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0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78）
娇阳拿着手里的兵符，眼带诧异地望着他。
而路易斯却罕见地对她露出笑容，甚至走下来，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娇阳终于露出了笑容：“好。”
...
娇阳带吸血鬼军团出兵的前一天，也是艾德加下葬的那天。
娇阳安静地站在其余四大将旁边，静默地看着棺材被抬进那个漆黑的房间里，房门很快关上，落了锁，也下了咒印。
路易斯来过后不久就走了，在战争中，他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艾德尔从未有过的悲痛，这几天下来，他面色变得憔悴，脸上也早已没了眼泪。
他望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娇阳。
从此以后...他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等下葬仪式结束，其余几只吸血鬼陆陆续续地离开。过了一会儿，娇阳转过身去，才刚走了几步，艾德尔却从后面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嘶哑。
“不要走。”
娇阳愣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睛，回过头去看他。
艾德尔沉默了一会儿，说出的话很轻：“我们和好吧。”
他说的和好，是指自从知道她的过往以后到现在，他们长久以来的冷战。
娇阳却慢慢地低下头，看着他紧紧扣住自己甚至还在隐约发颤的手，嘴角勾了勾。
过了良久，她才回答：“好。”
艾德尔带着娇阳飞回自己的卧室里。动作轻柔地把她放下，褪下她的裙子，吻住她的红唇。
艾德尔覆上来，搂住她纤细的腰，感受她的所有，宣泄自己的悲痛，任由自己丧失理智地沉迷。
...
和艾德尔分别以后，娇阳去找了路易斯。
她靠在门口，望着里面那只正坐在书桌上办理事务的美貌动人的吸血鬼。
四处都是喧嚣，似乎只有他这一方，留有安静。
娇阳抬步走了进去，路易斯抬起眼，早就发现了她：“娇阳？”
小姑娘笑嘻嘻地凑过去，任性地把他手里的钢笔夺过来丢掉，然后凑过去，主动地吻上了路易斯的嘴唇。
娇阳搂着路易斯的脖子，路易斯因她这一突然的举动有些诧异，他闭上眼睛，睫毛轻颤着，下意识地抱着娇阳的腰，苍白的面孔也泛上几缕妖艳的红色。
良久后，娇阳才松开他，唇角扬起，眼里酿着笑意。
“等我获胜归来的好消息。”
...
娇阳带领着吸血鬼军团，自从到达前线开始，不到半天就大败敌军，数以万计的吸血鬼涌入这座金碧辉煌的王宫。
旧的旗帜被拔了下来，属于吸血王朝崭新的旗帜替换了上去，飘扬在这片广阔的天空上。
“吸血族必胜！”
“吸血族必胜！”
四处都是吸血鬼的呐喊声，杀戮声，还有石壁被推翻的声音，这些声音盖过了这里原始居住的人们的哭喊和悲泣。
娇阳在身后无数吸血鬼的簇拥下，腰间别着手枪，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很快，这里就已是一座空城。
她神情自若地快步走在这座曾经熟悉的王宫里。
穿过走廊，再漫步后花园，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路过在王宫最中心那座巨大的以国王形象打造的人形雕塑时，她的步伐未停，嘴角逐渐扬起了笑容。
871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79）
“父王，你是不是从来也没有想过，以后站在这里推翻一切的人，会是我。”
娇阳抬起目光，对着那座手捧十字架的巨大雕塑，手指在身上点过，做了一个标准的基督教徒的手势，脸上的笑容灿烂又虚伪。
“阿门。”
在她及身边一众吸血鬼走后，那座手捧十字架指向天空的巨型雕塑，轰然一声倒塌。
四处早已尽是尸体，还有断壁残垣。
娇阳踢翻了王座，脚踩在一片废墟之上，手里托举着什么，模仿着刚才那座雕塑的动作，对着天空，脸上绽放出笑容。
不过她手里举着不是十字架，而是一束灿烂的光。
四周无数吸血鬼单膝跪地，目光虔诚。
“从此以后，我会让这片肮脏的土地上，重焕新生。”
...
卡里西亚早已带领着他手底下的一众士兵和将领，在一周前就已经退出了这座城市。
就像之前舍弃了无数城市一样，再次地舍弃了这里，哪怕这里曾是王城。
现在这里留下来的，都是被舍弃的人们。
被关押在地下室的国王恐怕这辈子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吸血鬼攻破了王城，而他居然被自己苦心栽培的儿子给舍弃了。
就在娇阳带领的吸血鬼军团清点着俘虏时，被关在暗无天日地下室里的国王终于找到了逃生的机会。
不过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除了这片坚不可摧的地下室，外面的王城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他趁乱徒手劈晕了前来送饭的狱卒，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钥匙，打开了监狱的门。
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国王打开门，身上的衣服早已破旧不堪，他狼狈不已地往外跑去，才刚跑了几步，突然步伐顿住。
国王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装束，再看看地上的狱卒，陷入了沉思。
...
没过多久，腰间别着用来防身的枪，身上早已焕然一新的国王终于跑出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只是当他来到王宫，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
到处都是血和尸体，被抢掠一空的金银财宝，就连石壁也全都坍塌下来。
毁了...
他苦心守护的一切，全都毁了！
国王像魔怔了一样，跑在这些断壁碎石之间，一边跑着，一边嘴里不停地喊着“不可能”。
还在清点着财务的娇阳很快得到了消息。
“禀告盛大人，刚才在后花园的位置那里，有吸血鬼看见了一个上了年纪胡子花白的男人，原本想要直接射死，可是后来发现，那个男人好像是...”
