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被鸟骂了
楚羽沉默着。
无量道祖说道：“这天宫世界中很多人，虽然也源天池里生出来的，但眼界跟格局却是差了太多。”
“在他们的眼里，混沌域的权势和地位，依然是放在第一位的。”
“尽管他们应该明白，成为域主，也未必就能得到气数。”
“可域主那个位置，对他们依然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你不想做域主，那是你的本心再影响着你！”
“你的第一世，就是一个惊世绝艳的超级强者。你不想当域主，只想横击界魔，将它们赶出混沌域。”
“可惜后来你遭人暗算，战死在战场上。”
“轮回之后，你便成了混沌域的太子，人也变成了一个只谈风月的人。”
“这件事，除了少数一些存在之外，几乎没人知道。”
“当然，你父亲是知道的。”
无量道祖看着楚羽：“所以他一直坚信，你早晚有一天，会真正觉醒。”
“你会再次拎着长刀，走上那条战争之路。”
“至于你的父亲，还有其他一些人，我之所以说他们没死，那是因为，我现在正和他们在一起！”
无量道祖说着，手一挥，眼圈出现了一幅画面。
楚羽抬头看去，第一眼还没等看清楚画面的内容，便被那里面传来的一股气息压迫得五脏六腑一阵翻腾，整个人难受无比。
楚羽心中悚然一惊，赶紧催动弑天心法。那种压迫感这才消失。
随后，楚羽朝着画面看去。
虽然那种压迫感消失了，但那画面中的东西，还是很难看清楚。
太宏大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将一颗星球放在一个人的面前，再怎么努力，也都无法看见这颗星球的全貌。
画面中仿佛有战斗，但楚羽只能看见一角。
他心中感到震撼。
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他已经入道，成功踏入破虚境。就算对上周寒这种级数的生灵，真的拼命时，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可却无法看见这画面中的全部场景。
画面中的生灵，得是什么境界？
逍遥境吗？
“我只能看到一角……”楚羽抬头看着无量道祖：“是在战斗吗？”
无量道祖微微点头，道：“是在战斗，而且是跨越无数纪元，一直没有停歇过的战斗。”
“我父亲……在那个战场上？”楚羽问道。
无量道祖点点头：“我们都在。”
“得到什么境界，才能有资格参与？”楚羽问道。
不知为何，他对当什么混沌域域主这种事儿一点兴趣都没有，更是无比厌烦那些人勾心斗角。
但当看见这画面的时候，他的心中却突然生出我要去那里的念头！
“逍遥境，勉强够资格。”无量道祖说着，淡淡看着楚羽：“现在还觉得，混沌域的事情，与你无关吗？”
“我想去那里。”楚羽一脸认真。
无量道祖道：“不解决掉混沌域现在的麻烦，你拿什么去那处战场？你连接近的资格都没有！”
“解决掉混沌域的麻烦，就有资格了？”楚羽多少有点不信。
他理解无量道祖的意思，是想要告诉他，推翻周寒，摆平林雪松和徐振那些人，然后他可以获得气数。
气数够了，自然就突破到逍遥境了。
可问题是，楚羽真的对那没兴趣啊！
“你在这里闭关一段时间吧。”无量道祖看着楚羽：“我这有丹炉，你可以将九天缥缈丹炼制出来。还有，你身边的几个红颜知己，也可以在这里闭关突破。”
楚羽点点头，没有再拒绝。
他觉得，这是这一次最大的收获了。
同时在他心里面，对刚刚无量道祖给他看的那画面，还在反复思量。
真的是太震撼人心了！
怕是整个天宫世界，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在另一个地方，还有一群人，正在跟敌人殊死拼搏。
善战者无赫赫战功啊！
将全部的危险，直接挡在域外。
相比之下，那群人，才是真正的最可敬之人。
楚羽直接将林诗、楚蝶和蒋子莲放出来。随后看着无量道祖：“还有一个人……”
“是徐振的女儿吧？在我这里，没人查得到她。”
无量道祖说道。
够意思！
楚羽冲无量道祖露出一个感激的神色，然后将徐小仙放出来，解开了封印。
对徐小仙来说，就如同睡了一觉。
见到林诗、楚蝶和蒋子莲，徐小仙一脸开心，跑过去跟三女聊起来。
很快，她们便知道了此刻身在何方，心中都充满惊讶。
没想到楚羽居然能逃到无量道祖的道场中来。
之前跟无量道祖间的那些对话，楚羽并没有说太多。只跟几女说了无量道祖会暂时提供庇护，让她们等着九天缥缈丹炼制成功之后，便可以安心闭关了。
这对林诗和徐小仙她们来说，怕是来到天宫世界之后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就连徐小仙都有些感慨：总算能安稳的待一阵子了。
这种就连普通人都唾手可得的安逸，对他们这群人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
……
司马俊雄心中充满愤怒。
走出山门，回首望去，那巨大巍峨山门，渐渐消失在他眼中。
他很清楚，山门之前之所以会显露出来，是因为那个抢了他的九叶草，名叫楚羽的人！
他更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居然就是杀了他弟弟的凶手！
传说中的混沌域太子！
如果他敢在无量道祖面前放肆的话，肯定会对楚羽出手。
只可惜，他的师尊，竟然会庇护那个人。
呵呵，就因为他是尊贵的混沌域太子吗？就连师尊这种世外高人，都主动与之结交？
还真是现实啊！
楚羽，你抢了我的九叶草，杀了我的弟弟，若是就这样放过你，我司马俊雄还有何颜面存活于这世间？
我一定要杀了你！
司马俊雄最后看了一眼山门的方向，眼中露出一抹冰冷的光芒。
师尊，您对我不仁，那么，莫怪徒儿对您不义。
司马俊雄一步迈出，身形瞬间消失在这里。
数日后，他出现在一座小城中。没有使用天宫世界的网络，而是拿出了一件法器，跟家族取得了联系。
“杀害我弟弟的人，就躲在我师尊的道场……对，无量道祖。”
“还有，他抢了本应属于我的九叶草。为什么没说过？我是那么肤浅之人么？没有成功的事情，我说它做什么？”
司马俊雄很快收起跟家族联系的通讯法器，然后登入了天宫世界的网络。
直接从联系人里面找到一位，发了一段消息过去。
“混沌域太子，躲藏在无量道祖的道场当中。他还抢了域主的九叶草！”
没一会儿，有消息从那边发过来：楚羽抢了九叶草？我怎么听说是你？
司马俊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这特么的，便宜被楚羽占了，黑锅却甩他头上来。
这可不行！
“简直胡说八道，跟我能有什么关系？东西就在楚羽手上，你们爱信不信。”
那边估计也是在核实着什么东西，过了一会，消息传递过来：“多谢，如果这次能够抓到楚羽的话，当记你首功。”
司马俊雄冷笑着回应那边：“别觉得九叶草是我抢的就好！”
那边回以微笑。
做完这两件事，司马俊雄的眼里闪过一抹狠毒之色，喃喃道：“师尊，您老人家虽然很强大，但我倒是要看看，您要如何，才能顶住周寒这位域主！”
王宫中。
周寒静静坐在那里，听着下面人的汇报。
“司马俊雄？司马家拜入无量道祖的那个年轻人？”
周寒沉吟着，眼中闪过思索之色：“他说楚羽……在无量道祖那里？”
“是，他还说，九叶草也在楚羽手上……”身旁有人说道：“我们根据时间推算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有这种可能。”
周寒一双眼中，宛若宇宙在生灭。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不同于司马俊宇的无知，周寒心里面非常清楚无量道祖的可怕。
甚至他始终觉得无量道祖那些隐世大能，似乎一直都有事情在瞒着他，瞒着整个混沌域。
周寒对无量道祖这些人，一直都很忌惮。
从上位伊始，便奉行着你不来招惹我，我就绝不会去招惹你的态度。
如果楚羽真的在无量道祖那，那么……就算再怎么不想招惹，也不得不去碰一碰这位传说中，特别好说话的隐世大能了。
周寒简单的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没有直接前往无量道祖的道场，而是通过传送阵，再次出现在地球。
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去泰山脚下那座小城和羊肉汤。
甚至没有在地球停留。
他一个闪身，下一刻，便直接出现在大千世界。
一双眼，在大千世界扫了一圈，最后，落到楚界所在的方向。
然后，他直接走过去，探出一只手，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大手便冲天而降，将楚羽所有的亲朋好友，一把抓在手中。
这一刻，周寒的手，宛若一个世界！
整个楚界一片慌乱！
就如同楚羽看不见无量道祖给他看的画面中内容的全部一样。
楚界的人，也完全没办法看见周寒的全貌。
他们只能看见一只巨大无匹的手，从天而降。手掌中的纹路，都如同天堑。说起来，一开始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那是一只手！
周寒抓了那些人，也没有去动其他人，直接离开了大千世界。
下一刻，周寒的身影，出现在地球的传送阵上。
他喃喃道：“境界不到者，会被直接碾压成尘……若想让你们生存在那个世界，就必须让你们变得更加强大一些。为了威胁一个人，却需要先帮他的亲朋好友提升境界……这叫什么事儿呢？”
随后，他叹息一声，随手在虚空一挥，高天之上，出现了一座巨大无匹的行宫。
但整个地球，没有一个人能够看见它的存在。
周寒将抓来的这群人直接扔进行宫里，然后自己走进去。
面无表情看着这群惊疑不定的人，还有鸟兽？
不等众人开口，周寒便冷冷说道：“你们很幸运，遇到了我！”
大家贼看着周寒：“你是谁？”
周寒看它一眼，冷冷说道：“神！”
大家贼如同看着白痴一样的眼神儿看着周寒，冷笑道：“神？爷还是很多人眼中的神呢！年轻人，不吹能死吗？以为把我们抓到这里来，就可以为所欲为？说吧，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想利用我们，威胁楚羽？卑鄙无耻下流！”
周寒眼中寒光一闪，他没想到，这只鸟竟然看穿了他的心思。
最重要的是，他堂堂混沌域主，竟然被一只鸟给骂了！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这是什么情况
简直岂有此理！
周寒冷冷看着大家贼：“你想死吗？”
“少说废话，孙贼，想要用爷来威胁楚羽，就省省吧，爷就算死……也不会给兄弟添麻烦！”大家贼硬气得似乎有些不像它。
人总是会变的，大家贼也同样会变。
当年楚羽刚刚出道那会儿，一身实力也没比大家贼强到哪去。那时候，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高多少。
可后来楚羽修为提升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让他身边的人有些绝望！
最终也只有林诗和徐小仙，勉强跟上了他的脚步。
这群人嘴上虽然从不提，但不代表心里面不难过。
尤其到他们现在这种境界，几乎全都走到尽头了。想要再往前走一步，千难万难。
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赶上楚羽了。
既然没办法站在楚羽身边成为对他有帮助的人，那么，也决不能成为他的累赘拖累他！
这个观点，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大家贼不怕死么？
当然怕！
可怕有用么？
他们一路跟在楚羽的身后，虽然距离很远，但也一路从地球走到大千世界。
见识过的事情太多了。
眼前这位，居然一把将他们给抓出来。
瞬间从大千世界回到地球。
那只手，就如同传说中佛主的五指山一样，让他们纵有千般神通也无法逃脱。
在这种可怕的存在面前，怕有什么用？
“不怕死，那就去死吧。”周寒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冷。
楚羽身边的亲朋，除了少数几个，在周寒眼中，都可以直接击杀！
“住手！”
一声断喝，骤然响起。
楚天北从人群中走出，冷冷看着周寒：“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周寒看见楚天北的瞬间，整个人一下子怔住。
他心里面很清楚，楚羽的父母是什么情况。所以他觉得自己可以坦然面对。
不过是两道神念残魂罢了，有什么？
昔年面对老大的时候，不也一直从容自如么？
可这世间的事情，想归想，做归做。完全是两回事。
当楚天北出现在周寒面前的那一瞬间，虽然他跟老大的气场完全没法比，可眉宇间的神态，还有身上的气质，却跟老大几乎一模一样！
那一声斥责，在一瞬间，周寒甚至有种面对老大的感觉！
真特么见了鬼了！
怎么可能这样？
周寒比谁都清楚，真正的大能者，可以化身万千，每一个都有独立人格。
性格上也是完全不尽相同的。
说到底，哪怕是同一道神念所化，性格也是各种各样。
这也正是顶级大能的厉害之处。
其实就算是当年的楚蝶，那些化身的性格也都各不相同。
所以周寒这会儿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时候，另一个人的出现，更加剧了周寒的这种感觉。
宋瑜！
一个在人群中没有太大存在感的女人。
作为楚羽的母亲，宋瑜的地位当然不用说。
在大千世界，那可是响当当的恶魔大帝生母，被很多人尊为圣母！
但宋瑜的境界其实没多高，至少在眼前这群人当中，她的境界，算是很一般的那种。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出现在周寒面前的瞬间，让周寒整个人都愣住了。
“嫂子……”周寒喃喃叫了一声，眼圈一下子红了。
随后，他身形一闪，身影直接消失在众人面前。
下一刻，他带着行宫，一言不发的通过传送阵，回到天宫世界。
带着这座行宫，来到一个远离王宫的地方，进入到一个大世界中。
这大世界无比璀璨，物产丰饶，各种顶级的资源随处可见，随手可得。唯独没有人类的身影。
随后，他将行宫放置在这里，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去了。
这个大世界，是无尽岁月前，楚域主还在的时候，周寒给自己留下的一条后路。
以他现在的境界，几乎是用不到了。
但如果没有看见宋瑜，他说什么都不会把这群人安置到那里。
因为那个地方，就像他的秘密花园一样。
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地方。
哪怕成了域主，他也经常会回到那里独自一人呆着。
出来之后，周寒忍不住哑然失笑，我这是在绑架人质，还是在成全他们？
那里面的资源，都堪称顶级，别说大千世界，就算永恒神界都不可能有！
纵使是在这天宫世界，也绝非谁都能得到的。
所以，他把那群人留在那里，任由他们使用那些资源。估计用不了多久，那些人的实力就会有一个突飞猛进的暴涨过程。
但，他并不后悔。
他的确是去抓人质的。
楚羽太重要的！
他不想杀楚羽，但必须把楚羽控制住。
因为一些原因，他不可能亲自下场去抓楚羽，那样会引起一些古老存在的反应。会引发出一连串不可测的后果。
所以只有控制住楚羽的家人，才能真正掌控住楚羽。
“罢了，过程不重要，结果一样就行。”周寒坐在一片悬崖上，脚下是一条奔腾澎湃的大江。
他的思绪，飘飞到那个烽烟四起的年代。
那是属于他们的时代！
那个女人，是周寒最为敬重的人。
因为她给了他母亲一样的关怀。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楚域主带他，亲如兄弟手足，嫂子对他，也无微不至。
在他还是少年的那个时代，曾经在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找老婆，就一定要找嫂子这样的！
只可惜，那种风华绝代的女人，人间独一无二。
嫂子已经离去太久了。
为什么域主疯了一样的要杀入界魔老巢，要把所有界魔全都给灭了？
除了周寒之外，左七右七剩下的那些人，全都不知道。
因为嫂子就死在界魔至尊的手上！
嫂子的真灵和神魂，似乎也被界魔至尊劫走！
楚域主的确心怀天下苍生，但他同样也是一个男人，是一个丈夫。
怎么可能面对自己的妻子真灵神魂被劫而无动于衷？
正因为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周寒才非常确定，楚域主……他的兄长，他的老大，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
除非，他真的能够击杀界魔至尊，并且成功从对方手中夺回嫂子的真灵和神魂。
但界魔至尊……无人能敌。
那才是真正一口能吞掉半个混沌域的恐怖存在啊！
周寒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楚天北和宋瑜身上，竟然有着近乎百分百的老大和嫂子的气息。
难道说，这是老大当年为自己留下的后手不成？
可若是后手，为什么境界和实力却那么差？
在周寒眼中，楚天北和宋瑜的境界跟实力真的不值一提。
他想不通是为什么。
难道说，一个跟他们完全没有血脉关联的楚羽，真的那么值得他们重视？
想不通！
周寒站起身，离开了那个地方。
那座行宫里面，一群人惊疑不定。
楚天北、宋瑜、楚良、楚夕、大家贼、老黄、胖子、小月……一大群人，全都一头雾水。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楚羽当年前往天宫世界的时候，并没有跟一众亲人打招呼。
所以此刻楚天北这一群人，做梦都想不到，他们居然会来到这个终极之地。
大家贼差不多算是劫后余生了，扑棱着翅膀，飞出行宫。
往外看了一眼，直接就被惊呆了。
“卧槽！那个家伙是个好人？啊啊啊啊，不得了了！到处都是宝贝啊！”
嗖！
大家贼不管不顾的直接冲出去，扑向一株大药。
那株大药轰然从泥土中跳起来，无数根须仿佛是无数条腿，向着远方狂奔而去。直接就把大家贼给甩没影了。
“妈蛋还能跑？”大家贼目瞪口呆的停在半空。
不过随即，它便盯上了一片裸露在地表的矿脉。
几乎快要流出口水了！
“那是什么矿？我去……散发出的气息就让爷快要醉了！”
