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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x程志     大魏霸主txt下载     大魏霸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6章有人注定要被牺牲掉

    一千五百名武装到牙的精锐骑兵,轻易的突破了吐谷浑的白兰聚居地。数百名留守的吐谷浑军士被射杀大半,其他也都跪在求饶。

    面对无数吐谷浑的老弱妇孺,众将士问道:“殿下,杀还是不杀?”

    在熊熊火光的照耀下,那一张张杀气腾腾的脸,显得格外狰狞。魏军这个组织,和其他王朝的军队并不一样,他们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师。

    跪在地上等待自己命运的吐谷浑老弱妇孺大都听不懂汉话,可是他们从这些军士的语气和神情,意识到他们的结局似乎不妙。想到可能会被杀死,这些吐谷浑人胆小的就吓尿了,即使胆大的,也不不禁打起了摆子。

    冉明虽然很想斩草除根,可是毕竟是一个人,而不是那些披着人皮的两条腿畜牲。冉明面对那些老弱妇孺,还真下不了那个狠心。冉明想了想,最终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并没有下令屠杀。

    冉明道:“老子现在没空,现在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能抢的全部抢走,抢不走的就地摧毁。”

    “……是”

    林黑山第一个就冲出出去,看准一头壮牛,一铁锤砸在牛头上,脑浆迸裂,牛血飞溅。

    其他士卒也则是像鬼子进村似的,冲进各个帐篷,进行疯狂的扫荡。什么金银首饰,贵重药材,皮毛,能带走的则全部带走,装在马背上,他们来的时候,每个人只有两匹马,在这个时候,他们专门捡那些好马,高大、健壮的拉,有的骑剩,有的用来装东西。每个骑兵至少要弄个八九十来匹。实在带不走的则顺手点燃。

    那些跪在地上的吐谷浑人,看着秦军士卒没有管他们,只顾着抢东西,烧东西,心中的不安和恐惧慢慢消失。然而,他们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如果牛羊马匹,以后他们应该怎么活?

    特别是那些年老的吐谷浑人,他们青年的时候,大都是优秀的吐谷浑勇士。向来都是他们外出劫掠汉人的财物,什么时候,居然换上汉人过来抢他们了?

    士可杀不可辱,一些吐谷浑男人受不了汉人在他们面前这样嚣张,他们怪叫着,赤手空拳居然向冉明等人扑来。

    “咻咻……”密集的弩矢铺天盖地的向这百余名吐谷浑人射去,顿时他们都是射成了刺猬,倒在血泊中。其他原本非常不甘心,满腔怒火的吐谷浑人一看这种情景,心里凉了半截。他们在心里长叹,羞辱就羞辱吧,不要跟他们较真,和拿着刀的强盗较真,这不是嫌命长吗?

    一个时辰之后,秦军一千五百骑兵终于心满意足了,他们完成了抢劫。整个吐谷浑人的圣地,简直变成了一个满是垃圾的垃圾场。那些廉价的丝绸或麻布,也被扔进火堆。还有一些士卒拎起宰杀的羊羔,一下子甩进熊熊燃烧的大火中,美起名曰:拿了你们的东西,实在对不住了,我们帮助你们准备饭食,替你们烧烤。

    那些吐谷浑人一看,简直要哭了,这样的羊羔扔进火堆里直接烧,还能吃吗?

    王猛一看白兰也抢得差不多了,就道:“殿下适可而止。”

    冉明明白王猛的担忧,立即大吼道:“小兔崽子们,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咱们撤退!”

    秦军将士一听军令下达,立即收拾一下,策马整理队形。他们一千五百人,三千多匹来的,走的时候,人数还是一千五,但是马匹却暴增到了将近两万匹。

    当辟溪埋伏在永固草原上的伏兵赶到白兰时,秦军早已没有影了,只见他们的圣地白兰,此时居然被糟蹋的稀烂,像被龙卷风肆虐过一样。

    “追,某一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冉明其实并没有太远,离开白兰百里之地,冉明主让军队停下来。冉明原本想利用铁锨布置一些陷马坑和平面拒马枪,再让吐谷浑人吃点苦头。可是冻实的土壤太硬了,一铁锨下去,地上只留一个白点。

    无奈之下,冉明只得放弃挖陷马坑的打算。虽然无法挖陷马坑,冉明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吐谷浑人,杀吐谷浑的老弱妇孺,冉明下不了狠心。可要是让他对付那些吐谷浑精锐青壮,冉明自然可以冷血无情。

    冉明道:“火药还有多少?”

    “这次出来时,我们带了八百斤,攻打白兰根本没有用上,现在还有八百多斤。”

    “火药哪里可以制造,给兄弟们减少一下负担,全在这里用上吧,布置一个雷场。”

    由于这个时代,火药刚刚处于摸索阶段,拉火引信尚没有制造出来,只能依靠火折子点燃,冉明又忍痛留下二十余人,准备在吐谷浑追兵进入雷场时,点燃火药。很有可能,这二十个人到时候一个也回不去,冉明也是更好没有办法。

    有时候,牺牲是注定要有的。

    冉明带着满载而归的队伍,继续上路,时间过了并没有多久,后面就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隐隐有火光出现。冉明暗道:“好险。”

    如果不是当机立断,提前撤退,而且布置下雷场,要想全身而退恐怕就不可能了。

    冉明率领一千五百余名骑兵加速前进,这一口气直接跑了四五十里,这一跑,几乎跑到了金剑县境内,(现和政县)这才慢慢的降下速度。就在众将士都庆幸安全返回时,突然冉明隐隐感觉脑后一阵发凉,这种感觉让冉明变得警惕起来。

    就在这时,王猛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古怪。

    冉明和王猛几乎异口同声的道:“真是卑鄙。”语毕,冉明赶紧下令“整军备战。”

    跟随冉明而来的骑兵虽然只有一千五百余骑,可是他们却都是百战精锐。不算麒麟卫,就连越骑曲、屯骑曲同样是训练有素,作风彪悍的虎狼之士。众将士虽然不明白冉明的意图,不过却知道令行禁止。众将士将那些装载着缴获物资的马匹用绳索串联起来,形成一个简单的连环马阵。当然这个阵形并不是为了攻击敌人,而是避免这些满载着物资的马匹,在无人照料时跑散了。

    其他士卒则换下马力即将耗尽的马匹,换乘那些一直空置,体力充沛的战马。马匹换乘完毕后,这些将士以屯骑作为锋矢,越骑与麒麟卫作为左右两翼,组成了一个纯骑兵的锋矢阵。

    在古代战法中,锋矢阵是崇尚进攻的阵形,大将位于战阵中位,最强悍的军队作为突击力量,两翼负责掩护和扩大战果,唯一的区别不能持久。

    虽然是锋矢阵,冉明还是做了一些小的改良,原本的历史时空,骑兵一直都是采取散兵突击的战术,但是这个时候,冉明却组成了密集阵形,虽然不至于像后世拿破仑时期的法国骑军那样,两骑之间,夹着一个苹果,既不会碎,也不会掉下去。可是却比原本的攻击力量更大,更猛。

    多亏了冉明提前准备,就在秦军的骑兵锋矢阵刚刚准备完毕时,一队骑兵如鬼魅一样,出现在冉明的面前。

    冉明很是轻松,笑道问道:“先生是如何看出前面有埋伏的?”

    王猛道:“其实猛并不是看出来的,而是闻出来的,今天天气反常,通常都是刮西北风,今天偏偏刮的是东北风,我们正处于逆风行军,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烤肉的味道,我们汉人虽然也吃烤肉,但是从来不会如此大规模的聚集在一起烤肉,所以无论前面的是谁在烤肉,但是绝对不可能是汉人,不是汉人,那就有可能是敌人,有备而无患嘛。”

    冉明暗暗点头,他有一个对于危险的第六感觉,一旦有人要对付他,他面临着危险时,他的头皮就会发麻,全身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种原因,就连冉明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也多亏冉明有这种感觉,否则在后世他早已死上千百回了。

    但是王猛却是在蛛丝马迹中发现的问题,这点看来,冉明还是比不上王猛。

    看着面对慢慢聚集上来的骑兵,莫约三四千骑,冉明安下心来。辟溪有点托大了,这三四千骑兵虽然是一股不弱的力量,以他们那么低劣的装备,要想抵抗冉明所部,有点异想天开了。哪怕是再强悍再凶猛的敌人,在钢铁面前,还是图劳无力的。

    不一会儿,一员吐谷浑大将策马出列,用一口怪异的汉语腔调道:“冉明小儿,本将慕容珠在此,恭候汝多时了,还不速速下马就擒。”

    这个慕容珠其实也是叶延的儿子之一,慕容珠是一个资质平庸的人,对于权谋也好,兵法也罢,都不太精通。当初辟溪让慕容珠率领本部人马在金剑时,慕容珠还在狐疑,辟溪是想干嘛。就算准备伏击冉明,为何不在白兰,而是跑到金剑,要知道金剑和白兰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就算冉明想从洮阳袭击白兰,也应该向东南方撤退,偏偏辟溪让他在东北的金剑县埋伏。

第417章不服那好继续打

    “如今吐谷浑大势已去,有道是良臣择主而侍,良禽择木而栖。”冉明的声音陡然升高:“吐谷浑可汗辟溪胆大妄为,居然以米粒之光,妄图与日月争辉,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他肯定不知道,孤早已在上城天罗地网,就算他背出双翅,也休想逃出升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莫非尔等以为,汝曹区区一部,就敢挑衅我大魏天威?”

    慕容珠的口才也不怎么好,胆子也不算太大。冉明这一么一说,他却脑袋一热,反而相信了冉明的话,居然问道:“大单于率领我吐谷浑四万勇士,区区一座小小的上城还不手到擒来。”

    “哈哈……”冉明被慕容珠这个活宝给逗乐了,看着慕容珠的脸,他居然红了。

    冉明接着道:“孤十二岁上马征战,十四岁率领五千将士,就破了慕容恪的十数万大军防军的大营,在廉台大败慕容恪。以千骑大败段龛,一举夺得青州,天下间英雄,孤不知道会过多少,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桓温还有苻健,苻生,试问,他们有谁没有在孤手下偿过败绩,就凭他辟溪,能在孤手下占到便宜?”

    冉明所讲的话基本都是实情,但是经过口口相传,却变了味道。吐谷浑部在冉明就藩秦国时,就开始收集冉明的消息,对于冉明以往的光辉战绩,很多吐谷浑将领都可以如数家珍。

    慕容珠又向冉明身后望了望,发现马匹上都装载着财物,自然想到了冉明这些东西都是从白兰抢来的,很显然冉明在白兰打胜了,而且是大胜。

    原本吐谷浑遭受了天灾,现在看着自己的部落的财物也被汉人抢走了,这些吐谷浑人气得混身发抖。很多慕容珠部的将士要求一鼓作气,将这一千多秦军将士斩杀。

    慕容珠却道:“不能打啊,我们在白兰有那么多吐谷浑勇士,尚且打不过秦军。现在我们只有三四千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

    碰到这个的伏兵主帅,也是冉明的幸运。冉明看着慕容珠正在苦劝那些蠢蠢欲动,摩拳擦掌要上来战斗的勇士。冉明顿时大吼道:“慕容珠,你到底还打不打,要打就痛快点,不打就让开道路。”

    就在这时,一个慕容珠的千夫长气得指着慕容珠的鼻子喝骂起来,然后他的一千多骑兵在牛角号声中开始整队,慢慢加速,向冉明所部冲来。

    冉明则退回本阵,命令士卒迎战。如果是三四千人马,一涌而上,纵然不能一下子大败冉明,但是却能给冉明造成不小的伤亡,但是这一千多人马单波攻击,则没有什么问题。”

    冉明冷冷的看着这一千多骑兵,脸上笑容更冷了。他连忙命令秦军骑兵快速变阵,从锋矢阵换成了偃月阵。

    就在吐谷浑骑兵进入阵前一百五十余步时,冉明喝道:“所有弩机准备。”

    一千五百骑兵逞弧形将所有的弩机全部上弦,对准这一千余来袭的敌骑,进入弩机一百步的射程内,冉明并没有让弩机放箭,而是等到了八十步的距离,当吐谷浑骑兵面部的表情清晰可见时,冉明这才命令弩机放箭。

    一千五百余支弩箭密集的攒射了出去,仅接着,这些士卒并没有理会战果如何,继续快速上弦,然后放箭。一千五百余只弩箭,射死射伤两三百敌骑,敌骑千人阵顿时大乱,三轮箭雨,四千五百只箭矢射了出去,这个时候,将士们自动停止射击了。

    因为这一千骑已经全军覆没了,即使侥幸没有被射死的,也受伤坠落战马了。

    冉明也没有理会正愣在那里的慕容珠,转而喝令道:“全军变阵,以锋矢阵突击。”

    慕容珠这个奇葩将军非但没有壮着胆子上前应敌,反而调头就跑。慕容珠跑了,他的部曲岂又不撤退之理。

    其实非是吐谷浑士卒懦弱不堪,而是冉明的运气太好了,居然碰上这么一个活宝。将领没有战意,还能指望着士卒卖命?反观冉明所部就不一样了,现在他们满载而归,只要平安回去,人人不仅立了大功,反而获得不少奖励。以后的日子将过得非常滋润。

    谁挡他们回家,他们就跟谁玩命,秦军将士一个个吼叫着,挥动着兵刃向慕容珠所部冲去。他们机械式的挥刀砍杀着,不停的收割着吐谷浑人的生命。

    慕容珠撤退开始,他的部曲就乱了。这一乱对慕容珠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吐谷浑人凶猛善战,虽然是个自为战,反而给冉明造成了伤亡。就连跟在冉明身边的王猛也不小心被射中的一箭。

    由于距离非常近,这只乱箭又无巧不成书的射进王猛腋下的肋部,这是明光铠甲防御最薄弱的地方,可是偏偏被趁虚而入了。王猛虽然疼得吡牙咧嘴,可是他还是砍中了几名吐谷浑人。

    吐谷浑人如果是按正规战阵撕杀,或许可以给冉明造成不小的伤亡,但是现在却成了散兵游勇,他们面对那强悍的秦军根本没有效果。

    这些秦军骑兵,慢慢的杀出了火气,狂喝连连,刀刀见血。

    “杀…杀…杀……”

    冉明轻轻松松破阵而出。虽然体力有些透支,但是那些士卒却士气高昂。相互帮助着包扎伤口,然后就集结起来马匹,带着财物撤退了。

    以后,冉明算是有惊无险了。冉明平安的抵达了上城。李贤则带着满城百姓和士绅出城迎接冉明。

    当吐谷浑袭击洮阳县,冉明怒气冲冲的率兵出征,誓要讨还公道时。没有人看好冉明与吐谷浑交恶。吐谷浑从叶延时期就成了西北的一霸,就连张重华执政时期,凉国最强盛时,也没有灭掉吐谷浑,只是勉强将其击败而已。

    可是谁曾想到,冉明偏偏打败了辟溪,不仅是打败了,反而让辟溪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那些原本不看好冉明的秦国士绅,特别是那些以前就与吐谷浑眉来眼去的士绅,他们听到冉明大胜辟溪的消息后,都是心惊肉跳,怎么可能会胜呢,而且是这么干净利落的胜利。这无往不利,称雄一时的吐谷浑怎么可能就败了?

    那些与吐谷浑曾经勾结在一起的士绅不怎么淡定了,冉明会不会秋后算帐?再找他们的麻烦?

    冉明与那些士绅客套一番,寒暄一场,上演一幕礼贤下士的戏码,然后回城。在城中,冉明看到此时的上城,已经恢复了秩序。商铺开始重新营业,那些被破坏的房屋或路面,也都紧张的整修着,一切显得井井有条。

    冉明很是满意李贤的作法,至少这是一个在内政方面极有经验的人才。这么短的时间,把上城恢复秩序,本身就是一件工作量不小的工作。其实冉明并不知道,李贤几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请来上城的一些大族负责人,然后坐在一起喝喝茶,然后告诉他们,城池保住了,各位也没有损失,损失的街道和店铺,影响了百姓的正常生活。所以嘛,各位要意思一下。

    这些大家族谁的势力也不如李贤背后的陇右李氏。作为西北最大的家族,李贤与冉明站在一起,共进退就是一个信号。

    所以,这些本地士绅也识象,对李贤的话也不敢违背。他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先弄一些平价粮食卖给城中的百姓。百姓受到了实惠,自然不会有怨言。他们对于冉明这次大胜辟溪也感觉非常提气。

    人心未失,只要有信心,什么难关都可以渡过去。所以,在这一天多的时间内,全城百姓和商贾伙计,一起动手,清理垃圾,修整房屋,一切都变得那么自然。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门阀的力量,他们掌握着舆论力量,说你好,你就好,不好也好,说你不好,好也不好。

    李贤看着王猛受了伤,关切上前慰问。王猛让冉明送回去休息了,这时冉明也正准备回去,要知道,这几天冉明可是累极了。

    冉明看着李贤似乎张口欲言,问道:“李长史还有什么事?”

