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章 喜欢喝羊汤的域主
“要杀楚羽？”周寒一脸古怪，看着徐小仙道：“我杀他做什么？”
“他是混沌域太子，让你寝食难安啊！”徐小仙这会儿，也终于彻底放开了。都被人家彻底看穿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呵呵。”周寒摇摇头，说道：“走，我带你看看这个世界。”
说着直接一步踏出，凌空飞起。
徐小仙微微一怔，心说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了？
见周寒已经飞出去很远，她也只能跟上。
如今的地球，已经进入到一个高速发展的阶段。更接近宇宙中那些高级文明了。
各种飞行器不断升起落下，一座座巨大的城市，坐落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还有很多城池，就如同当年的天空之城一样，围绕在地球四周的外太空。
跟当年离开的时候，又有了很大的变化。
周寒却没有去那些地方，他先是带着徐小仙，来到泰山脚下，进了一座小城。
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很多，繁华的很。
周寒随便找了一家羊汤馆，站在门口，问徐小仙道：“你吃羊肉吗？”
徐小仙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周寒道：“当年域主带我来过这里，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时候，这地方不是这个样子的。不过羊肉汤很好喝，我闻见味道，似乎没怎么变。你吃不？”
徐小仙一脸无语的点点头。
“那，你有钱吗？”周寒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徐小仙有种三观崩塌的感觉。
眼前这位，是整个混沌域的域主！
再怎么得位不正，那也是主宰级的存在。
神经病一样带着她跑到地球上，停在一个羊汤馆的门口，问她吃不吃羊肉，有没有钱？
徐小仙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道：“有钱。”
岂止是有钱，她简直太有钱了！
当年在天空之城的时候，她的财富就已经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只不过后来踏入真正的修行界，这种世俗中的财富，对她而言，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但那些财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都还在的。
地球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发展到瞳孔识别支付的程度了，只是到今天是否有变化，徐小仙还真不敢说。
“那你得请我，我没钱。”周寒说得理所应当的。
徐小仙不知说什么好，迈步走了进去，神念一扫，便知道付款的方式。
可以瞳孔识别，看一眼就可以付账。
随后，徐小仙迅速的用神念登入了虚拟网络，查一下自己的钱是否还在。不然一会真的没钱付账，那可就热闹了。
一个大仙尊，一个域主，难道还能在这最低等级位面吃霸王餐不成？
真的丢不起那个人啊！
查了一下，徐小仙有些意外，她的财产，竟然比过去多了至少上百倍！
这是什么情况？
她有点懵。
难道说，自己当年跟楚羽众人离开了地球，但那些产业，依然还在源源不断的往自己账户里面转钱不成？
其实他们当年离开，几乎就已经是剥离了跟地球的一切联系了。
时空体系不同，时间法则也不同，但距离他们离开，地球至少也得有几百上千年过去了吧？怎么账户里面的钱，还能越来越多？
徐小仙登入了地球的虚拟网络，扫了一眼，忍不住微微皱眉，因为她突然间发现，现在的时间，是公元二一八五年。
一共才过去一百多年？
这怎么可能？
从星空大坝，到仙界，再到大千世界，再到永恒神界……如果按照地球上的时间去计算的话，早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
就算在永恒神界中的时间是静止的，可在大千世界那会儿，时间也过去很久了啊！
怎么回到地球，时间才过去一百多年？
莫非周寒带着自己，回到了地球的过去？
那也不应该啊！
徐小仙忽然觉得这里面，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她相信，这个秘密一旦揭开，将会对整个世界都造成巨大影响。
眼前这人，是否知道这些？
徐小仙忍不住看了一眼周寒。
“老板，三斤羊肉，羊杂也要，羊血也要，各来一斤吧，一盘花生，一盘毛豆，再来一打啤酒。”徐小仙这边还在那发懵，周寒却无比熟练的开始点菜了！
看那熟练程度，跟一个普通的都市青年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还花生毛豆？花毛一体吗？
徐小仙觉得自己快疯了，就算做梦都不敢做这么奇葩的。
那边周寒招呼着徐小仙：“过来坐啊？怎么？发现自己没钱了？”
两人此刻在外人眼中，就像是两个普通的都市男女。
而且属于那种一转身就会忘记的普通人。
两人身上的道太强大，凡人又怎么可能看得清他们的真面目？
所以，哪怕是面对面，看似看得很清楚，看到的，也都不是他们的本来模样。
不然就凭徐小仙的长相，真的显出真容来，非得引起轰动不可。
大仙尊的境界，让徐小仙身上的气质高贵到极致。不是宛若仙子，而是就是一尊仙子。
徐小仙看了一眼已经坐在马扎上的周寒，行吧，您老人家开心就好。
一句话就能让无数生灵喋血，居然能跑到这地方玩微服私访，还要喝一碗羊肉汤……
“过去了这么久，这种地方几乎没怎么变样，就连这小马扎，都还是那个样子。”周寒笑呵呵的深吸了一口气，闻着香浓的羊肉汤味道：“真香啊！”
徐小仙：“……”
她看着周寒，忍不住问道：“我离开地球，已经无尽岁月，中间归来过几次，都没有注意过时间，刚刚我看了一眼，结果距离我们当年离开地球才过去一百多年，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寒看她一眼：“起源之地，时间怎能跟你去的那些虚无空间一样？”
“虚无空间？”徐小仙皱眉。
周寒道：“整个混沌域，广袤无疆，至少有万界之多。每一界的时间算法，都是不一样的。维度不同，时间自然不同。”
“神话中不是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徐小仙说道。
“哪是天上？哪是人间？你想过吗？”周寒说道。
这时候，服务员送上来一大盆混着羊肉、羊血和羊杂的汤，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香气四溢。
周寒毫不客气的盛了一碗给自己，熟练的往碗里倒了点辣椒面，头也不抬的道：“你自己弄啊。”
说着直接拿起一个勺子，连肉带汤，吃得不亦乐乎。
眨眼间就干掉了一碗，然后抬起头，道：“舒服！这才是人间应有的味道，可惜是在天上。”
徐小仙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寒：“你的意思是说，地球，是天，其他地方……才是人间？”
周寒看她一眼：“这里是起源之地，起源之地不是天是什么？”
徐小仙满心茫然，她知道，地球不平凡，这里似乎走出去过太多惊艳宇宙的大能。一颗小小的星辰，走出那么多顶级存在，怎么想都不会是个平凡的地方。
可怎么想，都无法想象，地球会是起源之地。
什么叫起源之地？
万物生灵的发源地，才是起源之地！
这样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就是整个世界的起源地？
可能么？
她真的没办法相信。
周寒西里呼噜的，又连汤带肉的喝了一碗，看着徐小仙：“你怎么不吃？”
“我……我没心思吃。”徐小仙哭笑不得的看着周寒：“您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什么啊？”
周寒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嘴，道：“不是跟你说了？心情不好，陪我过来散散心。”
“就这么简单？”徐小仙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那还能有多复杂？”周寒面色平静的看着她。
最终，徐小仙还是喝了一碗羊肉汤，她甚至想打包带一点给楚羽。
不过想想，最终还是作罢。
且不说周寒目的不明，就算能带给楚羽，但在异域喝地球的羊汤，怕是也喝不出曾经的味道了。
不然的话，周寒又何必大费周章，通过祭坛的传送阵，跑来地球喝这一碗汤？
徐小仙户头上的钱多到富可敌国的地步，所以结账过程完全不值一提。
两人走在小城的夜晚街头，看着芸芸众生态，一时间都在沉默。
周寒不知在想着什么，这会儿从他身上感受不到半点之前的威压。真的就跟一个普通的都市青年似的。
“丫头，之前你问我，混沌域太子是否让我寝食难安。你请我吃了一顿饭，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周寒突然开口。
徐小仙顿时看向他。
“其实，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周寒说道：“一个小屁孩子，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过。”
“但是，混沌域太子，这五个字，的确让我有点厌烦。”
“因为这五个字，代表着大义。”
“就像这颗星球上，几百年前那样，太子继位，是礼法规定，是理所应当。一旦别人从太子手中抢走了皇位，那么，纵然能做到千古名君的地步，也依然会有无数后人骂他。”
“比如李世民，比如朱棣……是吧？”
第一千零三章 气数
徐小仙呆呆的看着周寒，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位，对地球华夏古代历史居然也如此清楚。
“神念一扫的事情。”周寒像是给她解释，淡淡说道：“这种事情，在整个混沌域万界，每时每刻都发生着，不足为奇。给你举地球的例子，你能更熟悉一些。”
徐小仙默默点点头。
“你的另一面，也就是徐墨，不是我杀的。”周寒说道：“我还犯不着去杀一个小孩子。”
“那对我们的追杀令，又是谁下的？是你下面的人吗？”徐小仙问道。
周寒点点头：“任何一个上位者，身边总会有各色各样的人，林林种种，好的也有，坏的也有，黑的白的灰的……什么样的人都得有。”
“他们每天揣测上意，猜测着我的喜好。”
“就连我的丞相，跟随我无尽岁月的人，都在猜测我头疼的事情，大概有三件。”
徐小仙看着周寒：“哪三件？”
“混沌域太子，沧溟军，还有一群我当年的兄弟。”周寒淡淡说道，并未有任何掩饰。
徐小仙看着周寒：“难道不是么？”
街头各种豪华的车辆驶过，天空中还有大量的飞行器按照各自的航道在飞行。
小城的样貌并没有发生巨大的变化，但终归多了一些摩天大楼。
周寒看着这一切，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说道：“我刚刚就跟你说过，混沌域太子这五个字，对我的确是有影响的，但还不至于让我觉得怎样。那个小家伙，他不适合。”
徐小仙道：“他也没想过要当域主，从来都没想过。他之所以会去天宫世界，更多是因为我。”
“嗯，我知道。”周寒点点头，幽幽说道：“所以我如果想杀他，他早就死了。”
“真的？”徐小仙一双眼睛闪亮，看着周寒。
周寒哈哈一笑：“假的。”
徐小仙一脸黑线。
周寒道：“怎么说呢，这世界比你们想象中要复杂得多，有很多人，一直在暗中庇护着他。大家争的是气数，我曾经以为他的气数已经尽了，没想到他居然起死回生了。的确让人很头疼。”
“所以，你还是想要杀他，对吗？”徐小仙问道。
“如果有机会，我想是的。”周寒说道。
徐小仙脸上露出几分难过，但还是说道：“谢谢您，周伯伯，能对我坦诚相告。”
周寒笑了笑，说道：“我当年的那群兄弟，无论是在我阵营的，还是不在我阵营的，其实都看我不爽，都想干掉我。包括你父亲。”
“我也想干掉他们，干掉了他们，混沌域才会彻底清净下来。”
“干掉了太子，一些老家伙才会无话可说。”
“干掉了沧溟军，整个混沌域的气数，才会尽归我身！”
周寒淡淡说道：“到那时，我才可以真正放开手脚，去做我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
身边人来人往，不会有人想到，就在他们的身边，居然有两个神一样的存在，在讨论着决定整个混沌域未来的事情。
“不过，终归还是气数的争夺。”周寒看着徐小仙。
“您不怕跟我说了这么多，回去之后，我会出卖您么？”徐小仙看着周寒：“还是说，跟我说这些，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回去？”
“我说过，你们不过是一群小孩子，能决定什么？我说这些，你父亲他们心里面早就清楚的很！”周寒淡淡说道：“之所以跟你说，是想让你能够明白，你们参与到了一件怎样的事情当中。”
“别稀里糊涂的，被一群人利用了，到最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小仙看着周寒：“您要怎样，才会放过我们呢？”
周寒笑了，眼神中带着几分孤独，叹了口气：“我说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你们这群孩子，我从来就没想过把你们如何，尤其是你跟林诗，你们就算觉醒了记忆，怕是也不会记得，你们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们。”
“至于楚羽，嗯，比之前有出息了。能一刀劈了陈骁，这的确让我有点惊讶了。”
“但我不会出手杀他。”
周寒很肯定的道：“我说过，这是气数之争，我若亲身下场，出手杀他，能不能杀得了暂且不说，就算真的能杀了他，气数也未必就会转向到我这边。”
“到时候，他再次进入轮回，然后再次归来，不过是平白浪费时间。”
随着跟周寒的交流，徐小仙渐渐有些明白了。
气数之争，是看整个混沌域的气运，究竟能落到谁的头上。
如果那气运在楚羽身上，那么就算周寒杀他千次万次，也是一样。
而且说不定，会引发一些不可测的变化。
比如上一世的楚羽，是个只懂得风花雪月的风流才子，在一群老将军老帅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废物。
周寒处心积虑用尽各种手段，把他弄到轮回路上去。
如今归来，已经跟过去有了很大的区别。
虽然性子似乎依旧不适合做域主，但整个人，已经跟前一世有了本质上的区别。
周寒跟徐小仙坦言，他怕再杀下去，楚羽会蜕变得更加可怕。
“杀，会引发很多的不可测。”
“让他活着，但让他一事无成，最终才会将气数尽归吾身！”
周寒看着徐小仙：“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可我还是很疑惑，气数要怎么才能得到？”徐小仙虚心求教。
周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话若是从一个普通人嘴里说出来，或许还有点说服力，可从周寒口中说出，徐小仙真的很难相信。
“您是混沌域的域主啊！是整个人间的主宰啊！”徐小仙道。
“谁告诉你域主就是人间的主宰了？”周寒摇摇头，苦笑道：“首先，域主并非这人间的主宰，这人间还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存在；其次，就算我能作这人间的主宰，但我也不是这天上的唯一。”
周寒指了指脚下：“这片大地上，就有太多不可思议的存在。”
“这？地球？”徐小仙喃喃道：“这里的确是出过很多了不起的大人物，可现在……这不就是一颗普通的星球么？哦，有些不普通的地方……”
“不，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不普通！”周寒深深的看了徐小仙一眼：“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
周寒说着，指着不远处的泰山说道：“就比如说这座山，如果我现在气场全开，然后用尽全部的修为，去拍它一掌，你猜会怎样？”
徐小仙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周寒，心说气场全开？用尽全部修为拍泰山一掌会怎样？
您气场全开，整个地球，乃至整个巨大的银河系直接就消失了吧？
“当年，我跟老大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老大就曾经这样问过我，你知道当时我怎么回答的吗？”周寒笑问。
徐小仙摇头，说道：“一巴掌能毁天灭地？”
周寒哈哈大笑起来，身边路人目不斜视，像是完全没听到。事实上也的确就是听不到。
周寒说道：“差不多吧，我当时一脸不屑，我那时候，什么修为？应该超越你现在十几倍的样子吧。”
徐小仙：“……”
当时就超越她现在十几倍？那是什么时代啊？楚域主纵横天下的时代！
现在呢？
现在的周寒，又是什么修为？
徐小仙甚至连天宫世界的修为划分都不清楚。因为她从来没有找到过相关的记载。
只知道当年的左七右七，强大无匹，楚域主更是独步天下。
“结果老大当时笑着对我说，你去拍一掌试试。”周寒眼中露出回忆之色。
“然后呢？您试了？”徐小仙看着他问。
“当然。”周寒道：“你不知道我那老大的性子，也就是楚域主，虽然是个风华绝代的天之骄子，但很多时候特别不靠谱。他当时故意激我我自然是看得出的，不过我不明白，不过一座普通的山而已，就算是封禅之地，可那又怎样？一个世俗世界古老皇朝的封禅之地，有什么稀奇的？这样的地方，混沌域万界无量计小世界中多不胜数！”
周寒苦笑道：“于是我当时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了过去，我那时候心里面还在得意，一巴掌拍平这座山，看老大怎么说。”