随着大家贼的大呼小叫，行宫里面一群人都被惊动。
出来一看，也都傻眼了。
心说那个恐怖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一开始看上去似乎想要对他们不利，甚至似乎想要杀了大家贼。
可在看见了楚天北和宋瑜之后，不但改变了主意，而且还把他们送到这个资源丰富到不可思议的地方？
这是什么情况？
小月微微蹙眉，拉着楚夕的手，小心的走向那条露在地表的矿脉。
还没到近处，两女脸上便露出惊骇的表情。
感觉隐隐的，竟然有种要突破的感觉！
“我的天……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仙界吗？”楚夕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胖子一家也出来了，两个洋妞老婆在无尽岁月中，也早已经修炼到极高境界，身上带着出尘脱俗的气质。
但在此刻，也全都一脸呆滞的看着。
楚天北跟宋瑜面面相觑。
“这事儿，跟儿子有关？”楚天北问道。
宋瑜思索着道：“我怎么好像听那人跟我叫嫂子？难不成……是和我们有关的？”
“我们什么时候有那么厉害的兄弟了？”楚天北苦笑。
宋瑜也是一脸疑惑：“是啊，想不出。”
楚天北想了想，道：“我觉得，还是跟孩子有关。可问题是，我们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更没办法离开。”
宋瑜点点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那人既然把我们扔到这里，无论是否心存恶念，我们都没有办法控制。这里这么多资源，不用白不用，就让大家先修炼便是！”
楚天北叹了口气，点点头：“目前也只能是这样。”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道祖一指
时隔多年，楚羽再次炼丹。
此番炼丹，却跟当年的心态有着云泥之别。
丹炉是跟无量道祖借的，看见无量道祖的丹炉，楚羽不由想起了曾经的仙鹤炉，也就是后来的天鼎。
有太多东西，都跟我往事一样，淹没在无尽的岁月中。
徐小仙说她前阵子跟周寒回地球，发现地球才过去一百多年。这种变化，让大家都唏嘘不已。
就如庄周梦蝶一般，何谓幻？何谓真？
哪怕是修行到这种境界的修者也都难以说清。
更不要说天宫跟地球之间那深厚的渊源。
无量道祖的丹炉看着很朴素，暗黄色，上面既无花纹，也无大道气韵，看着普普通通。
但在楚羽眼中，这却是一件大道至简的重宝。
对无量道祖，楚羽心存感激。
老人家是真正的先贤大能，跟楚羽交往，却带着一股平等论交的感觉。这令人非常舒服。
最重要的，无量道祖给楚羽看了很多东西，也让楚羽知晓了很多放眼整个天宫世界都算是密辛的事情。
老人家也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用异样的态度对待楚羽。
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是楚羽做事情的准则。
无量道祖对他的恩情，可不是点水之恩，而是恩重如山。
楚羽一直想着，要如何才能报答一下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但看无量道祖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想过要他报答什么。
这就是境界啊！
或许，这种境界，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永远学不会的。
静下心来，不去想那些纷纷扰扰，楚羽开始出手炼丹。
密室里，丹炉升空，道火燃起。
楚羽将各种材料，投入其中。
瞬间，丹炉发出阵阵嗡鸣之声。
几乎没用楚羽怎么驱动，这丹炉便自行运转。
那些科技文明之下的职能产物，跟这丹炉比起来，当真是弱爆了。
这已经不是智能，这是神通啊！
自带神通的丹炉！
楚羽此刻，彻底静下心神，在这一刻，外界的所有纷纷扰扰，全都于他无关。
外面，徐小仙和林诗、蒋子莲、楚蝶在一起，安静且休闲。
无量道祖这里算是一个真正化外之地。
各种奇花异草，各种外界看不见的灵果，遍地都是。
林诗轻叹：“若是能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没有纷争，其实也挺好。”
楚蝶笑道：“无量道祖前辈不就是么？”
徐小仙道：“那个司马俊宇，居然是无量道祖的弟子，你们说道祖这种德高望重的前辈，为什么会收司马俊宇那种弟子？”
楚蝶道：“传闻道祖是隐世大能里面最好说话的，几乎是有求必应。”
徐小仙想了想：“修行界的孟尝君？”
林诗道：“或许吧，孟尝君三千门客，当中不乏鸡鸣狗盗之辈。我想，道祖应该也是有教无类那种。”
“真的难以想象，道祖这么高的身份，居然如此平和。”蒋子莲在一旁有些感慨。
与此同时，无量道祖正在会见一个特殊的客人。
一个正常情况下，几乎不可能来到他无量山道场的人。
域主周寒！
周寒穿着一身黑衣，发髻上没有戴冠，而是用一根木钗穿过。看上去十分朴素。
很难想象，这个打扮普通的青年，竟然是威震整个混沌域的至高强者。
“你的来意，我已明了，不准。”
双方一见面，无量道祖没等周寒开口，便直接拒绝了。
这份干脆，若是叫旁人看见，一定会大为震惊。
因为哪怕是在司马俊雄这种无量道祖弟子的眼里，他们的师尊，也都绝不会轻易得罪周寒。
毕竟周寒是一域之主，位高权重！
周寒笑笑：“我来此，不过是想跟道祖喝茶论道。”
无量道祖看他一眼：“你我之间，道不同，不为谋。没什么可论的。”
周寒叹了口气：“无量，若是想做个世外高人，就少插手尘世间的事情，你既然插手了，还非要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有啥意思吗？”
无量道祖看看他，淡淡说道：“我也不是什么世外高人，更不是什么隐世大能，这些名号，都是你们叫出来的。我不喜欢与你来往，自然直抒胸臆。怎么？莫非你觉得，我不喜欢见你，还需要跟你虚与委蛇的客套一番？”
“那倒不是。”周寒摇摇头，声音渐渐冰冷：“只不过大家同出源天池，不过有先有后，却谈不上谁长谁幼。更别说当年跟界魔大战，你们这群人，几乎都在冷眼旁观。仿佛胜负与你们无关。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永远不可能踏足你这无量山。”
无量道祖说道：“你想多了，我们参与的战场，是你永远都想象不到的。周寒，本以为你能看穿，没想到你依然活在迷障。”
说着，无量道祖摇摇头：“罢了，到你这种境界，自己不愿醒，谁又能唤醒你？你去吧。”
“把楚羽交给我。”周寒说道：“他不应该在这里。”
“我说过，不行。”无量道祖平静的看着周寒。
周寒忽然笑起来：“他与你，非亲非故，你却将他拘禁在这里。无量啊无量，本以为你真是什么世外高人，想不到，也是有凡心的呢。这么说，你或许不愿意听。不过，你莫不是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冲着那气数而去？”
无量道祖叹了口气：“所以说，你什么都不懂，你当气数是什么？是你可以琢磨的？还是那句话，道不同，不为谋。你走吧。”
周寒身上，瞬息间散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下一刻，他强行在这里开辟第三方战场，冷冷道：“胆小无能之辈，可有胆入内一战？”
无量道祖喃喃道：“楚羽呀楚羽，你欠我的人情，可比你想的要大！但愿你能真正成长起来吧！”
随后，无量道祖大袖一甩，身形瞬间踏入到第三方战场。
刹那间，整个第三方战场，被一股浩瀚无匹的大道所充斥。
这股大道杀意凛然，哪怕是破虚境初期的生灵，面对这种杀意，都会感到骇然和畏惧。
周寒眼中有惊讶之色闪过，他没想到，在他眼中，从不出手的无量道祖，身上竟然会有如此可怕的杀意。
这当真让人感到震撼。
周寒是真正上过战场的，曾经跟界魔拼杀无尽岁月。
所以他很清楚，没有经历过那种尸山血海，十步杀一人的战争，身上根本不可能凝聚出如此磅礴的杀意。
他的脑海中，瞬间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老大曾经说过的那一句话。
“这世界的文明，出现过多次断层。真正的轮回，不可测。”
莫非，这个在战争如火如荼年代也从不出手的老家伙，真的是这部古史之前就存在的生灵？
源天池太神秘！
哪怕有大量的顶级生灵都出自源天池，可彼此间却很难说是了解。
那种真正能看得通透的人，天地间加起来，也没多少。
周寒出手了！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杆方天画戟。
已经多少年没有用过武器了？
他已经不记得。
这杆方天画戟，便是他从源天池生出来那一刻，伴随他一起出世的神兵！
“杀！”
周寒一声大喝。
抡起方天画戟，身形跃起，狠狠斩向无量道祖。
这一瞬间，他仿佛回到当年的战场上。
那金戈铁马岁月，身披血光，斩杀敌人。
周寒的身上，有无量璀璨光芒爆发。
这是他的道！
无量道祖看着劈杀过来的周寒，眼中也不由露出一抹赞赏之色。
这在当年抗击界魔的战场上，是一员猛将！
只可惜……路，走偏了。
他伸出一指。
点向周寒劈杀过来的方天画戟。
“无量老儿，你欺人太甚！”
周寒勃然大怒！
纵然是在当年的战场上遇到的那些顶级界魔，那些魔将、魔帅……也不敢用这种手段来羞辱他。
一根手指，就想挡我一击？
那是做梦！
轰隆隆！
第三方战场的世界都在快速的崩塌中。
无法承受这种汹涌磅礴的道。
看似回归近战本身，但双方的道，却未曾停止过对轰。
都在相互瓦解着对方的道！
方天画戟爆发出无尽神威，这一击，哪怕是一个位面，一个类似永恒神界那样的大位面，也经受不起！
会被一下子从中斩断！
连同历史文明，连同时间长河，连同整个轮回的羁绊，都将被这一击所斩断！
周寒的这一击，叫做断绝古今！
这一击连位面的时间长河都能给斩开！
你无量道祖，不过是比我早从源天池里面生出来。
你麾下弟子，大多不成器。
你又能强到哪去？
尊你一声道祖，那是因为你开创了某个时代。
可我周寒，又何尝不是时代的开创者？
你敢用一指来挡我一击，那就让你明白，轻视我的代价是什么。
方天画戟，已经劈杀到无量道祖面前。
然后，这一击，被挡住了。
那巨大无匹的神兵，绝世锋利！
却被无量道祖的一根手指，挡在那里，不得存进！
哪怕方天画戟在铮铮作响，发出不甘鸣吟，哪怕周寒身上爆发出无量神能。
那接近逍遥境的大道也在轰鸣！
但，都没用的。
他的攻击，终究是被无量道祖一指拦下。
周寒眼中，露出无尽的骇然之色。
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许多。
同一时刻，密室里的楚羽，也收了道火，看着丹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第一千零二十章 司马家
周寒离开了。
谈不上光彩，因为他败了。
堂堂域主，昔日开天第一王，败在无量道祖一根手指之下。
也谈不上不光彩，因为除了无量道祖之外，并无第三人知道。
周寒离开的时候，很沉默。
在败的那一瞬间，他仿佛豁然开朗一般，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当年出生的时候，一个人在一片洪荒大地上生活了很多年。
那片洪荒大地非常危险，有各种可怕的天灾，也有很多凶悍的生灵。那个时候，他并不强大。
需要拎着方天画戟，终日跟各种生灵作战。
还要想方设法躲避那些天灾。
所以那个时代，他活的很苦。
他一度以为，整个天地间，就只有他一个异类。
那时候，他脑子里，甚至没有人类的概念。
直到有一天，他在洪荒大地上，没一头洪荒异兽击败，眼看着就要被那异兽所吞噬，成为人家的腹中餐。
一个人，从天而降，救了他，把他从那片洪荒大地上带走。
是那个人告诉他，他是人，并且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周寒。
一个野孩子，就这样，跟着那个人，离开了出生地，离开了那个洪荒世界。
后来，那个人又带着他，在各种各样的世界，带出来各种各样跟他一样的人。
徐振、林雪松、何守成……
一个又一个。
组成了后来的左七右七，组成了最初的班底。
所以他们这群人，都如兄弟姐妹一般。
那个人，是他们共同的老大。
像是兄长，也像是父亲，因人而异，因材施教，教会他们各种修行功法。
最后带着他们，来到了天宫世界。
在那里，周寒他们见到了更多跟他们一样的生灵，后来知道，这种生灵，叫做人，而他们，都是人族的一员。
所以周寒一直都认为，他们就是开天辟地最初的那一群人。
老大也没解释过这件事，他们也没问过，都是这么认为的。
生而为人，便要为人族而战！
所以，他们大战界魔。
最终将界魔从混沌域中赶出去。
老大也加冕为王！
成为混沌域主！
但在后来，左七右七这群人，其实都怀疑过，他们到底是不是开天辟地第一批的人。
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知晓了这个世间，还有许许多多的隐世大能。
那些人似乎从来不会踏足人间，那些人高高在上。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左七右七那些人，都不喜欢那些隐世大能。
人间有难，你们还藏在暗中不肯出来。
算什么好汉？
所以，尽管老大当年就曾说过，混沌域的历史出现过断层，文明有过反复，轮回不可测，但他们依然没有太过在意。
后来在无尽的战争中，包括老大自己，也很少再说这些事情。
毕竟，这跟战争无关。
直到今天，周寒全力一击，竟然被无量道祖一指所阻。
惊愕震撼之下，周寒想到了这些。
难道说，无量道祖这种生灵，真的是早于我们的那个文明的人？
可为什么，这种强大的存在，在整个混沌域陷入危难之际，却不肯出手？
周寒想不通。
而且感到愤怒。
他自然没说楚羽的一众亲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哪怕他把那群人送进原本属于他留给自己的退路世界里，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到最后时刻，不到万不得已那一天，他自然不会把这种事说出来。
混沌域，一定要在我的掌控中，才有未来。
也只有彻底统一，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我才能分出精神，去对抗随时可能出现的界魔大军。
周寒叹息，有种：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感触。
罢了，你无量道祖能护得住楚羽一时，还能护得住他一世不成？
周寒本来也没想过要杀楚羽，想的也是控制住楚羽，让各种未知的、不可控的事情，不要发生。
他既然在无量道祖那里，那么，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是被软禁了。
你无量道祖想要获得那气数，也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才行！
如果楚羽敢从无量道祖那里出来，那么周寒自然有的是办法找到他。
周寒面无表情的回了王城。
司马俊雄求见！
这速度……差不多是掐着时间来的吧？
身为自己麾下豪门的子弟，竟然暗中出手抢夺九叶草，然后还要嫁祸到楚羽身上去。周寒对这种人，没有任何好感。
至于他为什么求见，周寒更是心知肚明。
想要打探他有没有带走楚羽！
“不见。”周寒冷冷一句。
在外面满心欢喜，等待着域主夸奖的司马俊雄顿时傻了眼。
他看着前来通报的人，瞪大眼睛，一脸认真的道：“你是不是没说明白？”
那人冷着脸，看着司马俊雄：“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司马俊雄脸色一冷，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心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域主面前的一条狗！也敢跟我这么说话？
司马家，在整个混沌域，都是最为顶级的豪门。
像司马俊雄这种子弟，从小就随随便便都可以见到域主周寒。
甚至在一些不太重要的私下里场合，他还可以叫周寒一声叔叔！
不然的话，司马俊雄也没那么大胆子在谋算九叶草之后，光明正大的把这件事捅出来。
他觉得，在域主眼中，他司马家的分量，是无数九叶草也比不了的！
他来见周寒，其目的自然就是邀功。同时也想羞辱楚羽一番。
所以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周寒居然不见他。
这是什么情况？
他敢在心里面鄙视通报之人是一条狗，却没胆子在这种地方腹诽周寒。
所以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离开王宫的一瞬间，司马俊雄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心说：不会是域主在师尊那里吃亏了吧？
这个想法一生出，便被他自己掐灭。
不可能的！
域主是什么境界？师尊才什么境界？
别看被尊为道祖，但那不过是大家的尊称罢了。
从拜无量道祖为师，迄今为止，司马俊雄甚至从来都没见过道祖出手。
而且道祖座下，也没有特别出众的弟子。
也正因为这个，司马俊雄才会如此信心满满。
可如果……是自己想错了呢？
那个念头，虽然被他瞬间掐灭，但却像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一样。
很快又在他脑海中死而复生。
如果，真的是域主在师尊那里吃亏了呢？
这个可能，让司马俊雄有种身体冰冷的感觉。
他决定，要回一次家族，他要亲自问一问老祖宗。
司马俊雄回到家族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求见老祖。
司马家的老祖，说起来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当年楚域主带着左七右七横扫混沌域的时候，老祖司马无忌就已经在楚域主麾下身居高位了。
