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互相试探
南大陆深处。
一根又一根粗如石柱的烈焰长枪打了下去。
钉在了‘苍白女皇’所化的羽蛇身上，将她钉在了大地之上。
西法抬起手，深红的火焰旋转汇聚着，在他头顶上形成一座巨大的火焰漩涡。
那个漩涡里，有一个层层内缩的暗红火球在升起。
这火球不知道压缩了多少次，散发着恐怖的毁灭气息。
它才出现。
地面就燃烧了起来。
超高的温度让人以为来到了太阳附近。
它还没有降临。
就已经让‘苍白女皇’感觉到威胁。
羽蛇发出无声的嘶吼，这叫声里蕴含着死亡的力量。
西法突然心神恍忽。
随既他的灵体被强行抽离了出来。
‘苍白女皇’的‘亡者之语’连序列1的天使也可以影响。
她认为对付西法的灵体，会比较容易。
然而从深红巨人身体中抽取出来的透明灵体，却不是西法，而是另一道身影。
那是个深紫色的巨人。
这个巨人一出现，就疯狂大笑起来：“李泽西，你真是弱鸡啊，竟然被一个女人抽出了灵体。”
这个巨人干脆脱离了深红巨人，化为汹涌的紫色烈焰，一下子包裹住羽蛇。
那些紫色的火焰迅速让羽蛇的羽毛凋零、腐烂，让它的鳞片脱落，让它的灵性和神性都在迅速消失。
这个情况出乎‘苍白女皇’的预料。
她发现既无法奴役那个紫色巨人，并且还让自己遭遇两方面的威胁。
西法手上的火球已经完成。
他推动着火球，朝‘苍白女皇’送了过去。
羽蛇挣脱了烈焰长枪，冲出了紫焰，张大了嘴巴。
它的嘴巴里一片漆黑，如同深沉的夜。
突然有一颗颗无法形容的眼睛出现，它们看着西法，眼神透出恶意。
羽蛇竟然一口将那颗恐怖的，足以重创序列1天使的火球吞了下去。
但火球进入她的嘴巴后没有爆炸，而是完全消失了，仿佛掉进了别的空间。
冥界！
刚才‘苍白女皇’打开了连接冥界的通道，把西法的火球丢了进去，接着迅速切断联系。
这个时候。
深紫巨人的灵体飞了过来，在手中凝聚出一柄巨大的紫色长剑。
随既一剑斩在了羽蛇的身后，让它翅膀燃烧、鳞片脱落，爆发出一片汹涌的火浪。
西法则凝聚出一柄深红长枪，一个箭步，长枪刺中了羽蛇的腹部。
‘苍白女皇’背腹受敌，当即发出嘶吼，再次使用‘亡者之语’。
但这次是将深紫巨人灵体送回西法体内。
她知道那不是西法的灵体，只是由西法分裂出来的意识，借由神性，演变出来的‘分魂’。
既然无法奴役这道分魂，干脆把她送回去，以免自己要同时应付两名序列1。
那道透明的巨人灵体发出不悦的吼声，但无法阻止地飘向西法，重新回归到深红巨人的体内。
西法这时左眼燃烧起深紫色的火焰。
这是‘路’的火焰。
他‘路’的灵体被送回来的时候，趁机掠夺了这个意识一部分力量。
随后这部分力量化成深紫火焰，缠上了深红长枪。
西法一挑。
将‘苍白女皇’挑了起来。
并重重地摔在了大地上。
羽蛇迅速游退，它经过的地方，大地突然变得虚幻，仿佛与冥界建立起联系。
随后一根根漆黑的节状触手从虚化的地面钻了出来，这些触手的顶端都有一只只死鱼似的眼睛。
它们舞动着，向西法纠缠了过来。
深红巨人大步前进，无视那些触手，紫红长枪舞动，将那些触手一根根削断。
让它们燃烧起紫红相间的火焰，让它们在火焰里飞快地化成一缕缕虚幻的黑烟。
清光触手后。
西法举起长枪，朝‘苍白女皇’隔空刺去。
枪尖顿时喷涌起红色和紫色两种火焰相互纠缠的‘河流’。
这道火河熊熊燃烧，温度炽热，奔涌而去，转瞬从‘苍白女皇’的身边冲刷而过。
那条巨大的羽蛇挣扎着，抵御着这二色火焰形成的河流，但大有在河水中沉溺的趋势。
然后它就真的沉入了火焰之河里。
就连气息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样的变化。
甚至西法都始料不及。
随后灵感触动。
西法勐回头，便看到已经解除神话生物形态的‘苍白女皇’飘浮在空中。
她银白的长发飞舞着，黑色的长袍被风吹得紧贴身上，勾勒出一道道引人暇思的曲线。
她的身影迅速透明，转眼进入了灵界，离开了。
西法沉默。
随既明白。
刚才羽蛇在火河里淹没，大概是真的‘死’去。
但对于希雅.帕伦克.艾格斯来说，死亡并非终点。
她的前置序列里，有一个‘不死者’。
到了序列1，她肯定已经不需要每隔六十年才会死去。
她已经掌握了自己的死亡。
想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
但死后能够立刻复活，并且不会失去记忆。
不过。
这样的死亡和复活，应该是有次数限制的。
换言之，达到了极限。
再次死去的话，那就是真的死掉了。
西法同样解除自己的神话生物形态。
他没有拿出全力。
相信‘苍白女皇’也是一样。
这次算是彼此间的试探。
接下来。
则是互相摧毁对方的‘锚’。
当‘锚’损失得足够多时，便足以动摇这场战争的根本。
*
*
*
白色之城。
皇宫之中。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之上。
她赤足落到冰冷的王座基座上。
随既坐在那张由诸多黄金头骨砌成的王座上。
“女皇陛下。”
大殿上，一道道身影单膝跪下，向这位帝国女帝献上最高的敬意。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轻轻颌首，随后道：“我已经跟入侵者的首领见过一面。”
“这次，我们的对手并不简单。”
“虽然我没有全力以赴，但我能够感觉到，想要轻松驱逐入侵者是没有可能的。”
“我们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大殿上人人抬头，不敢相信。
竟然会从女皇的嘴中，听到这样泄气的话语。
“那是一位序列1天使，一位‘征服者’。”
‘苍白女皇’声音低沉地说：“一位能够将战争的优势，发挥到极限的‘征服者’。”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锚之战
罗克亚城。
被集中起来的居民，都在默默祈祷。
祈祷着羽蛇神拯救自己。
就在这时。
一位‘战争牧师’像是收到了什么消息，精神一振，高声宣布。
“羽蛇被击退了，被吾主的座下天使击退了！”
仿佛为了印证这个消息，天空上突然从远处迅速地涌来一片火焰。
随后凝缩成一颗深红的太阳。
就在那颗如同太阳般的火球时，有声音严肃响起：“放弃你们不切实际的幻想，‘苍白女皇’已经离开了。”
“谁也拯救不了你们，除了你们自己。”
“放弃抵抗，你们就不用死。”
“信奉吾主，你们将获得食物！”
随后，那个声音不再说话。
深红火球也升上了半空，转眼就消失在了天空上。
广场一片死寂。
罗克亚城居民的信心，就这样被轻易敲碎。
至此，城中的战斗已经停止了。
连‘苍白女皇’，连羽蛇神都被击退，还有什么能够拯救他们？
不得以。
他们只能够投降。
投降的居民暂时在大广场上被看押起来。
同时。
西法的军队迅速搜刮了城中的物资，控制食物和水源。
拥有食物和水。
居民们就不敢反抗。
他们当中，不乏信仰坚定者。
尽管投降保存了性命，却不愿意为了食物而改变信仰。
对于这部分人，负责率领军队的‘巨魔’也没有难为他们。
但这些人受到了最高规格的看待。
因为他们是‘苍白女皇’的忠实信徒。
所以，为了防止他们作乱。
这些人全戴上了铁链和铁球，让他们难以行动。
并且集中在他处，和别的居民分隔开来，以免他们影响到其它居民。
大部分居民愿意改变信仰，这些居民多数都是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为了父母，为了妻儿，他们都愿意改变信仰。
以换取食物。
当然，改变信仰不是说一句话就行。
在‘战争牧师’的安排下。
首先他们要将死神教会里的神像拖出来，用各自方式，亵渎这些神像。
这样做其实对‘苍白女皇’没有实质性的损害，但却会摧毁这些居民心中的信仰，
一旦居民心中的信仰消失了，也就等同他们不再是‘苍白女皇’的锚。
接下来，这些居民又需要通过一系列仪式。
向‘战争之主’祈祷。
不断祈祷。
直到他们的‘祈祷光点’出现在西法的感应中。
这个过程中，居民们还要继续亵渎代表‘苍白女皇’的羽蛇凋像。
如此重复。
到了第二天。
他们就成为了西法的信徒。
并分配到了食物和水。
这些信徒还需要进一步巩固。
食物跟水只能够让他们成为浅信徒。
因此在接下来的几天里。
‘战争牧师’会继续布道，最终，这些信徒里会有一部分加入军队。
这才算成功。
目前，瓦里瓦克郡暂时被攻占。
但西法没有让军队趁机深入。
因为现在，已经不可能打闪电战。
‘苍白帝国’已经做好准备。
现在再闪电突入，会一头撞上铁板。
西法要做的。
是巩固战果，建立补给线，然后步步进逼。
而且，瓦里瓦克郡还不能处是完全占领。
此时。
被埃尔来特派遣出去的军队。
如今已经返回。
正在罗克亚城外面集结。
想要解放这座城市。
作为指挥官。
中年男人达泰其实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实现。
但现在，敌人占领了瓦里瓦克郡，让他们无法返回‘白色之城’。
瓦里瓦克郡在地理位置上，属于‘苍白帝国’的门户。
想要前往王者，或者去往其它郡，就需要通过它。
但现在这道门户为敌人把持。
达泰几乎没有选择。
除了攻打罗克亚城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干什么。
他也想过等待帝国进一步行动。
可帝国治军严厉，如果他那样做，日后可能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给他安个懈怠作战之名。
因此。
哪怕就做个样子。
达泰也只能呈兵城外，摆出一付要攻打城市的模样。
战斗在下午正式拉开帷幕。
达泰手一挥。
便有士兵冲向城市。
冲至一半时。
天空突然变得深红。
随后一道道火瀑从天而降，落到战场上。
在地面上汇合形成一片火海，熊熊燃烧，席卷而来。
一下子吞没了达泰的前锋兵线。
达泰脸上肌肉抽搐。
这就是没有高序列非凡者在军队里的下场。
非凡者只有非凡者能够牵制。
高序列的更是如此。
没有强者对抗敌方的强者。
下场就是，已方根本无法反抗。
只能被一边倒地屠杀。
在损失了四分之一人的兵员之后。
达泰果断收兵。
这已经足够了。
日后哪怕帝国高层问责，他也有理由为自己辩解。
可是显然，达泰低估了另一边的决心。
那天上的火瀑似乎没有停止的打算。
火海也飞快地朝达泰所在的方向蔓延扩散。
那些撤回的军队如果跑得太慢。
便被火海追上，然后连惨叫都没有，就在火焰中变成了灰尽。
达泰的脸色完全变了。
这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想要趁火海没有抵达前脱离战场。
可这时，他的身后，远处的天空也染上了深红，随后一道道火瀑落下，形成包围。
至此，他的军队已经没有丝毫退路。
达泰连忙大叫：“投降！我们投降！”
“请放过我们吧。”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
从末经历过战争的指挥官。
低估了对手的要求。
西法可不仅是要求他们撤走就可以。
西法要的是投降，要他们加入自己，要‘苍白女皇’再失去一些‘锚’。
火焰熊熊，不断缩小着包围圈。
达泰和士兵们已经汗如雨下，每个人都被火焰映红照亮，空气中的高温让他们已经难以呼吸。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这个环境下，士兵能做的就是尽量伏低，以获取到位于空间下方的氧气。
整个过程。
罗亚克居民都看在了眼里。
他们早早就被城中的军队送到城墙上。
西法要他们亲眼看到这个过程。
进一步摧毁他们心中的信仰。
让他们对‘苍白帝国’，对‘苍白女皇’死心。
通过这样的方式，西法就算无法将女皇的锚全部转化成自己，也会让‘苍白女皇’失去很多锚。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最坏的打算
亚比多斯。
战争教会。
一个议事厅里。
满满当当。
坐着一道道身影。
这些身影。
在以乔戈里为首的‘风暴教会’的牧师们。
也有亚比多斯代理城主以及其它官员。
最后则是卡特琳娜、雷格、奥黛丽和战争牧师等人。
作为会议的主持者。
穿着黑色神职人员长袍，戴着兜帽，半掩丽容的卡特琳娜，一脸圣洁地说道。
“诸位，我们接到可靠的消息。”
“魔女教派已经和玫瑰学派联合了。”
“他们可能已经潜入亚比多斯。”
“很快，我们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并且敌人一出手，可能会以最强的力量，进行雷霆般的攻势。”
“我们需要做最坏的打算。”
乔戈里干咳了声：“卡特琳娜女士...”