那只正单膝下跪的吸血鬼不确定地顿了顿，接着说道：“国王。”
“国王？”
娇阳放下手里的报告，眼底泛着亮光，嘴角的笑容灿烂不已：“他居然还没有还没有死吗。”
没过多久，娇阳就随着那只吸血鬼的带领，隔着一段距离，看到了那个正坐在一片废墟上哭泣的老人。
“哇喔，真是个意外之喜呢。”
她跟着把身子低了下去，手捧着脑袋，对上他看过来后怔愣的目光，笑得更加灿烂了。
872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80）
“好久不见，我最尊敬的父王。”
娇阳说着，脸上的笑容刹那晦暗。
她一边说着，一边步步逼近：“我些日子里，娇阳每一天都在想念您，想念您儿时对娇阳的照顾，想念您时常在娇阳耳边的谆谆教导。时人都说，父女连心，那么我想，父王一定也每一天都在想念我，对吗？”
国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看见娇阳的瞬间，混沌的思维一下子恢复了情绪。
“娇阳...娇阳...”他眼里流出了眼泪，他真的一直都以为她已经凶多吉少，从来没人告诉他她还活着。
国王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像曾经做过的那样，摸摸她柔软的头发。
身后的一众吸血鬼面面相觑。
娇阳笑着，就这么半蹲在那儿，没有任何动作。
国王的手突然顿住，距离近起来后，他注意到了她脸上那对猩红的眼眸。
国王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到了娇阳身上穿着的白色制服，左胸上还戴着一个吸血族的蝙蝠勋章。
她虽然笑着，嘴角却带着嘲讽，而她背后的那些吸血鬼，貌似同样对她唯命是从。
国王不可思议地望着她，难道...
“娇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国王心痛不已，曾经他视若珍宝引以为傲的女儿，为什么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她从小看着自己的家园是怎样被吸血鬼侵略，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是这样被吸血鬼伤害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变成什么样了。”
娇阳唇角含笑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我变强了，变得你们所有人都只配仰望、触及不到的强，是不是很羡慕。”
“不、不...”国王睁大双眼，止不住地摇头，“你不该是这样的，你不该这样...”
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是吸血鬼变出来想要欺骗他的障眼法！他女儿，他的公主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那我该怎么样？”娇阳状似不解地歪了歪脑袋，“是变作吸血鬼的盘中餐，一辈子被吸血鬼玩弄至死，那样是你想要看到的吗，父王？”
小姑娘嘴角恶劣地上扬，眼底艳丽的红色泛滥着诡异又迷人的波光。
而国王听到她嘴里吐出的“父王”两个字后，就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他痛苦地捂着头，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不是”。
在多少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她出现在他的幻觉里、梦境中，用那副幽怨的姿态，凄惨的死状，一遍又一遍地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娇阳，你醒醒...”
国王苍老的面孔上，不断往下流着眼泪，如果不是确定知道他的年纪不到半百，娇阳几乎都要以为他已年过花甲。
“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可是娇阳，你应该冲着我来...娇阳，是父王不对，你杀了父王，你想怎么折磨父王都行，父王知道你心里的怨恨，可你不能举起手里的刀子，对准自己的同胞啊...”
873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81）
“娇阳，你想想曾经在王宫里居住的日子，就算父王对不起你，父王十恶不赦，可是曾经在这里，还是有许多对你真心爱护的人，对不对？”
娇阳歪着脑袋，居高临下地看他，眼里无动于衷。
国王望着娇阳冷漠的眼神，陷入深深的悔恨中。
他多么希望眼前这荒谬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这座王宫还在，这里没有死人，也没有杀戮，一片祥和。她依旧是他的女儿，他们一家三口，都和曾经一样。
可这一切，终究只是妄想。
“娇阳，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你要明白你不是现在这样...”