    李贤道:“殿下虽然大胜了辟溪,俘虏了两万余吐谷浑人,可是这辟溪手中还有不少兵马。他吃了这么大的亏,岂会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么办?”冉明笑道:“辟溪要是不服,接着再打,看谁能耗过谁,就是孤手中的军队打光了,陛下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他辟溪不敢把事情弄得太大不可收拾。”

    李贤听了这话一怔,这倒也是,冉明只是小老虎,那身后还有一头猛虎呢,辟溪的能奈再大,还能大过冉闵吗?

    其实辟溪和冉明的想法一样,他现在安全返回到了罕城(今临夏西北),再得知诱敌之计也失败了,冉明虽然像他想的那样,依然率领军队进攻了白兰,但是却狡猾的脱钩了。对此辟溪倒没有太过气愤。

    想到冉明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上城给他设了一个套,虽然中计了,也败了,可是辟溪并不服。

第618章最恨汉奸

    不服归不服,可是他却没有实力再进攻了。虽然说吐谷浑人有四十来万人口,对外号称控弦之士十万人马,但是他最清楚,吐谷浑最精锐最核心的力量也只有四万余人马。这次折损三万多。着实元气大伤了。

    要想找回场子,也只能等以后了。现在吐谷浑快要乱套了,原本受了雪灾,损失惨重,再加上白兰被冉明劫掠了一番,则更是雪上加霜了。光是那些怨言中起的部落首领,就让辟溪头疼不已。

    辟溪想了想,内剖隐患还不至于威胁他的地位,但是冉明不一样了,失去最核心的三万精锐部队,辟溪几乎成了光杆司令,这样下去他的位置绝对坐不稳。

    一旦冉明乘胜追击,他还真没有办法。趁着余威尚在,辟溪派出自己的心腹兼长史野利吉明,让他带着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五千匹战马,五百斤黄金以及美女寡妇二十名,再次抵达上城。

    就在辟溪的使者野利吉明进城时,他居然看到五六千魏军骑兵在城外安营,观其旗号,居然是慕容。野利吉明派人使钱,买通了消息。他这才知道魏国皇帝担心西北有失,让前锋将军慕容垂率领六千越骑军支援秦国。

    慕容垂居然来了?按说起来,慕容垂还是野利吉明燕国为官的熟人。不过这个熟人,可不是野利吉明想要见到的熟人。别看吐谷浑部是慕容部的分支,二部算是同出一宗。可是一直以来,慕容部与吐谷浑部可不怎么对付。万一慕容垂在冉明面前说些辟溪的坏话,弄不好这次出使的任务就无法完成了。

    看来,在与冉明会见之前,先与慕容垂好好谈谈,就算不能让慕容垂帮助辟溪说话,至少不能让他添乱。

    当慕容垂率领六千援军抵达上城时,已经得知秦军巧设疑兵之计,利用上城的钢筋水泥建筑,大胜吐谷浑军。吐谷浑四万精锐来袭,突入城中两万余人马几乎非死既降。加上由于城门洞狭窄,吐谷浑人为了争夺生路,自相残杀,相互踩踏,死伤数千人。辟溪损失将近三万军队,损失不可以说不重。

    当然,秦军其实也不是没有什么损失。八千秦军伏兵死伤超过千人,就连原那个中垒重装步兵曲,也损失两百余人,基本残了。但是由于这场大胜的喜悦,驱散了秦军死伤的阴霾,秦军的士气空前高涨。

    慕容垂也是很高兴,按照辈份,辟溪其实和原燕王慕容晔、慕容令、慕容楷是一辈的,慕容垂算是辟溪的族叔。吐谷浑虽然是属于同宗同源(吐谷浑是慕容(慕容恪、慕容垂的祖父)庶长兄),不过却由于矛盾而分家跋涉万里之外发展。其实吐谷浑在这个时空,原本有机会与慕容部重归于好。当初慕容评与慕容恪争夺燕国主导权而展开激烈的内战,虽然慕容恪当时获胜,但慕容部元气大伤。

    慕容恪为了重振燕国,与魏国再一较高下,就派人与新任吐谷浑单于辟溪联系,希望辟溪率部重回燕国。慕容恪当仅不仅放下身下向这个名义上的侄子求情,甚至还愿意放弃他的摄政王之位,将摄政监国之权送给辟溪。

    也不知道辟溪当时怎么想的,反正他是既拒绝了慕容恪的好意,但是却将慕容恪送给他的金子、马匹,全部留下。如果辟溪只是拒绝重归慕容部,那几乎和慕容恪好得能穿一长裤子的慕容垂也不会如此生气,可是辟溪做是太不地道,居然收钱不办事。慕容恪当时与魏国交战,处于下风,实在没有能力在寻辟溪的晦气,这事慕容恪只能打碎了牙齿,咽进肚子。

    得知辟溪倒霉,败在了冉明手里,慕容垂当既仰天长啸:“辟溪啊,辟溪,你这个混蛋也有今天,日后你要是犯在我的手里,我这个当叔叔的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这个背宗忘祖的不肖子。”

    野利吉明正巧入营,在这个时候,听到慕容垂的咆哮声,慕容垂的话语,就像万千大石,压在野利吉明的心头,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不过现在已经来了,他倒没有回去的道理。

    慕容垂在中军帅帐迎接野利吉明,在看到野利吉明时,突然笑道:“我道是谁,垂还在奇怪,这如此偏远地区,怎么可能还有故人。贾坚,你怎么还死?”

    贾坚是渤海郡人,青龙元年,冉闵建立魏国。原后赵殿中坚贾坚不愿在冉闵朝廷里为官,就招募部曲数千家,以求自保。永兴元年,前燕辅弼将军慕容评率领劫掠渤海,发现了贾坚,并派人招降,贾坚不愿意投降慕容评,慕容评就率军攻打贾坚部。贾坚被俘虏后,受到慕容俊与慕容评、慕容恪等人的赏识,被慕容俊任命乐安太守。冉明打败慕容恪后,随即转攻乐安,攻陷乐安郡,贾坚就此弃城投奔慕容评,被慕容评封为前军军师将军。

    作为慕容评的幕僚之一,慕容评不敌慕容恪战败后,贾坚仍然不投降慕容恪,慕容恪见贾坚为人忠义,就赐他布帛钱粮,放他回乡。

    当慕容垂看到贾坚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辟溪会拒绝重归慕容恪,原来是贾坚在里面起到了不光彩的作用。

    一句贾坚你怎么还没死,让贾坚很是无语。

    随即,慕容垂笑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贾坚你不为慕容评殉葬,怎么逃到了辟溪麾下?”

    慕容垂的话彻底激怒了贾坚,贾坚怒道:“慕容将军,吾乃吐谷浑国长史,汝岂可如此放肆?”

    慕容垂呛啷一声拔出横刀,指着道:“汝不过一介逃卒,焉能嚣张,待某斩尔狗头,且正军法。”

    贾坚一听这话,连连后退“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吾乃吐谷浑国使节,身负单于议和重任,慕容将军,你不能杀我……”

    慕容垂笑道:“你是汉人吧?”

    贾坚整理一下歪了的衣冠,正色道:“自然。”

    慕容垂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温和,“那你知不知道,秦王殿下最恨什么样的人?”

    贾坚道:“秦王殿下最恨什么人?”

    “你是这种人。”慕容垂大吼道:“汉奸。”

    “汉奸?”贾坚自问也算学问出众,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语,这个词出自哪里,难道是自己最不熟悉《周易》?

    看着贾坚似乎不明白汉奸的意思,慕容垂解释道:“汉奸啊,就是指那些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卖国家和民族利益的人,就是你这种小人,陛下当初委任汝为少府,汝却不识好歹,自愿为汉奸,实在该杀。你不知道,秦王殿下一旦遇到你这种人,他会怎么做?”

    贾坚不明白慕容垂的意思,听着慕容垂那如此温和的语气,不知道怎么的,贾坚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慕容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垂回去坐在主坐上,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告诉你秦王殿下的喜好!以免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贾坚闻言也顿时沉默了,提起冉明,贾坚自然是心有余悸,要知道当初破乐安时,他是太守,可是被一群手持着农具的农民追了三十几里,如果不是他的马好,说不定就会被乱棍打死。说起冉明,贾坚的感觉也是非常复杂。当初魏军反败为胜,出呼所有人的意料,不是他贾坚一心跟着燕国当忠臣,只是非常不看好冉闵的将来。这个冉明和他老子并一样,冉闵和冉明都对百姓非常仁义,哪怕是那些贫民百姓口出恶言,他们都会听之任之。不过,对于那些高官贵族,却杀起来毫不手软。

    看着贾坚神色惶恐,慕容垂指着贾坚笑道:“你不知道啊,秦王殿下最喜欢把你这种人扔进油锅里,炼出油做成蜡烛……”

    慕容垂的话,让贾坚三魂六魄吓飞一半,就差当场尿了。

    突然贾坚跪在慕容垂面前,抱着他的腿道:“慕容将军,慕容五爷,求求你活我。”

    慕容垂道:“其实你也不担心,你是使者,秦王殿下肯定不会杀你,至少要留着你给辟溪传话,所以吗,到时候最多割掉两只耳朵,然后斩断你裤裆里的那玩意,挑断手筋脚筋,那就差不多。”

    就在这时,慕容垂突然感觉小腿上传来一阵温热,一股骚臭之味扑鼻而来,低头一看,贾坚脸色蜡黄,已经屎尿横流了。慕容垂皱起眉头,他暗付道,这个贾坚也太不济事,居然这么一吓就成了这个尿性。

    火候差不多了,慕容垂一看这个贾坚不能再吓,否则真能吓成傻瓜了,一个傻子对他来说没有半点用处。

    慕容垂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惶恐,垂虽然也是降臣,但毕竟贵为大燕王孙,在秦王殿下面前多少有点面子,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只要垂说你曾是某的爪牙,秦王殿下也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第619章挟姚苌以令氐羌

    爪牙和汉奸这个词一样,在这个时代并不是贬义词,现在爪牙指的是忠诚的卫士或辅佐的人。

    听到慕容垂的话,贾坚的脸色终于好了一点。

    慕容垂虽然是鲜卑人也不怕腥臭,可是实在仍不了贾坚拉了一裤子,就让人带着贾坚下去换洗一番。等待贾坚换洗一新,慕容垂再看向贾坚时,也顺眼多了。

    慕容垂不再给贾坚绕弯子,随手赏给他一把金币,这还是上次慕容垂率领这六千骑兵截桓温的粮道,迫使桓温退兵。冉闵念其功劳,赏了他一百个金币。一百个金币,就是一百万钱,慕容垂留给段氏六十金币,剩下四十就随时带着,他现在是前锋将军,吃喝都是在军营,也花不着钱,所以这四十个金币,一股脑的都赏给贾坚了。

    看到金币,贾坚的眼睛冒出了绿光:“五爷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垂道:“我跟辟溪那个混蛋的恩怨,你最清楚,现在你告诉我,辟溪到底有没有诚意与秦王殿下议和,如果是真的,你给我搅和黄了,如果是假的,那就更好了,我现在就想让辟溪倒霉。”

    贾坚想也没想,就把辟溪卖了:“大单于……不,辟溪的意思其实是先谈一谈,五百金,五千匹良马以及二十个寡妇美女就是辟溪拿出来的最大诚意,如果秦王殿下不满意,那他就打!”

    “打!”慕容垂笑道:“辟溪还有实力再打下去吗?就他那一万多骑兵,即使没有某家这六千越军骑兵,他们也休想在秦王殿下手里占到便宜,何况现在某还来了。就算秦王殿下不出手,某一只手也能收拾好那个辟溪。”

    “如果只是辟溪自己,那自然是没有办法打。”贾坚的嘴角一翘,道:“可是如果加上烧当部的姚苌、氐族的苻坚呢?姚苌的烧当部原本就是羌族中的最大部落,拥有控弦之士三万余骑,特别是得到了白马河的金矿,姚苌又招兵买马,连续吞并其他一些小部落,实力暴涨,恐怕现在势力已经不弱辟溪最强盛时了。”

    其实冉明并不知道王猛那个金矿毒计,居然是一个最馊的主意。王猛不懂勘探矿脉,他并不知道白马河以及白龙河流域其实就是中国最大的金矿聚集地,白马羌聚居的二十五个乡镇,几乎都有黄金分布,而中国最大,亚洲第一,世界第六的金矿,阳山金矿就处在白马羌的控制区内。

    这次王猛本来用金沙制造一个假金矿,引起周围其他部落的眼热,嫉妒心理之下,他们肯定会围攻烧当部。别看五千金听上去不少,可是如果用来买马,其实也买不了多少。就算西北产马,马匹便宜,但是良一马一匹的价格也在十万钱上下,即使五千金全部开采出来,姚苌能得到的,也无法大规模扩展实力。

    可是那个白马河本身就是一条流趟着金沙的河流,而且产量和质地都是极佳,别说开采五千金,就是开采五万金、十万金不算是难事。

    慕容垂听到烧当居然得到这么一个金矿,一日能采上百金。一年下来,少数也能弄出三万金子,就算以三万金计算,足够五万马步军一年的开支。这可不是一笔小财。想着报当初一箭之仇,慕容垂道:“恐怕此事只会一厢情愿吧,苻坚也不是什么好鸟,他虽然是晋朝巴西太守,不过身上却兼着护西戎校尉,这白马羌名义还归他管吧,虽然巴西(郡治在如今绵阳)距离白马河六百多里,以苻坚的性格,恐怕不会无动于衷吧?”

    贾坚道:“五爷所言极是,原本苻坚是要从姚苌身上割块肉的,不过这个姚苌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把白马氐部两万于人马,全部送给了苻坚,苻坚不费一兵一卒,只动动嘴皮子就得到一个两万余人口的部落,岂会不满意,就坐任姚苌坐守阴平。”

    慕容垂道:“辟溪是如何说通姚苌的,那也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贾坚道:“这个好像更容易,辟溪就让人带给姚苌一句话,告诉他唇亡齿寒,也不知道姚苌是怎么想的,居然同意与辟溪联手,共同对付秦王殿下。”

    慕容垂迟疑了,姚苌实力并不逊色辟溪多少,别看他嘴上说得轻松,可是吐谷浑也不是泥巴捏的,如果好对付,哪里等到他来收拾,还不早让张重华灭了。如果再加上姚苌的烧当羌部,恐怕还真不好对付。

    送走贾坚,慕容垂陷入了深思。自从投降魏国,慕容垂过得并不开心,冉闵多少对他有着提防之意,别看冉闵异常大度,给他六千骑兵,让他独领一军,甚至连监军都没有派一个。可是慕容垂却清楚,这支军队的控制权,一直在冉闵手中。

    越骑军的前身,就是后赵的龙镶军,自从龙壤军所部降了冉闵以后,对冉闵一直忠心耿耿。他们都参与了燕国与魏国的廉台之战,每一个将士都与鲜卑慕容部结了血海深仇,他们是不可能被收买和拉拢的。

    再说,这些将士的家眷都在邺城,他们就是冉闵手中的一只风筝,不管飞得再远再高,冉闵心里一直都掌握着那一根线。

    看到意想不到的贾坚,特别是贾坚居然成了辟溪的幕僚,而且这个贾坚居然如此胆小,轻轻一吓,居然倒向了慕容垂。这让慕容垂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心思,一旦通过贾坚,是否可以借机吞并吐谷浑部?

    吐谷浑说穿了只是慕容部的一个分支,辟溪这个小婢养的贱种,怎么可能有自己的血统高贵?

    只要借机除去辟溪,凭借着自己的出身和身上流着慕容部高贵的血,能否做到一呼百应?