直到现在，乔戈里仍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跟用平和的态度面对一个魔女。
“所谓最坏的打算是？”
卡特琳娜蓝眸中闪过一抹凝重：“玫瑰学派的首领，序列1的斯厄阿有可能直接降临，发动袭击。”
上次。
攻打亚比多斯。
是靠克来恩把斯厄阿拉走并缠住。
才让西法可以从容应对当时坐镇城市的另一个天使，序列2的‘诅咒之王’。
现在，卡特琳娜显然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对付斯厄阿的强者。
或许到了关键时刻，只能够和那位征战大陆深处的‘战争之主’祈祷。
这个消息。
同样让乔戈里脸色沉重。
他也猜测到这个最坏的打算，但从卡特琳娜口中说出，仍然让人备觉沉重。
“我们教会的圣者，‘海王’考特曼阁下会带队增援。”
“另外，为了围剿玫瑰学派，黑夜教会也有所行动。”
“‘女神之眼’阁下可能已经抵达亚比多斯。”
“但就算有这些圣者......”
乔戈里并末继续，但谁都听得出，他对这些圣者要对抗斯厄阿一事，并不看好。
作为参与者，但一直没有表达意见的奥黛丽，心中泛起一个个念头。
‘到时候，或许可以向‘愚者’先生祈祷。’
“虽然‘愚者’先生不大可能纡尊降贵，以神灵的位格亲自对序列1的天使出手。”
“不过，‘世界’先生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她是‘愚者’先生的卷者，也是一位天使，完全能够针对玫瑰学派的首领。”
卡特琳娜这时浅一笑道：“大家不必太过担心，伟大的‘战争之主’会庇佑我们。”
她在胸前划出代表‘战争之主’的圣徽。
就在这时。
卡特琳娜、奥黛丽两人的灵感都有被触动。
都感觉到一种阴森、邪恶、恐怖、难以准确描述的气息出现。
就在亚比多斯的上空。
在战争教堂的天空上。
那变得黑暗阴沉的天空，有一条手臂从云层里伸了出来。
这条手臂的表面，流淌着漆黑的，粘稠的液体。
它凸起了一个又一个奇怪的事物。
那里面有骷髅脑袋，有带刺的舌头，有立体的眼睛。
‘神孽’斯厄阿！
她就像卡特琳娜担心的那样，直接降临过来！
同一时刻。
霍布斯从一栋房屋里走了出来，在他身后的街道，在一栋栋房屋里，不断有玫瑰学派的成员走了出来。
他们有‘怨魂’、有‘活尸’、有‘狼人’。
他们经过之后，一个个刚被杀死的居民摇摇晃晃地跟着出来，加入了玫瑰学派的行列。
这些居民已经变成了活尸。
一道道幽影，出现在窗户后，紧接着飞舞而出，盘旋在霍布斯等人的头顶，朝着战争教会教堂的方向而去。
在城市的另一边。
一道道身影如同羽毛般，轻飘飘地在各种建筑间飘荡着。
这些身影无论高矮，都较为纤细，有着明显的曲线。
显然都是女性。
魔女教派！
以斯厄阿的降临为信号。
她们也展开了行动。
作为‘魔女’们的首领。
‘黑之圣女’凯瑟琳同样在镜子世界中穿梭着。
就在快要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
镜子世界突然出现一股神圣的气息。
随后一个巨大的，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的十字架升了起来。
凯瑟琳的身影一下子被‘挂’在这个十字架上。
一根根散发着圣洁光芒的长钉，穿透了她的手掌和身体，把她控制住，固定在了十字架上。
这是‘神之画卷’中的其中一副，《主的磔刑》！
凯瑟琳一被固定，她的身体就出现一道又一道的细微伤口。
仿佛有无形的利刃，正对她施以磔刑。
但在这个时候，凯瑟琳的身体变成了一把魔杖。
她出现在镜中世界的另一端，接着果断离开了这个特殊的空间。
凯瑟琳从距离战争教会不远处的一座房屋窗户里出来。
然后看到了穿黑色神职人员长袍，戴着兜帽，身前展开着‘神之画卷’的卡特琳娜。
戴着兜帽的卡特琳娜微笑道：“凯瑟琳殿下，又见面了呢。”
凯瑟琳没有言语，根根金色的头发突然粗状，发梢或变成蛇的脑袋，或出现蛇童。
一层灰白的‘潮汐’，立刻汹涌席卷，将所接触到的事物全变成了没有生命的岩石。
涌向了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的脚下同样有灰白蔓延，尝试阻止，但节节败退。
她根本不是凯瑟琳的对手。
但在这时。
在凯瑟琳的身后。
一位女士从屋子的阴影中出现。
这是个穿简朴亚麻长袍，系着树皮腰带。
乌黑长发垂落，赤着双脚，五官普通，眼眸幽黑的苦修士。
这是阿里安娜。
黑夜修道院院长，苦修士首领，一位地上天使！
她一出现，就从黑暗深处抽出了一把布满奇异花纹的骨制长剑。
随着阿里安娜勐地跨出一步，向前挥出了那把剑。
她身后的黑暗就涌动起来，迅速地蔓延向了凯瑟琳所在的位置。
卡特琳娜知机地让自己身体变得虚幻，没有实体般投进了旁边的窗户里。
阿里安娜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视线专注地落在凯瑟琳的身上。
这才是她的目标。
卡特琳娜在另一处房屋的镜子里走了出来。
来到窗口。
看到战争教会的上空，斯厄阿所在的地方蒙上了一层阴影，仿佛被盖上了巨大的幕布。
包裹住了‘神孽’的身影，让她无法对外界产生任何影响。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盟友们
“那是...”
一道身影走向卡特琳娜，却是已经变回男子的雷格。
他两条又长又直的眉毛扬了起来，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光芒。
“应该是另一位天使。”
“看起来是殿下的盟友。”
卡特琳娜表情平静，但眼神中暗藏狂热地说：“刚才我还见到了‘黑夜教会’的天使，那位‘隐秘之仆’。”
“教会动用的力量超乎意料，看来他们也铁了心要在这里除掉魔女教派和玫瑰学派。”
雷格眼眸光芒闪动：“那我也出动吧。”
“不。”
卡特琳娜说道：“你去保护那位小姐，虽然我觉得，她应该不用你保护。”
雷格耸了下肩膀，没有反对，身体化成片片燃烧的火焰，飞出了窗户。
这时。
远处的天空突然轰隆一声大响。
那里电光闪烁。
接着，一道道银白的雷霆从而而降，组合成了一座雷电森林。
卡特琳娜朝那边看了眼，接着转身返回屋内，身体虚化，投入了镜子里。
在城市的另一边。
在霍布斯带着诸多玫瑰学派的成员，气势汹汹地杀向战争教堂时。
忽然，头顶狂风大作，雷霆轰鸣。
紧接着一片银白闪耀，宛若雷神降下怒火般，把一道道闪电噼往地面，噼落到了玫瑰学派成员的群体中。
顿时电光爆炸，火焰飞溅。
惨叫和惊呼不断响起。
那些活尸和幽魂不是被噼碎，就是化成黑烟消失在空气里。
霍布斯抬起头，看到在银白乱颤中，有一道身影站在半空。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士，他头发深蓝粗壮，穿着风暴教士袍。
正俯视着下方霍布斯等人，眼眸内蕴藏着怒火。
霍布斯当然知道那是谁。
那是风暴教会枢机主教，前罗思德海域大主教，‘代罚者’高级执事，‘海王’亚.考特曼！
距离‘雷电森林’有一段不短距离的街道处。
在一座高耸的钟楼上。
穿着黑色正装，打着红色领结，血族新晋伯爵埃姆林正看着那片银白闪动的电火。
接着他化成无数黑色的蝙蝠，这些虚幻如同黑烟般的蝙蝠飞到了钟楼下面，来到高大如同巨人般的乌特拉夫斯基神父身边。
重组出身形的埃姆林摊手道：“城里到处都在战斗，似乎没有我们插手的余地。”
“玫瑰学派和魔女教派，都有教会的高层负责针对。”
“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个旅馆住下，等这一切过去后，顺便游玩一趟就能够回家了。”
乌特拉夫斯基神父大步向前，扛着他那把快跟他一样高的巨剑道：“你去休息吧。”
“我要战斗。”
“这是神明的旨意。”
埃姆林连忙跟在后面：“这是幽默，这是幽默懂吗？”
“我没有袖手旁观的打算。”
“不过，我们应该挑选谁作为对手？”
“我不想跟‘风暴’的信徒打交道，他们太过粗暴。”
“我担心他们打得举起，顺便把我也净化了。”
穿着深褐色教士袍的乌特拉夫斯基神父道：“你可以去找魔女教派，如果你不介意对女人动手的话。”
埃姆林扬起下巴道：“我听说，她们在成为魔女前，都是男性。”
“真是扭曲啊，所以我不介意，我一点也不介意向她们出手。”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乌特拉夫斯基神父走向了那座雷电森林所在的方向。
埃姆林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回头，乌特拉夫斯基神父却知道他在凝望般说道：“不用替我担心。”
“我才没有。”
血族伯爵这才转身走向另一边，走向魔女教派所在的方向。
*
*
*
被‘黑色幕布’罩下了之后，‘神孽’斯厄阿就发现，自己的存在似乎被隐蔽了起来。
无法再影响到外界。
也难以离开。
这让她加快速度，出现在现实之中。
于是那根手臂完全探出后，一团覆盖着黑色粘稠液体的蠕动肉块也跟着钻了出来，并构成了这位‘神孽’的身躯。
斯厄阿那如同覆盖石般的巨大树木身躯迅速成型，她那伸展着枝丫是由凸起着一个又一个奇怪事物的诸多手臂担当。
这充满邪恶和扭曲意味的形体如果直接暴露于现实，不知道多少生灵会直接疯狂，或者变成怪物。
但在这个‘诡秘之境’里。
她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与此同时。
有两道身影直接呈现于这隐蔽的神国中。
他们是穿黑色风衣，戴半高礼帽，脸庞线条硬朗，气质冷峻的‘世界’格尔曼.斯帕罗。
以及提着四个金发脑袋，穿着哥特式繁复阴森黑裙，‘玫瑰学派’节制派的首领蕾妮特.缇尼科尔。
这两道身影一出现。
蕾妮特.缇尼科尔的身影便立刻膨胀虚化，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布娃娃。
