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6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04）
听到娇阳所说的话，莱斯特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他看着她的面孔，心痛到喘不过气来。
他拉着她的手，却被甩开，他再次拉上，被甩开一次、两次...
他痛苦地抚上她的脸，轻轻地：“娇阳...娇阳，你答应我，不要乱来好不好？”
“什么乱来。”
娇阳对他露出笑容：“都说了，我是真的喜欢艾德尔，我跟他...”
“那你和鲁斯凡呢？”莱斯特望着她的眼睛，进一步地逼问着她，“我还从来没有问过你，如果你现在不是在乱来，那你之前和鲁斯凡又是什么关系？”
“我...”娇阳愣了愣，她攥紧手心，哑口无言。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当时我打开门去，看到里面你和他发生的那一幕。”
莱斯特收紧双手，眼底幽深的暗红色宛如滴血。
“你跟我说你对艾德尔是真爱，那你和鲁斯凡之前又算什么？现在在你的眼里，和谁发生关系已经是一件那么随意的事情了吗？”
“对啊，”娇阳冷冷地嘲讽到，唇角上扬，固执地望着他，“我随不随意你不是早就已经体会到了吗，明明是个公主，却跟在你的屁股后面摇尾乞怜地想要让你爱我，明明是个公主，却被送给路易斯当做礼物，只要没有了路易斯对我的宠爱与关注，在这个陌生的帝国里，任何吸血鬼都可以往我身上踩一脚。
即使到了这样的处境，我依然不死心，为了可以得到你的爱，我做了别的女人一辈子都难以想象的事情，我趁你虚弱强行与你发生了关系，是我要把你绑在身边，甚至还妄想对你下药，自欺欺人。好不容易让我感受到了一点点曙光，又被你亲手掐灭。行，你不要我，那我去找别人还不行吗，我就是随意不行吗？
只要有人愿意要我，我有什么不能做，反正我本来就是一个随意的女人，否则怎么会明知道自己是路易斯的女人，三番两次地勾引没有用，被你冷眼拒绝，还硬要往你跟前凑呢？”
莱斯特看着她的神情，心痛不已地抱住她：“娇阳，你别这么说自己，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其实我一直以来都...一直都...”
就在莱斯特即将把话说出口的时候，旁边却传来一道声响，莱斯特瞬间警惕地抬头往那个方向看去，把娇阳护在身后：“谁？”
那个方向的身影顿了顿，然后解开隐匿术，艾德加的身形逐渐显现出来，金色的头发，苍白的皮肤，像个混血儿一样精致的面孔，此刻他的眼眶微红，显然是偷偷哭过。
莱斯特看着来人，怔了怔：“艾德加？”
艾德加目光看向莱斯特，然后看向被他护在身后的盛娇阳，眼眶通红，眼里盛载着怒火。
哥哥是被卡里西亚，也就是盛娇阳的王兄暗算成了这样。他原本就对盛娇阳心存不满了，准确来说，是把对卡里西亚的怨恨，转嫁到了盛娇阳身上。
而现在他看到这个女人背叛了哥哥的这一幕，于是变得更加怒不可遏。
“我现在终于算是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表面上和我哥爱得死去活来，现在我哥还昏迷在里面，情况危险，你却背着他和莱斯特搞在了一块儿。”
艾德尔冷笑着，用鄙夷又恶劣的目光看向她：“你真是一个虚伪又卑鄙的女人，你配不上我哥哥的感情。”
797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05）
“我现在终于算是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表面上和我哥爱得死去活来，现在我哥还昏迷在里面，情况危险，你却背着他和莱斯特搞在了一块儿。”
艾德尔冷笑着，用鄙夷又恶劣的目光看向她：“你真是一个虚伪又卑鄙的女人，你配不上我哥哥的感情。”
“还有你，莱斯特，你是我哥最好的兄弟，他和你之前的感情有时候连我这个做亲弟弟的都要妒忌，可你却趁着我哥现在重伤昏迷，背地里抢走他的女人。你试问一下你自己，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
艾德加红着眼睛，边说边流着泪珠，他伸出手，固执地抹掉。
哥哥在他眼里，一直是家族顶天立地的存在，在他的眼里，哥哥是永远也不会倒下的。可是他却忘了，哥哥他再强，也是血肉之躯，巨人也是会倒下的。
艾德加此刻前所未有的仿徨，但是从这一刻开始，他也想成为他哥哥的巨人。
还不等娇阳有所回应，莱斯特已经出于维护地先一步开口了，此刻他内心的怒火不比艾德加少。
“你说我对不起艾德尔，可你知不知道，是艾德尔知道我对娇阳的心意在先。是因为我要去前线，所以叮嘱艾德尔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娇阳，可是他呢，他都做了什么？把最好的兄弟爱着的女人照顾到床上去，这就是你那位好哥哥做出来的事，他横刀夺爱在先，我凭什么不能再夺回我爱的人。”
莱斯特气急攻心，一口气把话都说了出来，说完以后意识到什么，微微愣住，甚至不敢去看身边的那个小姑娘。
娇阳也愣了一瞬，然后眨了眨眼睛。
这还是她从他口中，第一次听到他承认自己喜欢她。
艾德加也愣住了，他摇了摇头，看着他们，接连说了好几个“不可能”后，就跑走了。
...
