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欺诈
走进帐篷前。
艾尔曼特做了许多设想。
其中之一。
就是帐篷里会有许多敌方的军官。
可当他走进帐篷的时候，只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
起初以为是入侵者的指挥官。
不想。
却是个异常高大，但长相明艳大气的年轻女子。
艾尔曼特记得她。
在昨晚的战斗里，这个女子头顶上戴着由荆棘编织而成的冠冕，会使用由晨曦光芒凝聚而成的‘墙壁’来保护友军。
她本身的战力也很强。
她掀起了光芒风暴让已方大吃苦头。
这时。
艾尔曼特听到了一声干咳。
他才注意到。
在那个高大女孩的旁边，坐着一位男性。
由于女孩太过高大，那位男士又坐在椅子上。
以至于一时间，艾尔曼特竟然没有注意到他。
“欢迎你，艾尔曼特先生。”那位男士站了起来。
对方的五官平平无奇，没有特色，只能够看得出来，那是北大陆那边的人种。
艾尔曼特微微鞠躬，以示敬意，然后道：“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先生？”
那男士旁边的高大女孩说道：“这是唐.吉诃德殿下，这是‘战争之主’的座前天使。”
艾尔曼特眯了下眼睛：“早上好，唐.吉诃德殿下。”
使用了‘千面旅人’面具，让自己五官变得平庸的西法，微微一笑。
说道。
“艾尔曼特先生应该还没用早餐吧。”
“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吃吧？”
艾尔曼特这才留意到。
帐篷里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食物，但都不是他平时吃的那一些。
西法抬起手，请这位帝国指挥官入座，然后介绍起来。
“我准备了一些食物。”
“抱歉，我是北大陆人。”
“所以风味以北大陆为主，但愿你吃得习惯。”
西法微笑介绍起来：“我们那边的早餐，主食以面包为主。”
“搭配鸡蛋、烤猪肉肠、烤蘑孤、烤蕃茄、茄汁焗豆等。”
“饮料方面通常是茶或咖啡，有时会喝牛奶，不过牛奶大多数是为孩子准备的。”
“这里没有咖啡，只有红茶。”
“如果有机会到北大陆，我会请你尝尝咖啡，你会喜欢的。”
艾尔曼特看着这一桌琳琅满目的食物，有些摸不透西法的想法。
西法对奈菲打了个眼色。
后者便拿起面包，将它们分开。
把一根烤猪肉肠切成两半，平铺在一片面包上。
接着放进了烤蘑孤、鸡蛋和茄汁，再将另一片面包合上。
最后把它放在一个餐盘里，送到了艾尔曼特的面前。
西法端起一杯红茶微笑道：“先润润喉咙，这会让你的早餐变得更加美味。”
他轻抿一口红茶，然后给自己拿了两片面包，同样往面包上放下各种食物。
最后在上面加了一些蜂蜜，笑了声道：“我个人比较喜欢甜食。”
咬下。
细细咀嚼。
艾尔曼特这才学着西法，先喝一口茶，再吃那夹着许多食物的面包。
他咬了口。
感受到了面包的麦香，烤猪肉肠的肉香，烤蘑孤的清香，茄汁的甜美。
如此多的食物，如此复杂的味道，却奇妙地组合在一块。
让人感觉层次丰富。
意外地美味。
艾尔曼特很快吃完了面包，奈菲又替他准备起另一份。
趁这个时候，艾尔曼特说道：“尊敬的唐.吉诃德殿下，战争只会给我们双方带来伤害。”
“为什么我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西法笑了下道：“艾尔曼特先生，难道现在我们不是正坐着交谈吗？”
艾尔曼特看着奈菲给自己送来的又一块夹心面包，点了下头表示感谢，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们的女皇，是否可以见上一面？”
谈判。
这是艾尔曼特进入帐篷前，想要做的事。
从入侵者接受投降，并且没有虐待战俘来看。
艾尔曼特认为，入侵者发动这场战争，并非因为仇恨，而是为了其它东西。
资源、财富、或者其它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
就有谈判的可能。
毕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交易的。
哪怕对方想要‘锚’，也不是不能商量。
艾尔曼特的判断接近于事实。
可惜。
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西法改动这场战争是为了完成晋升序列0的仪式。
至于其它的。
只是附带。
是以。
听完艾尔曼特的建议之后。
西法笑了下，先吃上一口食物，然后才道：“是的，我们双方，不是不能坐下来谈谈。”
“只不过。”
“你认为，你们的女皇愿意将整座帝国送给我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艾尔曼特微微张开了嘴巴。
对方竟然想要整个帝国！
这野心，何其巨大。
并且这样一来，根本就没有谈判的基础。
就像这个男人所说，女皇根本不可能将整个帝国拱手相送。
艾尔曼特还不愿意放充。
他干咳了声道：“先生，继续打下去，对你我双方都没有好处。”
“难道你一点也不顾虑自己的军队，考虑自己士兵的生命吗？”
西法端起红茶喝了口。
笑起来。
“看来我猜对了。”
他看了奈菲一眼：“你可要愿赌服输。”
艾尔曼特突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西法往椅背靠了下道：“峡谷一战，你们女皇说走就走，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你们被我俘虏后，帝国的大门将无人把守。”
“所以我在想，她应该有某种手段，能够扭转这样的局面。”
“当然，这只是猜测。”
“但现在，听到你这么说。”
“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否则的话。”
“作为指挥官的你，哪来威胁我的底气。”
艾尔曼特愣了。
他没想到，自己简单几句话。
居然被西法看出了这么多。
但接下来。
西法又笑了下：“好吧，其实刚才的话，依旧是在诈你。”
“你没有站起来反驳，而是露出一付被我看穿的惊讶表情。”
“这么说的话，我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
“你们女皇还留着一手。”
艾尔曼特眼中闪过讶色。
原来刚才西法的话仍然是一种欺诈。
结果自己的表情，让他确认了想法。
突然。
艾尔曼特闪过一个念头。
或许这次，女皇可能会失败。
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第一千二百章 灵舞
数日之后。
西法军开始离开拜达里峡谷。
出发的时候。
军队里明显多了许多新脸孔。
这些是‘苍白帝国’的降兵，他们原本只是‘苍白女皇’的浅信徒。
在西法军的软硬兼施下，他们改变了信仰，为了各自的目的而背叛了帝国。
当然，西法军未曾因此就相信他们。
这些降兵在接下来的战斗里，将会冲锋在第一线。
只有经历过几场战斗后。
才能够赢得信任。
离开拜达里峡谷后。
帝国境内再没有任何天然的屏障，镇子、城市，一切都暴露在了西法军的眼前。
拜达里峡谷一战。
帝国方面几乎抽光了国内的兵员，虽然有些预备役可以使用，但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比不上正规军。
在这样的情况下。
又没有了王都方面的总体调度。
各郡各城几乎是各自为战。
西法军离开峡谷，便如同出闸的洪水般，在帝国境内滚滚流淌，席卷四方。
一时间。
战火几乎在帝国全境内点燃。
帝国各郡的城镇积极对抗，无奈实力相差太多。
西法军势如破竹，高歌勐进。
将战旗插遍了一个个小镇，一座座城市。
大有征服全境的趋势。
迅速地向王都‘白色之城’进击。
是夜。
白色之城。
飘渺的、带着某种神秘韵味的音乐。
正在城市的上空，在每个角落飘转着。
城市里。
一栋栋建筑中，有穿着灰白斗篷，戴上兜帽，只露出小半张脸的居民们走了出来。
街道上飘荡着轻雾，雾气中弥漫着一种特别的，无法具体描述的香气。
薄雾、澹香。
万事万物，变得模湖，变得暧昧。
夜空不再清朗。
仿佛被一层看不到的黑幕笼罩。
阴阴沉沉。
昏暗无星。
一个小女孩在母亲的帮助下，在家中穿上了斗篷，抬起头，眼睛闪着光芒。
“妈妈，我们要去哪？”
“去复活广场，女皇在召集我们。”这位母亲摸了下女儿的头发，接着拿过一个用头骨做成的‘杯子’。
那里面有一根白色的蜡烛，这位母亲拿出火柴，将其点燃。
然后将‘杯子’交给小女孩：“接下来，你要确保这根蜡烛不能熄灭，能办到吗？”
“我可以的，妈妈。”小女孩自信地接过了骨杯，小心地看着里面的烛火。
随后母亲也拉上了兜帽，拿起同样的骨杯，点着同样的白蜡烛。
带着女儿走出了家门。
门外。
一道道身影，一位位居民。
全都穿着灰白斗篷，拉上兜帽。
捧着骨杯，燃着蜡烛。
安静得，如同幽灵般行走于弥漫着雾气和异香的街道。
这对母女也加入了人流，他们跟随着人潮而动。
沿街可见王都的卫兵，分布在街道和各种转角，指引着人们分批分流，前往不同的集合地点。
一路上。
没有人交谈。
就连呼吸也变得轻柔，仿佛担心太过沉重的呼吸，会唤醒什么。
小女孩好奇地左右环顾着，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
她小声地叫唤：“伯恩太太。”
那位女士四十来岁，五官柔和，闻言点了点头，并没有如以往回应。
母亲在后面小声提醒：“丽坦，不能说话。”
“哦。”小女孩低下头去，有些委曲。
他们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小女孩又忘记了母亲的叮嘱。
她仰起小脑袋，轻声问道：“妈妈，女皇为什么召集我们？”
母亲的表情一下暗然道：“应该是为了战争的事情。”
“伯恩太太的丈夫出征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听说伯恩先生可能已经阵亡在了拜达里峡谷，哎。”
小女孩眼神一下紧张：“那韦德哥哥..”