    和慕容恪不同,慕容恪说穿只是一个英雄,通常英雄都是以悲剧收场。但是慕容垂则是一个枭雄,慕容恪对复兴燕国的心思已经变得很淡,可是慕容垂却从来没有忘记过复兴燕国,重塑慕容部的辉煌。

    想着美好的前景,慕容垂这一夜彻底失眠了。

    和慕容垂一样,睡不着觉的还有一人,苻坚也没有放弃对秦国的复立。但是现在他看到了一个契机,看到了一丝曙光。

    自进入魏国开元元年,东晋永和十二年,阴平郡这个魏晋两国的缓冲地带真是热闹非常。先是烧当羌与白马羌为争夺阴平草场而大打出手。白马羌不比烧当羌,他们虽然实力弱小,但是同样,需要防守的地方并不多,在白马羌拼命抵抗之下,虽然最终烧当获得胜利,但是却损失两三千人,而且还没有完全占据阴平草场,让姚苌感觉得不偿失。

    就在姚苌准备放弃阴平,转而把目光投向更为草场广阔的青羌部落,突然传来消息白马羌部,所居住的白马河出现了狗头金,接着又有人在白马河中掏出金沙。

    原本打算放弃阴平这块陇上江南时,白马羌与白马氐居然离奇的联合,打了姚苌一个措手不及。虽然初战失利,可以烧当部落,毕竟实力非小小的白马羌部与白马氐部可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烧当部姚苌刚刚占领白马河金矿,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胜利果实时,身为东晋巴西太守、护西戎校尉的苻坚却派遣使者质问姚苌“为何攻打白马氐的部落。”

    姚苌也是一阵气愤难当。白马氐部落比白马羌部更加弱小,甚至姚苌也打劫他们的心思都没有。如果不是白马氐与白马羌串通一气,姚苌连理会白马氐人的心理都没有。可是白马氐人的部落虽然小,可是他们却效忠晋国,和姚苌一样,都是大晋的臣属。

    未有王命而擅自征讨藩属,这按律就当斩。虽然东晋时代诸胡根本不拿东晋朝廷当回事,就像后事的某些潜规则,虽然大家都是这么做,可是你却不能说出来。

    姚苌急忙找来心腹商议对策,幕僚权翼建议道:“虽然苻坚打着兴师问罪的旗号,可是实则向主上讨要好处,一旦主上不与,恐怕他就会占据大义之名,坐实主上目无尊上之罪,率领诸氐羌部落,共讨主上。”

    姚苌也明白他虽然占据了白马河金矿,其实也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别看暂时没有人敢挑衅他,不过只是缺少一个契机和领头人而已,一旦苻坚打着兴师问罪的旗号,恐怕周边部落为了利益也会一涌而上。苻坚的实力不足以让姚苌畏惧,可是要加上整个巴西、阴平、青羌部落,姚苌还真没有办法抵抗。

    当然也不是姚苌没有办法应对,只要他率部投降魏国,这个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可是姚苌能投降魏国吗?要知道姚襄他哥哥在位时,可是攻打襄国,把魏国开国元勋斩杀过半,就连冉闵的儿子太原王冉胤也给擒杀了。如此血海深仇,他姚苌不敢赌,就连冉闵能有曹操的气度,他也不想当张秀。

    以烧当部与苻坚死磕,这并不是明智的行为。他胜了固然好,可是一旦败了,将会被周围的部落瓜分得一干二净,甚至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姚苌思来想去,就还是把擒获的白马氐部落两万余口以及缴获的部分财物,全部送给了苻坚。

    其实,姚苌根本没有想过,苻坚其实只是试探一下姚苌,可是姚苌却一试就露馅了。看出了姚苌的外强中干的本质,苻坚的新纳幕僚中阳人曹毅向苻坚献了一条计策“挟姚苌以令氐羌,雄霸西北。”

第620章苻坚你赢个屁

    自从苻坚成了巴西太守,苻坚也是做出礼贤下士的样子,既交好巴西士族豪门,也重用寒门人才,而且还大规模的祭拜孔子,在巴西郡内大修学校,兴修水利,发展生产,短短时间内苻坚实力大增。

    在这个时候,中阳人曹毅、略阳人苟兴,氐秦宗至苻道、苻武皆投奔苻坚。

    苻坚在得到白马氐部两万余口后,并没有满足,而是采纳了新晋幕僚曹毅的建议:“挟持姚苌,控制氐羌。”

    苻坚道“姚苌身边有三万余精锐甲士,他又不会轻易离开阴平,岂可轻易被挟持?”

    曹毅信心满满的道:“毅与吐谷浑部单于辟溪的长史贾坚有故交关系,日前他传书与吾,让我从中说合,促使苻使君与姚苌、辟溪结盟,共同对付魏国秦王冉明。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苻坚道“先生的意思是,在辟溪与姚苌会面,我们在暗中动手。”

    “其实不需要如此麻烦,姚苌其实最想统一羌,当他的羌王。现在表面上金城破羌,烧戈羌、青衣羌、参狼羌、勒姐羌、卑喃羌、当煎羌、罕羌、且冻羌、虔人羌等三十六羌部,若是让姚苌统一羌族诸部,他将拥有一支三十余万落,百万余人口的大部落,实力将称霸王,秦、凉、河、沙,梁五州,所向睥睨!”曹毅道:“原本以姚苌的能奈,是没有机会统一羌族的,可惜,他拥有了白马河金矿,拥有取之不尽的金子。三十六羌部首领大多都是见财忘义之辈,仅仅用金子收买,他姚苌就可以将三十六羌部收买大半,其他的打也打+服了。”

    苻坚陷入了深思,魏国虽然蒸蒸日上,国力越来越强,但是对西北的控制力并不太强。像汉化最严重的金城破羌、烧戈羌都对凉国还存在着幻想。特别是氐族成汉的遗老遗少们,也对成汉国存在着幻想,如果这些人可以利用,成事的可能性,则更大一分。

    苻坚笑道:“先生计将安出?”

    曹毅道:“参狼羌与白马羌常年混居在白马河流域,为了争夺草场,双方积怨甚深。这次白马河发现金矿,还是参狼羌引来的烧当部,所以,如果稍加挑拨,白马羌与参狼羌就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苻坚道:“这和挟持姚苌有什么关系?”

    曹毅道:“虽然姚苌虽然真正自称为大羌王,可是他的心思,谁都可以看出来。现在白马羌与参狼羌都已经投降了他,特别是处理这内部争斗问题,自然要公平处置,否则其他羌部也不会信服。只要二部大打出手,姚苌必定会亲自前往出事地占,调解矛盾。即使是调解矛盾,自然人马不会带太多,这样,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果然正如曹毅猜测的那样,白马羌与参狼羌因为柴火问题打了起来,双方开始只是十几个群殴,接着双方各部的援军渐渐加入,从十几个人的小规模群殴,慢慢演变成了上千人的大乱斗。

    在阴平(既文县)的姚苌得到消息,实在是做不住了。羌族人在这个时候并不少,虽然被称为五胡之一,可是他们的影响力太少,仅仅一个姚苌建立后秦国,也是昙花一现。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其实也简单,羌族人比鲜卑人还好斗,特别是内斗。他们空有百万人口,却分割大大小小上百个部落,其实影响最大的三十六羌部也是常年内斗不休。

    如果不解决掉这个局面,别说统一羌族,争霸天下,就是能不能自保都是一个问题。

    姚苌真是恨极了白马羌部,他真想一下子将白马羌连根拔起。可是一听这种想法,他的幕僚权翼就劝道:“白马羌部虽然混蛋,可是他们毕竟是羌人,造反作乱的也只是一部分人,只要杀掉他们那些闹事的,其他也就安生了。”

    姚苌其实也只是说说生气,他岂可以轻易灭掉白马羌,如果真的可以直接灭族,他早灭掉了,根本等不到现在。没有原因就是害怕形成恐惧的局面,不利于统一羌族。要知道这些羌族部落之间,哪个没有仇恨,哪个没有隔阂,如果有隔阂和矛盾,都要灭族,他们岂敢与姚苌相处,哪怕拼尽全力,也要争那一线的生机。

    姚苌只得带着哥哥姚益生、堂兄姚兰率领三千羌骑去参狼谷。

    参狼谷是参狼部传统生活的根据地,参狼谷前就是黄河的支流之一大洋河,在这条大洋河上,孕育着数个羌族部落,最上游就是大洋羌、参狼羌部的生活区,而中部白马羌族,下游还有破羌。

    参狼谷一带并不适合放牧,相反这里由于河流滋润,土地肥沃,反而更有益有农耕。整整一个山谷,面积不小,差不多拥有仅万亩田地。加上谷外的草场可以供参狼羌部放牧,参狼羌的人口并不多,勉强可以生活。

    姚苌率领三千烧当羌骑抵达参狼谷时,这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连甚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就在姚苌迟疑的时候,突然参狼谷内隐隐约约传来杀喊声。

    “这帮白马羌人也太嚣张了,居然都打进参狼谷了,看样子参狼部损失不小!”姚苌一看,肺都快气炸了。

    虽然说参狼羌和白马羌都是臣服于烧当部的羌部,但是在姚苌面前,参狼羌部向来对他恭顺,但是白马部却阴奉阳违。

    就在这时,姚苌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

    原来苻坚麾下大将埋伏在雪地早已不耐烦了,看到姚苌迟迟没有冲进山谷,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端倪,就提前发动了攻击。数千氐族骑兵突然从姚苌后面的大洋河河面上出现,向他们袭卷而去。

    姚苌一看如此大规模的骑兵,不过远远的打量着,都是羌人打扮,倒没有太多意外。

    就冲堂兄姚兰道:“去问问,他们是怎么哪一部分的。”

    姚兰策马而出,用羌语大吼道:“来人住马,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来人倒没有停下来,而是用羌语回答:“我们是参狼羌部的,听说白马羌来袭,我们赶回来支援的。”

    姚兰赶紧策马返回,告诉姚苌:“他们说他们是参狼部的,是赶回来支援,抵抗白马羌部的。”

    “参狼羌人?”

    姚苌顿时松了口气,可是转念一想,又感觉到了不对,参狼羌部仅仅一万出头,满打满算控弦之士也就三四千人。这样还要包括从十五岁至五十岁的所有男性羌人。可是对面的那些人马,足足四千冒头,而且看样子还特别雄壮。再看装备,则更不可能了,参狼羌也是出了名的穷部落,别说钢铁甲胄了,就是铁锅尚没有能力一家一口。可是他们却大半着铁甲,人手一张精铁长弓,这样的装备,就连自己也嫉妒不已,根本不是参狼羌部可以拥有的。

    “不对,他们不是参狼羌人”姚苌大急道:“他们是敌人。”

    等姚苌反应过来时,已经太迟了。这些骑兵的速度已经加速到了最快,像风一样包括而来,远远的就开始挽弓射箭。

    为首的一名大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相貌凶恶如同凶神恶煞一般。手中一把丈八长枪,被他当成一根棍子,呼啦啦的一计横扫,四五名准备阻挡他的姚苌亲兵皆被扫落战马。姚益生一看弟弟大首领有危险,就持一柄奇形的阔刃大刀风一般的就冲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苻坚麾下大将邓羌。邓羌此人是历史前秦有名的名将,击败姚襄,斩杀姚襄的就是此人。因为勇猛异常,在冉闵、慕容垂之后,被人称为万人敌。

    仅仅一个照面,姚益生就被挑落战马,生死不知。

    邓羌如入无人之境,杀得烧当部羌骑连连败退,姚苌一看自己的哥哥,那么勇猛的人尚且接不下对手一击,自己上去还真不够看的。所以姚苌倒也没有拼命,直接打马便跑。

    这一突然出现的变故,让姚苌头昏脑胀,他居然扭头向参狼谷跑去。

    三千烧当精锐羌骑,这一番冲杀,失散过半,跟着姚苌冲进参狼谷的,居然仅有千骑之多。

    姚苌一看山谷还有人在打斗,就冲上前去吼道:“参狼小王、白马小王何在,赶紧出来答话。”

    就在这时,原本打得难解难分的二部人马立即停下了下来,他们不仅停止了打斗,反而汇合在一起。

    姚苌这才发现,打斗战场上,没有出现一具尸体,甚至连血都没有一滴。姚苌哪里会想到不这就是一个圈套,目的就是为了他。姚苌道:“速退”

    就在这时,一个脸如紫玉,眉如远星,俊美赛潘郎的年轻上策马出列。“姚景茂,既然来了,何必着急走啊!”

    姚苌定眼一看,来人居然是他的熟人:“苻永固居然是你。”

    “居然是你!”

    历史上苻坚在淝水之战大败后,被姚苌所杀。在这个时空,由于阴差阳错,姚苌反而落在了苻坚手中。

    姚苌看到了苻坚,哪里猜不到苻坚是算计他。他倒坦然“苻永固,你赢了,要杀还是要刮?”

第621章打不过就要认怂

    “景茂兄!”苻坚装成意外的样子道:“你这是说哪里话,今天冒昧前来,实在唐突,原谅则个。坚并非欲加害景茂兄,而是欲与姚兄共谋一场大富贵。”

    冉明看着秦王府中被送过来的二十婀娜多姿的美女,简直是哭笑不得。看来他极好熟女的名声,都传来西北来了。人家辟溪倒好,年轻美貌的女子一个也不送,专门那些生养过孩子,死了丈夫的寡妇。

    冉明虽然背负着一个极好寡妇的名声,其实上他往自己房里并没有拉进多少女人。除了李氏、李静姝、金氏再算一个,再加上王芷和白凤也就是三妻五妾,比起寻常勋贵,动则上百妻妾,冉明的妻妾实在是不够看的。

    找了无数理由,冉明都想把这些活色生香的熟女退回去,可惜,冉明一时间也无法说服自己。这二十个女人,除了冉明,没有人会把他们当成人,只是一件随便的东西。如果他们会被退回去,说不定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冉明痛苦的闭上眼睛,特别是那几个明显着黄白混血人种的美女,那夸张的身材,让人感觉热血沸腾。在重生之前,冉明虽然是一方大佬,但是紧张的生活节奏,并没有让他对女色方面上心。现在,冉明发现自己真的是堕落了。

    “那就都留下吧!”冉明道:“反正王府中还缺少使唤的仆人,刘王妃、谢王妃、条王妃每人跟前送去四个调教听用,”

    至于剩下的,冉明也没有浪费,李氏、李静姝、王芷、白凤每人送了两个。

    看着冉明收下了金子和美女,李坚紧张的问道:“殿下,真要与吐谷浑辟溪议和?”

    冉明看着舒服的趟在矮踏上的王猛,笑道:“李长史也熟知秦国的情况,这一仗孤是胜得如何凶险,只要稍有差池,后果将不堪设想。好在这一次把辟溪打疼了,损失了最精锐近三万人马,短时间内他就算想报复,也是有心无力。孤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训练军队。”

    李贤道:“秦王殿下,即然欲与辟溪议和,何人可以出使,底线在哪里?”

    冉明想了想道:“即然辟溪派了他的长史野利吉明出使,那孤就派李长史为正使,主持和谈,至于副使就命内史徐训配合长史吧,至于怎么谈,孤倒没有意见,想怎么谈,就怎么谈,一定要拖住时间,过了这个年再说!”

    王猛暗暗冲冉明竖起大拇指,冉明这一招太坏了。本来遭受雪灾的吐谷浑部就损失惨重,他们想将这次雪灾的损失转嫁到汉人身上。可是没有想到冉明给他来了一个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仅在白兰劫掠近两万匹战马,还有大量的金银财物,此举对于吐谷浑部来说,无疑就是雪上加霜。

    李贤哪能不明白冉明的意思“贤必不辱使命!”

    在李贤离开后,王猛还像当初在青州时那样,喜欢喝着冉明酿造的醇香白酒,吃着盐黄豆。王猛边吃边喝酒,不一会儿,面色出现的醉态的红润。

    “殿下,猛抵达秦国以来,便有了一些想法。”

    冉明露出思付之色,良久道:“先生,这里又没有外人,但说无防。”

    王猛叹了口气道:“殿下,当真以为平定了秦国,消灭了吐谷浑会是好事?”

    看着冉明良久不语,王猛又道:“自古以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道理殿下都懂,但是臣不想殿下落得那个凄惨的下场。”

    “这个……”冉闵迟疑道:“现在提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早了?”

    王猛正色道:“殿下莫非以为吐谷浑辟溪真的不好对付?如果殿下想要辟溪的人头,猛不费一兵一卒,月余时间,定会有人将辟溪的脑袋送过来。可以消灭了吐谷浑辟溪,却只能治标,却远远不能治本。我们秦国兵马马壮,他们倒不敢有异动,一旦内部出现变化,他们将混水摸鱼。”

    王猛这话也非空谈,如今吐谷浑以及诸多羌、氐部落都遭受了严重的灾害,按照以往,他们早已成群结队入塞寇边了。因为吐谷浑率先试探冉明的态度,没有想到冉明居然一下子砍掉了吐谷浑辟溪最凶残的一只爪牙。

    三万多骑兵的损失,给诸羌氐部落敲响了警钟。秦国国王不是一个软弱之辈,这是一个敢用五千新兵就敢向名扬天下的悍将慕容恪挑战的牛人。别看吐谷浑辟溪跋扈嚣张,人家八千新兵也打得他四万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现成的例子摆在那里,这让这些西北诸胡部落冷静了下来。汉人的财物和东西虽然好,可是总得有命享受,那才是真好。就像白兰,那才叫真惨,汉人打劫起来,比他们更狠。他们都是杀光、烧光、抢光,可是汉人却只烧光、抢光,却不杀光。留下那些老弱妇孺跟青壮争饭吃。

    如果是被汉人杀光老增妇孺,那还算是好事,可以激起部落内勇士的仇恨的愤慨,可以激起哀兵之气。可是人家冉明根本就没有动这些老弱妇孺,只是抢走了可以抢走的东西。

    原本食物就少,为了更多青壮可以活下去,他们不得不忍痛处理部落内的老弱病残,只留下最强壮的人。

    日子还得过,想想冉明这个疯子,西北胡人都害怕,你可千万别招惹这个疯狂,他可不跟你讲理。都是先动刀子,再讲理。就像辟溪,吃亏,还要送上礼物,装孙子。

    在这个年代,君择臣,臣也择君。王猛在这个时候,仍对冉明有一个疑问。

    “殿下,何谓仁!”