这是这一次，还没等国王说完，娇阳就打断了他。
“我现在怎么样了，父王为什么觉得是你们把我变成了这样，而不是我一直都这样。”
娇阳抬起目光，没有看他，而是漫无目的地看着天空：“父王，你错了，对于你做的这一切，我从没有怨恨，这是你的选择。而我现在做的一切，同样是我的选择。”
她终于再一次把目光落向他，只是这一次，国王的心凉了半截。
“就像在你心里，总有一些东西，是比你女儿重要的，所以你需要我的牺牲，来守住你想要守住的东西。而在我的心里，也有一些东西的存在，是比你要守住的东西还有重要的，那就是我自己。
我们只是做了各自想要做的事，父王你说你之前错了，其实现在拥有这样想法的你才是错了，你从来没有错，这不是怨恨，不是报复，而是选择。我选择变成一个强者，活下去，同样也带领选择我的人类还有吸血鬼们走向胜利，我相信他们需要这样一个强者，来作为他们的领袖，让他们拥有全新的人生轨迹。”
娇阳面带笑容，目光望着远方：“我一如既往地相信，我的名字，可以载入史册、名留青史。”
国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从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她的自我。
而且是一种会伤害到别人、绝不摇摆、极端主义的自我。
国王正在怔愣间，她再一次地低下头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再一次地恢复冷漠：“至于你，父王，我给过你机会，我欣赏你的智慧和才能，于是我留下来，想要让你选择我。可是等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是再一次地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所以在这一条路上，不是你舍弃了我，而是在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我舍弃了。”
娇阳举起了手里的枪，指向国王的脑袋。
国王苦笑着举起双手，闭上眼睛，流下两行清泪。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
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发现。
国王此刻早已懊悔不已。
这一切都是他一手促成的，是他害曾经单纯无害的娇阳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他是死有余辜，他无颜面对他的子民和祖先，更无颜面对他的孩子，还不如早些结束这罪孽的一生。
874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82）
“国王陛下！”
就在这时候，刚才被他击倒昏迷的狱卒跑过来，看到正拿枪抵着国王脑袋的盛娇阳后，怔愣一瞬，然后气愤不已地破口大骂。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叛徒，亏得国王陛下这样厚待你，把你从那么偏僻的地方接到王宫，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直到把你养育成人，可是你呢？长大后却帮着吸血鬼来摧毁你曾经的家园，早知道你以后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我们当初就该把你秘密处死！”
老狱卒眼里含着悲痛的热泪，心寒地彻底。
这些日子里，他们听着盛娇阳是怎么带领吸血鬼军团在外面发动的战乱，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寸草不生，多少人因为她妻离子散。
曾经单纯善良的小公主变成了如今的冷血怪物，如果结局是这样，她为什么不死在吸血鬼的地盘里？
没有人敢将这一切告诉国王陛下，国王陛下最近身体愈发不好了，受不得再受刺激。如果他知道小公主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他一定会很心痛的，他们身为狱卒做不了什么，但万不能把这些事告诉陛下，反而加重他的病情。
娇阳看也没有看他，把枪口往旁边偏移了一下，发了一道冷枪，“砰”地一声射在空地上，老狱卒吓了一跳，往后摔倒在了地上。
“弱者不要仗着自己的弱小和无知，就以为自己站在正义的那一边。”
她声音平淡地发令：“来人，给我把这个扫兴的人杀了。”
“是！”
几只吸血鬼围上去，一通扫射，等他们走开来，那名狱卒已经没了气息，眼睛瞪地老大，身上已经千疮百孔，正不断流淌着血水。
“碍眼的苍蝇处理完了，那么接下来...”娇阳嘴角勾了勾，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国王瞄准了时机。
他一把将腰间的手枪抽出来，对准了娇阳的脑袋。
娇阳背对着国王，眉毛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然后转过身看向他。
“盛大人！”好几只吸血鬼同时往她身后涌过来，娇阳抬了抬手，示意他们止步。
国王腿脚发软、脚步虚浮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用枪口对准她，握着扳机的手指都在隐隐发颤，苍老的面孔流着眼泪，眼底是无尽的愧疚和痛苦。
“娇阳...娇阳，是父王对不起你，可是这辈子，我不能再看你错下去了。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既然是我种下的因，那就必须由我来了结这个果，我不求得到你的原谅，父王来世一定倾尽所有，来补偿...”
可是还没等国王把话说完，他就突然顿住。
国王睁大眼睛，看着此刻娇阳脸上露出的神情，她勾着嘴角，眼神似乎带着嘲讽，笑容灿烂又诡异。
“你这是什么表情，娇阳？”国王害怕了，他拿着枪一步一步地后退，而娇阳却张开双手，眼神毫无畏惧，一步一步地逼近。
“当然是看蠢蛋的表情了，父王。”她笑得灿烂。
先不说那一枪下去她会不会死，而且...
“你敢开枪吗，父王？”
875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83）
娇阳就站在他面前，毫不躲闪，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她唇角带笑，张开双手，眼里甚至带着虚伪的怜悯。
在她看来，国王的这一举动与其说是想杀了她，还不如说是想求一死，逃避现实。
国王手里拿着枪，望着她的面孔许久，终究还是无法狠下心，扣动手里的扳机。
他懊悔地把手里的枪一下子砸在地上，捂着面孔，无声地哭泣。
娇阳嘴角扯了扯，拿起腰间的枪，毫不犹豫地对着国王的四肢各开了一枪，“砰”、“砰”、“砰”、“砰”四下，国王很快双膝跪地倒在地上，身上四个血窟窿往外冒着血。
两个吸血鬼上前来把他拖了下去，娇阳淡然地收回手里的枪。
“你知道你为什么失败吗，父王。”
娇阳望着天空，眼里没有丝毫情绪：“因为作为好人，你不够好，作为坏人，你不够坏。直到现在，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自私、懦弱、无能。所以那样的你，注定只能被淘汰。”
她转过头，吩咐拖着他的那两只吸血鬼：“把他继续关在地牢里，用麻油、铁刺、火烧，我要让他在清醒和痛苦中，度过他的后半生。”
...