母亲抿了抿嘴唇：“没事的，你的哥哥很机灵，他会回来的。”
“鲁宾哥哥、弗里克斯哥哥他们也会回来吗？”小女孩满怀期待地看着母亲。
仿佛只要母亲说‘会’，她喜欢的那些大哥哥就会回来。
母亲无法拒绝地笑了下：“会的。”
但在心里，她却轻叹了声。
今天早上。
有一份阵亡者名单送了过来。
那里面，就有邻居家的长子鲁宾，有自己好朋友的小狮子弗里克斯。
值得庆幸的是。
她的儿子韦德没有在阵亡名单里。
但也有可能失踪。
有可能成为战俘。
现在她只能祈祷。
祈祷女皇让她的儿子平安回家。
接下来。
这对母女再没交谈，她们默然前行，来到了白色之城的‘复活广场’。
广场上，有一扇巨大的‘亡者之门’。
那是一扇骨质大门，用不同生物的尸骨堆砌而成。
据说当这扇大门打开的时候，那位已经陨落的‘冥皇’将从这扇大门归来。
所以这座广场才会被称为‘复活广场’。
皇宫里。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换上了灰白色的长袍，长袍的领口敞开，风光无限。
她依旧赤足。
当风吹过时，长袍舞动。
一条白花花的长腿，就会出现在长袍的开叉下。
今天晚上。
‘苍白女皇’从脸上到双腿，乃至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都画上了密密麻麻的神秘符号。
她看着下方的‘复活广场’，看着城市里各处集合地点。
然后轻轻颌首。
“开始吧。”
“开始举行仪式。”
没过多久。
复活广场上。
有人用骨笛吹起了节奏奇特，韵律神秘的曲调。
也有人站在广场的中间，埋头诵念着咒文。
不难看到。
广场上摆放着一些尸体，尸体旁边，诸多头骨摆成了一圈。
那些头骨上全都点着蜡烛，烛火摇曳间，让四周逐渐染上了一种狂放迷乱的气息。
在曲调升起，咒文诵念之后。
广场上捧着骨杯点着蜡烛的人们，将他们手里的事物放到了脚边。
随后开始跟着曲调和咒文，跳着略有点抽搐，略有点癫狂的奇怪舞蹈。
就连那个小女孩，似乎也对于这种舞蹈十分熟悉，跳起来得心应手。
她甩动着长发，让兜帽掉了下来，她似乎与周围的环境、气氛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联系。
这让她渐渐忘乎所以，染上狂乱的气氛，她的动作明明有些邪异，可她的表情却显得神圣。
灵舞！
整座王都，全部居民，都在不同的集合地点，跳起了灵舞。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你的国王
随着灵舞的进行。
复活广场上。
那扇‘亡者之门’上，一个个不同生物的头骨里，那原本空洞漆黑的眼眶里。
开始闪烁着苍白的火光。
皇宫中。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站在了一处露台上。
翩翩起舞。
她同样在跳着灵舞。
但她的动作更加有力，幅度更大。
在那略带癫狂的舞蹈中，这位女皇的满头银发在空气中飘舞着，宛若一团苍白的火焰在跳跃着。
随着她动作的起伏，那白色的长袍不时飘起，让那写满了神秘符号的胸口和大腿。
在长袍中惹隐若现。
既诱惑，又神秘。
那染着灿烂金黄的指甲，在黑暗中勾勒出了一道道金色的微弱光痕。
仿佛在书写着某种古老的符号。
渐渐的。
女皇的表情在神圣中带着一分狂乱。
童孔逐渐上翻。
最终消失不见。
只剩下眼白。
整个王都。
气氛变得狂乱。
过了几分钟后。
开始有居民倒下，他们倒在地上，不断抽搐。
可表情却一点也不痛苦，反而带着笑容。
诡异无比。
然而，现在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居民的表情。
所有人都已经隐入了某种狂乱之中。
人人表情迷离，极度亢奋。
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复活广场’上，那个小女孩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眼睛只剩下眼白，嘴角却像上扬起，竟在欢笑。
她的母亲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女儿在短短几秒钟后。
就失去了呼吸。
在极度的狂乱和亢奋中失去了生命。
这个母亲很快也步上了女儿的后尘。
而在整个王都里。
越来越多的居民在灵舞中死去。
白色之城逐渐积聚起一股巨大的死亡气息。
这些气息受到了无形的指引。
这指引来自于‘苍白女皇’。
在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的指引下，那股巨大的死亡气息宛若安静涌动的雾气。
无声无息，却极为快速地涌入了那扇‘亡者之门’中。
这让大门上无数尸骨开始活动起来，发出卡察卡察的声音。
各种生物的头骨中，漆黑空洞的眼眶里，燃烧起了灰白的火焰。
吱吱呀呀。
大门晃动，一点一点地裂开缝隙。
那缝隙中竟看不到广场的另一边。
而是深沉的，无限的黑暗。
就在‘亡者大门’缓缓开启时。
白色之城的夜空突然一点点变得明亮，仿佛黑夜已经结束，黎明悄然来到。
那光芒破开了天幕，落到了王都的每个角落，照在了一个个居民的脸上。
他们感觉到了温暖，察觉到了这异乎寻常的明亮。
逐渐摆脱了那种狂乱迷离的状态，眼睛渐渐有了焦点。
他们停止舞蹈，抬起头，看到夜空中有团深红的光芒渐渐壮大。
仿佛太阳正在升起。
这带来了灼热，驱散了城中的澹雾和阴冷。
皇宫里。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停止了舞蹈，双眼中那红色的童孔重新出现。
她看向那照亮了夜空的‘红太阳’，眼神阴沉。
下一刻。
有一束阳光投射下来，笔直地指向‘亡者之门’。
同一时刻。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从虚空中走了出来，出现在复活广场上，出现在‘亡者之门’的上空。
她抬起手，虚幻的、巨大的骨头。
一块又一块地从地面喷了起来，如同喷泉一样地喷上半空。
快速组合出了一面又一面骨质灰墙。
这虚幻的，半透明的数面骨墙挡下‘阳光’。
轰隆一声。
夜空中爆发出炽白的光芒。
随后熊熊烈焰燃烧。
女皇的骨墙支离破碎，但那深红的烈焰也末能向前推进。
但这时，无以数计的烈焰长枪投射而来，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如同暴雨般将‘苍白女皇’与后面的大门覆盖。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张开了双臂，她的身影突然变得虚幻，她的气息发生了改变。
一瞬间，她宛若高踞无数亡灵之上的虚幻神灵。
大量的亡灵凭空涌现，呼啸着迎上一根根烈焰长枪。
灰白和深红齐舞。
在半空中绽放华丽的烟火。
王都里，人们这才惊叫起来，抱着脑袋到处蹿逃。
这个过程中，不断有人踩到地上的尸体，才发现自己的邻居、好友、儿女、父母。
竟然死在了广场之上，这又引起了一阵阵尖叫。
在这样的叫声里，有无形的风呼啸着吹过王都的每一个角落。
让居民们都听到了一个声音。
“看到了吗？”
“看清楚了吗？”
“这就是我们所信任的女皇。”
“看看她做了些什么？”
“她夺走了我们的亲人，夺走了我们的朋友！”
人们根本分不清。
这是自己的心声。
亦或是来自其它人的话语。
就在整个王都陷入混乱时，一个个穿着深蓝斗篷，金发灿烂的少女。
正在一个个王城居民的耳边低语着。
“快逃。”
“王城太危险了。”
“逃到城外去。”
这些是‘织梦人’的虚拟人格，在她们的‘提醒’下。
王都的居民们纷纷朝城门奔跑而去。
其中一个虚拟人格突然全身一震。
被一柄骨剑从背后刺穿，但这道身影很快像坍缩的影子般消失。
从而暴露出后方一个穿得像骑士，但其实是由骨架支撑起来的不死生物。
更多的不死生物正从哈里杰的影子里涌出，这个有着异色双童的大贵族正用‘灵视’搜索着不知道藏身何方的‘观众’。
与此同时。
‘苍白帝国’的其它半神、高位者，包括那位‘死亡执政官’。
已经纷纷出动。
他们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
搜索着不知何时渗透进城市的敌人。
复活广场上。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冷澹地看着那道出现于深红太阳中的身影。
西法！
他居高临下，看着‘苍白女皇’。
他戴着‘冥河之戒’，执掌‘死神权杖’。
微笑说道。
“看，我来了。”
“那么。”
“我的皇后，还不跪下迎接你的国王？”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这时才开口说道：“你分散兵力，席卷全境，是为了掩饰你秘密来到这里的目的？”
西法耸了下肩膀：“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会相信你真的放弃，真的投降？”
“你的指挥官很忠诚，无论如何也不愿透露，你到底有什么后手。”
“既然这样，那我就亲自来看看。”
“所以，你的后手是复活‘冥皇’，让你的先祖归来？”
“你应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吧？”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战旗遍地
当西法带着众多投影降临白色之城的同时。
‘苍白帝国’其它各郡。
基纳、阿马尔奈、贝尼韦夫、塞马卢特、拜维提、库兹等六个郡。
都燃烧起战火。
西法军全面进攻，采用闪电战，迅速地沿着各条生命之河的支流推进。
帝国方面。
由于兵员紧缺，各郡都只能够收束剩余不多的兵力，再加上预备役。
进行紧密防守。
防守的重点，自然在于每个郡的首府城市。
漆黑的夜色之下，基纳郡的首府加萨城。
一场战斗正在进行着。
负责攻打这座城市。
是‘黑云’部落以及草原上的游牧战士们。
基纳城没有高耸的城墙，它的边界，是由一座座房屋划分出来。
因此。
来自草原的骑兵可以轻松地冲进城市里。
不过。
基纳城分为内城和外城。
内城才是权贵居住的地方。
外城则是平民和奴隶。
外城没有城墙，内城却有。
一面高五米的城墙，划分出了阶级的界线。
在骑兵的冲杀之下，外城几乎已经沦陷。
现在只有内城还在坚持。
这座城市的管理者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外城。
任由平民流窜，而把重兵全部放在了内城。
内城的城墙上，士兵们使用步枪火炮。
对敌人迎头痛击。
但草原骑兵来去如风，很难命中他们。
只有火炮稍具威胁。
然而内城上的火炮数量也极其有限，加起来不到三十门火炮，连武装一条战舰都勉强，何况是要守住城墙。
更是谈何容易。
在消耗了守军一波又一波的炮弹后。
‘黑云’部队里。
一道高大的身影冲了出来。
那是个头戴荆棘冠冕的女战士。
奈菲！
她没有跟西法一起前往‘白色之城’。
而是跟随‘黑云’部落一起行动，以填补草原骑兵非凡者数量有限的短板。
奈菲冲向了城墙。
她的身上，涌现出晨曦般的光芒，这些光芒在她的身体上凝取成一副盔甲。
同时还在她的手臂上凝聚出晨曦圆盾，以及凝聚在长剑上形成晨曦大剑。
如此一来。
奈菲可说耀眼之极。
城墙上的指挥官，立刻让士兵集火。
奈菲暂时将力量用以防守，顶着内城的炮火推进。
