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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x程志     大魏霸主txt下载     大魏霸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52章战象战象你的鼻子那么长

    冉明在战后论功行赏,海军全体将士皆提阶一级,加俸禄三个月。其中塞维鲁赐正四品横海将军,提爵为威武伯。并且将占碑更名塞维鲁的封地。郑武、唐茂、崔澄、张勇、胡彬皆封了开国靖海伯爵。

    由于冉明作为远征军统帅,可以有权利任命将领的职务,却没有权利给将领封爵,这些爵位冉明只有建议权,只要将这个消息发回魏国邺城,等冉闵批复后,才能正式执行。

    与此同时,金成悦顺利的产了一名六斤重的男婴,这也是冉明的第六个儿子。冉明得到消息后为其取名冉胜。并且不顾金成悦的附止,执意要记入宗碟。

    半月后,笈多帝国另一半舰队在巽他海峡遭遇了魏国埋在狭窄海峡的原始水雷。笈多帝国舰队同样损失惨重,在撤退的时候,又遭遇了魏国海军主力舰队的伏击,几乎全军覆没。

    笈多帝国四支海军舰队莫约一千余主力战舰,几乎全军覆没,撤退回去的战舰不足二百艘,只得躲在海港中不敢应战。

    得到这个大胜的消息,陆军也立即展开行动,刘牢之所率领的先遣营三千士兵,率先发起夜袭,刘牢之所部以希腊火、炸弹、和火箭,夜袭笈多帝国军队大营,笈多帝国陆军两个阿克绍希尼没有防备,顿时大乱。原本只是试探性的夜袭,瞬间变成了全面反攻,笈多军队大败特败,其中当夜就有三万余人被杀,退出吉丹河西岸三十里,终结了在马来半岛的对峙局面。

    借用某人的名言,任何铁军都是用胜利喂养出来的战争怪兽。在古印度的孔雀王朝覆灭之后,进入了难陀王朝时期。

    名义上难陀王朝统一了恒河中上游流域,但是难陀和他的名字一样,灾难多多,在王朝进行扩张初期,他们遇到了马其顿帝国的侵略,难陀王朝的扩张势头被迫中止。

    难陀王朝中央军队被马其顿帝国的东征军队打败后,难陀王朝陷入了动荡的军阀混战。在这个时候,原本笈多公国的国王旃陀罗笈多趁着难陀王朝的军队在印度西北部抵御马其顿帝国的东征军队,旃陀罗笈多就率领笈多军队趁空而入,拿下了难陀王朝的都城华氏城(今巴特那),特别是后来成功攻下马其顿帝国在旁遮普建立的要塞,并将马其顿帝国东征军队驱离印度本地,这让笈多帝国打开了局面。(注,在希腊人的历史中塞琉古一直打到了华氏城,印度人再也无力支撑。后来双方达成了和约,塞琉古承认旃陀罗笈多对旁遮普的统治,并将一个女儿嫁给旃陀罗笈多,以换取印度人送给他五百头大象和象手,支持他对埃及的扩张。和约的签订确立了笈多帝国的大国身份,埃及托勒密王朝和塞琉西帝国都向华氏城派出了常驻使节)

    笈多帝国建立以后,从孟加拉湾打到阿拉伯海,之后又打中印度各国,这让笈多帝国军队痛饮了一个又一个敌人的鲜血,成长成为了一只铁血强军。

    和打败匈奴人、羯人、鲜卑人、氐人、丁零人、铁佛人的魏国军队一样,这两支军队都是以铁血强悍称著,双方都是能打硬仗的铁军。

    当曼德拉普泰戈尔率领十三万余笈多帝国援军抵达赤土国吉丹河西岸汇合希达穆尔所部时,得到塞里斯人如此厉害,居然让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笈多帝国军队吃了大亏。和以往狂妄闻名的曼德拉普泰戈尔,此时反而异常冷静。

    能成为一方统帅的将领,哪一个脑袋是白给的。别看曼德拉普泰戈尔何时何地都是一副狂妄自大的样子,事实上这只不过是曼德拉普泰戈尔为了自保,为了不让沙摩陀罗笈多忌惮他而已,果然当沙摩陀罗笈多发现曼德拉普泰戈尔人缘极差,而且不善长处理与其他将领的关系后,却对他异常信任。而一向谦逊的玛尼德辛格却备受猜忌。