娇阳带领吸血鬼军团首战告捷，活捉国王、大获全胜，即将胜利班师回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东欧的各个角落。
而在人族那里，自从发现南极冰川正在急剧融化，造成了大面积雪崩等非正常的极端自然灾害后，也在积极联系吸血族那方，希望可以通过谈判，暂时停止战争。
“想要与吸血族的统治者路易斯取得联系，需要一只说话拥有足够分量的吸血鬼，至少得是五大将级别的作为我们的线人。”
这是当时会议上，领导者卡里西亚殿下的原话。
“不过以同为五大将的鲁斯凡和兰伯特的性情，基本可以排除，艾德尔现在对人族盲目的仇恨，也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莱斯特和盛娇阳，才是真正可以在其中起到关键性作用的人。”
就在人族一众高层正在考量到底是要选择莱斯特还是盛娇阳，又要指定一套什么样的方法策略去说服对方时，很不巧的，人族一支即将撤离的军队，正好与娇阳带领的吸血鬼军团不期而遇。
卡里西亚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亲自率领着一众亲信，赶到了两军交锋的地点。
这一次，除了他的亲信以外，卡里西亚还特地带了不少娇阳的熟人，希望可以借此勾起她对以往美好记忆的回忆。
战场上，娇阳率领的吸血鬼军团和卡里西亚带领的军队遥遥对峙。
“在战场上打感情牌，真是犯规呀。”娇阳嘴角扬起，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的一张张面孔，貌似不为所动。
意味不明地说着，带着嘲讽：“原来你们都还活着。”
“公主。”
曾经她的婢女烟儿，此刻眼里尽是热泪，此生还能见到公主她已经死而无憾，可是她又要如何相信，那群阴险狡诈的吸血鬼会真心对待曾经身为人类的公主，他们会不会等利用完了公主的价值，就将公主丢弃。
876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84）
“无论公主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烟儿都会永远站在公主那一边。您死我死，您生我生。”
烟儿眼眶通红。
“哪怕我现在是吸血鬼吗？”娇阳眼底含笑。
烟儿愣了愣，然后带着眼泪，坚定地点点头：“无论公主是人类还是吸血鬼，烟儿一如既往相信公主的决定，并以死相随。因为我知道，公主和那群吸血鬼不一样，那群吸血鬼是从血液里传承的冷血，阴暗和卑鄙已经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可是公主和他们不一样，一颗善良的心，它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我想，如果有什么原因，要公主非要选择吸血鬼，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话，那一定是有您的难言之隐，或者...是我们人族，比吸血鬼更令您失望。所以烟儿理解公主，无论您做出什么决定，都一定有您的道理，但是烟儿请求公主，在烟儿看不到公主的地方，公主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任何小人，有可乘之机。”
卡里西亚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娇阳。
而娇阳始终都没有看他，她嘴角勾了勾，看向曾经的宫廷侍卫：“现在大概...轮到你说话了？”
那名侍卫行了一礼，依旧像曾经她还在王宫里时那样。
“我知道小公主内心的仇怨，然而在事实上，宫里上上下下，除了国王和他的一众亲信，几乎没有人知道小公主曾经的经历，他们也都不知道公主是被国王秘密献给了吸血鬼路易斯，在公主走后，人们对吸血族的怨恨一下子达到了顶点，这一切都是吸血鬼掳走了子民视若珍宝的公主的原因。
甚至于...大多数愿意跟随殿下起义的将军和大臣，都是因为知道了国王所做的举动，他们每一天都想救出他们的公主，都在等着公主回家。整个人族，对不起公主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公主真要因为那几个人，而迁怒整个人族吗？”
娇阳笑了一声，说道：“从来都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没听过为了一锅粥而忽略掉里面脏东西的，我又不是没有饭吃。一人犯错，全族皆灭，这都是有道理的，要怪就怪这锅粥里的脏东西，而不是倒掉这锅粥的人。”
“你...”这是什么歪理。
侍卫长还要再说什么，被卡里西亚皱着眉头拦住了。
“退下。”
就在这时，娇阳话锋一转：“当然了...我也不是那么守旧死板的人。”
小姑娘含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一张张面孔，在落到卡里西亚旁边的布丽尔顿时，嘴角勾了勾。
布丽尔顿愣了愣，敏感地察觉到了娇阳朝自己递过来的视线。
“布丽尔顿将军也是吗，”她嘴角的笑意加深，“你也希望，这一次，我与你站在相同一边，为停战向路易斯大人进言。”
布丽尔顿怔愣了片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当然。”
当然...
要是可以，他当然希望她可以站在人族这一边。
无论是出于大义，还是...他的私心。
877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85）
卡里西亚愣了愣，看了娇阳一眼，然后面带狐疑地把目光转向身边的布丽尔顿。
娇阳爽快地答应，冲布丽尔顿露出笑容：“好，既然是将军的愿望，那么这一次，娇阳就帮你实现愿望。只是下一次，就该轮到将军，来实现娇阳的愿望了。”
她勾着嘴角，笑容有些暧昧。
当着两族的面，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懂的话。
布丽尔顿怔愣地望着她，睫毛颤了颤，垂下眼，默默地收紧了双拳。
...
娇阳班师回朝那天，如约向路易斯进言，转达了人族的停战诉求。
路易斯思考了良久，然后询问底下五大将的意见。
莱斯特还在犹豫，娇阳上前主动说了几句此刻停战的好处，顺带还把多地的极端自然灾害以及之后可能有的后果都一一和路易斯汇报了一遍。
毕竟吸血族最开始要发动战争，就是因为物资匮乏，如果气候继续恶劣下去，很可能仗打到最后，反而适得其反。
娇阳说动了路易斯，同样也说动了其余四大将。
最后在会议上，路易斯决定同意人族的谈判，在半周后在约定地点举行停战协议，由盛娇阳和主动请命的鲁斯凡率领吸血鬼军团前往，代他进行谈判。
...