“结果，我这一巴掌拍过去，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夜幕中，周寒看向不远处的那座山，喃喃道：“我当时怎么都想不明白，去问一脸坏笑的老大，结果他跟我说，神灵之所，岂容我这种蝼蚁放肆？”
“神灵之所……”徐小仙面色古怪，她对地球的文化算是很了解的，这么多年来随着修为的精深，了解的也愈发深入。
可依然很难相信，这样一颗星球，居然不算是人间，而是整个世界的起源之地。
起源之地上，怎么可能生存着这么多普通的生灵？
周寒道：“从那时候起，我才明白，为什么这里叫做起源之地。人祖几乎都出自这里。而这些神山中，也都蕴藏着无尽神力。”
周寒说着，停下脚步，看着徐小仙：“那些神力，其实，就是气数。”
第一千零四章 周寒的真实目的
“我曾经问过老大，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取了这些气数走？”
“老大却笑着告诉我，这些气数，谁都拿不走，这世间，没人能拿得走。就算号称可以吞噬世间万物的界魔，也不行！”
“所以，那些界魔想方设法，想要融入到这个世间，想要瓜分这些气数。”
“有了气数，才能真正在无尽位面，跨越维度的长久存活下去。”
“有了气数，才能真正踏入逍遥境界……”
徐小仙终于从周寒口中听到关于境界的说法，疑问道：“逍遥境界？”
周寒道：“对，境界，在我们看来，其实只分三种，红尘境，破虚境，逍遥境。”
“和解？”徐小仙问道。
“所谓红尘境，就是这万界修行者的境界，各种说法都有，比如修行界中最常见的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大乘、渡劫……又比如永恒、上仙、真仙、神帝等，虽然叫法不同。但修炼到巅峰，其实，也不过是红尘境巅峰。”
周寒说着，看着徐小仙：“比如你，现在应该就接近红尘境巅峰。”
“这种境界，接近不死身，但并非真的不死。如果在这起源之地，你们的寿元，大概千亿年。如果是在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位面，会更久一些。但红尘境终究是有极限的。到了那个极限，还是会死去。”
“那种死去，是真灵散去么？”徐小仙问道。
“真灵……不会散。”周寒说道：“只不过真灵轮回的那个人，应该就不是你了。”
“真灵……更像是人体里的一个器官。比如说，你的器官移植到别人身上，那它就是别人的器官了，和你没什么关系。”
“唯有元神，也就是三魂七魄组成的元神，才是真正的你。”
周寒道：“你的元神是有缺的，剩下那部分，你应该知道，封印在我的王座之上。”
徐小仙道：“那不是一点真灵？”
周寒哈哈一笑：“真正的真灵，谁能找到？反正我是找不到。其实，纵然是破虚境的大能，也不可能打散人的真灵的。甚至连元神，都很难彻底打散。”
“所以你大开杀戒，其实从根本上来说，也没能彻底杀死那些人？”徐小仙问道。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周寒看着徐小仙：“所以明白为什么我带你来这里，对你说这些了么？”
徐小仙点点头：“明白了，生灵，其实是很难被真正杀死的，杀生不过是手段。想方设法争夺气数，才是根本。”
“不错。”周寒点点头：“就是这样。”
“我和你父亲这群人，都处在破虚境，但境界有高有低。所谓破虚境，其实就是入道。像无量道祖他们那群隐世大能，应该是在破虚境巅峰。”
周寒说道：“这世上，我唯一见过一个有机会踏入逍遥境的，就是老大。”
“楚域主？”徐小仙问道。
“对。”周寒点头，看着她道：“只可惜，老大他当年太固执了，或者说，他太心怀苍生天下了！我当年就曾劝他，纵然功德无量，也未必就能获得气数的青睐，他却说，胸中无天下苍生，要气数有何用？”
周寒摇头叹息：“我很不理解他的选择，丫头，你应该明白，到我们这种境界，破虚破虚……一切虚妄，在我们眼中，都是不存在的，我们看待问题，直接看的就是本源。”
“所以，一切都是手段，比如建立教派，获得信仰之力，比如行善积德，积累功德，比如安静修炼，不断突破人体极限……”
“不管是什么手段，归根结底，为的还是能够踏出那一步，能够真正进入到传说中的逍遥境。”
“可老大根本不在乎这些，他的心里面，是真正的装着天下苍生。”
“所以才会有跟界魔的大战，才会有后来。”
徐小仙道：“善良点不好么？”
“何谓善，何谓恶？”周寒说道：“心中有恶，便不能说自己是真善。”
“这个道理我懂，但至少可以不去害人啊。”徐小仙道。
“你没害过人？”周寒笑笑：“不管有意还是无心，任何生灵，只要在这世上，都难免会做一些有违本心的事情。那这个人，是善还是恶？”
“我不跟您辩论这个，反正我觉得，您的想法偏激。”徐小仙道。
“也许吧，当年老大也是这么说我的。他当年就说，如果有一天他死了，我一定会造反。”周寒道。
徐小仙点点头，心说楚域主还真是料事如神，看出你脑后有反骨。
“不过老大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周寒说道：“关于气数，关于我跟你说的很多事情，其实是这些年我一点点想明白的。如果当年我就明白这些道理的话，未必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但没有回头路的。”
周寒淡淡道：“既然走了，就只能一直走下去。没办法回头。”
徐小仙看着站在夜幕中的周寒，尽管身边依旧车水马龙，依旧人来人往，但现在已经彻底没人看得见他们了。
明明是在人群中，但周寒身上却透着一股万古沧桑的孤独。
她一脸认真的道：“你说的这些东西，都太遥远，也太大，我不懂。其实对我来说，只希望能够生活在一个平静的世界里，跟相爱的人在一起，就够了。”
“真的么？”周寒瞥了她一眼：“那为何不跟楚羽和林诗一起，找一处清幽之地，从此不问世事，岂不是逍遥快活？”
徐小仙看他一眼：“你会放过我们？”
“会。”周寒道：“我不相信，你们隐居起来，气数还会落到你们身上去！”
“你带我回去，我现在就去找楚羽和林诗，然后我会去劝劝我父亲……”徐小仙看着周寒：“我终于明白您带我来这里，跟我说这么多的目的了。只要您记得自己的承诺，我一定会尽力。就算我劝不动我的父亲，我也一定会跟楚羽和林诗一起，离开天宫世界！我们会回到地球，回到这里，远离所有纷争。你们想争那气数，你们便争去，我们不在意。”
周寒看着徐小仙，眼神有些复杂，最终，他点点头，笑了。
……
……
楚羽和林诗、楚蝶、蒋子莲一行四人，改头换面，终于来到王城。
没入城就能感觉到笼罩在王城上空的那股紧张气息。
之前在天宫世界的网络上，没看到任何关于王城这边的特殊新闻。
到了王城之后，从王城人的口中才得知发生的那些事情。王城的人可以私下里议论，但却没有任何人敢把这些消息放到网络上去。
执法队不是吃素的。
他们也只有不开眼的招惹到尚文虹头上才会倒大霉。
对其他人来说，纵然是朝中重臣，也绝不敢轻易招惹执法队的人。
执法队这三个字，对整个天宫世界来说，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悬在每一个人头上。
“曹家是真的惨啊，哎，当朝新贵又如何？国舅爷在前线被人砍了脑袋，曹贵妃找域主哭诉，却惨遭杀害，听说最后都疯了。曹家满门被抄斩，太可怕了……说曹家贪赃枉法图谋造反，谁信啊！就曹家……说贪赃枉法大家信，他们怎么可能有胆子造反？”
“你们还记得很久以前，执法队遭到清洗那件事吧？好像当时，也有传说，是跟那几位王有关。”
“嘿，北方王嘛……据说当时有个执法队的大人物，看中了北方王，上门去骚扰，结果被北方王差点打死。惹毛了执法队，试图往北方王身上泼脏水，想要污蔑。但后来不了了之了。不久之后，执法队从上到下，全部遭到清洗。”
“没错，这次曹家，怕是也犯了相同的错误啊！”
“没想到那些王沉默那么多年，看起来无权无势的，却还是这么厉害。”
四人走在王城的街头上，耳中不断传来各种议论声。
不过当执法队的人出现时，这些议论声会自动终止。
等执法队的人离开，大家又会聚在一起议论。
王城的街头没有雪，因为王城的防御大阵，在下雪前开启了。
不过王城外，却是白皑皑一片，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王城就是不一样啊，咱们在别的城，可几乎听不到这种大胆的议论。”蒋子莲眼睛亮亮的看着几个人。
“这些议论有什么用？”楚羽淡淡说道：“你从网络上能看到半点？”
“看不到也无所谓，我们来到这里，能听到这些就够了。”蒋子莲看着楚羽：“至少我们印证了诗诗说过的一些事情。”
是啊，的确可以印证一些事情。
身为域主的周寒，对尚文虹那些人，似乎还是很念旧情的。
随后，楚羽一行人又听到不少关于前线战场的消息。
比如说鹿城那里，最近发生了几场大战，叛军那边依然没有动用沧溟军，用的别的军队，击杀了大量域主这边的战士。
严格说起来，域主这边等于是接连吃了几场败仗。
很多人都言之凿凿的表示，域主已经雷霆震怒，杀了不少人泄愤。
这种议论，真真假假，臆测居多。
纵然是王城的居民，也几乎没几个是进过那座王宫的，又怎么可能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第一千零五章 风筝
周寒坐在王位上，依旧面无表情。面对大臣们群情激奋的要求换掉尚文虹和霍修文等人的建议，没有任何表示。
“域主，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啊！我们已经接连吃了几场败仗，如今王城内人心浮动，大家都议论纷纷……”一名大臣站出来，一脸忧心的谏言。
周寒挑了挑眉梢：“哦？议论什么？”
这位大臣犹豫一下，说道：“都说太子归来，伪域主要被推翻了。”
朝堂上，这种直言很平常。这也是周寒一直以来的风格。
少在朝堂之上说废话！
有什么就说什么，私下议论也可以，但还是那句话，少说没用的。
周寒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不屑：“喜欢议论就议论去，只要不出现在网络上，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嘴长在他们身上，总不能都给堵死。”
“可这样下去，迟早会严重啊。”这位大臣一脸苦涩的道：“域主，我们不能再这么败下去了。如今敌军气焰高涨，我军士气低落……”
“行了，我自有打算。”周寒淡淡说道。
这时候，丞相郭烈突然站出来，冲着周寒施礼，然后说道：“域主，关于前朝太子楚羽的消息，最近我们得到一些……”
大殿中微微一静，所有人全都看向郭烈。
周寒哦了一声：“如何？”
郭烈道：“有消息称，楚羽已经离开了鹿城，去向不明，经过我们的调查和推演，他应该往王城这边来了。”
“嗯，好，我知道了。”周寒点点头。
这消息，他比郭烈知道得清楚多了。
虽然不知道楚羽他们什么时候能到王城，但早晚都会来的。
他也已经把那点包含着徐小仙另外半部分元神的真灵，还给了徐小仙。
但却并未放徐小仙离开，因为他需要当面见楚羽一次，最终确定一些东西，才会放过他们。
周寒没有听满朝文武其他谏言，交代了几件事情之后，便起身离去了。
因为就在刚刚，他突然间心血来潮，生出了一些感应。
他知道，楚羽可能来了！
不过说起来，就算他是破虚境巅峰的存在，但依然不能超脱。
不能超脱，就意味着，这世间事，终究还有他不能看穿的虚妄。
也就是说，他能感应到楚羽应该来了。但他却感应不到哪个才是楚羽。也不可能看穿所有一切。
徐小仙的事情，纯粹是他设下了一个简单的套，然后在徐振和林雪松共同的放水之下，引来了徐小仙等人。
有些话，周寒并没有对徐小仙说，因为徐小仙请他的那顿羊汤，就只值他说出口的那些话。
还有一些话，周寒并没有对她说。
比如，为什么徐振不阻止徐小仙。身为震天王，不会不明白她女儿若是遇险，楚羽绝不会坐视。
又比如，林雪松同样也没管这件事。任由女儿跟楚羽走在一起，任由林诗来到王城涉险。
有些事情，是只属于周寒他们这群人之间的默契。
这王宫大殿里面的满朝文武也都不懂，把这场平叛战争甚至看成了是混沌域的气运之战。
其实，任何形势的战争和对立，对周寒他们这群人来说，都不过是争夺气数的一种手段罢了。
就像周寒对徐小仙说的那样，杀是杀不死的，轮回归来之后，很容易生出巨大变数。这变数是不可控也不可预知的。
所以说对有资格争夺气数的人来说，杀，完全解决不了问题。
这道理周寒想了很多年才想明白，想必林雪松那些人，也是才想通不久。
既然想通了，那很多事情，也就心有灵犀了。
他们之间，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过交流了。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之间，生出那种强烈的默契。
所以徐振和林雪松、何守成等人，才会不约而同的冷落楚羽，让他要么老老实实的当他的摆设太子，要么干脆自己离开。
他们其实都清楚，周寒不会杀楚羽，只会把他控制起来。
楚羽是整个人间……甚至是整个天地间，最神秘的一个变数。
只要按住了这个变数，不要让他有变化。
那么，剩下的那些，就是他们之间的事儿了。
所以周寒布下这样的一个局，甚至带着徐小仙回了一趟地球，喝了几碗羊汤，说了那么多密辛。最终的目的绝不是放任楚羽等人离去，而是要等来楚羽，亲眼见到他之后，将他和那几个女人，一起关起来。
徐小仙也猜到了，她没有那么笨。
有些亏，吃一次就够长记性的了。
周寒在泰山脚下，对她说的那些秘密都是真的。
唯有最后说的那番让他们隐居的话，在徐小仙看来，是假的。
可就算是假的，徐小仙也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因为她发现，周寒带她回到王宫之后，她已经没办法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楚羽了。
要怎么办，才能示警楚羽，让他别来王宫呢？
徐小仙有些惆怅。
周寒回来之后就很大方的把真灵给了她，但徐小仙并没有选择融合。
因为她还记得少女墨当初的那番话。
“我们之间，从此割裂，一体同源，可以做姐妹，但绝不是同一个人！”
周寒说她元神有缺，有缺又能怎么样？谁在乎？
也没耽误她修炼到红尘境巅峰吧？
她想还少女墨自由。
因为爱楚羽的人是她，不是少女墨。
周寒实力太强，感应到楚羽来了。
徐小仙深爱楚羽，她同样也感应到了！
决不能让他进这王宫，一旦进来，那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会被周寒镇压。
徐小仙想了很久，然后她招手，叫了两个漂亮的宫女过来。
“你们两个，想不想玩个游戏？”
……
……
进入王城不难，可想要进入王宫，那可就不容易了。
甚至可以说非常难，机会渺茫。
要怎么才能进入到王宫中呢？
看着不远处那片殿宇，楚羽微微皱眉。
王宫的防御力量极强，法阵更不必多说。整个混沌域的中枢之地，若是硬闯，就算大天王那个层级的破虚境大能，也会粉身碎骨。
“这一点都不像修行界啊……”蒋子莲有些感慨。
来到天宫世界这么多年，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世界，跟她以往所经历的那些世界有着极大的不同。
她无法想象，整个混沌域最为顶级的区域，竟然充满了权势都斗争，波诡云谲，各种关系错综复杂，混乱得一塌糊涂。
这打破了她之前所有对天宫世界的幻想。
一个长袍大袖，衣袂飘飘的世界？
一个仙气四溢的国度？
一个充满了飞天遁地大能，隐世高人的地方？
或许有，但她真的没看见。
这时候，林诗忽然间微微一怔，看着王宫方向，喃喃道：“风筝？”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蒋子莲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宫里面升上高天的那个大家伙。
她当然是知道风筝的，这种可以迎风飞舞的小玩具，也曾装点过她的童年。
只是王宫里面升起的那个风筝，是什么东西？
像是一只大鸟，但又不怎么像，样子奇奇怪怪的，倒是跟某些飞船有点相似。
楚羽说道：“那是一架飞机。”
“飞鸡？有这种鸟？”蒋子莲皱眉。
林诗在一旁解释道：“一种短距离飞行的飞行器。”
“你们家乡的特产？”蒋子莲微微一怔，随即想到什么：“是小仙？”
林诗点点头，面色有点凝重，看着楚羽道：“仙儿叫我们别去。”
正说着，那只风筝突然间断线了……
朝着远方飞去，一直飞到王宫法阵的边缘，一头撞上去，摇摇晃晃落下来。
王宫里，两个漂亮的宫女一脸沮丧，看着徐小仙：“对不起啊，没想到线突然断了。”
徐小仙笑眯眯的道：“没事没事，回头我再给你们做新的！”
“你真好！”两个漂亮的小宫女一脸感激。
王宫外，楚羽目送着那只飞机模样的风筝飘飘悠悠，顺着法阵边缘跌落下去，沉默片刻，没说什么。
随后，他带着三女离开了这里。
王城看上去繁华依旧，并没有因为曹贵妃的家族被满门抄斩影响到，更不会被遥远的鹿城那边的战事所影响。
人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这是身为王城的底气！
哪怕叛乱的人是曾经的天王，又能如何呢？
难不成那些天王还能打到王城，兵临城下不成？
这其中，大量王宫内部出来的高手，混迹在人群中，不断的搜寻着任何可疑的人物。
一旦被他们盯上，很快就会莫名消失。
“分开走。”楚羽给几女传音：“逍遥客栈见。”
随后，四人分开，各走各的。
王城的街道上，一群执法队的人呼啸而过。
所有人纷纷避让，并且垂下脑袋，不敢跟执法队的人对视。
或许是习惯了，倒也没有人不小心冲撞到执法队的人身上，大家都避之不及，离得远远的。
楚羽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讨那个没趣，那群执法队的人身上各个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随便一个，都至少有大仙尊的境界。
楚羽在街上溜溜达达，走着走着，一个人突然间就变成了两个。
一个继续朝逍遥客栈走去，另一个，则是顺着另一条路，再次朝着王宫方向而去。
朝着王宫走去的这道身影，化成一个穿着得体，相貌有点小英俊的青年，背着手，溜溜达达，像是散步一般。
王宫西边有一道侧门，专门用来给宫里面的一些下人进出的。