    经过多次试探,曼德拉普泰戈尔压力越来越大,这个魏国军队非常难缠,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缠。魏国的防御工事非常刁钻,弩炮、火箭组成交叉打击火力,每一次进攻,笈多帝国军队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面对这个完善的防御工事,其实并不比一座坚固的要塞好打。

    曼德拉普泰戈尔也想了很多方法,笈多帝国最善长的象兵冲击,挖地道、引水水淹,夜袭,火攻,甚至还有收买、离间,等等,什么手段都用过了。可是面对魏国的吉丹河防线,他还是有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

    这相小打小闹了半个多月,曼德拉普泰戈尔也厌倦了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自杀式进攻。从最开始的一天三战,到一天一战,再最后二天一战,三天一战,甚至七八天都没有动静。这种诡异的平静也麻痹了笈多帝国各级将士,他们认为魏国的军队虽然顽强,战斗力强悍,但是却缺乏进攻精神,只会躲在工事里不出来。

    可是在这个时候,冉明大胜笈多帝国海军的消息传到了吉丹河防线的魏国远征军马来半岛方面军的大营。陈勇向马来方面军各将领通报了这个胜利的好消息。刘牢之向陈勇提出夜袭的意见。

    刘牢之也说出了不得不战的理由。“首先是连续一个多月防守战,我军虽然全部都击退的敌人的进攻,但是被动防守士气下降很快,久战之下,士气难免不受控制,特别是仆从军已经有了隐隐不稳的迹象。其次,我们在一个多月的防守战过程从来没有主动出击,笈多帝国统帅曼德拉普泰戈尔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主动出击,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正符合兵圣的用兵精髓。最后,笈多帝国援军拥有多达一千五百余头战象,战象不善夜战,而我军又恰恰拥有克制战象的希腊火、弩炮、火箭和八牛弩,我一战夜袭,末将准备绕过其前营,直达其中营象兵驻地,攻其象群,让其象群崩溃,从而快速引起敌军全军营啸。”

    陈勇在接到海军战胜笈多海军的同时,其实也收到消息,冉明秘密研制的火炮取得了成功,冉明并没有让这些火炮在宁远匠作营地试验,准备在战场上直接检验其威力。陈勇道:“可是,柱国大将军意思是,要等我们的秘密武器抵达这里,再发起总攻!”

    刘器道:“不知这个秘密武器需要多久才能运到这里!”

    “最少需要半个月!”陈勇道:“最多不过二十天!”

    “二十天,这个变数太多了!”马来方面军副帅刘器道:“现在笈多帝国海军几乎全军覆没,如果没有意外,柱国大将军肯定会率领海军舰队切断笈多帝国军队的海上运输线,曼德拉普泰戈尔作为笈多帝国皇帝沙摩陀罗笈多的三大心腹统帅之一,自然会想到后路被断,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如果他接到笈多帝国海军失利的消息,恐怕就会心生退意,如果那时,再想把他们留在马来半岛,那就玄了!”

    刘牢之道:“其实,现在进攻我们还有一个好处,只要我们干净利落的收拾掉曼德拉普泰戈尔这十余万笈多军队,我们绝对就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甚至马来半岛都可以不战而下了。”

    最终经过参谋部的激烈讨论,对刘牢之夜袭计划进行了精密的计算,最终得出一个结果那个就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象群驻地,人数不易过多,最好是控制在百人规模以下。其次是火力要猛,夜袭部队不必进行正面战斗,一旦进入正面战斗,就预示着夜袭行动的失败。

    随后,陈勇还要下令同意了刘牢之的计划。先遣营三千精锐部队除了横刀之外,放弃全部装备,只穿单薄的夏装军服,战兵个人携带二十枚手雷弹,人力无法运输笨重的希腊火和弩炮、八牛弩,全部以火箭进攻象群。其他部各以最高级别待命,准备随时接应先遣营夜袭部队。

    曼德拉普泰戈尔似乎一夜之间变得苍老了很多,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态完全消失不见,很多时候,只有伤痛才能促成一个男人的成长。笈多帝国海军居然失败了,多达一千多艘主力战舰的笈多帝国海军,从孟加拉湾到阿拉海,无敌的笈多帝国海军差点全军覆没。这个消息,让