    王猛哪里知道冉明生活在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他们在这个时代要想出人头地,需要疯狂的读书,还需要过人的智慧,从那浩瀚的书海中,摸索出一丝隐晦的治世兴邦之道。可是冉明那个年代呢,根本不用去刻意的学,每天都会被各种信息包围着。

    冉明在上一辈子看过的电视剧,并不太多。除要是看看新闻节目,可以说是闭上眼睛就是新闻。何谓仁,这是一个形式上的问答,也是千百看来,早已问烂掉的问题。冉明想了想道::“顺天为仁,逆天为恶。”

    王猛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何为天?”

    冉明闭上了眼睛,仔细回想着后世关于“天”最合理的解释。在中华文化信仰体系的一个核心,狭义仅指与地相对的天;广泛意义上的天,即道、太一、大自然、天然宇宙。天有神格化、人格化的概念,指最高之神。

    冉明道:“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既是顺天……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也是顺天。换而言之,人知温饱,让百姓吃饱肚子,不受饥寒,而后荣辱自知。人知荣辱即为‘仁’!先生,自永嘉丧乱以来,朝纲不振,礼乐败坏。汉室江山,为宵小所乘……我没有什么大理想,只希望能中兴汉室,让我大汉雄风。对内安居乐业,对外百夷皆报,犯我大魏,虽远必诛!”

    猛我强汉虽必诛,这句在后世同样是一句用烂的口号,不可否认,这句比较提气特别是在这个汉人被胡人奴役的时代。

    王猛激动的站起来道:“若是如此,殿下切听猛之计行事!”

    冉明点点头道:“先生,请讲!”

    “西北不靖,秦国无忧。西北大定,殿下就危险了!”

    冉明道:“先生的意思是……养寇自重。”

    王猛高深莫测的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时候,秦国上的互市又重开了。什么皮毛、马匹、绵羊以及药材,都可以交易。河西走廊上最大的特色就是戈壁滩,这有别于沙漠,而是沙石地,只有骆驼刺可以生存。骆驼刺是一种荆棘,只有骆驼可以嚼的很细后咽下去。

    骆驼的驼峰和驼掌虽然是人间罕见的美味,但是对于西北边塞外那野蛮没有开化的胡人来说,烹饪驼峰的难度太大,还不如用一个驼峰换一袋子粮食来得实惠。驼峰烹饪不好,既柴又硬,也不可口。相反那粮食不用说了,可以做成麻饼,泡内肉汤里,甭提是多美味了。

    最先开始,华夏商盟趁着雪灾到来之际,既然用十石粮食和一石茶叶兑换一对驼峰,可是没有换。现在则不同了,别十石,就一石粮食换一对驼峰,还排起来长队。

    很快秦国上城中的驼峰和驼掌就堆积如山了,更加恐惧的是,那些羊毛,皮草,价格降了十倍不止。哪怕再贱,这些胡人却不得不卖掉,毕竟他们需要粮食和食物活下去。不光华夏商盟的商贾疯狂收货,就连秦国本地士族门阀也坐不住了。

    其贱如粮食驼峰看见过没?这里就有。

    两个饼子换一个粗使丫头,一个强壮奴隶也不过几百斤粮食。

    打也打不过,现在也只能将就过生活下去。不久,秦国下了秦王制令,除了山货,猎物,还收汉人奴隶。

第622章做啥美梦呢

    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整个西北相较之下,土地都比中原稀薄。虽然大部分都是半农耕半游牧的民族,可是冬天大家都闲着,实在打不到猎物,也不需要放牧。特别听说汉人奴隶也可以换钱、换粮食,整个西北诸部都轰动了。

    汉人在积弱多年,哪一年没有胡人部落犯边,除了被当场杀死,或是被过当牛作马。现在居然还可以用汉人奴换粮食,这些部落,多少都有些汉人奴隶,他们开始从牛棚、猪圈或是草窝里拉出那些蓬头垢面的汉人奴隶。

    话虽然如此,可是没有部落愿意当出头鸟,万一这个秦王殿下怒了,派兵把整个部落给剿灭了,到时候他们连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铁鹰部是一个氐人、羌人、汉人杂居的部落,其实更像是一个自然村,只有四百五人,同样穷者连抢的价值都没有,也幸亏如此,他们才能活下来。部落里早已被粮食了,能吃的羊也吃得差不多了,实在没有法子,部落里的人一合计,决定卖掉点人,渡过难关。

    火鹰部整个部落都出动了,百来年青壮赶着二三百个妇孺老弱,一起走进上城。

    看着一群汉人模样的人被像牛羊一样赶着,铁鹰部落的青壮仿佛像进了猛虎群。在城门洞前的卡点上,一个士卒道:“来人进城,可持一尺短刀一只,弓箭禁止入城。”

    “我们都是刀在人刀,刀毁人亡!”

    士卒两手一摊。“那我管不了,要进城就城,不进就让开!”

    铁鹰部落无奈之下,只好望向首领,首领道:“看吧,他们都用什么东西,我们的那刀,有和没有,没有什么两样,都交上去吧!”

    铁鹰部入城,在指引下来到上伢市上,人伢子一看铁鹰部落过来,就开始喝道:“壮年女人一人一二百钱,兑换栗米五石。”

    铁鹰部落首领心疼的看着那个给他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五石粮食,可以吃上几个月了。还没有来得及感慨,一个伢子道:“今天你们部落送来一百三十七个人,其中虽然几个氐人,羌人,但是也收了,壮年妇人是一千二百钱一人,孺则是六百钱一人,共计是十一万四千八百钱,你们要是要现钱,就去提钱,如果要粮食,就拿着这个凭条去买粮食。”

    铁鹰部首领根本分不清这些钱是多少,就问道:“可以买多少粮…食”

    “具体我也不清楚!”人伢子道:“你去粮市看看吧,总之少了五六百石。”

    看着铁鹰部落真的用汉人奴隶换来了粮食和盐巴,其他部落也闻风而动。开始搜寻自己部落的汉人奴隶或是抢劫其他部落的汉人奴隶。

    至于这些解救下来的汉人奴隶,冉明就让人采取和青州一样的办法,先逼着他们洗一个热水澡,然后给他们换身新衣服,检查疾病,确认无误后,再给他们编户造册。

    好在这个时代不像明清时代,没有什么礼教大防,特别是那些被解救下来的妇女,基本上都受尽折磨。冉明让他们自由选择,有家的可以回家,发放路费,无家可归,可以进入工厂做工,也可以当农民种地。

    因为买卖,才就造成了杀害。因为冉明这道政策,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反正此时和冉明无关了。

    利用这个互市,冉明慢慢开始做文章。解救汉人奴隶运动在大雪灾自然灾害中,冉明取得了可喜的成果,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内,上城陆续收容汉人奴隶十四余万人口。其实大部分是青壮年女子。

    得到如此大批的汉人,冉明开始再一次扩军。按照冉闵的规定,秦国置步骑各一个上军。冉明依仗着他的财大气粗,直接将步骑辅兵全除剔除,只保留了战兵。步军一个军分为两营,冉明以原中垒曲为基础,将其扩编为一个陌刀营。射声营也扩编成了三部。刀盾与枪盾兵则各一部。

    骑兵同样扩充一万人,以麒麟卫、越骑、屯骑三曲为基础,各扩编成了三个不满编曲的营。此时冉明经过一年的发展,手中拥有直系军队两万余人,还包括慕容垂手中挪一个越骑六千骑兵。

    就在冉明实力暴增的同时,姚苌也和历史上一样面对虎视眈眈的邓羌,选择了低头。苻坚得到姚苌部落的部分控制权,借姚苌之命,以不服王命不听教化等借口,对周边各羌氐部落是或拉或打,或灭。总之是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将羌族三十六部以及氐人十三部,强行柔和了。

    虽然内部矛盾还有,但是表现上是氐羌两族合并了。

    揉合了氐羌两族三十九部落,苻坚的实力增加更让人感觉到恐惧,他不仅有了实力跟冉明叫板,而且还有了挑动天下格局的实力。

    如果苻坚继续向东晋效忠,以苻坚自己的势力,借巴西地势力,完全可以阻挡魏国十万大军入蜀。如果苻坚倒向魏国,东晋的巴蜀门户也将洞开。

    这一切,其实都是王猛有意从中推波助澜,否则苻坚也没有容易这么快整合氐羌,没有一个强大的老虎在侧,冉明的地位也无法安稳。

    冉明看着天眼送来情报,面露出担忧的道:“苻坚已经拥有十万兵马了,挟众近百万,这样下去,怎么了得!”

    王猛道:“苻坚不足为虑,若除苻坚其实也很容易。”

    冉明道:“那现在苻坚都有了实力跟桓温叫板了。”

    “能跟桓温叫板这才好呢。”王猛道:“这样东晋才会更加热闹。”

    冉明点点头。

    王猛又道:“殿下,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慕容垂有点不对劲?”

    经王猛这么一提,冉明也发现了慕容垂的诡异之上,他与那个辟溪的幕僚野利吉明也太过热情了吧。冉明道:“难道慕容垂有鬼?”

    王猛笑道:“如果猛所料不差的话,辟溪应该快死了,吐谷浑也该换一个主人了。”

    冉明一听,自然明白了王猛的意思。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冉明在过去的几个月内,一心扑在训练新军上,对于客居秦国的越骑军六千精锐骑兵一直没有太过关注。毕竟越骑军是直属冉闵的精锐部队,若是笼络他们,会给冉闵一个非常不好的印象。

    哪怕慕容垂也好,麾下六千精锐也罢,冉明既谈不上热情,也算不上冷淡。不过由于这六千精锐驻扎在秦国,却让冉明的外部环境好了许多。

    如果慕容垂当初率领六千越骑军抵达秦国,冉明也犯不着以身犯险,诱敌以弱,并且将辟溪放进城中设伏。正面对战,越骑军纵然不会失败。冉明虽然没有关注着慕容垂,但是王猛却密切的关注着慕容垂的动向。

    刚刚开始时,慕容垂的确是在冉明手底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非常尽心。就当王猛还以为他是多心的时候,慕容垂露出了他的马脚。开元元年十一月,一支华夏商盟的商队莫约五百余人在河西走廊中失踪。半个月后吐谷浑一部将这些商队成员卖给秦国互市。

    商贾得到这一情况,反应激烈。这是进入开元元年的第四起商队集体失踪的事件,为此冉明命令慕容垂率领六千越骑军前往石积山吐谷浑的罕城,前去执问辟溪。

    按说辟溪对于此事应该不予理会,或者袒护吐谷浑部落,然而辟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坐壁上观,任凭慕容垂率领六千越骑军将绕河部杀得鸡犬不留。要说灭掉一个不足万人的小部落,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然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在这个年代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关键是慕容垂的手段让人发指,他命令六千越骑军趁夜色,分三路包围绕河部,将绕河部侵害成数段。

    在绕河部没有抵抗之力时,慕容垂向他们道:“他们冒犯了大魏开威,这只是略作惩戒。上天有好生之得,他慕容垂愿意抗命给他们一条活路,前提是他们必须躲过他手中的慕容垂手中的北地弯刀。”

    如今而立之年的慕容垂身穿紫绫密缀的铠甲,红地的锦绸战袍,凤凰飞翼兜鍪,腰佩北地弯刀,背后挂雕弓,箭囊插着二十支鹰尾透甲箭,骑着名叫“赭白”毛色赤白相间的骏马,剽悍肥壮,佩着金饰的马鞍。

    吐谷浑此时还没有建立国家,只是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官职的大小,主要和自己部落的实力有关,部落有小帅,数百上千落(相当于汉人的户)为一部,部的首领为督帅(相当千夫长)。督帅之上幢帅(万夫长),幢帅就有资格吐谷浑单于会议了。

    这个绕河部并不大,虽然人口有近万人,但是却不设幢帅,只有一个督帅。也就像后世混编的加强团。其督帅名叫素利矣律归(律归就是英雄的意思,和蒙古语的巴特尔、藏语中的格桑差不多,在他们聚集地大叫一声,差不多过半人回头。)

    素利矣律归也是一个勇猛的吐谷浑将领,虽然绕河部不大,但能守住绕河这块茂盛的草场,本身就说明实力不凡。

    跟在素利矣律归身边的绕河部将士,也都是吐谷浑绕河部的精锐,个个生性勇猛凶悍,身经百战。

    素利矣律归体格强壮,性情暴戾,他们的眼睛露了犹如野兽一般的凶光,恶狠狠地盯着围在中间的慕容垂道:“这位将军说话算话!打败了你,真放我们走?”

    不幸被俘虏,让素利矣律归心中有一万个不服气,他正忙着在妻子身上做造人运动,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慕容垂的大军就杀到了,把光着屁股的素利矣律归捆了起来。

第623章连哄带吓

    看着部落被毁,族人皆被俘虏。素利矣律归的凶光迸出。

    慕容垂朗声吼道:“吾乃大鲜卑族慕容部大单于慕容涉归之曾孙,算起来还是你们辟溪单于的族叔,咱们鲜卑人,自然是说话算话,一个涂抹一个钉子,绝不反悔!”

    一个性格暴虐的绕河部俘虏,不知道是被慕容垂的气势所逼,不堪忍受这如泰山一般的压力,还是心中胆怯,手中的短刀胡乱挥舞着,向慕容垂冲去。边冲边吼道:“你这狗才,杀了我儿子,我要报仇!”

    面对凶残的绕河部俘虏,慕容垂不为所动,依旧冷冷的端坐在马上。就当这名率先出手的小卒子手里的短刃接近慕容垂三尺范围内时,慕容垂终于动了,双眼迸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而嘴角也流露一丝残忍的微笑。他腰间的北地弯刀,似乎像一片轻飘飘的树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而且这柄北弯刀,似乎也越来越慢,慢得令人发指。

    众人都感觉不可思议,这柄弯刀的速度,似乎连一个孩童都可以逃掉,但是这名绕河部的俘虏却像傻了一样,任由弯刀划破他的喉咙。

    带着一脸不相信的目光,这名绕河部小卒瞪大眼睛,含恨倒在了地上。只是在火光中,那喉咙割开的血口子,仍在潺潺的喷射着鲜血。

    武者进入一定境界之后,无论使用什么东西,都可以杀人。就像慕容垂的北地弯刀,明明一件非常轻便的武器,让慕容垂使在手中,像千斤重担一样。这也不是说慕容垂出刀的速度太慢,而是相反的,太快,快到可以留给人们眼睛里一道残影。天下武功,无招不破,唯快不破。只有力量和速度才是最终无敌的。

    一刀割喉,慕容垂毫不迟疑,策马向那数百名绕河部俘虏冲去。素利矣律归低吼一声,抄起一只粗大的狼牙棒,手臂上的青筋突现,用力一拖,那近百斤重的狼牙棒,当头朝慕容垂砸去。

    “铛啷……”一声,素利矣律归咦的惊叫出声,他的必杀一计居然被一把破刀挡开了。要知道他的这根狼牙棒,可足足九十七斤重,而慕容垂居然用那只不满十二斤重的北地弯刀就给格开了。

    “怎么可能!”素利矣律归难以置信的看着慕容垂,慕容垂没有停顿,而是继续挥刀进攻,刷刷一刀快似一刀,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素利矣律归挥动狼牙棒连续封挡。每挡下慕容垂一刀就感受到一种奇特的力道如受雷击一般,迫的素利矣律归后退一步。只眨眼间地功夫慕容垂辟出二十余刀,而素利矣律归也退了二十多步一路上,他不知道撞倒了多少部众。最终素利矣律归还是无奈的倒在地上。

    他是督帅,却无能无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尽不到自己的本分。二十余刀,杀得绕河部第一勇士毫无还手之力,慕容垂不禁仰天长啸,他可没有心思与这些普通部众玩下去了,他的北地弯刀,仿佛产生了灵性,全部避开那些手持各式兵刃的俘虏,专门捡他们最为要害、最为软弱的咽喉下刀。

    慕容垂的北地弯刀刀出如风,却刀刀见血,也同样刀刀夺命。仅仅一刻钟的功夫,绕河部五六百俘虏,被慕容垂以一已之力斩杀过半。剩下的人看了慕容垂简直像见了鬼一样。

    就连六千越骑军骑兵也感觉惊为天人。

    王猛疑惑的道:“这个慕容垂的功夫居然有如此之高?几乎可以和今上比肩?”

    冉明笑道:“慕容垂自然不能与父皇相提并论,不过先生你没有发现,慕容垂耍了一个小心眼,让那个绕河部的俘虏冻了一个多时辰,这些俘虏大部分都身穿单衣,在如此寒冷的天下中,自然会快冻僵了。他们怎么可能暴发全部战斗力?相反的,慕容垂身穿羽绒服,手戴上羊皮手套,自然可以发挥全部实力,此消彼长,就造成了这个结果。”

    王猛道:“纵然如此,此子所图不小!”