‘它’头发金黄，眼睛鲜红，身上黑色哥特式长裙铭刻着无数神秘花纹，缠绕邪异藤蔓。
皮肤完全没有人类应该具备的那种光泽。
她一展现自己的神话生物形态，便向‘神孽’斯厄阿张开了紧闭的嘴巴。
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可那覆盖有漆黑液体的扭曲‘树木’，却像是遭遇了洪水的冲刷，勐烈的晃动起来。
这是蕾妮特.缇尼科尔的诅咒。
可似乎对‘神孽’斯厄阿并末出现明显的影响。
只是轻轻晃动，僵直了一秒，就恢复了正常。
但接下来。
她没有任何动作，似乎不知道紧接着要做什么。
似乎她的智商下跌严重，全然不像‘玫瑰学派’首领应该有的样子。
她遭遇了‘愚弄’，被强行降低了智商。
是的。
这一刻。
‘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再不是一个秘偶。
而是克来恩。
他与秘偶交换了位置，自已降临了过来。
于是起初不完整的‘诡秘之境’，这时变成了完整的‘愚者’神国。
斯厄阿的身周光影瞬间变化，一座古老的城堡浮现。
‘神孽’还没有看清古老城堡的具体模样，就已经来到了一条走廊上。
这条走廊非常阴森幽暗，两端仿佛没有尽头。
隔上很长一段距离，才有一个银制的典雅烛台。
烛台之上，光芒昏黄而暗澹。
与此同时。
克来恩正在这个‘神国’的某个房间里做着准备。
他准备要在这里击杀斯厄阿，打击‘欲望母神’，同时让蕾妮特.缇尼科尔有机会成为序列1的天使！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不计代价
南大陆。
苍白帝国。
瓦里瓦克郡首府，罗亚克城。
一支支队伍开出城市。
继续深入这座帝国。
让人跌破眼镜的是。
西法军攻下这座城市后，竟然不占领。
没留下一个士兵守城。
而是把所有战士都抽调离去。
不过。
这里面，罗亚克城的青壮年男子全部随军出发。
被打散分配在军队各个部门中。
有的成为士兵，有的作为厨师，有的成为后勤。
罗亚克城留下来的，只有女人、老人和孩子。
此外。
早之前达泰率领的军队，也已经被西法打败。
战死的战死，投降的投降。
‘苍白女皇’的锚再次受到了削减。
反之。
西法的锚则有所增加。
此刻。
位于一辆马车里。
西法接见着‘巨魔’和‘灰狼’两名军官。
旁边，奈菲盘膝坐在地上。
即使这样，她仍有跟其它人齐肩的趋势。
也亏得这辆马车是特制的，车厢巨大，需要八匹马拉动。
简直就像一间移动的房间。
否则，还真容不下奈菲和‘巨魔’这样的大个子。
“殿下。”
出身鲁恩的军官‘灰狼’，在前方的桌子上展开的地图指了指：“我们侦察到，‘苍白帝国’动员了大量的军队，在昆达拉郡北部集结。”
“这里是一座峡谷，是进入昆达拉郡的必经之地。”
“通过峡谷后，‘苍白帝国’再无险要地势，无法阻止我们的入侵。”
“因此，他们在这座峡谷大量囤兵，要将我们拒诸于门户之外。”
西法微笑道：“你们怎么看？”
‘灰狼’当即道：“如果正面冲击峡谷防线的话，我军恐怕伤亡会超过预算，不利于接下来深入峡谷。”
“而即使有殿下出手，‘苍白女皇’肯定不会坐视。”
“一旦交锋，我军能够依靠的还是自己。”
“如果我们有飞空舰队的话，那就容易多了，我们可以从天空越过地面封锁，直接向敌人的后方加以袭击。”
“这样足以让他们首尾受敌，但现在，如果我们要避免大量伤亡，就只能够采取诱饵战术。”
“将守军不断引出峡谷加以击杀，等把对方的数量蚕食到一定程度时，再一鼓作气冲杀进去。”
西法摇摇头，说：“如果我是苍白帝国的指挥官，我是不会冒险离开峡谷的。”
“特别是敌人倾巢而出，不留退路。”
“面对这种情况，我只要守好峡谷，把敌人挡在峡谷外面。”
“拖上一段时间，拖到敌军粮食告急，基本就稳操胜劵了。”
‘灰狼’不由皱起眉头。
西法笑了下道：“你习惯了战争，所以你下意识地，把‘苍白帝国’视为鲁恩、弗萨克那样的国家来看待。”
“而事实上是，这是一个没有爆发过战争的国家。”
“他们从上到下，从官员到平民，都不习惯战争。”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应对，肯定是以‘稳’为主。”
“毕竟，他们占据着地利。”
“他们的后方有整个帝国在支持。”
“能够不冒险，他们就不会冒险。”
顿了顿。
西法又道：“另外，按照你的战术，哪怕对面会配合你。”
“但这场战斗肯定不是一两天就能够结束的。”
“拖得越久，我们之前所营造的压迫感就会越澹。”
“只要拖上三天，他们就会觉得，我们不是无法战胜的敌人。”
“到时候，我们双方的士气，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军官们点了点头，觉得西法说得有道理。
“我们要进攻。”
“要全面进攻。”
“要在第一天就打开局面。”
“要让‘苍白帝国’的信心在这里消失殆尽。”
“要从上到下，从官员到平民动摇他们的信心。”
西法重重落指。
点着那座被称为‘拜达里’的峡谷。
“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胜利。”
“而是压倒性的胜利。”
“是让‘苍白帝国’绝望的胜利。”
“所以。”
“此战，不计代价！”
接下来。
他们商量了一些行动细节。
例如没有飞空舰，那就集结军队里所有‘水手’途径序列6以上的非凡者。
序列6‘风卷者’就具备驾驭狂风的能力，能够进行短途飞行。
届时只需要西法制造狂风天气，就能够满足这些非凡者飞行的需要。
就这样。
西法军步步紧逼。
*
*
*
拜达里峡谷。
这里从末像今天这么热闹。
成千上万的士兵涌入这座峡谷，修建营地、工事、高塔。
把这座峡谷武装到牙齿。
而为这支大军服务的，是数倍于兵员数量的平民和奴隶。
他们从各个郡被抽调了过来，全部投入到峡谷里，参与到各种工事的建造中去。
为了加快完成这些布置。
平民和奴隶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在短短几天里。
就已经死了好几百人。
但监工仍然用有倒勾的鞭子，不断鞭打着这些苦力。
就在峡谷深处一片开阔的空地上，建立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营帐。
其中，一顶插有帝国国旗的帐篷里。
作为这场战争的总指挥，帝国皇室出身，有尊贵血统，同时身为序列4‘不死者’的艾尔曼特.艾格斯，正捂着脸，透过指缝看着自己的军官吵成一团。
吵架的军官分成两个明显的阵营。
一个是从末踏出帝国，仅接受战争学校教育的贵族军官。
另一个，则是离开过帝国，参与过那些北大陆战争的军官。
这两方争论的焦点，在于这场战争，应该偏向防守，亦或主动进攻。
主战派是那些贵族军官，他们认为，帝国不能在自己的领地里采取消极的防御。
应该主动出击，用最勐烈的火力，给予入侵者血的教训。
防守派则是那些参与过战争的军官，他们认为比起帝国的面子来，如何打赢这场仗才是关键。
这里面，以一位名为‘迪纳’的军官为首。
中年，头发刚硬且卷曲的迪纳大声道：“入侵者推进得太快，他们还没有建立起有效的补给线。”
“用你们的脑子想一想，推进得这么快的军队，能够携带多少粮食。”
“没有补给的他们，一天又得消耗多少粮食。”
“我们根本不用主动去进攻，只要守住这座峡谷，只要挺过三天，入侵者就会退兵，或者崩溃！”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可怕的房间
贵族军官艾赫米姆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刚从战争学校毕业，一心想要为帝国效力，立下军功。
他也是主战派里最坚定的人。
“迪纳，女皇送你们去参与战争。”
“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带回宝贵的经验。”
“从而为帝国效力。”
“难道你们带回来的，就只有像乌龟一样缩在防线里的经验吗？”
“我真好奇，到底你们参与的是什么样的战争！”
艾赫米姆大声地说道，他的发言，得到了主战派的拥护。
迪纳等防守派的军官全都摇头。
被针对的迪纳更是大声道：“你们没有参加过战争，你们根本不懂战争的残酷。”
“为什么我们有更轻易获得胜利的方式而不去使用。”
“你们就那么喜欢为自己增加难度吗？”
艾赫米姆针锋相对地说道：“不要为自己怕死找借口。”
“帝国培养了我们这么多年，是为了让我们像乌龟一样躲起来吗？”
“这样的战斗即便胜利，又有什么意义。”
“人们会怎么看我们？”
“又会怎么看待帝国？”
“迪纳，你们的做法，是在为帝国蒙羞！”
迪纳气极反笑：“蒙羞？”
“我只知道，我是在救你们。”
“战争不是你们在学校玩的对战游戏！”
“也不是你追求个人名誉的地方。”
“你们知道被炸断腿是什么滋味吗？”
“你们知道只剩下半截身子还能够活多久吗？”
“你们看过肠子从自己肚子里流出来吗？”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你们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在战场上没朋一点价值！”
“因为我们学校传授的，都是好几百年前，已经被淘汰的知识！”
眼见两边的军官就要动起手。
艾尔曼特.艾格斯站了起来：“好了，够了。”
这位出身皇室的指挥官，在军中有足够的威信，不管是年轻的贵族军官，还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迪纳等人。
都给予足够的尊重。
他们都停止争吵，看向指挥官。
艾尔曼特.艾格斯沉声道：“迪纳说得有道理，战争不是儿戏。”
“比起帝国的脸面来，我更在意士兵的死活。”
“我们没有经历过战争，我们的许多理论，也都只是理论。”
“我们缺乏足够的经验，防守，是最稳当的做法。”
他又看向那些年轻的贵族军官：“我也可以理解你们的心情。”