不过，司马无忌是文官，并不需要在战场上拼杀！
在那个时代，司马无忌就已经开始帮着楚域主主持后方。
战争是需要大量的钱粮的！
对于修行者，他们的钱粮，就是各种修行的资源。
没有资源，拿什么跟人家打？
没有后勤保障，凭什么跟人家打？
凭借一腔热血和勇气吗？
所以，司马无忌在那个年代，虽然没有成为左七右七那样耀眼的人物，但战后也是被封王的存在！
实打实的一方诸侯！
如果通过这些，认为司马无忌只是一个文人，那就错了。
修行界，没有真正的文人，只有强大的修士！
司马无忌的战力究竟有多强，司马俊雄这个后辈并不清楚，但他却听父亲说过，老祖宗如果真的上战场，未必就比左七右七差！
所以司马俊雄想要赶紧面见老祖宗，问一问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马家的老祖宗，也不是那么容易见的。
不过司马俊雄是他这一代最优秀的年轻晚辈。
所以老祖宗见了他。
说起来，司马俊雄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老祖宗了。
老人家功成名就之后，就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尤其在周寒上位之后，更是把大权交还了回去。
周寒没忘旧情，将这权力又交给了司马家当时的年轻一辈。也就是司马俊雄的爷爷。
司马无忌只在家族最重要的日子里出现，露露脸之后，很快就会离开。
所以对司马俊雄来说，老祖宗也是有点陌生的。
但他已经顾不上了。
因为这件事弄不好，会牵连到整个司马家身上！
他甚至有可能干了一件两面不讨好的蠢事！
“见过老祖宗。”
见到司马无尽的瞬间，司马俊雄老老实实的跪下磕头。
“起来吧。”
司马无忌冲他点点头。
坐在那里的司马无忌，白发白眉，下巴上一尺多长的白色胡须，看着慈眉善目。
就像一个长寿的老人，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令人不适的气息。
“有事情？”司马无忌看着面前的家族小辈，声音平和的问道。
“是，有事请老祖解惑。”司马俊雄说着，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跟老祖宗说了一遍。
这当中，司马俊雄甚至没有敢隐瞒半点，包括弟弟司马俊宇的死，包括他图谋九叶草不成，想要新仇旧恨一起报，才把这件事捅到了周寒那里，全都给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司马俊雄有些忐忑的看着老祖。
不知为何，司马俊雄看着依旧平和的老祖宗，似乎……有点危险。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有他什么事儿
我不会挨揍吧？
脑子里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司马俊雄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他的境界，在老祖宗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不过也没受伤，只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了身子，不可控制的翻了几个跟头。
但司马俊雄心里面却无比恐惧。
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老祖宗动手！
这分明是怒到极致的反应啊！
他的想法也从‘我好像干了一件蠢事儿’，直接进化到‘我干了一件大蠢事儿’。
“愚蠢。”坐在那里的司马无忌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已是愤怒到极致了。
“域主也是你能利用的？”
“你的师尊……你可知，当年为了能让你拜入到他门下，我三次登门去求！”
“你是不是以为，无量道祖收徒众多，有求必应，老祖我在跟你说大话？”
司马无忌看着司马俊雄，一脸失望。
“老祖宗，孩儿不敢。”司马俊雄说道，刚刚老祖宗击飞他那一下，分寸把握得特别好，并没有让他受伤，甚至连体内的气血都没怎么翻涌。
司马俊雄心里面清楚，老祖宗刚刚只是太过愤怒，却没有要揍他的意思。
不然他现在恐怕已经爬不起来了。
所以这一刻，司马俊雄是服服帖帖的。
“你想为兄弟报仇，这很好；你图谋九叶草，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域主他，还不至于因为一株大药，跟我司马家翻脸。可你一件事都没干成！”
司马无忌冷冷看着这个家族的晚辈，恨铁不成钢的道：“而且谁给了你那个胆子，敢这边利用域主，那边瞧不起你师父？”
“老祖宗息怒，孩儿知错了，孩儿正是因为知错，才赶紧来求见老祖宗，希望老祖宗能给孩儿解惑。”司马俊雄无比恭敬的说道。
司马无忌看着他：“你且起来，站到一旁。”
司马俊雄听话的站起身，站到一旁，垂手而立，耷拉着脑袋。
他现在已经有点想明白自己究竟有多蠢了，但唯有一件事没想通，那就是师尊的境界。
“你把太子的消息，捅到域主那里，看起来没什么。非要说你是利用域主，似乎你会觉得冤枉。”
司马无忌淡淡说道：“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这件事跟你师尊联系起来！”
说着，司马无忌叹了口气：“这么跟你说吧，你可知，为什么我三次去求无量道祖，要他收你为徒？”
“孩儿不知。”司马俊雄低声道。
“那是因为，一旦你被无量道祖看中，你的未来……将不可限量！”司马无忌轻叹：“只可惜，你没那个天资，也没那个造化。”
“老祖宗，师尊他……到底什么层次啊？”司马俊雄问道。
“我也不知。”司马无忌喃喃道：“但我却知道一件事。”
司马俊雄看着老祖宗。
司马无忌道：“域主未必是他的对手。”
“啊？”
司马俊雄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虽然心里面有这种猜测，可当这种猜测接近事实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周寒的威名太盛了！
昔年的开天第一王！
什么叫开天第一王？
在无数人的理解中，那就是开天辟地之后的第一王！
那是楚域主亲自封的！
楚域主战力举世无双，在他之下，最有名的就是周寒了。
这也是为什么周寒篡位，成为域主之后，能够那么快稳定住整个混沌域的局势。
这人间，敢反抗周寒的人，当真是不多。
所以司马俊雄觉得自己的计划是没问题的。用域主来压制师尊无量道祖，无量道祖必然要把楚羽交出去。
那时候，他的大仇，就报了一多半了。
司马俊雄自然是做梦都想不到周寒从来就没打算杀楚羽的，在他看来，前朝太子，必然是当今域主的眼中钉肉中刺。怎么可能留着？
至于他会不会因此惹怒了师尊？
这个司马俊雄之前根本就没考虑过。
这个重要么？
且不说这件事是域主周寒做的，又不是他司马俊雄做的。就算师尊知道了，又能如何？
老好人一个！
顶着隐世大能、世外高人的名头，被人尊为道祖，招了一大群乱七八糟的弟子，除此之外，师尊无量道祖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么？
好像没有了。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能让司马俊雄这种超级豪门子弟太过放在心上？
直到此刻，被老祖宗点醒，司马俊雄才真正明白，他究竟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简直错得离谱！
“孩儿现在……该怎么办？”
司马俊雄有些六神无主了。如果真像老祖宗说的那样，连域主都未必是师尊的对手。他一面惹怒了域主，一面又招惹了师尊，岂不是两面不是人？
一旦双方有一方动怒，想要收拾他，他这种小体格，又能跑到哪去？
司马无忌叹息一声，看着他道：“罢了。这段时间，你低调一点吧。师门，你也别回了。域主不会把你怎么样，不管怎么说，司马家的颜面，他还是要给的。你师尊那里，更不会把你当回事，只要你别吃饱了撑的到人家眼皮子底下晃就行。”
“就这样？”
惶恐不安的司马俊雄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比他想象中要好太多。
“那你还想怎样？”司马无忌看了一眼这个家族的晚辈，淡淡道：“你的老祖宗，这点薄面还是有的。”
“多亏老祖宗庇护，若不是老祖宗，孩儿这一次……”司马俊雄眼圈微红，不是装出来的，是的确有点被吓到了。
再如何身份尊贵，同时得罪两个顶级的大人物，心里面终归都会惶恐。
……
……
鹿城。
尚文虹和霍修文、温韦以及闽玉山四人，出现在了林雪松的行宫里面。
昔年的左七右七，如今兵戎相见。
让众人都有些唏嘘。
林雪松这边，徐振、何守成、曹鸿志、艾永丰和公冶英卫，以及昔年天将军向英杰之子向横道，这些人都在。
霍修文看着在场这些人，有些感慨的道：“除了席安福和麦天宇，还有英杰之外……我们左七右七，差不多又重新聚在一起了。”
“还有域主。”温韦说道。
向英杰之子向横道当年也是跟着这群叔叔伯伯们一起上过战场的，所以并不陌生。
看着尚文虹等人，有些感慨，心中感到难过。
这些人都还在，他的父亲，却没了。
霍修文看了向横道一眼，说道：“横道，你父亲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向横道眼中露出复杂之色，看着霍修文：“霍叔叔真不知道么？”
霍修文最近收获了爱情，也没有之前么暴躁了，看了向横道一眼，摇摇头：“我真不知道。”
徐振冷眼看着他道：“周寒的心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霍修文看着徐振，忽然嘿嘿一笑：“老徐，你也不用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你自己得不到，怪不得别人。我们几个人究竟是不是周寒的心腹，别人不知道，你敢说你也不知道？”
徐振哼了一声，看着尚文虹：“你跟着混蛋……”
“怎么说话呢？”霍修文一挑眉梢：“老徐，我们今天来，可不是要跟你们打架的。”
尚文虹淡淡说道：“老娘跟谁，是老娘自己的事情。跟别人无关。另外，我们是不是周寒的心腹，这种事情别人说说也就罢了，你们没必要说这种风凉话。”
“嘿，风凉话么？当年下手的时候，可没见有多手软。”林雪松在一旁冷冷说道。
尚文虹看他一眼，态度忽然柔和下来，轻声说道：“雪松哥，我知你心里面难过，但这件事，真的和我们没关系。”
林雪松叹息一声，抬头望天。
尚文虹道：“我不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这种话，但我们终究还是要往前看的。昔年我们这群人，亲如兄弟姐妹，哪怕到今天，在我心里面，依然是这样想的。”
“说说来意吧。”何守成在一旁淡淡开口：“那些叙旧的话，过去的往事，就不用再提了。”
尚文虹点点头：“好，那就直说了。我们打算投靠太子殿下！”
林雪松微微皱眉，徐振和何守成露出思索之色。
曹鸿志、艾永丰和公冶英卫这些人则是露出惊讶之色。
他们真的以为尚文虹等人就是来叙旧的。
打归打，叙旧归叙旧。
打是两军对垒，叙旧是昔日情分。这在他们看来，也并不冲突。
不到最后时刻，他们这群人是不可能真的相互动手的。
可没想到尚文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投靠太子殿下？
这是疯了吗？
那个小家伙……还是多少有点自知之明的。
知道这些人都看不上他，自己滚蛋了。
至于人在哪，他们并不怎么关心。
不死就行。
反正他们这群人已经重新聚拢到一起，带着沧溟军，足以跟周寒有一战之力。
就算不能彻底推翻周寒，至少也能做到跟他分庭抗衡。
这群左七右七的老将没有蠢货，周寒的底蕴他们心知肚明。
想要彻底把周寒打垮，也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毕竟到现在，周寒使用的都是那些新贵掌控的军队。开天军连影子都没见呢。
所以这一战最终的结果，基本上就是让整个混沌域分裂。
但并不是彻底的分裂，而是一分为二。
你管你的，我管我的。
然后到时候再进行各种谈判，最终确定各自疆域。
这，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应该出现的结果。
至于太子殿下……这场战争，有他什么事儿？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投票吧
包括对楚羽印象还不错的曹鸿志，这位昔日的东方大帅，也都从来没想过这场战争跟楚羽会有什么直接关系。
他们所借用的，不过是楚羽的一个名头。
其实就是一个幌子罢了！
如果楚羽真的把自己这个名头当回事，那只能说明他愚蠢。
但楚羽明显没有那么蠢，所以他自己离开了。
怎么现在尚文虹跑过来，又把楚羽给扯进这个局里来？
林雪松看着尚文虹说道：“你这是在害他。”
“害他？”尚文虹微微一笑：“雪松哥，实话实说吧，你是不是想当域主？”
林雪松沉默着，没有回应。
“那就是喽。”尚文虹笑道：“其实当年我就看出来雪松哥野心勃勃，不过那会儿当着老大的面，你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林雪松哼了一声，没说话。
尚文虹一脸认真的看着林雪松道：“雪松哥，放下吧。”
“不可能！”林雪松怒道：“我裂天谷林氏一族，满门全都被他周寒给杀了，想让我放弃这个仇恨，绝无可能！”
尚文虹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让你放下的不是这个。”
林雪松冷冷道：“我成为域主，有什么不好的么？”
尚文虹看着他：“你成为域主有什么好的呢？”
“至少，我绝不会像周寒那般无情无义，狼心狗肺！至少，我比那废物太子强了不知多少倍！”林雪松冷冷说道：“这些还不够吗？”
尚文虹看着林雪松，一双漂亮的眸子里，露出几分失望：“雪松哥，太子他不是个废物。我相信您心里面很清楚，当年他也不是废物。没人规定，太子殿下一定要文治武功都出类拔萃。他是废物的这种说法，不过是周寒当年为了上位，而造的谣罢了。”
“而且，老大……带领我们从无到有，开创出全新的局面，由太子殿下来负责守城，不是应该的吗？”
徐振在一旁幽幽道：“文虹，我记得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尚文虹点点头：“是，我承认，之前我对楚羽是有成见的。”
她一脸坦然，看着众人说道：“可最近这段时间，我反思了很多事情，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其实我们这群人当中，我应该是最蠢的那个。因为一直以来，我都被你们呵护着，保护的太好了……”
尚文虹自嘲的一笑，说道：“很多事情，唯有亲身经历过一次之后，才会明白。还有一些事情，亲身经历过一次还不行，得经历好几次才可以……”
她抬起头，看着林雪松：“雪松哥，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呢？楚羽他，也算是你的女婿，他是太子，是老大认可的接班人……”
“行了，不要说了！”林雪松脸色冷下来，看着尚文虹道：“如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请回吧。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
尚文虹眼中露出失落之色。
一旁的霍修文见状，站出来说道：“雪松，咱都是老兄弟，说句心里话，这场仗，我们可以毫不犹豫的输给你们。但同样，也可以让你们损失惨重！”
何守成淡淡道：“不见得吧，莫非岁月太久，你们忘记了沧溟军曾经的威力？”
“我没忘，但守成兄，你也别忘了，我们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我们带来的那支军团是怎么回事你们心里面也都清楚。如果我们不计任何代价的消耗他们，你们想一想，结果会是如何？”
何守成沉默下来。
他知道，霍修文没说大话。
左七右七这些人，哪怕是自嘲愚蠢的尚文虹，在战争上，没有一个是弱者！
全都是真正的帅才！
如果他们不计代价的攻击鹿城，那么就算沧溟军出手，也一样会有损失。
见何守成沉默，霍修文说道：“我们虽然目前站在对立面，但我想，我们并不是敌人。沧溟军……那也曾经是我们最为看重的一支大军。到今天，我们对沧溟军的感情也很深。”
这话没人反驳，因为沧溟军是楚域主的兵！
是他们老大的兵！
“周寒派我们来，是考虑过我们会阳奉阴违的。”温韦在一旁说道：“但他大概没想到我们会阳奉阴违到这种地步，对他来说，我们带领的这支大军，死活根本无所谓。只要能给你们造成一定的打击就够了。”
温韦看着陷入沉思的林雪松几人：“到时候，开天军再来收尾，你们必然会吃大亏。”
林雪松似乎有些不服，但在场这些人，除了一个向横道是晚辈之外，全都是当年左七右七的人。谁不了解谁？
说大话说谎话根本没意义。
尚文虹开口道：“所以我们的意思是，把我们带领的这支军队，免费送给你们。如果我们不干预，相信你们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吃下他们。”
“当真？”林雪松眼中露出一团炽热。
尚文虹心中叹息一声，脸上却是露出微笑：“当然是真的，我不是说了么，我们要去投靠殿下呀。既然投靠了殿下，自然就是跟周寒翻脸了。”
“你们把这支大军都送给了我们，你们拿什么投靠殿下？”徐振看着尚文虹沉声问道。
他面对尚文虹，心里有点痛。
虽说当年是他先娶妻生女，可在他内心深处，却始终没忘尚文虹。
但可惜，尚文虹似乎已经决定跟霍修文在一起了。
尚文虹看着徐振，淡淡说道：“我有惊鸿军，修文、温韦和玉山等人，都有他们自己当年的私兵，这些人聚集起来，也有几十万之众。不敢说可以横扫天下，但至少，偏安一隅，还是没问题的。”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徐振问道。
