，让人喷血的长裙，惊心动魄的腰线，丰满挺拨的双峰以及那极具异域风情的美丽脸孔。
转眼，一个赤足美人便出现在房间里，然后在西法旁边坐下，伸出手轻轻拿起一块蛋糕，送到了嘴里。
西法觉得自己脑袋上现在肯定冒出问号了，不然卡戴珊怎么会看了他一眼然后道：“我现在尝不出食物的味道，只能够感受到它们的柔软，虽然现在这个样子比以前方便了不少，但却也少了很多乐趣。”
她接着看到西法手上的日记，道：“那是罗塞尔的笔记？”
“你知道？”西法倒了两杯红茶，自然端起其中一杯浅抿。
“见过一两次。”卡戴珊擦了擦嘴，也不去碰那杯子，反而看向格里高，“它是什么途径的？”
“怪物途径。”
“怪物啊...会说话的鸟确实像是怪物，不过，我更像。”卡戴珊重新看向西法，站了起来，“所以下次，别再让一只怪物陪你喝下午茶了。”
说话的时候，她的身形开始分解，却听西法道：“你说过，见到你老师的时候，你希望自己看上去更像人类多一些。”
“那么，你就要学着像人类一样生活，而不是把自己当成怪物，你觉得呢？”
卡戴珊停止了变化，片刻后，她坐了回去，优雅地端起茶杯浅抿了口：“水温有点凉了。”
西法微笑回应：“下次我让仆人注意点。”
他又拿起笔记看了起来。
二月十一日，再次联络查拉图未果。
自从拿到那本安提哥努斯笔记，这位密修会的首领出现的频率就越来越低，不知道在秘密谋划着什么，反正祂肯定不会告诉我。
二月十二日，给贝尔纳黛制作了一件很适合她的神奇物品。
这能让她有效避免‘隐匿贤者’的唠叨，只要不主动祈祷，主动索取回应，嗯，这东西似乎还能帮助圣者们进入苏尼亚海最东面那片神战遗迹，不受‘真实造物主’呓语的影响，那里大概率藏着‘神弃之地’的秘密啊。
哈，我只是随便做个送女儿的小礼物，就有这么强大的效果，贝尔纳黛，你老爹我果然是世界上最出色的‘工匠’！
..........
联络查拉图...看来大帝和密修会的首领走得很近啊，不知道他们两人最后怎么样了。
大帝对自己的女儿很宠爱啊，亲自制造了神奇物品，能够避免‘隐匿贤者’的唠叨，这是否说明当时大帝已经走到‘通识者’途径的序列2，成为一位天使？
另外，大帝的女儿走的是‘窥秘人’途径？我还以为她会选择和父亲一样的道路，毕竟前面有家长带着，可以避免踩坑。
很快这一页日记就看完了，西法意犹未尽，心想叶利斯也太抠门了，多来几页日记不行吗...
“你看得懂罗塞尔这些自己创造的符号？”卡戴珊的声音里似乎有些惊讶。
西法不动声色地摇摇头：“如果我看得懂就好了，知道吗？有人发布了一个委托，说是只要帮他破译了这页笔记，他愿意拿一本据说是大帝女儿撰写的神秘学书籍作为报酬。”
“神秘学书籍？那有什么稀奇的，我看过的神秘学书籍，没有一百本也有八十本。”卡戴珊不以为意地说道。
西法心中一动，道：“真的吗？那你还记得内容吗？”
卡戴珊警惕地看着他道：“我不会告诉你那些内容的，那是我们的秘密，是不会外传的！”
西法讪讪道：“我又不是外人。”
“呵呵。”卡戴珊笑而不语。
西法试着道：“你想过没有，有可能这么多年，你们所掌握的一些知识已经失传，已经断续。如果你把它们记录下来，等哪天有机会带回南大陆，传授给你们的后裔，补全知识的断层，说不定这是你的老师乐见的呢？”
卡戴珊怔了下，接着沉默不语，像是在考虑。
西法没有继续添把火，他知道这种事急不来，看了看手上的日记，他随手放到一边，打算让妹妹拿去还给埃兰娜。
虽然那本《命运之书》很诱人，但西法不打算帮那位子爵破译日记，因为那样会暴露他的秘密。
再说，他担心有更高层次的人物通过叶利斯来寻找那些能够破译大帝日记的人，这种做法，在蓝星上并不少见。
西法不想成为那尾被人钓上去的鱼。
第五百三十三章 绝望女士
深夜，红蔷薇庄园。
这是一座占地面积极广的庄园，庄园的门口，甚至有两位穿白色长裤红色军服的士兵把守。
因为这是王室的物业，是埃德萨克.奥古斯都王子所居住的地方。
正值深夜，本应无人走动的庄园里，煤气灯照耀下的氤氲雾气中，却悄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这是个穿黑色风衣白色衬衫的三十来岁男士，他的头发很短，颜色金中带棕。眼眸墨绿，仿佛夜晚无月的湖泊，衬衫和风衣的领口高高竖起，将整个下巴藏在了阴影中。
他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别墅，拉扯了下红色的手套，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淡淡道：“今晚，会有点忙啊。”
..........