娇阳之后也没有接受莱斯特心平气和的提议，说要好好谈谈的话。
她固执地坚守在了艾德尔的床边，期间鲁斯凡来了几次，陪着她待了一会儿，又被各种繁忙琐碎的事情叫走了。
兰伯特也来过一次，他是吸血鬼五大将里面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话说如果不是他这次来了，娇阳都快把他的存在给忘记了。
她把目光往他常年披在身上的黑色斗篷下面望去，只看到一截苍白的下颚和殷红的嘴唇。
这个家伙的存在是真的神神秘秘的，而且给人的感觉也阴恻恻，他这么来了一趟，四周的空气都好像下降了几度。
娇阳撇撇嘴，弄不明白他老是戴着斗篷做什么，难道是脸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是说长得太丑了，担心走过路过的时候吓着人家？
倒是艾德加，之后也一直没有出现过，估计是因为知道她在艾德尔这里，出于厌恶的情绪，所以不想看到她？当然了，艾德尔一旦出事，司德尔家族里也有不少难搞的老东西，艾德加一时间脱不开身，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这么一来二去，艾德尔的身边，就只剩下了盛娇阳。
第二天，娇阳赶来艾德加寝殿的时候，发现他已经醒了，睁着眼睛。
只是那双艳红的眼睛看向她的时候，娇阳可以明显地察觉那双眼睛里划过的暗沉与戾气。
怎么回事？
娇阳思索了一会儿，难道是艾德加昨晚趁她不在，把她和莱斯特之间的事情告诉了艾德尔？
她神色平静地低下头，走过去，轻轻地握住了艾德尔放在身体两侧的手：“艾德尔，我想告诉你，我和莱斯特之间的事情...”
艾德尔依旧看着她，眼睛一瞬也不眨。
“你想告诉我关于你和莱斯特的事情，可是现在，比起你和莱斯特的事，我更想知道你和卡里西亚。之前...究竟都发生过什么。”
798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06）
娇阳看着被他抽回的手，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开口，神情有些难过：“对不起，知道我是这个样子，让你失望了。”
正在艾德尔气头上的愣了愣，看向她，然后被她气笑了：“什么叫做知道你是这个样子，让我失望了。你要说的话，就只有这些吗？”
娇阳已经低下头，依旧沉默着。
艾德尔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强迫她看向自己，目光阴冷又偏执，眼眶通红：“我要你说！”
娇阳睫毛颤了颤，看得出来她情绪波动很大，她咬紧自己的下唇，像在强力压抑着什么情感。
看着她的样子，艾德尔比她更难受，空气都好像凝滞了，冰冷刺骨。他不想逼她，可是有些事情，关系到真相，关系到他的原则。
娇阳不说话，艾德尔就这么抓着她的手腕，目光冷冷地盯着她。
“我忘不了那天在阵营里，卡里西亚对我说的话。”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那个该死的男人对我说：你是他的女人，很早很早以前就是了，你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要是有吸血鬼敢碰你一根头发，他就要把对方碎尸万段。”
“我当时听说了卡里西亚说的那些话，当即方寸大乱，我觉得卡里西亚一定是在胡说。我狂暴着，疯狂着，几乎失去理智，卡里西亚说出那么侮辱你的话，那个时候，我恨不得当场与他同归于尽。
可是这一切，终究败在你一封封写给他的亲笔信里。”
艾德尔苦笑着，拉着她的手，看向她细白的五指：“我看过你写字，知道你的笔迹，你还曾在我的手心上写过我的名字，刻骨铭心地记在我心里。我再也骗不了我自己...”
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地着了卡里西亚的道，这一战打到最后溃不成军，彻底陷入到最深处的梦魇里。
娇阳低着头，像是不敢看他，又像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眼里的情绪。
艾德尔强迫地抬起她的下巴，幽幽地开口：“怕什么？我都不怕，我现在这幅难堪的样子，你要看看吗？”
娇阳强迫地与他对视着，过了一会儿，她苦笑了几声，终于开口说话：“艾德尔...我被国王收养那年，只有十岁。我并不是我们村落唯一的孤儿，你有没有想过，明明有那么多孤儿，为什么国王偏偏就只收养了我一个呢？被接入王宫，封为公主，从此衣食无忧，是因为幸运吗？”
艾德尔愣了愣。
“那个时候...虽然只有十岁，但我只是小，并不是傻。”
娇阳默默地看向窗外，天空上的小鸟正成群结队地飞着，喳喳乱叫。
“虽然我是孤女，但我并不是没人疼，没人管。不然我不可能在那个地方安安稳稳地活到十岁。在被国王接到王宫里的前一天，村里不少有声望的爷爷叔叔们都来了，村长爷爷更是帮我梳好了头发，他对我说：‘娇阳啊，这次你被国王封为公主，切记入了宫里，不要被那金银权势迷了眼睛，要记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799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07）
“村长爷爷说：‘国王是个好国王，你若成为公主，一定要作为子女，好好侍奉，尽子女应尽应尽的孝道。但是国王也是人，再英明的君王也会有七情六欲，你一定要分辨清楚，他的哪些事情我可以参与，哪些事情是你万万不能去碰的。
国王的年纪，正是我父亲的年纪，所以他做的事情，也应当是一个父亲做的事。女孩这辈子，最重要一个是出身，另一个就是婚姻。既然出身无法改变，那你一定要把握住这第二次的机会。你现在还小，许多事情还没成定数，如果国王愿意怜惜你，就会为你选一个适龄的好男人赐婚，可到了最后，结局还是没有改变，那你唯有认命。’”
娇阳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十指：“我不想认命。被国王接到王宫里后，我拼了命想到外面去，和那些大臣接触。可是，国王限制了我的自由，他就像豢养了一只会唱歌的金丝雀，而我就是那笼中鸟，明明衣食无忧，可是我并不高兴。我被困在那装饰精致的笼子里，在每一天的夜里，唱着没人可以聆听的歌。除了我的王宫，我哪儿也不能去。”
“所以...”艾德尔感到窒息，“你就把目标，放在唯一可以接触到的卡里西亚身上。”
娇阳沉默了一会儿，答：“是。”
艾德尔自嘲地苦笑。
“然后呢？”
“然后...”娇阳顿了顿，似乎是回想了一会儿，“他如我所料地上钩了，我和他有很多回忆，在王宫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们的故事。我总是对我的容貌很自信，毕竟如果不是这样，当初国王怎么会在那么多孤儿里，一眼就看中了我呢。”