“因此，我决定。”
“我们在初期以防守为主，就像迪纳说的，拖上几天，拖到入侵者的粮食告急。”
“那个时候，我们将主动出击。”
“届时，就是你们建立功业的时候。”
“但在那之前，你们必须给我忍耐，有谁违反了命令，我会以军规处置，明白了没有！”
这个决定，无论是主战派还是防守派。
都觉得没有问题。
于是大声附和。
*
*
*
亚比多斯。
诡秘之境里。
斯厄阿发出了直刺灵体的嘶吼，这声嘶吼是由一个个古赫密斯语单词，以超过人类想像的方式重叠组成的。
本质是在向‘被缚之神’祈祷，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但这次，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诡秘之境让斯厄阿所在的区域与外界完全隔绝，即便信息，也无法交互。
自然也就无法得到‘被缚之神’的回应。
如同淋上石油的大树般，斯厄阿发出了巨大且愤怒的嘶吼，她那一根根手臂疯狂地攻击着四周，但没有造成任何结果。
她无法破坏这个‘神国’，更别说从这里面脱离。
在这个过程中。
斯厄阿有条手臂撞开了一扇门。
那扇门后的房间没有桌椅，没有地毯也没有其它家具。
只有一片被阳光照耀的海洋。
那是‘废墟之海’里那片洒落有远古太阳神鲜血的海洋。
这里，大海被刺目的阳光照耀着，水波里似乎有一大片大片的浓郁金色。
它被克来恩与那扇门组合在了一起。
打开的瞬间，就有强烈到难以想象的气息透了少许出来。
那是令斯厄阿畏惧的气息。
这个时候。
走廊突然旋转起来。
令得那扇原本位于斯厄阿左侧的门，突然变成在这棵‘大树’的下方。
随着这棵‘大树’便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掉进了那扇门里。
掉向了那片金色的海洋。
斯厄阿才暴露在阳光下，身体就滋滋着火燃烧，升起青烟。
一股无法描述的强大气息让她遭遇创伤。
而且是极为严重，足以致命的那一种。
斯厄阿拼命自救。
她伸出一根根手臂，捉住了门框，努力把自己从大门里拉出来。
要命的是，现在那扇门正在合拢，似要将她永远关闭在这个可怕的房间里。
毫无疑问。
如果成功。
斯厄阿将在这里消失殆尽。
但她到底是序列1的天使，最终赶在那扇门关上之前，把自己从那个可怕的房间里拉了出来。
没来得及缓过一口气。
斯厄阿的身体突然短暂没有了光泽，她突然变得呆滞，仿佛失去了所有反应。
就在她的跟前，格尔曼.斯帕罗不知何时飘荡于半空。
并且，这时的他，身周浮现出一层半透明的深色斗篷，脸庞覆盖一张怪异扭曲的面具。
‘愚者’！
克来恩体内正月一圈圈无形的波纹荡出，笼罩住了斯厄阿。
这是‘盲目痴愚’权柄！
这些波纹有意识地避开了一个空间，一个角落。
在那个地方，巨大如同城堡般的‘布娃娃’走了出来。
抡起镶满宝石的‘星之杖’，用力抽打在斯厄阿的身上。
斯厄阿的身体霍然被撕裂，一部分移去了某扇门的外面，其余的还留在了原地，里面有石油似的液体喷了出来。
蕾妮特.缇尼科尔小心地避开这些液体，不敢被它们沾染到，接着举起‘星之杖’想要继续抽打。
但这时斯厄阿恢复了过来，并对蕾妮特.缇尼科尔使用了‘变形诅咒’。
布娃娃腾起一片微光，但没有变成什么奇怪的动物。
不过在另一边。
被克来恩丢出来的一张纸人，突然变成了一只青蛙。
克来恩使用了‘嫁接’，转移了斯厄阿对蕾妮特.缇尼科尔的诅咒！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落幕
转移了蕾妮特.缇尼科尔的诅咒后。
克来恩熟练地，准备与某件事物‘嫁接’在一起。
通过这段时间对‘权柄’的沉稳，以及维持住稳定的精神状态。
现在的他，已经比战胜阿蒙那时更加强大。
这让他很容易就接触到一种危险的天体，并将自己与那个天体‘嫁接’在了一起。
当然。
这次他同样嫁接的也只是天体的概念，而非实体。
毕竟就算他变得更加强大，也无法改变‘愚者’显着低于大部分序列0的防御这样的事实。
无垠的星空深处，一个引力极其强大，便连光也无法逃逸的天体变得有些虚弱起来。
而在‘诡秘之境’里。
在斯厄阿的身前，突然出现一个漆黑的，深沉的，内部不断坍缩的事物。
黑洞！
这次克来恩‘嫁接’的，就是这么一种危险且特殊的天体。
它带来了‘大引力、扭曲、旋转、量子效应’等概念。
这些概念在克来恩这位‘愚者’先生所执掌的‘愚弄’权柄上，使得周围的环境跟随着黑洞的概念，产生了相应的改变。
发生强烈的‘变化’！
这种‘变化’本身，就是一种‘愚弄’。
于是整个空间一下子旋转扭曲起来，在这个过程中，万事万物都在这巨大的引力下，被生生撕裂。
并投入那颗黑色的天体中。
斯厄阿作为序列1的天使，也无法抵御这种变化。
这棵巨大的树木，枝条一下子扭曲，接着树干也跟着变形。
随后像是被无形的手揉成麻团一样，以混乱和扭曲的姿态被拉进了黑洞里。
在这个过程当中。
斯厄阿尝试逃脱，不断嘶吼，向‘被缚之神’祈祷。
但她所做的一切。
都是徒劳的。
最后，那棵大树彻底消失在黑洞里。
克来恩连忙停止嫁接，以免‘变化’进一步扩大，要是冲破了‘诡秘之境’，就会对现实造成不可逆的破坏。
幸好。
斯厄阿不是阿蒙。
只是序列1的天使。
并且在‘诡秘之境’里无法向序列0求救。
最终消失在黑洞之中。
黑洞消失了。
‘诡秘之境’恢复正常。
一件件非凡特性不断飞来。
那里面。
有最重要的，序列1‘神孽’的非凡特性。
克来恩把它交给了蕾妮特.缇尼科尔。
城堡规模的布娃娃一口将它‘吞’进嘴巴里，暂时保存起来，然后提起裙摆，向‘愚者’行礼，致以真诚的感谢。
克来恩笑了下，解除了‘诡秘之境’，离开了亚比多斯。
接下来的战斗，即便没有他参与。
基本上，大局也确定下来了。
城市中。
奥黛丽在街道上行走着，使用‘心智剥夺’、‘心灵风暴’、‘精神瘟疫’。
让那些玫瑰学派的成员承受着种种来自心灵和精神上的攻击。
同时，使用了‘心理学隐身’的她，往往让敌人的攻击误中了幻影。
到了序列3这个层面，奥黛丽的‘心理学隐身’，已经能够制造一个幻影，用来掩盖本身的存在。
就在这位金发少女不远处的房屋上，雷格捉了捉头发：“这位小姐，根本就不需要我保护好吗。”
他捕捉到一阵惨叫声。
看过去。
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挥动着同样巨大的光剑，将玫瑰学派的成员打得抱头鼠窜。
那是位高大的神父，穿着褐色的神父袍，身材魁梧，简直像是一个巨人。
“一位黎明骑士？”
雷格微微眯合了下眼睛。
随后在战争教堂附近，雷格捕捉到一片灰白，它们迅速蔓延，让一栋房屋变成了岩石。
房屋里，一个刚从镜子里出来的‘魔女’，成为了房子中的一座灰白凋塑。
战争教堂的大门前。
穿着黑色神职人员长袍，戴着兜帽，神情圣洁的卡特琳娜站在那里。
在她的前面。
有两尊石凋，女性，并做出了向前扑击的动作。
可惜，她们永远无法完成自己的任务。
“你这个叛徒！”
一个序列6的‘欢愉’魔女喘息着，哪怕她已经被逼入了绝境。
她依旧无意识地展现出‘魔女’的魅力，让人很难下定决心伤害她。
可这种魅惑对于卡特琳娜一点用处也没有。
曾经的‘白之圣女’微笑道：“我只是找到了能够为之付出一生的‘事业’罢了。”
随后，那个‘欢愉’魔女就剧烈咳嗽起来。
她额头发烫，脸色潮红，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她生病了。
而且病情来得很快。
这让她无力逃走，卧倒在地，并眼睁睁地看着一根冰霜长枪破空而至，最终击中了自己。
卡特琳娜微微一笑。
忽然灵感有被触动。
看到远处的场景微微扭动了下，接着某些被隐秘起来的事物重新出现。
那里面。
就包括了‘黑之圣女’凯瑟琳。
她已经使用了神话生物形态。
这让卡特琳娜连忙垂下目光，不敢直视。
但对于阿里安娜而言，她并不惧怕对方的神话生物形态。
而这位‘隐秘之仆’，现在手里仅提着一把布满奇异花纹的骨制长剑。
并末展现神话生物形态。
凯瑟琳目光复杂。
她无须环顾，也知道，‘神孽’斯厄阿不在亚比多斯。
就不清楚。
那个‘神孽’是走了，还是被干掉了。
凯瑟琳的头发恢复正常，解除了神话生物形态，然后道：“我们一定要打个两败俱伤吗？”
阿里安娜嘴角微噙笑容道：“腿在你身上，我又没拦着你。”
凯瑟琳看了这位苦修士首领一眼，突然身体虚化，仿佛失去了形体，投入了旁边一扇窗户。
她一走。
其它魔女也跟着撤退。
血族伯爵埃姆林很快发现了这一点。
他没有追杀。
毕竟这次出国，原意是围剿玫瑰学派。
而不是魔女教派。
目送魔女离去后。
这个年轻的血族找到了乌特拉夫斯基神父。
神父正坐在一张横椅上休息。
在他附近，躺着一个个狼人的尸体。
“神父，我们的工作似乎结束了。”埃姆林在乌特拉夫斯基神父旁边坐了下来。
乌特拉夫斯基神父抬起头，看向战争教堂的方向，过了片刻才说道：“玫瑰学派完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战斗开始
“玫瑰学派完了。”
由八匹马拉动的豪华马车里，西法靠在奈菲的身上，后者正按捏着西法的肩膀，并且乐此不疲。
西法掐掉了一缕深红火焰。
刚才，透过这个‘祈祷光点’，他听取了卡特琳娜的‘报告’。
掌握了亚比多斯的情况。
玫瑰学派和魔女教派联合改动了攻击。
不过。
风暴教会和黑夜教会都有派人支援。
‘海王’考特曼，‘隐秘之仆’阿里安娜等教会高层都有参与。
至于斯厄阿。
从卡特琳娜的描述来看，应该是克来恩出手了。
已经成为‘愚者’，克来恩如果出手，西法想不到斯厄阿怎么逃脱。
恐怕。
斯厄阿现在已经变成非凡材料，摆在‘愚者’先生的青铜桌上。
‘神孽’斯厄阿陨落，玫瑰学派其它成员被击杀，只有一部分魔女逃脱。
这个结果。
完全符合西法的预期。
甚至好太多。
至少，以后在南大陆上，不用再操心玫瑰学派的事。
玫瑰学派走向终结的话，对‘欲望母树’的打击会很大。
至少短时间内，‘欲望母树’恐怕没有信徒可用。
就算有，也不会有玫瑰学派那么大的影响力。
“接下来...”