马科特正在熟睡，他是庄园里的马夫，王子需要外出时，都是他驾驶的车辆。他为王子服务已经超过十年了，可以说是看着王子从一个大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
敲门声响了起来，马科特迷迷糊糊地醒转，有些茫然地起床，并打开了屋子的门。
奇怪的是，他没有一点抗拒，也不觉得疑惑。毕竟现在是深夜，而门外则站着一个将衣领高高拉起的男人。
“晚上好，先生。我是克雷斯泰.塞西玛。”穿黑风衣的男子颇有礼貌地说道。
“我能进来吗？”他又问道。
马科特眼神茫然，仿佛还在梦中般说道：“请进。”
他们在房间的小沙发里落坐，自称克雷斯泰.塞西玛的男士悠闲地往后靠往椅背，把右腿架在了左腿上，微微一笑道：“马科特先生，我能够问你一些问题吗？”
“请说。”马科特像是不懂拒绝，点头答应。
“我想知道，王子殿下的身边，是否有年轻的女性，她应该是最近才出现的。”克雷斯泰提示道。
马科特笑了笑：“先生，王子殿下的身边从来不缺年轻的女性，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亦是。”
克雷斯泰屈起右手食指，抵住自己的鼻子，沉吟几秒道：“让我们换个说法，王子殿下最近有心上人吗？”
马科特没有考虑便点头道：“有，不久前，王子殿下在森林里狩猎的时候，误伤了一名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平民女子，那是个可爱纯真的少女，王子殿下对她一见钟情，不顾反对，把她带回了庄园。”
“王子殿下非但为她疗伤，还把她留在庄园里，我从末见过，殿下对一个女子如此痴迷过，哪怕那只是一个平民。”
克雷斯泰微微眯眼：“你知道那个平民女子的来历吗？”
马科特呵呵笑着并摇头：“先生，我只是一个马夫。如果不是哪天狩猎的时候，正好是我驾驶的马车，我也不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至于殿下心上人的来历，就不是我一个马夫能够知道的事情了。”
克雷斯泰换了个问题：“你知道那个女子的名字吗？”
马夫还是摇头：“我们都叫她小姐，但王子殿下并末告诉过我们，那位小姐叫什么，当然，我也不会主动去打听，这是忌讳。”
“你很尽职，先生。打扰了，祝你好梦。”
克雷斯泰站了起来，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
离开马夫的梦境后，克雷斯泰又忙碌地进入另一位熟睡者的梦境，今晚他奉命来红蔷薇庄园，调查王子殿下身边有魔女这件事。
原本像这种进入目标的梦境做调查的工作，不用身为‘女神之剑’的他来做这件事，但此事关系重大，安东尼不放心交给其它人，所以克雷斯泰才会在这里。
这次，克雷斯泰进入一个女仆的梦境里。
梦境中是下午，场景是红蔷薇庄园的某个露天阳台，原本应该穿着黑白佣人裙的少女，这时却穿着华丽繁复的衣裙，优雅地坐在雕花的椅子上，享受着阳光和茶点。
克雷斯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走向那个容貌姣好，青春正盛开，头发棕色并带有一些天然卷，样子看上去有些小俏皮的少女处。
“下午好，美丽的小姐。”克雷斯泰微笑问道，“我可以坐这里吗？”
正在做梦的女仆对于突然来到的克雷斯泰似乎不感惊讶，并且同意他坐下。
克雷斯泰落座之后，直接问道：“埃德萨克王子是否喜欢上一位平民女子？”
“是的。”女仆说出跟马夫类似的话语，“埃德萨克王子对她一见钟情，就像所有爱情小说里描述的那样，他痴迷地爱上那位小姐，忘记了曾经喜欢的目标，堕入了甜蜜的爱河当中。”
“曾经喜欢的目标？”
克雷斯泰身体微向前倾：“埃德萨克王子曾经喜欢过谁吗？”
女仆露出甜美的笑容：“一位伯爵之女，一位同样美丽如同天使般的少女。老实说，我们都认为，这才是王子应该喜欢的人。”
“这么说，埃德萨克王子在见到这位平民小姐之后，就忘记了自己的目标？”
“是的，王子对于现在住在庄园里的小姐非常迷恋。”
克雷斯泰变换了一个姿势：“关于这位小姐，你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棕发女仆露出回忆的表情，片刻后道：“我负责伺候那位小姐，她有时候确实会有一些异常。例如，她会突然对王子发脾气，并尝试逃走。可没过多久，她又和王子有说有笑，并愿意留在庄园里。”
“她偶尔会对王子表露出排斥，她会调笑我们。我是说，像一个男人般调笑我们，但最终她都会睡到王子的床上。”
“对了，她和塔利姆先生也是很要好的朋友。”
克雷斯泰神情一动：“塔利姆？”
女仆点点头：“对，塔利姆先生是王子殿下的马术教师，同时也是殿下最要好的朋友。同时，也是唯一的，获得殿下允许，能够单独和那位小姐见面和谈话的人。”
克雷斯泰追问道：“那位塔利姆先生通常会跟平民小姐聊些什么事情？”
女仆却摇头：“不知道，通常这种时候，我们都被请出房间。”
“不过，我有一次看到，那位小姐和塔利姆先生神态亲密，他们似乎也互相喜欢。”
克雷斯泰吸了口气，揉着太阳穴道：“这个故事，似乎有点复杂啊。”
第五百三十四章 隐秘的庇护
同样在这个夜晚。
东区。
一所不起眼的房间里，有着层叠黑裙，戴黑色面纱的女士站在房间里唯一一处还称得上干净的地方。
在她前面，有个女人跪伏在地，盯着黑裙女士从裙子里露出来的脚，喉咙里发出如同野兽一样的低吼声，眼神满是渴望，似乎想冲过去亲吻对方的脚。