偌大一座王宫，里面的人加起来差不多有上万人，所以这道小门，倒也不闲着，始终有人进进出出。
楚羽溜达到附近，倚在一棵大树上，远远看着。
第一千零六章 女装大佬
同样躲在这里往里面瞄的人还有不少。
王宫里面的宫女都很漂亮，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宫女到了一定时候，就会换掉一批。换下来这些，终究是要嫁人的。
在王宫里面当宫女，各种赏赐很多，虽然对大人物来说不值一提，但对小人物来说，却是一笔巨额的财富。
这些宫女几乎都是从小就被送进宫里进行各种培养，不敢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至少也都是懂的。否则宫里面的贵人来兴致了，旁边连个捧哏的人都没有，那多无趣？
而且这些宫女性格好啊！
温柔娴淑，知冷暖，懂情趣，有眼界，有见识。
更别说宫里面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来自中枢的贵气。就算是一般的小贵族，也绝不会轻易招惹这些人。
天知道这些宫女身后，是不是有贵人在罩着？
宫里面规矩严苛，域主又不是一个好色之人，所以离开王宫的宫女，不敢说全部，但至少绝大多数都是白璧之身。
要是能娶到这样一个女人，对普通人家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就算是一般的小贵族，也都希望自家的子弟，能娶到一个宫里面出来的女人做老婆。
怎奈狼多肉少。
王宫里面一共才多少宫女？
而天宫世界有多少人？
有能力的，早就提前联系好，这边刚离开王宫，那边便八抬大轿娶回去了。
没能力的怎么办？
只能蹲坑。
守着。
就像躲在这里，倚在大树上，蹲在墙边，坐在石头上的那些年轻人一样。
美女从来都是给不要脸的人准备的。
想娶漂亮的女人，还想估计颜面，除非你有个好爹。
不然真的就只能靠自己了。
宫女们出宫的机会不多，但偶尔还是会有。
比如哪个贵人需要采买一些东西，不方便经别人手的，便会打发自己的贴身宫女，从西面的侧门出宫。
但不要以为宫女出宫就可以随意搭讪，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首先这些宫女都不是柔弱的女子，她们从小进宫，接受的培养和训练也绝不仅仅是生活中那些技能，还有修为。
长的丑，说话又不好听，贸然搭讪，说不定会被人家一巴掌拍飞。
那些姑娘的温柔贤淑，可不是给外面这群人准备的。
其次是等在外面的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比如楚羽这种心怀鬼胎的。
万一遇到这种，人家也会毫不犹豫的招呼人过来捉拿。
一旦被当成奸细扔给执法队，下场自然不必多说。
所以等候在这里的，几乎都是那种相貌英俊，修为不错，胆大心细脸皮厚的。
搭讪出来的宫女，必须得先确认过眼神才行。
你得保证人家对你感兴趣，才有下一步的交往。
别说，无数年来，被从西门这里勾搭走的漂亮宫女，多不胜数。
毕竟高手在民间，宫女们再厉害，终究一直生活在深宫，架不住不要脸的忽悠。
说起来这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谁不憧憬一段美好的爱情呢？
楚羽等在这里，可不是来泡姑娘的，他想进宫。
“喂，兄弟，看你脸生呢？”一个相貌英俊，穿着一身白色儒生装的青年凑到楚羽身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手上拎着一把折扇。看上去倒是风流倜傥。
楚羽看他一眼：“刚来的。”
“什么情况？有目标没？”书生模样的青年自来熟的问道。
“没有。”楚羽淡淡回应了一句，然后看着他：“你有？”
“当然！”书生模样的青年眼里露出一道亮光，轻声道：“我已经在这里蹲守了很久了，跟那位是确认过眼神的。”
“确认过眼神？”楚羽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我说兄弟，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书生模样的青年一脸惊讶的看着楚羽，说话声音稍微大了点，引来四周人的关注。
他压低声音，善意提醒道：“想要在这里泡妞，不但得胆大心细脸皮厚，你还得小心谨慎，先跟对方对上眼才行。冒上上去搭讪，失败率几乎百分百不说，还可能会引来麻烦。”
“这样啊……”楚羽点点头，冲他一笑：“谢了兄弟。”
书生模样的青年刚要说什么，眼角余光一扫，顿时眼睛一亮，冲着楚羽急急的摆了摆手，然后一路小跑，出现在一个穿着水蓝色长裙的少女身边。
那少女对他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径自朝着外面走去。
那书生模样的青年抽空冲着楚羽挤眉弄眼，露出得意神情。
四周很多人都一脸羡慕的看着那书生模样的青年，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嫉妒。
等他跟那个宫女走远，才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道：“真是的，牛什么牛？不过仗着比我等来的早，哼，在下的文采胜过他，将来一定会找个更好的！”
“就是，有什么好得意的？人家说不定就只是想跟他玩玩。”
“给他一个笑脸，便狗一样的贴上去，摇尾乞怜，当真令人不齿。”
说人家像狗这位下一刻便两眼放光的冲着一个从侧门出来的女子冲过去，那一脸谄媚，比刚刚那位有过之而无不及。相当令人无语。
楚羽又看了一会，便悄然离开。
像他这种，也完全引不起什么关注。最多被人嘲笑两句想要泡姑娘还没耐心。像他这种没耐心的人多了去了。
楚羽溜溜达达往外走，一会儿的功夫，便追上刚刚从里面离开的那几个宫女，远远的跟着。
过了一会儿，发现这些宫女大多数都朝着一个地方去了。
楚羽抬头看去，那是一座相当奢华的胭脂水粉店。
长生不死也得梳妆打扮，总不能仗着皮肤好又永葆青春便素颜朝天吧？
这座胭脂水粉店的门口宽敞的广场上停满了各种奢华的交通工具。
有古老沧桑但气势不凡的战车，有强大猛兽拉着的奢华大车，有充满未来科技文明的飞行器，也有一些看似简单，但品阶高得吓人的法器战船、古舟。
能够来这里消费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就连驾车的车夫，一个个都修为高深。
楚羽一个人，跟那些宫女一样，溜溜达达走进了这家店。
店里面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无比宽敞，所有的柜台，全部是用顶级的透明水晶制成，上面没有法阵护持。
能在这种地方开店的，肯定不怕人抢。
一些举止得体的漂亮侍女，脸上带着微笑，不远不近的站着。
唯有客人需要，招呼到她们，才会上前介绍。
若是没人召唤，她们便始终保持着微笑站在那等着。
进到这里面的男客人数量不少，像楚羽这样单独一人的也挺多。
大概总有一些男人，想要避开别人，单独给某些女人买一些胭脂水粉作为礼物吧。反正里面那些漂亮的侍女早就见怪不怪，也不以为意。
楚羽竖着耳朵，听着那些宫女之间的谈话。
她们是这店里面非常特殊的一群人。
虽然都是走路前来，但却没有人敢跑去招惹她们。
这些宫女虽然不张扬倨傲，但骨子里终究会有些宫里面带出来的优越感，所以说话也并不会顾忌太多。
“一会我还要去买个风筝，要大的那种，嘻嘻，刚刚晴儿跟雪儿放了个十分古怪的大风筝，结果不小心断了线，她们俩哭了好一阵，一会送她们个新的。”一个漂亮的宫女叽叽喳喳在那说着。
她身旁一个之前等在外面的青年便笑着道：“你们关系挺好的呀？”
“是的呀，我们平日里都跟姐妹似的，关键是那俩丫头身后没有贵人，与世无争的，自然讨喜。”宫女笑着说道。
青年说道：“这涉及到深宫的事情，可不能乱说。”
“嗯，知道你对我好。”漂亮的小宫女甜甜说着。
很快有人将打包好的胭脂水粉送过来，漂亮的小宫女跟陪在她身边的青年笑着离去。
楚羽转了一圈，选了几样，痛快的付钱打包，然后拎着胭脂水粉走了。
往后几日，楚羽每天变幻模样，往来这里。
林诗、楚蝶和蒋子莲等人也不知道楚羽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
楚蝶每天带着蒋子莲出去打探消息，这种事情对楚蝶来说，完全算不上什么问题，几天的时间，也几乎把王城的各种情况摸了个遍。
林诗每天守在房间里，通过天宫世界的网络，策划着逃离的路线。
数日后的一个晚上，楚羽把几个人叫到一起，直接说道：“我打算混进王宫，偷偷把仙儿带出来。至于徐墨那一点真灵，以后有机会再说。还是从长计议吧。”
“我也这么想，仙儿给我们示警，显然是王宫里面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她已经不方便传递消息出来了。”楚蝶点点头。
不过随后看着楚羽道：“你打算怎么进去？”
林诗和蒋子莲也一脸好奇的看着楚羽，她们除了第一天各自收到楚羽送的胭脂水粉，这几天楚羽在干什么她们一概不知。
“山人自有妙计。”楚羽笑道。
“德性！”蒋子莲翻了个白眼。
楚蝶看着楚羽：“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楚羽摇头，打死都不说，因为实在不好意思说。他只让几人做好准备，一旦他带着仙儿回来，就立即离开王城。
楚羽这几天始终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像是被人盯上了。
第二天一早，楚羽直接来到一栋不起眼的民宅，悄然潜入。
主卧的床上，睡着一男一女，两人都在熟睡中，纠缠在一起，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奇特的气息。床上床下，扔了一堆衣服。
看得出昨晚战况激烈。
小宫女胆大包天，还没出宫，就敢跟心爱的男人鬼混到一起。
这种事儿若是被人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楚羽站在门口，直接设下结界，随后，他咳了一声，惊醒了这一对鸳鸯。
不等吓得发抖的两人说什么，楚羽淡淡一笑：“想死还是想活？”
没过多久，一个漂亮的小宫女，鬼鬼祟祟，从这民宅中走出，朝着王宫西面的侧门而去。
第一千零七章 千万别掉链子
这小宫女，自然是楚羽。他吓住了那个六神无主的小宫女和她的情郎，男的被楚羽改变了精神识海，丢在这里，宫女则被楚羽带到胭脂水粉店附近的另一座空房子里面。
因为这两人根本不可能彻底逃出王城，要是被执法队或是宫里的人知道有宫女没出宫就敢跟男人鬼混在一起，绝对是死路一条。
楚羽心善，给了他们一条活路，修改了这男人精神识海之后，就算有人查到他，应该也不至于杀他。
能去查这青年的人，身份地位肯定不会低，杀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蝼蚁，也没什么意义。
楚羽又修改了那宫女的精神识海，将来就算被搜魂，也只能发现这个宫女在买胭脂水粉的过程中，被人打晕，丢在了胭脂水粉店附近的空房子里。
甚至可以完美解释她为什么一晚上没有回宫的原因。
平日里，有些快要到了出宫年纪的宫女偶尔夜不归宿，上面的人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若是跟徐小仙被劫走这种事牵扯在一起，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楚羽虽然利用了她，也算是没有害她。
第一次变成女人的楚羽心里面多少有些不适应，也难怪他死活不肯跟林诗她们说，被她们知道，真的会被她们嘲笑一辈子。
不过为了救徐小仙，楚羽也豁出去了。
……
……
正在上朝的周寒突然间心血来潮，有种强烈的心神不宁感觉。
当下吩咐身边的心腹，让他派人去看好徐小仙。
那丫头他挺喜欢的，真正的晚辈。
就算跟徐振翻了脸，这丫头也得认认真真喊他一声伯父。
所以，周寒从来没打算把徐小仙怎么样，但绝不能让她跑了！
虽说利用一个晚辈，多少有点丢人。但这件事太重要了。
重要到不容许有半点闪失的地步。
只有控制住了楚羽，才能安心下来，跟那群作乱的昔日兄弟大战一场。
而且，那群人打着拥立太子上位的旗号，结果太子却被他给控制了，到时候，也是一枚关键的棋子。
不容有失！
周寒身边的太监总管顿时下去了。
但周寒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准备亲眼去看一看。
“域主，臣有本奏……”一名大臣站出来。
周寒叹了口气：“说。”
御花园里。
徐小仙坐在秋千上，微微皱着眉头。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收买那些小宫女，通过她们把消息带出去。
不过稍微试探一下，就知道这种方法不可行。
不能说这些宫女有多忠诚，关键是这件事太难。就算收买了，她们又有机会出宫。可要怎么才能把消息传递出去呢？
尤其是跟她有关的人和事，一定会被周寒的人盯得很紧。
说不定这边消息还没等传出去，那边就被截获了。不但做了无用功，还可能害了那些小姑娘。
还是算了吧！
楚羽进了王宫，先是回去复命，把那些胭脂水粉送到管事那里去。
在更改那小宫女精神识海的过程中，楚羽就已经通过搜魂的方式，得到了大半关于这小宫女的那些记忆。
所以对宫里面的规矩和一些事情，都熟悉的很。
管事的女官看上去也很年轻，盯着楚羽，一脸严肃的道：“梅儿，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真得注意点，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自由了。千万不要栽倒在最后的时刻。之前发生过太多类似的例子了，我也不多说你，你好自为之。”
根据这个叫梅儿的小宫女的记忆，这位女官对她算是相当照顾那种。
不然她也没那么大胆子夜不归宿。
这可是重罪！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从来没有任何人去破坏，也不会出现这种规矩。
“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注意。”楚羽低着头道。
其实按照梅儿的性格，应该嘻嘻一笑，然后上去搂着女官的脖子亲她一口。
梅儿的记忆中，这种事情可没少干。
不过楚羽真有点干不出来。
跟太子的偶像包袱没关系，纯粹是他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儿，要不是为了徐小仙，打死他都不会变成一个女人。
不过自己那猴子师父，在神话中也干过这种事，戏弄猪八戒来着。
自我安慰一下，大丈夫能屈能伸，可直可直……打死都不能弯。变成女人，那也是大佬。
女官也没有想太多，直接摆摆手，把楚羽给打发了。
虽然规矩严苛，可这群宫女也都挺可怜的，从小就被送进宫里，平日里根本没有谈情说爱的机会，一旦陷入爱河，做出些不管不顾的僭越事情，也在所难免。
除非摊上大事，不然能给遮挡一下，还是要遮挡一下的。
楚羽告别女官，一路溜溜达达的出来。
可以说，周寒的王宫里面，气氛还是很和谐的。关键是周寒太强势了。什么宫斗，什么枕头风，一旦惹怒周寒，可不管你是谁，你娘家有什么势力。
该罚就罚，该杀就杀。
加上后宫的妃子也不多，所以这些宫女们，除非是贵人身边的丫鬟，需要天天跟在贵人身边之外，大多数，相对还是比较自由的。
楚羽溜溜达达，一路朝着御花园走去，因为根据梅儿的记忆，那个“小厨娘”大多数时候，都在御花园里面荡秋千。
周寒好容易打发了那个大臣，直接宣布退朝，然后往御花园走去。
所有见到他的人，全都噤若寒蝉。闪在一旁行礼。
楚羽刚进御花园，便感觉到心中一阵微寒，那种强烈的危机感，让他瞬间有种寒毛炸起的感觉。
他直接运行弑天心法，强行压下这种不安。
随着弑天心法的运行，他的道心很快平静下来。
这时候，从拐弯处，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男子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长袍，袍子上绣着各种大道符文。这些大道符文其实并非是绣上去的，而是以大法力烙印上去的。
换句话说，周寒身上的衣袍，其实是一件顶级战衣！
他挽起的发髻上，穿着一根黑黝黝的钗子，似乎于他身份不符。
但了解周寒的人都知道，那根钗子，是他的武器，寻常绝不会轻易动用。
一旦动用，便是地列天崩。
周寒一双眼，落在楚羽身上，微微皱了皱眉。
楚羽心中紧张，也没有太过掩饰，微微低头，行礼：“见过域主……”
周寒没吭声，一甩衣袖，直接往御花园里走去。
卧槽！
这特么什么鬼？
那你一个域主，不是日理万机吗？
这个世间不是上朝的时间吗？
不在大殿上接受那群朝臣的轰炸，你跑后花园来干什么？
这让老子还怎么往御花园里面走？
楚羽甚至不知道徐小仙这时候在不在御花园。
王宫重地，他完全不敢胡乱展开神识。
一旦不小心激活一些专门捕捉神识的法阵，那跟捅了马蜂窝没什么区别。
他这边踟蹰不前，没想到前面的周寒却突然间停下脚步。
回头看了她一眼，皱眉道：“你在干什么？”
梅儿的记忆力，域主是个很少感情外露的人。对太监宫女侍卫这些人，也多半是视而不见的。
不过偶尔也会跟一些小宫女随便聊那么一两句。
但这种时候，绝对相当罕有。
在梅儿的记忆中，这么多年，好像也就只见到过那么两三次。
所以楚羽有种中了大奖的感觉，低眉顺眼的回答道：“奴婢奉仙儿姑娘的命令，买了一些胭脂水粉回来，正要给她送去。”
“哦？”周寒挑了挑眉梢，然后道：“那你过来吧。”
在周寒看来，应该是这小宫女本来要找徐小仙，但见到自己，害怕了，不敢去，所以表现得踟蹰。
他到是没多想，楚羽心里面却是翻江倒海的。
特么的，好容易扮一次女装大佬，结果如此的惊心动魄。
要是在这里暴露，楚羽毫不怀疑，他根本就走不出去！
虽然没用神识探查什么，但就这么一路上，被他发现的法阵，就多达数百个。
而且这些法阵之间，都存在着某种关联。
一旦被激活，整座王宫，绝对是真正的天罗地网，插翅难逃啊。
等会怎么办？
那丫头看见我，要是表现出不认识我该如何？
楚羽眯着眼，沟动着眉心处的金属小球。