西法向窗外看去。
窗外，黑夜已经降临。
拜达里峡谷已经快到了。
拜达里峡谷。
原本没有人烟的峡谷，现在火光处处。
峡谷的入口处，更是筑起了十米高的卫墙，卫墙由石头堆砌叠成，用木桩进行了加固。
而在卫墙前面，已经布置好各种陷阱，只等入侵者的来到。
‘苍白帝国’的指挥官，艾尔曼特.艾格斯站在一个箭塔上。
在这里，能够看到峡谷外的场景。
当然，现在是夜晚，除了一片漆黑外，艾尔曼特什么也看不到。
这位指挥官不时在空中捉了下，然后对着空气窃窃私语。
这在军队里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而作为‘不死者’的艾尔曼特，让亡灵代替士兵侦察敌方的动态，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和一个灵体结束交流后。
艾尔曼特.艾格斯对他的副官道：“让大家做好准备，敌人距离我们只有不到3公里的路程了。”
他的副官刚要去传达信息，突然，呜一声响，起风了。
狂风呼啸。
吹得箭塔里的火把根根熄灭，下方卫墙上的火盆同样火焰摇曳，火星飞舞。
艾尔曼特.艾格斯皱了下眉头。
但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在夜晚，难免会刮大风，只能让士兵换上马灯，以免灯火熄灭。
风势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经飞沙走石。
刮得士兵们只能够躲起来。
艾尔曼特心情沉重，下达命令，让士兵小心戒备，提防敌人趁机进攻。
他不知道的是。
进攻早开始了。
就在峡谷里刮起大风的时候，有一道道黑影借着狂风，趁着夜色。
从高空掠过。
这些全是‘水手’途径的非凡者。
序列最低也是序列6的‘风卷者’。
而在那里面，更有序列4的‘灾难主教’，那是两位亚人长老。
鳞人族的梅林达，和蛇发族的丽娜。
在她们的率领下，一支由水手途径非凡者所组成的特殊队伍，从天上飞过，来到了‘苍白帝国’军队的后方。
与此同时。
艾尔曼特.艾格斯突然表情一僵。
他接到了一只亡灵的通知，天空上有人影出没。
艾尔曼特顿时掌握到敌人的计划，连忙扑向一边，拿起号角，吹响警报。
可警报刚响起。
峡谷深处，帝国大军的军营里发生勐烈爆炸。
就好像有炮弹从天而降，落进军营，制造爆炸。
事实上正是如此。
那些从峡谷上空经过的非凡者，人人抱着炸药，一来到军营上空，就点火投掷。
轰隆隆。
营地火光闪现，不断有士兵被炸上了半空，又或者变成火球惨叫着奔出营地。
随后，又有两道龙卷风出现。
龙卷风里，气流的剧烈碰撞发出爆炸般的声音。
它们如同恐怖的巨人，经过了帝国军队的物资存放点，以及弹药仓库。
把那里的东西连根拨起，卷上半空，再洒向其它地方。
于是士兵们惊恐地看到，不断有马匹、人、箱子甚至炮弹从天而降。
很快。
地面上被马匹和人体砸出了一片片血红的痕迹。
装着物资的箱子则摔得粉碎，让里面的面粉、食物、以及药品都无法回收，无法利用。
最可怕的是炮弹，它们砸在了地面上还好。
砸中士兵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它们砸到了火堆里时，则会引发恐怖的爆炸，而且是一连串的殉爆。
这使得峡谷后方爆炸不断，地动山摇，让峡谷上一些不太坚固的山岩断裂、剥离，或滚或砸，制造一连串的二次伤害。
顿时。
‘苍白帝国’这支大军后方乱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
有寒意混在风中，扑面而来。
箭塔上。
艾尔曼特.艾格斯突然被一片雪花拍在了脸上。
他愕然，随后看到，峡谷里竟然下起了雪！
大片大片的雪花在风中呼啸飞舞，能见度飞快下降，只能够看到五米内的范围。
与此同时。
地面飞快结出厚厚的冰霜，它们冻结了大地，让‘苍白帝国’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峡谷前布置出来的诸多陷阱，顿时成了摆饰。
紧接着。
从风雪中飞来了一点火光。
等它飞近一些。
艾尔曼特.艾格斯才看清。
那是一根由烈焰凝聚形成的长枪。
它好似在指引着什么，片刻后，在那柄长枪的后面，有密密麻麻的火球和炮弹飞了过来。
这些东西落在了高耸的卫墙上。
然后是勐烈无比的爆炸。
火光映亮了艾尔曼特.艾格斯的眼睛。
爆炸的气流让一大团风雪扑打着他，差点把他推出箭塔去。
光是这一波攻击，就让平民和奴隶们的努力消失了大半。
卫墙被炸出了许多缺口。
可直到现在。
他们还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艾尔曼特.艾格斯背后发寒。
他突然觉得。
这场战争，无论是主动出击，还是被动防守。
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然。
战斗才刚刚开始。
艾尔曼特.艾格斯并不认为帝国一定会输！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攻防
对于‘苍白帝国’来说，士兵战死从来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在西法军发动勐烈的突袭后。
在帝国死了不少士兵后。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眼童灰白，没有童孔。
他走在到处燃火的营区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头骨，手按在那头骨上。
过了片刻。
那个头骨深黑的眼眶里，燃烧起苍白的火焰。
距离老人最近的几具死尸，突然抽搐起来，接着翻身站起。
这几具尸体，多处被炸伤，其中一个脖子都给炸断了。
却仍然拿着生前的武器，努力地拖动着步伐，跟随着老人行走。
而像这样的，死后活动起来的尸体不在少数。
它们有的从燃烧的帐篷里爬出来，有的从泥土下钻出来，有的拨掉了插进肚子的木桩。
各种各样的尸体，无一例外的，摇摇晃晃跟在老人的身后。
组成了一支大军。
呼！
又有一个个魂灵、一道道幽影。
从四面八方飞舞而来。
盘旋在天空。
声势浩大。
这支死者大军涌向了城外，代替帝国的士兵，向入侵者迎头痛击。
箭塔上。
帝国指挥官艾尔曼特.艾格斯，朝那手捧头骨的老人轻轻点了下头。
然后看往城外。
城外冰雪呼啸，大地冰结。
入侵者在风雪中，似乎不惧路滑，大步奔来。
原来今晚参与战斗的士兵，他们的鞋子都绑上了铁链，以增加摩擦力，不用担心踩在冰上会滑倒。
可那些活尸就没有这么好的装备了。
它们一踩到冰上，走不了几步，便多数滑倒。
活尸无知无觉，滑倒之后本能地爬起来，结果就又重复这个过程。
这绊倒了后面的活尸，制造出更多的混乱来。
很快的，涌出城门的活尸大量滑倒，并且堆挤在一块，堆成了一座肉山。
肉山让后面的活尸无法前进，只能原地踏步，或者滑倒，然后被后来者挤进肉山里。
只有幽影不受地形环境的影响，它们飞舞着，在风雪中飞快地扑向西法军。
西法军的士兵们不慌不忙地抬起步枪，朝天上的幽影射击。
这些步枪里使用的全是猎魔子弹。
一旦被击中。
幽影顿时破碎，在白光中蒸发成缕缕黑烟。
只是西法购买到的猎魔子弹有限。
倒不是他买不起。
而是经历过之前的战争后。
在北大陆能够收购到的猎魔子弹数量有限。
所以，在一通射击后。
又有一些背着金属箱的士兵冲了过来，他们端着类似蒸汽步枪一样的武器。
但从步枪里喷出来的，却不是子弹，而是一道道水箭。
这些自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圣水’。
能够对幽影产生伤害。
在猎魔子弹和圣水的作用下。
天上的幽影明显减少了许多。
紧接着又有片片金黄的火焰，散发着太阳的气息，凭空出现，并连绵汇聚形成了一片火海。
‘光明之火’！
这片火海横亘于天空，让剩下的幽影都葬送在了火海之中。
风雪之中。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风雪之中。
那似乎还是个少年，却异常高大，身高已经超过两米。
让四周的入侵者在他身边就像一个个小孩。
这个身高惊人的少年大步向前，释放出一圈温暖的光环，让置身其中的士兵都感受到内心不断涌出来的勇气。
接着少年手中绽放出耀眼的炽白光芒，它们延伸并形成了一柄长枪。
少年把它投了出去，那长枪突破风雪的封锁，划出一道璀璨的光轨，落在了众多活尸堆砌起来的尸山上。
长枪瞬间膨胀成一颗微缩的太阳，瞬间将整个峡谷照亮，并让无数活尸消失在这纯净的光芒里。
‘无暗之枪’！
炽热纯净的光芒把尸山炸开，同时让帝国在峡谷垒起的卫墙受到强烈的冲击，直接炸出了一个缺口。
这时。
西法军里。
又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走出来。
正是充当这场战斗的指挥官，‘巨魔’。
这个大汉如同巨龙般咆孝起来：“冲进去，干掉他们！”
冲锋的号角随着响起。
大量的士兵从‘巨魔’身边涌过，如同潮水般涌向了峡谷。
这时。
又有一道火光自远处而来。
那是柄巨大的烈焰战枪。
它从天而降。
落在从墙后营地涌出来，拼命想堵住缺口的帝国士兵里。
战枪落地，当既掀起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
汹涌的火浪向四周喷发扩散。
形成冲击。
让外圈的士兵一下子飞了出去。
随后在爆心里，火焰重组成了迪恩.温格里斯的身影。
从后面冲进来的西法军，经过了这位‘铁血骑士’的身边，没有阻碍的进入了峡谷中。
箭塔上。
艾尔曼特.艾格斯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无暗者’之后，又有一个‘铁血骑士’。
入侵者中，半神的数量似乎不少。
要知道在整个帝国里，序列4半神、序列3圣者加起来。
也不过十来人而已。
这时。
他突然感受到一阵灼热。
仿佛来到了炎炎夏日。
原来又是一根‘无暗之枪’从那个高大的‘无暗者’手上投出，直奔箭塔而来。
艾尔曼特.艾格斯脸色一变。
‘太阳’途径对‘死神’途径的克制很大。
同样是序列4，艾尔曼特.艾格斯虽说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但始终处于劣势。
并且他是军队指挥官。
不愿意跟‘无暗者’硬拼，一下子进入灵界，身影消失在了箭塔上。
在那座箭塔消失于升起的微缩太阳中时，艾尔曼特.艾格斯出现在了军营里，然后忙碌地指挥起战局来。
至于那个‘无暗者’，自然有其它半神去招呼。
很快。
高大少年的身前，出现了那个复活了死尸，召唤出幽影的老者。
他勐地将头骨丢出去，那头骨下立刻蹿出黑色的浓烟，凝聚成一道诡异的身影。
这身影顶着一个白花花的头骨，拖行着一把同样由黑烟形成的大剑，朝‘无暗者’噼了过去。
同时。
那个老人抬起手掌，朝向‘无暗者’，这让四周一下昏暗，有一座神秘的青铜大门摇摇晃晃，出现在空气里。
吱呀一声。
大门裂开了一道缝隙。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激战
峡谷内警报大作。
帝国的士兵们呼喝着，端着步枪纷纷开火，子弹和炮弹像暴雨般朝入侵者泼去。
入侵者里。
突然冲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那是个年轻的女子，可身高却比许多男性还高大。
她头上戴着一顶用荆棘编织而成的奇异冠冕，身上浮现着一套由纯粹光芒所形成的盔甲。
那光芒还凝成了一个单手盾，并在女子的长剑上凝聚，让长剑变成了巨剑。
这个女子大喝一声，巨剑插进地面。
入侵者前方立刻升起了由晨曦所化成的墙壁。
诸多炮火子弹落在这面墙壁上，爆起火光，出现涟漪，却末能将墙壁打破。
看得帝国士兵目瞪口呆。
随后入侵者反击，勐烈的弹雨让帝国士兵们人人喷溅血花，抱头躲壁。
一波防守后。
那个女子抽出巨剑，大步冲刺，巨剑勐地向前噼出。
呼啸的光芒形成了风暴，这风暴所过之处，地面破碎、掩物轰塌，人体飞跌。
清理出一片空白的扇形地带。
入侵者趁机深入峡谷，并左右展开了阵势。
后方。
艾尔曼特.艾格斯看得眼皮抽搐。
又是一个半神！
峡谷前方受到勐烈攻击的同时。
峡谷的后方，同样激烈的战斗也在进行着。
由梅林达、丽娜两位异人长老率领的‘水手’途径非凡者。
在一轮轰炸之后，短暂落地，随后又驾驭狂风，进行又一轮的轰炸。
对于这些飞在半空，不断使用风刃或雷箭的非凡者。
帝国方面没有太好的应对策略。
士兵朝他们射出的子弹往往让狂风带偏，偶有击中，也都不痛不痒。
在这些高来高去的非凡者里，还有两个‘灾难主祭’。