但她极力控制着，这使得她浑身颤栗不已。
头顶上，一个清柔低缓的女声传来：“18号，也就是周六的晚上，你是否参与了一次神秘聚会。”
“周六...聚会...”地上的女人努力呼吸着，试图通过这个动作让自己保持克制，“我不知道什么聚会，女士。周六的晚上，我很早就入睡了，那天晚上我不舒服，我没有到街上去招揽生意。”
清柔但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徐徐道：“你确定？我觉得，你应该认真地回忆一下。”
“我确定！”
地上的女人似乎已经有些克制不住，她扑了过去，扑向那双白皙晶莹的双脚，想要抱住亲吻。
突然，那其中一只脚抬了起来，轻轻落下，踩在她的头上，让她的视界变得只剩狭窄的一线。
“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在一个聚会上说过，有一个可怕的魔女来到了贝克兰德。”
“我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了。”
地上的女人眼泪鼻涕一起涌了出来，双手乱捉乱挠着：“求求你，求求你抱紧我，我想要，我想要........”
面纱之中，响起一声轻笑。笑声是如此清脆，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你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却没有给到我想要的答案，居然还敢提出要求。”
“如你这般像烂泥一样的东西，能够被我踩在脚下，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你，还想要什么？”
着黑色层叠衣裙的女士收回了脚，再看地上的女人一眼，身影便像是被人用抹布擦掉一般。
“不要走，不要走。”
地上的女人突然歇斯底里地叫起来，像是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就这么缩成一团号啕大哭。
哭着哭着，她咳嗽起来，咳得越来越剧烈，咳得爬不起来。她像是突然患上了严重的运气管炎，喉咙里发出荷荷荷的声音，只觉得肺部如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女人觉得自己的脑袋和喉咙越来越烫，喘不过气，喉咙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她努力抗争，可最后还是没有了呼吸。
在这个冰冷的夜晚中，她抱成一团，仍然流着眼泪，但眼中却已经失去了神采。
......
这是一个大厅，中央位置布置了一个疑似祭台的东西。
地面上是整齐但斑驳的灰色石板，一根根粗大的柱子撑起了穹顶，上面有自然垂落的月光。
那着黑色层叠衣裙的女士从黑暗中行出，一直来到祭坛附近，出现在月光之中：“我调查过了，我找到了暴露我行踪的女人，那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站街女郎。”
“她不可能知道我的存在，同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参加过一个神秘聚会。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她被利用了，有可能是‘观众’干的。”
“观众？心理炼金会应该不知道这件事，但除了他们之外，又有哪位‘观众’会想要破坏我们的计划，他从中又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另一道身影从不远处的柱子里走出来，这是位男士，穿着纯黑色的神职人员长袍。
他的五官如同古典的雕塑，深刻且分明。他的发色暗金，有深蓝色的眼眸，鼻梁高挺，戴着一顶老气的软帽，鬓角已经染上灰白。
他有一颗眼睛完全失去了光彩，似乎已经失明。
“这个消息已经在不少聚会上传开，它会彻底暴露我们的计划，绝望女士，你应该追查幕后的主使者，而不是这样两手空空的回来。”
第三道声音响起，就在那个祭坛后面，本来空无一人的地方，此时却出现一道身影。
那是个穿黑色古典长袍的男人，他戴着兜帽，把自己的脸藏在阴影之中。
绝望女士转过身微笑回应：“A先生，你是在指责我吗？”
A先生沉哑的嗓音响起：“我更愿意把它理解为纠正。”
绝望女士声音清柔低缓地说：“这么说吧，我觉得现在再去追查主使者已经没有意义，便如你刚才所说，这个消息已经在不少聚会上传开。”
“哪怕现在我们找到了主使者，也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我们能做的，就是抢在三大教会和军方收到这个消息之前，在他们做出反应之前，提前行动起来。”
穿神职人员长袍，一只眼睛没有光彩的中年男人道：“这不失是一个办法。”
A先生则道：“祭坛还需要几天的时间准备。”
绝望女士看向他道：“那就想办法缩短时间，哪怕缩短一天，也是好的。”
“现在，先生们，我必须去跟王室打个招呼，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在话音消失的时候，她的身影也同样消失。
........