他没想过在这里对周寒动手，因为周寒身上带给他的那股压力实在太大了。
他入道之后，哪怕面对何守成、林雪松和徐振这些人，都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周寒能够以排名第一的开天王，直接篡位成功，登上域主宝座，绝非浪得虚名。
所以，待会儿一旦被发现，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带着徐小仙逃离出这里。
至于能不能成功，楚羽心中真的一点底都没有。
楚羽老老实实跟在周寒身后，走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林荫空地处，支着一个秋千。
徐小仙正坐在秋千上，素手托着香腮在想着什么。
先是看见周寒，随后看见周寒身后的“小宫女”，徐小仙心里面微微一怔，心说这是什么组合？
不过她脸上，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笑吟吟看着周寒：“伯伯怎么来了？”
伯伯？
楚羽心中一动，瞬间明白，徐小仙的身份，已经被周寒揭露了！
不然的话，一个小厨娘，多大胆子，敢管域主叫伯伯？
虽然容貌还是小厨娘的样子，但楚羽敢肯定，徐小仙被揭穿了。至于周寒为什么没动她，十有八九，也是冲他来的。难怪这丫头会在宫里放飞机的风筝。
这是在警告自己，赶紧跑路呢。
“来看看你。”周寒笑眯眯的看着徐小仙，然后看了一眼楚羽。
这种时候，就只能赌自己老婆跟自己心有灵犀了！
我的宝贝老婆，千万别给我掉链子啊！
第一千零八章 光明正大的出去
楚羽拿出打包好的胭脂水粉，看着徐小仙道：“仙儿姑娘，您吩咐我买的胭脂水粉给您带来了。”
徐小仙心里面充满疑惑，心说我什么时候要买胭脂水粉了？本能的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
她的脑子反应还是相当快的，在这座王宫里面，除了周寒想动她，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敢打她主意。
更别说还是当着周寒的面！
所以，徐小仙一脸淡定，微笑道：“谢谢你啊梅儿姑娘，回头请你吃好吃的。”
楚羽做出诚惶诚恐的表情：“仙儿姑娘太客气了，没什么事儿的话，奴婢就先下去了。”
“嗯嗯，感谢你。”徐小仙笑眯眯冲着楚羽摆手。
周寒看着徐小仙手中打包好的胭脂水粉，笑着说道：“侄女想要这些东西，何须让人去外面买？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一些顶级的胭脂水粉便是。”
徐小仙笑着道：“用不着那么麻烦呀，我看这后宫的贵人们都喜欢它家的胭脂水粉，那天去司马贵妃那里，她给了我一点，我觉得挺好的，就让人给我买回来点。对了周伯伯，我还没给钱呢。”
周寒哈哈大笑：“哈哈，你这丫头，还真愿意开玩笑，不过，回头有时间，你还得请我喝一顿羊肉汤。”
麻痹！
楚羽心里面掀起了惊涛骇浪。
羊肉汤？
天宫世界连羊这种动物都没有，哪来的羊肉汤？
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竖着耳朵听着。
徐小仙笑道：“没问题，不过伯伯您也太奢侈，为了喝两碗羊肉汤，非要传送到地球，每一次消耗的资源，恐怕够喝几百个纪元的羊肉汤了。您为什么不在天宫世界养点羊？我想，您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楚羽听得心惊肉跳。不过他也知道，徐小仙应该是知道他是谁了！
通过这种方式，给他传递信息呢。
“那不一样，就算想办法在天宫世界养羊，也弄不出那个味道来。”周寒叹息一声，然后说道：“对了，听说你之前放风筝来着？还放了个怪模怪样的大鸟？”
“什么大鸟啊……周伯伯你真逗，您又不是没去过地球，侄女不信您不知道飞机这种地球上古老的飞行器。”徐小仙笑嘻嘻的说道。
“哦？人家做风筝，都是各种神禽异兽，为何你的如此特别？”周寒笑着问道。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任何遮掩，以楚羽的境界，哪怕走出很远都听得很清楚。
当周寒问出这句话的瞬间，楚羽甚至有种想转身回去的冲动。
明摆着的，周寒怀疑徐小仙！
结果，徐小仙的回答同样让楚羽大吃一惊。
“肯定是示警啊！”徐小仙笑道：“伯伯您也别瞒我了，您带我去地球，跟我说那么多东西，其实吧，侄女心里明白，您就是想利用我，把楚羽引来。然后把他关起来，最近这段时间，我有预感，他已经来了王城。怕是想要救我出去，所以我得示警呀！”
“你这丫头……”
周寒当真是一脸无语。
面对如此坦诚的一个晚辈，一个小女孩，他还能说什么？
“你真是想太多了。”周寒苦笑着摇摇头，负手离去。
徐小仙眸光眨动，扫了一眼四周，然后朝着楚羽刚刚离开的方向溜溜达达走去。
“梅儿，梅儿，你哪去了？走，姐姐带你吃好吃的去！”徐小仙大呼小叫起来。
暗中一道身影，目光跟随着徐小仙的身影移动。
这时候，一道声音，在这人脑海中响起：“去查查，那个叫梅儿的宫女。”
“是！”这人的身影迅速消失。
楚羽并没有走太远，转回身，看见笑嘻嘻的徐小仙。
徐小仙跑过来，搂着楚羽的脖子，一脸亲热：“走走走，姐姐答应你的！”
臭丫头，占我便宜！
姐姐？
哥便宜那么好占？
回头让你哭着喊老公！
楚羽心里面嘀咕着，脸上却不得不露出笑容，被徐小仙连拉带拽的，带到她的住处。
一进门，徐小仙顿时松开楚羽，后退两步，眼中带着强烈的笑意，不过很快，这笑意就变成了感动。
“老公，你胆子可真大！”徐小仙直接扑到楚羽怀里，抬起头，想要亲过来。
“别闹。”楚羽推开徐小仙，看了一眼四周。
“放心吧，我亲手布下的法阵，除了他们真的撕破脸。”徐小仙说着，又扑到楚羽怀里。
喃喃说道：“我真的好怕！”
“不怕不怕，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楚羽沉声道。
随后，楚羽跟徐小仙说了外面几个人的布置，也跟她说了一些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徐小仙同样也跟楚羽说了周寒带她去地球的事情。
“他一早就发现了，哎，这一次，是我太大意了，胆大包天，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小看了人家的智商。”徐小仙有些自责。
她本以为，一个小厨娘，怎么会引起周寒那么大的关注？
却是忘记了当时是林雪松和徐振联手灭掉浑天王府。
整个浑天王府都崩溃了，所有人死于非命，她一个小厨娘，如果不是那两位天王放水，怎么可能逃出来？
“周寒说你父亲和裂天王也是有意让你来他身边？”楚羽问道。
徐小仙知道楚羽在想什么，叹息一声：“我到现在才明白，在那些人眼中，你就是一根刺。那群人拼命打下来的江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交给你的。”
楚羽哈哈一笑：“那就不要了。”
徐小仙叹了口气，点点头：“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不过话说回来，这群人，没好人。”
楚羽看她一眼：“你可是把你爹一起给骂了。”
“我爹也不是什么好人。”徐小仙一脸恼怒的道：“他们一群人，不愿意承认你的身份，但因为我跟诗诗的缘故，又不想把你怎么样，干脆冷落你，把你排挤出鹿城。也不想给你任何可以增长声望的理由。”
“周寒其实也不想杀你，我能感觉到，他没骗我，但他却想把你软禁起来。这行为，跟我父亲他们那群人，其实没有太大的分别。”
徐小仙看着楚羽：“没必要去寻找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也都与我们无关。界魔也好，还是他们这些人也好，没好人！”
徐小仙余怒未消，坐在椅子上，冷笑道：“你这个身份，是个天大的麻烦，就像周寒说的那样，杀人没用，因为破虚境的人没能力破坏人的真灵，甚至连魂魄，都很难彻底抹杀。所谓魂飞魄散，不过是表层的一些东西被抹除。但早晚有一天，还是会找回来的。”
“所以他们不想杀人，但也不想你真的成长起来。”
徐小仙一脸难过的看着依旧小宫女模样的楚羽：“你说我们招谁惹谁了？我跟周寒说你不想当域主，可他不信啊！”
楚羽苦笑着摇摇头，轻声道：“别抱怨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这太子身份，就是那块碧玉。这身份只要存在一天，他们就一天无法心安！”
徐小仙叹息一声，抬起头看着楚羽：“你真的不想当这域主吗？权倾天下，整个混沌域的全部资源，任由调用。周寒说，想要踏入逍遥境，就必须要获得气数。成为域主，便可获取气数。你不想踏出那一步吗？”
楚羽说道：“原来在这群顶级存在的眼里，境界只分三种，红尘境、破虚境、逍遥境……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现在应该是在破虚境，距离巅峰还很远。至于逍遥境……远着呢，暂时没那个想法。”
“而且……”楚羽看着徐小仙：“周寒当上域主那么多年，都没有突破到逍遥境，可见就算当上域主，他也没获得什么气数……”
“不一样的，这世界并没有完全在他的掌控中，现在还有沧溟军，还有我父亲和诗诗父亲以及托天王他们那些人。”
“气数的争夺之战，还没有结束。”
楚羽说道：“那么，如果现在我们被他软禁起来，是不是等到战事平定，无论谁获胜，都将是我们的死期？”
“死？”徐小仙挑了挑眉梢，想了半天，沉默道：“周寒说，杀人无用，因为万世轮回之后，终究有一天，还是会回来。而且会生出变数。不过，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说，不管我想不想当这域主，归根结底，我都无路可退。”楚羽看着徐小仙，淡淡说道：“我们没有选择，不是么？”
徐小仙星眸凝视着楚羽，说道：“要不就……”
“干就是了。”楚羽冷冷说了一句：“气数不气数的，我并不在意，域主这位置，我也不喜欢。但如果所有人都把我当成是一枚棋子，想要随意安放随便处置，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互相伤害呗！”
“我们怎么出去？”徐小仙看着楚羽：“有人在暗中盯着我。”
楚羽道：“光明正大的出去。”
“啊？”徐小仙看着楚羽，一脸不解。
“光明正大的出去？怎么可能？”
第一千零九章 溜了溜了
正常情况下，的确不太可能。
所以楚羽在徐小仙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就欢天喜地的拿着一些“赏赐”离开了这里。
暗中有人冷冷盯着楚羽。
刚刚那个叫梅儿的宫女已经被查了个底儿朝上。
甚至包括梅儿在外面有个相好的男人这件事都给查了个清楚。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青年的落脚之地都被查到了。
周寒身边人的情报能力还是很强的。
在汇报给周寒之后，那人还专门问了周寒一句，要不要处理一下。
周寒表示没必要。
一个念头，宫女梅儿跟那个青年算是活了下来。
这种破事儿，对周寒这种身份地位的大佬来说，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快要出宫的宫女，会被外面哄抢。他再怎么冷血嗜杀，也不至于连一些蝼蚁都要去踩两脚。
既然梅儿的身份没什么问题，又即将离开王宫，似乎跟徐小仙关系还不错，周寒也不愿在这种事情上去让徐小仙不快。
所以大手一挥，也就把这件事给略过了。
楚羽第二天再次被派出去采买，同样也再次见到了那位梅儿的相好。
那青年因为被楚羽修改了精神识海，忘记了之前的一切，见到楚羽，嬉皮笑脸的凑过来。隐隐的表示晚上是否可以留下。
楚羽心里面这个腻歪，心说不知死活的东西，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心里面还一点数都没有？
他懒得敷衍，直接告诉这青年，老老实实回家等着，到时候上门提亲。宫里面最近不太平，一旦被人发现，不但自己会死，而且会连累家人。
青年被吓够呛，那点欲望也瞬间烟消云散了。赶忙悄悄离去。
楚羽再次归来之后，又去见了一次徐小仙。
随后，楚羽离开了徐小仙的住处。
在第二天一早，顺着侧门，溜溜达达出去。
来到那家胭脂水粉店后面的一座空房子里，看见那个真正的宫女梅儿还在那昏睡。楚羽计算了一下时间，用不了一个时辰，梅儿就会醒来。
楚羽随后施法，又在梅儿的精神识海中添加了一些新的记忆。
也就是这几天跟徐小仙的一些互动的画面。
对楚羽这个境界的修行者来说，想要控制梅儿这种人的记忆和思维，实在简单不过。
做完这一切之后，楚羽一闪身，消失在虚空中。
很快，他回到住的那家酒店。
林诗、楚蝶和蒋子莲已经等候在这里。
见楚羽归来，全都一脸关切。
林诗问道：“仙儿呢？”
楚羽道：“快走，马上就走！她被我彻底封印，放在了小世界中。”
为何要彻底封印？因为一旦有半点气息泄露出来，周寒也好，还是他身旁那些大能也好，都能循着那气息一路找来。
哪怕是彻底封印，能不能顺利离开这王城，都在两说。
“好，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楚蝶沉声道。
大家都清楚到了关键时刻，必须要全力以赴，才能平安脱险。
林诗道：“一旦有什么情况，我可以第一时间在天宫世界的网络上放出大量消息，足以让整个天宫世界混乱起来。”
一群人分头离开，到了约定的地点之后，易容的几人直接登上一艘巨大的飞船。
听说这是天宫世界东方一位大贵族的儿子的座驾，里面奢华到极致。
也不知道楚蝶怎么弄到这飞船的船票，虽然只是最普通的那种，但一般人也根本上不来。
因为这飞船的船票，根本就不是能买来的东西。
短短数日时间，楚蝶跟蒋子莲能弄到这么多船票，也属实不易。
他们一群人分开登船，并没有坐在一起，期间还有一些其他人登船。
没过多一会，这艘船升空，顺利离开王城，朝着天宫世界的东方高速飞去。
飞船飞到路程一半的时候，楚羽一群人出现在货仓这里，也就是飞船的最底部。
直接变化成尘埃，顺着通风口，飞出了这艘飞船。
下一刻，一行人直接落到下面一片浩瀚的巨大群山当中。
到此处，也不能说是安全了，最多只能算是暂时安全。
因为周寒一旦发现徐小仙已经逃走，必然会派人前来追捕他们。
整个天宫世界，最可怕的并不是那些破虚的强者，而是无孔不入的监控系统！
这也是徐小仙在王宫内得到的准确消息。
整个天宫世界，那种带着强大法阵护持的天眼无处不在，就算是红尘境巅峰的修行者，在这种天眼面前，也很难做到彻底不留痕迹。
天宫世界的网络无比发达，跟那些天眼直接连接在一起。
一旦被天眼捕捉到踪迹，那么除非真的能彻底消失在这片大地上，不然无论出现在哪个角落，都将在最短时间被人获悉。
当然，也有一些地方的天眼是被破坏掉的。
比如说，鹿城。
只是鹿城那种地方，楚羽他们是绝不可能回去的。
林雪松和徐振那些人虽然不会直接软禁楚羽，但也绝不会给他任何可以扬名的机会。
哪怕他拯救了大泽世界，拯救了沧溟军的那些亲人和后人，但在鹿城那边，除了少数人私底下会说，公开场合，没有任何人提及楚羽的功绩。
倒是没少捧楚蝶，却只字不提楚蝶是楚羽这边的人。
总之，他们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
想要在这个世界彻底站住脚，并且展开反击，就目前来说，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不过，这第一步，总算踏出去了。
大家可以暂时先松一口气。
林诗忍不住问道：“仙儿的真灵拿回来了吗？”
楚羽点点头：“拿回来了，是周寒还给她的。”
“什么？”几人全都一脸惊讶，愣在那里，完全想不出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寒为什么会把徐小仙的真灵还回来？
“一边走一边说吧。”楚羽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空，他身上始终弥漫着一层混沌气息。
这是用来遮蔽无尽苍穹上那无处不在的天眼的。
“小心点，都不要离开我太远，一旦被发现踪迹，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
……
王宫内，周寒下朝之后，溜溜达达往御花园走去。
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每天跟徐小仙聊一会。
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丫头，他这一生未娶。曾经最宠爱的一个女人是尚文虹，但他一直当她是小妹妹。
徐小仙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周寒其实就很喜欢这个小丫头。甚至跟徐振提过，要收徐小仙为义女。
徐振当时也答应了，不过后来发生了太多让人难以预料的事情，这件事也就作罢。
再后来周寒也曾见过几次少女墨，但他并不喜欢那个丫头。他还是喜欢徐小仙。
准确的说，他喜欢的是这丫头身上那一部分灵魂所散发出的气质。而那部分气质，在徐小仙身上，没在少女墨那里。
时过境迁，再次见到徐小仙，周寒很开心。
他甚至再次动了收徐小仙为义女的心思。
虽然她是楚羽的妻子，但那又如何？
太子是太子，徐小仙是徐小仙，在周寒心里，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而且，他也不算欺骗徐小仙，他真的不会去杀楚羽。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一来杀不了，二来没意义。
无尽轮回之后，还是会归来。
就如同宿命一般！
没人能阻止得了。
或许踏入逍遥境，方可以真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真正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掌控这人间吧？
他只想通过徐小仙，引来楚羽，然后他真的会把这些人送到地球上去。
封印他们的法力，封印他们的精神识海，让他们去地球做个普通人好了。