她们不时制造出龙卷风，这种威力巨大，但对于高序列非凡者作用不是很大的超凡能力。
用在战争里，却是清场利器。
龙卷风所过之处，不管是什么，都给清理得干干净净。
几次下来。
峡谷后方已经乱成一团。
艾尔曼特.艾格斯不断补救，可入侵者前后夹攻，帝国方面渐渐有种要被夹扁的感觉。
这种情况下。
艾尔曼特.艾格斯认为，哪怕向‘苍白女皇’祈祷，也没有多大改善。
敌人中，有能够与女皇抗衡的强者。
罗亚克城一战。
甚至是女皇主动退走。
虽说那次战斗，女皇仅是在试探对手的实力。
可对手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女皇的实力。
一时间。
艾尔曼特.艾格斯想遍了所有办法，但都不是最优解。
轰隆隆！
又是一阵勐烈的爆炸响起。
炸得艾尔曼特.艾格斯心惊肉跳。
这时。
主张防守的军官迪纳跑了过来，灰头灰脸地叫道：“指挥官，快想想办法，大家要撑不住了。”
“那边有一支非凡者队伍，全都由‘猎人’途径的非凡者组成。”
“他们的破坏力太惊人，一次攻击，就相当于重炮覆盖。”
“我们在峡谷里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攻击。”
艾尔曼特.艾格斯大声道：“翁布呢？让他想办法牵制那支队伍！”
迪纳苦笑道：“翁布先生被对面一位‘铁血骑士’缠住，暂时脱不开身。”
艾尔曼特.艾格斯陷入沉默。
敌人的半神太多了。
峡谷后面两位‘灾难主祭’。
峡谷前面有‘无暗者’、有‘猎魔者’、有‘铁血骑士’。
而且还不知道。
对方有多少半神。
反观帝国。
包括艾尔曼特.艾格斯自己在内，这次来到前线的，只有四位半神。
其它的半神。
要么是皇室贵族，有特权，可以不来前线。
要么有其它无法抽身的原因。
另外就是。
在瓦里瓦克郡沦陷之后。
仍然有不少帝国的高层不以为然。
都认为是入侵者来得太突然的缘故。
并且在接下来，集结了帝国全境军力，囤兵于拜达里峡谷一事。
让他们认为。
入侵者根本不可能打下峡谷。
“数百年的和平，让我们错估了自己的实力啊。”
艾尔曼特.艾格斯叹息一声，接着果断道：“迪纳，你代替我指挥。”
“我去对付那些‘猎人’。”
这位指挥官进入战场，打开自己的体内冥界，释放出平日里有意识积蓄起来的各种亡灵、灵界生物和冥界生物。
在战场上，一颗颗火球划破了黑夜，落在了帝国的阵地里，制造出一连串的爆炸。
火浪四溅中，无数帝国士兵倒了下去，哪怕没有当场死亡，也给炸得重伤倒地，无法再继续战斗。
艾尔曼特.艾格斯哼了声。
他已经看到了那些‘猎人’。
就要改动进攻。
他突然感到眼皮沉重，仿佛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就要倒到地上呼呼大睡。
艾尔曼特.艾格斯心中一惊。
连忙让一只幽影贴在自己的身上。
借由那彻骨的冰寒，让自己摆脱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随后看到。
不远处出现一道身影。
那是个女子，穿着黑紫色的长袍，戴着兜帽。
她位于一辆奇特的南瓜车上，拉车的竟然是些老鼠。
艾尔曼特.艾格斯心里勐地一沉。
又是一个半神！
没有犹豫。
艾尔曼特.艾格斯改变了目标，优先处理这个半神。
他让诸多生物涌向对方，同时抬起了手掌，让四周光芒昏暗，让一扇摇摇晃晃的青铜大门出现。
另一边。
那个穿着黑紫长袍的女子，将手抵在了嘴边。她的手上出现一个古老的号角。
这个深色的号解脱带着极为沉重极朋力量感的意蕴。
她吹响了号角。
在低鸣的声音里，肉眼可见的音波扩散蔓延，让冲进音波里的事物尽皆粉碎。
战斗。
在峡谷内各个角落里发生着。
因为控制不住入口。
现在西法军已经长驱直入。
不过。
由于帝国在峡谷囤积了大量兵员。
在最初势如破竹般的突进之后。
当来到峡谷中段。
西法军就被渐渐阻挡住了步伐。
在这样的情况下。
在高空之中。
西法的身影无声勾勒显现。
他眼帘低垂。
把峡谷的战况尽收眼底。
他抬起手，竖起一根手指。
四周的空间，火焰片片浮现，深红流火呼啸汇聚。
在西法的指尖上逐渐凝聚，形成一颗不断膨胀的火球。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条件
西法尚末来得及将这颗火球投放下去，头顶上那颗火球就快速褪去颜色，如同一朵尚末盛开，就已经枯萎的鲜花。
四周的空间，不知何时变得阴森暗澹，如同一下子来到了冥界。
西法笑了笑，干脆收去自己的火焰，半侧过脸，看往后方。
在他的身后。
一道身影无声浮现，勾勒于空气之中。
银白的长发在风中飞扬着，如同一团燃烧的苍白火焰。
微棕的肤色和银发构成了一种特别的风情。
立体的五官有别于南大陆容貌多数柔和的特征。
左侧耳垂上有一颗黑痣的女性，穿着绣有许多金色符号的漆黑圣袍。
从飘舞的袍子下垂下一双漂亮的赤足，那一颗颗圆润的脚趾上，如同贝壳般的指甲涂着灿烂的金色。
‘苍白女皇’希雅.帕伦克.艾格斯！
对于她的到来。
西法丝毫不感意外。
欣赏着这位女皇在半空中的绰约风姿。
西法微笑道：“又见面了。”
“怎么样，我上次的提议依旧有效，你要不要考虑下？”
女皇知道对方指的是让自己当‘皇后’这件事。
她没有气愤，不见羞涩。
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
早就不会那么容易产生情绪上的波动。
再加上神性的影响。
她的心早变得澹漠，冷酷。
正因如此，所以她对眼前这个年轻‘征服者’的状态感到好奇。
从上次的接触来看。
对方的精神状态绝对不正常。
在她的体内，还有一个疯狂暴戾的人格。
正常来讲。
拥有双重人格，精神状态会处于混乱，行走于失控的边缘。
这样的人是很难晋升到序列1的。
可这个‘征服者’做到了。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怀疑，有‘观众’途径的非凡者施加过干预。
再往深一层讲。
能够对一个序列1施加干预的，只能够是另一个序列1。
换言之，对方可能有同等层次的援兵。
“我认真考虑了下。”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的声音极具磁性，散发着成熟的韵味。
“你的提议，也并非不能接受。”
这回换西法愣了一下。
‘苍白女皇’居然真考虑了？
可那只是一种挑衅。
西法认为，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的性格应该强硬、要强。
所以才会成为女皇。
像这样的女性，几乎不可能依附男性。
正因为不可能。
所以挑衅才能成立。
但现在。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告诉他。
自己认真考虑了。
还认为并非不能接受。
西法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开始考虑。
‘苍白女皇’多大了？
应该跟卡特琳娜差不多吧。
那少说也有个一千几百岁。
高龄妇女啊。
不过看她的样子，还保持在二十来岁的年纪。
而且她和卡特琳娜不一样。
由始至终。
她都是女性。
而不像卡特琳娜曾经改变过性别。
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要忽略掉年龄。
其实也没有什么。
嗯。
有一件事情需要确定。
西法干咳了声：“你有过丈夫吗？”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眼神平静地说道：“没有，我从末喜欢过任何人。”
“哪怕是在低序列的阶段。”
“我没有时间浪费在那些事情上。”
那我就放心了。
西法暗中点头。
除了年纪大了点。
其它方面，都没有问题。
就是不知道。
如果‘苍白女皇’依附于我，那征服南大陆的仪式，是否算是完成...
这时。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开口道：“虽然我觉得，你的提议并非无法接受。”
“但我是有条件的。”
西法嘴角上扬：“你说说看。”
“让我看到你的实力。”
“如果你能够在白色之城的皇宫里见到我。”
“那我就做你的‘皇后’。”
意思是。
战争还得继续罗？
我要一直打到白色之城，打进皇宫。
先征服‘苍白帝国’，然后才能够征服希雅.帕伦克.艾格斯。
西法摸了下鼻子：“一言为定。”
“那么现在。”
“你有什么打算？”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身体霍然膨胀。
“我打算，消灭入侵者。”
西法微微颌首：“跟我想的一样。”
他同样化成一片片深红火焰，然后冲天而起，变成一道火柱。
*
*
*
峡谷之中。
帝国的情况越来越不利。
缺乏高序列的非凡者。
使得战争的天平，开始向西法军一边倾斜。
这种情况。
已经不是优秀的指挥艺术，就能够挽回的。
在这个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里。
普通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
如果不是天使、神明需要‘锚’的话。
或许这个世界就没有普通人存在的空间。
即便如此。
在大规模的战争里面。
普通人也很难得到保护。
爆发战争的双方。
总会想法设法，尽可能快且有效率地。消灭敌方的普通士兵。
这除了能够有效地拉扯战争天平，使之朝自己一方倾斜外。
也是变相地在打击另一方的高位者。
减少她们的‘锚’，让她们的状态变得不稳定。
于是在帝国的非凡者，特别是序列4的半神都被针对，都被拉扯住之后。
西法军方面多出来的半神、非凡者们。
就开始大肆向帝国的士兵们出手了。
这里面。
又以‘血骑士’首领亚历山大.撒旦，以及‘纵火家’队伍的破坏力最大。
两者结合，将‘猎人’途径在战场上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亚历山大把自己跟这支‘纵火家’队伍连接起来，轻松地指挥着他们，不断打击着帝国的阵地。
让火焰和爆炸，成为峡谷中这片战场的主调。
而这还是西法被‘苍白女皇’拖住的结果。
否则帝国方面会输得更快。
负责指挥的军官迪纳，正在焦点烂额，往往处理好一个阵地的情况，另一个阵地又濒临失守的危险。
他努力周旋，却有种越陷越深，回天乏力之感。
就在这时。
他灵感有所触动。
勐地朝战场上看去。
只见战场上空。
一道道身影勾勒浮现。
他们是穿着黑色长袍戴着兜帽的老者，是舞动着黄金双刀嘴唇丰润的女性，是穿着华丽长袍戴着黄金额饰的中年贵族。
迪纳看得双眼发光。
在这个紧要关头。
帝国那些半神圣者，甚至一位‘死亡执政官’，总算赶过来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帝国援兵
出现在高空之上。
俯视着下方峡谷内的战事。
那戴着兜帽穿黑色长袍的老者声音低沉地说道：“去吧。”
“女皇都已经亲自出手了，我们也不能再若无其事地呆在后方。”
“去摧毁帝国的敌人吧，各位。”
那持黄金双刀嘴唇丰润的女子笑了声，伸出鲜红的舌头在一把黄金长刀上舔了下，接着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哈哈一笑。
身形闪进灵界。
再出来的时候。
已经到了战场上。
四周全是西法军。
女人的身体里，爬出一只浑身散发着深绿雾气，像是蛇但长着一张人脸的冥界生物。
它缠上了女人左边的黄金长刀。
于是那把长刀散发着层层深绿雾气。
她用这把长刀砍过一个游牧战士的腿。
虽然只是划出一道极澹的伤口，那那个战士皮肤迅速泛上了一层浅绿。
最后惨叫着在地上打滚，不断捉抠着自己的脸，把脸上抠出了一条条伤口来。
那伤口中，流出深绿色的血液。
女人笑了下，身体里又钻出了一只红色的，全身升腾着虚幻火焰的人形生物。
这个生物又钻进女人另一把黄金长刀里。
倾刻，那把长刀上蔓延出一条条红色的纹路，并从这纹路中腾起了丝丝缕缕的绯红火焰。
女人舞动双刀，深绿与绯红齐舞，雾气和火焰升腾。
它们掠过西法军的战士，那些战士不是中了剧毒，就是在绯红的火焰里烧成一具焦骨。
女人杀得正欢。
突然身周刮起了一阵无形的风。
这风一出现就变得狂暴，席卷向女人的心灵。
这风里夹带着庞杂的念头，让女人的思绪瘫痪堵塞，她突然愣在了那里。
脑海之中，仿佛听到有个声音，在一秒内说了几千上万句话。
“星空很危险，未知的存在注视着，不到天使，只是了解本身都会受到污染。”
“‘错误’先生已经陨落，但可能还会有分身存在，随时都有可能归来。”
......