已经是早上。
圣赛缪尔教堂一个房间里，大主教安东尼很早就来到这里，此时正为壁炉添加了一点柴火，让里面的火焰稍微升高那么一些。
脸庞干净的大主教像一个真正的老人般在壁炉边烤着火，直到传来了敲门声，安东尼才抬起头：“进来。”
门打开，风衣和衬衫的衣领都高高拉起的克雷斯泰走了进来，他的肩膀上，袖子上，还带着点点露珠。
习惯性地拉了下红色的手套，克雷斯泰沉静地说道：“我回来了，安东尼阁下。”
“辛苦了。”
安东尼招招手，让克雷斯泰也过来烤火，金棕发色眼眸墨绿的男子犹豫了下，然后才走到老人身边，在壁炉附近的一张椅子坐下。
“有什么发现吗？”老人用一根铁叉掀动木柴，随口问道。
克雷斯泰看了老人一眼道：“已经可以确定，埃德萨克王子的身边确实有一个魔女。并且，王子殿下爱上了这个魔女。”
安东尼从鼻孔里轻轻哼了声，当既，壁炉中火星四溅，一阵舞动。
第五百三十五章 艾布里奥
“作为国王的儿子，埃德萨克没理由不知道那是个魔女，知道还把她养在庄园里，看来他确实是王室提供给魔女教派的人质。”
大主教安东尼站了起来，移至窗边，将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
“我来猜一猜，如果事情败露的话，国王陛下大概会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埃德萨克身上。到时候，只要安排埃德萨克王子畏罪自杀，就可以把一切掩饰过去，也能堵住我们的嘴巴。”
克雷斯泰声音沉缓地说：“安东尼阁下，或许，埃德萨克王子并不知道魔女教派和王室有合作。”
“并且，那个魔女或许不是魔女教派的人，因为她尝试逃跑，所以我认为，王子和魔女，或许是互为对方的人质。”
“哦，还有这种事？”安东尼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像是在思考什么。
克雷斯泰继续道：“并且，通过昨晚我调查的情况来看，那个魔女在行为上存在着不少矛盾的地方。”
“例如，她尝试逃跑，并且表现出对王子的厌恶。但是很快的，她又恢复‘正常’，并且每天晚上都在王子的房间过夜。”
“还有，仆人们告诉我，王子曾经有喜欢的对象，他原本的目标是霍尔伯爵的女儿。但是在见到这个魔女后，却迅速转变，一见钟情般地爱上她。”
安东尼深呤道：“魔女都是善变的，尝试逃跑或许是想摆脱魔女教派的控制，厌恶王子却在他房间过夜，应该是被魔女教派威胁。”
“至于王子对魔女一见钟情，这很正常，‘欢愉魔女’对异性有致命的吸引力，埃德萨克很难摆脱这种吸引。”
克雷斯泰捉了捉头发，说：“或许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安东尼阁下，我的意思是，通过那些仆人们的讲述，我发现王子和魔女之间充满了一种被安排的味道。”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迅速了，他们的经历就像一本爱情小说里的故事。哪怕魔女有致命的吸引力，但作为奥古斯都的一员，王子殿下不应该表现得如此没有自制力。”
“被安排？”
安东尼微微眯眼：“难道有‘观众’参与？”
克雷斯泰沉声道：“或许不是非凡者，有可能是某件封印物，例如曾经出现在廷根市的那一件。”
安东尼瞳孔略微收缩：“你是说，0-08参与其中？这么说，因斯·赞格威尔在贝克兰德？”
克雷斯泰挠挠头发：“我不太确定，但觉得有这个可能。廷根市里，我们丢失了圣赛琳娜骨灰后，在后续的调查中都指出了因斯.赞格威尔和0-08的存在。”
“但后面我们就断绝了一切线索，虽说有那支笔在身上，因斯.赞格威尔可以轻松地摆脱我们，但只要他还在鲁恩，就不可能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大主教缓缓地吸入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除了那支笔外，因斯.赞格威尔能够藏匿起来，很可能是由王室提供了庇护。”
“另一方面，王室则借助他，借助0-08让所有的故事变得合理，变得不那么引人注目。如果我们没有收到那些消息，那么，我们现在还蒙在鼓里。”
克雷斯泰跟着道：“若是果真如此的话，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魔女屡次逃跑都没有成功，事后又自愿在王子房间过夜。因为她在0-08的故事里，她无法摆脱那支笔带来的影响。”
“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昨天晚上，本来我想进入王子的梦境，但最终打消了这个主意，因为我担心会出现在0-08的故事里。”谷
安东尼点着头：“你的担忧是正确的，甚至，有可能我们现在已经出现在0-08的故事里了。”
“不过没关系，我会举行一个仪式，让我们以及那个魔女，接下来会变得‘隐秘’，让0-08没那么容易操控我们。”
克雷斯泰眼睛一亮：“安东尼阁下，你是想利用那个魔女作为突破口？”
“对，如果她能够摆脱0-08的影响，成功逃跑的话。我们就可以接触她，可以从她那里，获悉敌人的目的，以及他们的位置。”
“只要做到这一点，接下来一切就容易得多了。”
安东尼不做停留，朝房间的木门走去，显然是要去举行那个能够获得‘隐秘’庇护的仪式。
时间悄然过去了两天。
这天夜里，叶利斯子爵在他的书房中整理着一批文件，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他随口道了句“请进”，就见房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道高挑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一件女士白衬衣的女子，这件衬衣很有因蒂斯的风格，她栗色长发自然披下，随意地散落在肩膀，但更多地位于背后。