尚文虹点点头：“当然知道，周寒首先会恼羞成怒，然后……你们壮大了，也会视我们为眼中钉，呵呵，毕竟你们是打着太子旗号造反的。而太子却在我们那里。”
“那你也应该明白，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徐振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所以我们打算找你们来谈谈，商量一下这件事。”尚文虹说着，看了一眼林雪松。
“没得商量。”林雪松冷硬拒绝。
何守成却在一旁淡淡开口：“我说过，如果太子殿下真表现出让我敬佩的一面，那么，我会挺他。”
“你……”林雪松怒视着何守成。
何守成站起身，看着林雪松道：“抱歉，兄弟，你还是醒醒吧！就像文虹说的那样，你不适合成为域主。”
“呵呵呵呵……”林雪松连连冷笑：“周寒行，我就不行？凭什么？”
“周寒也不行。”何守成说道：“如果他行的话，为什么现在这么多人反他？就连文虹都在反他？”
林雪松眼中露出一丝怒色：“合着你们这群人，心里面想的……终究还是太子正统是吧？”
曹鸿志、艾永丰和公冶英卫等人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此番归来，都没有想那么多。
听说反周寒，他们就都过来了。
而且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召集昔日旧部，那些人也正想方设法突破各地执法队的封锁，源源不断的赶过来。
至于这一战之后，会是什么样，他们没有想太多。
反正总不会比现在更差。
在周寒治下，他们这些人永远别想真正翻身。
且不说气数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就算修炼资源，他们现在也都捉襟见肘。
如果这一战之后，能跟周寒分庭抗礼的话，至少在修炼资源这方面，他们会得到极大的改善。
都是破虚境的大能，每前进一丝，需要的资源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所以他们真正渴求的，不过是这个。
天下打下来了，连自己的修炼资源都解决不了，更别说各自背后都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要支撑。
周寒上位之后的这些岁月中，这些人过的其实都很不如意。
跟那些新贵豪门比起来，更是有着天地之差。
感情这天下是我们打下来的，结果却成全了一群外人？
这种情况下，反周寒，简直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所以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事情。
尚文虹这些人，居然要投靠太子？
公冶英卫开口说道：“文虹，既然你们也想反周寒，为何不和我们一道？”
尚文虹说道：“你们如果也支持太子殿下的话，那在一起又有何妨？我们本身就是一个整体，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大家在一起。”
公冶英卫抬头看向林雪松。
林雪松面无表情，没什么反应。
何守成看了一眼林雪松，又看了看徐振。
徐振忽然笑起来：“我听说，那小子闯进王城，把我那宝贝女儿带出来了。倒是有点本事。”
林雪松看了徐振一眼。
徐振说道：“我的建议是，大家投票吧。”
何守成点点头，看了一眼众人：“我同意。”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同意。”
林雪松黑着脸，他忽然觉得，房间里的这群人，怕是不会支持他。
这群人就算不支持太子殿下上位，但也未必会愿意支持他。
不过这种时候，他能说什么？
只能点点头：“我也同意。”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变天
尚文虹道：“那，同意支持太子的人表下态。我同意。”
霍修文、温韦和闽玉山紧随其后表示同意。
这也是他们原本就已经说好的事情，扶太子上位，才是最名正言顺的一件事情。而且楚羽上位，他们这些人获得的利益，也可以最大化！
人都有私心，不能指望别人毫无条件的支持。
他们四个人说完之后，房间里，便陷入了一阵沉默。
尚文虹看着公冶英卫嫣然一笑：“你看到了吗？”
公冶英卫看看尚文虹，又看了看林雪松，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个，的确有点难以抉择。”
这时候，何守成说道：“我同意支持太子殿下上位。”
一直以来，何守成的态度其实都有些模糊。
他没有反对林雪松想要上位的意思，但同样，也没有明确表示不支持太子。
不过有一个态度倒是挺清晰的，那就是太子殿下一旦能做出让他信服的事情，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支持太子。
现在楚羽做出什么特别令人信服的事情了么？
好像除了拯救沧溟军家属之外，并没有展现出其他的过人之处。
但随着尚文虹几人的明确表态，何守成也终于表态了。
他愿意支持太子上位！
昔年周寒为开天王，号称第一王。
可排名第二这里，就有些模糊了。
有人说是何守成，有人说是徐振，当然也有人说是林雪松。
但认为何守成是排名第二的王的人，相对多一些。
所以何守成的表态，其实是至关重要的一件事情。
随着何守成的表态，公冶英卫终于咬咬牙，歉意的看了一眼林雪松之后，说道：“我也支持扶持太子上位。”
艾永丰摇摇头：“那小家伙，我不信服，他不行……”
曹鸿志道：“我觉得殿下这次归来，跟以前不一样了，所以，我支持。”
艾永丰不支持，林雪松肯定不会支持，徐振没表态，房间里，还剩下一个向横道。
但他是晚辈，大家也都没有让他表态的意思，他也很自觉，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尽量让自己没有存在感。
看着似乎没什么，可这却是决定整个混沌域未来走向的大事件！
目前来看，剩下这些人，表不表态，也没什么意义了。
因为支持太子的人，已经占了大多数。
这群人既然支持了太子，就不可能返回头再去支持林雪松上位。
林雪松脸色苍白，他看着尚文虹，惨然笑道：“小妹，感情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彻底断掉我的路的是吧？”
一声小妹，差点让尚文虹眼泪掉下来。
当年她就是左七右七中的小公主，几乎都教他小妹。
她低头笑笑，声音轻柔的说道：“哥，别倔强了，你真的不适合。”
“呵呵，好，我的兄弟妹妹女儿……都不支持我。”林雪松凄凉一笑，眼中露出无尽沧桑，转身往外走去。
“老林。”徐振忽然开口。
林雪松转回头。
“你就那么想当这个域主吗？”徐振问道。
“你明白的。”林雪松苦笑道：“这是我一直以来的追求。”
“我明白。”徐振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众人：“支持太子上位，我没问题。”
那边的林雪松眼中一黯，左七右七当中，他跟徐振之间的感情，是最深的。属于可以为了彼此去死的那种兄弟。
如今兄弟也终于表态了……
“不过……”徐振看着众人：“这一战之后，如果，楚羽不愿上位，诸位是否愿意支持雪松？”
“不愿上位？”尚文虹秀眉微蹙，在想这种事情的可能性。
其他人也都纷纷皱起眉，沉思起来。
众人这才想起来，似乎从始至终，就一直是他们在这里一厢情愿的讨论这件事。
没有人问过楚羽的意见。
曾经的不支持，他们没有征求过楚羽的意见；现在的支持，他们同样也没有问过楚羽的意见。
甚至连这个想法之前都没有生出过。
为什么呢？
仿佛太子殿下，在他们心目中，不过就是一个符号。
那个人可能是楚羽，也可能是张羽，还可能是王羽……
似乎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一种态度，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好像真的就是这样呢。
“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吧。”温韦笑着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万一发生了呢，回头他拒绝成为域主，你们是否愿意支持雪松？”徐振淡淡问道。
站在一旁的林雪松，眼中隐隐有晶莹闪过。
什么是兄弟？
这才是兄弟！
真正的兄弟，不是用嘴说出来的。
尚文虹笑道：“行啊徐振，你这不声不响的，居然还有这玲珑心思……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愿意支持雪松上位。”
霍修文接着表态：“文虹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妈蛋什么玩意儿？没有主见的东西！
徐振心里面骂了一句，看不惯这王八蛋暗戳戳秀恩爱的样子。
温韦和闽玉山也道：“如果太子殿下真的那么表态，我们自然愿意支持雪松。”
何守成看了一眼徐振，心说做兄弟能到这份上，也真的不差什么了。
相比而言，当年曾把太子殿下接到自己王府庇护的徐振，显然对楚羽有着更深的了解。
加上楚羽此番归来，所表现出的那些东西，隐隐的让何守成有种感觉，楚羽很可能……真的会那么做！
你们争来争去的域主之位，在楚羽眼中，极可能是不值一文的！
罢了！
大家都是兄弟，你们都表态，我又何苦去做个恶人？
何守成说道：“如果那样，我愿意支持雪松。”
随后，这件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看似很荒唐，可实际上，很多在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谈判，就是这么荒唐简单。
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一群大人物坐在一起谈判，并不会比小孩子分糖果复杂多少。
只是其中的种种博弈，利益的归属，都是台面之下的东西。
双方谈完之后，又制定了一些计划。
尚文虹等人，告辞离去。
那支由新贵们掌控的大军，做梦都想不到，他们的主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弃了他们。
数日后，鹿城外，爆发一场惊天大战。
由尚文虹、霍修文、温韦和闽玉山率领的大军，被鹿城这边偷袭，几大主帅在关键时刻失去了踪影，群龙无首之下，大军瞬间崩溃。
当下死的死，降的降。短短数日功夫，平叛大军……全军覆没！
消息传递回王城，周寒勃然大怒。
这一次，天宫世界的网络也完全压不住这件事了。
彻底爆发开。
无数人突然间发现，好像一夜之间，整个天宫世界……就变天了。
鹿城这边的实力瞬间暴涨，开始向四面八方扩散。
一群左七右七的将领，各自领兵征战一方。
由那些新贵们统领的军队，完全不是对手。
短短数月的功夫，以鹿城为中心，这群左七右七昔年将领，直接打下了三十多座城！
虽说对于整个天宫世界来说，可能连千分之一的疆域都不到。但这种速度，却是太惊人了。
而且叛军所经之处，守城的军队几乎望风而逃。
到后期几乎连像样的抵抗都见不到了。
至于那些城中的百姓，一开始还有些惶恐，人心惶惶的。
可随着一些消息的散开，就连城中的百姓，也都不慌了。
城头变幻大王旗，与我何干？
百姓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左七右七的底蕴，也终于在这一刻展露出来。
他们的麾下，可不仅仅只有武将，文臣也是不计其数。
不管是当年的四大天王也好，还是五方大帅也罢，这群人当中，随便一个放出去，那就是绝对的一方诸侯！
绝对可以把自己的领地治理得风生水起。
这群人整合到一起，所发挥出的威力，确实是超乎想象的。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尽管都听说周寒震怒，在王宫大发雷霆。可他却并没有下一步的反应。
至于周寒那支开天军，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到如今，几乎没人知道开天军的下落。
周寒到底在等什么？
难道真要等到叛军占领了整个天宫全部疆域，最后包围了王城再动手？
既然不明白周寒在干什么，那就打就是了！
又是数月时间过去，叛军已经攻占了上百座大城！
可周寒那边，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不过就在最近，天宫世界又下了一场大雪。
这场大雪，要比之前那一场还大！
这样一个几乎是神灵居住的世界，居然会有如此大的雪从天而降。实在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随着这场大雪，很多植物被冻死。
一些修为低的生灵，竟然也开始出现了伤亡。
若说第一场雪是意外，那么这第二场雪，足以引起人们的重视。
可就算这群破虚境后期，甚至巅峰的强者，也弄不清楚，为什么天宫世界会有雪。
这些雪降到地面之后，哪怕以大法力去融化，也想当费事。
也就是说，雪落地之后，几乎就不会化。
红尘境的生灵，很难在这种温度下待太久。破虚境的生灵同样会感觉寒冷。
行宫中，左七右七一群将领聚集在一起，全都一脸不解。
如果不是这第二场雪，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攻下更多的疆土了。
“到底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是一脸不解。
现在大军几乎不敢在外面居住，全都躲进了各自的小世界中去。
这样一来，指挥调度，全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换句话说，如果这时候周寒的开天军突然间杀出来，那就热闹了。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冰封
“我去找人问问。”徐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众人：“你们防备点，周寒这么久都没动静，这很不正常。他绝不是那种挨打还立正的人。”
众人纷纷点点头，在一起多年，谁不清楚周寒的脾气？
这么挨打却没有反应，的确不是周寒的性格。
“另外，我觉得这雪很诡异，特别不对劲。”徐振看着众人：“我有种猜测，这雪，像是给某种生灵开道。”
众人脸上都露出疑惑之色。
徐振道：“我们当年打界魔的时候，虽然没有遇到过这种诡异的现象。不过，我隐约记得老大提过，界魔多种多样，域外生灵，总有让我们难以理解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可能是域外生灵干的？”
林雪松看着徐振：“谁有这么大本事？瞒过我们所有人？”
“不知道，所以我要去问问。”徐振道。
“问谁？”尚文虹看着徐振。
徐振说道：“一个可能知道真相的古老存在，但我不能说他的名字。”
随后，徐振直接离去。
……
……
无量山道场。
林诗、徐小仙、楚蝶和蒋子莲等人已经服下九天缥缈丹，前去闭关，以期能够突破到破虚境。
红尘境到破虚境，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
楚羽并没有闭关，他现在的境界闭关也没多大意义。
他对天宫世界的第二场大雪，心里面也是奇怪的很。
“天宫世界，是一个高维、高法则的世界，正常情况下，这个世界不应该有雨雪这种现象。除非是某个人，喜欢下雨天，施法在小范围内降下雨雪。但雪下来，也会在短时间内融化掉，根本存不住。因为法则不允许。”
楚羽看着无量道祖：“那么，是什么存在，能让这雪落到地上不化，甚至可以对红尘境低端的生灵造成致命威胁？”
无量道祖看了一眼外面，白茫茫一片。
然后轻叹一声：“该来的，还是要来。”
“怎么回事？”楚羽意识到，事情怕是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无量道祖道：“混沌域其实遭逢过数次大劫，这数次大劫，几乎都跟界魔有关。”
“后来，无数强者成长起来，自发的踏上真正的战场，在最前方抵御界魔。”
“这当中，也有你父亲那种，一口气杀到界魔老巢的猛人。”
“但再如何防御，终究还是会有漏网之鱼。”
无量道祖叹息一声：“看来，要去请几个老伙计出手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
“您都不是对手吗？”楚羽看着无量道祖，有些惊讶。
他并不知道无量道祖一根手指挡住周寒全力一击，但他却能感觉出来，无量道祖的境界深不可测！
哪怕他的本尊不在这里，只是这道分身，对楚羽来说，都是不可敌的存在。
无量道祖点点头：“若能解决，那第一场雪，我都不会让它落下。走吧，也该带你见一见，这世界的真正模样了！”
说着，无量道祖站起身，面前出现一道传送阵。
他带着楚羽，踏上传送阵。
下一刻，楚羽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相当陌生的地方。
孤寂，而又清冷。
并且漆黑一片！
这像是一个无尽空虚的地方。
没有日月星辰，也没有浩瀚大陆。
什么都没有！
而且这个地方，竟然连神识探出，都没有任何反馈。
到楚羽如今这种境界，得多大的一个空间，才能让他的神识走到尽头？
没有计算过，但就算是一个巨大的宇宙，楚羽的神念也足以将其覆盖。
“这是……什么地方？”
楚羽其实连身边的无量道祖，都是看不见的。
但还好，能感应到。
身旁的无量道祖说道：“葬神之地。”
楚羽：“……”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葬神之地？
难道是神死了以后的葬地？
可这世间，究竟谁才是神？
在世间最普通生灵的眼里，哪怕一个能活几百年的小修士，都如同神灵一般。
在楚羽他们这群人的眼中，就算无量道祖这种存在，也很难算作是神！
所以，究竟谁是神？
无量道祖没有再跟楚羽说什么，口中忽然间发出一阵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念诵一段经文，也像是在召唤着什么。
霍地！