娇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然后说：“如我所料，卡里西亚去向国王求赐婚了，我的计划眼看就快要成功了，我很快就可以彻底摆脱苦海，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莱斯特。”
听到这个名字，艾德尔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他抓紧自己手底下的床单，抓着她下巴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娇阳弯了弯唇角，笑容有些苦涩：“从来没有一个人的出现，会像光一样，世界都好像因为他变得亮起来了，明晃晃地，照进我的心里。我想我是爱上他了，和他在王宫里的那段时光，我跟他一起骑马、射箭，学会了开枪，做了很多很多，我以前从来不敢做的事。我把一切都抛诸脑后，什么卡里西亚我都忘得一干二净。哪怕知道他是吸血鬼，我还是忘不了他。这就是我刚才来找你，原本像跟你说的事。”
“你想说的就是你爱莱斯特？”艾德尔深吸一口气，胸口钝痛，他恶狠狠地扯了扯有些僵住的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明知道莱斯特也爱着你，那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之前和我说的话，做的事，都是你的恶趣味吗？”
“不是。”
娇阳慌忙解释，她拉住他的手：“就是因为遇见你，我才知道之前我的想法错的有多离谱。遇见你以前，我真的以为，我对莱斯特的感情，就已经是爱了。”
800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08）
艾德尔神情冰冷地望着她，状似不为所动。可是他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子的举动，就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我以为我爱莱斯特，可是我遇见你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女人对男人的感情可以分很多种，可以是信任，可以是依赖，可以是一种向往，最深的那种程度才是爱。与其说我爱莱斯特，还不如说，我只是向往他身上代表的自由。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是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可以骑马、射击，我只是喜欢做这些事，和谁陪着我做这些无关。习惯久而久之，成了自然，所以我每次看见他就会变得很开心，想和他靠近，想和他在一起说话，不过是想和我心中向往的自由近一点，仅此而已。”
艾德尔默默地收紧着双手，他失语地看着天花板，显然一时间无法接受。
“所以...”娇阳看着地板，“就是因为对莱斯特做出了太多会让他误会的举动，在发现了我真正的心意后，我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一直躲着他。”
“但是我心里真正存在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艾德尔。”
艾德尔身体颤了颤。
“连我自己都没发现，我的目光会一直随着你转。每次看到莱斯特的时候，我一边看着他，一边不知不觉想着，要是也能看到你就好了。然后下一秒，我居然看到你真的在我目光里出现了，笑着跟上前面的莱斯特。那一瞬间，我才感觉到，世界真正地亮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我的心跳开始放慢，世界也跟着放慢了，你的样子，就在那一刻落在我心里。我的心意，我可以那么明显地感觉到，容不了我欺骗自己。我更不敢面对你，直到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的那一天，我一直以为那是梦，害怕地不愿意醒来，更不敢亲手打碎我的梦。”
娇阳难过地低头，去触碰他的手，“对不起，艾德尔，这一切我隐瞒了你那么久。我并不是你心里那个完美无瑕的样子，我会有自己的小心思，我会算计，我还自私自利，连自己的感情都分辨不清。
对不起，让你知道了这一切，让你失望了，艾德尔大人。”
艾德尔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他发出了阴冷又古怪的笑声，他一把抓住娇阳的手，眼里的阴沉让人心惊胆颤：“你以为我只是失望那么简单？你做下的这些，你觉得就一句道歉就可以过去了？你说你爱我，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去爱的？你凭什么那么理直气壮地出现在我面前，现在说完了这些，你打算怎么做，等着我的原谅，还是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地离开？”
艾德尔红着眼睛，不顾娇阳惊慌失措的挣扎，抱起她，动作.粗.暴.把她甩到床上，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禁锢她的双臂，疯狂着。
他的声音时而飘忽地传至她的耳边，厌恶又绝情，不似此刻他脸上的沉沦与妖艳：“我告诉，你这种虚伪又滥情的女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碰你，这辈子都不会。”
801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09）
结束后，看着一室狼藉，艾德尔看着身边那个抓着被子眼神空洞无助的小姑娘，此刻心脏蔓延上一阵剧痛。
他一把将她推下去，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地疯狂大喊着：“滚！滚，这辈子消失在我面前，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娇阳抓紧自己的裙子，声音颤抖：“是，艾德尔大人。”
她转身离开，艾德尔看着她的背影，心痛欲裂。
不公平...这不公平...
凭什么是她对不起他，到头来受折磨的，却是他？
艾德尔抓起旁边的短剑，几乎自虐般地刺向自己的左手臂，一刀又一刀，鲜血哗哗地流...
...
娇阳走出艾德尔的寝殿以后，步伐越走越快，透着轻快。
【原本好好的关系就这样被搞砸了，没关系吗？】系统忍不住冒头问。
“原来你还活着呀，许久不见，差点以为你死了，”娇阳笑嘻嘻地回答，“没关系呀，艾德尔这里的力量已经拿地差不多了，有时候感情就是需要吵吵闹闹，反而能让感情进一步地升温呢。再说了...”