    曼德拉普泰戈尔难以接受。

    多年以来的顺风水水。少年得志的曼德拉普泰戈尔在遇到魏国军队的那一天起他就处处受制于人,数十次的进攻,以三四倍的优势兵力,居然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吉丹河,这都深深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早就憋着满腔的怒火想要给魏国塞里斯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然而,这个噩耗传来,让他的梦想破碎了。

    原本他的期待是笈多海军战胜魏国海军,切断魏国军队的海上补给线,魏国那种威力犀利的武器,绝对不是容易打造的,唯一的来源只是海上,如果失去海上的补给,他们终究会耗尽手中的武器,到了那时,就是他战胜魏军,一雪前耻的最佳时机。

    非常可惜,事与愿违。笈多帝国海军居然失败了,而且败得如此凄惨。这下魏国的海军肯定不会放过切断他海上补给线的机会,一旦失去补给,他和他的军队也将陷入危机之中。马来半岛的产出有限,特别是三国联军与笈多帝国一起攻打赤土国,现在马来半岛的粮食生产几乎陷入了停顿,如果没有笈多帝国的粮食,马来半岛根本无法养活二十多万军队。

    无论曼德拉普泰戈尔怎么愤怒,他都改变不了实际的困难。现在他已经像当初的希达穆尔一样,对攻克魏国防线,拿下赤土国不抱什么希望了,如果能把这些军队成功带回笈多帝国,就是他最大的成功。

    只是现在笈多海军战败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会被魏国得知。就算他想完整的把这支军队带回去,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别看魏国军队在吉丹河防线上像乌龟一样防守着,似乎不敢正面跟笈多军队战斗,曼德拉普泰戈尔却相信,善长防御,又把防御战打得如此漂亮的军队,绝对不是一支只会防守的军队,他们的野战也不会差。

    脑袋里的想法层出不穷,不知不觉曼德拉普泰戈尔的眼皮越来越沉,渐渐的进入了梦乡。然而,就在他刚刚睡后不久,突然听到了大地传来剧烈的颤抖。曼德拉普泰戈尔还以为是地震,只是他刚刚起身,就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地震,而是战象奔跑的动静。

第853章落后就要挨打

    松懈到极点的笈多帝国军队让刘牢之麾下的先遣营前部的一个屯顺利的潜入战象的营地,一千五百多头战象,立即遭到了四十二枚重达二十二斤,爆炸部就多达八斤黑火药的覆盖,随即两千多颗手雷弹也在一柱香的时间内,扔到了战象群中。

    大量的火药爆炸产生的震荡让这些身处爆炸点之内却没有丝毫准备的战象吃足了苦头,有的战象被火箭命中,已经被火药撕碎了,有的已经被活活的震死了,还有一些战象被火药爆炸的冲击波撕掉了部件。

    再剩下来的战象也被恐怖的震荡波暂时破坏了脑干神经,导致的后果就是如同醉汉一样站不稳当,有的倒伏在地上痛苦的将大脑袋耷拉着,这种灵敏而庞大又胆小的生物,对爆炸产生的声波的抵抗力更加的不堪。

    巨大的声音,让象群的战象变得狂躁起来,有的战象已经发疯了。突然一头战象嘟嘟的狂叫一声,竟然用鼻子将一个想从身边经过的象兵卷了起来,狠狠地扔上高空,等他的身体落下来的时候,一条粗大的腿已经重重的踩在他的胸腹上。

    战象开始主动伤人了,于是战场上就乱成了一锅粥,魏国先遣营这时候才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就站在外围,不断地用弩箭,希腊火、八牛弩或者是弩炮或者火箭弹打击敌军。

    原本逞纵横规则布局的军营,就被笈多帝国的战象搅和得七零八落,没有了战象,笈多帝国的陆军野战能力也大打折扣。

    一些快速反应过来的笈多将军意识的到了危机,他们极力的约束部队,然而勉强集中了一些部下想冲上去把狂暴的战象控制住时,然而奔腾的战象,一下子就把他们撞得东倒西歪。看到刘牢之所部居然夜袭轻易引起了笈多帝国军队的炸营,陈勇也当既立断,命令部队全线出击。

    九个满编曲汉军步营,十二个仆从军营共计十万五千军队,像潮水一样冲向笈多军营。魏国军队中最猛的其实并不是九个汉军步兵营,而是十二仆从军营,土著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痛打落水狗。