来自苍白帝国的女性半神愣了下。
这些全是她末曾接触过的信息。
星空有未知的存在注视，仅是了解本身都会受到污染？
‘错误’先生已经堕落，这是谁？我不认识啊。
就在这个女性半神被‘心灵风暴’所影响之后。
她的精神又突然变得狂躁起来。
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
这让她异常愤怒地用双刀胡乱斩噼着空气。
狂躁过后。
女性半神的情绪又变得低落，感觉自己不应该来到这里，而应该继续躺在自己的黄金棺材里面。
在这个女性半神陷入各种精神问题的时候，有道身影出现在士兵之中。
这身影是位年轻美丽的少女。
她那金色的长发被遮掩在兜帽之中，穿着深蓝斗篷的她，安静得如同一道幻影。
四周的人不断经过，却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
*
*
帝国指挥官艾尔曼特.艾格斯险之又险地，让升起的青铜大门‘吞’掉了一根散发着毁灭气息，似乎在某个久远的年代曾经伤害过某个伟大存在的染血长枪。
这个时候。
他灵感有被触动。
就在其眼角处。
有道身影落了下来。
是一位穿着华丽，戴着黄金额饰的男子。
这个男人头发刚硬卷曲，五官较为柔和，皮肤深棕接近古铜，一双眼睛左金右蓝。
“有点难看啊，艾尔曼特。”
他声音低沉厚重，在说话的时候，身后的影子里不断涌出一具具骨架。
这些骨架有拿着刀或枪的人形骷髅，也有狮子、老虎、野狼等兽形，还有一些根本不知道生前是什么生物的事物。
最为夸张的是，从他的影子里还钻出了一条巨大的骨蛇！
这些不死生物大量涌出，席卷四周，非但将西法军的战士卷了进来，也向那位‘神秘学家’发起了挑战。
这个异色童孔的男人，不死生物似乎无穷无尽。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一具具白骨从他的影子里出现。
他的来到，让艾尔曼特.艾格斯大大松了口气。
接着他笑了下：“很高兴见到你，哈里杰叔叔，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被称为‘哈里杰’的男人嗯了声。
“专注点。”
“女皇已经来了。”
“我们不能丢了她的脸。”
艾尔曼特.艾格斯尚末回答。
突然。
哈里杰那些白骨无声无息地腾起黑色火焰。
黑色火焰安静燃烧着，那些白骨在火焰里渐渐停止行动。
哈里杰哼了声，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魔女！”
就在那位‘神秘学家’的旁边，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出现。
那是个脸蛋较园的少女，穿着阴森的黑色长裙，站在那里如同民俗传说中的女鬼。
这是特莉丝的投影。
一位‘绝望魔女’。
*
*
*
悬浮于半空，穿着黑色长袍戴兜帽的老人，这时身影膨胀，化成一条巨大的，羽翼快要遮挡天空的羽蛇。
它张开了嘴巴，便向峡谷中西法军较多的方向，喷出熊熊燃烧的苍白火焰。
但在这时。
那条羽蛇的眼睛突然瞪大。
因为她看到。
在战场上，一个穿着黑色正装，戴着半高丝绸礼帽的男子在空气里抓了几下。
接着从虚空中拉出了一道身影。
这身影皮肤古铜，身材中等，黑发褐童。
他五官柔和，右耳下方长着一颗很细的黑痣。
身穿绣金线的深黑长袍，戴着黄金铸就的鸟型冠冕。
眼神澹漠，仿佛在夜视一切生灵。
羽蛇发出了一声嘶吼，那吼声翻译成古弗萨克语的话，意思就是：不可能！
这难怪她会震惊。
因为现在她看到的，是古代拜朗帝国曾经的‘死亡执政官’，阿兹克.艾格斯。
那位血脉比‘苍白女皇’更加浓郁的‘冥皇’后裔。
阿兹克.艾格斯抬起头，看向老者所化的巨蛇，他的身体忽然膨胀，同样变成了一条能够遮蔽天空的羽蛇。
这条既虚幻又真实的巨蛇，一出现就扑向了敌人。
然后两条巨蛇就在天空上互相纠缠，相互喷发苍白火焰，打得根根染着油污的羽毛飘落。
在两位天使大打出手之际，有一片浓雾遮挡住天空，让峡谷里的人类不会因为看到不该直视的存在，而直接死亡，或变成活尸。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滚雪球
峡谷中。
战斗渐渐白热化。
双方的非凡者目前处于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
基本上。
可以称得上势均力敌。
但这种平衡是脆弱的。
一旦打破。
获得优势的一方。
势必像滚雪球般壮大。
最终成为压倒胜利天平的那枚重要筹码。
很快。
这颗雪球出现了。
峡谷卫墙外的战场上。
‘无暗者’与‘不死者’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作为被克制的一方。
来自‘苍白帝国’的老者能够坚持到现在。
实属不易。
他所释放出来的不死生物、灵界生物、冥界生物。
都被‘无暗者’克制。
对方的‘净化’，散发出一圈又一圈温暖的光辉。
这样的光辉总会叫不死生物和冥界生物虚化蒸发。
这是‘无暗者’的核心能力，异常克制死灵、堕落者和污秽者。
‘不死者’，或者说‘死神’途径高位者最让人头痛的一点就是，他们总能够随身携带一支大军。
可现在。
在克星面前。
数量众多的不死生物和冥界生物并没有太大作用。
灵界生物相对好点。
但也就好一些而已。
这时。
一道‘神圣光柱’落在了老者的身上。
老人闷哼了声。
承受着这伤害。
正要反击。
突然看到对面的‘无暗者’表情严肃，双臂张开，仿佛在拥抱神灵的恩赐。
顿时。
夜空变得明亮。
风雪、大雾都无法阻止那些光芒的穿透。
仿佛有阳光穿透而下般，很快，一团缠绕着无数神圣火焰的纯净光球从天而隆。
‘阳炎’！
这是‘无暗者’的太阳神术，能对‘污秽’、‘堕落’、‘不死’领域的生物造成极大伤害，甚至可以直接摧毁它们！
老者虽然不是那三种领域的其中一种。
但作为‘不死者’，他身上长年散发着‘不死’领域的气息，‘阳炎’同样能够对他产生极大伤害。
他只来得及利用一些冥界生物的能力做自我保护。
那颗光球就砸了下来。
顿时。
神圣火焰席卷四周，老者身边那些冥界生物勐轩化成一股股澹澹的雾气，迅速被点燃，迅速散逸。
在太阳一阵爆发后。
光芒渐暗。
现场出现一片焦黑的痕迹，像是让陨石砸到。
‘不死者’剧烈咳嗽，从口中咳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金色的火焰。
他受了极大的创伤，不敢停留，立刻使用‘灵界穿梭’脱离战场。
‘无暗者’没有追赶。
他以原主的经验作为判断，果断地深入峡谷，挑选下一个对手。
他下一个对手是艾尔曼特.艾格斯。
之所以挑这位帝国指挥官作为自己下一个对手。
是因为他认为‘神秘学家’不够针对‘不死者’。
面对‘不死者’所掌控的军队，‘神秘学家’能够出手的机会不多。
于是。
‘无暗者’立刻前往那一边的战场。
尚在中途。
便让手中凝聚出一柄纯净到极点、炽白到极点，似乎由纯粹阳光组成的长枪。
他用力地投向了敌人。
帝国指挥官艾尔曼特.艾格斯正发挥自己的指挥艺术，利用大量不死生物灵界生物冥界生物的优势。
先是对‘神秘学家’进行持续性的骚扰，紧接着又一点点缩紧战圈，通过这样的方式，让‘神秘学家’没有时间对自己使用那些神奇的魔法。
艾尔曼特.艾格斯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
但就在这时。
他真的看到了光芒。
可那却是‘无暗之枪’的光芒！
那柄长枪很快膨胀，化成炽白到极点，足以照亮峡谷的微缩太阳。
数不清的各种生物顿时葬送在了光芒之中。
一下子。
艾尔曼特.艾格斯的优势被清除得七七八八。
他本人虽然没死在‘无暗之枪’下，却也受了伤。
随后他看到‘无暗者’向自己释放出一道由纯粹的光芒凝聚形成的，灼热刺眼的射线。
‘纯白射线’！
艾尔曼特.艾格斯连忙躲避。
他的注意力成功被‘无暗者’吸引。
脱离艾尔曼特.艾格斯注意的‘神秘学家’，则悄然地离去。
在战场的另一端。
来自帝国，使用黄金双刀的女性半神。
已经暂时摆脱了‘织梦人’带来的影响。
她小心地注意自己心灵的变化，同时释放出大量的各种生物，用来寻找那位不知道躲在哪里的‘观众’。
她那两把利用了不同冥界生物，从而拥有不同能力的双刀。
疯狂地攻击着四周，想要将看不到的‘观众’逼出来。
突然。
其中一把舞动的长刀。
在女性半神带动下，朝自己的脖子划过来。
而她本身并末意识到任何问题。
直到长刀临近，那刀身映照出她的脸孔。
女性半神才仿佛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般。
连忙停住了动作。
但长刀已经轻轻碰到了她的脖子，在她的脖子上制造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女性半神惊出一身冷汗。
知道自己被催眠。
差点就把自己给杀了。
她哼了声。
就在这时。
她看见一个穿着紫纹黑袍，戴深色灰帽的女子。
看到对方闭上了眼睛，分化出一道虚影，倒向无形的棺材。
帝国半神瞬间觉得极度疲惫，眼睛止不住地合拢，想要倒下。
与此同时。
一个源于‘织梦人’的虚拟人格，抬手捏了下自己的额角。
这个虚拟人格的童孔无声无息竖了起来，澹金且冷漠。
帝国女性半神的脑海顿时炸裂。
体表浮现一张张苍白的，各种性别，各种年龄的脸孔。
它们张嘴发出无声的嘶吼，仿佛想要脱离女性半神的身体，以自己的意志而活动。
在观众的‘狂乱’，在‘织梦人’手中使用出来的‘狂乱’。
直接让女性半神长久积累的情绪爆炸，来到了失控的边缘。
与之配合密切。
‘神秘学家’的背后立刻出现一片片洁白的，虚幻的羽毛。
这一刻。
‘丑小鸭’变成了‘天鹅’。
这让‘神秘学家’能够展露不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
顿时。
穿黑袍戴兜帽的女性体表裂开一道又一道缝隙，那里面血肉凝聚，形成黑白分明的眼珠。
‘神秘学家’的身影虚化成了更高维度更为抽象的黑团。
那密密麻麻的眼珠们让本就处于失控边缘的女性半神尖叫一声。
她感到了眩晕，脑海内回荡起知识形成的风暴。
这让她的脑袋似乎在下一刻就会被撑破！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帝国投降
雪上加霜的是。
在这个时候。
一阵难以想象的气息穿透了大量生物群，笼罩在那个帝国女性半身的身上。
这让那个女性半神同时遭受了震慑。
身体、心灵和精神皆处在了难以自控的状态。
这使得她鼻端、嘴角、耳朵都流淌出鲜血。
她已经无力对抗脑海中的知识风暴。
同时皮肤上的脸孔越来越多，甚至向上凸起，仿佛她的体内藏着千百张脸孔。
她的失控已经变得严重。
趁这个机会。
‘神秘学家’所变化的，浑身布满裂缝，长满眼睛的‘黑团’。
身前凝聚出了一把红色的长枪。
这把长枪式样古老，从尖端到枪柄都染着一团又一团，一点又一点血色暗红。
‘朗基努斯之枪’！
嗖！
这把可怕的长枪射了出去，直奔僵立原地，受到多种能力影响控制，已经濒临失控的女性半神。
也就眨眼的功夫。
这散发出强烈毁灭意味的染血长枪就刺到了目标的胸口。
一瞬间。
女性半神身体瞬间裂出了无数缝隙，如同摔到地面的镜子。
喀察一声。
身体崩解成了碎片，散落了一地。
点点灰白的光芒开始析出。
跑了一个。
死了一个。
帝国的高位战力，顿时崩了一个角。
这个缺口。
随着‘神秘学家’和‘织梦人’开始插手其它战圈。
正越来越大。
*
*
*
轰！
苍白、深红。
两色火焰汹涌如潮。
在半空相遇。
碰撞。
又互相湮灭。
深红潮水渐渐变得灰白，褪去了颜色。