    冉明明白,慕容垂故意在绕河部杀俘虏,其实是要想发出自己的声音,同时也是为了向吐谷浑人秀一下自己的武力。鲜卑人和男人并不太一样,他们崇拜武力超人的英雄,在他们看来,慕容垂可以给他们兵刃,跟他们公平的打上一场,以一人之力杀掉他们三百多人,自然是万中无一的强者,是值得他们效忠和崇拜的对象。

    冉明虽然明白慕容垂的心思,但是却又不能横加指责。别看慕容垂论亲近不如冉明,但是古往令来,皇室的亲情是何等的凉薄?一旦冉明有任何刺激慕容垂的举动,让慕容垂提前恶人先告状,恐怕冉明也不好收场。

    在吐谷浑诸部落中建立威信,还只是慕容垂的第一步动作,他趁冉明一心训练军队,无暇他顾时,也秘密收笼吐谷浑人为已用。就像绕河部的督帅素利矣律归当既率领六七百族人归顺慕容垂。

    慕容垂也走请示冉明,声称绕河部整个部落归顺,冉明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就为了树立千斤买马骨的样子,就划给了绕河部一块肥沃的草场。投奔了慕容垂的素利矣律归,在慕容垂的纵容下,四处劫掠氐羌部落的青壮、牛、羊,壮大实力。

    由于素利矣律归很是聪明,每一次抢劫动作都非常快,而且他还不贪心,抢到的财物和人口,都在对方部落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既使有人向冉明那里告状,慕容垂也会尽力遮掩。

    久而久之,慕容垂羽翼绕河部渐渐扩大成了一万拥有控弦之士近四千人马,总人口一万五六千人的中型部落。

    冉明辛苦累死累活才训练了两万军队,转眼之间,人家慕容垂居然成就也不比冉明小。而且看样子辟溪的首席幕僚贾坚已经投靠了慕容垂,假以时日,慕容垂绝对可以取辟溪而代之。

    王猛就担忧的道:“慕容垂燕之戚属,,燕之戚属,文武全才,宽仁惠下,恩结士庶,燕、氐、羌之间咸有奉戴之意。观其才略,权智无方,坚毅有干艺,人之杰也。蛟龙猛兽,非可驯之物,不如除之。”

    冉明暗暗感叹,历史还真是让人不可捉摸。虽然冉明的出现,历史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可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有意或无意的推动着历史渐渐恢复他的轨道。姚苌中计后,像历史上一样,又投靠了苻坚。慕容垂刚刚有了一点动作,王猛同样对慕容垂有了杀心。

    冉明却毫无办法,他不能对慕容垂不教而诛,毕竟慕容垂是冉明委任的监督秦国大将。再说冉明始终信奉一点,这个世界上没有功高盖主之臣,只有无能之君。

    冉明比慕容垂年轻,比他更有优势,他休想像司马懿那样打时间战术。冉明比慕容垂更有时间。再说历史上像慕容垂、魏延一样的人物不知凡知,况且冉明来到秦国也正人用人之际,提防这个,再提防那个,就什么也不用干了。

    冉明道:“慕容垂若有意取辟溪而代之,孤就放手任其施为。”

    王猛道:“唯恐尾大不掉啊!”

    冉明道:“这有何防,若他慕容垂能以一已之力篡夺吐谷浑的大权,我大魏何惜一个王爵?若他大事可成,孤当上奏父皇,为他请封一个世袭靖边王。”

    王猛道:“那样慕容垂也不易留在上邦。”

    冉明道:“那依先生之意当如何是好?”

    王猛道:“如今苻坚野心勃勃、蠢蠢欲动,开春以后,必会在巴西、阴平两郡兴修水利开开垦荒地,所以不如命慕容垂移防,以袭扰苻坚发展生产。”

    冉明道:“此举甚妙!”

    冉明刚刚与王猛商议准备把慕容垂调走,这边王猛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让慕容垂得到了消息。慕容垂将正在上代表吐谷浑与秦国互市的贾坚拦住。

    “贾世固,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大祸临头了?”慕容垂采取以往对待贾坚的策略,连哄带吓。

    贾坚还真吃慕容垂这一套,就急忙问道:“五爷此话怎讲?”

    慕容垂正色的道:“垂已经得到消息,秦王殿下对垂已经有了不满。更认为垂对吐谷浑有了勾结,所以准备将垂调开,对吐谷浑下手。世固兄也知道,正因为吐谷浑乃我慕容部同宗同源,故以往时候垂对吐谷浑都真诚以待,谁曾想秦王殿下却认为垂与吾那族侄辟溪勾结,垂是大魏朝廷命官,正四品武职,秦王殿下未有皇命,自然不敢加害垂,可是秦王殿下,却身为大魏戍边秦王,对秦国。凉州、河州、沙州,以及西域都护府,诸胡藩皆有管理之责,固,秦王殿下会迁怒吐谷浑部。……据垂所知,秦王殿下少不得以强兵逼迫吐谷浑,如果先生此时回去,肯会在被奸人所害,请世固兄三思为上!”

    贾固虽然箭术、智谋无双,但是天生胆子非常小,被慕容垂这连哄带吓,顿时失了方寸。

第624章你怪不得我啊

    慕容垂说的这话,绝对是半真半假。虽然冉明阴霾的提出了养寇自重的计谋,但是作为秦国客军统帅,对于冉明的作战意图,还是可以猜测出来的。当然,慕容垂也有小心思,冉明的养寇自重计划,正好如慕容垂的重国计划,不谋而合,所以慕容垂更加不会点破冉明了。就这样,冉明有意纵容吐谷浑、氐、羌各部,只要他们闹得不太过份,冉明也不对他们下狠手。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当孙子,冉明还有事没事,挑起事端,故意制造一丝摩擦,

    慕容垂也乐得当好人,他习惯于在关键时候充当吐谷浑部的救世主。冉明对吐谷浑部往开一面的情况是有,但是绝对不会因为慕容垂,而是因为冉明既定计划。但是经过慕容垂之口,这一切都成了慕容垂的功劳。

    贾坚失神落魄的道:“五爷,还请五爷求我,救我们家大单于!”

    慕容垂来到徘徊着,考虑了良久,深吸一口气道:“目前,欲救吐谷浑只有两步可走!”

    贾坚紧张的问道:“敢问五爷,是哪两步!”

    慕容垂道:“你当知道秦王殿下是一个睚疵必报,心狠手辣之人,想当初辟溪命人袭击洮阳县城,可是把他得罪狠了。若不对秦王殿下一个交待,这件事恐怕还无法善了!若世固兄可以说服辟溪吾那族侄,让他只身抵达上,负荆向秦王殿下请罪,再加上垂从旁劝导,或许吾那族侄辟溪可逃过一劫。不过纵然这次性命无忧,可是从此也休想获得自由,得在上或邺城当一富家翁足矣。”

    贾坚露出满脸凄苦之色:“五爷也非不晓得我家单于性格的人,他岂是任人宰割之辈,但凡有一线生机,他亦会背水一战!让他向秦王殿下负荆请罪,这比杀了他还难受,恐怕他宁愿把吐谷浑拼得一干二净,也不会束手待毙。况且秦王殿下,恐怕还没有消灭我们吐谷浑的实力吧?”

    慕容垂一听这话,勃然大怒道:“世固兄以为垂在危言耸听?难道你真以为他辟溪用兵可以与吾四哥相比,你们吐谷浑的勇士,就胜得过我们大燕的鲜卑勇士?”

    慕容垂的连番发问,说得贾坚哑口无言。吐谷浑以前虽然是西北当之无愧的霸主,但是和鲜卑慕容部相比起来,这还是一个大人与小孩的差距。就算在慕容俊时代,慕容部也拥有二三百万部众,三十余万控弦之士,打得高句丽、扶余没有一点脾气。相较之下,慕容吐谷浑与土延、吐延祖孙三代,还真是小儿科。

    可是慕容部那么强大的一个部落,却依然败给了魏国,准确的说,只是败给了冉明,是冉明利用不足万人的魏军残兵败将,在廉台之战时,发动夜袭,一战大败燕军主力,致使燕国望魏恐惧,从而形成了魏国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战场神话。

    冉明来到秦国一年的时间内,先后组成了两万余秦军军队,虽然明面上这是一支步骑混编军队,可是明眼人却都清楚,这只是冉明的障眼法。秦军步兵中的陌刀营、射声营以及枪盾、刀盾营合计一万战兵,其实战马两万匹,除了一个枪盾部和刀盾部两千人马是单纯的步兵部队,像五千陌刀营就拥了一万五千余匹战马,射声营三部五六千匹战马。

    至于秦军的骑兵军,则是清一水的一人三骑,虽然只有五百骑的重装骑兵,但是轻装骑兵却是钢质甲胄,单兵折叠盾牌,强弓硬弩,简直武装到了牙齿。

    这样的军队比起魏国冉闵最精锐的步军、中垒、屯骑、越骑、射声诸军,丝毫不弱。不论战场指挥水平,单纯的比拼装备,吐谷浑那点可怜的家底还真不够看的。况且冉明不仅不是不懂军事的白痴,更是天下间有名的帅才,像慕容恪、桓温、苻洛都在他手底下吃过亏,这是一个鬼都不愿意招惹的人物。

    贾坚明白,吐谷浑就算想打,也没有一点机会。

    明知是死的结局,没有人愿意去做。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一个人,特别是像贾坚这样贪生怕死的人!

    贾坚的脸简直就像一张浸透了水的麻布“敢问五爷,第二条路是什么?”

    慕容垂道:“第二条路,其实也简单,既然横竖都难逃一死,不如拉着秦王殿下一起陪葬。”

    “啊!”贾坚自然明白慕容垂的意思,这还是要打

    慕容垂冷冷的看着贾坚道:“辟溪成为大单于在河西之地,也算是声名赫赫,甚得人心。又与烧当羌部姚苌有往来,何不联合姚苌、苻坚、集吐谷浑、羌人、氐人三族之力,将秦国连根拔起?虽然吐谷浑、羌人、氐人,三家势力任何一家都不足以抵抗魏国之力,不如一起联合。天道自在人心,大晋立国近百年,早已深入人心,甚得天下百姓拥戴。然则先有匈奴、羯割据一方,残暴不仁。后有冉氏贼子狼子野心,独霸北方,另今上天子蒙尘。我等皆是大晋之臣,食大晋之禄,当还君恩,岂可坐看奸人当道。不若联合氐、羌、共抗国贼,匡扶晋室江山!”

    贾坚心中也升起一股强烈的欲望,北结北汉国联合拓跋部、贺兰部、高车部,南结羌族、氐族,背后西域,谋夺凉秦凉。一旦天下突变,风云再起,即使辟溪不是明主,眼前不是还有一个慕容垂吗?

    慕容垂在慕容部的威望并不弱于慕容恪多少,况且他还是前燕文明帝慕容的嫡亲五子,原本最有机会成为帝国继承人的人。他若是振臂一呼,鲜卑慕容部、段部、宇文部、独孤部岂会纷纷响应。到时候,天下谁属,还未必可知。

    如此命悬一线,任人宰割,还不如奋力一搏。

    人活一世,岂不是为了名利?贾坚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说他怕死吧,他有时候却非常执着。当慕容评招降他,他置之不理,当冉闵委任他为少府。可惜,他宁愿去官归田。贾坚不是不为名利,而是他的名利不为人所知。

    贾坚是西晋官宦世家,他祖父、父亲都是西晋的官员。他如果想成为晋朝的忠臣,也不会侍赵。当然,因为冉闵的初期得位不正,贾坚不看好他。当前燕引兵入侵渤海时,他同样不看好在辽东称雄一时的慕容部。不过当冉闵日落西山,东晋北伐遥遥无期时,贾坚这才决心,弃晋归燕。

    燕国人才辈出,特别是慕容垂的武勇和智慧,让贾坚感觉到了成功的希望。别看慕容垂一直唬他,他也清楚,也绝不像慕容垂想象中的那样简单,这也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他自认为文武双全,当他名扬天下时,别说冉明,就连冉闵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可是呢,现在魏国国事蒸蒸日上,势力一去千里。而是已经到了古稀之年,还是一事无成。

    表面上,贾坚没有说些什么,可是内心却非常不舒服。

    没有人知道,贾坚心中还有一根刺,那一根刺,就是因为冉闵。贾坚在年轻的时候,特别对自己的箭术自负。可是在他最擅长的领域,当时居然被一个十二岁的冉闵,给打脸了。冉闵在十二岁的时候,直接用手拉断了贾坚最为骄傲的一张祖传宝弓漆雕弓。

    这也是他为何不愿意投降魏国的原因。说实在的,贾坚的心思也足够复杂的,他不投降冉闵。也不想投降燕国,也不投降晋国,而是独力抗击燕国。一个既人名望,也无能力的人,注定走了一条悲剧之条。

    就像现在,那一丝微无极微的可能,就连慕容垂心中也没有底,可是贾坚却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慕容垂看着贾坚对自己画下的画饼动了心思,就趁热打铁的道:“以世固兄之才,当知道一群猛虎若在绵羊的率领下,尚敌不过恶狼。吐谷浑并不差,所差的只是一个狼王而已。垂虽不才,愿带领鲜卑慕容部重新复兴。若有世因兄扶持,垂何愁大事不成?”

    慕容垂的这一番话,让贾坚怦然心动。

    慕容垂道:“垂早已看出世固兄有经天地之伟才,比起汉高祖之张良、汉昭烈帝(刘备)之孔明、赵明帝之张宾、成汉武帝(李雄)之范长生并不逊色多少,世固兄所缺少的,不过是一个发挥的舞台。”

    慕容垂凝视着贾坚道:“若世因兄不弃,垂愿携手与世固兄开创这个舞台,开创一番事业,了不起舍弃这个皮囊而已!”

    慕容垂的话,一下子说进了贾坚的心坎上。

    贾坚突然向前猛然一跪,冲慕容垂道:“主公在上,请受坚一拜!”

    慕容垂赶紧上前拉住贾坚的手,扶起他道:“世固兄何必如此见外,世固兄你可一定要好好帮我啊!”

    贾坚笑道:“这有何难。其实机会就在主公眼前。”

    “哦!”慕容垂道:“世固兄,此话怎讲?”

    贾坚道:“大单于……辟溪膝下目前有一子视连最为杰出,其他皆年幼庸碌无能之辈,若视连与辟奚同时丧命,吐谷浑部谁可主持大局?主公可寻辟奚之幼子,号令诸部。待完全掌握吐谷浑部,既可取而代之。在主公取得吐谷浑控制权后,既可大举义旗,北连北汉国,南联氐羌、则大事可期。坚虽不才,愿效犬马之劳!为主公谋取吐谷浑!”

    慕容垂听得是热血沸腾,连连表示赞同,不过慕容垂也不是好糊弄的人,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恐怕此事不好解决吧!”

第625章五花八门之碰瓷

    贾坚道:“这有何难,坚自有计较!”

    慕容垂道:“世固兄,如今秦王殿下欲调走垂,垂若被调走,岂不耽误大事?”

    贾坚道:“这是自然,不过只需要使出些许小计,就以让主公拖延至大功告成之日。”

    “愿闻其详”慕容垂兴奋的道。

    贾坚道:“只是让主公受苦了。”

    慕容垂道:“死都不怕,何怕此苦。”

    就在冉明下令将慕容垂调至阴平郡,与姚苌对峙时,突然传来消息,慕容垂在策马奔腾时,居然摔下战马,摔断了腿,头部受撞击,昏迷不醒。

    王猛拿着刚刚起草好的调兵军令,目瞪口呆的道:“这未免太巧了吧。”

    冉明倒依稀记得慕容垂在历史上摔下过战马,这才改名为慕容垂的事情,不禁脱口笑道:“若是不巧,才是怪事。”

    “难道殿下也以为,慕容垂这是有意为之。”王猛奇怪的道。

    冉明笑道:“非也,此非慕容垂有意为之,而是老天有意为之。”

    王猛嘀咕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呢?”