她的眉毛挺直，给人行事果断的感觉，她的美丽更是无可挑衅，特别是那双蔚蓝的眼眸，仿佛其中浓缩了一座大海！
叶利斯连忙起身，手按在胸口，恭敬鞠躬道：“晚上好，女士。”
尽管已经认识了三年，但叶利斯至今不知道这位女士的名字，对方也从末提及，于是子爵一直以‘女士’作为称呼。
“晚上好。”
这位女士嗓音柔和且平静，并末因为自己的神秘和强大，而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她像一位朋友般询问：“那个委托有进展了吗？”
叶利斯子爵苦笑道：“很抱歉，女士。我虽然通过埃兰娜，已经把日记和委托的信息，传送给了那位男士，但至今都没有收到破解的笔记。”
“是吗？真可惜。”
栗发女士声音不起波澜地说：“看来他有所防范，担心会遭遇危险，这是很正常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以柔和的方式，和他进行长时间的接触，以展现自己的诚意和无害。不过我最近要离开贝克兰德，应该是明天和后天就会走。”
“在走之前，我想亲自见他一面，你有获得他的信息吗？”
叶利斯连忙回答：“有，我已经查到，这位男士是西法.迪斯雷利，他加入了海军，刚刚成为一名少校。”
“他住在伯克伦德街162号。”
第五百三十六章 无法预言
当、当、当...
西法听到了极有规律的打铁声，同时感受到了灼热，这让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在额头上抹了下。
然后他就看到了明亮的炉火，看到颜色深沉的铁砧，看到许多还没有完成的铁坯，看到通往屋顶的烟囱，以及一条拴着铁链趴在门口的狗.......
接着西法拿起铁夹，夹起一截烧得发红的铁料，把它夹到了铁砧上，他拿起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反反复复地将之敲打定型。
当铁料逐渐失去火光和足够的温度，西法就把它重新喂入火炉中，再次烧料。
这个时候，他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听到有人干咳了声，然后道：“我们主人订制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西法转身看去，门外走进来一位穿得像管家般的男士，他用一块手帕捂着口鼻，似乎只要吸一口这里面的空气就会窒息。
西法听到自己道：“快了，大人，明天就可以交货。”
“那你明天早上送过来。”说完，管家掉头就走，一秒钟也不想多呆。
一阵恍惚后，西法看见自己穿上廉价的正装，然后捧起一个盒子，离开了房间。
他快步下了楼梯，从一个阴暗的公寓楼里走了出来，踩在了满是泥泞的地面上。这里脏水横流，杂物乱丢，随处可见家畜的粪便。
街道上很热闹，卖蔬菜、卖水果、卖熟食的流动街贩随处可见，只是路人行色匆匆，鲜少有人愿意停下来购买东西的。
恶臭和香味交融出一种奇怪的味道，不断地钻进西法的鼻子里，他按住自己头上的毡帽，微微弯腰，紧捧手中木盒，低头穿过了这条热闹的大街。
他徒步而行，走过一条条街道，最后来到相对宽敞、干净，铺有石板的硬质路上。
这里的路人风度翩翩，男士多穿着黑色三件套，戴半高礼帽，或拿着手杖，或带一份报纸。女士较少，偶尔见到，也是衣着端庄，戴着有黑纱挡住脸孔的软帽。
马车时有经过，因此行人得走在路边。
等西法停下来时，他站在一座别墅前，等仆人通传之后，他被领到了待客厅。
在等待主人到来的时候，他听到一阵轻笑声，接着一道身影钻了出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的脸有些婴儿肥，有些天然卷的棕色长发随意披散，墨绿色的眼眸里噙着笑意，又走又跳，像一头林间轻盈的麋鹿般来到西法的身边。
“艾布里奥，你又给我爸爸做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少女天真又好奇地朝西法手中的盒子看去。
西法刚想说自己不叫艾布里奥，突然从前面一扇窗户的玻璃中，看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
他身姿挺拔，因为铁匠的工作，所以双臂的肌肉格外发达，撑起了袖子。他剪着短发，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子般的颜色。
这是谁？
西法一怔，接着清醒过来，翻了个身，看到了卧室的天花板。
“原来是做梦啊。”
他爬了起来，打了个呵欠，披上衣服到盥洗室里清理。
洗漱之后，西法只觉神清气爽，习惯性地将窗户打开，却见外面天色阴沉，浓雾飘荡，几乎都看不到街道对面的屋子了。
“难怪老库克不想来贝克兰德，现在我都开始想念恩奇镇的阳光了。”西法一边感叹，一边将窗户重新关上。
他换上了正装后，便跟列夫托尔来到餐厅，餐厅中，拜森和母亲还没有出现，妹妹赫丽贝儿和其它两个小家伙倒已经来了。
“西法，快来。”
赫丽贝儿一把将他拉了过去：“下午乔伍德区有马戏团表演节目，我们一块去看怎么样？”
“马戏团？”西法摸了下鼻子随口道，“好啊，只是今天雾那么浓，我担心会迷路。”
赫丽贝儿不以为然地说：“我们可以乘坐马车，本地的马夫是不会弄错的，除非他不想要小费。”
小男孩乔姆跟着叫起来：“我和帕莎也要一起去！”
平民出身的帕莎怯怯地摇头：“我没有...”