反正徐小仙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至少每天可以喝羊肉汤。
在周寒看来，每天能喝羊肉汤的生活，是非常幸福的。
而且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徐小仙每天都会在御花园的秋千这里，但今天周寒来到这里之后，却没有看见她的踪影。
随后，周寒凝神思索片刻。突然发现，之前那种很强烈的“太子来了”的感觉，消失了……
“她人呢？”周寒对着空气问了一句。
空气中传来一道淡淡的神念波动：“回域主，她今天始终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在房间里？你确定？”周寒微微挑了挑眉梢。
“确定，之前就只有宫女梅儿去过她那，待了一会就走了。”
周寒心里涌起一股很奇特的感觉，到他这种境界，只要一念动，很多事情自然会给出感应。
“她已经不在那里了。”周寒说道。
“不可能的域主，她的气息还在。”空气中那声音非常肯定。
“气息？”周寒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御花园中。
下一刻，他出现在徐小仙的门口。
徐小仙居住的地方非常幽静，而且她也不喜欢用别人伺候，因此这个地方平日里几乎没什么人来。
周寒甚至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所有用具，全都规规矩矩的放在那里。
包括周寒和后宫的贵人们平日里送给徐小仙的那些礼物，一样不少，全都摆在那。
桌子上放着一封信，所谓的徐小仙的气息，就是从这封信上传出来的。
“这……不可能啊！”空气中那声音充满惊讶，接着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域主我真的……”
周寒随手一挥。
嘭！
空气中有一团血雾一闪而逝，那声音，也戛然而止。
周寒冷冷道：“废物！”
第一千零一十章 四无青年
周寒一击打死负责看着徐小仙的人，胸中依然怒火难平。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已经想到这件事一定跟那个叫梅儿的宫女有关。
随后便猜到一定是有人假冒了宫女梅儿，混进了王宫。而真正的宫女梅儿，十有八九……已经被人灭口了！
周寒以己度人，换做是他，绝对会杀人灭口！
再一想，他第一次见到那宫女梅儿的时候，对方说徐小仙让她买的胭脂水粉，要给徐小仙送去。
那会儿周寒完全没有想太多，毕竟女孩子家，买点胭脂水粉太正常了。
这宫里面，从上到下，哪个女孩不爱美？
可现在想来，他却犯了两个错误！
第一，徐小仙天生丽质，就算素面朝天，也是绝色倾城。
来到王宫这么久，周寒就没怎么见过徐小仙用胭脂水粉来装点自己。一个几乎没用过胭脂水粉打扮自己的女孩子，为什么会突然委托别人帮她去买这些东西？
难道她要送人不成？
第二，徐小仙当时笑着说她没给钱，周寒当时也没往心里去。
可现在想来，这家店铺周寒是有印象的，在整个天宫世界都极富盛名。很多天宫世界的贵族从各地赶赴王城，就为了买他家的胭脂水粉。
这种店铺卖出去的东西，价格可想而知。
绝对是无比昂贵的！
平日里宫中的采买，大规模的采买，通常来说会采用记账，然后统一结算的方式。
而一些零星的采买，比如说哪个贵人打发身边的宫女去买些胭脂水粉，都是直接给钱的。就算是宫里面出来的人，也不是谁都能签单欠账的。万一有人冒充呢？万一买完东西之后就没影了呢？
店铺哪有胆子跑去王宫要钱？
所以这么昂贵的东西，作为一个小宫女，就算平日里攒了不少钱，也绝对是消费不起的东西！
不给钱的话，她拿什么去买？
他一个大男人，如果不是发生这种事儿，恐怕永远不会想到这上去。
甚至可能连徐小仙自己，都完全没想到这些。
她从小到大，就从来没缺过钱。
当年在天魔教，后来跟在楚羽身边，何曾为钱发愁过？
所以对徐小仙来说，钱这东西，几乎是没概念的。
根本不知道自己曾无意中漏了底儿。
两个明显的漏洞，都被周寒自己给完美的忽略掉了。
周寒有些心惊。
他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直觉和能力了。
有点太自信了！
之前他说徐小仙幼稚，被他随便设下一个圈套就给骗过来了。
可现在想想，他自己……竟然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他太自信，认为只要楚羽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一定能给认出来。
什么对面不相识，根本不存在的！
楚羽能一刀劈了陈骁，境界应该就是在红尘境巅峰。
以楚羽的年纪和经历，根本就不可能踏入破虚境。
就算楚羽真的是破虚境，周寒也自信能一眼把他给认出来。
一个从来没放在眼里的小屁孩，想要在他面前玩藏头露尾故弄玄虚这一套，简直是扯。
可人家偏偏就扯成功了！
“之前那个小王八蛋在我面前露出紧张之色……是真的！”
周寒咬牙切齿。
他瞬间就明白过来，那个假冒梅儿的人，肯定就是楚羽！
楚羽身边那几个女子，根本就没那个能力！
若敢出现在他面前，一眼就能看穿。
“小王八蛋，堂堂混沌域太子，竟然变作一个女人？可耻！不要脸！”
周寒被气得七窍生烟，简直怒不可遏。
他随后直接召唤出一个人来，冷冷道：“给我找到楚羽那一群人的踪迹……等等。”
他说着，拿起了徐小仙留在桌上的那封信，没拆开，直接说道：“先记住这气息。”
身旁从空气中冒出来的身影回了一句：“喏。”
“去吧。”周寒说道。
那身影一闪，直接消失了。
周寒这才把那封信抽了出来，因为不管徐小仙信上写的是什么，他都不会放过他们，一定要抓回来才心安。
看信之前，周寒依然忍不住骂了句：“林雪松、徐振……你们就是一群混蛋！这恶人，非要老子来做是吧？你们给我等着。”
随后，周寒把信抽出来，看了一眼，直接气乐了。
信不长，只有短短几句话。
“周伯伯，感谢这些天来的照顾，侄女溜了。不是侄女不想留在您身边陪您解闷，实在是您那太恐怖。想您也能猜到，是我的夫君把我带出去了。求您也不要为难那个小宫女和她的情人。他们的精神识海被我们修改过了，什么都不知道。”
“另外，从您的话语中，侄女能感觉出来，您没想杀我们，但我们怕，一来怕死，二来怕失去自由。”
“最后，侄女想说一句，这混沌域，本该是楚羽来做域主的。您得不到气数，想必也与此有关。我们不会放弃，面对生命和自由，一定会跟您抗争下去。”
“但我们现在还很弱小，所以您先慢慢跟我父亲他们消耗，敢不敢给我们这群孩子一点成长发育的时间和空间？估计您是不敢的，因为您清楚我们的潜力。”
“所以那就这样吧，我们走了，下次再见不知何年何月。不过，有朝一日，您败了，我们也不会杀您，而且侄女答应您，一定再请您喝一碗羊肉汤。”
后面是落款，写着徐小仙三个字。
字体飘逸俊秀，而且不失大气。
周寒拿着信，沉默了许久，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信纸叠起来，又重新装回到信封里。然后将信封踹到怀里收了起来。背着手，转身出门了。
周寒这边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追查这件事，但徐小仙离开王宫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鹿城这边，徐振等人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数日后。
他们安插在王宫中的眼线几乎被周寒给清理干净了，剩下的都是一些难以接触到高级秘密的。
所以消息传递的有点慢。
徐振看着传来的消息，眉头慢慢皱起来。随后把这消息告诉给了何守成和林雪松二人。
林雪松有些惊讶：“跑了？周寒怎么可能任由他们跑了？这是不是一个圈套？”
徐振看了他一眼：“圈套？套谁的？”
何守成在一旁说道：“太子还是有点手段的。”
“有个屁用。”林雪松淡淡道：“一无兵，二无权，三无势，四无实力。什么都没有，几个小家伙能做成什么事？”
何守成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无兵无权？未必。无势无实力？更未必！”
林雪松抬起头，看着何守成。
何守成说道：“能从周寒的眼皮子底下，把仙儿给救走，换做我们，应该是没问题。但也要费一番波折。那个大家眼中的废物太子，以前可没有这本事。所以说他没实力，我不认同。”
“至于兵……你们难道不觉得，沧溟军最近这段时间，私底下有些异常么？”
林雪松和徐振齐齐看向他，林雪松道：“沧溟军是你在统领，别告诉我你镇不住他们。”
“镇当然是镇得住，但人心这东西……域主当年就曾说过，人心若是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咱们当年左七右七，加上沧溟军横扫天下，不就是因为我们团结么？”
“沧溟军的确是我在带，但你们别忘了，沧溟军当年，可是老大的私军！”
“我的战队，叫托天军！”
何守成看着两人说道：“至于权和势，他更是不缺这东西。”
徐振点点头：“混沌域太子这个身份，就是他的权，用好了，我们都不及他。太子历劫归来，就是他的势，他若是挟大势而起，必然石破天惊！”
何守成点点头：“所以说，兵、权、势还有实力，这些东西，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其实一样都不缺。”
林雪松皱着眉，说道：“按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这气数，依然还在他身上？”
何守成幽幽一叹，喃喃道：“他不是老大的亲生儿子，但你们别忘了，老大也好，我们这些人也好，包括一些古老的隐世存在，又有哪个，是真的有爹娘的？”
“老大其实当年就曾暗示过我们，说楚羽的来历不凡。那个时候还有点不以为然，但现在想来，域主当时绝对是意有所指。楚羽的来头，怕是相当惊人！”
徐振说道：“就连无量道祖，都在庇护他。”
这句话说完，在场几人忍不住沉默下来。
林雪松道：“我不服！我们征战那么多年，历尽九死一生，有多少兄弟袍泽战死，剩下一点真灵迷失在轮回路上。我们用血换来的江山，凭什么要让给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
何守成看他一眼：“你女儿……”又看了一眼徐振：“还有你女儿，可都嫁给这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了。”
“那不一样。”徐振摇摇头，看着何守成：“托天王，莫非你想告诉我，你甘心情愿去辅佐那个小子不成？”
何守成沉默了片刻，说道：“若他真的展现出值得我辅佐的东西，我想，我会去辅佐他。”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连天山脉
“气数呢？气数不要了？”林雪松问道。
何守成看他一眼，淡淡说道：“关于气数这件事，我想老大当年早已经说过，虽然这人间，未必一定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做事至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气数那东西，老大带着我们横扫天下，抗击界魔，众望所归登上域主之位无尽岁月，可那又怎样了？老大真的得到气数了吗？”
“若是他真的得到了气数，又为什么最终会战死在界魔老巢？”
何守成站起身：“所以气数这东西，太玄妙了，它个国运不一样。周寒治下的混沌域，虽然看上去平静，但国运如何，我们都看得到。”
“可气数这东西，谁能看得到？是你们能看得到，还是我能看得到？”
“若要想争权势，那么就直说争权势好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兄弟们看周寒不顺眼，就想办法把他掀翻下来。”
何守成走到林雪松面前：“雪松，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是想要得到气数，去追求逍遥境，还是想做域主？”
“我……”林雪松有些语塞，面对自己的兄弟，他很难说出那种违心的话来。
逍遥境？
自从当年他从战场归来，身负道伤之后，追求逍遥境的一颗心，其实早就已经淡了。
尤其是后来跟周寒一场大战，差点就真正死去。
一直到今天，他都没能真正彻底的缓过来。
所以说林雪松想要追求逍遥境，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这一次起兵造反，其实就两个目的，第一，干掉周寒！
当年的确是兄弟，生死之交的兄弟，但现在，早就不是了。现在他们是生死仇人！
早晚有一天，他会跟周寒正面对上，他们两个，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第二，登上域主之位！
唯有成为这世间最有权势之人，才能活的有尊严。
林雪松抬头看着何守成，犹豫半晌，最终还是说道：“我要当域主！”
“嘿，这不就完了么？”何守成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往回走去，背对着林雪松的一双虎目中，露出复杂之色，苦笑道：“为何当年周寒没有对左七右七的其他人动手，偏偏就对你一个人动手，雪松，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林雪松坐在那，沉默着没有回答。
其实何守成还有一件事没说，那就是林雪松明知道太子跟徐振的女儿徐墨早有婚约，却依然没有阻止自己的女儿去追求楚羽。
虽说这修行界道侣成群很平常，可他们这群人都是什么身份地位？
正常情况下，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轻易去跟别人共侍一夫？
这种话没法说出口，一旦说出来，脸面上就很难看了。林雪松应该也没法承受这种指责。
何守成的目光投向徐振：“老徐，你呢？你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也是气数吗？”
徐振看了一眼林雪松，然后嘿嘿一笑：“雪松的目的是成为域主，我这人对权势的确没什么兴趣，所以，我确实是为了气数。同时，我也想要验证一件事。”
“你说这话，我是相信的。”何守成道：“这些年闭关养伤，我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在脑海中推演过无数次。气数这东西太神秘，也太不可测。就连老大那种惊世绝艳的真正天骄，都没有最终弄清楚气数的秘密。我们怕是就更难了。所以进行多种尝试，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先跟兄弟们交个底。我既不图权势，对域主没兴趣。也不图气数，这东西太缥缈。我只为当年憋着的一口气。所以我要反周寒。你们谁当域主，其实对我来说，没什么关系。但是，一旦太子真的表现出那种雄才大略，有资格成为域主的话……”
他看向林雪松：“我一定会转身去支持太子。”
林雪松脸色平静，笑了笑：“行。”
何守成站起身：“也该跟对面的那几个老家伙打个招呼了，看他们的样子，怕是这心思跟我差不多。温韦和闽玉山那两个老家伙，刚刚宰了一个国舅爷。真不怕周寒会找他们算账啊。”
徐振道：“算什么账？那个蠢货竟然敢羞辱文虹，幸亏他背那两个家伙给宰了，不然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何守成嘿嘿一乐：“老徐，还惦记着文虹呢？我这有个小道消息，你想不想听？”
徐振黑着脸：“不想听。”
何守成叹了口气：“不听就不听吧，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早晚有一天，喝他们喜酒的时候，也会带着你。”
“我才不会去。”徐振冷冷说着，然后一转身，直接出去了。
林雪松苦笑道：“何必刺激他呢？”
何守成看他一眼：“你们这群人，都是一群贱骨头！当年老大也不想坐那域主之位，问你们谁想要。你们一个个推三阻四。包括周寒，那更是一个阴险小人。他推得最厉害，说什么自己能力不足，德行尚浅。老大这边一出事，他能力也够了，德行也深了。他妈的……都什么玩意儿！”
何守成说着，也转身出了门。
剩下林雪松坐在那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良久才怒气冲冲的道：“我这又招谁惹谁了？”也拂袖而去。
……
……
连天山脉。
传说这座山中有大能者居住。
不过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很多人也只当他是个传说。
那些隐世的古老存在究竟把道场放在哪，很少有人知道。
楚羽带着林诗、楚蝶和蒋子莲行走在连天山脉的深处，楚蝶依然被楚羽封印在身体宇宙当中。
虽然足够隐秘和小心，按理说周寒也没那么容易查到他们的下落。但楚羽还是有种感觉，想要彻底避开周寒的追捕，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从天宫世界的网络中得知，像连天山脉这种古老的大山，里面是否有大能者隐居不好说。但大妖一定是有的！
能在天宫世界称为大妖的，显然不是简单易于之辈。
至少都是破虚境的生灵。
多数时候，人族的修士也很少会跑到这种地方来找麻烦。
楚羽则不在乎。
他的麻烦已经够多够大了。
一个周寒就顶无数个麻烦。
所以也不在乎多那么一两个。
但能不惹事，还是最好。
来到天宫世界之后，所面临的局势，前所未有的严峻。
在之前楚羽也从没想过，在这条修行路上，修炼到如此高的境界之后，居然会碰上这种事情。
如果他修炼速度很慢，现在估计还在跟大千世界的那些大小势力周旋呢。
面对大千世界的那些人，肯定好过面对周寒这种级数的敌人。
“这山上……有大药啊！”
楚羽走着走着，目光落在远方一片盆地处，喃喃说道。
他们此时已经深入到连天山脉深处，因为楚羽身上的混沌气缘故，几乎没惊动什么强大的生灵。
偶尔会遇上一些实力一般的，都是远远避开了楚羽一行人。
他们不愿意惹麻烦，那些小妖更不愿想碰到可怕的人族修士。