娇阳扬起嘴角：“如果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出现裂缝，怎么有理由，让第三者有机可乘呢？”
【第三者？】系统愣了愣。
娇阳却没有再说话，她心情愉悦地勾着嘴角，一蹦一跳地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
第二天，艾德加还没踏进艾德尔的宫殿，就听见里面传来碗筷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滚，给我滚！”里面的艾德尔心情暴躁，将娇阳推到门外，门剧烈地一把甩上。
艾德加愣了愣，看到小姑娘低着头，并没有抱怨，只是沉默着，慢悠悠地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碎掉的碎瓷片。
里面是燕窝粥，一看就知道是熬了很久的。
碎瓷片很锋利，娇阳的手指有很细嫩，很快就划破了她的表皮，渗出了血珠。
小姑娘小小地“嘶”了一声，细皮嫩肉地，从小就没受过什么苦，再加上痛觉明显，很快眼里就起了泪花。
正当她倔强着，打算再捡起另一片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帮她一片一片地把碎瓷片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娇阳愣了愣，看向出现在身边的那只吸血鬼。
正是艾德加。
他们都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别别扭扭地开口：“那个...对不起啊。”
艾德加是在为前几天关于她和莱斯特之间的事情道歉，他之后觉得自己受了窝囊气气不过，就跑去艾德尔旁边把盛娇阳和莱斯特的事情告诉了艾德尔。
当然，后来艾德尔也把娇阳以前之所以和莱斯特在一起的原因告诉了艾德加，艾德加对娇阳的过往大为震撼，毕竟在他心里，一直以为盛娇阳只是个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娇小姐而已。
可是很显然，艾德尔对这一切无法接受。
所以艾德加一直以为，盛娇阳现在一直遭受这样的态度，都是因为自己告密的缘故。
“欸？”娇阳愣了愣，似乎是对他的道歉感到不明所以了一阵，然后连忙摆手，“不，这本来就是我的错，不能怪艾德加大人。”
艾德加眼神飘忽了一阵，突然看到她手里还捏着刚才那片碎瓷片，而她的手指，还在不断往外渗着血。
真的太娇气了。
艾德加在心里想着，要是换做吸血鬼，这点小伤，不一会儿早就好了，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那个、我帮你吧。”就当做，我对你的一点点赔罪。
艾德尔夺过娇阳手上的碎瓷片，他毛手毛脚地，就在这一瞬间，一不小心碰到了娇阳手指上的伤口，她有些小小地吃痛，皱了皱眉心。
艾德尔连忙又一把抢过她流血的手指，结果力道又大了，娇阳被他一把扯了过来，这么一下，正好撞在他的胸口。
娇阳撞上来的力度很轻，可她还在不断慌忙地道着歉，然后她抬起头，就着这个姿势，他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对视上。
－－－－－－题外话－－－－－－
上一章还在审核中，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给放出来。
802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10）
艾德加愣了愣，下一秒慢悠悠地把娇阳推开，嘴里咳嗽了几声：“咳咳咳...那个，你没事吧？”
娇阳也微微一怔，她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然后连忙往后面退开几步，似乎是在担心万一艾德尔看到了会误会。
看着她这幅反应，艾德加有些无措地把手伸出来，又默默地收回去，过了老半天，他才抿着嘴唇，说道：“那个...手。”
“嗯？”娇阳虽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却还是下意识地依言，乖乖伸出了手。
艾德加看着她手指上正往下滴血的伤口，过分苍白的肤色上面，那一抹红色显得格外显眼。
他嘴里啧了一声，然后摸摸地试着咒法，娇阳手指上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甚至就连痛觉也不再存在。
“欸？”娇阳睁大眼睛，难掩诧异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指，惊喜道，“好神奇！艾德加居然还拥有疗愈的能力，难道你也拥有第二异能吗？”
紧接着，娇阳就从艾德加脸上看到他一副“不会吧，你连这都不知道”的鄙夷神情。
“吸血鬼除了自己特有的异能以外，本身就拥有超出人类的特殊能力。例如瞬移，例如让伤口快速愈合的疗愈能力，等等...你在我们的地盘里都待了这么久了，怎么连这都没有吸血鬼告诉过你吗？”
娇阳低下头，神色有些低落：“不知道欸...可能他们都觉得我是个没用的家伙，没必要知道这些，也有可能，我其实始终都只是一个外人吧。”
她抬起头，望向艾德尔寝殿的方向，眼里露出忧伤的情绪。
艾德加愣了愣，看向娇阳。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艾德尔。
不过她现在经历这些，貌似还都是被自己害的。也不知道艾德尔有没有把他告密的事情告诉她。不过按照盛娇阳的性格，即使她知道了是自己告的密，恐怕也会像个软包子一样没脾气，觉得是她自己的错吧？
想到这里，艾德加略感心虚地搓了搓手指头。
“那个...”艾德加想了想，试探性地伸出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娇阳依旧看着那个方向，对此没什么反应。
艾德加瞄了一眼她，又继续道：“你别这么难过了，其实我哥那个臭脾气，我都知道。他呀，就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他现在冲你发脾气，那是他有事在气头上，等他这阵子过去了，一定会跟你和好如初的。”
娇阳瞬间把目光转向他，眼里顷刻间露出的亮光，对他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艾德加微微怔住。
“真的吗？”
“嗯...嗯。”艾德加点头，郑重其事地回应。
而就在这个时候，艾德尔扶着门墙出来。
刚才他话说重了，也不知道盛娇阳会不会被他气哭，要是万一，她想不开...
该死。
艾德尔收紧了双拳，咬紧下唇，神情有些羞愤。
她想不想地开，和他有什么关系。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艾德尔还是用右手扶着门墙，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门口。
只是接下来，门口那一幕却让他怔在原地。
803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11）
那棵巨大的樱花树底下，容貌出色的吸血鬼和人类小姑娘正站在一处。
而那个小姑娘，她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与对面的吸血鬼互相对视...
这一幕就这么定格在艾德尔的视线里，无比刺眼。
他呼吸几乎停滞了一瞬，然后被气得面孔几乎扭曲。
真就是她口中说的真爱？呵...
那她又凭什么对别的吸血鬼这样笑。
艾德尔头也不回转过身去。
娇阳背对着艾德尔，所以她似乎没有发现他来过。可艾德加抬起眼，眼底正好捕捉到艾德尔离开的背影。
坏了。
艾德加在心里嘀咕一句：艾德尔会不会误会什么？可是他们就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聊了一会儿天而已啊，他应该不会就因为这个吃醋吧？艾德尔应该不是这么小心眼的吸血鬼吧，不是吧不是吧？
...