    “慕容垂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了,别说是坠落战马,就是那三丈高的城下跳下去,也不会受伤。”王猛始终不相信慕容垂会如此巧合,在他准备将慕容垂调开时突然坠落战马。

    “先生相不相信,反正孤是相信了!”冉明道。

    王猛一看无法劝动冉明,就换了一种方式道:“既然前锋将军坠落战马受伤,殿下是否派人去慰问一下?臣正左右闲着无事,可代表殿下前去慰问前锋将军。”

    冉明也在暗暗奇怪,在历史上慕容垂明明在苻坚手底下已经夹着尾巴做人了,可是王猛仍屡次三番提醒苻坚慕容垂有反意,并且还使用金刀计,逼反慕容垂。就像在这个时空,王猛和慕容垂的立场和身份都发生了改变,可是王猛对慕容垂的敌视,依然没有改变。

    听闻王猛此言,冉明哪里不知道王猛的心思。既然王猛仍不放心慕容垂,不如让王猛去一探究竟。

    王猛领了冉明的指示,在秦王府中收集一些珍贵药材,代表冉明去慰问慕容垂。王猛始终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按说起来,他也不是与慕容垂格格不入,其实主要是王猛在慕容垂身上,发现了一种气质,这种气质,很是奇怪,王猛也形容不上来。

    后来,王猛被冉闵纳为户部尚书,由于和冉闵经常见面,王猛又在冉闵身上感觉到了这种气质。这时,王猛才明白,慕容垂身上的这种气质,也可以说是一种人格魅力,就是所谓的龙气。听上去这种东西很玄,但是王猛宁愿信其有,也不愿意忽略了致使性的危机。

    冉明虽然在后世是一个大佬,但是毕竟是在人人相对平等的社会中,他自己也是草根出身,所以身上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气势,无论何时,冉明都不跋扈,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相对来说,冉明待人很是宽厚,特别是对这个时代来说。单以对待百姓的态度,哪怕出身寒门的王猛都比不上冉明。冉明对待百姓的宽厚和仁义,都是从骨头里流露出来的,不像是做作。

    这样的人,可以称为仁主。跟着这样的人做事,也会非常放心。王猛不会浪费冉明的这种宽厚待遇,他不想给冉明带来不必要的损失。有一些威胁,王猛宁愿消灭在萌芽中。

    王猛带着十几个侍卫,一路出了城,来到城外的越骑军大营,侍卫自会上前前去交涉。获得通行后,王猛带着礼物,带着笑脸去探慕容垂的底。

    冉明其实也没有闲着,在秦国,他在重视商业的同时,也在重视教育和农耕。降水量偏少这是西北的天然劣势,在秦国基本没有可以大面积种植水稻的区域,冉明只要退而求次,推广种植稷:又称粟,生长耐旱,品种繁多,俗称“粟有五彩”,有白、红、黄、黑、橙、紫各种颜色的小米,也有粘性小米。中国最早的酒也是用小米酿造的。粟适合在干旱而缺乏灌溉的地区生长。

    由于又称粟口感不好,而且不利于消化,产量也低等缺点,在后世已经退出了主食的市场了。但是在这个时代,冉明没有得到美洲高产粮食之前,秦国仍以种粟为主。冉明为了提高粮食产量,也提高秦国对粮食的依赖。

    就让华夏商盟针对农户发放低息贷款,用来添置新型犁和播种机,再提出以耕牛或马匹可以作为分期付款的方式进行购买。

    这样的优惠政策,可以说是商贾与农民双赢的政策。冉明利用赎买而来的汉人奴隶,在一边对他们进行恢复性疗养的同时,也让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打造新型农具。整个冬天,冉明打造了两万余套犁子和播种机。

    虽然冉明将成本的价格压得非常低,但是农民,特别是那些被冉明解救下来的汉人,他们手中连一个大子都没有,再便宜的农具,他们也买不起。冉明就以分发给他们的田地作为抵押,再以每年秋后以实物价格一成本金,二成利息进行分期付款。

    这样以来,秦国通利钱庄第一项大业务就顺利的推行了出去,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两万余套耕具,全部被贷款的方式购买走了。同时,还有十数万头马、牛,也被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购买走了。

    有了这两万多套耕具和十数万头牛马的帮助下,秦国在开元二年,至少可以耕种十万倾以上,粮食也基本保证自给。

    对于秦国的水利设施,冉明是从内心里有力无力了。对于这个全年降雨量都在五六百毫米以下的地方,除非拥有后世的灌溉技术,否则,想战胜自然,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了。

    冉明并没有浪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只是在非常必要的地段,才会开挖一些沟渠,而且规模普遍不大。至于抗旱的效果如何,只有老天才会知道。

    冉明注定是一个苦命的人,来到秦国,他就一心扑在秦国的发展上。不是带着匠师队伍四处寻找煤炭、钢铁资源,就是试验套种种植。整个人忙得脚都不沾地。

    由于冉明非常忙,最开心的莫过于秦王府的大郡主冉静文了。冉静文出落的端庄大方,是一个实足的美人坯子。

    由于冉明对这个养女过份的溺爱,也让冉静文成了秦王府里的大霸王。只要完成了每天的功课,书本只要丢下,冉静文都会带着她的两个哼哈二将,刘牢之和胡彬。

    或许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出身,冉静文从来都看不得穷人。碰到穷人,都是节济一番。不过,冉明也从来没有缺少过冉静文的零花钱,可是像她这样从来不节制的发放救济,有多少钱也不够花的。

    这样以来,最苦的还是冉静文名义上的母亲李氏了。李氏的月钱几乎都给了冉静文,可是还是让冉静文无钱可用。

    节制穷人,施以援手,这可以给冉明挣得好名声,刘、谢道韫也不好过问。当冉静文没有钱时,就会给她一点。

    不过,冉静文同样看不过不顺眼的事情,冉静文人小,只要是她认为不对的,她总会管上一管,插上一脚,行侠仗义,冉明并不反对。可是冉静文却从来都不分清红皂白,全部都是富人的不对。

    由于得罪不起秦王府的这个小霸王,那些富贵人家,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

    其实,反事都有两面性,为富不仁的人虽然很多,同样,富贵人家也有好人。穷人也不全部都是好的,也有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那些地痞流氓,最喜欢冉静文了,三言两语哄得冉静文心花怒放,带着一帮侍卫就去找人家的麻烦。

    寻常人家的家丁护院哪里是秦王府凶悍侍卫的对手,就算能打得过,也不敢还手啊。这样以来,冉静文也就秦国的一害。所有富贵人家或是官绅子弟,见了冉静文,简直就像老鼠见了猫。

    偏偏这种小事,天眼也不会上报,秦国官吏也不会跟一个不足十岁的女孩子一般见识。

    这不,终于有一天出事了。

    这天,冉静文出门,几个守在秦王府门前的浪荡子一看救星出门,急忙跑出去布置。如今的秦国上已经繁华多了,商贸区也扩展得极大,大街上行走着行行色色的行人。有穿着兽皮的土人,也有身着五花八门的西域胡商,当然也有衣着华丽的汉人商贾、士绅。

    由于冉明的出现,煤炭的提前开发和利用,让寒冷的冬天不再那么让人望而却步。商铺子为了挽留客人,都不约而同的烧起了地龙。无论茶馆还是酒肆,都可以花上十几钱坐上大半天。

    冉静文的行为虽然没有引起冉明的注意,可是害怕浪费钱的李氏,约束了冉静文外出的时间,这样以来,不能随便出来玩的冉静文,看到什么都感觉新鲜。

    刘牢之作为小跟班,提着冉静文采购的玩偶和小面人,还有稀奇古怪的东西。猛的一个身穿破衣烂衫的醉汉冲了出来,撞倒在一匹慢步行走的马下。

    冉静文一见这种情况,正欲上前观看。

    突然呼啦一下子涌现十几个彪形大汉,围着马上的骑士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如果是冉明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一幕非常熟悉。这就是后世最常见的骗术之一,碰瓷。

    其实这五花八门的伎俩,并非后世发明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古代以来的传承下去的。

第626章这个世界上没有废物

    马上骑士还没有说话。这边却骂将来开了:“怎么撞了人还想走。”

    “不行,赔钱!”

    “必须,赔钱!”

    马上骑士道:“吾乃秦国长史,尔等是什么人,本官一清二楚,识象的话,速速离去,否则尔等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扑倒在醉汉向前的汉子,哭天喊地的嚎叫起来:“这还有没有天理啊,老天爷,你快睁睁眼吧,撞死了人,居然还要拿办我等,就因我们人穷,就活该任你们作贱吗?”

    冉静文看到这里,怒道:“刘牢之,把那个骑马的拉下来,赔了钱再让他走!”

    刘牢之和胡彬,跟着冉静文也无法无天习惯了,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依仗着自己还有两下子,刘牢子一下子就跳起来,马上骑士也没有防备,居然被顺利的拉下马,摔了一个嘴啃泥。

    马上骑士的嘴里磕出了血,头发也散了,像一个疯子。指着刘牢之吱吱唔唔的吼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偷袭本官?”

    冉静文大步向前,沉着冉明的样子,朗声道:“路见不平要铲,事见不平要管,你撞了人,就得赔钱。”

    骑士急怒攻心,看着冉静文道:“我没撞人。”

    突然骑士不说话了,他已经认出冉静文了。骑士不是别人,正是秦王府长史李贤。对于冉明的这个养女,李贤自然是认识。当初李贤还想与冉明结亲,可是李贤之妻却看不上冉静文只是一个养女的身份,认为冉静文配不上自己的嫡亲长子,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冉静文也认出了李贤,她却不依不饶的让李贤赔人家钱。

    直到把李贤的腰包掏空,冉静文这才罢休。

    王猛查看慕容垂的底细回来,他告诉冉明,慕容垂的腿是真断了,虽然被纱布包裹着,可是被王猛不经意间碰了一下,居然扭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王猛是相信了这事太过巧合。

    就在王猛准备告辞的时候,李贤捂着嘴过来找冉明告状。

    听了李贤的陈述,冉明也是哭笑不得。慕容垂堂堂一个万人敌的大将军,居然被马摔断了腿,而李贤这个秦国长史,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刘牢之拽下马,摔掉了两颗牙齿。冉明在心里暗叹:“你们都是不简单的人。”

    话虽然如此,冉明还是对李贤一阵安抚,对冉静文做了禁足王府的处罚。并着令李氏严加管教。

    直到现在,冉明才发觉,他一直都忽略了对冉静文的教育。在得知冉静文上城的表现后,冉明感觉,是时候好好教育一下冉静文了。好不容易把李贤李远达安抚下来,送走李贤,冉明就回去准备跟冉静文好好谈谈心。

    这场罕见的雪灾,不仅给吐谷浑、氐、羌带来了灭顶之灾,其实对秦王府的影响也是不小的。谢道韫喜欢江南园林,她利用娘家的庞大财力和物力,不远千里移植了很多奇花异草,以及珍贵的树木,然而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中,谢道韫花费万金打造的江南特色的园林,化为乌有。

    整个秦王府若大的后花园,如今空空荡荡的,只有最不起眼的腊梅,傲然独芳。闯了祸的冉静文显然有点不知所措,就连平素最为活跃的刘牢之,此刻也成了闷葫芦。刘牢之、胡彬、冉静文三个小人儿,坐在一株梅花下,谁也不说话。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将冉静文从沉思中惊醒。她木然抬头,发现只是一个寻常路过的宫娥,这才松了口气,道:“那个老不朽走了没有。”

    冉静文所指,自然是指秦王府长史李贤。其实李贤并不算老,他只比王猛,大上四五岁,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帅大叔。

    刘牢之怯怯的张望了一下,道:“我也不清楚,可能该走了吧!”

    冉静文又道:“你说,父王这次会如何处置我?”

    刘牢之道:“我每次完不成师尊布置的课业,殿下都会罚我一天不许吃饭,其实也没事,大不了,我们先藏点食物,预备着,估计这次事情比较严重,会罚三天不许吃饭吧!”

    冉静文道:“不让吃饭,我倒是不怕,就怕母亲罚我绣花和写字。”

    三个小人儿都想着这次事情比较严重,开始提防冉明的处置办法。刘牢之偷偷跑去找来了一块巴掌大的肉干,还有奶粉。为了害怕写字或是绣花,冉静文也准备了一些绣红和字贴。当三人把这些事情准备完,终于迎来了冉明。

    三人眼巴眼望的看着冉明,眼里充满着警惕。

    冉明又是好气,也是好笑。虽然冉明在后世没有当过父亲,也没有教育孩子的经验,不过冉明向来反感那些填鸭式的教学。就像冉静文,六岁的时候居然开始学习《女戒》。冉明想想都感觉不可思议,在后世,六岁的女娃娃,还在上幼儿园,整天除了玩,还是玩,哪里懂得做女人的道理,别说六岁,恐怕十六岁的女学生,懂得做女人的也没有几个。

    冉静文不仅要学会读苦涩难懂的《女戒》,还要跟着李氏,逐字逐句的理会里面的意思。别说是冉静文了,就连冉明看了也会头疼不已。

    看到三个面露怯意的小孩,冉明上前抚摸着冉静文的头道:“知道错了吗?”

    冉静文道:“父王,静文知错了!”

    冉明指着刘牢之和胡彬道:“你们呢!”

    刘牢之和胡彬脸都吓绿了,话也说不上来。

    冉明语重心长的道:“其实呢,你们想行侠仗义,想替民做主,这是好事,但是却不能被别人当枪使。还有你,你知道外面如何传你这个秦王府大郡主吗?”

    冉静文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道:“应该我是一个好人吧!”

    “好人!”冉明哑然笑道:“你错了,人家都说秦王府的大郡主是一个傻子。”

    “傻子?”冉静文不服气的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是傻子。”

    冉明道:“说你,你也别不服气,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非黑既白,也不是非对既错。好人,不一定做好事,坏人,也不一定全做坏事。”

    “父王,你这么说,我倒是糊涂了!”冉静文道:“难道我做错了吗?”

    “也算不上错,只是方式不对!”冉明道:“我给你讲一个小故事。你们都听着,从前有一个姓王的员外,比较有善心。他每次出门,遇到街上的一个乞丐,都会给他十钱。这样一直给了十年,有一天,王员外在遇到这个乞丐时,只给了五文钱。乞丐就好奇的问:“王员外,你每次都给我十钱,为何今天只能五钱?”王员外说:“最近纳了一个小妾,家里的开支大了,所以,只能给你五钱了!”这个乞丐听后,勃然大怒,指着王员外骂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怎么可能拿我的钱去纳妾?”

    冉明讲在这里,就不说话了,这是一则常见的笑话。讲的就是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冉静文虽然聪明伶俐,但是毕竟年龄太小,心智不全,她还想不到里面的道道,只是感觉不可思议。刘牢之已经十一岁了,隐隐感觉冉明似乎有所指引。

    冉明看着三人似乎仍没有明白,就领着他们出了秦王府,冉明带着冉静文、刘牢之、胡彬来到城外的一处田庄。由于此时只是深冬,春耕尚没有开始,但是朴实的百姓仍在勤劳的忙碌着,他们收集牲畜的粪便,准备用来肥田。

    冉明指着那一车车发着恶臭味的粪便道:“你们说这个臭不臭?”

    冉静文捂着鼻子道:“臭死了!”

    冉明又道:“你说这个东西是好的,还是坏的?”

    冉静文道:“自然是没有用的东西。”

    刘牢之也点点头。

    冉明让一个农民过来问道:“你说这个东西有用吗?”

    农民道:“殿下,这个当然有用,田里上粪可以高产,自然是好的。”

    冉明道:“同样的东西,放在不同的地方,效果就不一样。人也是一样,事情也是一样的。一个富人,每天大鱼大肉。他吃得起,也可以吃。但是如果是一个贫民,要想吃大鱼大肉,就必须卖田卖地,这样的结果就是,他将财产尽失,一无所有。”

    冉明领着三个从田庄回来,并没有直接回城,而是去了渭河河畔。虽然是寒冬腊月,这天却是一片热火朝天。无数的工坊连绵不绝,各种工坊星罗密布。布坊的规模很大,有数十个巨大坊子,数千人在里头劳作,附近还有染坊、货栈,几乎每一个坊子都有络绎不绝的马车押着满当当的羊毛进去,随即又拖着一匹匹布前往染坊。

    这里由于是工坊区,自然不能随便进入。不过看着冉明的车驾到来,这里的工坊管事一边放行,一边跑去寻找主事之人。

    虽然河西普遍遭受了大雪灾,这里的牛羊马匹,都需要减价处理掉。华夏商盟各大商号,则拼命的压价,拼命的囤积羊毛。经过改进的羊毛纺织品,不仅漂亮、结实、防寒保暖,而且价格还不贵。

第627章背水一战先灭北汉

    秦国的羊毛衫,此时已经成了秦国的主打品牌。陇右李氏的发展既有辉煌也充满了曲折不平,经过魏晋南北朝九品中正制的影响熏陶,李氏逐渐成为旺姓世族,到唐朝时,其发展达到了全盛时期。

    无论是张轨经营凉州时,还是张重华父子执政时期,陇右李氏就是西北豪族之一。陇右李氏家族祖上极为显赫,无论是汉朝还是三国时期,陇右李氏都曾左右逢源,他们的祖先曾有人做过门下令,也有不少人做过将军,即便是现在,不少地方官员也出自这个门第。

    随着冉明正式就藩秦国,李氏也向冉明示好,不仅让李贤出任其长史,就是各郡县也大都有子弟出任官员。别看李氏向来自喻躬耕世家,也占据了大量的田地,可是由于田地产出太少,李氏子弟又非常多,所以李氏也拥有大量的商号,也有着规模极大的商业。

    就像渭河的工坊区,李氏至少占了四分之一。

    其实冉明并没有视察工坊区的打算,他的目的还是为了教育三个孩子。在工坊区,冉明看到了各式各样的人。冉明指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道:“你们看那个人,算不好人?”

    冉静文看着那个拿着鞭子,一脸凶恶表情的管事,立即道:“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看他还在打人。”

    冉明实在头疼不已。冉明害怕了,面对这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他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刘牢之也在幽怨的道:“军中最讲究规矩,那个人不守秩序,不打他打谁。”

    冉静文指着刘牢之道:“你也是坏人,不理你了!”