    外围一些没有被战象涉及的笈多帝国军队组织了防线,然而在疯狂的仆从军部队的冲击之下,很快就溃不成军了。魏国的九个汉人步兵营用希腊火、弩炮、火箭弹和炸弹为全军负责开路,密集的火药弹或者箭雨就会落下来,笈多帝国军队不是重装步兵能够依靠战甲保护自己不受威胁,只有一身单薄皮甲是挡不住火药弹爆炸后产生的碎片或者锋利的三棱透甲锥的。

    在外围防线根本毫无机会发挥他们的迟滞作用,无数仆从军如同猛虎进入羊群,开始疯狂的收割脑袋。有麻袋的就把刚刚砍下来的脑袋装进麻袋中,没有麻袋的就装在箩筐中,没有麻袋和箩筐的,他们就把血淋淋的脑袋用麻绳或藤条串起来,挂在身上。

    看到仆从军如此疯狂,魏国汉军非常意外。绝望的情绪在笈多军中不断地蔓延,发狂的战象即使全身布满了血痕依旧红着眼睛在人群里肆虐,而魏国军队却从三面正缓缓地包围过来,一些聪明些的将佐带着部属想要朝西面突围而出。只是非常可惜,西面似乎是战象最喜欢的方位,只要是逃向西方的笈多士兵,无一例外,都被疯狂的战象踩成了肉泥。

    曼德拉普泰戈尔此时简直是欲哭无泪。

    曼德拉普泰戈尔看着横尸遍野的笈多将士,简直就是欲哭无泪。激战在战场上的各个角落进行着,渐渐的战象耗尽的体力,对笈多帝国军队的威胁越来越小。可是笈多军队的形势并没有因而得到好转。

    曼德拉普泰戈尔勉强在身边组织了数量相当于一个阿尼吉尼的军队。

    “泰戈尔元帅,请容许末将带着这些将士,给元帅杀出一条血路来,卑职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将军看在末将战死的份上能照顾一下末将的家人。”披头散发满脸血污,还瘸着一条腿走到的希达穆尔在曼德拉普面前单膝跪下。

    曼德拉普泰戈尔失神落魄的喃喃道:“没有机会了,这些该死的塞里斯人不会给我们突围的机会的。他们不会放任任何一个笈多士兵离开,难道没有看到吗?弃械投降的士兵也被他们残忍的砍下了脑袋,他们这一次是准备将我们赶尽杀绝。现在我们虽然没有了战象的威胁,可是魏国军队已经把士气打出来了,而我军则士气全无!”

    “如果此时放弃,我们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可是,如果我们殊死拼搏,或许还有一点机会!”希达穆尔激动的道:“泰戈尔元帅,您是帝国的砥柱,帝国可不能没有你。我们就算输了这一局,不代表我们笈多帝国下一次还会失败。身为悍卒当在死地里求活,怎能放弃一线生机,塞里斯人的手段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战象在塞里斯人那种会喷火会发出炸雷声的武器面前,根本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会连累我们。要说我们是败在塞里斯人手中,其实还不如说,我们是败在自己手中,我们输的不冤枉”。

    希达穆尔接着摇着曼德拉普泰戈尔的大腿道:“末将位低职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伟大的陛下,可是您不同,你只要可以成功回去,就可以顺利的见到陛下。您可以告诉陛下,下次我们笈多帝国再与塞里斯人战斗,第一绝对不能在发明出克制塞里斯人那种火器之前,出动战象部队,如果出动战象部队,首先把战象的耳朵刺聋,眼睛蒙上。这样战象才能不惧怕塞里斯人的火器。还有战马,我们的骑兵部队在塞里斯人的火器面前也同样溃不成军,只要采取战象一样的办法,才能与塞里斯人一决高下。”

    曼德拉普泰戈尔的眼泪扑簌簌的顺着花白的胡须流淌了下来,他从身上解佩刀,亲手递给了希达穆尔。“这是陛下赐给我的宝刀,百斩不折,斩金断铁,锐利异常。凭此佩刀,可在宫禁之前的时间段内,自由出入皇宫。这把刀已经陪伴着我二十一年了,用他我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敌人的将领。现在我把它转赠给你。希望你可以平安突围。”

    希达穆尔的身边聚集了无数的士兵,受伤最重的还能勉强走路的笈多人拿着盾牌站在最前面,人群中最多的还是光着脑袋赤脚的僧兵,他们没有武器,也没必要拿武器,他们就是佯攻的那一队人,是前去送死的……

    希达穆尔大吼道:“为了泰戈尔元帅,为了笈多帝国,冲锋!”