尽管艾德加在心里有所狐疑，可是在其中一次，他亲眼目睹了艾德加对待娇阳更加冷酷的态度以后，他终于忍不住想要解释了。
“滚！”艾德尔一把将娇阳往外推去，娇阳趔趄几步，摔倒在地上。原因只是因为她送来的饭菜不和胃口，所以就把它们贬低地一文不值。
刚进门来的艾德加目睹了这一幕。可他看向桌子上的饭菜，明明道道精致可口，让人充满食欲。
一看就是精心准备了好几个小时的。
艾德加皱了皱眉头，艾德尔这次似乎做的太过分了，连他都看不过眼。
不过艾德加并不知道的是，娇阳是个厨房杀手，如果要她做菜，恐怕整个吸血鬼王宫早已没有了锅。这些食物，只是她从路易斯的御膳那里打包偷过来的。
娇阳委屈巴巴地从地上站起来，眼眶微红，没有接受艾德加伸过来的手，而是站起来，难过地往门外跑去。
“盛娇阳？”
艾德加追了几步，然后嘴里又骂骂咧咧地退回来，他看向身边一脸不为所动的艾德尔：“哥你怎么回事，如果是因为那天看到我和盛娇阳在门口的事情而生气，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只是站在那里单纯地说了几句话而已，而且话里话外，提的也都是你，你没必要...”
“不是因为这个。”
艾德尔打断他，手指颤了颤，然后平稳地把杯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水稍微洒了一些。
“你和她有什么或者没有什么，我一点儿也不在意。更何况，你是我弟弟，她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你要是真喜欢她，我就算把她送给你又怎么样？之所以这么对待她，只不过她只值得被这样对待。在她之前随意地和那些男人上床的时候，在她之前隐瞒我真相的时候，就该想到现在的结局。”
艾德尔当然知道盛娇阳和艾德加之间不会有什么，但他只是生气，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那股妒火存在于他的胸口，让他日益烦闷焦躁，加上她的隐瞒，让他现在几乎失去理智、口不择言。
“你说的是真的？”艾德加愣了愣，愈发狐疑地望着艾德尔。
804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12）
可是艾德尔的脸上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情绪，这让艾德加有些不确定起来。
“可是你之前，不是还很喜欢那个女人吗？”
“那已经是之前了。”
对着艾德加探寻的目光，艾德尔的表情变得更加平稳起来：“我曾经确实很喜欢过她，甚至还一度想要娶她，让她成为我一生唯一的伴侣。可是现在，自从知道她和卡里西亚还有莱斯特之间的过往以后，我便不会再对她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因为她不值得。
像她这种虚伪滥情又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觉得她的爱可信吗？就算她的爱是真的，这样一个女人，她的感情又值得被珍惜吗？她值得我冒着生命危险，赌上家族的荣耀，去对抗路易斯吗？”
艾德加哑口无言。
“所以...”
艾德尔深吸一口气，他的胸口泛痛。
“像她这样的女人，注定只配成为玩物而已，等被玩烂了，也就丢了。这不能怪别人，都是她咎由自取。”
...
艾德加离开后，脚步不知不觉地拐到了盛娇阳的宫殿。
他走到门口，敲开门，看到里面那个落寞的身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连他都忍不住为她感到惋惜呢。
虽然按艾德尔的说法来看，盛娇阳落得这样的下场，好像确实是自找的没有错，可...
或许是她长得实在太漂亮了，此刻露出的表情又过于楚楚可怜，艾德加居然难得生出了怜惜的情绪。
“艾德尔这样对待你呢，你还要继续喜欢他吗？”艾德加笑嘻嘻地，弯着眼睛，提步走了进去。
“要。”娇阳望着他，固执地回答。
“嗯？”
“因为这确实是我的错，所以我理应承受这一切...”
娇阳失落地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有一道刚才被碎瓷片划破的伤痕。
“我会一直努力，直到他愿意原谅我的那一天。”
艾德加愣了愣，不知不觉地又走近几步，他的脑海里想到刚才艾德尔跟他说的话。
“那万一...没有那一天呢？”
“没有那一天...”娇阳愣了愣，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于是她的眼里露出迷茫的神情，但是很快，她又重新坚定道，眼里悲伤又固执，“如果没有那一天，那我也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我没有下一天。毕竟...如果我真的犯错到艾德尔这辈子都不愿意原谅我了的话，那他一定是对我失望和痛心到了极点。我会用我的一辈子来赎罪的。”
艾德加又愣了愣。
值得吗？
他在心里问。
毕竟人类有限的生命，对于吸血鬼来说，实在是太短暂了。
“所以...艾德加是知道些什么，才来这样问我吗？”娇阳低下头，嘴角溢出苦涩的笑容，“原来，我做的这一切已经这么不可饶恕了呀...艾德尔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
艾德加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想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放在她瘦弱的肩上。
“艾德加，我就那么不可饶恕了吗？”娇阳抬起头，口中喃喃着，那张瑰丽的面孔此刻更加苍白了，她问他，“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不会原谅我的，对吗？”
805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13）
或许我会。
艾德加垂下睫毛，听着自己内心的声音。
因为他和艾德尔不一样，艾德尔除了盛娇阳以外，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他对待感情宁缺毋滥，绝不背叛，始终如一。
所以艾德尔无法接受娇阳的隐瞒，无法接受她和别的男人有过往，其实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而对游戏花丛的艾德加而言，这辈子能碰上一个所谓的“真爱”，已经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了，他几乎不会去在意对方是不是白璧无瑕。
但是艾德加抿紧了嘴唇，没有回答娇阳的话。
因为他知道，她虽然在问他，可是她想听到的，从来就只有哥哥的回答。
艾德加眼珠子有些不自在地转了转，正好看到了娇阳手上的伤口。
他愣了愣，下意识抓住娇阳的手，讷讷道：“你怎么又受伤了。”
“啊。”娇阳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没有在意。
艾德加突然有点气恼，哥哥不在意她，现在就连她自己都不在意自己。
“幸好你碰上了我，不然你这手上，该要留疤了。”
艾德加举起她的手，慢慢地开始替她治愈起了伤口。只是这一次的感觉，和上一次的不一样，可能是因为伤口更大的原因，酥酥的，麻麻的，还带着一股舒服的凉意。
娇阳愣了愣，抬起眼，正好与他低头看下来的目光对上。
他们都默默地望着彼此，很久很久。
...