    冉明看着冉静文终于决定放弃教育她了,他觉得还是让李氏教育冉静文为好,至于效果如何,就不是冉明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冉明在为教育冉静文而头疼,但是身在晋阳的魏国安北大将军籍罴也为了没有仗可打而头疼。在籍罴得到冉闵快骑传书,知道河西以及北汉国都遭遇到了大雪灾,北汉国有可能会举国南下。

    得到这个消息,籍罴非常兴奋。终于有仗可打了,他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啸傲疆场了。说实话,籍罴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虽然是冉闵的心腹嫡系将领,籍罴作为大魏卫将军,参加的战斗并不太多。原本以为被任命为安北大将军,都督并、冀、幽三州军事,籍罴还以为他可以大展身手。

    谁曾想到,不可一世的燕国,居然离奇的降了,代国还没有轮到他动手,也内部分裂,改朝换代了。现在倒好,北汉国遭受了雪灾,以胡人的尿性,他们肯定为南下寇边,从而转嫁灾害损失。

    籍罴不敢大意,他一边命令并州二十九边镇城池进行最高战略状态,并且使行军事管制。命令并州边镇官府,立即坚壁清野。光坚壁清野还不够,籍罴可是清楚,这些人胡人如果抢不到食物,他们可是会吃人的,所以为了减少损失,籍贯一下子迁空了并州边镇二十九个城池的所有百姓,只留下军队。

    半个月前,身在晋阳的籍罴得到消息,北汉国侦骑南下次数突然增加了,籍罴赶紧命令并州骑兵、幽州骑兵、冀州骑兵火速北上,向定襄、云中集结。

    然而,当籍罴抵达定襄郡治定襄城时,突然又接到斥候的汇报,北汉国侦骑明显减少了。

    对此,籍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一边命令斥候扩大侦察范围,一边命令陌刀军和步、骑精锐共计三万余人马,向盛乐逼近。

    这一进逼,反而出事了,北汉国侦察骑兵彻底消失了,籍罴身为魏国的安北大将军。冉闵可是把并、冀、幽三州的防务都交给他了,虽然是权力重大,自然责任也大。籍罴害怕一个疏忽,就会让魏国陷入被动,他急得很是上火。

    当魏国侦骑逼近盛乐百里范围内,北汉国迟迟没有动静,这让籍罴感觉心里更加没有底。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下,籍罴狠了狠心,下令一个骑兵曲再次突进百里,抵达盛乐,拭探北汉国的动静。

    下达完命令,籍罴反而松了口气,集结起来的北汉国军队,他并不害怕,但是却怕北汉国的军队,四下分散出击,这样他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虽然他手中拥有步骑精锐三万余人马,加上郡国兵,差不多,可以指挥调动七八万军队。可惜,幽、并长达数千里的边境线上,随时随地,都能成了北汉国的突破口,让他防不胜防。

    当时夜里,一支魏国并州骑兵突然冲锋到了盛乐城下,就是抵达到了城外一里处,盛乐城内仍是黑呼呼的一片,没有任何动静。几个胆大的骑兵悄悄抵近,来到城门口,这才发现,盛乐城门居然大开。

    骑兵相视一眼,既然是试探,就要试探出敌人的深浅来,哪怕是中计,也要明白北汉国的军队到底哪里去了。

    这个骑兵曲趁着夜色,向盛乐城发起了决死冲锋,他们从南门进,北门出,结果转了一圈,别说是人了,就连鬼影子也没有见上一个。

    这一夜,让籍罴的心都悬着,他没有一丝睡意,直到天亮时,战报传来,盛乐已经空无一人。

    籍罴更加郁闷了,这北汉国的军队到底哪里去了?

    “查,给我狠狠的查,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本将军把北汉国的军队找出来!”籍罴气愤的吼道。

    “将……军”此时有一个军校踉踉跄跄的进来道:“大将军各军镇传来消息,并没有发现敌踪。”

    籍罴一听,原本还在担心是自己哪里出了纰漏,让北汉国的军队钻了空子,现在听到各军镇都没有接敌的消息,这下这才安下心来。

    籍罴道:“传令各军镇,遇到敌人袭击,不得撤退半步,哪怕是死,也要给本将军死在城池上,谁敢弃城逃跑,老子拼了官位脑袋不要,也要诛他九族。”

    “是、”军校又问道:“大将军,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籍罴郁闷的道:“老子怎么知道,北汉国什么时候改性子,他们难道都信佛,改吃素了?”

    作为冉氏乞活军成长起来的将领,冉闵的心腹嫡系,籍罴一心扑在并、冀、幽即将发生的战事上。冉闵把三州的防务交给了他,他就算掉了脑袋,也不能辜负冉闵的信任。

    目前,各地传来的消息都显示,北汉国的军队并没有南下的迹象。北汉国的军队没有南下寇边,对魏国来说,绝对会是好事。纵然魏军的战斗力要比北汉国军要强上不少,但是他们并不是铁人,中了箭矢依然会受伤,被砍掉脑袋也自然会死。哪怕战死一个士卒,对于魏国来说,也是损失、

    没有战事,自然是好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洛州、豫州、青州、司州运上来的物资越来越多,拥有越多的物资,魏军就可以很好的打持久战。秦汉时期的旧长城,经过简单的修缮,这是籍罴最后的防线。

    如果有的选择,籍罴和冉闵一样,喜欢决战境外,将损失扣在敌人头上。据籍罴所知,北汉国从进入九月以来,就开始烹食人肉,这是一个全民皆食人肉的变态国度。为了不让魏国军民陷入敌口,籍罴下了死命令。

    无论是人或畜牲,哪怕一只胳膊、一条腿,也不要留给敌人果腹。能带走就带走,实在带不走的尸体,全部就地烧掉。

    纵然做了太多的准备,籍罴仍然不安心。如果北汉国不趁这个机会南下,那真的太好了,只要魏国再积攒上两三年的实力,魏军一定会组织军队北伐,彻底将北方这个恶邻干掉。用冉闵的话说,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北汉国如果不是傻子,他们在未来的日子里,一定会发起出奇不意的袭击。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北汉国渐渐的积攒着力量,一旦他们发作起来,将会是天崩地裂,石破天惊。

    籍罴在等待的日子里,并没有闲着,不仅派出了所有的斥候,甚至连最基本的骑兵都派出去侦察敌人的动静。为了打赢这场魏国的国战,冉闵也是下了狠心。他完全放弃了南线的防御工作,将负责防守青徐沿线的蒋干部、以及洛阳、南阳沿线的张温、董润所部都作为第二梯队的抵抗力量,渐渐北移。

    现在从青州到洛、豫、梁与东晋对峙长达两千余里的边境线上,魏军基本上处于不设防的状态。魏国为了提防北汉国的入侵,可以说是倾尽国力,一切物资和军力,尽可能的向北方倾斜。

    如果在这个时候,晋军再次发兵进行北伐,真的可以打魏国一个措手不及。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兵力,哪怕只有三万或五万人马,就可以如入无人之境,一路势如破竹,打到洛阳、邺城城下。

    可是,冉闵还是决定赌了。赌了晋朝不会在这个时候北伐,即使晋朝北伐,冉闵也愿意率领邺城百姓抵抗晋军的攻势。只要邺城不失,魏军同样有机会卷地重来。冉闵在背水一战,魏国也没有人提出异议。无论士绅还是商贾,他们都在为了这场国战,尽心尽力。

第628章物竟天择强者为尊

    坚壁清野虽然是对付游牧民族入侵最好的战术,不过此战术也是一把双刃剑。既在伤敌的同时,也在伤已。魏国为了防备北汉国的入侵,动员二十九边镇百姓大撤退。特别是在天寒地冻的冬天,这场撤退,对于魏军来说,损失也是异常惨重。

    这十数万百姓,一路上需要吃喝,也需要防寒保暖,无论是被撤退的郡县,还是临时安置灾民的郡县,都需要承担着不小的压力。中国农民对于故土的感情非常深厚,哪怕是再穷,再破的地方,那还是家。只有真正离乡背井,才会明白其中的滋味儿。

    “速度太慢,如果你们继续像蜗牛一样慢慢爬行,等待你们的将是胡虏的刀斧。”一个负责强制百姓将领唬着脸冲那些依依不舍的百姓吼道:“你们的破衣服、瓶瓶罐罐,全部丢掉。还有你,怎么把犁子也背着了,这个东西丢掉。木质部分就地烧掉,铁的东西找个地方埋起来。”

    “军爷,您行行好吧,没有这犁子,来年还怎么耕地啊!这可是俺农民的命根子啊,丢不得!”一个农民跪在雪地里向将领磕头求饶着。

    将领异常粗鲁的拉过县令,指着他道:“让他给你们开收据,毁掉多少东西,来年官府无偿包赔你们。烧毁的房屋,以后盖新的,毁掉的所有东西,明年全部换新,只要人在,苦日子总会熬过去的。”

    县令到底是一方父母,在他的苦口婆心的劝说下,百姓们终于开始丢弃笨重物品。南下迁移的百姓,哭天喊道,一路泪水一路悲歌,艰难的向前行走着。

    县令苦着脸冲将领道:“陈将军,你看,明年就是杀了我,我也变不出那么多耕具财物啊。”

    陈姓将领道:“我不管,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广武县不得留下一粒粮食,也不能留下片瓦给胡人藏身,也不能找到一口可以喝的水,所有的水井全部封死,河水沟渠,能堵就堵,堵不上的就投毒。至于以后如何,等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再说。”

    背井离乡的百姓以每天三四十里的速度,缓慢的向南慢慢迁移。晋阳城已经做好了迎接灾民的准备,在晋阳,籍罴储存了六十余万石军粮,还有陆续运去的粮草,到时候可以供给三十余万百姓,三个月的食用。

    虽然有沿途的补给点进行补给,在南迁的路上,也不免出现冻死、冻伤、病死的事件。对于这个时刻,减少损失已经最大的梦想。

    月余时间,籍罴着急上火,再加上睡眠极少,这个虎背熊腰的八尺大汉,如今瘦了整整一圈。籍罴并没有向冉闵抱怨,他知道冉闵在这个时候,比他更艰难。

    所有的斥候已经深入北汉国的默认边境线千里,可是北汉国的军民仍然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任何踪影。

    此时,北汉国与魏国还有晋朝,都处于一个维妙的平衡状态,谁也不敢先动手,只要先机一失,就有可能全线被动。

    身在邺城的冉闵,此时也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冉闵的“天聋地哑”展开了最高效率的运转,各方各地的消息,都及时传达到魏国的中枢。

    看着着急不安的冉闵,刘群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道:“陛下,此时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大的好消息。北汉国不敢轻易进攻我们大魏这是肯定的,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敢向魏国伸爪子,陛下就会顺着他们的爪子,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晋朝同样不敢轻易再启战端,因为我们大魏国的长水军,随时可以突破他们的江淮防线,直达他们的建康城下。除非他们迁都,逃离长江江畔。至于北汉国的打算,现在虽然无法猜测出来,不过直接入侵大魏的可能性不大,他们没有灭亡魏国的实力,却要承担着被报复亡族灭种的风险,除非是疯子,他们才会担着如此大的风险。”

    冉闵的眼睛不禁一亮,刘群分析得很是有道理。魏国不是没有实力,只是无法顾及各个方面,只要真逼急了冉闵,他完全可以抛弃一部分魏国领地,将北汉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刘群又道:“如今局势还没有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大魏纵然被北汉国突破边境,损失十几数十城,这个结果,我们还可以承受。况且,现在最好的消息就是河西没有乱,秦国除了先前吐谷浑部犯边,被秦王殿下挫败之外,他们老实得多了。只要秦国安稳,关中不失,我们魏国就不会有倾覆的危险。”

    以冉闵的才智,本来他就不在刘群之下。只是他当局者迷,身入局中,关心则乱。又一味的担心,城破人亡,损失惨重。经过刘群这么一提醒,冉闵转过弯来,不由得暗道惭愧。

    此时,他才是魏国的主心骨,如果冉闵失去了方寸,魏国的军心士气也会因为冉闵而动摇。

    冉闵的思路已经打开,深想下去,便知道魏国的局势其实并非想象中的那样糟糕。北汉国和鲜卑慕容部一样,以野战见长,都不擅长攻城掠地,除非拥有内应,否则他们连郡城都很难攻破。

    这个时候,魏国的体制已经慢慢的开始稳定,冉氏的统治也渐渐深得民心。自然不会出现大量汉奸,充当领路人。因为他们也要担心冉闵的追究。

    冉闵最反感出卖,出卖自己投降晋朝,这样的人还可以理解一下。但是出卖魏国,向北汉国输诚,这样的人,诛其九族也为过。越是地方士绅,也不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

    不过,此时,冉闵静下心来,仔细的想了一想,感觉北汉国除非是想亡族灭种,否则他们是不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掠劫一番。冉闵是不懦弱的人,魏国也不是晋朝。

    北风呼啸,地平线上出现一座移动的城堡。一个用一百多头壮牛拖动的巨大楼车,在冰原上缓缓移动。这座二三百平方大的巨大楼车,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上显得异常醒目。虽然车外寒风凛冽,可是在这个巨大楼车内,却温暖如春。

    在这座高大的楼车周围,则密密麻麻布满北汉国的军民。一望无际,无边无沿。

    北汉国国王刘库仁非常舒服的躺在一个王座上,他下首则坐着北汉国的后将军、兰陵王贺讷,右下首则是前将军云中王翟斌。再下则是忠义王右将军巴图。

    “启奏王上,根据细作汇报,魏国边镇二十九座百姓已经全部撤离,他们果然如王上料想的一般,没有给我们留下一粒粮食,并、幽沿边,大小城池,全部坚壁清野,即使我们南下,肯定也抢不到任何东西了。现在魏军前锋已经进驻盛乐城。”

    贺讷接过话头道:“魏国皇帝冉闵也是知兵之人,他向来喜欢以战养战,肯定不会给我们以战养战的机会,如果贸然南下,除了牺牲那些勇士之外,一点好处,我们也占不到!”

    刘库仁冷笑道:“冉闵可不是迂腐之人,一旦我们激怒了他,将比这罕见的白灾更让人可怕。你们也不看看,那些试图灭掉他的人,下场如何?刘显、慕容俊……谁都想灭掉他,饮马黄河,入主中原,可是现在呢,石部何在?慕容部何在?冉闵就是那一头猛虎,在猛虎的带领下,就算是懦弱的绵羊,也能抵死头狼。如果我们南下,去与冉闵争食,下场就会像羯族、氐族、匈奴族一样。”

    忠义王巴图则不满的道:“可是柔然人太穷,比我们好不了多少,这场雪灾,他们比我们更严重。我们实在抢不到多少东西,还是会有无数族人饿死,冻死。”

    刘库仁道:“巴图,你就知足吧,我们又什么办法。物竟天择,强者生存。眼光放长远一些,柔然在车鹿会的带领下,已经开始崛起,如果不是因为车鹿会死后,柔然一分为二,匹候跋与纥提不合,我们连北上就食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柔然强大统一,那才是我们汉国的悲哀。南下强虎,北有恶狼,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生路。”

    翟斌也在感叹:“可是还是有很多族人无辜枉死。”

    刘库仁摆摆手道:“人命就像这草原上的茸岌草,被冬天的风雪一杀,来春之后,又会重新生长出来的。只要我们保住族中的青壮勇士,吞并柔然,以后我们在草原上一家独大,总有一天,可以与汉人一较长短。汉人是骨子里懦弱,千百年来,他们不过出来了一个秦王,一个汉武帝,现在又出现了冉闵,冉闵他只是一个人,总有一天会死,只要他死了,我们才可以南下牧马!”

    巴图道:“王上,这王帐里虽然舒服,可是休息了这么多天,骨头快生锈了,下一仗,就由末将来打吧!”

    翟斌道:“忠义王,这可不好吧,土拉河那一战,你已经占到不少好处,总给留给别人喝口汤吧!我们族落如今可是没有隔夜的粮,光吃人食,吃人胃酸,我现在都反胃了,这一仗,轮也得轮到我打了吧!”

第629章一路冰雪一路悲歌

    贺讷道:“你们二位都别争了,要不,这仗我来打。”

    巴图与翟斌异口同声的道:“你想得美!”