会议结束，娇阳的心情不错，一蹦一跳地走在最前面，鲁斯凡从后面追到了她，抓住她的手臂。
娇阳回头看他：“干什么？”
鲁斯凡对着她的面孔盯了一会儿，嘴角露出来意味幽深的笑容：“不知道是那位人族首领动用了什么手段，才让你愿意在大殿上为人族进言。”
“你想多了，”娇阳甩开他的手，嘴角勾了勾，“现在停战，瓜分资源，本来就对两族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
“是吗？”鲁斯凡继续盯着她，“以你的性格不利不起早，如果不是有你无法抗拒的诱惑，你会这么做吗？”
娇阳白他一眼：“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盛娇阳。”
鲁斯凡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喊住她。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该不会是这一趟你故地重游与卡里西亚重逢，和他旧情复燃了吧？你自己最好小心一点，那个男人阴险地很，你小心别被他骗了，最后被他利用到最后连尸体都不剩。”
“怎么可能是和卡里西亚。”
想到这一趟鲁斯凡和自己同行，于是娇阳笑着，告诉他。
“我有新的猎物了。”
鲁斯凡怔在原地。
他看到了她眼里闪烁的，势在必得的光。
...
半周后，会议如期举行。
娇阳来到被安排的房间住下后，没过多久，就瞬移来到了刚才就注意的布丽尔顿的房间。
那位身材高挑的人族将军才刚脱下了身上的穿着的制服外套还有披风，转过身，就被突然出现在他房间里的盛娇阳给吓了一跳。
“你...”布丽尔顿瞳孔放大，保持着刚才微微张着手的姿势，怔愣地站在原地。
“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才帮人族向路易斯大人献话的吧，布丽尔顿将军。”
娇阳凑过来，笑嘻嘻地望着他。
“找我帮忙，是需要报酬的。”
878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86）
“你想要什么？”
布丽尔顿怔愣地站在那儿，低头望着她，呼吸微窒。
“你觉得我站在这个位置上，还会缺少什么。”
娇阳眼底带笑，歪了歪脑袋：“就用我向路易斯殿下进言的事情，来换取你的时间。”
小姑娘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伸手袭向布丽尔顿的胸口，指尖划至他的衣领，然后把他的衣服领子抓住，拉至自己跟前。
“距离谈判开始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把你的血给我；二，把你一些别的东西给我。”
娇阳的手顺着他的腰际往下，布丽尔顿的呼吸微紧，望着面前那双带着戏谑的眼睛，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听她继续说着：“不过面对的是你，在现在的情况下，我更希望你选择的是第二个。”
就在上一次，她吸了弗西的血后，意外发现了吸血也可以达到掠夺对方力量的目的。
所以以后，如果她想要得到对方的力量，并不仅仅只有通过“亲密接触”这一种方式。
娇阳说完了这些，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似乎在等待着布丽尔顿的回答。
而布丽尔顿垂下眼，睫毛颤抖着，似乎正陷入挣扎。
只是过了一阵，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推开了她。
娇阳怔愣地眨了眨眼睛，后退几步。
而布丽尔顿开始为自己套上外套制服，整理着方才被她弄凌乱的衣领，面色冷淡地望着她。
“很有意思吗？”
“哈？”娇阳抬头看他。
“我问你很有意思吗，一直这样戏弄别人，玩弄别人的感情和情绪，让你很有成就感吗？”
布丽尔顿握紧了双拳，睫毛气得剧烈颤抖，十指发颤地望着她，“在你眼里，是不是无论什么，都是可以被拿来开玩笑的？”
布丽尔顿不是傻子，相反的，他格外清醒。
同时他心底也自嘲着，盛娇阳如今站到这个位置上，已经就连掩饰都不屑于掩饰了。
她眼里闪烁着的，并不是对情人的柔情蜜意，而是面对猎物时的亮光。
娇阳被他这一突如其来的发作给怔住了，愣神间，布丽尔顿已经把她往门外面推去。
“你是认真的吗？”眼见就要得逞，一切突然就化为泡影。
娇阳对此并不甘心。
于是她紧紧抓住门框，不愿就这么被布丽尔顿推出去。
要是待会儿他还是不同意，干脆就强上好了。
娇阳强盗思维地想着。
“那么多天来，你真的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娇阳眼神控诉地望着他，“你就没有片刻想过我，我现在来见你，你把我赶出去，是认真的吗，是你发自心底想要做的吗？”
望着她依旧没心没肺的面孔，布丽尔顿低下头，脸色沉了下来：“是。”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娇阳双眼眯了眯，气息在刹那间变得恐怖起来：“是？是什么，真的不想见我，真的没有片刻都没有想起过我，真的一辈子都不要再和我见面。”
布丽尔顿愣住，望向她。
879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87）
娇阳不再扒拉着门框，她松开手，双手插进外衣的口袋，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
“布丽尔顿，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后悔，收回你刚才的答案。如果三秒之后你还是没有做到我想要的反应，那我就会把你划为和那群无能的家畜一样的类别里。”
反正，在食物链金字塔的顶端，那些底下的食物，原本就只分还有追逐价值或者具有观赏性的猎物，或者普通的食物两种。
当然了，还有另一种甚至就连食用价值都没有的生物，是看不到顶端的眼里的。
布丽尔顿睁大了双眼，完全没有预料到她的反应。
而还没等他转换过思维，娇阳已经伸出手指，开始报数：“三。”
“等等。”布丽尔顿下意识地阻止。
娇阳不为所动，神色冷漠，侧身避过他的举动：“二。”
布丽尔顿瞳孔微窒，他甚至来不及再次开口，娇阳嘴里已经快速地说出了“一”。
然后这位人类将军就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吸血鬼居然真的毫不留情地转过身去，抬步往门外离开。