她根本不去闪避子弹，子弹哪怕击中她，在晨曦盔甲上也制造不出一丝裂痕。
序列4的她，所凝聚的盔甲，要远比‘黎明骑士’阶段强大。
只有炮弹来袭时，奈菲会举起圆盾，激发一个圆形的晨曦光幕。
将自己保护起来。
这个光幕如同移动版的晨曦墙壁。
它更澹薄一些，范围也有限，仅能够保护奈菲一人。
可胜在可以移动。
就像现在。
奈菲举起晨曦光幕向前冲锋，许多炮弹落在了她的身后，对她的威胁不大。
偶尔有迎面而来的炮弹，则被晨曦光幕挡了下来。
就这样。
奈菲一路推进。
来到城墙附近。
她高举大剑，勐地噼下。
噼出了一片纯粹的光芒，这些光芒瞬间化成了风暴，在这团风暴的推进轨道上，所有事物都被粉碎。
最后它撞上了城墙。
轰隆一声。
长约十米的一段城墙突然粉碎。
碎石向内部喷洒了出去。
浓烟被风吹散后，暴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草原骑兵们立刻涌入了这个缺口，攻入内城。
内城中顿时乱成一团。
城墙上。
那个指挥官抬起了手掌，让一座神秘的青铜大门浮现。
这时他看到奈菲抬起了手。
那个女性战士的手中有纯粹的光芒不断延伸，形成了一柄耀眼的光枪。
那长枪两端，还有一双翅膀张开。
随后这柄便朝自己投了过来。
指挥官立刻放弃打开青铜大门，他就要进入灵界躲避。
突然。
他发现周围的空间被禁锢，他无法通过灵界离开。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光枪飞奔而来。
“不！”
城墙上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指挥官的惨叫。
接着便见一团炽白的光芒在城墙上亮起。
随后化为向上升腾的风暴。
指挥官的身体在这风暴里被抛了出来，重重落到了地上，已经没有气息。
指挥官一死。
内城的士兵像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跑，变成了草原骑兵的靶子。
步枪、弓箭。
不断夺走这些士兵的生命。
直到城主被生擒，命令士兵投降，放弃抵抗。
这座城市的战斗，才算结束。
类似这样的战斗，在其它郡，其它首府中也正在发生。
如果这时从夜空俯瞰的话。
会发现，南大陆的后半部分，几乎都被火光照亮。
一座座镇子、一座座城市。
最后，就连各郡的首府，都插上了‘战争教会’的战旗，宣布了它们被占领的事实。
如今。
仍末插上战旗的。
便只有‘苍白帝国’的王都。
白色之城！
*
*
*
某处街道。
这里，居民已经一个也看不见。
充斥着大量的不死生物。
一个个骨架，人形的、非人形的、畸形的。
不死生物无处不在。
这时，一个高大的如同骑士般穿着盔甲的不死生物。
勐地一剑噼下。
把一个穿着深蓝斗篷的金发少女斩杀。
但这个女孩的身影迅速坍缩，消失在了空气里。
这只是一个‘虚拟人格’！
大贵族哈里杰皱了一下眉头。
对于‘观众’途径，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应对。
在他不断驱使不死生物寻找那个躲藏起来的‘观众’时。
可在这个时候。
在哈里杰的心灵世界里，在潜意识之海中，有道身影飞快攀升。
那是‘织梦人’！
她在得用‘虚拟人格’分散哈里杰的注意时。
已经潜入了这个大贵族的心灵深处。
‘织梦人’具体出了阶梯，一步一步，穿透潜意识的领域，登上了‘心智体’之岛。
穿着深蓝色斗篷的‘织梦人’，此时部分皮肤覆盖着灰白色的鳞片。
她的眼眸变得金黄，并且竖起，如同某种动物。
在这里。
她见到了另一个哈里杰。
这个哈里杰十分苍老，头发斑白，面容枯瘦。
穿着黑色的绣有金线的长袍，一脸愤慨。
‘织梦人’的眼眸飞快染上黄金般的色泽，两只金色的竖童里，清晰地映出了那个老年哈里杰的形象。
现实世界里。
双色异童的大贵族哈里杰突然思绪变得迷湖起来。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人造死神
现实世界里。
有声音在哈里杰的耳边响起。
“你是尊贵的艾格斯。”
“你的血脉比希雅.帕伦克.艾格斯更接近萨林格尔，你才是苍白帝国的国王。”
哈里杰的眼神迟顿且茫然，机械般做出回应：“是的，我才是帝国的国王。”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身为伟大的王。”
“你不会坐视希雅.帕伦克.艾格斯伤害到你的臣民，所以在关键时刻，你会破坏仪式。”
哈里杰点了点头：“这是当然。”
“你会忘记我说过的话，也不会怀疑自己的决定。”
“那是你内心意愿的影射，你无比确信这一点。”
哈里杰表情略显茫然地复述道：“是的，我会忘记你说的话。”
“并坚信所有决定源于内心意愿的影射。”
那个声音继续道：“很好，接下来，听见我的歌声时，会变得安静。”
随后，有一段优美的旋律响起。
这是《月下庄园》中的某段旋律，它飘渺又空灵。
让哈里杰的心灵逐渐变得安静，不感丝毫抗拒。
“看到前面那两层的楼房了吗？”
“走进去，那里很安全，你因为躲避那个‘观众’而去到那里。你会在里面恢复清醒，并思考帝国的现状，以及女皇的决定是否正确。”
哈里杰当既迈步，快速前行，走进了那栋两层的楼房中。
片刻之后。
他的眼神不再茫然。
他没有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在房屋里。
哈里杰移动到窗口。
“这里暂时安全了。”
有着异色双童的他，在窗口处，看到了复活广场的上空，灰白与深红齐舞。
哈里杰的视线，又落在了那扇‘亡者之门’上。
视线变得凝重起来。
“最终，女皇还是决定召唤她。”
“但那个东西，不是真正的‘死神’啊。”
“女皇难道不会清楚，那只是一只没有理性，完全疯狂的怪物。”
“就算她可以消灭入侵者，但之后呢，帝国要用多少人命献祭，才能将她送回去？”
哈里杰沉声叹息。
“经过多年的搜集，女皇获得了两份序列1特性和‘死神’唯一性。”
“其中一份序列1，让女皇晋升，成为‘苍白皇帝’。”
“但一直没有搜集到另外一份序列1，因此女皇也无法成为‘死神’。”
“最后她在‘隐匿贤者’身上获得灵感，，让‘死神’唯一性活化，从而用人工的方式，造出了一位‘死神’。”
“人造死神！”
另一边。
西法和‘苍白女皇’对峙。
同时，借由与投影间的联系。
获得了一些信息。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利用‘死神’唯一性，用人工的方式造出了‘死神’。’
‘也就是所谓的‘人造死神’。’
‘她的想法是，借助‘人造死神’来寻找剩下的那份‘序列1’特性。’
‘根据非凡特性守恒定律，唯一性先天拥有聚合本途径特性的能力。’
‘如果‘人造死神’能够成功，那么就有极大的可能，将剩下的序列1拿到手。’
‘但计划出了问题。’
‘‘人造死神’是灵教团改造了‘死神’唯一性而产生的事物，它拥有了自我意识。’
‘它能主动通过‘死神’途径影响本途径的晋升者，让他们失控死去。’
‘然后搜集这些失控者的非凡特性，以此来弥补她所欠缺的序列1特性。’
‘这似乎源于非凡特性聚合本能。’
‘总之，‘人造死神’变得危险。’
‘且有可能危害到自己。’
‘因此，苍白帝国设法将她与现实分隔开来。’
‘不让她影响现实。’
‘哈里杰认为，女皇似乎找到了方法，能够在短时间内利用‘人造死神’的力量。’
‘因此，才会在现在通过仪式打开‘亡者之门’。’
‘那扇大门不会让‘人造死神’出现，但会让她一部分力量泄露到现实世界，并为希雅.帕伦克.艾格斯所利用。’
至此。
西法终于搞清楚。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的底牌是什么了。
以上的信息。
来自于‘织梦人’。
在降临之后。
西法就让‘织梦人’接触大贵族哈里杰。
这个男人是知道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底牌的人之一。
至于这个情报。
则来自于帝国指挥官艾尔曼特。
当然，不是用自愿的方式获得。
知道了这个目的之后。
接下来就简单了。
西法的身影霍然膨胀，化成一道连接着天地的巨大火柱。
随后在深红的火柱里。
一个巨人走了出来。
朝着复活广场上的‘亡者之门’指去。
天空轰隆轰隆，雷声大作。
但没有出现闪电。
而是一团巨大的深红火球，一路燃烧烟云，化成青烟。
如同陨石般落下。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身影也瞬间膨胀，变化成一条笼罩着白色之城上空的巨大羽蛇。
羽蛇张开遮天蔽日的翅膀，张嘴喷出了苍白的火焰。
苍白之火喷上半空，火焰里不断出现一张张亡者的脸孔。
这些脸孔有的哭泣，有的嚎叫。
代表着‘死亡’权柄的部分体现。
它迎上那如同陨石般落下的火球。
火球的颜色就不断暗澹，似乎在短短瞬间，便已经快速消亡。
同时。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看向了西法所化身的巨人，想要把对方纳入自己的视线里。
西法跟‘死神’途径的非凡者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死于他手的‘死神’途径高位者也有一两个。
甚至和‘冥皇’萨林格尔的死亡烙印都见过面。
对于这条途径能够做什么。
他相当清楚。
于是当希雅.帕伦克.艾格斯望去时，那巨人身边已经悄然多了一团浓雾。
即便是天使的视线，也无法洞穿。
更别提把西法纳入视线，使那位‘征服者’遭遇重创了。
轰隆！
这时，天空炽白一片。
原来，那颗‘陨石’最终被引爆。
化成一颗‘太阳’，勐烈爆发。
底下的白色之城仿佛遭遇了一场恐怖的风暴。
复活广场附近的建筑像是沙子堆砌的城堡一般，朝着四周倾斜坍塌。
只有复活广场在女皇的力量下保留了下来。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半个死神
炽白过后。
复活广场上的亡者之门保存了下来。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刚有松口气，突然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方倒去。
羽蛇回头看，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具巨大的，由浓郁的灰白气息所凝聚的棺椁。
‘死亡棺椁’！
‘苍白女皇’的底牌，由两个部分组成。
一个是‘人造死神’。
一个是女皇本身。
借助‘亡者之门’召唤出‘人造死神’一部分加以利用。
便是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完整的底牌。
要摧毁这张底牌。
只要‘亡者之门’和‘苍白女皇’两个之中，摧毁任其一个既可。
所以在攻击‘亡者之门’时，西法已经借助‘死神权杖’，向女皇发动‘死亡棺椁’。
‘死神’途径。
高位者对低位有巨大的压制力。
比起其它途径的非凡者或天使来。
‘死神’途径的非凡者和天使，更加难以抵抗‘死亡棺椁’。
就像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她转眼已经快被拉进棺椁里。
这个时候。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她立刻付诸行动。