“大药？”楚蝶极目望去，眼中绽放出两道神光，有大道符文在她眼中若隐若现。
“还真是……”楚蝶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似乎品阶不低啊！”
楚羽点点头：“走，去看看。”
一行人没有飞天，直接从地面接近那盆地。
来到近处之后，才发现这处盆地的地势非常奇特。
四周的山在之前的角度没看出来，到了近处才发现，这盆地四周的几座不算多高的山，竟然都像是一些古老的猛兽。
已经不仅仅是神似的问题了。
严格说来，就像是几只古老的猛兽沉睡在那里。
不知过去多少岁月，最终身体表面形成一座座大山。
“该不会……真的是生灵沉睡吧？”蒋子莲小心问道。
同时她也看向盆地那里，她却没看出有什么大药来。一点气息也都感受不到。并没觉得有什么神异之处。
但楚羽和楚蝶都说那里有大药，那应该就是有的。
楚蝶扭头看了一眼楚羽：“那大药若是能得到，估计我们几个，都有机会突破到破虚境！”
嘶！
林诗和蒋子莲全都一脸惊讶。
一株大药，能让几人有机会突破到破虚境？
可能么？
若是真的这样，这连天山脉中的大能怎么会轻易放过？
逍遥境毕竟太遥远，时间万古岁月，无数个纪元过去，也没听说有谁真的踏入到那种层次。
破虚境的修行者也不多，可以说每一个破虚境的存在，在天宫世界，都可以成为一方诸侯。
林诗轻声道：“若是我们有几个破虚境的高手，说不定真能在这天宫世界，打下一片江山。”
楚羽张开眉心竖眼，朝着那几座仿似猛兽化成的大山看去。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动用眉心处的金属小球了。
盆地中间的那株药诱惑力太强，他不想放弃。
其实那株大药，并没有真正进入到成熟期，距离彻底成熟，还差那么一点。
但楚羽有办法，让它瞬间彻底成熟。
他当年得到的那部仙鹤丹经，显然不是平凡之物，哪怕到楚羽如今这种境界，回头再看那上当年无法炼制的一些丹方，依然觉得神奇。
而且经过推演，楚羽发现，那上的一些丹方，若是能够炼制成丹，对红尘境甚至破虚境，依然有效！
地球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古老的华夏，更是隐藏着太多不可思议的秘密。
在眉心竖眼的观望之下，楚羽有些郁闷的发现，那几座大山，内部的确蛰伏着机头猛兽。
看来，十有八九，是有人将这几头猛兽放在这里，看守那株大药。
那么，取还是不取？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九叶草
九叶草。
那株大药的名字，看上去很普通也很平常。很难想象，这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名字之下，却隐藏着巨大的光环。
作为这世上顶级大药的一种，九叶草大多数的时间里，都只存在于传说中。
按照仙鹤丹经上的记载：九叶草为主药，辅以幽黄参，虚境果……可以炼制出九天缥缈丹。有神效。
没说什么境界使用，只说了一句有神效。
当年的楚羽完全不知道这些药材是一些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从哪能找到它们。尽管仙鹤丹经上面详细记载了这些药材的模样、生长习性等信息。
所以说，仙鹤丹经是一部很神秘的典籍，这也印证了地球的不凡。
楚蝶也能认出那是一株大药，倒不是她对炼丹有多么精通。而是楚蝶的知识非常渊博，见识也非常广。
九叶草不会散发出任何大道气息，也没什么十里飘香的能力。
作为一株草药，它很高，大约有两丈多，一根通体碧绿的主茎，在顶端生长着九片叶子。
叶子窄而长，微微下垂，形成一道弧线。
除非听过九叶草传说的人，不然一定会下意识的忽略掉它。
完全不会把它当成是什么神异之物。
最多看两眼，觉得这草长的挺有性格的。
楚羽有些踟蹰。
忍不住又看了看那几座山，然后眼里露出坚决之色。
富贵险中求啊！
之前从仙鹤丹经上看不出这九天缥缈丹有什么作用，但现在却清清楚楚。
可以让红尘境巅峰修士踏入破虚境的丹药，问世间谁不想要？
哪怕服用九天缥缈丹也不能百分之百成功，但至少，它可以让这个几率变得非常大。
这就足够了。
楚羽终于下定决心。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女人，说道：“等下，我准备抢了这东西就跑。你们先进入到我的身体宇宙世界中躲藏。”
“真要动手？”楚蝶也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那几座山。
哪怕楚羽没有明说，但多年的默契，还是让楚蝶和林诗等人意识到，那株九叶草，怕是没那么容易到手。
楚羽点点头。
随后，他刚准备开启身体宇宙的世界之门，却突然间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天空。
七八只巨大的神禽，展开双翼遮天蔽日，正从那个方向朝着这边飞来。
每一只神禽的头上，都站着一个人。
执法队？
楚羽眼睛微微一眯，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执法队的人。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追捕自己？
应该不是！
周寒应该不太可能派出执法队来追捕人。
林诗几女眼里也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别动。”
楚羽用混沌气息，将几人完全笼罩起来，然后冷眼看着那些越飞越近的神禽。
最后，一共八只神禽，就在这片盆地的上空停了下来。
接着，有八道身影，从神禽身上一跃而下。
竟然直接朝着这盆地降临。
而且他们的目的，似乎……也是那株九叶草！
这是来抢东西的？
楚羽没有冲动，而是选择冷眼看着。
那八人落到盆地之后，并没有对那株九叶草做什么，而是走到它面前，细心观察了一会儿。
这时候，其中一人说道：“首领，咱们用得着这么小心吗？还换上执法队的装备到这里检查？”
“是啊首领，执法队的人出现在连天山脉里，也有点奇怪啊。”另一个人说道。
那首领回头冷眼看了说话的两人一眼，说道：“你们知道什么？连天山脉里面的一些大妖，跟咱们域主是有约定的。执法队的人进来，不会受到攻击。”
“原来如此，还是咱们域主面子大。”
“这不废话吗？咱们域主是混沌域的域主！连天山脉里面的大妖就算再强，那也只是连天山脉的大妖罢了。”
八人当中的那个首领没有理会手下人的话，沉声说道：“九叶草快要彻底成熟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小心谨慎，九叶草成熟的瞬间，看护兽便会醒来。我教你们的方法，你们都记得吧？”
“记得。”
“记得。”
其他七人接连回答。
首领点点头，说道：“千万要记住方法，不然到时候看护兽醒来，见到九叶草要被带走，一定会愤怒的。那时候，你我这些人，根本挡不住。”
“首领，为什么域主不派遣更强大的人来呢？”有人问道。
首领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更强大的人？多强大？让天王级的人来吗？那些人现在全都分不开身。再说这连天山脉里根本没什么人敢来。域主又早已经跟那些大妖有过约定。这九叶草，就是留给咱们的！”
“嘿，九叶草啊……第一次见。”有人站在九叶草前，上下打量着，笑着说道：“这玩意儿说老实话，真不像什么顶级大药，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也感受不出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要是不说，站在它面前，我都不会当它是什么好东西。”
那首领说道：“好了，就守在这里，等九叶草成熟，我们第一时间带走它！”
随后，这八人分别从八个方向，围坐在九叶草的四周。
林诗、楚蝶和蒋子莲几人面面相觑，然后都看向楚羽。
楚羽皱起眉，感到有些麻烦了。
这八个人，虽然一身执法队的装扮，但很显然，他们并不是！
极有可能是八个破虚境的高手。
就算不是八个人全都是破虚，但至少，也得有两三个。
从这群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散发出的气息。
很低调，也很小心谨慎。
如果贸然出手的话，很可能会引发一连串不可控的后果。
这时候，楚蝶轻声道：“咱们等吧。”
楚羽看她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
林诗和蒋子莲这会儿也明白了楚蝶的意思。
既然这时候出手会引起麻烦，那么就干脆等他们把九叶草采摘之后再说好了。
盆地内很幽静，两伙人，一伙在明，一伙在暗，全都沉默的等待着。
山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
这场莫名其妙的雪，对整个天宫世界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几乎所有生灵都早已习惯了四季如春的生长环境，面对突然降临的这一场大雪，都有些无所适从。
但还好，这种寒冷，对强大的修行者来说，还是可以忍受的。
林诗紧了紧身上裘皮，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盆地中的那株九叶草。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两边的人几乎都化成了雕像一般。
这对修行者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就当闭关修炼了。
只不过两边的人怕是都没什么心思修炼，都在等。
“九叶草彻底成熟，是什么样？”
楚蝶突然间问道。
“会变色，九个叶片，会由绿变红。”楚羽说道：“叶片彻底变成鲜红，如同流动的鲜血，它就真正成熟了。”
正说着，盆地中的那株九叶草，突然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叶子……开始变红了！
不是一点点的缓慢蜕变，而是就在顷刻间，原本绿油油的九片叶子，一下子变得鲜红如血！
就像楚羽说的那样，九片叶子上，仿佛有鲜血在缓缓流动。
与此同时，一股磅礴的气息，顺着九叶草，轰然爆发出来。
这气息简直惊天动地！
瞬间沟动方圆数万里的天空。
风起云涌！
这一切的变化，都来得无比的突然。
轰！
轰！
一道道沉闷的声音，骤然响起。
那声音沉闷到极致。
仿佛整个大地都要裂开了。
只见周围那几座大山，开始出现巨大的裂痕，巨大的山体开始出现滑坡。
山上的那些参天古树，一株株轰然倒下。
大量的生灵从那里面疯狂的飞奔而逃。
那些守护兽，醒了！
那八个围坐在九叶草四周，穿着执法队服装的人，瞬间站起身来。
其中七人，直接飞上高天，各自祭出一件法器。
那法器有钵盂，有杵，有古钟，有铃铛……
七件法器，完全不同。
七人联合祭出法器，组成了一座法阵。
同时，他们的口中，发出大道之音。
雄浑的大道，通过法器的加持，瞬间朝着那几头刚刚醒过来，但还没有露面的猛兽轰去。
嗷！
一头巨大无匹的狼，身上沾染着无数的土石，将一座大山拱破，站起身来。
这东西……姑且叫它狼好了。
因为它只是模样像是狼，可跟楚羽见过的那些狼完全不同！
身上长满了巨大的角质物体，乍一看像是鳞片，但却比鳞片厚重太多。
头上长角，那角鲜艳无比，看上去五颜六色，流光溢彩。
一双纯白色的眼睛，仿佛是两道恐怖的漩涡，可以吞噬一切！
这东西太巨大了，带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压迫性。
站起之后，发出一声长嚎。
随后，另外几座大山下面，纷纷有古兽破土而出。
准确的说，它们只是抖掉了身上附着的那些东西罢了。
一共五头，每一个看上去都神俊威猛。
而且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充满威压。
让人甚至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是真正的大妖！
属于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灵。
那七个穿着执法队衣服的人脸色肃然，紧张的催动着法力。
那法阵散发出的大道气息，像是在安抚这些猛兽一样。
虽然出土之后，全都发出或低沉或高亢的咆哮，但却并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然后，八人当中的那个首领，出手如电，去采向九叶草上面那九片鲜红如血的叶子。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得手
一道身影，快到不可思议，也只有到了楚羽这种境界，才能看得清那身影的轨迹。
先是冲破了那七个人设下的法阵那法阵不仅仅是安抚那五头远古猛兽，也带着强大的防御功效。
但却被这人直接撕开，冲了进来。
没有半点停顿的，直接出手，抓向那株九叶草。
这人出手的目标，竟然是九叶草的主茎！
竟然想要连根拔走！
“找死！”八人当中的首领发出一声怒吼，抬手一掌，直接向那人拍去。
那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随即也抬手就是一掌。
后发先至，两股力量，狠狠撞击在一起。
轰隆隆！
一声巨响，那道冲过来的身影只是稍稍被阻挡了一下。但这边八人中的那个首领，却瞬间大口吐血，往后面退了很多步。
眼神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但反应超级快，怒吼一声，疯狂的朝着那人再次扑杀过去。
“这是，有人想要抢？”楚蝶惊讶道。
“竟然藏的比我们还深。”林诗也很震惊。
楚羽没说话，一双眼紧紧盯着出手的那人。他有种感觉：那个人很强大！
那八个人，似乎未必是来人的对手。
果然，那人再次出手，眨眼间就将那八人当中的首领给打的接连吐血，不断后退。
“你究竟是谁？连域主的东西也敢抢！”八人的首领震怒，他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激活了求救的符篆。
相信这会儿身后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应该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只要先把这人给拖住，等援兵来了，一定叫他好看。
天空中那七个人脸色难看，他们根本腾不出手来帮忙。
因为他们一旦收回法器，那五头看护兽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冲过来。
到那时，九叶草肯定会被五头猛兽瞬间瓜分。
他们连根毛都得不到！
这个责任，是他们担不起的。
哪怕是死，都不能放那五头猛兽过来。
来人哈哈一笑：“我是谁，你们猜不出吗？”
说着，手中一把长刀，直接斩向八人的首领。
锵！
一声巨响，八人的首领再次后退，感觉一身的法力，竟被对方压制得死死的。
他的手中，这会儿也出现了一根长棍。
这长棍是他用了很多种神金融合在一起，求大师铸造出来的武器。
但被对方一刀斩在上面，竟然被斩出一道巨大的裂痕。
裂痕很深，要是在伤口上再来一刀的话，恐怕就会将他这根神金炼成的长棍给直接斩断。
“有胆子就报上你的名字！”八人当中的首领且战且退，心中焦急不已。
没想到在这连天山脉中，竟然会出现如此强大的敌人。
这人的一身实力，怕是跟天王级的那些大能都差不多了！
而且这人的胆子简直太大了，连域主的东西都敢抢。
“我是域主身边的心腹，已经把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你若识相，就速速离去！”八人的首领大声呵斥，试图用周寒的威名，来压制对方。
“哈哈哈哈，周寒的心腹又怎样？就算周寒来了，又能怎样？这九叶草，我要定了！”这人挥动手中长刀，接连斩向八人当中的这位首领。
破虚境的高手，近战的话，所产生的那种威力，实在太惊人了。
他们的打斗范围并不大，但整个山谷中，已经是如同巨震，不断传来轰鸣之声。
楚羽的眼睛盯着那人手中的刀，心里面十分的震惊。
因为那把刀的样子，竟然跟他手中的弑天非常相似！
难道说，弑天是批量炼制的不成？
这个念头刚一生出来，就被楚羽自己给掐灭了。
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
弑天这把刀，随着他境界的提升，所能发挥出的威力也愈发的大。
至少到目前，楚羽还没见过有比弑天更加可怕的兵器。
“你……你难道是太子殿下？”那八人的首领越打越是心惊，因为他竟不是这人的对手！
九片鲜红如血的叶子挂在九叶草上面，娇艳欲滴。
但他却完全没有任何精力去将其采摘。
一起来的七人需要安抚那些猛兽，也没办法分神来帮他。
早知这样，就应该多带一些人过来。
只是九叶草这种东西，价值太大了！
他怕消息传出去，会有人惦记。
可现在消息没传出去，同样也有人惦记上了。
“哼，那个废物？”这人一脸不屑，然后说道：“你就当是那个废物太子抢的好了，回头对你们域主，也好有个交代，哈哈！”
说着，这人直接朝着九叶草的主茎抓去。
这举动，非常突然，就连八人中的首领，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横棍拦住，双方再次激战在一起。
八人中的首领怒吼道：“那五头上古凶兽虎视眈眈，就算你能抢走。它们也会直接把你给撕了，你以为你能有好下场？”
这人冷笑着回应道：“那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两人你来我往，就在峡谷的方寸之地大战起来。
那七个正在控制法阵的人，全都满心焦急，他们现在只能干瞪眼，一旦撤回法器，五头上古凶兽瞬间就会冲下来。
不但会带走九叶草，也会把活生生的把他们给吞了！
域主的确跟连天山脉中的大妖打过招呼，可这五个却不行！
它们肯定不会给域主面子。
就算连天山脉中的大妖，在这五只上古凶兽面前，也全都是小字辈。
没资格叫嚣的。
下一刻，来人跟八人中的首领之间的战斗变得更加激烈。