就在楚羽他们的正前方，很难说清楚距离的一片寂静幽暗之地，突然间，亮起了一点光。
一点十分柔和的光。
像是黑暗中点燃的，一根蜡烛。
光点并不大。
在幽静的黑暗中摇曳，似乎随时可能会熄灭。
无量道祖叹了口气，轻声道：“对不起了老伙计，打扰你沉睡。”
无量道祖说完，便静静站立在一旁，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接着，那点光芒，一点点放大、放大、再放大。
光芒从点，变成片，变成一道长长的线，足有上万丈。
这时候，那幽深的黑暗中，瞬间光芒大放！
楚羽一下子有种惊呆了的感觉。
迎着那璀璨刺目的光芒，竟然有种不敢逼视的感觉，随后有一股铺天盖地的大道气息，顺着光芒席卷而来。
楚羽的道，如同一株风中摇曳的草。
似乎随时可能会被连根拔起！
但最终，楚羽的道守住了！
他的道，如同悬崖石缝里面生长出来的草，虽看似弱小，却无比的坚韧。
任凭风浪起，在大道风暴中颤抖，可就是扎根在那里。
“咦？”那道光芒中，传来一声轻咦，似乎……有些惊讶。
而楚羽此时，才终于看清楚，那片散发着磅礴大道的光芒，竟然是……一只眼睛。
一只独眼，却有映照诸天之威。
磅礴无匹！
“这……”楚羽心中震撼到无以复加。
他从未见过这种恐怖的存在。
哪怕是在无量道祖身上，也从未曾有过这种感受。
在这一瞬间，楚羽似乎多少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地方，叫葬神之地。
“老朋友，好久不见。”无量道祖站在楚羽身边，轻轻开口。语气中，仿佛带着一丝叹息。
“下雪了？”
一道神念波动，轻轻传来。
很飘渺，仿佛从远古飘出。
“是，下雪了。”无量道祖一声轻叹。
“又是一个轮回啊！”那飘渺的轻声叹息传来，很感慨。
“这个局，也只有老伙计你能够破解了。”无量道祖轻叹：“我没办法镇压。”
“我了解，你本尊在‘战场’上，说起来，我们这群苟延残喘的老家伙们，才是真的无用。”飘渺的神念波动似乎有些哀伤。
随后，他传递出阵阵神念波动。
这片孤寂而又幽暗的浩瀚宇宙空间中，开始不断出现一个个光点，就如同这个存在一样，这些光点都是由点成面，再从面变成一道道万丈长的璀璨光芒。
那是一颗颗的眼睛，在这里睁开！
一共有十八个。
楚羽心中极度的震撼。
这太不可思议了！
每一只眼睛，都相隔甚远。
虽然每一只眼中绽放出的光芒都无尽绚烂，映照着这片苍穹。
但除了这些眼睛之外，楚羽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无量道祖仿佛知道楚羽在想什么，看着他说道：“他们太大。”
楚羽想到无量道祖之前给他看过的画面，心中有些明白了。
随后，无量道祖跟这些存在交流一番，具体说了些什么，楚羽就不知道了。
很快，这一只只散发璀璨刺目光芒的眼睛，纷纷消失在这里。
整片宇宙空间，再一次变得一片漆黑、幽静。
“咱们走吧。”无量道祖说道。
“他们去了哪？”楚羽问道。
“狙击！”无量道祖幽幽说道：“在界外。”
说着，无量道祖带着楚羽，离开这个地方，一路上，他都在沉默着，似乎很伤感。
“他们都是死去的存在？”楚羽忍不住问道。
“他们是一群走到各自道的尽头的人，寿元即将干涸，在这里等死。”无量道祖说道。
“那他们这次出手之后，还会回到这里吗？”楚羽又问道。
“也许会回来，也许，回不来。”
下一刻，无量道祖跟楚羽重新回到天宫世界这边。
整个天宫世界……不，应该说是整个混沌域，茫茫宇宙，到处都在飘散着雪花。
那种刺骨的寒冷，让楚羽心中都震撼不已。
他跟无量道祖回到天宫世界的无量山道场，才发现就连无量山的道场中，都开始下雪了！
鹿城。
何守成、林雪松、徐振、霍修文、尚文虹等一群人，都忧虑的看着外面的大雪。
以他们的境界，竟然无法参透这雪的来源。
而这种寒冷，红尘境的生灵几乎无法忍受。
它无孔不入，哪怕是各种小世界，都开始渗入。
整个混沌域，已经开始有大量的生灵死去。直接被冻死，僵成了雕塑一样的存在。
仙界，一个瑰丽灵秀的大世界，仙气四溢，安静祥和。却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瞬间被封印！
仙界无尽的生灵，连同灵魂一起，都被冻住！
跟仙界“一墙之隔”的永恒神界，也没能幸免。大雪降临的一瞬间，就被冰封了！
倒是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实现了另一种永恒。
永恒神界之下，大千世界被冰封！
大千世界之下，融合到一起的大宇宙被冰封！
但奇怪的是，重重世界之下，就只剩下最下方，那颗蔚蓝色的星球所在的宇宙，依然自如的运转着。
那场大雪，落在界壁之外，形成一层巨厚的冰雪层。
但却无法渗透。
那颗蔚蓝色的星球上，一切如常。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雪停了
混沌域外。
一片朦胧之地。
一道道庞大的身影出现在这里，他们仿佛走的很慢，但每一步，却都在跨越无尽星河！
这地方的星河很怪异，跟那种成熟的宇宙中的星河完全不一样。
每一颗星辰，都巨大无匹，而且，全都是那种已经死去不知多少岁月的星辰。
散发着腐朽的死气。
随着一道道庞大身影的带动，这些星辰运动轨迹开始变得剧烈起来。有些甚至偏离了原本的轨道，相互碰撞在一起，顿时四分五裂。
在这清冷的宇宙中，无声无息的彻底爆碎。
这一道道身影，并不在意这些，即便有些星辰的个头很大，但对这些身影来说，依然如同尘埃一般。
他们的身体都太大了！
这地方清冷而又孤寂，一片朦胧。
混沌域的界壁很厚，而且有无数天然形成的法阵。正常情况下，就算是破虚境的生灵，也很难穿越。
所以没人知道这些庞大的身影究竟是怎么出来的。
前方，隔着很远的地方，有一道通体雪白的身影，盘踞在那里。
他的身体，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映照着诸天大地。
无数的雪花，正从他的身体中飘散出来，飘飘悠悠，朝着混沌域飞去。
席卷了整个混沌域的雪，源头在这里。
这道雪白的身影，要比从混沌域中走出来的那些身影更加庞大！
他们之间的差距，至少有几十倍！
十八道身影，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来。
雪白的身影，稳稳盘踞在那，似乎对这十八道身影的到来，没有任何感觉，也不想理会。
十八道散发着沧桑气息的身影出手了。
他们的出手，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是绝杀。
他们轰出的能量，化成了十八道澎湃的洪流，在这朦胧的域外之地，奔腾咆哮，如同十八条巨龙。
轰向那道雪白身影。
比他们大几十倍的雪白身影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这十八道攻击落在他的身上。
顷刻间，这道雪白的影子，如同雪崩一般，无尽的暴雪，顺着他的身体轰然倾泻下来。
在这朦胧之地，形成无尽雪海。
那血海中，发出一道尖啸的声音，声音中仿佛带着强烈的嘲讽。
瞬间！
那无尽的雪海，形成了无数的雪剑，铺天盖地，朝着这十八道身影，如同箭矢一般射来。
雪剑上，带着浓烈至极的杀机！
这朦胧之地，直接被这浓烈的杀机所笼罩。
仅凭这气机，就足以将红尘境的生灵撕成碎片。
十八道庞大的身影前，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幕！
这光幕，呈半月形，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仔细看去，那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不断在流动！
所有的雪剑，射在光幕之上，瞬息间就会融化掉，然后快速的被蒸发掉。
一时间，光幕处，雾气升腾。
十八道身影，推着这道光幕，不断往前行进。
那道雪白身影，依然屹立在那里，庞大无匹，盘踞在这片虚空。
大道的轰鸣自雪白身影身上传出，他终于出手了！
那只手臂大到无边，朝着这道光幕一巴掌拍来。
无数巨大的散发着冰冷死气的星辰被这只手臂撞到，纷纷崩碎。
手掌上的纹路，如同深渊一般，深不可见底。
嘭！
手掌狠狠拍在光幕之上。
光幕剧烈颤动！
但并未破碎。
接着，这只手掌继续拍过来。
光幕后面十八道庞大的身影，在手掌拍过来的瞬间，再次出手，轰向那只手掌。
手掌轰然爆碎！
整个过程，实际上很短暂。
而且双方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随着这只手掌的崩碎，光幕后面那十八道庞大身影的速度，再次提升。
冲向那道雪白身影。
这时，那道雪白身影终于动了！
产生了剧烈的雪崩。
终于。
有一道金色光芒，自雪白身影中发出。
无数的雪，被抖落下来，在这朦胧之地形成一片汪洋大海。
光影转换间，这里如同幻境一般，闪烁着迷人的光辉。
但却蕴藏着无尽的杀机。
终于，所有的雪被抖落下来，露出里面一尊金色的庞然大物，通体仿似完全由黄金铸成一般，闪着璀璨的光芒。
他的实力太强大，以一己之力，硬抗十八位从混沌域中走出的强者。
十八位寿元将至干涸的强者，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也没有后退一步。
跟这尊金色的庞然大物大战。
整个过程，就是纯粹的能量对轰。
双方的道，都到了某种极尽，谈不上谁能压制谁一头。
金色的庞然大物看上去血气充盈，每一击都带着惊天的威势。
从混沌域走出的十八道身影，血气干枯，但攻击同样绝世凌厉。
这片朦胧之地，硬是被双方打成一片能量混乱的区域。
最终，这十八道身影，跟这尊金色的庞然大物，同归于尽。
他们引爆了自身！
接连不断的爆炸，疯狂冲击着这道金色的身影。
金色身影崩溃了！
像是一座坍塌的神山，不断的崩溃。
巨大的金色物质，四分五裂，向着四面八方冲击而去。
有很多甚至顺着混沌域的界壁，直接砸了进去。也不知最终会落到何方。
或许其中一个小小的碎片，落到某个星球，便可以形成一条巨大的黄金矿脉。
这片朦胧之地，终于安静下来。
只有无尽的混乱能量，似乎无声的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但基本上，不会有人知道，可能下面的混沌域中绝大多数的生灵，终其一生，也不会知道。
有人曾经为了他们，义无反顾的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混沌域的雪，停了。
雪停的时候，无量道祖抬头望天，一双眼中，有一抹哀伤闪过。
混沌域的雪不但停了，而且很快就融化了。
偌大的天宫世界，很快焕发出新生。
也许用不了多久，人们就会忘记，曾经有两场雪，差点冻结整个世界。
天宫世界之下，仙界、永恒神界、大千世界这些地方，也开始逐渐解冻。
但太多的生灵，早已经死去。
能够活下来的，也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那些生灵来说，这件事，应该就是一次来自天地的大劫。
死去的生灵，是应劫而死。
所以说，不同的位置，看待问题的角度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些生灵就算想破头怕是也想不到，这场大劫，其实是人为的。
一尊来自域外的恐怖生灵，驾驭着不化的雪，试图冰封整个混沌域。
楚羽其实也不是特别清楚这件事。
但至少他知道，这场劫，并非是天灾。
雪停了，就意味着无量道祖找的那些人，成功了。
可那些存在，还能回来吗？
天宫世界的战争，也在雪停的瞬间，就变得白热化了。
周寒终于派遣出了他的开天军！
开天军一出，简直石破天惊！
太强大了！
跟沧溟军的第一战，便以开天军大获全胜而告终。
周寒亲自带领开天军，面对着一群昔日的兄弟，他完全没有任何废话。
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甚至看见尚文虹这个小妹的时候，他还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
“你们终于，都反了我。”他自嘲道：“看来，我这个域主，还是不得人心。”
“周寒，放弃吧，这一战你虽然胜了，但接下来，你会输得很惨。”站出来的人，是何守成。
周寒笑笑：“你们这群人，最终还是聚在了一起，是已经商量好，要对太子殿下效忠了么？”
“太子正统，毋庸置疑！整个天宫世界，谁不知道你周寒篡位？”林雪松冷冷说道。
“雪松，如果我把域主的位置让给你来做，你会怎么做呢？”周寒看着林雪松，忽然问了一句。
林雪松说道：“肯定不会如你一般，不得人心。”
“哈哈哈，看来你对这域主之位，还是念念不忘。所以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说服你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并不喜欢你的那个女婿。”周寒淡淡说道。
林雪松冷冷说道：“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是啊，的确是跟我没什么关系。”周寒轻叹，随即抬起头，望向对方阵营中的林雪松：“我没什么要说的了，大家继续战吧！”
沧溟军跟开天军的第二战，打了个平手。
双方修整数日，第三战，沧溟军获胜！
而且是大获全胜！
沧溟军一举灭掉开天军这边一万多人！
如果按照双方庞大的战士基数来说，一万多人似乎算不得什么，可如果想象一下双方战士的境界，就会明白，这是一场多么恐怖的战斗。
最差的，都是红尘境后期的修行者啊！
双方的战斗，很有默契的放在了第三方。
如果是在天宫世界这里，只这一战，就足以对整个天宫世界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周寒祭出开天军，亲自坐镇，其实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之中。
原本何守成、徐振和林雪松等人都认为，周寒至少要把天宫世界那些新贵的私军消耗差不多，才会动用开天军。
没想到周寒居然这么早就出手了。
其实对周寒来说，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一方面，他知晓了一些信息。这些信息，过去他是不知道的。
另一方面，如果继续任由这群人以鹿城为根据地，向四面八方攻打的话。那么用不了多久，天宫世界大半的疆域都会被他们打下来。
所以，周寒等不起，也不想等。
杀鸡用牛刀，也没什么。
只要能最终解决问题，牛刀杀鸡，又能如何呢？
雪停之后的第六十九天。
沧溟军和开天军的第四场战斗，即将展开。
而就在这场战斗开始之前，鹿城这边，左七右七剩下的所有人，对周寒发起了一场围剿！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界魔来袭
仿佛早已经料到这一天的到来，周寒并没有显得很慌张。
十分从容的站出来，看着围住自己的一群人，微笑道：“之前刚见，现在又来，找我叙旧吗？”
徐振看着周寒：“尽快结束这一切吧。”
周寒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叹了口气：“真的不愿杀你们。”
“哈哈哈，周寒，你脑子莫不是坏掉了？还是当域主当得唯我独尊久了，以为你就是这世上在最强者了？”林雪松出言嘲讽。
周寒看了他一眼：“雪松，你莫非忘记了当年？”
当年，裂天谷一战，林雪松被周寒亲手击杀！
尽管林雪松当时用了楚域主留给他的“后手”，但在当时，也几乎等于是死掉了一次。
这对林雪松来说，其实是奇耻大辱！
因为一直以来，他从未觉得自己比周寒差那么多。
差距是有，这个他承认，但要说周寒能杀他，在那之前，林雪松是不会承认的。
可双方那一战，巨大的差距尽显。
林雪松被击杀，用了楚域主留给他的后手，才侥幸逃脱一命。
这么多年过去，这件事在林雪松心中，始终如同一根尖锐的刺。
他也一直觉得，当年如果不是他道伤严重，周寒是没有机会杀他的。
眼下，周寒居然主动提及当年那一战。
林雪松冷冷看着周寒：“现在不是当年，如今也不是我一个人面对你！”
周寒看了一眼众人，一个个叫到：“雪松、振哥、守成、文虹、修文……”
他一个个叫过去，脸上带着平淡的表情，叫完所有人名字之后，说道：“我不是小看你们，你们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在意你们造反吗？”
周寒看着众人：“那是我心里面很清楚，你们这群人，开疆辟土，身为将帅，是一把好手。但说到造反，尤其……是造我的反，你们不行。”
“你们也不用不服气，我说的是实话。”
“如果说，我周寒真的会忌惮一个人……”
说到这里，周寒微微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这群人：“那只能是楚羽。”
“楚羽？”林雪松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说道：“想不到你周寒这种骄傲的人，居然也会怕一个……小孩子？”
林雪松本来没想说什么好话，不过说着说着，或许觉得既然已经认可了共同扶持太子上位，再说难听的不大好，临时改口。
不过他脸上的那一抹淡淡的不屑，却是明显的表达出来了。
周寒哈哈一笑：“小孩子？简直就是笑话！要不怎么说你们这群人不是对手，你们到今天，居然都没弄清楚他的根脚，恐怕也只是表面上支持，骨子里却依然充满不屑吧？”
“我怕他，跟他是太子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我怕他，是因为他一旦真的觉醒，就算是老大归来，也未必就是他的对手！”
周寒说着，眼神中露出复杂之色，随即道：“多说无益，既然你们觉得可以通过斩首行动来结束这场战争，那就试试吧。说不定，是我终结了你们！”
周寒的态度强硬，也很坚决。
就像何守成这群人没了耐心一样，他仿佛也没了耐心。
一群人，离开天宫世界，飞升至无尽虚空。
这里一片漆黑幽冷，感受不到任何生机。就连星辰，都看不到。
下一刻，双方再没有任何交流。
直接就动手了！
其干脆程度，跟之前域外那一场战争，几乎一样！
事到如今，双方都清楚，这一战根本无可避免。