赫丽贝儿揉了揉帕莎的头发，朝乔姆做了个鬼脸，然后道：“小孩子就别去了，免得被老虎狮子吓得尿裤子。”
乔姆生气地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早就不会尿裤子了。”
这时艾妮露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早上好，孩子们，你们在聊什么？”
乔姆立刻跑过去拉住母亲的手：“妈妈，姐姐欺负我，她和西法大哥要去看马戏表演，就是不肯带上我和帕莎，还说我会尿裤子。”
艾妮露轻轻一笑，蹲下来对乔姆道：“哥哥姐姐有他们的社交，你就别跟去凑热闹了。”
她又对西法说：“晚上你的父亲在码头区那有个活动，他准备了一些过冬的衣物和粮食派发给那里的工人，你能去帮忙的话他会很高兴的。”
“码头区？”
西法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现在去东区和码头区可不是一个好主意，他道：“为什么要去码头区，他不能在别的地方举办活动吗？”
艾妮露微笑着回应：“他有自己的考虑，没关系，如果你没时间的话，就不用去了。”
西法轻轻点了下头，然后暗示道：“你应该劝劝他，码头区那个地方很混乱，有许多潜在的危险，他最好别亲自去，让别的人代劳就可以了。”
接下来，他没再谈论这个话题，而是转移到了妹妹的学业上。
下午，用过午饭之后，西法就看到了换上男士服装的赫丽贝儿，她在自己头上戴了顶鸭舌帽，好藏起她的长发。
“我们走吧。”赫丽贝儿兴致勃勃地拉着西法出门，“我还没看过马戏表演呢。”
我也没......西法在心里想道。
他们走出别墅，就看到有雾气在眼前飘过，虽说到了下午，雾没早上那么浓了，不过在最近这段时间来说，今天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浓雾天气了。
“这里什么都好，就是雾气太浓了。”
“埃兰娜还跟我说起过一个关于贝克兰德雾霾的笑话。”
“一位刚抵达贝克兰德的绅士在浓浓的雾霾里迷了路，只好询问擦肩而过、浑身湿漉漉的先生，问对方‘塔索克河怎么走’，那位先生非常友善地回答道：‘直走，不要停止，我刚从那里游上来。”
“可惜我体会不了这其中的幽默，这只会让我觉得，这个地方的污染太严重了，王国得好好管理下那些排放煤烟的工厂了。”
在这样的闲聊中，西法三人乘坐出租马车，抵达了乔伍德区靠近塔索克河的位置，莱斯马戏团今天在这里有表演。
第五百三十七章 行动提前
或许是因为快要新年了，尽管今天不是节日，也非假日，但马戏团里的客人却是不少，画着大笑脸的小丑们在客人间来往穿行，做出各种搞怪的动作，逗得人群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因为马戏还没开始，赫丽贝儿拉着西法往那些卖馅饼、薄饼、水果派和酒精饮料的帐篷里钻，少女显得很兴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除了她要喝第二杯酒精饮料的时候被西法阻止，撅了下嘴巴以示抗议外，下午赫丽贝儿的心情极其美丽，丝毫不受雾霾的影响。
“西法西法，我们去那里！”手中拿着一个迪西馅饼，赫丽贝儿指着前面挂着‘占卜小屋’牌子的帐篷道。
“你还信那个？”西法可没忘记，自己妹妹是‘学徒’途径，这个途径的序列7是‘占星人’，到时候她就能拥有占卜的能力，没必要去找别人占卜。
“玩玩嘛，走！”妹妹把馅饼往嘴里一咬，一点也不淑女地拉起西法，直奔占卜小屋而去。
小屋里光线昏暗，里面坐着一个戴着顶乡野魔法师尖帽，穿古典黑袍，但脸上却涂抹着红色、黄色和蓝色油彩的女人。
她见到有客人进来，抬起头问：“要占卜吗？”
“是的。”
赫丽贝儿把西法按到了椅子上：“女士，请你为我的大哥占卜。”
“好的，你要占卜什么？”这位看上去身材高挑的女士微笑问道。
西法耸了下肩膀，随口道：“命运吧，或者说，未来？”
“没有问题。”头戴尖帽的女子抬起手，将桌子上摆放的塔罗牌扫到了一边，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水晶球，放到了上面。
我还以为你要用塔罗牌占卜呢，水晶球，她不会是‘占星人’吧？如果是的话，那她就是在为消化魔药进行扮演.........西法思绪有些发散，然后听到占卜师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
“把你的手放到水晶球上，然后在心里反复询问自己想要占卜的东西。”
西法照办，双手放到了水晶球上，感觉到一阵冰凉，他看着水晶球，但并没有按照占卜师的要求去做，他想起了今晚拜森要在码头区举办慈善活动，又好奇等会马戏团有什么表演，最后又想到了晚餐要吃什么。
思绪发散的他只见占卜师双手虚按着水晶球，蔚蓝的眼眸微微收缩，然后用一种飘渺虚无的语气道：“你的未来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你的命运难以捉摸.......”