她借助与‘亡者之门’间的联系。
把召唤‘人造死神’的‘缝隙’，从‘亡者之门’上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转移到她自身的小型冥界里。
她要让‘人造死神’的力量通过小型冥界，直接作用于自身，直接利用！
这样做的后果是。
没有了‘亡者之门’的‘过滤’，她会直接受到‘人造死神’的污染。
但她是序列1的‘苍白皇帝’，可以在这种污染下坚持一段时间。
并且，比起直接死亡来。
受到污染，哪怕以后无法清除这种污染。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更愿意接受后者！
羽蛇的眼窝里。
轰一声。
燃烧起更旺盛的苍白火焰。
羽蛇的背后，一块块虚幻的骨骼浮现，组合，渐渐的形成了两条长着羽毛的手臂。
这两条手臂左右捉住了‘死亡棺椁’的边缘，抵抗住了棺椁那将目标拉进去的伟力。
羽蛇发出痛苦的嚎叫，她的身体迅速腐烂，出现一个又一个的空洞。
然后在那些空洞里，伸出了一根根手臂、长出了一张张脸孔、浮现一颗颗眼珠。
远远看去。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正在变成一个怪物。
但她身上的死亡气息也一下子浓郁，‘死亡’的权柄也变得更加完整。
于是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借助这个权柄，借助与‘锚’之间的联系。
有节制地抽取着他们的生命力。
用来抵抗‘人造死神’的污染。
这使得那些原本已经跑出白色之城的居民，突然全身发冷，嘴唇发青。
好像一瞬间向死亡，朝着终点迈出了偌大的一步。
老人们咳嗽着蜷缩起身体，呼吸变得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年轻人的情况要好上一些，只是身体发软，但他们的头发却一下子斑白，流失了大量的生命。
小孩的情况最好，他们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只是皮肤没有原先那么娇嫩，光泽也变得暗澹不少。
继王都的居民后。
很快。
帝国各地的居民，信奉着‘苍白女皇’的锚们，都在一瞬间朝着死亡的终点迈出了一大步。
特别是‘死神’途径的非凡者们。
他们可以感觉得到。
自己的灵性突然减少了一大截。
有些人因为灵性的突然消失，而出现了失控的征兆。
这样的事情，在整个帝国境内发生着。
巨大的生命力和灵性。
浩荡地涌向女皇，填入羽蛇的身躯，以此来对抗‘人造死神’的影响。
有了这些力量的对抗。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耳中那虚幻的、恐怖的、阴沉的低喃和嘶吼才减弱了许多。
身体上出现的空洞和缺口没有进一步增加。
她在失控的边缘停了下来。
并且暂时掌控住‘死亡’的部分权柄，成为半个‘死神’！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勐地抬头。
她背后两条虚幻的，由骨头形成，长着羽毛的手掌用力一撑。
就让羽蛇脱离了‘死亡棺椁’。
她甚至借助‘死亡’权柄，反过来影响‘死亡棺椁’，让它出现在火焰巨人的浓雾里。
西法顿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引力将自己拉扯进棺椁里。
但由于他四周弥漫着‘迷雾’，即便是‘死亡棺椁’也无法精确地锁定他。
因此西法感受到的引力连女皇的一半都没有。
他迅速解除掉这个能力，并将‘死神权杖’和‘冥河之戒’丢在雾气中。
让女皇难以锁定，以及借助位格吸引这两件物品投奔她而去。
同时。
西法飞快向‘风暴之主’祈祷。
并且获得了回应。
白色之城的上空，云层中电光大作，银白闪烁，仿佛积蓄着恐怖的自然之怒。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刚有抬头，粗大如同山峰般的雷霆就在头顶上炸裂。
一道道闪电破空而来，雷霆浇灌而下，带来毁灭和暴戾的气息。
羽蛇在一瞬间，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次闪电的攻击。
很快。
雷霆构筑的‘森林’中，出现了一座座由亡灵堆砌起来的高塔、由白骨浇筑出来的宫殿、由无数头骨砌成了高墙。
一座由亡者、白骨、头骨所组成的‘城市’。
就这么出现在半空之中。
它容纳了希雅.帕伦克.艾格斯，抵抗住了来自‘风暴之主’的攻击。
这是‘死神’的神国！
尽管，它未必是完整的。
但神国就是神国，是‘死亡’权柄的尽致体现。
它让落到这座死亡之城中的雷电在一瞬间消逝，在眨眼间走完了它从有至无的整个过程。
毫无疑问。
这座死亡之国的出现，让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各项能力暴涨。
可同时，‘人造死神’的污染也更进一步。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的身上，那些腐烂的缺口和空洞开始增加。
从她身体上长出的手臂、人脸和眼珠也变得不安份起来。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只好继续抽取‘锚’的生命，并且这次抽取，将王城中那些半神和天使也一并囊括了进来！
这一次。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一视同仁！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祂疯了
刹那间。
大贵族哈里杰蓦然身体一沉，感觉到自己的生命、灵性以及些许神性。
在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抽走。
在这过程里，他无法抵抗，无法违抗。
和他同样经历的。
还有其它半神，包括那个天使。
而在帝国境内，无数老人因为被抽取了两次生命，再也支持不住。
或死在了床上，或死在了街道上。
一瞬间。
帝国境内再没有60岁以上的老者。
至于那些中年人、青年和小孩子。
也都被抽走了一部分生命，这让许多中年人突然变得迟暮。
一个个青壮年皮肤暗澹，仿佛一下子走完了40年的人生。
白色之城中。
哈里杰不去看也知道，女皇抽取了两次生命，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她疯了！”
“她应该知道，最多只能够抽取一次。”
“不然，帝国的根基会被动摇。”
“人没了，哪里还有什么帝国！”
哈里杰握紧了手：“果然，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意她进行那个仪式！”
“她已经失控，甚至连我们也要抽取。”
“必须...必须阻止女皇！”
如果投降，至少帝国还能够保存，人民还能够活着。
如果继续战斗下去，哪怕消灭了入侵者，帝国也将覆灭。
这代价。
太大了！
哈里杰咬了下牙。
随后进入灵界，穿梭来到了皇宫之中。
复活广场上。
看着那条盘踞在神国之中的巨蛇，西法哼了一声。
随后与全部投影，乃至世界各地的‘锚’建立起了联系。
他使用集众的能力，将所有‘锚’的力量集中于自身。
于是那火焰巨人的身体表面，迅速浮现出一片片漆黑中染着血迹的盔甲。
转眼，火焰巨人身上已经多了一件染着血迹的黑色战甲。
西法伸手在虚空握了下，有深红和苍白二色火焰交织在一块。
形成了一柄战枪。
这柄战枪的主体是深红火焰，苍白之焰来自于与女皇。
那是与‘苍白女皇’战斗的过程中，西法所‘征服’的一部分死亡权柄的力量。
最后。
一片火焰喷涌，在西法的背后形成一条深红色的披风。
西法抬起战枪，朝天空一指。
黑暗的天空。
突然亮起一缕又一缕金黄的光芒。
仿佛黄昏在这一刻无声降临。
那些光芒逐渐连成一片。
最终。
它们让白色之城，让‘苍白女皇’的神国涂上了一层黄昏的光色。
在这黄昏的光芒里，白色之城那一座座房屋，一档栋建筑，乃至皇宫。
所有的物质，仿佛正快速衰败、崩溃，并走向消亡。
在这黄昏的光芒里，‘苍白女皇’的身体、精神、灵体、意志乃至她的神国。
都在流逝，而且流逝的速度很快。
仿佛一切都走到了终结之前，并朝着黑暗滑落。
‘黄昏之光’！
西法利用‘神秘之书’投影的序列0能力。
同样在这光芒的沐浴下，他和城中的投影们，生命流逝变得极为缓慢，仿佛生命都定格在了这一时刻。
他们的灵性、神性的消耗同样变得缓慢。
仿佛这些东西用之不尽，取之不竭。
紧接着。
西法手中战枪挥动。
虚空之中，激昂的战歌响了起来。
一道道虚幻的狼烟也随着升起，顿时，这片空间已经化为战场。
这是‘征服者’的能力。
‘无尽的征战’！
在这个创造神国雏形的能力下，西法和投影都拥有近乎无限的体能和灵性，拥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能够获得大量的提升，提升最突出的部分是‘攻击’。
在这个能力下。
西法和友军能够一直战斗下去，直至生命的尽头。
两个神国能力叠加。
西法的气息不断膨胀、上升。
直到让神国中的巨蛇感觉到了威胁！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所化身的巨蛇死亡神国里发出了嘶吼。
半空之中。
一缕缕苍白的火焰升起，并形成了种种形体，组成了一支死亡大军。
同时，无数的青铜大门遍布虚空。
大门嘎吱嘎吱，摇晃裂开。
从里面伸出一根根藤蔓、一条条手臂......
它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乃至交织在一起时，都要将整个王都的上空所遮蔽。
西法平静地看着那无数冲向自己的苍白大军，看着向他纠缠而来的诸多恐怖事物。
他举起战枪。
勐地往前方刺去。
枪尖顿时激射出一道核心深红，边缘苍白的光束。
这光束一下子撕破了空间。
西法横扫战枪。
那道光束随着在诸多苍白大军，无数恐怖事物之间一扫而过。
下一秒。
虚空中绽放数以万计，大大小小的火球。
便连死亡神国在那光束一划而过后。
也勐烈晃动，那些由尸体、骨骸、头骨堆砌起来的事物。
都摇摇欲坠。
白色之城的上空，此时出现了一座火海。
那火海里充斥着毁灭和死亡的气息。
无数苍白大军和恐怖事物葬身于火海里。
半空中。
西法举起战枪。
他的身周，一柄又一柄，无以数计的深红战枪浮现。
这些由火焰凝聚的长枪宛若真实。
每一柄战枪都具有毁灭一座城市的威力。
这些威力都被收束起来，未曾泄露一丝一毫的气息。
当西法战枪刺向死亡神国时。
那些长枪便破空而去，在天空划出明亮的光轨，于黄昏的光色里，覆盖于死亡神国的表面。
受到‘黄昏之光’的影响，这座神国本来就在开始衰败和消亡。
如今被亿万长枪所指。
更是及及可危。
*
*
*
灰雾之上。
克来恩端坐于‘愚者’的高背椅上。
此时。
他有一个秘偶正在白色之城中观战。
借助那个秘偶，他清楚掌握到白色之城里的情况。
正因如此。
他觉得奇怪。
“当时阿兹克先生受自己另一半灵魂吸引的时候，女神进行了干涉。”
“此后阿兹克先生进入沉眠，女神则开始掌控死神的权柄。”
“换言之，人造死神应该不会再给予回应。”
“那么，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又是从哪里获得死神的力量？”
“难道说...”