    这数千上万聚集在一起的笈多帝国军队,他们簇拥着,互相依靠着,手臂挽着手臂,沉重的盾牌用绳子拴住挂在脖子上,这是他们唯一的防护,他们走的很慢,方向向东而且非常的坚决,魏军明明知道这样的一群人对自己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但是他们还是不由自主的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这群人身上,因为这群人的行为让人难以理解。

    在任何时代,落后就意味着挨打。1860年八国联军进攻北京,僧格林沁所部满蒙骑兵近三万人,在八里桥向八国联军发起了进攻。尽管满清最后的骑兵非常勇猛,他们奋不顾身,高呼杀敌,前扑后继,但清军马队遭到据壕作战的联军步兵密集火力的阻击和敌炮榴霰弹的轰击而大量伤亡,战马因受惊而横冲直闯,几近不能成军。以一千二百余骑的阵亡,伤三千余人。但是战果却只造成了八国联军两人死亡,二十九人受伤。阵亡比例高达一比六百。

    希达穆尔面前的敌人,虽然不是纯火器部队。可是却是一只拥着着近战作战理念的先进军队。在魏国的弩阵面前,即使骑兵冲锋,除非是拥有庞大如人数优势,否则休想突破魏军的弩阵。更何况拥有了弩炮、八牛弩、火箭、希腊火、手擂弹的魏国,他们这种密集进攻的方式,简直和自杀并没有什么区别。

    悲壮的战斗开始了,八牛弩原本就是魏军最擅长的远程攻击手段,就单一的打击威力而言,一枚八牛弩的威力,甚至超过了十二点七毫米的重机枪弹的威力。八牛弩的弩箭,直接命中人体,可以完全无视任何盾牌和甲胄,将人体撕成两截。至于弩炮威力就更加恐惧了,一枚五十斤重的实弹,可以弹跳近十下,所过之处,那是碰着就死,沾着既亡。如果发射火药弹,光黑火药就重达二十二斤的爆炸弹,威力甚至比初期的火炮威力还要大。

    随着八牛弩弩车在行进中,立即转为战斗状态。操作手开始校正发射角度,魏国八牛弩操作手把木锤狠狠的砸在发射机括上,也不管弩箭有没有命中目标,就快速将一枚八尺余长的重弩弩枪放进箭槽内,再把一根如同小孩手臂粗两丈余长的钢棍插入铜套内,采取杠杆的原理,两名士兵合力的把钢棍下压,将弩弦再次上弦。

    至于火箭那则更简单了,魏国有一点好处,那种就无论是如何笨重的武器,只要条件允许,就全部装到了车子上。像弩炮、火箭弹、八牛弩,全部都是在车辆的形式装备,除了固定在城墙上的固定弩炮,或战舰上的固定弩炮之外,其他都是车辆。

    火箭发射车把车头一调,屁股对准敌人,然后校正发射角度,点火发射,同样发射后就再次装填。

    笈多军士手中的盾牌有轻有重,可是无论是重盾还是轻盾,在他们接触到八牛弩的弩箭时,瞬间就变成了碎片,粗大的弩枪瞬间射穿了盾牌,射穿了手持盾牌士兵的身体,然后从士兵的身体里穿出去,再插进第二个士兵的身体,接着就是第三个,第四个,直到耗尽弩箭的动能。

    至于火箭则更加震撼多了,拖着长长的橘红色的尾巴,火箭弹在撞向笈多帝国士兵的盾牌时,突然发生了爆炸,经过冉明精炼的黑火药,威力绝对不算太差,甚至上达到了十九世纪的水平。那些盾牌手也好,在他们身后的士兵也罢,他们就像一个被一只无形大手蹂躏的玩偶,火药爆炸的冲击波像撕碎碎纸一样,撕碎他们的身体。

    那些吓得爬在地上的士兵其实是最幸运的,听着发出怪叫的弩枪从自己的头上掠过,眼看着自己的同袍从一个鲜活的人变成了一堆碎肉,他们只能狂叫一声,恨不能在地面上挖一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相当准备时间更长的希腊火和弩炮在这个时候也开始发言了,特别是那一条一条希腊火,在采取火药爆炸产生的推力,推动活塞的方式后,更加方便快捷了。一条一条长达二十余丈的火龙在空中腾挪着,舞动着,同时也在笈多帝国军中肆虐着。