    刘库仁起身道:“都别争了,巴图从西往东打,贺讷从东往西打,孤王与翟斌从南往北打,我们一起动手,一起吃肉。”

    翁金河畔,如今这里是纥提所统领的柔然西部的栖息地。翁金河河畔的大地上,早已被厚厚的冰雪覆盖着,看上去空荡荡的。就在北汉国遭遇暴风雪灾害时,位于北汉国之北的柔然,面临的损害更严重。

    如果此时还是柔然可汗车鹿会统治柔然时期,柔然肯定好会想方设法从北汉国身上转移他们的损失。可惜,如今的柔然,就像历史上的鲜卑族一样。雄才大略的檀石槐死后,这个东西一万四千里,南北七千余里,完全占据匈奴故土的帝国,轰然崩塌。在车鹿会时期,柔然也是一个拥有百万部众,控弦之士多达三十余万,北抵贝尔加湖,南至阴山之北,东至大兴安岭,西至准噶尔盆地,伊利河流域。然而这个庞大的帝国和当初的鲜卑帝国一样,也是昙花一现。

    在车鹿会死后,经吐奴傀、跋地,再到第三任可汗地粟袁死后,柔然一分为二。分为东部柔然的匹候跋与西部柔然的纥提经常因为草场归属问题大打出手。当匹候跋与纥提还没有分出胜负时,现在北汉国的军队来了。

    在北汉国势力主要是四股,以取缔了拓跋部自立的刘库仁势力最强,其次是贺讷的贺兰部。但是其中攻击力最强,最为凶悍的还是忠义王巴图的部落。巴图最有理由骄傲,因为他们才是汉国最锐利的一把刀子。自从侵入柔然领地以来,第一仗,巴图率领他的部众,作为大军的前锋,巴图用不到三万人马,将匹候跋的可汗卫队,柔然人最精锐的七万余部队,打得溃败。如今率先吃过北汉国苦头的匹候跋识得北汉国的厉害,率领的东部柔然丢下了部份老弱和牛羊,一路往北逃窜。

    因为获得了匹候跋的三十余万只牛羊,让北汉国避免了人人相食的残剧。经此一战,柔然人已经失去了与北汉国叫板的本钱。除非匹候跋与纥提可以捐弃前嫌,握手言合,共同对付他们的敌人。

    非常可惜,从目前的情况看,匹候跋与纥提似乎没有联手的可能了。因此,柔然注定成为北汉国嘴边的肥肉。

    既然雪灾已经无法避免,他们不能从汉人身上讨得便宜,就只能委屈柔然人了。只要吞并了柔然,哪怕只把纥提的西部柔然吞并,北汉国也可以安然渡过这个雪灾危机。如果有可能吞并柔然匹候跋部,他们北汉国的国力,至少可以增加一倍。

    巴图并没有掩藏部队的行迹,一路如同撒网一样,张开斥候,寻找柔然人行踪。巴图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西部柔然位于翁金河河畔的一个部落。翁金河是一条孕育着强悍民族的母亲河。在这里,匈奴人率先兴起,然后就是鲜卑人。柔然人也在这里,展开了八面出击,并且所向无敌。三百年后,突厥人也因为翁金河河畔那丰盛的草场,从一个小部落,慢慢成为草原上的霸主。

    哪怕是遭受了如此大的雪灾,在这里仍然有枯草让牛马进食。不怕寒冷的柔然人,艰难的扒开积雪,露出积雪下面的牧草,让牛羊进食。尽管他们都练得四肢快要麻木,但是他们却别无选择。

    “启禀大王,前面发现柔然的部落。”斥候向巴图汇报道:“王上,末将没有抵近侦察,根据炊烟观察,那个柔然人的部落不下三万落(户),是进攻还是等待贺兰部、高车部支援,共同进攻,请王上示下!”

    巴图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们?”

    斥候道:“似乎没有。”

    巴图又问道:“他们有没有营寨?”

    斥候道:“只有简单的营寨,没有布置拒马、鹿角,但是他们的部落太大,我们不一定能吃得下。”

    “那又如何!”巴图不以为然的道:“如果通知贺讷、翟斌,定会分他们一份。本来我们部落财物就不多,怎么可能分给他们。我们不用管他们,自己先动手,等我们吃饱了,喝足了,再分给他们一点汤水。”

    “王上英明!”

    巴图转身,冲身边的将士吼道:“儿郎们,前面柔然人已经给我们准备好的肉食,准备好了财物,想要吃肉发财。就握紧你们手中的刀,给我冲!”

    在没有任何征兆之下,巴图所部两万余骑兵向柔然的翁金河部落发起进攻。

    作为大军前锋的五六千巴图部勇士一路向北,猛然加速。马蹄声若惊雷,打破了沉寂的翁金河河畔。眼前就要抵达柔然部落外围时,得到消息的柔然部青壮开始上马,整理队形,与巴图部勇士展开对冲。

    此时北风凛冽,如同小刀子一般的北风夹杂着雪花,打在人的脸上,就像刀子割肉,顶风冲锋的巴图部勇士比较吃亏,因为他们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能凭着感觉进攻。但是背着风的柔然人,则占了很大的便宜。因为是背风,他们不用担心,视线不够开阔。当然,由于顺着风,他们弓箭也比巴图部的人射得更远。

    游牧民族沙场对决,都是没有章法的胡乱打一气,都是进入弓箭射程内展开对射,然后挥刀猛砍。占据着诸多便利的柔然人终于放箭了,箭矢开始飞向高空,达到最高点时才开始降落,咻咻的破空声,如同死神的召唤。

    巴图眯起眼睛,兴奋之色越来越浓。这股敌人打起仗来很章法。这说明这是柔然人的精锐,只要消灭这股精锐部队,柔然人就是他们任意宰割的羔羊。巴图默默的数着数,从一到十,当他数到十的时候,巴图猛的喝令道:“突击!”

    尖锐的牛角号声响起,得到号令的五六千巴图部勇士猛然从中间裂开。五六千前锋骑兵一分为二,将中路让开。大开中路马蹄声继续,后面四五千匹没有骑士的战马被巴图部勇士用刀划破马臀,战马吃痛,奋力的向前夺跑着。

    巴图打仗其实也没有什么章法,他只会一招,那就是先用勇猛的骑兵阵前诱敌,当敌人放箭时,再让那些无人驾驭的战马冲锋。如果敌人的弓箭太猛,他们这些阵前诱敌的骑兵则迂回到敌人两翼伺机寻找机会。但是如果敌人的弓箭不够猛烈,他们就取代无法驾驭的战马,继续冲击。

    很显然,这些柔然人不适合巴图的打法。当他们三轮箭矢射完,无人驾驭的战马冲到跟前时,他们明显慌乱了。作为游牧民族的战士,他们当然知道这些受惊战马的威力。

    柔然人组成的阵形一下乱了,就在这个时候,担任前锋的五六千巴图部勇士看到了机会,嗷嗷叫的冲了上去。

    巴图看到前锋与柔然人接战,巴图提着钢制的长枪,怪叫着发起了全体冲锋。一次碰撞,柔然人与巴图部勇士就像是放倒的麦子,数千两部骑兵倒在了地上。然后活着人的似乎像没有看到一样,继续撕杀着。

    纥提疯狂的冲身边的部将吼道:“顶住,给本可汗顶住。”

    “莫鲁哈!你不是想娶妻本可汗的小公主吗?只要今天你给本可汗挡住这些人,回去,本可汗就与你完婚!”

    黑着脸的莫鲁哈是纥提最勇猛的大将。莫鲁哈一言不发,退回本阵。率领本阵人马,向巴图的王旗冲去。擒贼先擒王,这是游牧民族最喜欢的战法。

    一方面是为了生存而就食与敌,一方面是为了生存,而殊死搏斗。柔然人与巴图所部在翁金河河畔展开激烈的拼杀。

    虽然巴图部很是勇猛,战斗力也够强悍,可惜,在冷兵器时代,血性是代替不了实力。纥提也不是软弱的匹候跋。

    哪怕亲临箭矢,纥提也没有后退。因为纥提的勇敢,柔然人最终坚持了下来。柔然人从最开始的慌乱中渐渐稳定了下来。他们沉着应战,奋力的拼杀着,终于利用人海战术,将战局朝着柔然人有利方向转进。

    这个过程是血腥的,也是残忍的,等到两个时辰后,双方都打得精疲力竭,最终谁也没有奈何谁。

    在金翁河河畔,巴图部由于轻敌冒进,最终没有取得预期战果。当然柔然人也损失惨重。双方共计两万余人的伤亡,当然还是柔然人的损失更大一点。

    就在北汉国巴图没有取得进展时,贺兰部与刘库仁的主力部队也抵达翁金河,面对北汉国的主力,纥提是没有实力抵抗的。他只得率领青壮轻装逃跑。而刘库仁也得到了纥提的老弱妇孺和牛马财物。

    北汉国的主力动向最终还是被魏国的斥候发现,利用八百里快骑向邺城传递,当冉闵得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开元元年的岁末。

第630章大晋在南人心在北

    在这个时候,为了抵抗北汉国可能发起的进攻,魏国清空了边镇二十九城,数十万军民,并且将魏国南线几乎所有的军队渐渐北移。

    现在,魏国皇帝冉闵才知道自己居然摆了一个大乌龙。

    冉闵道:“至于数十万无辜百姓举家迁移,一路劳民伤财,都是朕的疏忽,朕要下罪已诏。”

    冉闵的话音一落,魏国朝堂上的朝臣们沸腾了。这场紧壁清野,举国之战都是众臣赞同的情况下实施的,怎么可能让皇帝背这个黑锅呢。在君父为天的时代,皇帝是不可能犯错的,所有的错都是大臣犯的,皇帝就算有责任,那也是受了蒙蔽而已。

    崔悦:“陛下,此事无须自责,若非臣一力坚持,陛下也不会被臣误导。所以这个罪,应该臣也承担。”

    刘群非常诧异,这个崔悦什么时候转性子了?

    冉闵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他岂不明白下罪已诏的影响。有人愿意背这个黑锅,自然是好事,大不了,免除官职,从财物上进行补偿。

    刘群道:“陛下,其实事情还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愿闻其详!”

    刘群道:“现在可以肯定,北汉国不会入侵我们大魏了,青、洛、豫都已经没有了魏国防守,如果这个时候晋朝对我们大魏有了心思,岂不是可以……”

    冉闵听了刘群的话,立即醒悟了。按说如此好的机会,晋朝应该是不会放过的。当初永兴二年,冉闵被慕容俊、姚戈仲、石琨三方夹击,首偿败绩。晋朝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摘桃子。

    封官的封官,许愿的许愿,拉拢分划魏国州郡诸将。让冉闵从此一蹶不振。对于晋朝这帮满腹仁义道德,外斗外行,内斗内行的大臣,冉闵是再熟悉不过了。不用刘群细说,冉闵已经明白了刘群的主意。

    假若晋朝有意借这次机会削弱魏国,他们肯定会再次兴兵讨伐魏国。冉闵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算计晋朝一把。

    在这次为躲避北汉进攻,而不得不进行的坚壁清野所造成的损失,完全可以让晋朝替代魏国承担。一项针对晋朝的大网慢慢张开。

    建康皇宫显阳殿外的一个小亭子里,晋穆帝司马聃非常开心,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太后褚蒜子看着司马聃开心的样子,一阵感叹,司马聃自从恢复健康以来,首次露出如此开心的笑容。

    褚蒜子道:“皇儿,何事让你如此开心?”

    司马聃手舞足蹈的道:“母后啊,你不知道,老天终于开眼了。北汉国遭遇了严重的雪灾,他们肯定会倾兵南下寇边,魏国伪帝冉闵为了抵御北汉国入侵,居然撤离了二十九边镇军民,数十万百姓冒着严寒南迁,一路南造是一路血泪,魏国的二十万大军,全部压在了并、冀、幽沿边,一场旷世大战即将暴发。对于我们晋国来说,魏国是虎、北汉国就是狼,只要他们上演虎狼争斗,最终受益的还是我们晋国!”

    褚蒜子摇摇头,她并没有司马聃那么乐观。自从冉明在廉台之战打败了燕国,魏国的国势就开始蒸蒸日上,最强大的燕国灭亡了,氐秦也灭亡了,羌人姚氏也避其锋芒,凉国张氏也亡了,天下间没有再制衡魏国的军事力量了。别看北汉国近百万部众,十数万大军,可惜那些装备低劣的北汉军队,根本不是魏军的对手。

    虽然褚蒜子不通军事,但是大势还是看得出来,如果北汉国养精蓄锐,休整数年,或许还有与魏国一较长短的机会。但是北汉国若跟冉闵背水一战,就算给魏国造成一点损失,那也是苟延残喘而已。

    胡人的长处在于骑射,如果采取他们的长处,只跟魏军游斗,还有坚持一段时间。如果北汉国放弃他们的长处,与魏国拼攻城消耗,魏国北部的边城,将会是北汉国的坟墓。在那里无论是贺兰部也好,独孤部也罢,他们将流尽最后一滴血。

    只要让冉闵从容的收拾掉了北汉国,他肯定会调过头来南下。晋国的灭亡也是时间问题。褚蒜子倒很想利用与魏国好不容易达成的平衡时间,发展晋国国力。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光是南北士族那无休无止的争斗,就让褚蒜子操碎了心,哪里还有时间发展经济,富国强兵?

    刚刚听说冉闵撤走了南边与晋朝对峙的军队,褚蒜子也想到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不过转念一想,恐惧就从心底升起。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晋朝危险了。论军队,代国不如燕国,论势力,现在的北汉国,更不如当初的代国。指望他们大败冉闵,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能。

    此时,司马聃的脑袋也活络开了。既然魏国南线不设防,是不是可以动一下?虽然晋朝军队大部分都在桓温的掌控中,司马聃并没有什么嫡系军队,不过当初褚蒜子用他的皇后之位换了十万大军,这支军队被蒋干打败过,不过实力仍在。加上新招募的军队,二十万兵马晋朝拉不出来,可以动员十万军队,他司马聃还是有那个能奈的。用十万兵马趁机北上,伺机而动,就算夺不回洛阳,能把南阳攥在手中,哪怕夺回几个小城,一雪多年以来连败丢城失地的耻辱,岂不快哉!

    只是北汉国的军队战斗力如何,能不能给魏国造成中创,一旦冉闵在极短的时间内安定北方,后顾无忧,到时候冉闵倾国之兵南下,场面就会失去控制!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司马聃虽然是一国之君,可是晋国却连年风雨飘摇,让他心智成熟了不少。他顾忌也是这一点,朝堂上偶尔有人叫嚣着要趁机北伐,也被褚蒜子以国力不继,新军待训等理由压了下去。司马聃对魏国军队的战斗力感觉到了非常的恐惧。

    当初桓温就是趁着魏国北方有燕国牵制,举国兵马皆压在北方,桓温想趁冉闵内外交困之际,率领西府军北伐,结果不仅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损兵折将。桓温北伐败了,司马也败了,荀羡、张祚也同样失败,回顾以往连番的失败,司马聃的心慢慢冷了下来。

    有道是知子莫若母,看着司马聃满脸潮红,褚蒜子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对北伐上了心。这可是牵扯到国运的大事,万万不能让司马聃意气用事。

    褚蒜子道:“皇儿莫不是有意趁机北伐?”

    司马聃道:“母后,儿臣年幼,这军国大事,岂儿臣可以轻易沾手的?”

    褚蒜子微微一笑道:“如此我大晋国事艰难,千万不能轻率行事,万事皆以稳重为主,万万不可冒进。魏国如今羽翼已丰,想采取军事手段打跨冉闵,已经不现实了。冉闵有侵吞天下之志,目前他力主安定国内。”

    刚刚说到这里,司马聃打断褚蒜子的话道:“母后,您是明白的,现在我们大晋与魏国相安无事,难道母后真的以为,会一直这么相安下去?”

    司马聃的目光炯炯有神,气势就像一头不畏猛虎的初生牛犊。

    褚蒜子叹了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司马聃又道:“魏国伪帝冉闵的二十万大军都陷在并、幽,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一旦错过,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褚蒜子内心也非常矛盾。魏国的地处北方,无论并、冀、洛、豫、雍、司,都是天下最繁荣最肥沃的地方。连年的征战让各地的田地都处于荒芜的状态,虽然荒芜着,可是那些田地,却有了积蓄地力的机会。魏国举国都在开垦荒地,国力恢复远非东晋可比。而且因为战乱,北方士族豪门也损失惨重,根本无力与冉魏朝廷抗衡。没有内部捉衬,外敌也逐渐肃清,等魏国把北方最后一个敌人北汉国消灭,剩下来二十万大军就会调头南下,晋朝无论如何也抵抗不住训练有素,凶狠彪悍的魏军。

    冉闵已经得到了北方的民心,哪怕是面临北汉国入侵,魏国的南方军队全部调往北方,剩下的豫洛各郡县不仅没有趁机南投,也没有民不聊生的景象,从郡县太守、县令,到普通黎民百姓,都同心协力,积极修缮城池,整顿防务,反而视大晋为仇寇。

    人心……已经向北。

    东晋立国以来,一直靠的并不是军队的凶悍,也不是依靠国力强盛。唯一的优势,就是拥有大义之名。

    别看那些儒士说得冠冕堂皇,褚蒜子却知道,这不过是因为晋朝皇室大权旁落,南北士族都在利用司马氏这个皮囊为自己谋利。士族一边利用自身特权,疯狂兼并土地,疯狂敛财。可是那魏国呢,百姓安居乐业,勤劳本分,上下一心,反而一片繁荣。

    就在这一瞬间,褚蒜子也动摇了。或许这是唯一改变晋国国运的机会。

    褚蒜子道:“如今这大晋,就好比深陷泥沼,每迟一刻,自拔之力就弱一分。可这魏国则如初生虎崽。每过一日,爪牙就会强上一分,此消彼长,后果不堪设想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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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永兴三年正月,燕国倾国之兵二十万步骑南下,连克幽、蓟,略地于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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