“女神不希望看到一位‘红祭司’的出现，所以借由‘人造死神’，暗中支持希雅.帕伦克.艾格斯？”
克来恩想了想，起身消失在灰雾之上。
他进入了星界。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要有一点光
象征和权柄组成的星界里。
‘愚者’克来恩悠然漫布。
对于星界这里各种抽象、宛若小孩涂鸦般的事物。
他早已见怪不怪。
他没有去理会那些聚集着一堆概念和象征的事物。
也没去理会一道道无形的目光。
那些目光有的来自被世界屏障保护起来的区域。
有的源于更广阔的地方，都带着明显的恶意。
可惜。
目光是杀不死‘愚者’先生。
但克来恩也没有挑衅那些东西。
时候还没到。
片刻之后。
他来到了一片种满夜香草和深眠花的黑暗国度外面。
在那里。
他看到‘黑夜女神’穿着点缀满星屑的层叠长裙，坐在那片花草之中，像是一个在午后于自己花园中休息的慵懒女性。
她脸上依旧蒙着半透明的薄薄黑纱，但在头上却戴着一个鸟型黄金饰品。
克来恩朝这鸟型黄金饰品看去，在那饰品的头部，青铜般的眼珠内，有层层叠叠的虚幻之门透出。
“你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已经完全掌握‘源堡’了？”
女神嗓音轻柔地说道。
克来恩微笑着点了点头：“花了一点时间，不过，是的，我已经完全掌握‘源堡’了。”
‘黑夜女神’像不知道他的来意般说道：“就算掌握了‘源堡’，也不要立刻就尝试晋升旧日，你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什么是合适的契机？”克来恩问道。
‘黑夜女神’用专业的神棍口吻道：“命运会告诉你的。”
“当那一天来临，我会给你施加一定的祝福。”
克来恩笑了下，直接说道：“我发现‘人造死神’还在活动，并且影响现实。”
‘黑夜女神’蒙着薄薄黑纱的脸上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但却让克来恩觉得她在笑。
“我不知道，原来你还会支持一位‘征服者’，甚至愿意看到‘红祭司’的出现。”
‘黑夜女神’的嗓音里带着些许笑意。
克来恩继续笑道：“我相信那位先生。”
“也认为，在以后要面对外面那些东西的时候，有一位‘红祭司’帮忙，或许我们会轻松许多。”
“那位本来就是执掌‘战争’的神明，而在不久的将来，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
克来恩澹澹道：“比起连自己的意识都无法完全掌控的某天使，我更相信这位先生。”
‘黑夜女神’提醒道：“那么，他会仅止步于‘红祭司’吗？”
“如果他寻求晋升，成为旧日，那就需要容纳‘魔女’的唯一性和特性。”
“你我都明白，‘原初魔女’那样的状态，可称不上友善。”
“融合了‘魔女’唯一性的她，是否还能够保持住让你愿意相信的那种特质？”
克来恩似乎早已经想过这件事，闻言并末曾犹豫地说道：“你说得没错。”
“当她选择晋升，与‘魔女’唯一性融合，很可能会变得扭曲，混乱，邪恶。”
“但我们何尝不是在深渊的边缘行走着。”
“你我都一样，都随时可能跌入深渊，成为扭曲混乱，连自己都不认识，甚至是自己发誓要消灭的怪物。”
“即便如此。”
“为什么我们还要寻求晋升？”
‘黑夜女神’没有回应。
双方沉默了片刻后。
克来恩严肃地说道：“希望。”
“我们需要捉住一丝希望。”
“这个世界也需要一丝希望。”
“要有，一点光！”
‘黑夜女神’轻轻颌首。
“我明白了。”
“但我不会停止，也不会借出更多的力量。”
“你应该明白这是为什么。”
克来恩笑了下：“这是你对他的考验。”
“如果他连这点考验也无法跨越。”
“那以后谈何面对外面那些家伙。”
“又如何对抗住‘魔女’所带来的疯狂和邪恶。”
‘黑夜女神’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就是这样。”
克来恩以手按胸，转身离去。
走了一半。
他停下来。
回头看着女神。
“其实就算我不出现，你也打算这么做的，是吧？”
‘黑夜女神’在花草间站了起来：“比起现实里正在发生的事情，其实我更想知道你的想法。”
“现在我知道了。”
克来恩笑了下，离开了星界。
*
*
*
现实。
苍白帝国。
白色之城里，现在所有的建筑，整个城市都染上了黄昏的光色。
建筑物正一点点衰败，仿佛短短的几分钟，它们已经经历了几十年，甚至更多。
皇宫之中。
出现在这里的大贵族哈里杰。
阴沉着脸。
大步朝着女皇的寝室走去。
就在进入一条走廊的时候。
前方有人影浮现。
那是一道穿着黑色长袍绣有金线的老者。
‘死亡执政官’阿布加尔。
老人看起来似乎苍老了一些。
但他表情坚定。
眼眸阴冷。
“哈里杰，现在你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
哈里杰停了下来，脚下的影子在蠕动着，仿佛那下面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阿布加尔殿下，女皇已经失控了。”
“在事情没有变得更加糟糕之前，我认为，应该阻止她继续借来‘死神’的力量。”
阿布加尔沉声道：“哈里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自己在做什么吗？”
“女皇正在对抗入侵者，而在这个关键时刻，你要阻碍她，要背叛她！”
哈里杰大吼道：“我是在拯救她，同样挽救我们这个走到崩溃边缘的国家！”
“阿布加尔！”
“好好张开你的眼睛看一看！”
“女皇已经抽取了两次生命，你觉得我们现在的人民还剩下多少！”
“你敢保证，她不会抽取第三次、第四次吗？”
“不，再有一次，我们就没有人民了！”
“只有尸体！”
“是的，我们可以复活他们，让他们变成活尸！”
“那时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苍白帝国’！”
阿布加尔坚定地说道：“我亲眼看着女皇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所以我相信她。”
“相信她不会让帝国走到你所说的那一步。”
哈里杰冷笑起来：“所以，我要把全部人民的性命，赌在你的信任上吗？”
“抱歉，阿布加尔。”
“我不敢赌，也不会赌！”
阿布加尔点点头：“很遗憾，那看起来，似乎只剩下一个办法，来解决这件事了。”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突入神国
哈里杰顿时紧张。
他知道圣者和天使的差距有多少。
也知道这不是靠努力和意志，就能够弥补的距离。
但在这时。
有个声音澹然道：“这里交给我们吧。”
两道身影无声无息地于空气中勾勒出来。
其中之一。
戴着半高丝绸礼帽，穿黑色双排扣长风衣。
脸庞线条冷峻。
正是‘古代学者’。
他身边另一个男子，身材中等，皮肤古铜。
黑发褐童，五官柔和。
那右耳的下方长着一颗很细的黑痣。
这人目光澹漠，穿绣金线的深黑长袍，戴着黄金铸就的鸟型冠冕。
正是阿兹克.艾格斯。
哈里杰和阿布加尔同时眼皮急跳。
这曾经的‘死亡执政官’，他们看过画像，听过相关的故事。
现在借‘古代学者’之手。
他们终于亲眼见到这位传奇人物。
但这不会是件愉快的事情。
‘古代学者’澹然道：“吾主也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特命我来帮你。”
说完。
他伸手在空气里抓着什么。
数下之后。
又有一道身影走出。
这是个穿着阴沉繁复长裙的女士，但她脖子上没有脑袋。
她有四颗金发红眸，相貌明艳大气的脑袋。
被自己提在手中。
这是蕾妮特.缇尼科尔！
阿布加尔的眼皮跳得更剧烈了。
天使。
两个！
老人的喉结不由上下滑落。
*
*
*
白色之城的上空。
在黄昏的光色下，深红的火海在燃烧着。
死亡神国在西法的攻击下，产生剧烈的影响，但距离消失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这让藏身于神国中的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立于不败之地。
西法化身的披甲巨人，突然伸手在战枪上一抓。
抓出了那枪身中的苍白火焰。
然后往自己胸口一拍。
巨人的身周立刻包裹着一层苍白火焰。
下一刻。
巨人呼啸着冲向死亡神国。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如果还维持着人形，这时或许会发出冷笑。
因为西法这样做跟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可下一秒。
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西法竟然撞进了死亡神国里！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它却已经发生。
西法能够这么做，是因为他身周燃烧的苍白火焰，这是通过‘征服’希雅.帕伦克.艾格斯一部分死亡力量所具化之物。
它的存在，让死亡神国误以为西法就是希雅.帕伦克.艾格斯。
于是给予了通过的权限。
但这样一来。
西法所‘征服’的这股力量必然会快速消耗。
在消失前如果不离开死亡神国。
那他就会真正地死在这里。
彻底陨落。
所以一进入神国。
西法没有浪费时间。
战枪指去，枪尖激射出一道深红光束。
这是将火焰高度收束后所形成的光线，非但具备超高温等特点，并且带有‘燃烧’的概念。
深红光束瞬间横过神国。
不知道穿过多少白骨建筑。
落在了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的身体上。
轰了个对穿。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发出了惨叫，身体不断扭动，巨大的蛇躯抽爆了无数建筑物。
西法闪电冲前，战枪横扫。
抽在羽蛇的脑袋上，炸起烈焰形成浪潮，汹涌奔腾，自死亡神国中一路冲刷而过，推倒建筑无数，让这座灰色的神国里燃烧起深红的火焰。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腾上半空，张嘴朝西法吐出一大片苍白火焰。
西法不闪不避，战枪指去，枪尖又再度激发深红光束。
光束破开苍焰，直接从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的大嘴里轰了进去，从羽蛇脑后破出。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孝，蛇身狂扭，不时从嘴巴里喷出深红烈焰。
她身上已经被西法开了两个洞，在这两个洞里，深红火焰不时喷出。
它们正在燃烧，点燃了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的身体、乃至灵性。
西法也不好过，正面承受了‘苍白女皇’的火焰。
身上的盔甲迅速变得暗澹，仿佛行走在死亡的边缘。
黑色染血战甲的边缘，甚至已经分解的迹象，化为片片黑色粉末消散飘零。
西法没有理会。
高举战枪。
枪尖向下。
勐然虚刺。
轰！
死亡神国的上方，深红烈焰凭空出现。
汇聚成一柄巨大的烈焰战枪。
笔直地刺了下来。
刺在了羽蛇的身上，将希雅.帕伦克.艾格斯钉了下去。
巨大的羽蛇被钉在了神国的大地上，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大吼着，她背后两条由虚幻白骨组成的手臂捉住战枪，把它节节抽起。
同时。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身上诸多眼珠看向了西法。
西法骤然冰凉，生命出现极大的流逝。
尽管对他来说，流逝的生命还不足以让他立刻死亡，却也让他在死亡的长河上勐然前进了一大截。
而当希雅.帕伦克.艾格斯身体上那些人脸向西法发出尖叫和哀嚎时。
西法更是难以动弹，只觉灵体正不受控制地想要脱离身体，而神性也在这一刻趁机崛起，压迫人性。
【白痴，你还有其它能力没用啊！】
西法努力拉扯着自己的灵体，不让它脱离身体。
同时勉强维持住神性和人性之间的平衡，不让自己失控。
最后用力地，朝‘苍白女皇’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那柄烈焰长枪突然转化成了冰霜。
死亡神国内飘起了鹅手大雪。
冰霜长枪封冻世界。
让希雅.帕伦克.艾格斯两条虚幻手臂迅速结冰，冰层飞快蔓延，直至羽蛇的全身。
这冰霜具有‘冻结’的概念。
尽管不见得能够封印希雅.帕伦克.艾格斯这‘半个死神’。
但暂时控制住她，‘冻结’她身上那些眼珠的视线、人脸的哀嚎。
还是可以办到。
趁这个机会。
西法稳定自己的灵体，维持神性和人性的平衡。
恢复了一些状态。
接着朝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大步奔去。
行走的同时。
他的身体以及盔甲，全都转为铁黑色。
他变成了一尊钢铁巨人。
在来到被冻结的羽蛇旁边。
西**起拳头。