    希达穆尔非常可以怜,他避开了八牛弩、也避开了火箭弹的袭击,更加不可思议的弩炮炮弹距离他最近的位置也有三十步开外。冲锋在最前面的希达穆尔却撞上了一条希腊火,一条如同水桶船粗细的火龙,将希达穆尔直接烧成了火人,仅仅数息功夫,希达穆尔就没有了生息。

第854章美不胜收

    自古以来突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无数的英雄都毁在突围这件事情上了,项羽那样的盖世英雄,还不是落得一个自刎乌江的下场。太平天国悍将石达开同样倒在了突围的道路上。

    曼德拉普同样也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

    陈勇道:“柱国大将军有言,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笈多帝国拥有十四个常备编制的阿克绍希尼,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三个,我们已经重创了希达穆尔的那个阿克绍希尼,现在这两上阿克绍希尼,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我们一定要将他们在笈多帝国的军事编制上抹去!”

    在这个时候,前线的谢玄也面目狰狞的吼道:“对落水狗要狠要无情。否则的话他即使不咬你一口,也会溅你一身的泥水,现在多杀一个笈多人,将来我们进攻笈多帝国的时候就会少一个敌人。这时候他们看起来可怜,可是他们屠戮我们魏国百姓的时候怎么不会有怜悯之情?杀。给老子狠狠地杀!一个不留。谁要是手软,马上就老子脱了这事衣服,麻溜的滚蛋!”

    一向风度翩翩的谢玄,居然变成了如此恐惧的情况,这让周围的士兵有点意外。

    这也不怪谢玄,他的堂弟谢琰居然意外的中了一只笈多帝国的长箭,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破了相。这让谢琰气得要死。

    虽然谢玄是儒家学者出身,可是别忘记了。中国历史上的宋代以前的儒家学者,几乎都是标准的民族主义者,他们对外族根本没有任何怜悯之心。腐儒那是宋代以后的产物。在汉唐文献记载中,对胡人也罢、獠人、越人、羌人,蛮人几乎都不把他们当人看。至于笈多人,连当蛮夷的资格都没有。

    笈多帝国军队殿后的希达穆尔所部很快就被魏国的重武器打击得灰飞烟灭了。仆从军的气焰此时更加嚣张。

    金州(苏门答腊)岛屿上拥有四十多个国家,但是其中最大的莫过于干陀利国了。魏国海军战胜笈多帝国海军主力后,就转移到了干陀利国的国都勃林邦(今巨港)进行休整。

    干陀利国国陀利(中国最早的苏门答腊进贡的国王,在梁武帝时期。)率领干陀利国太子披邪拔摩,和文武百官及数万军民迎接冉明一行。

    当f001号飞鱼战舰缓缓靠近耿林邦海港时,干陀利国的国王和众臣、子民都暴发了热烈的欢呼声。

    冉明缓步走到栈桥上时,差点没有摔倒。因为他居然听到了干陀利国数万臣民说的居然是汉语“热烈欢迎大魏皇太子殿下驾临干陀利国。”

    冉明非常享受这种氛围,他的记忆中苏门答腊的历史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唐朝时期,那个时期是三佛齐国。能让干陀利国如此大费周折,金州方面军高适肯定功不可没。

    冉明与陀利国王寒暄一番,就去参加了陀利在皇宫举行的欢迎宴会。在人群中最兴奋的莫过于塞维鲁了。他现在已经是贵族了。要知道在罗马帝国的爵位非常的珍贵,想让皇帝给自己升官容易,想要爵位基本上没希望,好多名臣勇将只有死了之后才会有侯爵这样的爵位赏赐下来,这不过是一种荣耀非真正的爵位,一世恩爵是皇帝赏赐给那些功勋卓著的老臣最后的一点哀荣。

    可是他却不同,这并不是一世荣爵,而是世袭罔替的伯爵。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城邦,可以拥有自己的仆从和护卫。这如果是在罗马帝国可是了不得的事情。罗马帝国跟随着海伦娜逃亡的二百来人,幸存下来的几乎都是精英,他们或许不能像西塞罗那样会搞科研发明,那种事情,需要天赋和知识的积累。