“不要、不要...”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布丽尔顿的思绪一下子乱了，一股强烈的慌乱自心底席卷而来，那一瞬间，他抛却脑海里一切地追上去，甚至撞到了门框，追到了走廊上，从背后一把抱住她。
布丽尔顿的声音在轻颤：“不要走。”
娇阳转过身，伸出白皙的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嘴唇。
布丽尔顿闭上眼，沉默地承受这一切，沦陷于她带来的感觉。
娇阳带着他回到卧室里，随手让门“啪嗒”一声关上，然后把他压倒到了床上。
她自上而下地吻着，一边吻一边解开他的外衣、皮带。
布丽尔顿深深地呼吸着，紧张地收紧双手，抓紧床单，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意识也是不清晰的。
数不清多少次地失控，他为她沦陷，布丽尔顿紧紧搂住娇阳的腰肢，眼眶都在发红、发热，只想在这里与她一辈子，共赴沉沦。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安静地抱在一起很久，然后分开。
沉默着，然后相顾无言。
娇阳是有些困倦，甚至于还伸了伸懒腰。
至于那边穿好制服，在床边上安静坐着的布丽尔顿，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娇阳动作熟练从床上跳下去，打开窗户，然后开窗通风的同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嘻嘻地回头看他：“现在第一轮谈判估计都已经结束了，和预计的时间超出了好久呢，看来布丽尔顿将军比我想象的要厉害许多呢。”
什么乱七八糟。
布丽尔顿面孔一红，思绪乱飞了一瞬，不想再看她。
只是等他望着四周一室狼藉，顿时变得更尴尬了。
“我整理一下吧。”布丽尔顿站起来，弯腰捡起地上的床被。
娇阳站在窗户边上，抱着双臂，缓慢地点头，看着他的举动，没有要上去的意思。
准确来说，她就连要去帮忙的意识都没有。
880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88）
“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过来，问我们去哪儿了吧？”
娇阳弯下腰，笑嘻嘻地望着他。
“布丽尔顿将军想好我们待会儿要怎么回答了吗？”
布丽尔顿在地上捡落了一地的东西，娇阳见他貌似没工夫搭理自己，于是往旁边走了几步，故意凑到他跟前去，又问了一遍。
“将军想好要怎么回答了吗？”
布丽尔顿正弯腰，捡起最后一个落在地上的瓶子，撞见她的举动，捏着瓶子的手指紧了紧。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怎么了？”娇阳眨了眨眼睛。
“没什么。”
布丽尔顿松下手指，瓶子稳稳当当地摆放在了他的书桌上。
娇阳看着他的举动，眉毛挑了挑。
正当她还要说什么，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布丽尔顿，在里面吗？”是卡里西亚低沉的声音。
布丽尔顿愣了愣，还没等他说什么，娇阳已经笑容灿烂地举起手，替他回答了一声：“在。”
门并没有锁，刚才是被娇阳随手关上的，他们也并没有顾得上其他。
听到门里面娇阳的这一声回答以后，门外的那道气息顿了顿，然后很快，卡里西亚没有再继续停顿，直接伸手拧开了门把手。
他抬步走进来，一身刚才在谈判桌上穿的制服还没来得及脱下。
卡里西亚眯着双眼，目光略微带着审视地扫向四周，在一前一后的两人身上落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干净整洁，床上的被子床单有些凌乱，不过也没出现什么过分可疑的地方。
布丽尔顿一人的卧室，要是过分一丝不苟，那才更值得怀疑。
看到这里，卡里西亚心底略微松了一口气。
娇阳就站在他面前，于是卡里西亚往里面望了一圈，没有继续走进去，步伐在她面前停住。
布丽尔顿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手里面拿着一支钢笔，貌似在把玩着，心脏微微有些窒住。
“来找布丽尔顿将军的吗？”娇阳笑了笑，然后往旁边让开几步，示意卡里西亚往后面走过去。
然而卡里西亚没有要过去的意思，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只是看了布丽尔顿一眼，有些质问：“刚才怎么没过来？”
“身体不是很舒服。”布丽尔顿言简意赅，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卡里西亚盯了他一会儿，目光又继续落在娇阳脸上，声音明显温柔了几分：“你呢。”
“我闲得无聊，来找布丽尔顿将军做游戏，”娇阳眨了眨眼睛，然后笑嘻嘻地看着卡里西亚，“可是布丽尔顿将军嫉恶如仇，别说是和我做游戏了，完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做游戏？”
卡里西亚皱了皱眉头，抓住了这个重点：“什么游戏。”
“什么游戏重要吗？”娇阳无辜地看着他，“反正什么游戏，都没玩成。”
卡里西亚不再说话，他沉默地低头看她，黑色的双眸漆沉。
等过了许久，卡里西亚突然伸出手抓住娇阳的手腕，带着她往门外走去。
“跟我来。”
881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89）
布丽尔顿愣了愣，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放下钢笔，跟着追出去几步。
只是门再一次地“啪嗒”一声关上，卡里西亚带着娇阳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他一人，面对空荡荡的卧室。
布丽尔顿停在原地，垂下眼，眼底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
卡里西亚把娇阳带到自己那儿，将人按至沙发上，低头望着她，眼神怅然若失：“你现在说，你在谈判的时候去布丽尔顿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卡里西亚忘不了那天娇阳转向布丽尔顿的目光，还有对他说的那些暧昧不明的话。
要说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什么，他不是傻子，他不信。
“能发生什么，刚才王兄不是都已经看见了吗，什么也没有。”
娇阳撇了撇嘴，把目光落到别处，站了起来。