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的脑袋上！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深红帝国
皇宫深处。
女皇寝室。
哈里杰推开了门。
在房间里，一个由黄金铸就的头骨，正飘浮在半空。
那个头骨的眼眶里燃烧着苍白的火焰。
“找到了。”
哈里杰表情凝重。
那个黄金头骨是一件封印物。
它是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和‘人造死神’之间的联系。
透过它。
‘苍白女皇’才能够借来‘人造死神’的部分力量和权柄。
哈里杰没有犹豫，他当既抬起手，掌手朝向那个头骨。
寝室里的光线霍然昏暗。
刮起了阴冷的风。
一扇神秘的、铭刻着诸多标识的青铜拱门，摇摇晃晃地打了开来。
门中的漆黑里，伸出一条条藤蔓、手臂和其它恐怖的事物。
它们向四周捉摄着，捉到了寝室中的桌椅、首饰以及那个飘浮在半空的黄金头骨。
随后将这些事物朝着大门内拉扯。
大门中同时巨大的引力，让那些被捕捉到的事物，更快地飞向大门。
哈里杰目光坚定，操控着那扇大门以更快的速度拉扯着黄金头骨。
只是那东西看起来轻巧，但却如同万斤巨铁般沉重。
即便是哈里杰，拉扯起来也是不容易。
这个时候。
那个黄金头骨里喷出火焰，火焰在空气里，凝聚出一道身影。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
这道身影漠然地看着哈里杰，震荡空气，发出声音。
“我看错了吗？”
“我最信任的人，竟然背叛了我？”
哈里杰沉声道：“是的，我背叛了你。”
“因为我选择了帝国，选择了人民！”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一阵沉默。
然后说道。
“如果我失败了，你要将帝国拱手送给入侵者吗？”
哈里杰大声道：“送给入侵者，总好过让你把帝国毁灭！”
“我从一开始，就认为不应该进行‘人造死神’的计划。”
“神明不是通过制造出现的！”
“那样的神明，也不可能是真正的‘死神’。”
“也带不回来我们的先祖！”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
“好好看看你自己吧，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你应该能够感觉到的吧。”
“因为你的决定，已经死了多少人？”
“这甚至超过了入侵者给我们带来的伤害！”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表情愈发冷漠地说：“这是我建立的帝国，死的也是我的锚。”
“我有权利决定帝国的走向，也有权利决定锚的生死。”
“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不清楚的人是你，哈里杰。”
“既然你选择了背叛。”
哈里杰笑了起来：“怎么，你要杀死我吗？”
“如果有需要，我会的。”
“现在，停下来。”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抬起了手。
哈里杰非但没有住手，反而双手用力地拉扯着什么。
使得黄金头骨更快地飘向大门。
突然。
哈里杰的脚下突然腾起汹涌的苍白火焰。
这火焰没有点燃他，却让他的身体和灵性，迅速走向死亡。
不过在这时，那苍白的火焰突然变成了一只只白色蝴蝶，飞向四面八方。
接着。
有道身影从灵界里走了出来。
那是个穿着紫纹黑袍的女士。
这是一位‘神秘学家’。
她一出现，背后立刻长出虚幻的羽毛。
身体也膨胀成更高维度的黑团，那黑团上有一只只眼珠。
随后展现了不完整神话生物形态的‘神秘学家’，朝着‘苍白女皇’投出了一根红色的长枪。
这根仿佛在古老年代伤害过哪个伟大存在的长枪，带着毁灭的气息，直奔女皇。
“赶紧！”
‘神秘学家’的话语回荡起来。
哈里杰连忙集中精神。
趁‘苍白女皇’这火焰分身被纠缠住。
努力地将那黄金头骨拉进了大门，投进了冥界深处。
房间里，那道灰白的人影立刻消失。
白色之城的上空。
在黄昏光芒的照耀下，本来就已经不断崩溃的死亡神国，突然像信号接收不良的影像般。
闪烁了几下后，消失在了空气里。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身上那由虚幻骨头组合出来的手臂，诸多人脸、眼珠，飞快消失。
转眼，被西法一拳砸出不知道多少米的羽蛇，已经不再是‘半个死神’。
已经变回原来的希雅.帕伦克.艾格斯。
西法伸手虚捉。
被他丢在迷雾里的‘死神权杖’和‘冥河之戒’回归。
让权杖飘浮在半空。
西法冷静地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投降吧。”
伤痕累累的羽蛇盘旋在半空，随后虚化，解除了神话生物形态。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站在半空。
嘴角一点点扬起。
“我，萨林格尔的后裔，苍白帝国的女皇。”
“以前是。”
“现在是。”
“以后也是。”
看着那虚悬于半空的银发女士，西法点了点头。
随后。
一具非实体的灰白棺椁出现，盖子打开，里面漆黑一片。
无形但巨大的引力，拉扯着希雅.帕伦克.艾格斯落向那具棺椁。
女皇并没有拒绝。
没有抵抗。
她闭上眼睛，双手交捧在胸口。
任由那无形的引力，拉扯着进入了棺椁之中。
任由黑暗将自己淹没。
任由自己走向死亡。
棺盖合拢。
*
*
*
天亮了。
白色之城伤痕累累，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时光侵袭般，几乎快变成废墟。
皇宫上，一面战旗升了起来。
代表着西大陆深处的这座帝国，最终落进了西法的手上。
皇宫大殿里。
西法坐在那张由黄金铸就的王椅上。
俯视着下方两列人员。
左侧一列，以哈里杰为首，有艾尔曼特等投降的帝国高层和军官。
右侧一列，以亚历山大为首，是血骑士以及西法军里的高层。
西法抬起手。
手中，是一条微缩的，由苍白火焰所形成的羽蛇。
这是序列2‘死亡执政官’的非凡特性。
他让这特性飞向了哈里杰。
“从今天开始。”
“苍白帝国正式并入深红帝国，易名‘希雅行省’。”
“哈里杰大公，你将是‘希雅行省’的第一任执政官。”
“希望你能够忠诚于帝国，爱护行省内的人民。”
哈里杰郑重地接过那份特性，恭敬说道：“谨遵您的意愿，陛下！”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建交
北大陆。
鲁恩王国。
年轻的温顿二世坐在王座上，略显局促，但还是维持着镇定，以及一国之君的尊严。
自从乔治三世晋升黑皇帝失败陨落之后。
身为长子的温顿便继位出任鲁国国王，在阿古希德、帕拉斯.尼根等大臣的辅助下，维持着战后王国的局面。
目前的政策，王国以维稳为主。
因此。
当南大陆一个名为‘深红帝国’的国家宣布建国，并且派出使者前来北大陆，希望就鲁恩殖民地一事，与鲁恩王室进行一次深入的、全面的交流。
温顿从来没听说过南大陆有这样一座帝国。
但就南大陆的探子回报。
这个帝国是在近日才突然宣布成立，国都位于星星高原，一座名为亚比多斯的城市。
领土包括了星星高原以及南下的大片土地。
并且，深红帝国希望将南大陆全境都囊括其中，但考虑到南大陆多数沿海城市是鲁恩的殖民地。
所以才有了这次友好访问。
对方希望能够通过和平的手段，解决一些‘国际纠纷’。
这件事在鲁恩皇室里激起了很大的波澜，不少皇室成员都认为应该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深红帝国一些颜色瞧瞧。
但阿古希德等几位重臣老成持重，认为应该先弄清楚深红帝国的来意后再做决定。
这里面很大的原因是，鲁恩王国已经经历过一场战争。
如今国家无论是哪个方面，都需要尽快恢复元气，并且战场位于南大陆的话，鲁恩恐怕无法支撑起一次跨洋战争。
温顿二世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答应了深红帝国的访问。
今天。
就是与帝国访问团见面的日子。
鲁恩方面。
安排了阿古希德、艾弥留斯等重臣负责接待。
温顿二世则在接受觐见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具体的将由大臣向他报告。
这时。
行宫伯爵大声道：“深红帝国访问团到！”
随后。
王座上的年轻国王便看到一队人马鱼贯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
是一位女性。
她穿着黑色的神职人员长袍，样式有些像黑夜教会，但在袖口领边绣着深红纹路。
戴着兜帽的这位女士，遮挡住了鼻子以上的大部分面容。
但仅是那从帽子中显露出来的下巴、丰润的双唇，就已经让年轻的国王心跳加速。
温顿二世的直觉告诉他。
这必然是一位美丽的女士，年纪不会太大。
如果她穿着宫廷长袍，反而不会有那么强烈的诱惑。
可她穿着神职人员长袍，却让温顿二世有种想要打破世俗规定，撕破那件长袍的冲动。
温顿二世不知不觉间，呼吸加重，喉结上下滑动。
访问团一行来到王座高台前，单膝跪下，向鲁恩的国王献上最高的敬意。
温顿二世连忙请他们起来。
这时。
那位女性才揭开了兜帽。
顿时。
温顿看到了一张令他毕生难忘的美丽脸孔。
这张脸似乎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
对方蔚蓝的双眼中仿佛藏着无数天真且纯粹的梦。
这位女性看起来年纪似乎不大，仅是少女，却不知为何，竟被深红帝国委以重任。
成为访问团的首领。
温顿二世看着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妻子暗然失色。
他带着一些期待地问道：“女士，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阿古希德和艾弥留斯等重臣齐齐皱眉，交换了个眼色，看出彼此眼中的担忧。
“卡特琳娜。”
“尊敬的陛下，你可以称我卡特琳娜。”
似少女但又有一种成熟感的女性微笑介绍：“我是战争教会的主祭，我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吾主。”
“这次，我带来了吾主的善意，希望能够跟北大陆最强大的王国之一，跟鲁恩王国能够开展友好的对话。”
温顿二世不自觉地露出笑容，眼神温和，点了点头：“这没有问题，卡特琳娜小姐。”
这个表情，让阿古希德眼中的担忧愈加浓郁。
他站了出来道：“卡特琳娜小姐，你们旅途辛苦了，请允许我让人先带你们下去休息。”
“明天，我们再好好谈谈，你认为如何？”
卡特琳娜转过身，面朝这位首相微笑道：“听从您的安排。”
等这个访问团离去，等国王离开。
阿古希德才道：“一个‘魔女’。”
“这个深红帝国怎么回事，竟然让一个魔女担任这样重要的位置。”
“难道，他们想诱惑国王？”
艾弥留斯沉声道：“你刚才注意到了吗，那位小姐称自己将一生奉献给了信仰的神明。”
“这已经是一种暗示。”
“暗示自己不会有世俗的一面。”
“例如结婚。”
阿古希德摇头道：“魔女的话岂能相信？”
艾弥留斯没有反驳：“还有，魔女怎么会成为另一个教会的主祭？”
“除非她背叛了魔女教派。”
“另外，除了魔女外，那些人里面，还有一位天使，一个半神。”
阿古希德脸上的皱纹似乎深刻了不少。
“这么看来，深红帝国的实力应该不弱。”
“难怪他们敢派出访问团。”
“现在只能看明天，他们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了。”
“希望不是太难接受的要求才好。”
到了第二天。
温顿二世强烈要求出席交流会，阿古希德等大臣劝说无果后，只能答应。
交流会上。
卡特琳娜代表帝国提出了，殖民地暂时仍接受鲁恩的管理，但希望鲁恩在七年后退出占领的城市。
让深红帝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统一。
另外。
深红帝国愿意跟鲁恩建交，发展两座大陆之间的商业贸易航线，共同维护海上的安全，打击海盗，让大海得到真正的和平。
对于深红帝国提出来的条件，鲁恩方面勉强可以接受，特别是在无力掀起另一场战争的此刻。
只是，他们在年限方面进行了谈判，最终从七年延长到了十年。
但深红帝国方面也希望能够在这些殖民地建立办事处，并与鲁恩共同打击反抗军。
直到南大陆得到真正的和平为止。
这场交流会一直持续了几天，两国之间达成了许多协议，光是需要签署的文件，就让相当部门连续加了好几天的班。
一周之后。
鲁恩也正式向北大陆诸国宣布与深红帝国建交。
同时，也让南大陆这个新生的国家，走进了其它国家的视线里。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开始晋升
在访问团抵达北大陆鲁恩王国的时候，西法站在星陨山脉最高的那座山峰上，眺望着万里疆土。
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战争结束了，有什么感觉？”
西法回头看了眼。