    可是塞维鲁的爵位可是依靠战功得到的,这和西塞罗有着本质不同,罗马帝国是一个以军功起家的帝国,但凡官员几乎都有在军队从军的经历。出将入相这个词在罗马帝国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除了塞维鲁伯爵之外,还有在金州立下功劳,并且成功进爵为伯爵的萨鲁斯。萨鲁斯的封爵非常有名,就是基督山伯爵。这个封号是冉明恶搞的结果,反正基督山伯爵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

    塞维鲁和萨鲁斯二人除了得到一个伯爵的爵位,还被冉明赏赐了五十名奴隶,并且准许他们建立持刀护卫。

    罗马人此时基本上疯狂了,海伦娜郁闷的发现,这些忠心耿耿的罗马人,居然对罗马帝国的认同感越来越低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还有一个冉明情人的身份,恐怕他们连正视她的心思都没有了。

    海伦娜气得要命。

    自私和贪婪是人的本性,即使在西方的国度,其实也不例外。作为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大帝最小的女儿,罗马皇帝尤利安的妻子,罗马帝国的皇后,海伦娜见识到了太多的血腥和欺骗。对于萨鲁斯、西塞罗、塞维鲁等人的背叛,海伦娜非常生气。

    虽然非常生气,可是海伦娜却清楚的知道,目前而言,她并不能改变什么。号称自由民主的欧洲在中世纪之前,其实并没有什么女权。在希腊法典中,女性并没有公民权。在罗马帝国法典中,女权也弱得可怜。特别是遗产继承方面,罗马法律明确规定,丈夫的财产不属于妻子,如果丈夫没有留下儿子,妻子在规定时间后,再婚所生的孩子可以拥有其前夫遗留下的任何财产和权力。在罗马法律中,女子对于财产只能充当一个管家的角色。

    随着海伦娜和冉明的交往,她对魏国的了解也非常深入。这时,她了解到魏国似乎和罗马帝国一样,女人很没有地位。特别是王的女人,一旦沾染权力,要成功,要么失败,失败的下场会很凄惨。

    海伦娜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他知道针对萨鲁斯、西塞罗、塞维鲁等人,冉明主要是用其才能,即使自己向冉明在床头吹吹枕头风,冉明也不会改变什么。反而有可能会引起冉明的不快和反感。

    烈日的炎热到了晚上就变得清凉起来,下了一夜的雨到了清晨方停歇。此时明媚的阳光照在尚凝着雨滴露珠的树木花草上,鲜艳欲滴。

    冉明舒服的躺在藤椅上,冲塞维鲁伯爵道:“海军休整一下,尽快完成对马来半岛和金州的海上封锁,笈多帝国先后在两地投入了五个阿克绍希尼,占到了笈多帝国常备兵力的三分之一,他们既然来了,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不准一兵一卒逃向笈多帝国,海军能办到吗?”

    塞维鲁道:“尊敬的皇太子殿下,海军有足够的实力完成这个目标。”

    塞维鲁其实更渴望战斗,尽管魏国陆军金州方面军在金州占据了战场上的主动,不过在局部,笈多帝国还拥有优势兵力,特别是一些笈多帝国的死忠部落,或者是双手沾满了魏国人的鲜血,他们害怕会被魏国人清算,只能硬着头皮跟魏国顽抗到底。

    占碑地区,此时还有部分区域在笈多人手中,原本巴厘散山系的马苏拉莱山峰这个巴厘散山系中最高的山峰,方圆百里之地,被冉明更名为基督山,成了萨鲁斯的封地,而哈里河口下游入海的三角洲地区,则为冉明更名哈里洲,成了塞维鲁的封地。不过这个三角洲的面积不地三十多平方公里,远远不及萨鲁斯的基督山封地,然而塞维鲁却非常喜欢这里。

    他打算通知逃避在西罗马亲戚城堡中的家眷尽快搬到这里。在这里经营,塞维鲁甚至打算在哈里地区建设一座海军军事学院,专门为魏国培养海军方面的人才。

    冉明笑道:“塞维鲁,本宫希望你记住,我们大魏和你们原来的罗马帝国并不一样。对于你们的功劳,我们不会压制,也没有封顶,只要你肯努力,对大魏帝国忠心耿耿,你有可能因功封王。在我们魏国历史上,曾封了一个齐王,他的封地相当十五万平方公里,只是非常可惜,他却仍不满足,妄图发动政权,夺得帝国的统治权。这场并没有成功的政变,最终因为魏国大部分人都人向我的父皇,所以最终失败了,当然他也被帝国处死了。今天,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就想让你明白,你的功劳越大,你自己的收获就会越大。塞维鲁告诉本宫,你满足眼前这块三十多平方公里的封地吗?你难道只满足做一个伯爵吗?在我们魏国,伯爵上面是三等侯爵,县候、乡候、亭候。侯爵之上,是三等公爵,既国公、郡公、县公。非灭国不得封候,非军功不得列土。这就是大魏的爵位制度。”