双方似乎都打出了火气。
八人中的首领也是破虚境的强者，虽然被对方压制了一头，但差距也没大到那种地步。
八人中的首领很清楚，失了九叶草，他的下场会很惨。
就算能侥幸逃过一死，但从此受到冷落也是一定的。
身为域主，周寒可不会管过程是什么样的，他只要结果。
拿不到这株九叶草，就是他无能。
所以这人直接就拼命了，将一身修为，全部爆发出来。
恨不能将这该死的抢劫犯一棍子打死。
如果不是他捣乱，现在九叶草早就到手了！
他们甚至已经离开这片区域了！
嘭！
这人一脚踹在八人中的首领胸口。发出一声如同敲鼓的声响。
噗！
八人中的首领再一次喷血。
但他也没让对方好过，手中神金炼制而成的长棍狠狠敲在对方的肩胛骨上。
咔嚓！
来人的身体，发出一阵清脆的骨头碎裂声音。
这人也发出一声闷哼。
但他下一刻却连连挥刀，恶狠狠砍向八人中的首领头颅。
“我要杀了你！”
这人没想到会被对方伤到，有种强烈的伤自尊感觉。
简直太丢脸了！
楚羽这时候，直接开启了身体宇宙的世界之门，让楚蝶和林诗、蒋子莲全部进去。
“小心！”林诗说道。
“注意安全。”楚蝶说道。
“一定要把东西抢回来哦！”蒋子莲笑嘻嘻。
楚羽将三女送进身体宇宙的小世界中之后，竟直接从藏身之地走出来。
一步走向山谷中的那株九叶草。
他的速度太快了！
不动则已，一动便是惊天动地。
没有任何掩饰，就这样，明晃晃走向那株九叶草。
至于那七人设下的防御法阵，在楚羽面前，也如同无物一般。
毕竟这法阵主要是用来安抚那五头远古凶兽的，防御一般红尘境的生灵没什么问题，但用来防御破虚境，就有些牵强了。
楚羽一把抓向九叶草的主茎。
他也准备连根拔走！
九叶草，一个纪元一片叶子，九片叶子需要九个纪元。
然后再到成熟，又需要九个纪元。
十八个纪元才能从生长到成熟的一个大轮回，实在是太难得了。
楚羽准备试试看，能不能把它培育起来。
毕竟他身边，是有种田高手的。将来有机会扔给龙千古，看他能不能把九叶草养活。
那八人中的首领，跟拎着长刀过来抢劫九叶草的家伙瞬间被惊呆了。
他们都没想到，此地居然还有第三方的人。
“找死！”
两人异口同声，怒吼出来，齐齐扑向楚羽。
毕竟他们的目的不是杀死对方，是想要这株九叶草。
怎么能让楚羽轻易得手？
但楚羽的动作太快，也太突然了！
他虽然一步迈出，没有任何掩饰，但他速度太快。
将弑天心法催动到极致。
一把薅住九叶草的主茎，用力一拽……连泥带土，楚羽就像拔萝卜一样，硬生生将这株九叶草给拔了出来。
拔出来之后，瞬间以大法力将其封印，收到眉心处，被金属小球收走。
下一刻，他的身体周围，出现重重晶体。
那晶体闪烁着大道之光，拥有着可怕的防御。
楚羽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吼！
那五头远古凶兽瞬间像是暴怒了一般，哪怕有那七人的法器压制，依然出现了强烈的躁动。
而此时，楚羽已经撕开了虚空，直接跳进去。
风紧扯呼！
要说最苦逼的，就是负责镇压安抚五头远古凶兽的那七个人。
他们这会儿都彻底懵了。
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收了法器，还是继续施法。
“小贼找死！”拎着长刀那人撇下八人中的首领，直接冲向楚羽逃走的方向，顺着还没彻底闭合的时空裂缝，一下子钻进去。
八人中的首领也怒了，九叶草不容有失。决不能在他手上丢掉。
也跟着冲了进去。
随后，时空裂缝闭合。
剩下七个苦逼的家伙，目瞪口呆的悬浮在空中。
四周，是五头眈眈相视的远古凶兽。
七人心中涌起无尽的愤怒和委屈。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客人
楚羽逃走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而且没有任何方向性和目的性，不断在虚空中瞬移。
天宫世界的法则太完善，没办法进行空间折叠，但楚羽的逃亡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
眨眼间就已经跑出不知多远。
可身后那人，却并没有被他彻底甩开。
一直在追着他。
那个拎着长刀的人也气得七窍生烟。
居然有人趁火打劫？这特么不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他做梦没想到，这地方居然还隐藏着别人。
要早知道，他绝不会先杀出来。
此刻他心中后悔不已，认为如果他没有先出来，那个捡了便宜的家伙也肯定会跳出来。
决不能让他跑了！
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那个穿着执法队衣服的八人中的首领。
这名首领刚刚就已经接连吐血，但此刻还是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太大意了！
混沌域在周寒的治下，已经太多年没有什么像样的对手。
虽然最近出现了一群造反的老家伙，但那些人，根本不足为惧。
域主的开天军还没动呢！
一旦开天军出征，必将轻而易举的碾压那些人。
什么沧溟军？都是过去式了！
他们这些人，全都太过于自信了。
认为已经跟连天山脉的大妖打过招呼的情况下，不可能发生任何意外。
在这天宫世界，谁敢去捋周寒虎须？
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真的有人敢！
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八人中的首领一边将消息传递出去，一边费力的追踪着。
他越追越是心寒。
因为他突然间发现，无论是最后渔翁得利那家伙，还是之前冲出来跟自己对上那个家伙，好像都比他强！
大家是处在同一境界上不假，都是破虚境。但彼此间的差距，却是很大。
被执法队压得喘不过气的天宫世界，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多强者？
难道说那两个人，是那些隐世无数纪元的老家伙假冒的不成？
楚羽疯狂的逃走。
九叶草的价值太大。
就算周寒那种身份地位的人，也一样会眼红。
气数这东西，捉摸不定，谁也不敢说怎样才能获得气数。
可修为这东西是实打实的。
修行界中的生灵，谁会嫌自己的修为更高？
九天缥缈丹一旦炼制出来，就意味着可以多出数个破虚境的强者。
哪怕是破虚境的修行者自己服用，得到的增益，也是难以想象的。
楚羽虽然没有真正吃过九天缥缈丹，但他来到天宫世界也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东西的作用？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要将这九叶草彻底夺走。
九叶草这东西天生地养，根本就不可能是人工培植出来的。所以要说这东西是某个人的，完全不现实。
很可能是周寒在知道这株九叶草之后，许给了连天山脉大妖好处，要求取九片成熟的叶子。
抢周寒的东西，楚羽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就是后面那个追杀他的人有点讨厌。
速度真快啊！
而且那人的实力特别强。
至少楚羽现在，没有把握能干掉那个穷追不舍的家伙。
连天山脉特别巨大，楚羽一片跑了很多天，依然在这座山中。
他尝试过很多种办法，飞天、遁地……都试过。
却完全没办法甩掉身后的尾巴。
不过那八个人中的首领，却是被楚羽和那人给甩掉了。
连灰都吃不到！
只能忐忑不安的跟周寒汇报这件事。
周寒得知之后，看上去似乎并未怪罪，反倒一脸平静，让他跟其他人汇合之后，继续寻找那两人的下落。
尤其是那个拎着长刀的人。
一定要找到他！
因为那个拎着长刀的家伙，很可能就是太子楚羽！
八个人中的首领恨欲狂，忍不住仰天长啸。
九叶草是域主点名要的东西，那个废物太子楚羽……同样也是域主的心病啊！
他做梦都没能把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不过知道这件事之后，他的心思也活泛起来。
只要能够抓住拎着长刀的前朝废物太子，再抓住最后冒出来的那个小贼，他这一次，绝对是立了大功！
哪怕是前线上的那些将领，灭掉了叛军，功劳也未必比他大！
很快，八人中的首领见到了自己七个狼狈不堪的手下。
那五头远古凶兽差点把他们给折磨死。
一路跟随，跟出了老远，才最终离开。
很快，又有一大群人，同样穿着执法队的衣服，坐在巨大的神禽之上，来到这里。
八人中的首领刚要迎上前去，准备跟对方交代一下情况。
结果来的这群人，却骤然出手！
恐怖的攻击瞬间落在这八人身上，猝不及防之下，这八人直接被打成重伤。
一下子就失去了战力。
八人中的首领悲愤怒吼道：“为什么？”
对面传来一道冰冷声音：“废物，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
随后手一挥：“杀！”
一大群人直接出手，将这重伤的八人纷纷击杀。
随后，这群人中的首领拿出一件古老残破的法器，小心翼翼的。
这件法器有点像是一个罗盘。
但太破了，似乎稍有不慎就会碎掉。
首领小心翼翼的施法，最后，罗盘上的指针，指向了一个方向。
“追！”
……
……
楚羽逃出了连天山脉，经过了一片荒漠，又进了一片荒原，再次进了一个巨大的山脉当中。
天宫世界巨大无比，拥有着广袤的疆域。
楚羽一进这片山脉，就有种奇妙的感应。
眉心的金属小球，竟然传来了阵阵悸动。
这让楚羽有些吃惊，因为金属小球的悸动，似乎并不是指向这地方有什么宝物。而是另一层意思。
楚羽逃着逃着，突然见到眼前出现一座巨大山门！
山门出现得十分突兀，像是一下子出现在他眼前的。
如此巨大的山门，若是早就屹立在这里，他进山之前就应该能看见。
但楚羽可以发誓，他之前完全没看见这里屹立着一道几乎通天的巨大山门。
山门太大了，四周仙气缭绕。绕都绕不开。
楚羽有些迟疑的停在山门前，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他有种想要绕开的想法。
不过这时候，眉心的金属小球，却在提醒他，要他进入到这座山门当中。
什么意思？
进去？
楚羽跟金属小球沟通，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这时候，身后那个拎着长刀的家伙，终于追上来，远远的，站在高天之上，冷眼看着楚羽：“逃啊？你怎么不逃了？”
楚羽转回身，上下打量着这人。
之前没注意，现在突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随后，楚羽忽然间想到一个人。
被他击杀的司马俊宇！
似乎跟这人长的非常像！
尤其是眉眼之间，还有嘴巴，都特别的像。
司马家……不是天宫世界的新贵，算是真正的老牌贵族了。
是真正的豪门。
楚羽在来到天宫世界之后，通过网络，已经了解过这个家族。
很不凡。
在楚域主还没横空出世的年代，这个家族就已经存在于混沌域中。
无论是楚域主的那个时代，还是如今周寒掌权的时代，这个家族都很稳的屹立在天宫世界的大地上。
但司马家很低调，并不是特别张扬那种。
高高在上，却隐居起来。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司马家在什么地方。
只知道这个家族出过很多惊才绝艳的天骄。
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纯粹的修行界，都有司马家子弟的身影。
眼前这位，莫非就是司马家的人？
楚羽在打量对方的同时，这人也在打量着楚羽。
楚羽现在的样子，是用七十二变变化之后的模样。
根本没有任何破绽。
看着普普通通，谈不上英俊，也说不上丑。
属于那种扔进人堆眨眼间就找不到的人。
司马俊雄冷眼看着楚羽，心中忍不住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居然跑到我的师门这里来，小贼，看你还往哪跑？
“逃什么？”楚羽看着司马俊雄，微微皱眉道：“你一路追着我，想干什么？”
“少装糊涂，把九叶草交出来，饶你一死。”司马俊雄沉声说道。
这时候，有人从那山门中走出。
看了一眼楚羽，又看了看司马俊雄，开口说道：“老祖知晓有客人登门，请你们进去说话。”
司马俊雄当场愣住，看着山门中走出来那人，一脸惊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客人？”
那人看了一眼司马俊雄，微微一笑：“司马师兄，客人指的是他。”
司马俊雄完全不能理解，一脸茫然的看着楚羽，心说一个小贼，怎么可能被道祖当成客人？
别人不清楚，这是他的师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里面那位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他司马俊雄敢毫不犹豫的出手击杀周寒身边的人？
凭借的并不是他司马家的威势，而是这道山门里面的那位！
就算周寒见了，也得老老实实行礼，称一声道祖的！
“没搞错吧？”司马俊雄惊疑不定的看着楚羽，然后看看山门中走出来那年轻人。
年轻人看他一眼：“怎么？司马师兄觉得老祖会弄错？”
“这……不敢。”司马俊雄突然间有种感觉，那株青翠欲滴，长着九片鲜艳如血叶子的九叶草，似乎……要离自己远去。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我妈是谁？
真特么的！
怎么会这样？
司马俊雄整个人都有些崩溃，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为了图谋九叶草，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甚至大价钱收买了周寒身边的人，代价几乎是他全部的身家了！
太过分了！
决不能轻易放过这个人！
九叶草……必须是我的！
司马俊雄脸色阴晴不定。
不过目前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位是谁，要是知道的话，恐怕会更加疯狂。
那边的楚羽心里面也是充满疑惑，眉心处的金属小球像是离家多年的游子，终于回到家一样。
散发着一股兴奋的气息。
回家？
老祖？
楚羽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这没有字的巨大山门。
脑子里像是有一道闪电骤然划过。
他想起当年少女墨曾经说过，是无量道祖给了他金属小球护身。
莫非……这年轻人口中的那位老祖，竟然是无量道祖不成？
怎么会这么巧？
自己胡乱逃，居然会逃到无量道祖的道场？
这时候，那年轻人冲着楚羽微微一笑：“公子，请吧。”
这种时候，已经没办法拒绝了。
楚羽只能硬着头皮，跟在这年轻人身后，进了这座山门。
司马俊雄在楚羽身旁，一脸阴冷，咬牙切齿道：“我不管你是谁，拿了我的九叶草，我都不会放过你！”
楚羽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直逃，是因为怕了你？”
司马俊雄冷冷一笑：“不怕，可敢跟我打一场？输了就把九叶草给我！”
楚羽瞥了他一眼：“天真。”
这时候，那年轻人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司马俊宇道：“司马师兄……”
“好，好，我先不说话。”司马俊宇似乎对这年轻人有些忌惮。
年轻人冲着楚羽微微一笑：“走吧，有道祖在，没人能动你。”
卧槽！
司马俊雄脸儿都黑了。
心说什么意思？
咱们才是同门的师兄弟吧？
就算你平日里就瞧不上我，但也不至于当着一个外人这样让我下不来台吧？
你这不是拆台么？
什么叫有道祖在没人能动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司马俊雄看着那年轻人背影，心头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脸色气得铁青。
但最终，也只是在袍袖中用力握了握拳头。
没能说什么。
因为眼前这年轻人，他得罪不起。
年轻人带着楚羽跟司马俊雄，顺着石阶，一路往上走。
这地方如同仙境，石阶两旁，全都是混沌的仙气。
除了一条路，其他地方都被氤氲的仙气所笼罩，根本看不见。
走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宽敞的白玉平台，平台的四周，一根根巨大的龙柱屹立在那里。
平台至少有上千丈方圆。
除四周的龙柱之外，空无一物。
年轻人带着两人，来到平台正中，楚羽这时候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座传送阵。
“马上就到。”年轻人说着，激活了传送阵。
下一刻，楚羽发现眼前一变，出现在一座钟灵毓秀的大山上。
大山的山头仿佛被削平一般，一座巨大的宫殿，坐落在那里。
司马俊雄目光闪烁，眼中再次露出震惊的目光，忍不住瞥向身边的楚羽，心说这位到底什么来头？
师尊竟然会在这里接待他？
怀着忐忑的心思，司马俊雄跟在年轻人身后，和楚羽一起，进入到大殿当中。
说起来，司马俊雄也有很长时间没回来过了。
每个人遇到他，都会停下脚步，躬身施礼，要么称呼司马师兄，要么称呼师弟。
回到这里，司马俊雄就跟回家一样，感觉每个人都很亲切。
当然，除了前面带路那个年轻人之外。
年轻人脸上始终带着平和的微笑，带着楚羽跟司马俊雄，一路穿梭，从外面一路到大殿的中心区域，来到主殿。
这是一间非常雄伟壮阔的大殿。
足有二十几丈高，四周墙壁上布满了各种壁画，有神女飞天，有神禽振翅，有凶兽站在大山之巅。
大殿里面有两排巨大的柱子，每根柱子四周，都燃烧着长明灯。
穹顶镶嵌着巨大的明珠，跟长明灯一起，将整座大殿映照得灯火通明。
大殿尽头跟一般的王宫不同，没有台阶，也没有桌椅。只有一张巨幅画像悬挂在墙壁之上。
楚羽抬头看去，画像上是一个老者。
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眉目间充满慈祥。白发白眉白须，看上去就跟地球的年画寿星老一样。
大殿两侧，摆放着舒适的座椅，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