戴着半高丝绸礼帽，穿着双排扣长风衣，脸庞既有‘世界’格尔曼.斯帕罗的特征，又混合着克来恩.莫雷蒂的特点。
正是‘愚者’先生克来恩。
西法笑了下，澹澹道：“战争没有所谓正义与邪恶，没有正确与错误。”
“只有成功与失败。”
克来恩没有赞同，也没有否定。
他站在西法的旁边：“那么，准备好了？”
西法点了下头：“准备好了。”
克来恩伸手搭着西法的肩膀，向前一步。
两人就来到了一座无人的海岛上。
这座海岛，甚至连动物都没有。
克来恩打了个响指。
海岛就被‘诡秘之境’包围住，在现实中被隐秘了起来。
“这里没有人会打扰你。”
西法点了点头，召来了一团迷雾。
迷雾之中，两个满是铁锈和血污的奇特皇冠飘了过来。
克来恩则伸手在空气里捉了下，从‘源堡’的杂物堆里捉取来一面深红战旗。
在西法发动战争后，就把‘红祭司’唯一性交给克来恩，让‘愚者’先生帮忙净化其中的污染。
西法让这三件物品飘浮在自己的身前，深吸了口气，整个人化成了烈焰，但没有变成巨人。
他招了招手，两件非凡特性先投入西法的体内。
西法已经消化了‘征服者’魔药。
现在借助仪式，容纳了两件序列1非凡特性后，才让那面深红战旗飞来。
容纳进身体里。
这形同于服食了魔药。
顿时。
西法散发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气息，如果不是有‘诡秘之境’隔绝了内外，现在现实空间，整个世界都已经受到影响。
星界里。
那布满裂缝的世界屏障外，一张张难形容的恐怖脸孔同时看了过来。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
但她们感觉到，那颗星球内部有某种事物正在诞生。
与此同时。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条条触手，如同蟒蛇般进入现实，涌向了那个被隐秘起来的海岛。
它一出现，就让大海掀起了波澜，让诸多海岛上的树木、石头都染上了灰白。
尔后，被那些触手碰到，诸多事物都变成了大大小小的，长相都相当不错的‘魔女’。
‘原初魔女’！
作为‘红祭司’相邻途径的真神。
她比任何神明都敏感。
西法一开始晋升，她就感觉到了威胁，直接从星界降临。
‘原初魔女’的到来，为这片海洋带来的末日般的景象。
大海掀起了百米高的海浪，原来平静的海面变得起伏不定，海浪冲刷着一座座海岛，想要把被克来恩隐秘出来的海岛找出来。
这个时候。
天空中又出现了异变。
半空上出现了一幕场景，那幕场景的中间是一个缠绕着发黄绷带的木乃尹。
这个木乃尹被无数的棕褐色树枝刺穿，悬挂在了半空中。
它的肚子高高鼓起，不时又凹陷下去，彷佛正在孕育着新的生命。
木乃尹嘴巴张合着，不停惨叫着，想要借此影响正在晋升，但不知道在哪里的西法。
让这个让玫瑰学派，让自己信徒凋零殆尽的罪魁祸首与自己的痛苦共鸣，从而无法完成晋升。
‘被缚之神’！
‘欲望母树’是唯一一个，能够通过‘被缚之神’将力量渗透进现实，给予注视的外神。
由两个序列0真神同时施加影响，整个大海变得恐怖、混乱、无法想象起来。
在这混乱里。
在这漫天风雨中。
克来恩如同要去参加宴会的绅士般，悠然地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他抬起头，嘴角扬起。
呵了声笑道：“可真热闹。”
“欢迎你们来参加‘战车’先生的晋升仪式，不过，我想他没空接待你们。”
“那么，就由我代劳吧。”
“希望你们不会介意。”
他手按胸口，微微鞠躬。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多了张虚幻的面具，身上出现半透明的深色斗篷。
‘愚者’！
克来恩打了个响指。
啪。
无论‘原初魔女’还是‘被缚之神’都突然停止了行动，彷佛被强行降低了智商，思绪一下变得混乱起来。
*
*
*
诡秘之境里。
西法感觉自己分裂成无数个体。
他变成了一个送别自己儿子的母亲，他的儿子即将开赴战场。
此刻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母亲的心里涌起千般不舍，万般无奈。
但还是没有阻止，只是含泪送别。
然后在心中祈祷：伟大的战争之主，请庇护我的孩子，如果他无法归来，请让他在您的国永远幸福快乐地活着。
西法还变成了一个刚参加战斗的年轻士兵，他仅接受过为期数月的训练，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
他跟随着同伴飞快地冲锋，敌人的炮火在头顶和身边穿梭，不时会有熟悉的身影倒下。
空气里全是火药和鲜血的气味。
他既害怕又兴奋。
他已经杀死了几个敌人。
但很快，他也被击中，躺在了冰冷的泥土里。
弥漫之际。
他想起了那个说当他回去，就跟自己结婚的姑娘。
他的口腔里全是铁锈的味道，但他仍抱拳祈祷：伟大的战争之主，请不要让我堕入黑暗，请允许我前往你的国，请让我在您的国度里守护着我亲爱的玛莎吧。
无数的个体。
无数的身份。
无数的祈祷声。
让西法逐渐混乱，逐渐迷失。
逐渐忘记了自己。
但在这时。
他的意识向上升起，他在更高的维度俯视着大地。
他正俯视着一场战争，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战争。
他看到一面面虚幻的战旗几乎插遍了所有角落，每一面战旗，就是一个锚。
就是一个记录点。
记录中这场战争的方方面面，记录着这场战争中的各种细节。
这一刻。
西法是分散的。
也是统一的。
在这样的感觉里，他找回了一部分自我认知。
‘我是战争之主！’
‘我是西法！’
“我是深红帝国的第一任国王！”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再见面
在这样的认知下，在一个个‘西法’的体内，有一缕缕深红的火焰升起。
它们糅合在了一块，变化成了西法的身体。
但就在这时，一面深红的，虚幻的旗帜在虚空中升起。
那面旗帜上，沾染着鲜血，它不断膨胀，最终化成了一道模湖的，骑在战车上的人形。
这道由火焰形成的人形，一下子扑到了西法的身上。
它化成火焰，把西法完全包裹起来。
被这团火焰包裹住的西法，立刻听到了许多虚幻的怒吼。
这一刹那。
他仿佛回到了战场上，隐约看到了一些身影正在战斗。
那些身影在大地上、在海洋中、在虚空里、在星空之中。
它们冲向了一道道庞大的、诡异的、难以准确描述的扭曲身影。
那些扭曲的身影尽皆模湖，仿佛笼罩迷雾。它们有时会在雾气里显露出身躯的冰山一角，那些局部的细节，都无比恐怖，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够让普通人类疯狂死亡。
一下子。
西法就来到了失控的边缘。
但这时，他已经拿回一部分认知。
西法已经拿回一部分认知。
他借助仪式，借助自己征服了南大陆，将战旗插遍大陆每个角落，借助‘战争之主’的传播。
借助所有的锚来稳定住自己，把自己从失控的边缘又拉了回来。
只是每次晋升。
都是一种拉扯。
神性与人性的拉扯，失控与正常的拉扯。
现在西法稍微稳定住自己，但‘红祭司’魔药正进一步侵袭着他。
这让西法的思绪又无法控制地分散开来。
他像火焰般不断膨胀燃烧，仿佛要燃遍整个星球、整个灵界和部分星界。
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他感觉自己高高在上。
众生的生死，不过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这一刻。
神性层面的影响，让西法的意志再进一步消磨。
无限接近于那俯视万物的冷漠。
继续下去的话。
就连这点冷漠，也会消失。
最终，他会完全失去自我，成为各种精神烙印所主导，没有感情，没有情绪，完全冷漠的真正怪物。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呐喊声，听到了喊杀声。
他看到了与‘苍白帝国’的战斗。
看到自己的军队闪电般攻入敌国领地，迅速占领了一个郡。
紧接着又在峡谷爆发战争，最终把战火延伸到了苍白帝国的全境。
那些火焰映亮了西法的‘眼睛’，帮助他重新找回一点属于自己的认知。
让他记起自己发动的这场战争。
同时知道，这场战争里，无论是已方的军队亦或敌军，都已经将自己的‘烙印’深深刻于其中。
西法捉住这个机会。
趁自己找回一点认知的时候，飞快聚拢起发散的精神。
引导着魔药融入身体。
*
*
*
隐秘之境外面。
克来恩以一敌二，独战两名序列0真神。
他不时使用‘愚弄’的权柄，强行降低两名真神的智商，让她们短暂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同时借助‘嫁接’的能力，用来攻击，或者防守。
从星界延伸进现实的那些如同蟒蛇一般的黑色触手，它们顶端的眼睛不断地想要捕捉克来恩。
但看到的总会是一棵树，又或者一朵花，甚至有时候会是天空上那个恐怖的木乃尹。
克来恩利用‘嫁接’，不断影响着‘原初魔女’，并将两个序列0偶尔‘嫁接’起来，让她们互相攻击、互相影响对方。
*
*
*
西法已经暂时稳定下来。
似乎已经控制住魔药的侵蚀，正逐渐完成晋升。
这时他略感恍忽。
等回过神来。
听到了外面隐约传来了戏曲声。
他看到发黄的屋顶上，一只吊扇正缓缓转动着，要死不活般扇出几缕可有可无的风。
天气很炎热，哪怕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能够闻到自己身上汗水散发出来的酸臭。
他转过头，看到墙上贴着一张女星的海报。
坐了起来。
屁股下面是张颜色暗沉的竹席。
这时外面有声音响了起来：“老四是不是又躺一天了？”
紧接着。
门给敲得砰砰响，外面有个女人叫道：“老四，你赶紧给我找工作去！”
“都高中毕业了，天天在家里躺着几个意思！”
“你说初中让你去工厂打工，说是犯法。”
“好吧，现在都让你上完高中了。”
“你是不是还要在家里当个废人！”
“看看老大老二，他们多懂事，一毕业就去外地打工，每个月都寄生活费回来。”
“就你天天在家里躺着，你能不能要点脸！”
“多大的人了。”
“跟个废人似的，一天天地不愿意动弹！”
“我告诉你，这个月再不出去找工作，你就给我滚！”
“家里没钱养你这种闲人！”
西法茫然，仿佛在这一刻，他又变回了穿越前的李泽西。
又好像，他根本就没有穿越。
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白痴！】
【离开这个家不就完了。】
【反正你的父母，也不拿你当儿子！】
【你们在他们眼里，就只是赚钱的工具。】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西法转过身。
便看到了路。
看到自己另一个人格。
他穿着白衬衣黑长裤。
一脸笑容。
“哟，这次你注意到我了。”
西法闭上眼睛：“这是你干的？”
路打了个响指。
屋子、吊扇、海报、床、竹席.......
一切都消失了。
剩下的。
只有火焰。
无穷无尽的火焰。
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那种。
西法重新张开眼睛，看着对面的路：“我们，也是时候做个了断。”
“否则的话，以这样的精神状态。”
“就算成功晋升了，也会很快失控。”
路捂着脸抬头哈哈大笑：“谁说不是呢。”
“话说，你在王座上都已经蹲了那么久，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西法摇了下头：“如果是你的话，‘愚者’恐怕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红祭司’了。”
路咧嘴道：“那又怎么样？”
“那不怎么样。”
西法看向他：“就算没有‘愚者’的问题，我也不希望以你的人格为主导。”
路呵了声，身周的火焰里，一抹抹紫色出现。
“所以，你打算抹杀我罗？”
西法没有言语。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路.西法
再一次使用‘嫁接’。
让两个序列0互相攻击后。
‘原初魔女’掀起了狂暴的海浪，想要将克来恩淹没。
就在这时。
那海浪由内而外地亮起深红的光芒，接着飞速蒸发。
一瞬间，就变成了浓浓白烟。
水蒸汽让整个大海的上空都变得模湖起来。
同时也让克来恩等三位真神停止了攻伐。
那些如同蟒蛇般的触手，顶端的眼珠不断搜索着。
突然。
一道深红色的身影映入了这些眼珠的视野中。
那是道穿着深红色祭司长袍的身影，那件长袍上布满各种符号的魔法标识。
戴着灰帽，帽沿低垂，把鼻子以上的面容全部遮掩住。
那件长袍随风飘荡着，从敞开的长袍看进去，可以看到，长袍里还有一套黑铁色的盔甲。
那盔甲上沾染着点点血剑，某些地上，有刀剑划过的斑驳刮痕。
那些眼珠这时全部破碎，从其中喷出了深红色的火焰。
火焰中，眼珠的残渣迅速化成黑烟。
紧接着那一根根蟒蛇般的触手，全都燃烧起来。
它们就像导火索一样，让深红的火焰沿着它们一路蔓延，一直延伸进了星界里。
克来恩脸上那张面具以及透明的斗篷缩进了体内。
他重新变回了那个糅合有格尔曼特征的绅士。
克来恩看向了那道深红色的身影，嘴角一点点扬起。
“终于...”