哪怕是跟周寒曾经感情最好的尚文虹，心里面也清楚的很。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再也回不去。
周寒一出手，顿时震撼了所有人。
何守成这群人，仿佛从周寒的身上，看见了昔日的老大！
威势太强了！
他的神通，他的道与法，他的能量……都呈现出一种碾压的姿态。
这一刻，面色苍白的林雪松，似乎终于清楚了周寒的自信和底气源自于何方。
实力太强了！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如今的周寒已经可怕到这种程度，他们是否真的会造反，当真在两说之间。
林雪松祭出的法器，被周寒一掌拍碎，那汹涌的能量，让林雪松大口喷血。
尚文虹持剑刺向周寒，结果连周寒身上的防御都没有洞穿。
周寒只是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对她出手！
尚文虹心中巨震，同时也感到一阵阵悲伤。
周寒没有对她出手，绝对是看在往昔的情分上，手下留情了。
可她却又不能在这种时候半途而废，停止攻击。
周寒对尚文虹能够手下留情，但他对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他的招式大开大合，举手投足间，大气磅礴。
一拳将徐振击飞，然后回身冲着温韦跟公冶英卫一吼。
一道可怕的声波瞬间将两人轰飞。
太凶残了！
一群人，同为左七右七。
没有哪个是弱者。
这些人当年都曾经在战场上杀过无数的界魔。
要说谁会因为敌人的强大而怯战，那当真是不存在的。
所以，这就是实力的碾压！
而且打着打着，这些人全都感受到……周寒终究还是手下留情了！
他对尚文虹，已经不仅仅是手下留情那么简单，他是根本就没有对尚文虹下手！
对其他人，虽然看似也非常凶狠，可实际上，这群人全都很快明白过来，周寒没对他们下死手。
“周寒，你用不着假惺惺！当年你击杀裂天谷林氏满门，能一掌将我打死，今天又何必惺惺作态？来呀？杀了我！”林雪松的血性被激发出来。
周寒看他一眼：“白痴！你当我想留着你？”
就在此时，远方天空，准确的说，是极为遥远的混沌域边缘区域，开始传来一阵阵可怕的波动。
周寒仰天长叹：“终于，还是来了吗？”
这时候，其他人也纷纷停下手来，惊疑不定往那个方向看去。
他们的眼中，都绽放出无量神光，洞穿无尽的宇宙虚空，望向遥远的方向。
只不过，他们眼中的神光，被周寒直接出手给打散。
就在众人对周寒怒目而视的时候，周寒冷冷说道：“你们都活腻了吗？生怕对方发现不了？”
活腻了？
谁发现不了？
在场这群人，全都愣住了。
随后，这些昔年左七右七的将领一下子反应过来。
尚文虹脸色苍白的看着周寒：“界魔？”
周寒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若非界魔将至，你们真当我不敢杀人？”
“我只是不想让那畜生捡了便宜！”
“你们的脑子里，想的就那点名利之事。包括你……守成！你让我特别失望！”
周寒声音很冷，看着何守成：“当年老大是怎么交代你的？”
何守成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没有做声。
其他人则看向何守成。
曹鸿志、霍修文、徐振、林雪松、尚文虹、温韦、艾永丰、公冶英卫、闽玉山，包括向英杰的儿子向横道，全都看向何守成。
“你说话呀！”周寒看着何守成：“你怎么不告诉他们，当年是老大亲口跟我说，若太子不成器，你可取而代之？”
“老大说过这种话？怎么可能？”
“老大……说不定真的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不信！”
“我有点相信。”
众人反应各异，随后，纷纷看向何守成。
何守成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点点头，说道：“是有这么回事。”
“为什么，你从来没说过？”林雪松一脸呆滞。
“周寒，为什么，你也从来没说过？”林雪松抬起头，看向周寒。
“我说这个做什么？难道要我跟你们说，我篡位，是老大答应过的？你们会信吗？就算有何守成给我作证，但你们会接受吗？”
周寒冷笑：“你们会不会跟我说，太子年少，终究会成器的？就像现在，你们所有人，共同宣誓效忠太子殿下。可太子在哪呢？问问你们自己的心，你们是迫于形势，不得不这么表态，还是你们的内心深处，真的认可了太子？”
周寒的话，让在场众人全都沉默起来。
他接着冷笑道：“所以说，要说对他的认可，实际上，你们连我都不如！至少，我如今已经猜到他的根脚，心里面不但认可他，甚至还有些怕他！毕竟我抢了他的域主之位，他要真的来报复我，也是理所应当。”
“可你们呢？”
周寒回头看了一眼波动传来的方向，说道：“我跟你们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们能做什么？能跟着我一起杀敌，还是能彻底认可了你们的太子殿下？”
说这，周寒直接离开，扔下一句话：“你们跟我，都赶紧期待太子殿下觉醒吧！不然，这个没了老大的世界，终将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那两场雪，都没能浇醒你们，真是悲哀。”
周寒说完，就这样扔下众人离开了。
在场这些人，除了尚文虹之外，其他人几乎都带着伤。虽然不重，但也不算轻。
或许周寒真的想狠狠教训他们一顿，虽然手下留情，但那也只不过是没杀他们。下手挺重的。
众人看着何守成，眼神中全都带着复杂之色。
何守成苦笑道：“你们不用看我，其实哪怕在当年，我也是不认同老大的这番嘱托的。”
“而且当年老大虽然有过托付，但周寒他……何曾对太子有过半点培养和等待？”
“他归来之后，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迫不及待的宣布了自己是新的域主！”
“这种时候，你们叫我说什么？”
“难道要我站出来公开说，这是老大的托付？”
在场众人，彻底沉默下来。
良久，尚文虹才问道：“周寒说，他知道太子的根脚，并且有点怕他，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太子殿下，还有什么来头不成？”
林雪松道：“能有什么来头？大家谁不是源天池生出来的？”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大战在即
源天池，一个混沌域顶级生灵无法回避的地方！
那地方，曾经孕育过太多强大的生灵了。
传说中，顽石生灵，无尽岁月之后，诞生灵猴一只，无父无母，天生地养……在神话故事中，那灵猴便是孙悟空。
无数人都觉得神奇，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事情？
哪怕只是神话故事，也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可实际上，真正的现实，远比这要夸张得多。
有太多生灵，都跟那猴子一样，天生地养，无父无母。
他们是原始生灵，在源天池中诞生灵智，然后经过漫长岁月化形，最终从源天池走出来。
严格的说，这群生灵，便是各个种族的始祖级生灵。
道生一，他们都是大道的载体！
所以，在对自己来历有着清楚认知的情况下，这些生灵都不认为这世间会有人比他们来头更大。
周寒不是一个随便说话随便开玩笑的人，他既然那样说了，说楚羽的来历惊人，应该就不是一句虚言。
可他既然知道这个，为什么还敢夺了楚羽的域主之位？
还是说，当年的周寒并不清楚这些，而是在后来才知道的？
怀着种种疑虑，这群人心事重重的离开了这里。
跟周寒之间的战斗，算是这混沌域的内战，如今看来，这仗肯定是打不成了。
界魔来了。
整个混沌域的所有生灵，无论过去有过怎样的恩怨，都必须团结在一起。
因为已经有无数次的例子证明，投靠界魔，是极度白痴的行为。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对于开天军和沧溟军来说，反倒是都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打了！
开天军和沧溟军之间会别苗头不？
当然会！
到底谁才是混沌域的第一军，这个名誉绝对会让任何一个军人为之拼搏和努力。
但这绝不是他们要打死打生的理由。
因为这两支军队，曾经在一起共同抵抗界魔过。
虽然各自有不同的归属，但终究是同在一个战场的袍泽。
真要他们相互敌视，视对方为仇敌，必须分出个生死，对双方来说，都会在心里面觉得很痛苦。
所以听说不用打了，双方的战士都松了口气。
对这些人来说，哪怕回头就要面对凶残的界魔，随时可能会战死，也终究要好过这种昔日的袍泽自相残杀。
界魔来的很快，谈不上有多突然。
整个天宫世界，几乎一瞬间，就陷入了战火当中。
而这一次，无人能够幸免。
……
……
“哈哈哈哈，太弱了！”
“之前听说混沌域中的生灵，都很强大，很可怕。”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群待宰的吃食罢了。”
一座巨大的城池外面，一群散发着冰冷肃杀气息的生灵包围了这里，面对着升起防御法阵的城池，一个将领模样的生灵发出不屑的嘲弄。
这生灵全身上下，都被盔甲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头上戴着的头盔，就只能露出眼睛和嘴巴。
他的眼神极度冰冷，看上去似乎不包含任何人类应有的情感。
其实包围这座城的生灵数量并不多，全都加起来，也就一万左右。
他们全部散开，每个人之间都有着很远的距离。
说是包围，其实更像是一万多人围成一圈，站在这座古老的大城之外。
这座古老的大城中，至少有上千万的人口！
但在此刻，却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面对城外的生灵。
尤其是城内最大的贵族，平日里高高在上，作威作福，但在此刻，他们却成了最紧张的一群人！
“界魔破城，寸草不生，老爷……咱们该怎么办啊？”大贵族的管家是一个活了很久的老家伙，胆子不大，但知道的事儿却不少。
这会儿吓得两股战战，看着一个白面无须的儒雅中年人。
这位中年人，是这家大贵族的家主，生平三大爱好：女人、女人、女人！
就连看上去忠心耿耿的老管家都曾无数次在心里面吐槽自家的老爷早晚有天会死在女人肚皮上。
在很多人眼中，这大贵族的家主，就是一个酒囊饭袋之辈，特别不成器！
如果不是他的父亲当年非常厉害，在周寒麾下也算是一号人物，周寒定鼎之后，封了一个伯爵给他父亲的话，就凭这种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任何出息。
事实上，这个大贵族如今的家主，其实并不只是一个酒囊饭袋，他还自私、怯懦、残暴……
几乎大多数人神共愤的那些事情，他都干过。
但在这座城里，他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就连城主，他都从不放在眼中。
他骨子里还很狂妄，甚至认为当年让他在他父亲的位置上，他会比他父亲做得更好。
甚至在不同场合，大言不惭的说过，就算有天界魔来了，他也绝对会把那群垃圾给狠狠的抽回去！
现在，界魔来了。
老管家两股战战，吓得哆哆嗦嗦。
而他，则已经吓尿了。
被袍子遮住的地面，已是一滩骚气四溢的水。
这种人，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他爹也许算不上是虎父，但他一定是犬子。
“界魔破城，真的寸草不生吗？他们难道就不需要人带路吗？”
中年人刚刚被叫起来的时候，身边还缠绕着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典型的沉浸在温柔乡中。
当时还很不满，但现在嘛……脑子里那点腌的东西，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见老管家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又道：“求助啊，求助域主啊！没给王城那边发消息吗？”
“求助了，王城那边，也遭遇了大量的敌人，咱们这里，需要靠自己，家主，大难临头了，赶紧组织反抗吧！”
老管家虽然吓得哆哆嗦嗦，但脑子至少还是清醒的。
那些界魔，之所以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对他们发起攻击，只不过是在观察，或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旦等到那边动手，这边就算想要组织反抗也已经来不及了。
“反抗，对，我们一定要反抗啊！我现在，现在就授权给你，由你来全权负责这件事！一定要把……这群界魔，给彻底打出去！”大贵族的草包家主似乎冷静了一点，眼神热切的看着老管家，却是将锅一股脑的扔到了老管家身上。
至于同样被吓坏了的老管家是否能承受得住，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反正他承受不来。
老管家深深的叹息一声，一脸无奈。他知道，事情大概也就这个样子了。如今反抗是死，不反抗更是死。
指望家主？
看他都吓尿了，还在那强装镇定的样子，还是算了吧……
老管家站起身，勉强往外走去，只是两腿一软，差一点就摔倒在地上。
但最终，还是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
“召集所有人……准备抵抗！记住，你们逃不掉的！没有人能逃掉！界魔杀进来，不会放过任何人！不要抱侥幸心理……”
老管家的声音越来越远，房间里，这位大贵族的家主眼泪一双一对的落下来，他觉得满心委屈而又恐惧。
为什么呀？那些界魔为什么非要来他们这里？他还没活够啊！刚刚招入房中的那几个姑娘，洋溢着满满元气的青春肉体他还没享受够呢。
为什么会这样？
一定是域主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招来了那些界魔。
对，一定是这样！
草包家主似乎找到了转移恐惧的办法，一边在房间里嚎啕大哭，一边疯狂的咒骂域主。
一些家族的侍卫，都远远的离开了这个房间，一脸嫌弃。
无量山的道场中。
楚羽四周的虚空中，密密麻麻，布满了虚拟的影像。
那是整个天宫世界各个地方的现状。
界魔突然间大举入侵！
按照无量道祖的说法，那只雪魔被除掉了。
那些寿元即将干涸的老人，用生命为代价，干掉了雪魔。
但同样，也提前引来了那些界魔。
如果那只雪魔不死的话，界魔发动攻击的时间，说不定还能往后延一延。
但也延不了太久，早晚都会来的。
楚羽还是第一次如今近距离的观察这些界魔，虽然是在虚拟的投影中看到，但界魔身上那冰冷的杀气，依然传递过来。
很凶的生灵！
之前一直都是各种传说，如今总算是见到活的了。
“最低等级的界魔，大概相当于什么境界？”楚羽问道。
无量道祖看他一眼：“破虚初期。”
楚羽皱了皱眉头，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最低等级的界魔，都已经超越了红尘境，踏入破虚境。
而界魔的数量，简直多不胜数，如同宇宙中的星辰，以无量计。
这种生灵过境，当真比蝗虫还要可怕。
蝗虫过境，好歹能留下一片赤地，可界魔过境，怕是连大地都要给你掘开三尺！
这是真正的祸害啊！
“那，中级的界魔呢？”楚羽又问。
无量道祖道：“破虚巅峰。”
楚羽的心一沉：“他们的数量有多少？”
“这一次能来多少不知道，反正当年，这种级别的界魔，至少有百万之众。”无量道祖叹息着道。
百万之众！
楚羽目前的境界，就在破虚境的巅峰！
就算他的战力，不是寻常的破虚巅峰所能比拟，可若是面对一群这种境界的界魔，结果会如何？真的很难说。
“那，最强大的界魔……是不是，都已经到了逍遥境？”楚羽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无量道祖却摇摇头：“很难讲……这世间，真正能踏入逍遥境的生灵，其实，寥寥无几。”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破城
楚羽看着无量道祖。
无量道祖说道：“想要踏入逍遥境太难了！但超越破虚境的生灵，还是有一些的，比如……你的父亲。”
超越了破虚境，却没有进入逍遥境？
楚羽有些奇怪。
无量道祖看着楚羽道：“究极的境界究竟是什么，其实世间生灵，几乎永远都不会知道。但修炼到一定境界层次的生灵，却能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所以，任何一个修炼到破虚境巅峰的生灵，都会想方设法，打破自己的极限。继续往前走。但那条路，充满艰辛，一不小心，就会死去。所以，但凡超越了破虚境，又没有进入逍遥境的生灵，几乎都在小心翼翼的活着。也只有你父亲那种无畏的勇者，才会真正的直面所有的危机。他是天生就应该站在世界中央的王者。”
无量道祖说着，看了一眼楚羽：“你也是。”
“我？”楚羽脸上露出苦笑。
无量道祖一脸认真：“你的伴生物，其实无比的神奇，什么时候你能真正认清你自己，你的境界和实力，甚至可能包括你的心性，将会发生质的变化。”
“您太看得起我了。”楚羽苦笑道：“这种事情，太过虚无缥缈，完全没有半点头绪。”
“嗯，那就去战斗吧。”无量道祖看着楚羽：“就像你父亲当年那样。”
楚羽抬头看了一眼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投影，有些地方，界魔已经发起了攻击，大战爆发，生灵惨遭涂炭。有些地方，界魔围而不攻，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世界虽然还没有沦陷，但却给人一种风雨飘摇的感觉。
大雨将至！
“好。”楚羽点点头，看着无量道祖：“请您替我照顾好我的妻子和朋友。”
无量道祖看他一眼，笑道：“我也要去战斗！”
说话间，无量道祖的形象，瞬间变了！
从一个慈祥老者的形象，瞬间变成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
一头黑发，血气充盈，剑眉星目，穿着一身青衣，眉宇间充满坚毅。
他看着楚羽：“我也是这个世界的生灵，我怎么可能只是看着你们去战斗？”