呵呵，标准的神棍口吻，反正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西法微笑着就要收回手。
这个时候，眼前的占卜师抬起头，眼神深邃地看着西法：“你有着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魂.......”
咣！
西法脑海中仿佛有一声惊雷响起，他差一点就要跳起来，并朝眼前的占卜师丢一颗火球。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魂？
难道她真的占卜出，我是一个穿越者？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音乐声，那是马戏即将开始的信号。
赫丽贝儿立刻拉起西法，丢下了1苏勒道：“我们下次再来。”
“好的。”
送走了西法三人后，占卜师重新坐了下来，拿出一个记事本，皱着眉头道：“这个开场白还是不太好，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魂太夸张了，神秘感太强了，太像一个神棍的口吻，虽然我本来就是神棍，不不，我是占卜师，命运的解读者。”
“嗯，我还是稍微修改下吧......”
就在占卜小屋的帐篷后面，此时，站着一位高挑的女士。她穿着带有因蒂斯风格的衣裙，戴着一顶老气的软帽，微微眯了下眼睛。谷
“我已经见到他了，可我无法为他做出‘预言’，这不科学...”
她轻轻捂了下嘴巴：“一不小子，把父亲经常挂在嘴边的话都说出来了。”
“总之，他有‘秘密’，或许，他真的能够解读父亲创造的那些神秘符号，帮助我解开‘谜题’。”
“可惜我得暂时离开，只能以后再接近他了。”
这位女士低着头离开了马戏团，她钻进了一辆马车里，马夫拉动缰绳，控制马匹掉转方向，离开了乔伍德区，离开了贝克兰德。
来到一座森林深处时，马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那位高挑的女士下了车，然后伸手在马车的车厢上轻轻拍了下。
一片七彩的光芒自马车的车厢，从拉车的骏马，自马夫的身体中亮了起来。光芒一闪之后，森林中哪里还有马车和马夫，只有一个大南瓜，两只棕色的松鼠和一只笨头笨脑的猫头鹰。
马戏表演很精彩。
在回家的路上，赫丽贝儿还兴奋地谈起那只会踩滚球的黑熊，能钻火圈的猎豹，骑在老虎身上的猴子......
走进家门时，赫丽贝儿道：“他们还有新年庆典，到时候，我们叫上爸爸妈妈一块去看吧。”
西法点了点头，就听到拜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下午好，孩子们。你们刚才说到什么，新年庆典？”
赫丽贝儿转过身，亲密地挽起父亲的手臂：“是的，爸爸。下午我和西法去看了一场马戏表演，那实在太精彩了。”
“他们在新年还有表演，到时候我们一块去看吧？”
拜森哈哈一笑：“听上去很有趣，就这么说定了。”
西法却皱了下眉头道：“码头区的活动取消了吗？”
没有取消的话，现在这个时候，拜森应该不会出现在家里。
“不，我临时有事，让你妈妈代替我去主持那个活动。就像你说的，那个活动并不是非我不可，而且我觉得，你们妈妈的形象比我更合适。”拜森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朝二楼走去。
西法朝大门外看了眼，快傍晚了，雾气非但不见消失，反而逐渐浓郁。
他对赫丽贝儿道：“我去码头区一趟，晚餐不用等我和巴尔了。”
“你要去接妈妈？”
“是的。”
“那你们早点回来。”
“好的。”
西法和列夫托尔来到街上，乘坐出租马车前往码头区。
在同个时刻，红蔷薇庄园。
大门打开，一辆马车从庄园里出来，克莱恩坐在马车里，他刚在庄园中完成一连串的调查，本来只是为了应付王子的委托，却从一个女仆的嘴里，无意获得了一些信息。
埃德萨克王子的恋人有问题，那位小姐就是咒杀了塔利姆的凶手！
PS：今天是平安夜，男孩子们要保护好自己ヾ(￣▽￣)
第五百三十八章 遭遇
坐在车厢内，背靠厢壁，克莱恩尝试拼凑出事件的轮廓。
埃德萨克王子心爱的平民女子咒杀了马术教师塔利姆.......
她身上拥有‘0’级封印物或者她可能就是同层次的大佬...