艾德加站在艾德尔的房间门口，他攥紧了拳头，听着里面的声音。
声音很混乱，很嘈杂，传来好几声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别的。
艾德加并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小男孩，他明白这里面在发生什么。
他不记得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只是等那声音渐渐平复下来后，传来艾德尔恼羞不稳的声音。
他甩开娇阳。
“滚。”
然后过了没多久，娇阳打开门，裙子和头发都是乱的，她有些狼狈地走出来，正好撞上外面的艾德加。
她愣了愣：“艾德加大人？”
艾德加目光落在她身上，然后又别过去，“他...又碰你了？”
“嗯...”娇阳低着头，支支吾吾着说了一声，“那个、我先回去了。”
她刚走了一步，手臂却被艾德加拽住。
“我送你。”
对着娇阳看过来的视线，艾德加又不自在地补充一句，“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要在路上被别的吸血鬼看到，然后禀告给路易斯吗？别给我们家族惹祸就行。”
“嗯...”娇阳考虑了一会儿，很快点了点头，“好。”
接下去，艾德加就抱着她的躯体，很快瞬移进了她的寝殿。
她接下来就该换洗衣物了。
艾德加想着，于是放开手，松开了她。
他把手藏在背后，手指不自在地搓了搓。就当艾德加准备转身，回头离去的时候，娇阳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口。
艾德加愣了愣，回头看她。
却发现小姑娘低着头，似乎沉浸在悲伤里，神情失落，很需要有人倾诉。
806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14）
而这个时候，艾德加自然就成为了那个最好的倾听者。
“艾德加，你说，我这个样子，是不是特别讨人厌？”
艾德加低头，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对她说：“什么样子？”
“明明对方很讨厌我，对我已经厌恶到极点了，却还是眼巴巴地想要凑上去的样子。”
“没有男人会厌恶你到极点的。”艾德加回答。
“有的。”
娇阳固执地望着他，看着他的眼睛，“艾德加就是，他很讨厌我。”
他那是对你又爱又恨，或者有一瞬间，恨占胜了爱，又或许有一瞬间，爱占据了恨。
艾德加在心里回答。
“换做是你，你会讨厌我吗？”
艾德加不吱声。
“换做是你，你会讨厌我吗？”娇阳在艾德加面前挥了挥手，觉得他不重视自己，于是嘟着红唇，不高兴地又问了一遍。
样子很娇，流转着惊心动魄的华光。
“好了。”
艾德加握住她的手，手指好像被烫了一下，他又克制地把手往上挪了一下，抓住她的手腕。
艾德加垂下眼，嘀咕着：“那也得看那个凑上来的女人是谁呀。”
“嗯？”娇阳却是把艾德加的话听了进去，她眨了眨眼睛，“原来艾德加大人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呀。”
艾德加却没有回答她，而是把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那么你呢？你有什么打算...你真的决定就这么一直跟着艾德尔吗？他都这么对待你了，他这么欺负你，把你当做一个泄yu的工具，不给你一点尊重，你还要苦苦哀求他的原谅吗？”
艾德尔真的这次太过分了...就连他这个亲弟弟都看不过去的地步。
不过艾德尔却没有想过，他们之前也一直这样玩弄别的人类的，出于恶趣味地把对方的尊严肆意地踩在脚底，然后一点点碾碎。
他们当初可谁也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只是现在，可能他们谁也没有想起来，眼前的小姑娘也只是个人类，一个食物，一只以往在他们嘴里身份低贱的“家畜”。
“这个问题，我早就已经做出了回答。”
娇阳在艾德加的视线中，难过地低下头，悲伤到睫毛发颤。
“是我先对不起他的，所以之后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我应该承受。”
“你到底有什么错？！”
艾德加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此刻终于忍不住地爆发出来。
他一把抓过她瘦弱的肩膀，他看不下去她这幅自暴自弃的样子。
“你只是之前和卡里西亚还有莱斯特有过两段过去而已，又不是脚踏三条船，你有什么过错就应该被这样对待？感情史丰富可以是情感丰富多愁善感，不一定真的就一定是风流滥情。要这么算，艾德尔又是什么好货色，明知你是路易斯殿下的女人，不还是对你下手了吗？他现在觉得接受不了，第一次没忍住碰你的时候怎么就接受了？
说来说去，他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自己都还没搞清楚对你的感情。艾德尔否定了你，你就该被他打被他骂，跟他上床还要被他言语羞辱？盛娇阳，我拜托你清醒一点。”
做一个小调查
至今为止，你们最喜欢的是娇阳在哪一个位面的故事，以及最喜欢这些位面里的哪一个男角色呢？
两个问题，希望小可爱们踊跃回答～
（这章过两个星期以后删）
807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15）
“他一边放任自己对你的欲望，一边又不接受你，完事后又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待你，你觉得他是想干什么？鬼知道他想干什么，恐怕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怎么样。”
艾德加抓着她，不知不觉手指越收越紧，正好碰着她的伤口。
“痛...”娇阳蹙着眉心，像小猫似的，委屈巴巴，微微吃痛地喊了一句。
艾德加愣了愣，看到自己不知不觉用力的手，连忙后退一步放开。
“对不起。”他道歉着。
“痛...艾德加。”
娇阳望向金发的吸血鬼，眼底似乎隐约泛着泪花，她又喊了一声。
艾德加望着她，呼吸不由一窒。
在那一瞬间，看着她无奈又忧伤的面孔，他似乎明白了。
或许她感到疼痛的不止是她受伤的身体，还有她在不断被伤害着的心。
其实艾德加说的那些话，艾德尔对她阴晴不定的态度，娇阳又怎么会不懂。只不过被爱的那个人一直挥打着鞭子，而爱的那个人，无论有多痛，就只能一直默默地承受着了。
艾德加感到有些透不过气。
“帮帮我吧。”
娇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来，她费力地抓住艾德加的手臂：“让我不要再那么痛了，好不好？”
艾德加沉默了一会儿，扶着她到床边坐下，示意她靠下去，半躺在床上。
艾德加脱下她的外套，他堂堂吸血鬼五大将之一，居然沦为她的私人医生了。
艾德加在心里苦涩地笑。
只是接下去，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的斑驳伤口，却让他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
艾德尔疯了...他是真的疯了...