呼！
楚羽呼出一口浊气，胸中像是有一团火被点燃。
他冲着无量道祖点点头：“既然这么多敌人，既然不知应该从何处杀起，那就一路杀过去吧。”
“好。”无量道祖也点点头：“我会封印这道场，除非有顶级界魔出现，不然，没人能够发现这里。”
“拜托了！”楚羽一抱拳，然后转身出门。
无量道祖施展神通，直接封印了无量山道场，然后，也离开了这里。
天宫世界，是这混沌域的最高级区域。同样，也是域门所在！
域主守域门，大能死社稷。
和平年代，这世界歌舞升平，文明极尽绚丽。
但若有外敌入侵，这世界也必须首当其冲，要直面所有的危机！
界魔，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无脑。
相反，这是一群智商极高的生灵！
界魔的种类极多，只有真正接触到它们，才会明白，这是一个多种族融合之后形成的可怕群族。
它们的世界，充满血性和杀戮，仿佛它们存在的唯一意义，便是掠夺和杀戮。
但它们绝不是没有脑子的低智动物。
楚羽在过去，从未经历过这种战争。
这才是真正族群之间的战斗。
混沌域中，不仅仅只有人类这一个种族，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种族，其实跟界魔的族群一样，种类繁多。
所以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大战。
楚羽不知道他那个父亲当年是怎么做的，因为传说中，楚域主几乎是无所不能的神。
率领左七右七，率领沧溟军，一路横扫！
最终将界魔从这世界赶出去。
史记这东西，漫长岁月，无数事情，可能最终落到文字上的，不过三言两语。
唯有亲身经历，才会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楚羽首先来到的，是一座不小的城池。
大约有上万界魔，“包围”了这座城。
城池升起了防御法阵，因为这座城很大，所以这上万界魔之间的间距其实非常大。
还真是自信啊！
楚羽藏身在一片云层当中，整个人气息完全收敛起来，居高临下，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的目光，落到这群界魔的首领身上。
那是一个全身穿着盔甲的人形生灵，一身冰冷的气息，无时不刻的向外散发着。
这种冰冷，跟楚羽之前所接触过的任何一种都有着巨大的差别。
这份冰冷，不属于人间。
此刻，那座城池里面，开始有人站在城头，向外张望。
人数初时并不多，也就几千人，而且明显能感觉到，这群人全都非常紧张。
望向外面那群界魔的眼神都充满了畏惧。
诚然，楚域主当年曾经横扫过界魔，可那毕竟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
如今天宫世界的年轻一辈，又有几个是真正见过界魔的？
只在传说中，听说过关于界魔的种种。
而且大多数人都是从小被界魔这两个字给吓大的。
如今界魔真的来了，心底那种曾经被界魔支配的恐惧，几乎不需要激活，便直接被唤醒了。
“还是不够啊……没有强烈至极的恐惧，没有热血沸腾的愤怒……不好吃。”界魔的首领，那个全身上下都笼罩在盔甲中的人形生灵声音中带着强烈的不满。
之所以围而不攻，根本原因就是它们想要吃人！
但它们却很挑剔，境界太低的不吃，食之无味。境界高的，也必须要激活一身血气，食用起来才会味道鲜美。实在不行，能让生灵极度恐惧……吃起来也不错。虽然不如激活一身血气那样鲜美，但也可以了。
已经太久没有吃过鲜活的人了。
这群界魔，从上到下，都怀念那种滋味。
非常怀念。
“攻打他们的防御法阵！”
界魔的首领，终于发出指令。因为他觉得，这座城池的生灵，几乎不太可能激活一身血气了。
简直就是一群垃圾！
太没用了！
指令发出之后，很快就有数百个界魔，出手攻击这座城池的防御法阵。
轰隆隆！
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一道道蘑菇型的能量流升腾而起。
这种历经无尽岁月的城池，防御法阵是非常坚固的，没那么容易被攻破。
换句话说，就算是楚羽，想要攻击这种大规模的防御法阵，恐怕也需要很长时间。
但这群界魔，似乎有克制防御法阵的方法，仅仅半个时辰之后，这座古老的城池升起的防御法阵，就几乎被打掉了一半的能量！
而且剩下那一半的能量，正在以之前数倍的速度……在疯狂的流失着。
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这座城的防御法阵便会被彻底攻破，到那时，整座城的所有生灵，都将陷入到巨大的危机当中。
恐惧的气息，在这一刻，攀升到了一个高点。
甚至有很多人开始哭泣起来。
城外的界魔首领，面具下的眼中，露出一丝淡淡的情绪。
似乎有一点点满意了。
但，还不够！
目前的恐惧，更多是那种不知会面对什么的恐惧。
心里面还存着大量的侥幸心理！
这是不行的。
“加派人手，攻破防御法阵！”
界魔的首领冷冷吩咐下去。
要用杀戮，让这座城中的生灵达到一个两极分化的状态。
要么恐惧到极致！
要么愤怒到极致！
只有将某种情绪推动到极致，才是美味的食物。
就像人类当中的美食家一样，所有的界魔，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饕。
它们很会吃。
楚羽依然没有出手，藏身于云层静静的看着。
如果这座城中的所有生灵，全都没有一点抵抗意识的话，他会转身离去。
因为他一个人，不可能杀死这全部的界魔。
他就算再怎么强大，以目前的实力，也做不到。
如果这么大的一座城，上千万人口，都没人敢出来战斗，他留在这里将毫无意义！
界魔这边，再次增派数百个界魔，对摇摇欲坠的防御法阵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防御法阵的能量罩上，布满了蜘蛛网一般的龟裂，很多地方已经撑不住，开始出现坍塌。
这群负责破坏防御法阵的界魔，每一次攻击，都落在最薄弱的地方。
他们的攻击太精准！
精准到令人绝望！
就在此时，这座城池中，开始出现大量的身影！
一下子飞升到半空，足有百万之众！
一股冲天血气，瞬间袭来。
藏身于云层中的楚羽，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容，眼神中，也终于闪过一抹温和之色。
还好，这座城，还是有救的！
并非所有人都贪生怕死到任人屠杀的地步。
界魔的首领，也很开心。
它的眼里，甚至露出了笑意。
这样才乖嘛！
来，愤怒情绪再强烈一点，血气再旺盛一点！
轰隆隆！
古老城池的防御法阵，终于彻底崩溃了！
坍塌！
能量法阵坍塌式的崩溃下来。
一瞬间，那上百万古城中冲出来的修行者，愤怒、恐惧、紧张、绝望……无数种复杂情绪直接被推到顶点！
他们咆哮着，杀了出来！
城池中，更多是那种被吓到瑟瑟发抖的人在绝望的哭泣！
比如那位大贵族的家主，就已经被吓得两腿瘫软，如同一滩烂泥般跌坐在自己失禁的尿上，嚎啕大哭。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谁是谁的食物
一万多界魔，全都激动了！
第一次发出兴奋的叫声！
啾啾……啾啾……
云层中的楚羽嘴角抽了抽，卧槽，叫声真特么难听！
果然是一群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
纵然化成了人形，也终究是一群孽畜！
“孩儿们，食物就在眼前，已经可以吃了！去吃吧！饥饿了无尽岁月的肚子，可以敞开了吃，可以一次性吃到撑！整座城池的食物，都是你们的！”
界魔的首领突然间散发出强烈的神念波动。
然后，它动了！
面对从城中扑出来的上百万生灵，它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相反，满是兴奋。
啾啾啾！
界魔的首领兴奋之下，竟然也发出了这种难听的声音。
啾你麻痹！
楚羽顺着云层中，直接伸出一条腿。
真，大长腿！
足有数万米长！
速度快到极致！
嘭！
楚羽这一脚，重重踹在界魔首领身上，仿佛一座神山，直接砸上去。
正在发出啾啾啾兴奋叫声的界魔首领瞬间就懵逼了，被楚羽一脚从天上给踹到地上，直接踹了一个狗啃屎，身受重伤。
漫天遍野的啾啾声顷刻间静下来。
从城池中杀出来那上百万的修行者在这一瞬间也全都目瞪口呆。
看着那条收回去的超级大长腿，一个个嘴角抽搐着。
下一刻，有人高呼：“有人来救我们了！”
“界魔的首领死了！”
“杀呀！”
“杀！”
在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中爆发出的血性，在这一刻，终于攀升到极致。
只可惜，那位界魔的首领，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它一脸茫然的趴在地上的大坑深处，想要动弹一下，浑身却疼痛欲裂，它一下子就知道，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都碎了！
被人用一种羞辱至极的方式，从天空踹到大地，一脚踹碎了它身上全部的骨头！
啾啾啾！
它忍不住发出一阵愤怒至极的叫声。
一杆法器长枪，自高天之上的云层深处轰然射来。
噗！
直接将界魔的首领身躯洞穿，将它牢牢的钉在那里。
噗……
界魔首领嘴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直接昏死过去。
有了强援，城池中杀出来的这群修士全都爆发出生平最强的战力。
面对这群可怕的界魔，也没了之前那般强烈的恐惧。
上百万，对一万。
从数量上来讲，混沌域这边绝对是占据着巨大无比的优势的。
不过人多，只能在大多数时候管用。
如果不是楚羽的出现，这上百万的混沌域修行者，在界魔眼中，不过是上百万头羊。
数量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这群界魔，每一个，都是凶恶的狼！
而随着楚羽的降临，原本的上百万头羊，直接多了一头猛虎作为首领。
尽管他们依旧没办法发挥出狼的战力，但却彻底的超越了原本属于羊的那份羸弱和恐惧。
厮杀，在瞬息间展开。
界魔这边因为失去首领，虽然没有产生太大的慌乱，但对军心的影响，却也是巨大无匹的。
尤其是楚羽的战力着实太强了！
在楚羽降临的瞬间，就有至少上百个界魔围上来！
楚羽一抬手，弑天直接斩出一道细细的光芒。
境界差一点的，甚至没办法看见这道光芒的存在！
弑天的锋锐，太恐怖了！
那些冲在最前面的界魔，直接被斩成两截。
有些头颅直接被斩掉，有些头颅被斩掉一般，有些则被拦腰斩断。
须臾之间，血腥冲天！
在这一刻，楚羽感觉自己灵魂深处，仿佛有一种悸动，仿佛某种记忆，正在被唤醒！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传说中的界魔，但骨子里灵魂中，却仿佛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似乎对他来说，这些界魔，就是羊！
“杀！”
城池中那位大贵族的老管家，躲在无数人的身后，用力的大吼着，声音惊天动地！
“杀光这群恶魔！”
老管家这会儿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站得也稳了，嗓门也清亮起来。
不得不说，双方的实力差距，还是太大了！
哪怕这群界魔失去了首领，哪怕楚羽展现出可怕的战力，但城池中冲出的修行者们，还是很快就出现了大量的伤亡。
如果不是楚羽在那里横杀四方，恐怕这边已经撑不住了。
饶是如此，依然有人忍不住想要退却。
他们不是什么正规军，也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的纪律训练。
之所以杀出来，是因为左右都是死。
在绝望中爆发出了骨子里的血性。
此刻眼看着有活下去的机会，很多人的心思便忍不住活络起来。
这时候，楚羽冰冷的声音，传遍全场。
“我是太子楚羽！”
“想想你们的亲人，就在你们的身后哭泣！”
“凭我一个人，不可能杀死全部的界魔。”
“如果不想我转身离去放弃你们，就不要退。”
楚羽一边说，一边疯狂的击杀着冲上来的界魔。
他的话，却是让无数人惊呆了！
“太子？他是太子殿下！”
“是太子殿下前来营救我们！”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妈的，谁敢后退逃走，老子绝对不饶过他！”
“谁敢逃，我就算拼着一死，也要先弄死他！”
“想逃的朋友，只要有一个人看见你逃了，你的家人就别想安生的活下去！”
有血性的人，还是很多的。
并非所有人都是懦夫，随着楚羽表明身份，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跟他一起战斗。
这可是太子殿下！
是那位传说中的神奇域主的儿子啊！
伤亡，还在继续，但战斗，却一刻未有停止。
尽管还是有些人忍不住想要逃走，但更多人，选择了并肩战斗！
他们之间谈不上什么配合，但凭着一腔热血，和绝望之后爆发出的血性，渐渐的，他们稳住了阵脚。
界魔这边，终于开始出现了伤亡。
就像楚羽面对大量的界魔，也会被攻击到，也会受伤一样。
这群界魔，被无数人围攻，同样也会受伤，同样也会感到力不从心。
楚羽手持弑天，大开杀戒。
几乎没有几个界魔，能在他面前坚持太久。
他的身上，已经满是鲜血，大部分都是来自界魔的，也有一少部分，是他自己身上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只有一个人，而围上来想要杀他的界魔，却至少有数百个！
数百个破虚境的生灵，混不畏死的对他发起攻击，想要一点伤不受，几乎不可能。
但在这种战斗中，楚羽内心深处的那股悸动，却愈发强烈。
仿佛随时可能会破体而出一样！
眉心处的金属小球，也开始散发出一股股炽热的温度。
像是正在酝酿着某种变化。
某种楚羽完全想不到的变化。
啾啾啾！
一个界魔咆哮着，试图冲到楚羽身边引爆自身。
自爆……永远是修行者最后一招。
惨烈无比，但却极为有效！
一旦被生灵自爆缠上，几乎没有能够安然无恙的。
眼看着一名界魔自爆，其他那些肯定会被波及到的界魔不但没有逃开，反倒一个个纷纷发出啾啾啾的尖利咆哮。
然后……一个个都引动了体内的能量源。
妈蛋！
楚羽惊得头皮发麻。
这群畜生简直都疯了！
在明知道会被自爆波及，可能会死的情况下，不但不退半步，反倒想要跟着自爆。
一旦让它们的自爆连在一起，形成一股能量风暴，就算楚羽都没把握是否能够活下来。
而且，一群界魔自爆，就算天宫世界的法则再完善，不远处的那座上千万人口的大城也都将被夷为平地。
估计没有几个能活下来。
嗖！
他直接飞天而起。
朝着高天之上冲去。
顷刻间撕开了虚空，看上去像是要逃走。其实却是在创立第三方战场！
那群已经引动能量源的界魔，啾啾啾……咆哮着追上去。
楚羽这边刚刚创造出一个作为第三方战场载体的小世界，那边就有至少三十多个界魔啾啾啾的冲进来。
“你们在这自己玩儿去吧！”
楚羽直接“关门”，抽身就走！
也是活了无尽岁月的老狐狸了，怎么可能吃这种明显的亏？
轰隆隆！
楚羽刚刚离开，那个才建立起来的第三方战场小世界就彻底崩溃了！
那几十个选择自爆的界魔，刹那间灰飞烟灭！
那里的虚空一下子坍塌下来，形成一个奇点，那奇点中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可怕力量。
甚至有可能会产生一个新的宇宙！
楚羽运转饕餮神通，张口一吸。
一口就将那奇点给吞到肚子里。
嗝……
打了一个饱嗝！
这一口，似乎有点吃撑了！
眉心的金属小球直接鲸饮一般，吸走了大量能量。
不然的话，楚羽真的有可能会被撑爆。
哪怕他有饕餮神通护体，也不行！
这股能量实在是太磅礴了。
几十个破虚境的界魔，自爆之后留下的能量，换做一般同境界的，敢这么直接吞的话，一下子就会被撑死。
无数的界魔都被惊呆了！
几十个同时自爆，目标竟然毫发无损？
似乎……还吞了它们同伴自爆之后留下的能量？
这个所谓的太子……怎么可能这么恐怖？
传说中……曾经的那位楚域主，好像就是这样的一个大魔王！
几乎不知恐惧为何物的界魔们，在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情绪。
楚羽拍拍肚子，冲着远方那些界魔冷冷说道：“谁是谁的食物？”
第一千零三十章 殿下无双
其实现场有太多人根本不清楚刚刚那一瞬间楚羽究竟完成了一项怎样的创举。
但这没什么关系。
他们只需要知道，随着太子殿下的前来，原本必死之局被打破；这支界魔军队的首领被干脆利落的干掉；刚刚几十个界魔战士试图通过自爆跟太子殿下同归于尽却失败了……他们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战争，尤其是这种你死我活的种族之战，哪有不死人的？
但现在他们已经从原本的绝境，转化为有希望，再转化为势均力敌，然后又转化为略占上风。
这就够了！
“杀！”
这支界魔军队首领先前所期望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这座古老城池中冲出来的这群战士，终于爆发出了全部的血性、勇气和意志！
这一刻，之前的那种怯懦和恐惧心理，一扫而空！
只是结局，却是改变了！
无数人目光狂热的仰望着高天之上那道如同神般的身影。
一种信仰的力量，油然而生！
什么叫人心？
这便是！
楚羽自从踏入天宫世界，便几乎彻底的沉寂下来。
顶级的世界，高高在上的众生，挑剔的目光，老人的不信任。
可以说，这是楚羽自从走出地球以来，面对的最不利的局面。
他也曾一度消沉过，甚至内心深处绝望过，也曾想过要放弃。
但最终，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获取人心，很难，但有些时候，其实也很简单。
比如说现在。
楚羽长刀所指，无数界魔战士胆寒。
这群内心深处几乎不懂得恐惧为何物的宇宙顶级生灵，面对这英俊的青年，突然间感受到一种无力的绝望。
这种绝望，是他们从不曾感受过的。
只不过，向来都所向披靡，近乎无敌的界魔，并不认可也不相信这种绝望。
它们觉得自己还行！
就像那个被钉在大地上的界魔首领一样，哪怕奄奄一息随时可能会死去，哪怕心里面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惧，可脑子里，却依然有一股：扶我起来，我还能战的心思。