才走出几步，卡里西亚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布丽尔顿的？”
卡里西亚转过身，漆黑的双眼望着她。
“我不觉得你们在有过较为密集的接触，那就是...你杀了弗西那次？还是之前在大使馆谈判那次？”
娇阳有些烦躁地转过身，嘴角的笑容有些恶劣：“猜来猜去的有意思吗？反正王兄现在与我是死敌，布丽尔顿与我也是死敌，无论是谁和谁，都不会有什么结果。与其现在关注这些，王兄还不如多关注一下自身的身体健康，也好多庇佑几年人族，为人类在未来几年，谋求更多的福利。”
说完这些，她再不停留地转身离开。
只是这一次，卡里西亚却从后面拉住她的手臂，眼眶微红着，眼底有些湿润了。
等娇阳回过头，有些诧异地望着身姿挺拔的男人此刻望着她，露出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脆弱。
他睫毛轻颤着，露出的眼神甚至带着乞求。
“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
卡里西亚凑过来，嘴唇炙热又颤抖地吻上她。
娇阳抿紧了嘴唇，低着头，没有说话。
但是她却接受着卡里西亚的吻，面对他进一步的追逐，她没有抵抗地闭上了眼睛。
卡里西亚把娇阳抱到自己身上，让她坐到书桌上，桌子上面的东西落了一地，然后他又带着她，在房间里面四处走动起来，最后近乎疯狂地把她抵在了墙面上。
“我爱你，从我爱上你开始，就一直都爱你。”卡里西亚一边又一边地向她告白。
房间的门不知什么时候，缓缓地开了一条缝。应该说，卡里西亚情绪实在是太慌乱了，以至于向来一丝不苟的他，甚至忘记了关门。
布丽尔顿出现在门口，悄悄把目光往里面探进去，却看到里面让他无法接受的一幕。
他呼吸窒住，一瞬间惊愕在原地，身体僵住，胸口只感觉到窒息。
布丽尔顿猛地收回视线，把后背靠在墙上，瞳孔放大。
他几乎是快跑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死死锁住。
刚才看到的一幕，在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布丽尔顿蹲下身，痛苦地捧住自己的脑袋。
882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90）
布丽尔顿听到了卡里西亚殿下对娇阳的告白。
他真的很爱很爱她。
而且他们两个从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如果不是这一场意外，他们估计，现在早就已经结婚了吧。
殿下从小就喜欢娇阳，她对殿下恐怕也是。
那她为什么那么对自己？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吗？
是真的一见钟情，还是因为她在和殿下赌气，为了气殿下，所以才这么千方百计地接近他。
现在，她和殿下已经和好了，她和殿下又重新在一起了，兜兜转转回到从前，他们发现依然爱着彼此，娇阳和殿下，才是与生俱来的一对。
那么他呢？
他应该放手了吗？
布丽尔顿失神地低头，望着自己的手。
死死握着门把手的手往外冒着血，猩红的颜色，居然让他想起了她的眼睛。
凭什么...
布丽尔顿别过脸，靠在门上，蜷着身体，面无表情地低头。
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
那边娇阳和卡里西亚才刚刚结束，卡里西亚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胸口喘着气，不断平复着内心的情绪。
娇阳神色淡漠地低头，一颗一颗扣上外套上的扣子。
正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娇阳和卡里西亚抬头，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布丽尔顿，卡里西亚眼底有些诧异。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上的军装制服早已经一丝不苟地穿在了身上，显得身量修长。
卡里西亚往前几步，挡在娇阳面前，眼里隐含着警惕：“你来做什么？”
布丽尔顿垂着睫毛，一片阴影洒下来，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他抬起头，没有看卡里西亚，而是把目光转向他背后的娇阳。
“走吗？”
布丽尔顿朝她伸出手。
他沉默着，没有再说下去，也没有再往前多走一步。
他在等待，她的选择。
只有她愿意，就可以走过来，轻而易举地握住他的手。
卡里西亚眯起眼睛，眼底的情绪变得凝重了。
他是死都没有想到，一直被他视为最衷心的将领布丽尔顿，同时也是唯一与他几乎无话不谈的好战友，居然会暗地里和他最爱的女人暗生情愫。
最重要的是，布丽尔顿居然还恬不知耻地把这一切表露到了他跟前来。
卡里西亚握紧了拳头，正要说什么。
娇阳已经笑嘻嘻地从他背后走出来，在布丽尔顿期许的目光中，主动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权衡利弊之下，现在的情况，她确实还是更希望是和布丽尔顿待在一起。
“应该是你跟着我走，这样才对，布丽尔顿将军。”
娇阳嘴角微勾了勾，把自己的手放在他上面，主动反握住，可以感觉到他与自己接触的手轻颤了颤。
“娇阳？！”卡里西亚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很快就要进行第二轮谈判了，王兄可以先准备一下。”
娇阳回头对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毕竟为人类谋求福利的事情，王兄不是一向最热衷于做了吗。”
883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91）
娇阳拉着布丽尔顿的手，两人一同到了外面散步。
外头正在演习的人类，以及一众虎视眈眈的吸血鬼，看到人族将军和那只由人类变作的吸血鬼手牵着手，一副和谐友爱地走出来的画面，纷纷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目瞪口呆。
布丽尔顿有些慌乱，他下意识想要抽回被娇阳拉在手里的手，才刚要动作，娇阳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了过来。
“将军没有交往过女朋友吗？”娇阳嘴角勾了勾，望向他，“所以你才那么紧张。”
布丽尔顿怔愣住，面孔红了一瞬，然后下意识地反驳：“哪、哪有...”