她一直尝试和我见面，难道察觉我利用灰雾窥探？
但很快，克莱恩发现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实力那么恐怖的强者怎么会被王子禁锢住，即使王子的身后是奥古斯都，是天使家族，那也不是他一个王子能够办到的。
另外，那种层次的人物，怎么会看得上塔利姆？
“再停留一段时间，然后把这个任务交掉，表示无能为力，再以去南方度假为借口，离开贝克兰德，躲避一段时间，嗯，只能这样。”
克莱恩下定决心，心情这才逐渐平静。
可在这时，他灵性一动，看见车厢的大门快速打开，又悄然关上！
他还没做出应对，一道人影便在对面的位置上飞快勾勒出来，那是个身穿沉重黑裙，手戴蓝宝石戒指的小姐。
克莱恩脑海里嗡一声响，瞳孔微微一缩，果断放弃了原先进攻或跳车的打算，坐在原处，不敢妄动。
面对身怀‘0’级封印物或本身就是这个层次的半神人物，只要一个小小的‘误会’，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再仔细看去，眼前这位小姐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脸蛋略圆，眼睛细长，气质温雅。
这是位极出色的美女，但更重要的是，克莱恩认识她。
“特莉丝！”
是的，这就是那个被通缉的魔女，也是曾经的‘教唆者’特里斯。
“你认识我……
“我就知道你认识我！
“一位拥有非凡能力的侦探肯定特别留意各张通缉令！”
已经变成女性的特莉丝不惊反喜，笑容甜美。
克莱恩不知道她高兴什么，谨慎且疑惑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举报我！”
特莉丝抿嘴笑道：“尽快去向值夜者、代罚者、机械之心举报我！让他们来这里抓我！”
克莱恩差点脱口质问她的精神是否还正常，旋既想到，她宁愿被关在查尼斯门后也不愿意留在红蔷薇庄园，难道，留在红蔷薇庄园比被官方组织抓住更危险，更绝望？
克莱恩忍不住反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特莉丝呆了一秒，眸子迷离起来，变得没有焦距地说道：“有人在操纵我的人生.......”
.........
马车继续往城里而去，突然，道路边缘，一株只剩下枯枝的树木燃起不大的火焰，并迅速升高。克莱恩的身影随既从路边的火焰走了出来。
他连续打出响指，身影在树林内不断闪现，借助火光快速来到树林的深处。
“特莉丝奇克...那是原初魔女的名字，一位魔女来到贝克兰德，要制造瘟疫.......那或许不是为了晋升，而是在给原初魔女的复苏寻找祭品。”
“特莉丝来找我，我肯定被盯上了，我会被灭口，我必须自救！”
克莱恩拿出一枚冰冷古老的铜哨，放到嘴中，吹了一下。
...........
码头区。
西法来到活动现场，看到这里排起长长的队伍，母亲艾妮露就在一张桌子后，亲自给每个领取救济的工人派出过冬的衣物和一袋食物。
这些东西对于工人来说可能是杯水车薪，但那袋食物，至少可以让他们果腹一两天，省着点吃，甚至可以吃上一周。
至于过冬的衣物虽然只有一件，但足够厚实，比起他们身上那些单薄且有破洞的秋衣来说，更能抵御寒冷。
西法按着帽子，带着列夫托尔，穿过浓浓雾气，来到长桌附近。
“妈妈，时候不早了，我来接你回家的。”西法微笑说道。
艾妮露抬起头展露笑容：“再稍等一会，很快就好了。”
西法朝那条长龙看了眼，不知道有多少人藏身在雾气之中，看样子绝对不是一两刻钟内能够发完的。
“这样吧，我留下来，你先回去。”西法提议道。
“那为什么我们不一起把这件事完成了，再一块回去呢？”
“好吧，听...”
就在这时，西法听到半空传来沉郁的呼啸声，他抬起头，只见浓雾弥漫的上空隐约有几道火光闪过。
它们划破了长空，看样子，会落向城外效区。
“这...”西法微微皱眉，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没过多久，地面猛烈震动，从远处掀起了一阵狂风，却末能吹开浓雾，只是搅得雾霾更加混浊。
人们像喝醉酒般东倒西歪，摔到地上，致使街道上响起一片惊呼声。
放着慈善物品的长桌倒在了地上，上面的食物和冬衣掉了一地，爬起来的工人不再排队，他们扑了上去，抢夺食物和衣服。
现场一片混乱。
“别抢...”艾妮露想阻止工人，但却被西法拉住。
“该走了，妈妈。”西法凝重地看往远方，那里，在浓雾之后，出现一片赤红的火光，充满了不祥的味道。
艾妮露没有坚持，被西法掺扶着钻上了马车。
“巴尔，你去驾车。”西法叫道，同时弹出几颗小型火焰，落到地上，炸起不大的火光，吓走堵在街道上的工人和流浪汉，为马车的通行创造条件。
马夫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列夫托尔跳到了御座上，拉起缰绳，以他的力量轻松地制止了两匹受惊的棕马，并让它们往乔伍德区的方向奔跑。
与此同时。
一条僻静无人，肮脏恶心的巷子里，有人走了出来，这是位女士，她穿着厚重层叠的黑裙，用面纱挡住了脸孔，然后缓步行走于街道之中。
“可惜，没能准备得再充分点......”
“消息提前走漏，三大教会都有所反应，特莉丝摆脱了控制，事情逐渐失控，只能把行动提前了......”
这位女士悄然低语，环顾一圈后，走上街道，她步伐很慢，如同在散步般徜徉于雾气中。
她经过的地方，雾气都悄然地浓郁了一些，染上了淡淡的，轻微的铁黑的颜色，让本来就小的可见距离变得更小一些。
铁黑与淡黄交错的雾霾悄然降临，无声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