能不能战，它显然说了不算。
它带来的界魔军队中的那些界魔战士，同样说了不算！
尽管不可否认的是，那些界魔战士依然展现出了强大的战力。但落了下风就是落了下风，这风向，定型了！
依然有界魔战士试图冲到楚羽面前进行自爆。
但这种事情，也没那么容易，尤其楚羽已经有了防备的情况下。
因为引爆身体内的能量源，是需要时间的！
就像点燃烟花，引线是要燃烧一会儿的。
楚羽一双眼无比的锐利，但凡有自爆倾向的界魔冲向他，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想要自爆？
可以呀！
看着一群啾啾啾冲向他的界魔，楚羽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那笑容，看上去有些残忍。
一只个头很高的界魔，身体爆发着磅礴的气息，它身体中的能量，已经到了一个爆发的临界点！
距离楚羽，已经很近。
楚羽瞬间身形一闪，一个瞬移，主动冲到这界魔面前。
狠狠一拳，砸向这个界魔的心脏位置。
界魔的能量源，不在丹田，而在心脏处。
噗！
楚羽这一拳太凶，竟然直接打穿了这界魔的胸膛。
然后瞬间抽手，却没有完全抽出来，抽到一半，另一只手迅速抓向界魔被他打穿的伤口。
然后，两只手，用力的向两旁一撕。
刺啦！
体魄强横的界魔在楚羽面前竟然如同一张纸。
脆弱不堪！
直接被楚羽撕成两半！
鲜血混着内脏，稀里哗啦流淌出来。
楚羽一手拎着一半界魔的尸体，虚空站立，如同一尊魔神。
冲着一个冲向他的界魔张口咆哮：“滚！”
那界魔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啾啾声，然后两腿一软，竟然从空中直接掉落下去！
破虚境的界魔！
被楚羽一声吼，直接从天空给吼了下去！
“无敌！”
“太子无敌！”
“太子无敌！”
冲出城的那些修行者，尽管有不小的伤亡，但依然还有七八十万人。
所有人共同发出的咆哮，声震九霄。
剩下的那些界魔，终于胆寒了。
这座原本满是美食的城池，对它们来说，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地狱。
简直太可怕了。
啾啾啾！
一个似乎头目模样的界魔发出尖锐叫声，然后……转身跑了！
更多的界魔，如同潮水一般，跟在那个界魔身后，一窝蜂似的逃了。
原本一万多的界魔，此刻已经就剩下五千多了！
从城池冲出来的这些修行者们，呆呆的站在虚空。
他们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就这样就赢了？所向披靡的界魔……逃了？
半晌之后，有人高呼：“殿下无双！”
因为激动，都有些破音了。
但这一声殿下无双，却仿佛点燃了所有人灵魂深处的那股冲动。
“殿下无双！”
“殿下无双！”
“殿下无双！”
很多人甚至激动得流下泪水，相互拥抱着，大叫着，发泄着疯狂躁动的情绪。
这一天，他们经历了从绝望到希望的大起大落，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会理解。
下一刻，有太多人，冲到楚羽面前。
很多漂亮的女修，望向楚羽的眼神含情脉脉，毫不掩饰眼神中的爱慕之情。
这一刻，不管他是不是太子，其实都没什么关系。
因为他拯救了这座城！
拯救了这座城里面的所有人！
他是这座古老城池的英雄！
美女爱英雄，有毛病么？
楚羽脸上露出微笑，看着眼前这群狂热的人，很开心。
那座古老的城池中，原本绝望的哭泣声也终于随着界魔的全部退走，而转变成了发泄的痛苦声。
人表达情绪的种类有很多，方式也是多种多样。
同样是哭泣，却分悲伤的哭泣、绝望的哭泣、喜悦的哭泣、愤怒的哭泣……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此刻这座古老的城池中传来的尽是喜悦的哭泣。
浩大的府邸，奢华无双。
身为这座城池中最为顶级的贵族家主，白面无须的中年人终于从自己的尿上爬了起来。
尽管胆小如鼠，又怯懦的很，但不代表他没有脑子。听见外面的哭声从绝望到喜悦，他仿佛预感到了一点什么。
踉踉跄跄打开门，推门一看，天空中无数道身影，幻彩纷呈，异象频生。
无数人都在高呼着殿下无双！
“殿下？什么殿下？域主什么时候有儿子了？”家主大人很震惊，顾不上屁股上湿漉漉，大声叫喊起来。
“人呢？人都死哪去了？怎么连个鬼都看不见？”
世界没有迎来末日，家主还是家主。
权威还是不容侵犯的。
所以他这么一喊，顿时几个奴仆跑过来，看着威风凛凛的家主大人。
“发生了什么？”家主大人一脸镇定，如果不是衣袍屁股处的水渍，或许说服力会更强大一些。
“家主，界魔被打退了，界魔的首领被太子殿下击杀！我们得救了！得救了啊！”家仆激动得跪在主人面前，痛哭流涕。
这位家主大人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怒道：“胡说八道，哪来的太子殿下？”
“呃……”家仆也有些懵。
他也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是哪来的太子，反正大家都这么说，他也跟着这么说。
家主一脸正色：“走，跟我去看看，别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冒充……”
正说着，一股风吹过来，一脸正气的家主大人突然感觉到屁股那里一阵冰凉，伸手一摸，停在那里，举起手到鼻子跟前闻了闻。
皱了皱眉：“算了，先去让人给我准备一套衣衫！”
高天之上，楚羽被无数人拥簇着，降落到这座城池中。
城里无数人走上街头，一些有身份地位的大人物，纷纷出来相见。
他们跟尿裤子的大贵族家主都关心着同一件事这位太子殿下究竟是谁？
众所周知，周寒没有子嗣！
虽然王城的后宫中，有一些嫔妃，但从来没听说过周寒还有后人。
或许有，但却从未公开立过太子！
也就是说，这位太子殿下，跟周寒域主肯定不是父子关系！
曾经，在无尽岁月前，倒是有过一个太子殿下。
不过那位……不是早就消失在岁月长河中了么？
楚羽进城，被一群身份地位很高的人迎接进去，一名看上去很有地位的老者，来到楚羽面前，抱拳施礼。
先是感谢楚羽仗义出手，拯救了整座城的所有人。然后开始小心翼翼打探起楚羽的身份来。
“不用猜测，我就是曾经的楚域主的儿子楚羽。”
一句话，让整个现场，静到落针可闻！
老者干笑两声：“啊，哈，哈哈，原来是您，当真是……久仰了。”
怎么称呼？
没办法称呼！
叫太子殿下？
肯定不合适！
毕竟当今是周寒当政。
刚刚一群出去迎战的人高声欢呼着殿下无双倒是没什么，绝处逢生，心情激荡之下，喊出这种话来没人会怪罪。
可眼下这种情况下，要是这群人再一口一个“太子殿下”的叫着，那就是典型的没事找事了。
政治不正确啊！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看重？不存在的
可如果要让他们在这种时候对楚羽态度冷淡下来，那也真的很难做到。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这种事儿虽然不乏有人去做，而且这么做的人可能还不少。
但终究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因为小孩子都知道这么做是错的，是混蛋的行为！
所以，哪怕背地里偷偷干了，但表面上依然还得维持着恭敬。
楚羽心里面对这群人的纠结清楚的很，他并没有在意。
他也没指望通过一场营救，就让这些人一下子彻底转变立场。
人心这东西，总是慢慢积累出来的。
周寒在天宫世界威势太重了，经营的岁月也太久。人们提及周寒，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得而知，但脸上都必须要保持尊重的。
他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子殿下，换做和平岁月，若是出现在这里，就算没人上来抓他，但也不会有几个人敢接近他。
太犯忌讳了！
就算是此刻，恐怕都会有很多人心中暗暗后悔，不敢来见他吧？
“大家不用为难，我来此地，并无企图，只想击杀界魔而已。”楚羽淡淡说道：“如今界魔已经退却，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但你等依然要小心谨慎。”
楚羽说着，冲着众人一抱拳：“是你们的勇气，为你们自己赢了这一战。告辞了！”
楚羽说完，直接腾空而起，没有在这里继续停留，径自离开了。
如果他留在这里，很多人的确会尴尬。
这座城，也是有城主有守军的，也是有效忠周寒的贵族的。
比如那位尿了裤子的大贵族家主，就是周寒上位之后的新贵。
这群人将以一种怎样的态度对待这位失势的前朝太子？
一方面他是周寒域主的敌人；另一方面，却是拯救万民的英雄。
怎么做，都不妥。
所以楚羽干脆利落的走了。
他这一走，很多人心里面，反倒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内疚情绪。
“我们似乎……有点对不起他。”一个中年人低声说道。
“是啊，他毕竟拯救了我们全城所有人。”另一个人说道。
“就算他不出现，我们有百万强者，也未必……”有人试图反驳。
“放屁！人家一万界魔就敢包围我们一座上千万人口的大城，没有他的话，我们这百万修行者有个屁用！”参加了那一战的修士出言怒斥。
人群中也是议论纷纷，更多人，是倾向于楚羽这边的。
因为不管楚羽是什么身份，是谁的敌人，可他毕竟是这座城市的英雄。
是他拯救了这座城里的上千万人。
每一个人，都应该感谢他，感激他，都应该尊重他！
这时候，那位大贵族的家主大人，终于姗姗来迟。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很体面，看上去气度沉稳，又恢复了往昔的威严。
只是在他身上，却不时传来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在场这些都是强大的修行者，五感敏锐到极致。所以望向这位大贵族家主大人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听闻前朝太子出现在这里？他人呢？”大贵族的家主大人一脸严肃的看向所有人。
在这座城，哪怕是城主大人，都要礼让他三分。
但在此刻，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包括之前被他赶出来带人抵抗界魔的老管家，也是闭口不言。
“老方，老方人呢？死了么？我问你话呢！”家主大人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忍不住愤怒起来。
其实更多的，是内心深处传来的羞怒。
他从不少人的反应中明白过来，所以很后悔，刚刚应该沐浴之后，喷上香水再出来的。
老管家无奈之下，从人群中走出来，施礼道：“家主大人，太……楚先生已经走了。”
这位大贵族的家主顿时大怒：“走了？你们怎么能让他走了？”
很多人看向这位家主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尊重起来。
吓尿裤子的事情，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因为看上去，这位大贵族的家主大人，似乎也是有良心的好人啊！
虽然胆子有点小的过分，可有良知的好人，总是容易被宽容的。
结果，这位贵族家主的下一句话，顿时让无数人对他怒目而视。
“他一个钦犯，自报家门，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让他跑了？这让我回头怎么跟域主大人交代？”家主大人勃然色变，看着众人怒斥。
当他的目光，从沉默的城主脸上扫过的时候，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本来这种事，最头疼的应该是城主才对。
他虽然在这座城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可这座城真正的执政者，却是城主。
一名周寒钦点的犯人，来到这里之后，又从容离去，最着急的绝不应该是他，而是城主才对。
可怎么看上去，城主不但不着急，反而似乎对他很有意见的样子？
城主就是之前跟楚羽说话的老者。
说实话，他的心中也是矛盾的很。
一方面觉得愧对周寒域主，毕竟楚羽当着他的面从容离去；另一方面，却是对楚羽感到愧疚。
身为城主，他多少知道一些曾经的往事。
说起来，那位太子殿下挺冤的。
不过成王败寇。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外人也没什么资格去同情那位太子殿下。
反观这位大贵族的家主大人，根本就是狗屎一样的东西！
界魔来的时候，能吓得尿了裤子，界魔退走，身上还带着骚味呢就敢出来指手画脚，简直无耻之极！
“如何跟域主交代，是我的事情。”老者看了一眼那位家主大人，淡淡说道：“没事的话，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人群中传来一阵低低的哄笑声。
糟老头子坏得很，隐晦的点出对方身上有尿骚味，让人家回去洗洗睡……
大贵族的家主大人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众人看他的眼神带着不善了，感情这群人……竟然对那位身份为钦犯的太子殿下，生出了敬佩之情！
这还了得？
他本能的想要发作，甚至想要趁机参城主一本。
但感受到四面八方无数人看向他的不善眼神，这位大贵族的家主大人，还是忍不住退缩了。
毕竟，他的根基在这座城里。
如果在这座城里失了民心，以后再想挽回，可就太难了。
尤其他刚丢了那么大的脸面被吓尿裤子。
这件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全城。
一想到这个后果，这位大贵族的家主大人心里面便难过无比，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该死的楚羽，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出现？非要让我丢如此大的一个丑，简直就是个混账！
他咳了两声，说道：“那个……这一次我们城损失惨重，身为这座城里最大的贵族，我想，我有义务为死去的人做点什么。这样吧，他们的抚恤金，无需城主府，我来承担！”
终究还是有点政治头脑的，没有那么愚蠢。他这一番话说出来，很多人看向他的眼神，也终于变得和善起来。
愿意付出的贵族，终归还算是一个好贵族。
这座古老的大城，最终安静下来。
除了私底下，公开场合也没有人再去提太子殿下的话题。
至于天宫世界的网络上，同样没有人提及。
就像从未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但，百川汇海，水滴石穿。
这世间的事情大抵如此。
积少成多，总有一天会爆发的。
另一边，周寒一大群人，时隔多年之后，终于又重新聚在一起。
跟入侵的界魔，展开了殊死搏斗。
沧溟军和开天军，还有其他左七右七中的那些将领的私军，再一次召集起来。
大战如画卷，徐徐铺开。
可以说，周寒他们所在的地方，才是真正的主战场。
杀进天宫世界的那些界魔，似乎也清楚这一点，将主要兵力，都集中在周寒所在的地方。
短短半个月，双方已经大战了数次。
战况，却并不是特别的理想。
当然，这并不是说周寒这边吃了多大的亏。
而是没有占到便宜！
对左七右七这群将领们来说，面对界魔的战争，没有占到便宜，其实就等于是吃亏了！
当年在老大的带领下，他们这群人纵横整个混沌域！
横扫无数界魔！
管你是低级的界魔战士，还是高级的界魔将领，在老大的眼里，统统都是渣渣！
一律横扫了便是！
如今老大仙踪无迹，或许早已经魂飞魄散。
剩下他们这群人，面对再次入侵的界魔，却再也打不出当年那种战斗，再也拿不出那种气吞山河的气势。
哪怕是众人当中最强大的周寒，哪怕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域主，可依然还是差了点什么。
在很多人的心中，差的……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气数吧。
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关于太子的消息了。
最后一次听到关于楚羽的消息，似乎是说他逃进了无量道祖的道场中去。
“没出息的东西！”林雪松依然对楚羽耿耿于怀。
哪怕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他依然没有改变对楚羽的看法。
“的确是有点……扶不起来啊。”何守成心中苦笑，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来。
“烂泥巴扶不上墙，罢了，也就这样吧，希望仙儿跟在他身边能幸福吧，她开心就好。”徐振心里面叹了口气。
都是源天池里面生出来的，可徐小仙毕竟算是他的女儿，再怎么嘴上无情，也不可能做到真正无情。
左七右七中的大部分将领，其实都是没什么太大感觉的。
没办法，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做事风格和角度完全不同。在他们眼中，楚羽这个太子就是一个典型的无能之辈。
要他们这群铁血战将来辅佐一个无能之辈上位，怎么想心里面都是不痛快的。
至于是否给过楚羽机会让他成长起来，则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自己有的是时间去成长，你却特么选择了去流浪，怪谁？
所以，时至今日，这群人对待楚羽的态度，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
包括尚文虹这群人，也都差不多。
纵然最后选择了扶持楚羽，更多也是出于一种政治上的考量。
利益最大化而已。
要说有多么看重楚羽这个人，其实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