“是吗？”娇阳似笑非笑了一阵，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
“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刚刚...”
“刚刚？”布丽尔顿纳闷地看着她。
“刚刚，我们接吻的时候。”娇阳弯着双眼，眼里闪着明媚的光，她对着他的面孔，逐渐凑过来。
布丽尔顿僵在原地，就在他慌乱地无地自容时，娇阳突然又一下子把面孔收了回去，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对着旁边一对情侣鬼叫着：“布丽尔顿，我好和他们一样！”
布丽尔顿愣了愣，下意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一对人族的情侣。
他记得，是他军队里的。
男女正依偎在一起，甜蜜地拥抱，他们望着天空，双手合十，像是在对未来做出祈祷。
布丽尔顿抿紧了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面孔突然变得冷硬起来。
快步上前：“军队里不准谈恋爱，他们竟敢违背军规，他们...”
娇阳一把拉住了他，睁大着双眼控诉：“你真没有人情味，布丽尔顿将军。”
他没有人情味？
布丽尔顿回过头去，望着她的眼睛。
“你们人族军队的破规定就是多，我们吸血族就没有这样的规矩。”
娇阳撇了撇嘴，然后笑嘻嘻地继续又说了一遍：“明明是那么让人羡慕的事。”
“你羡慕？”布丽尔顿继续看她。
“嗯，”娇阳点头，“想要跟他们一样，一边打仗一边恋爱，为什么不被允许？是觉得恋爱会耽误打仗，是觉得将士会为了对象争风吃醋，还是觉得爱情会让人变得软弱吗？”
“可我觉得，这也不能一棍子全都打死吧，至少在我看来，要是在战场上，有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只会变得更加无所畏惧。赢了就一起回家，败了就一起留下，真想也这样。”
娇阳捧着脑袋，眼底有些向往地看着他们。
“你也这样...和谁？”布丽尔顿莫名地问了一句。
娇阳没有说话，只是偏过视线深深地望着他。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娇阳把布丽尔顿拉到角落里，把他按在背后的墙上，踮起脚尖，主动吻住他的嘴唇。
布丽尔顿握紧双拳，睫毛轻颤着，也配合地低下头，承受她带来的吻。
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一会儿，直到一道脚步声的出现，紧接着打破了这里安静的氛围。
“瞧我看到了什么。”
鲁斯凡环着双臂，唇角意味深长，表情极度不爽地看着他们两个。
884 小公主和她的吸血鬼帝国（192）
“喂，我说...”
他的目光扫过逐渐分开的两人，在布丽尔顿脸上危险地落了一圈，最终落回到娇阳的脸上。
她的嘴唇殷红地过分，肤色是带着病态的苍白色的，这也显得嘴唇的颜色更加艳丽了。
鲁斯凡默默收紧了拳头，嘴角略带嘲讽地勾了起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啊。”
原来这就是她所谓说的新猎物吗？
“就是上次在大使馆的时候喜欢上的。”
娇阳和布丽尔顿分开后，依然拉着他的手，大大方方对着鲁斯凡道：“想着你迟早会知道，瞒来瞒去的也没意思，大不了就先告诉你了。”
“哦？”
望着她坦然的目光，鲁斯凡心底突然传来一阵慌乱，有一种全然不受控的无力的感觉。
他掐紧了双手，不让自己情绪的失态表现出来。
她再也不是从前的她了。
或者说，其实现在的才是真实的她，是和他一样热衷于追逐猎物的猎手，只不过从前，都被她很好地掩藏住了。
“对了鲁斯凡，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说。”
娇阳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于是叫布丽尔顿先离开。
布丽尔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依照她说的离开了这里。
鲁斯凡愣了愣，看着那个人类离开的背影，再望向她朝自己走过来的步伐，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传来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你干什么。”
鲁斯凡不安地连连后退，目光甚至带着警惕意味地望着他，他扣紧的双手轻颤。
娇阳的步伐停了下来，只是望着他，眼里摸不透的情绪，让他觉得更加不安起来。
鲁斯凡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久，才有勇气把心底的猜想说出来。
“不会是...你不想要我了吧...”
娇阳没有说话，只是平淡地望着他，她的沉默已经代表默认。
“鲁斯凡，你要知道，无论是人类还是吸血鬼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忙碌，单论需要调情的位置，目前看来，布丽尔顿可以为我带来的新鲜感就已经足够...”
单论价值来看，鲁斯凡身上可以利用的价值已经不多，或许以后还会有用，但现在暂时先用不到。
而且自从了解到不仅可以通过那一种方式，吸取对方血液也同样可以获得力量以后，娇阳就对身边那几只吸血鬼的兴趣直线下降。
她现在想要待在布丽尔顿或者卡里西亚的身边，吸取新鲜的空气，感受身边新鲜的血液，待在他们身边，感觉全身都无比的快乐和放松。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那样的快乐了。
不过娇阳还是不会为了卡里西亚和布丽尔顿，就从吸血鬼转移到人类地盘里去的。
因为路易斯还在吸血鬼那边。
娇阳就站在他跟前，看着鲁斯凡一直低着脑袋，久久地都没有反应。
于是伸出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还是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后，撇了撇嘴，干脆就绕过他，往后面走去。
然而才没走几步，手臂就被鲁斯凡从后面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