作为吸血鬼，肆意地伤害一个柔弱人类的身体，彻底放任自己的失控，不顾对方的身体，没有节制...再这样下去，盛娇阳可能真的会被他活生生地给折磨死。
艾德加皱着眉头，把手放在她的伤口上，很快痕迹逐渐淡了下去，肌肤恢复光滑如初。
“真的好神奇。”
娇阳露出笑容：“所以说...果然，还是更喜欢吸血鬼的身体呀。要是有一天，我也可以变成吸血鬼就好了。”
艾德加沉默地望着她，微抿的嘴唇显得有些可爱。
“谢谢你，艾德加。”
娇阳弯着双眼，“幸好有你在。”
艾德加低下目光，“现在不痛了吧？”
“是啊，现在应该已经不痛了才对呀...”娇阳扯了扯嘴角，无奈又难过，还有一些迷茫。
她靠在床上，肩膀那里的裙子还被拉开着，褪到手臂上，可她仿佛无知无觉，望着天花板，带着破碎。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感觉好痛好痛。”
艾德加望着她的目光温柔又充满怜惜。
“艾德加大人，如果是心上的疼痛，是不是就算是您，也没有办法医好呢？”
艾德加没有说话。
只是他在娇阳望过来干净的目光中，逐渐低下头，开始解着腰间的皮带，盘扣被松开，然后在她一瞬间变得诧异的视线里，“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808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16）
艾德加在很长一段时间中，都有所怀疑。
盛娇阳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做雄性来看。
或许因为他是艾德尔的弟弟，平时出现在艾德尔的面前也是一副玩赖的模样，撒撒娇耍耍滑就什么都过去了。
所以盛娇阳也把他当做了弟弟。
可是当娇阳被艾德加压在床上的时候，并没有如他之前以为的，会遭到她非常剧烈的抵触。
可能就如她之前说的，任何一段受伤的感情，都是需要治愈的。无论是受伤的身体，还是在不断被伤害的心。
当那个接近你的人和那个伤害你的人关系很近的时候，人是很容易被治愈的，并从中得到一种被弥补的错觉。
于是面对艾德加猛烈的攻势，娇阳很快就伸出手去，搂住了这只雄性吸血鬼的腰，并没有对此多做抗拒。
...
第二天早晨，才刚把一条腿跨进艾德尔宫殿大门的鲁斯凡，又一次听到了背后前来通传的声音。
“鲁斯凡，路易斯殿下叫你过去一趟。”
鲁斯凡收回那条腿，不耐烦地转过身去：“又有什么事？”
这段时间里，他莫名其妙地多了不少琐事，说大不大，不能妨碍到他些什么，可这说小也不小，随便丢给下属去处理，一不小心就成了大事，他还真不放心。
于是鲁斯凡就这么一直被这些烦心事骚扰着，不知不觉间，都已经有好几天没在盛娇阳面前晃悠了。
鲁斯凡的耐心快忍到极限了。
他一边跟着前来通传的吸血鬼走出门去，一边忍不住回头，看着背后的宫殿。
盛娇阳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要去艾德尔那里看他，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因为出于卡里西亚伤了艾德尔的原因，所以对他心存愧疚才过天天去照料，而且又知道她喜欢莱斯特的话，鲁斯凡都差点要以为她爱上那只不解风情的吸血鬼了。
虽说以盛娇阳对莱斯特死心眼的程度，不至于会因为和艾德尔朝夕相处一段时间就移情别恋，否则他也不用一直苦恼着怎么用各种方法勾住她，就连在床上的各种方法都试过了。
虽然每次她在床上的时候都说的好听，会撒娇会服软，乖软娇气地让他心软，每次都雷声大雨点小地放过了她。但是事后娇阳就会立马换上一副好像从来不认识他的模样，让鲁斯凡每次都气的牙痒痒。
早晚好好收拾她。
鲁斯凡深深地望着那道宫门。
即使知道她不会喜欢艾德尔，可是就放任让他们这样单独相处下去，他依旧感到难以忍受。
再说了，盛娇阳不喜欢艾德尔，难道艾德尔就不会喜欢上盛娇阳了吗？
鲁斯凡跟随着领路的吸血鬼，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路易斯的宫殿。
必须想一个脱身的办法才行。
而在另一边，鲁斯凡走后不久，艾德尔听着鲁斯凡逐渐走远的脚步声，这才抱着娇阳从衣柜背后走出来。
他面无表情，却通红着眼睛，低头看着娇阳脸上难耐的神色，更加用力地带着她一下子撞在她背后的墙上。
艾德尔把殷红的嘴唇凑到她的耳边，气息阴冷，与此刻他正带给她的炙热形成强烈反差：“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刚才鲁斯凡走进来，把一切都看到了，然后去告诉路易斯殿下，会怎么样？”
娇阳难以承受地咬紧嘴唇，软软地出声，用任何男人听到了都会妥协的声音，像小奶猫似的呜呜叫着：“放过我、放过我吧，艾德尔大人...”