“公子先请坐。”年轻人微笑着看着楚羽说道。
楚羽点点头，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候着。
已经到了这里，司马俊雄就算心里面再怎么想弄死楚羽，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下手了。
他坐在楚羽的对面，隔着七八丈的距离，一脸倨傲。
这是他的大本营，是他的师门，在这里，他不相信这个小贼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只是老祖为什么要亲自接见他？
这让司马俊雄心里面感觉特别不痛快。
年轻人在楚羽身旁附身，低声道：“公子稍后，老祖马上就来。”
楚羽点点头。
事到如今，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此间的老祖究竟是不是那位无量道祖，现在还不清楚。
先看看再说。
过了一会，一个道骨仙风的老者，在几个人的陪同下，来到大殿当中。
司马俊雄率先站起身，跪在地上：“弟子司马俊雄，叩见师尊！”
老者看他一眼，然后点点头，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起来吧。”
随后，这道骨仙风的老者望向楚羽，脸上笑眯眯的。
楚羽发现，这老者跟刚刚那画像上，几乎是没什么区别。活脱脱一个寿星老。
站起身，抱拳施礼道：“晚辈见过前辈。”
“太子殿下何须客气？”老者笑着说道，然后示意楚羽坐下。
随后有年轻漂亮的侍女，进来端茶倒水。
楚羽没有客套什么，直接问道：“晚辈误闯到这个地方来，惊扰了前辈，还望前辈能够见谅。”
“没关系，说起来，也是我将山门设在这里，就为等你到来。”老者笑眯眯说道。
刚刚站起身后，就一直没敢坐下来的司马俊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他为何敢如此嚣张？
那是因为他的师门，在整个混沌域，都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就算是域主周寒，见到他的师尊，也得客客气气执晚辈礼。
他的师尊，无量道祖，在这混沌域，身份地位实在是太高了。
高到整个混沌域，几乎所有生灵，见到他的师父，都无比客气。
可眼下，一个区区的小贼，盗取了九叶草的小贼，他凭什么，值得自己的师尊如此重视？
还有，刚刚师尊叫他什么来着？
太子殿下？
他是太子？
哪个太子？
莫非是他？
司马俊雄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哪怕师尊就在眼前，但他看向楚羽的眼神，也一下子变得无比冰冷起来。
其实楚羽心里面，也是一点底都没有。
虽然少女墨曾说过，楚羽的金属小球，是无量道祖给的。
司马俊宇那个家伙也曾说过，金属小球原本应该属于他。
但这天宫世界，对楚羽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之地。
什么前朝太子之类的，都不足一提。
无缘无故的，无量道祖凭什么护着他？
老者看着楚羽，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喜爱，看了一眼依然站在那里的司马俊雄：“你出去吧。”
“啊？师父……我……”司马俊雄心想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
“还有，你弟弟自己取死，怪不得别人！竟敢妄言太子的东西原本属于他，谁给的他这个勇气？”老者看着司马俊雄，淡淡说道：“你要真想报仇，我也不拦你。你也好，你背后的司马家也好，我都不会阻拦你们。但你们自己想好了，是不是真的要报仇。”
司马俊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怨念：我才是您的徒弟啊！
然而看着一脸漠然的师尊，心中纵然有千般不甘，最终也只能灰溜溜的从大殿里离开。
一步三回头，心里面非常不甘。
他听得出，师尊不希望他找这个人报仇！
甚至还隐隐的在警告他背后的司马家……
至于九叶草，虽然他心里面依然放不下，但却也明白，没机会了。
一个能让师尊亲自在主殿迎接的客人，一个曾经名震整个混沌域的大人物，他怎么可能还有机会从对方手里得到九叶草？
大殿内，刚刚接引楚羽的那个年轻人也出去了。
大殿里，就只剩下老者和楚羽两人。
楚羽率先打破沉默，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后生晚辈，哪有让前辈先开口的道理。
“前辈，晚辈身上有一物，从晚辈踏入修行之路开始，就始终跟随。后听人说，那东西是前辈赠与……”楚羽再次站起身，认真对无量道祖施礼。
无量道祖呵呵一笑：“那本就是你的东西，贫道不过是物归原主，所以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更不必，因此感谢贫道。”
“物归原主？”楚羽微微一愣：“您的意思，这东西，原本就是我的？”
老者点点头：“不错，原本就是你的。”
说着，老者一挥手，空旷的大殿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光幕。
这是要给我看电影？
不过随后，楚羽却看见了金戈铁马，血流成河的一幕。
大量恐怖的生灵，模样接近人类，但身披鳞甲，头上长角，爪子锋利，奔腾起来快到不可思议。
这是……界魔？
画面中这东西铺天盖地，不知有多少。
像是有一个长镜头，浩瀚无疆的大地上，不计其数的这种胜利，不知多少亿，朝着人类的阵营，疯狂的冲击。
一道身影，从人类阵营这边站出来。
渊岳峙的站在阵前！
面不改色的冷眼看着无量计的可怕生灵如同潮水一般的涌过来。
楚羽微微一怔，心道这是自己父亲当年抗击界魔的画面吗？
这时候，老者忽然开口，幽幽说道：“那人是你。”
楚羽愣住，然后一脸无辜。
虽千万人吾往矣？
特定的情况下，或许会出现这种可能吧？
这时候，画面中，无数恐怖的生灵，咆哮着，冲向那道身影。
每一个恐怖生灵的身上，都散发着可怕的气息。
这气息，楚羽在沧溟军身上感受到过。
也就是说，这无以量计的恐怖生灵，每一个，都拥有着跟沧溟军差不多的气场和战力？
然后，那人是我？
开什么玩笑？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过去？
还是未来？
老者在一旁说道：“这是很多个纪元前，殿下一个人，单挑界魔的画面。”
“殿下？”楚羽看着他。
“嗯，是您。”老者说道。
“那时候，我父亲在哪？”楚羽问道。
老者看他一眼：“在另一片古战场上。”
“哦，也就是说，我……也曾经面对着无量计的界魔，跟它们战斗过？”楚羽问道。
老头点点头：“不错。”
楚羽一脸你蒙我的表情，看着无量道祖：“那，我妈是谁？”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我妈是谁
“天上地养，你没有妈。”老者看他一眼：“都到了这种境界，轮回归来，居然还问这么幼稚的话。”
我居然是个没娘的孩儿？
楚羽一脸懵。
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无量道祖：“也就是说，我是无性繁殖的呗？树上结的？还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胡说八道。”老者瞪了楚羽一眼，说道：“源天池里面生出来的先天生灵，你真当自己是凡人？”
“我不是凡人么？”楚羽看着无量道祖：“我从生下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我很小的时候，得到了一颗金属小球，不能够修炼，一直封印我到成年。”
“然后它左右着我，让我身不由己的踏上了一条茫茫然的修行路。”
“我一直坚信人定胜天。”
“到后来才发现，胜个毛线，特么天外还有天。”
“胜过了这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
“到了永恒神界，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有一个真正的立足之地。”
“可以把自己的亲人朋友接引上来，让他们也享受长生不死……”
“可哪知道，永恒神界一片黑暗，无数生灵被打落凡间。而且，长生不死……也是个相对的说法。”
“好容易在永恒神界站住脚，快要看见光明，却被牵涉到前任域主和现任域主之间的恩怨当中，身不由己的成了什么狗屎一样的太子！”
“现任的域主想要通过把我镇压起来获取气数，现在想要造反的那群人则只想要利用我归来的名头……事实上，没有人需要我。”
“除了我身边的亲人和爱人，也没人在意我。”
“当年的那批天王，没有一个认可我，依然把我当成是曾经的那个废物太子。”
“这些其实都没什么。”
楚羽：“关键是，我没觉醒过，也不想觉醒！我觉得，这些事情，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换句话说，这是你们这群大人物的事情，关我屁事啊？”
看着无量道祖，楚羽一脸认真：“所以说起来，我宁愿当一个凡人。我宁愿跟着一切没有半点关系！”
“也别说我是逃避什么，很多事情，我没有感同身受过，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同理心。”
“您觉得呢？”
楚羽看着老者，淡淡问道。
老者哈哈笑起来：“对极对极！”
楚羽道：“那前辈今天让我来到这里，又是何意？”
老者道：“了却一些当年的事情，也想见一见。看一看你变成了什么样。”
“我就这样，很失望是吧？”楚羽说道：“上辈子那个太子，废物也好，不废物也罢，但那都不是我。”
老者点点头：“或许吧，轮回之后，谁又敢说自己前世来生？除非永不入轮回。”
楚羽心念一动，眉心的金属小球飞出来。
“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楚羽问道。
老者看着金属小球，眼神中露出缅怀之色。
“是你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神念一动，金属小球又回到眉心处。
楚羽说道：“在永恒神界的时候，一个叫司马俊宇的家伙跑来要杀我，还说这金属小球，原本应该属于他。”
老者笑笑：“你不是已经解决了？”
楚羽看他一眼，道：“那也是我解决的，那个家伙，是你徒弟？”
“是我徒弟。”老者苦笑：“刚刚那个，叫司马俊雄，是他哥哥，我已经警告过他，你不是听见了？”
很少有人知道，无量道祖其实是天宫世界……甚至整个混沌域，最好说话的一个隐世大能。
几乎所有求上门来的事情，很少会有拒绝。
太好说话了！
所以说，无量道祖的门徒弟子，估计是所有隐世大能中最多的一个。
这也就造成了他的门徒弟子，良莠不齐的现象。
所以，面对楚羽的责问，老头儿也只能一脸无辜。
“前辈，有事情想问您。”楚羽见无量道祖不想提及司马俊宇的事情，也懒得提。
跟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较劲其实挺没意思的。
“你说。”
无量道祖看着楚羽。
“我是谁？”
楚羽问道。
这种问题，其实非常刁钻。
几乎算是人类最复杂的一个问题了。
我是谁，我从哪来，要到哪去。
这三个问题，几乎是任何一个人，从懂事那天起，都会想到的。
“源天池里出生的先天人族，天生地养。”无量道祖淡淡说道。
仿佛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楚羽又问道：“为什么都说我是混沌域太子？”
“你不说你不是么？”无量道祖平静的看着他，然后笑笑。
“气数落在你身上，你自然就是。就像你父亲，气数落在他身上，他就是混沌域域主。”无量道祖道。
“这气数，也有点太不讲理了吧？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楚羽瞥了无量道祖一眼，说道：“我跟楚域主……嗯，也就是我父亲不一样。我有良心，心中亦有小善。但天下苍生，混沌域大势这些……抱歉，我没那个能力。再说，我看现在天下苍生也挺好。”
无量道祖点点头：“天下苍生，现在的确挺好的。”
“所以说，这一切，和我都没什么关系的，对吧？”楚羽笑道：“什么太子，什么战争，都跟我没什么关系的，不是么？”
无量道祖看着他，淡淡说道：“想什么呢？什么叫和你没关系？”
说着，无量道祖走到楚羽面前，神念一动。
金属小球从楚羽眉心处飞出。
无量道祖看着这颗金属小球，眼神中露出几分复杂之色。
这一刻，他就像个寻常的老者一样。
看着楚羽，淡淡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等楚羽回答，无量道祖便说道：“源天池，乃究极之地，世间顶级生灵，皆出自于此。”
“盘古出自源天池，伴生物为一把开天斧；太一出自源天池，伴生物为一座钟；公孙轩辕出自开天池，伴生物为轩辕剑……而你，楚羽，你出自开天池，伴生物，就是这东西！”
楚羽心中震撼，没想到自己竟然跟神话中那些存在同出一源。
而且，似乎自己这金属小球很了不得的样子。
居然跟盘古斧、东皇钟和轩辕剑可以相提并论？
但就算是这样，现在发生的那些事情，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你们打死打生，谁来做这个域主，关我屁事呢？
他还真不是消极，这一路走来并不容易。
虽然谈不上九死一生，但也充满坎坷。
好容易飞升到天宫世界，来到整个混沌域最为核心的区域。
结果却要面对那么多他完全没兴趣的东西。
甚至还涉及到了生死存亡。
试问，换做谁，愿意心甘情愿的坦然接受这一切？
“从来没想到，我的来历，竟如此惊人。”楚羽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然后看着无量道祖：“当下这种形势，我又将如何自处？”
无量道祖看他一眼：“周寒得位不正，德不配位，推翻便是；那些造反的人，心思各异，镇压了便是。”
“就凭我？”楚羽苦笑。
无量道祖道：“足够了。”
跟这种世外高人说话，其实挺累的。
大多数时候都是废话。
但你还必须得点头哈腰，表示这些话很有道理。
就像当初在大泽世界遇到那位一样。
“你这把刀很不凡，你好好研究研究。”
“别人是靠不住的，你必须要自己努力。”
“我相信你行的！”
我信你个鬼！
仔细想想，全特么都是废话！
其实楚羽真正想问的问题，在见到无量道祖之后，一个都没有问出口。
能让他知道的东西，现在已经不必问，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问再多也没有意义。
而且到现在，楚羽都说不好究竟是无量道祖想要见他，故意让他跑到这里来。还是真的无意中，闯入这里，如同冥冥中自有天意。
临别之际，无量道祖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大老远把人家弄过来，结果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话。
就算是敷衍，那也总要一分真九分假不是？
结果跟楚羽见面，他老人家说的这些东西，几乎都是没什么用的废话。
老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楚羽：“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楚羽瞥了他一眼：“怎么？还要交代遗言不成？”
无量道祖苦笑道：“别乱说，当心一语成谶。”
楚羽摇摇头：“我现在还需要在乎这个？”
无量道祖叹了口气，冲他招招手：“你跟我来。”
楚羽翻了个白眼，心说都要走了，你现在才想起来跟我说点什么？
其实这一次见无量道祖，也不能说毫无收获。
至少，楚羽知道有一个叫源天池的地方。
似乎……整个混沌域，这片天地间，大多数顶级的生灵，都是从源天池生出来的。
也就是说，都是真正的先天生灵。
大家都跟猴子师父差不多，就算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也是从池子里生出来的。
至于其他，老头子各种打机锋，说出来的东西，都云山雾罩的。
所以，楚羽看着无量道祖。
目光非常干净，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老头，要是没什么事儿，最好别废话了。
无量道祖自然看出楚羽眼神里含着的意思。
淡淡说道：“跟我来吧。”
楚羽跟在无量道祖身后。
无量道祖边走边道：“昔年你从源天池里生出，伴生物，便是那金属小球。你成长的速度非常快。甚至快到让很多人害怕的地步。”
“那个时候，楚域主横空出世，率领大军，横扫界魔。”
“楚域主怕你锋芒太过，于是便收你为义子。”
“其实大家同出一源，不过出世的时间有早晚罢了。”
无量道祖说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但你不知道的是，你的父亲并没有死。”
“我知道。”楚羽淡淡说道。
“你那不过是猜测，而我要告诉你的，却是事实。”无量道祖说道。
“好吧，您说了算。”楚羽苦笑。
无量道祖看着楚羽：“说起来，这件事情，也与你有关。”
“跟我有关？”楚羽看着无量道祖。
无量道祖道：“还记得刚刚给你看的那副画面吧？”
楚羽点点头。
无量道祖道：“那画面，其实就是楚域主收留你之前的画面，准确的说，那时候，你还没有踏入轮回。”
楚羽静静听着。
无量道祖说道：“后来你战死，轮回归来之后，楚域主收你为义子。但没过多久，楚域主自己身陷囹圄……”
无量道祖看了楚羽一眼：“后来，天宫之城就发生了那件大事。”
哪件大事？
自然是周寒篡位，大肆清洗楚域主旧部。
无量道祖道：“可事实上，楚域主并没有死。你所谓的知道，应该是根据一些信息猜测的。包括周寒，包括其他不少人，其实也都有这个猜测。”
无量道祖说道：“但猜测，跟有证据，终究是两码事。”
他抬起头，看着楚羽：“我的手上，是有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