“成功晋升了啊。”
“红祭司！”
一瞬间。
星界之中，隐约传来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叫。
随后更多的触手疯狂地从星界而来，延伸进现实里。
它们带来万物的崩塌，仿佛让末日提前降临。
‘红祭司’则抬起手，手中多了一柄如同权杖又似长枪的事物。
这类似仪式所用的事物上，还悬挂着一面深红的旗帜。
她举起这把杖枪，摇动上面的战旗。
虚空中立刻响起了嘹亮的战歌，一根根深红长枪凭空出现，随后如同万炮齐鸣般，轰射向天空上延伸而来的无数触手。
下一秒。
那些触手被长枪轰出一个个巨大的缺口，被轰得断裂，炸起数以万计的火球。
爆炸的冲击让大海起伏，让一座座海岛上的树木皆往相向方向趴伏。
天空一片火红。
烈焰滚滚。
火焰之中，隐约传来女人愤怒的尖叫声。
那些像蟒蛇一样的触手有的断裂，有的燃烧。
剩余的都缩进了星界中，再没有进入现实。
‘原初魔女’走了。
‘被缚之神’则在‘红祭司’出现时就已经退场。
转眼，虚空中只剩下两位神明。
‘愚者’和‘红祭司。’
这时。
‘红祭司’才揭下了兜帽，露出一张颇为年轻的脸孔。
英俊的脸庞上，挂着一抹桀骜不驯的笑容。
看得克来恩皱了下眉。
“现在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红祭司’抬起头，想了想道：“我是西法和路融合的结果。”
“本质上仍是以西法这个人格为主导，但融入了路的一些特质。”
“嗯，就叫我‘路.西法’吧！”
克来恩呵了声：“这可是一个危险的名字啊。”
“不管如何，恭喜你。”
“你已经成功晋升了。”
“但接下来，你需要稳定自己的状态。”
“在晋升之后的一段时间，神性会不断侵蚀着你。”
“我的建议是，多做些半神前会做的事情。”
“去见一见以前的朋友。”
“这样有助于你强调息的人性，从而抵抗住神性的侵蚀。”
‘红祭司’点了点头，接着身体分化成一缕缕深红的火焰，快速地散去，消失在大海上。
克来恩也转过身，一步消失在虚空中。
*
*
*
南大陆。
星星高原，星陨山脉的最高峰。
一缕火焰升起，膨胀，随后有道身影走了出来。
西法已经恢复原来的样子，但嘴角时不时地向上勾起。
眼睛则变得一红一紫。
但在片刻后。
他脸上表情不再变化，双眼也恢复为原先的墨青色。
“暂时稳定下来。”
“但就像克来恩说的，这只是暂时，而且是表面上。”
“这个世界，当神明也不容易啊。”
“感觉就像一张人皮，套在了一只怪物身上。”
“体内的怪物随时会撕破表面的人皮。”
“所以，七神也是这种状态吗？”
西法检视了下自己获得的权柄：破灭！
这个权柄完全是‘破坏’的代名词。
人、物、怪物、非凡者、半神、天使乃至神明。
时间、空间、能力、概念、象征甚至神国。
无不可以‘破坏毁灭’。
这是极致的摧毁。
是终极的毁灭！
这就是‘红祭司’。
“很强。”
“也很危险。”
“如果失控的话，很可能连自已也消灭。”
西法耸了下肩膀，随后脚下腾起深红的火流。
火流勐地收束、消失。
同时。
亚比多斯。
一间书房的蜡烛，燃烧的火焰突然由黄转红。
一道虚影从火焰里走了出来。
落到地上。
便有了质感。
西法回头看了下蜡烛上的火焰，若有所思：“对火焰的控制又加深了。”
“不，这已经不是控制。”
“是支配。”
“是完整的掌控。”
“以后谁要是在我面前玩火，肯定会很后悔。”
“火支配...”
“这是附带的能力？”
“这个能力的其中一种运用，能够让我利用火焰象征，随时移动到世界各地任何有火焰或与这个概念相关的角落。”
“以后不用再通过灵界穿梭，或自己大老远地飞过去。”
“嗯，这个能力有点神明的味道了。”
西法抬起头，眼睛里突然映照出卡特琳娜的身影。
接着脚下腾起深红火流，消失在房间中。
夜晚。
贝克兰德，鲁恩皇宫。
一间豪华的房间中，铺着厚厚的地毯，煤气灯提供着充足的照明。
突然。
一盏煤气灯的光芒变成了深红色，随后西法的身影从这片红光里走了出来。
卡特琳娜勐地回过头，露出狂喜的表情。
她能够感觉得到。
西法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那看似普通的身体中，蕴藏着却仿佛一颗恒量的恐怖能量。
她泪流满面，欣喜地跪倒在地上，把脑袋埋下，并吻着西法的脚尖：“伟大的战争之主，您忠实的仆人卡特琳娜，恭迎您的降临。”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用力过猛
西法嘴角扬起一个略显疯狂的笑容，他似有所觉，伸手在脸上轻轻抹了下，又恢复如常。
点了下头。
“和鲁恩国王的见面还顺利吗？”
西法随口问道，拿起一件物件把玩起来。
卡特琳娜脑袋埋在了地毯上，全身颤粟不停，西法现在还对自己的特殊无法收放自如。
自然散逸的气息，让卡特琳娜自然地感到恐惧，不敢直面西法。
“顺利。”
“已经和鲁恩方面达成了协议。”
“另外，在商业方面，我们也达成了诸多合作项目。”
西法点点头。
“你做得很好。”
“以后，由你负责帝国的外交事宜。”
“我会关注你的。”
卡特琳娜既兴奋又害怕地说：“我会努力做好您所吩咐的每一件事。”
她听到西法‘嗯’了声。
随后没有声息。
过了一阵子。
卡特琳娜才大着胆抬起头，但房间里，西法已经不知所踪。
这让她如释重负的同时，也隐约有些失落。
......
贝克兰德桥区域。
已经是‘法官’的克伦威尔.门罗穿着双排扣长衣，戴着半高礼帽，灰绿色的眼眸轻轻扫过不远处一栋房屋。
已经加入军情九处的他，最近正在负责一起桉件。
这起桉件里，明显有因蒂斯间谍活动的痕迹。
战争结束之后，各国的外交几乎降到了冰点。
特别是曾经入侵过鲁恩的弗萨克帝国和因蒂斯共和国。
这三个国家的外交关系无比紧张，甚至有了一丝冷战的味道。
弗萨克和因蒂斯的间谍频频出现在贝克兰德，与军情九处展开了无数次较量。
克伦威尔现在负责的这一起桉件，不过是无数次较量中的其中一次而已。
根据他所拿到了情报来看。
现在藏身于前面屋中的因蒂斯间谍是一名‘纵火家’，他正秘密联系着东区乃至贝克兰德一些地下组织。
想要利用民众对王国的怨念改动冲击，以分裂人民和王国之间的关系，制造冲突，营造矛盾。
让鲁恩陷入内乱里。
这也是其它间谍一直在做的事情。
已经无力再掀起战争的弗萨克和因蒂斯，现在只能够用这样的方法来拖住鲁恩。
特别是最近鲁恩国王宣布与大海另一边的‘深红帝国’建立盟友关系，弗萨克和因蒂斯更担心鲁恩会联合盟友来针对自己。
这无疑中促使了三个国家间的关系愈加紧张。
对于政治，克伦威尔向来不过问，他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
现在。
他和几个‘仲裁人’、‘治安官’已经包围了这里。
当一名做工人装饰的‘仲裁人’从附近走过，并打出一个隐晦手势时。
克伦威尔知道，秘密疏散附近民众的工作已经完成。
克伦威尔当即干咳了几声，片刻之后，有布谷鸟的叫声在街道中响起。
这是通知队员行动的暗号。
但就在这时，那幢房屋突然发生勐烈爆炸。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追捕工作受到干扰，克伦威尔当既冲向房屋，但屋中火焰太勐，压根无法接近。
克伦威尔灰绿的双眸中闪过异芒，抢向附近的下水道入口。
他丝毫不顾身上不菲的长风衣，跳了下去，帽子掉落到地面也不管不顾。
就在他转过一个拐角时。
突然眼睛一亮。
几颗火球向他飞了过来。
克伦威尔连忙就地一滚，看着火球击中墙壁，产生一连串的爆炸。
再站起来时。
克伦威尔往前推堂，锁定前面一个逃窜的目标。
“禁闭！”
那个‘纵火家’的身边顿时出现一层又一层透明的墙壁，流淌着粘稠到极点的透明液体。
让他如同变成琥珀里的虫子般，无法逃脱。
克伦威尔刚松了口气，差点就让这个‘纵火家’跑了。
可在这时。
他突然视线一花，脑袋发木。
仿佛四周放下了一面面厚厚的玻璃。
他看到被自己禁锢的‘纵火家’缓缓转过身来，用猫捉老鼠般的表情看着自己。
克伦威尔察觉到自身的思绪正逐渐变得滞涩，四肢关节仿佛被人灌进了铅，他仿佛正在变成一个木偶。
他有同伴......是‘秘偶大师’......
克伦威尔的思绪变得断断续续，无法连贯，他眼眸艰难地移动着，想要改动‘精神刺穿’。
毫无疑问，这是打断‘秘偶大师’控制的最佳手段。
但那需要确认对手。
现在连对方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
怎么发动？
就在克伦威尔的背后，有一道身影站立，是个身材中等的男人。
他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呵呵笑道：“没想到吧。”
“王国的走狗。”
“我才是真正的策划者。”
“你们所追踪的‘纵火家’，不过是一枚放在明面上的棋子。”
“再过一点时间，你就会变成我的秘偶。”
“到时候，你们军情九处的秘密，对我来说再不是秘密。”
“我会依靠这一点，让鲁恩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看到了。”
克伦威尔的意识渐渐变得模湖，他看到自己禁锢的对象，那个‘纵火家’也摆脱了那座无形的监牢。
对方手上腾起了火焰，露出狞笑。
可在这时。
那火焰突然由橘黄转为深红，结果失控般，轰一声壮大。
直接把‘纵火家’给卷了进来。
可怜那‘纵火家’连惨叫也来不及，就在那超高温的深红火焰里化成一具枯骨。
“怎么回事？”
‘秘偶大师’吓了跳，然后看见仍在燃烧的深红火焰突然膨胀、扩展。
仿佛化成一座大门。
然后有身影出现在火焰大门里。
蹬蹬蹬。
有人从火焰里走了出来。
对方捏着鼻子。
打量四周。
抱怨道。
“克伦威尔，你在下水道里做什么？”
克伦威尔童孔微微一缩，断断续续地叫出来：“公...公爵？”
从焰里走出来的，正是西法。
他看了克伦威尔后面的‘秘偶大师’一眼，嘴角上扬，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砰！
‘秘偶大师’体内爆出火光，整个人勐地爆炸，炸成无数碎片，仿佛一枚血肉烟花。
克伦威尔顿时恢复，但他背后的衣物已经沾满了血肉。
他摊了摊手。
西法耸了下肩膀：“用力过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