艾德尔却似乎没有在意她的话，他放任着自己，看到她艳丽的模样，颤抖地近乎失控地疯狂着，阴冷的吐息出现在她耳边：“要是真有那个时候，我会把你推出去，然后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说是你勾引了我。那样的你，一定会被路易斯殿下处死，而我...”
艾德尔捏着她的下巴，面孔冰冷，艳红的双眼，眼神却无比妖艳。
“就再也不用看见你了。”
可是路易斯，就不会把你也给一并处死了吗？
娇阳在心里疑惑地想着。
不过出于形势的问题，她并没有把话说出口。
因为她可以感觉到，现在面前这个已经失控并且语言颠三倒四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在说真话。
不然，他刚才也不会一感觉到鲁斯凡的气息，就慌里慌张地把她拉到衣柜后面去了。
明明是哥哥，却比弟弟的性格还要别扭喔。
娇阳弯了弯双眼，于是决定接下去，还是暂时满足一下这只雄性吸血鬼的征服欲好了。
就当是情趣。
更何况...接下来面对可爱的金发小天使，就该是卖惨的时候了。
...
娇阳伸出手臂，任由艾德加检查着手臂上的伤口，不过很明显，这一次的艾德加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只是单纯关心地在检查她的伤口。
他似乎，还在通过她的伤口如何，来判断一些刚才发生的其他事情。
艾德加的脸色布满阴沉，他的手还紧紧扣着她的手臂，不断发颤的手指泄露出了此刻他同样布满阴沉的情绪。
“他居然又这么对你了。”
艾德加感到难以启齿，甚至自己还和他隔着一层亲缘关系。
————
给我五分钟！
可能就如她之前说的，任何一段受伤的感情，都是需要治愈的。无论是受伤的身体，还是在不断被伤害的心。
...
第二天早晨，才刚把一条腿跨进艾德尔宫殿大门的鲁斯凡，又一次听到了背后前来通传的声音。
“鲁斯凡，路易斯殿下叫你过去一趟。”
鲁斯凡收回那条腿，不耐烦地转过身去：“又有什么事？”
这段时间里，他莫名其妙地多了不少琐事，说大不大，不能妨碍到他些什么，可这说小也不小，随便丢给下属去处理，一不小心就成了大事，他还真不放心。
于是鲁斯凡就这么一直被这些烦心事骚扰着，不知不觉间，都已经有好几天没在盛娇阳面前晃悠了。
鲁斯凡的耐心快忍到极限了。
他一边跟着前来通传的吸血鬼走出门去，一边忍不住回头，看着背后的宫殿。
盛娇阳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要去艾德尔那里看他，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因为出于卡里西亚伤了艾德尔的原因，所以对他心存愧疚才过天天去照料，而且又知道她喜欢莱斯特的话，鲁斯凡都差点要以为她爱上那只不解风情的吸血鬼了。
809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17）
艾德尔虽然回到了大本营里暂时养伤，但他并没有因此对前线的事放松懈怠。
对他来说，输给卡里西亚，无论从哪个方面而言，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他现在如此迫切地想要再回到战场去，把落在他身上的耻辱洗刷干净，他要打败卡里西亚。
出于对卡里西亚已经埋在骨子里的敌意，艾德尔想要打败一个人的欲望从没有如此迫切和强烈。
“东欧的主战场基本已经被吸血鬼军团控制住了，如今人类有想以西欧边界线为突破口发展的趋势。在东欧...上次艾德尔大人您失落的那座城市，如今已经被发展成人类在东欧最后的三道防线之一。”
艾德尔坐在床边上，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袍，慢悠悠地听着下属的汇报。
娇阳就坐在艾德尔的身边，安静地替他收拾餐具。
艾德尔眼角很快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路易斯殿下，有说要派谁前去对阵吗？”
艾德尔是没有想到，人类的战略风格会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卡里西亚坐镇的那一整座城市，包括里面千千万万的平民，直接被他给舍弃了。为什么说是舍弃呢？就在卡里西亚做出离开那座城市和布丽尔顿联手一起对付自己的决定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应该想到，要是这座城市失去了他的庇佑后会发生什么，这片土地一定会很快沦陷在吸血族的无情镇压之下。
要是换做以前，吸血族完全不用考虑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毕竟那座城市里还有那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而人类又信奉所谓的“人道主义精神”，能够让全人类更加团结一心。
可是自从卡里西亚掌权，这种作战风格就彻底变了样，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作战方略，确实让吸血族短时间内喝了一壶。不过也就这一阵而已，等吸血族的将军们缓过神来，按照卡里西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迟早都是自取灭亡。
“路易斯殿下，似乎有意让莱斯特大人与艾德加大人一同对阵。”
艾德尔拧紧了眉头，在这种情况下，鲁斯凡一定是优先被排除的。剩下来的四个，他曾是手下败将，兰伯特的能力上战场不合适，让莱斯特和艾德加去东欧前线对付卡里西亚和布丽尔顿，似乎确实是最好的方略。
可是他...
艾德尔看着自己紧缠着白色纱布的手，当时败在卡里西亚手下耻辱的滋味，至今还历历在目。
他没办法容忍自己存在这样一个污点，更何况那个人类还是卡里西亚。
“下一次开会，你在路易斯殿下面前暗示几句，就说我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两只吸血鬼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
娇阳在他们的交谈声中整理完了餐具，想了想，觉得这个貌似是属于军机要务，她作为一个非他族类的“外人”，还是不要继续待在这儿听下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