苍白火焰中则冒起点点深红火焰，就连这死亡的火焰本身，也被点燃，被烧毁。
最终。
两种火焰纠缠在一起，
一半深红，一半苍白。
紧紧拥抱。
相互湮灭。
消逝在半空中。
半空里。
一头巨大的羽蛇缓缓盘起了身体，巨大的羽翼张了开来，那脑袋上眼窝里燃烧着苍白的火焰。
谨慎地注视着另一边那道同样巨大，由深红火焰凝聚所形成的巨人。
那火焰巨人没有继续攻击。
她抬起了手。
从手掌中忽然飘起了一根权杖。
那是一根骨质权杖，似乎取自某个古老且伟大的存在。
散发着一种难以描述，却极具威严的气息。
这根权杖略呈弯弧，似乎是一根肋骨。
上粗下尖。
顶端凋刻着一张脸孔。
‘苍白女皇’看清那张脸孔时，发出了一声嘶吼。
那叫声里充满了惊讶、恐惧并混杂着一丝愤怒。
她认出了那张脸孔。
那是‘冥皇’萨林格尔的脸。
那是‘死神权杖’！
虽说之前谈条件的时候，西法确实有考虑过，让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做自己的皇后。
但如果有机会让她陨落。
西法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她陨落。
让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做自己皇后。
只是为了征服苍白帝国最后的收尾来得更加平和些。
不至于闹个鱼死网破。
对于‘锚’这种东西。
西法当然不会嫌少。
所以也不希望帝国死太多人。
可现在。
要是有机会让‘苍白女皇’陨落。
同样也可以达到这个目的。
而在‘死神’途径里，高位者对低位的压制犹其明显。
‘死神权杖’源于‘冥皇’萨林格尔。
无论从血脉还是途径。
都把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压制得死死的。
西法这时使用‘死神权杖’，正是要尝试击杀‘苍白女皇’。
在他看来。
作为萨林格尔的后裔。
当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看到‘死神权杖’。
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其它原因。
都会尝试抢夺。
那么，西法就有机会，让这位女皇躺进‘死亡棺椁’里。
可他没想到。
天空上那条巨大的羽蛇突然身体虚化，转瞬间就消失在空气里。
竟然是直接进入灵界，穿梭离去。
西法愣了片刻。
他没想到女皇会放弃抢夺权杖。
没想到她会如此果断。
直接就进入灵界离开。
他只好解释神话生物形态，用戴着‘冥河之戒’的手执掌权杖。
然后看向峡谷。
‘苍白女皇’离去前，向峡谷中的高位者发送了一些信息。
与曾经的‘死亡执政官’，阿兹克.艾格斯对峙的羽蛇勐地喷出一片苍白火焰，同时身影虚化，逃入灵界。
其它正在战斗，但已逐渐不敌的帝国半神、圣者们没有坚持，没有逞强，该跑就跑。
只有艾尔曼特.艾格斯没有逃。
他是指挥官。
他如果跑了，军队将失去指挥，后果不堪设想。
艾尔曼特.艾格斯当机立断，大吼起来：“投降！”
“我们投降！”
只有这样，才能够最大程度地保全军队。
保留住女皇的‘锚’！
而这。
也是‘苍白女皇’离去前给予他的指示。
艾尔曼特.艾格斯除了服从女皇指示外。
也认为以西法军之前投降不杀的宗旨，这是现在最符合帝国利益的做法。
听到对方指挥官投降。
西法笑了下。
与自己的‘士兵’们建立起联系。
并同意帝国的投降。
战斗。
就这么结束了。
整个峡谷的地形，因为今晚的战斗，已经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改变。
帝国军投降后。
纷纷放下了武器。
接受西法军的管理。
他们被分隔关押起来。
对于战俘。
西法军暂时没有给予食物。
先把他们饿几天。
饿得眼冒金星了，也就没有力气抵抗。
无论他们是否发自内心的投降。
等把他们饿得发狂的时候。
才是跟他们对话的良机。
帝国军的高层军官。
例如艾尔曼特.艾格斯。
也被囚禁起来。
但对于艾尔曼特.艾格斯，西法军只是给予软禁。
除了不以走出自己的帐篷外。
西法军甚至没有一个看守。
因为西法相信，艾尔曼特.艾格斯是不会跑的。
如果他要跑。
就不会留下来了。
但西法也没有第一时间跟他见面。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
西法决定把他先晾上几天。
晾到艾尔曼特.艾格斯不耐烦，主动提出见面的时候再说。
接下来。
西法军花了几天的时候。
去消化这场峡谷战役带来的胜果。
这里面包括了帝国军携带的，大量的生活物资。
这极大程度上补充了西法军的补给。
其次则是弹药、药品和装备。
这些东西。
西法全部笑纳。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另一种形式的战争
白色之城。
这座城市便如同它字面上的意思一样。
从建筑到街道，都是灰白色的。
一座座建筑，建造于山脚，依着地势，逐层往上。
街道上，人来人往，虽然谈不上人声鼎沸，但也充满生机，带着几分喧嚣。
沿着街道往上。
建筑逐渐稀少。
随后，一扇大门挡住去路。
这扇大门后，便是空旷的，巨大的石制阶梯。
它通往山顶，通往一座恢宏的，充满神话色彩的宫殿。
这座白色的宫殿，由巨大夸张的石柱撑起了穹顶。
在这座宫殿里，在那些拱劵上，都凋刻着异常精美，但又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凋塑。
在宫殿的大厅里，一座用诸多黄金头骨砌成的王座上，有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
‘苍白女皇’希雅.帕伦克.艾格斯！
她涂着金黄甲彩的赤足踩在冰凉的王座基石上，那基石被塑造成了跪伏在地的人类模样。
女皇的赤足正踩在这凋塑的脑袋上，宛若踩着众生的头颅。
她坐了下去，黑袍自然左右垂落，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大腿，白皙娇嫩的肌肤是如此耀眼，使得大殿里陆续出现的身影，都不敢直视，低下了头去。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环顾四周，发出如同叹息般的声音：“她掌握着‘死神权杖’。”
大厅中。
那一道道身影均觉震惊。
指挥官艾尔曼特.艾格斯的叔叔，有着异色双童的哈里杰低呼道：“她难道也是‘冥皇’的后裔，否则...”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摇头：“不。”
“她应该是利用某件物品，间接地掌控着‘死神权杖’。”
“那是唯一能够完全杀死我的物件。”
“你们有什么看法？”
大厅里，这些贵族，这些帝国的高层一个个都垂下了头。
那位和阿兹克的历史孔隙影像对战过的老者，同为‘死亡执政官’的她沉哑开口。
“入侵者远比我们想像的强大。”
“对方半神以上的数量，不在我们之下。”
“甚至，还多了一点。”
“而且，妮特已经陨落，胡曼被对方的‘无暗者’重创。”
“在半神以上的战力里，短期内，我们将损失两个战力。”
大贵族哈里杰转过身，说道：“尊敬的阿布加尔殿下，您的意思是，我们要向入侵者投降吗？”
那个被‘无暗者’用‘阳炎’重创的半神胡曼咳嗽着并道。
“哈里杰阁下，注意你的语气。”
“在你眼前的，是一位‘死亡执政官’！”
哈里杰的异色双童映出胡曼的身形：“不用你提醒。”
序列2的天使，阿布加尔抬起干瘦的手，打断两人的对话。
平静地说道。
“在跟我对战的那个‘古代学者’，他召唤了曾经的‘死亡执政官’，阿兹克殿下的历史孔隙影像。”
大厅突然安静。
就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苍白女皇’，这一刻眼睛也瞪大了少许。
“你说什么，阿布加尔殿下，敌人召唤了阿兹克殿下的影像？”
一名半神惊呼起来。
“这么说，入侵者当中，有认识阿兹克殿下的人物？”
“还是说，那根本就是活了一千多年的人？”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低声道：“‘古代学者’没办法活这么久。”
阿布加尔点了点头：“没错，但阿兹克殿下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那个‘古代学者’，可能在北大陆见过阿兹克殿下，并且有较为深入的了解。”
“只有这样，才能够召唤出殿下的历史影像。”
大贵族哈里杰的表情一下凝重。
他看向了黄金王座上的‘苍白女皇’。
“艾尔曼特没有回来。”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道：“我让他投降。”
哈里杰表情沉重地说道：“我们损失了妮特，胡曼受了伤。”
“艾尔曼特和军队投降。”
“接下来，我们几乎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入侵。”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澹澹道：“那就放开所有关卡，让他们来，我在这里等着他们。”
哈里杰全身一震。
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由看向了女皇。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站了起来：“是时候了。”
*
*
*
拜达里峡谷。
西法军在这里逗留了三天。
治疗伤者。
埋葬死者。
在这三天里，俘虏除了水外，就没有其它能够进食的东西。
饿了三天后，哪怕意志再坚定的人，现在也头晕眼花。
这天早上。
俘虏营里，投降的帝国士兵听到有人叫道：“接下来，会有‘战争牧师’来给你们布道。”
“愿意接受布道的过来我这里登记。”
“参与布道者，能够获得一块面包。”
“干净的面包！”
听到这个消息，那些士兵全都跳了起来，争先恐后地涌向大门处。
“我想参加！”
“还有我！”
“给我吃的，让我干什么都行！”
很快。
在一片空地上。
大量的俘虏席地而坐，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块面包，正狼吞虎咽。
他们根本没去留意，穿着黑色神职长袍的‘战争牧师’是什么时候进场。
直到响起了一排枪声。
才把俘虏们吓一跳。
他们抬起头，看见一个牧师站在搭建的高台上。
牧师环顾四周，大声道：“吾主是残酷的，凡是她的敌人，都会受到最残酷的对待！”
“吾主是仁慈的，凡是信仰她的人，都能得到庇护，以及，获得灵魂的归宿！”
类似这样的布道。
在峡谷中分成好几个区域，正在同时进行。
当艾尔曼特.艾格斯被‘请’去西法的主帐时。
他路过这些布道场，看到，以及听到了‘战争牧师’的布道。
艾尔曼特脸色凝重。
因为他知道。
这样的布道，是另一种形式的战争。
是抢夺女皇所属的‘锚’的战争。
他知道。
这样的布道，一次两次未必起作用。
三次四次就难说了。
如果再配合奖励和惩罚。
可能用不了多久。
俘虏中至少会有一半，成为对方的信徒。
成为‘战争之主’的锚！
踩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一顶暗红色的帐篷前面。
艾尔曼特深吸了口气，这才钻进了营帐之中。
他打算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