    塞维鲁听到这话,眼睛里冒出了像恶狼一样的绿光,看着冉明都有点感觉心跳加速。

    “十五万平方公里事实上相对中国古代的版图而言,并不算太大。可是对于欧洲而言,这就不了得了。不少国家的领地甚至都不到十五万平方公里,如果灭掉笈多帝国,怎么也应该封下一个公爵吧。

    冉明的话被塞维鲁渐渐宣扬出去,这时无论是土著仆从军将领,还是罗马人他们都群情激扬,磨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看着明显走神的塞维鲁,冉明摆摆手道:“海军的事情,我就全部放权给你了,金州方面军也交给萨鲁斯,你们能做到哪一步,要看你们是不是努力了。就我个人而言,我感觉,萨鲁斯至少应该把巴厘散山系全部纳入囊中,那个地方至少可以建三十个城堡。你们应该清楚笈多帝国有多大,或许恒河流域,也有可能成为你们的封地!”

    很多人都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一头驴子赖在大街上不肯往前走,交通堵塞,情急之下,有人想出在驴子的前面挂一个萝卜,驴子看到萝卜,便会想吃,当然就会往前走了。这就是激励措施,一个好的团队领导,都非常善于利用萝卜,吸引驴子奋力前进。冉明就是利用了罗马人爵位制度苛刻,想成为真正的贵族异常困难。所以冉明的萝卜就亮出来了,结果很自然,无数驴子奋力向前。

    历史就是一个怪圈,拥有良性的晋升制度,任何一个朝代都不算差。哪怕以懦弱见长的宋朝,事实上宋军的战斗力也非常强悍。只是随着以文御武的政策实施,结果宋朝军队就失去了上升的空间。北宋名将狄青忧愤而死,不得不说,这是自毁长城的典范。

    在塞维鲁离开了冉明勃林邦行宫,冉明又接风了陀利派来请冉明赴宴的使者,冉明并不想参与这种没有营养的宴会,借口身体不适就推辞了。

    冉明的这个行宫原本陀利打算把勃林城中最好的宫殿让出来,可是冉明很自然的拒绝了。这牵扯到皇权的问题,如果冉明不自制,反而会给国内的政敌有机可趁,千万别以为冉明的地位就稳如泰山了,他身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冉裕呢。

    此时的这座行宫,是在勃林城外,原本是一个富商的豪宅。占地面积约三十余亩,特别是院中还有一座池塘。水上荷叶清清圆圆,一枝一蔓都饱满挺立,初初绽放的粉嫩莲花,俏生生立在绿叶清水中娇艳欲滴。宽大厚实的荷叶上,水珠滚动,随风飞落,涟漪就在水面上荡漾。

第856章求仁得仁

    金成悦所言的其实是叶调国跟随魏国在马来半岛和金州两个战场参战,随着战场的胜利,那些参战的叶调国仆从军将士都获得了丰厚的汇报。在这个时候,叶调国整个都沸腾了。什么忠义,什么忠诚,在利益面前,都是苍白的。这些偿到好处的叶调国军方或是跟着南洋开发公司为魏国远征军提供物资的叶调国商人,都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现在叶调国发出一种声音,这些既得利益团体,都鼓动着,要求叶调国增加投入力量,特别是军方将领,他们纷纷要求叶调国参加对笈多帝国本土的进攻。

    侍女道:“熙熙攘攘,那不就是在议论娘子心里想的事情吗?咱们不如便听听百姓的声音,不也挺好?”

    金成悦一愕,便想起冉明给自己讲的那些“古代某皇帝微服出行”的趋势来,笑道:“你要我微服出巡么?那倒也有趣,只是不大正经。”

    但转念一想,道:“不过也好,但既然是微服出行,那便不要摆什么排场了。好吧,你去叫廖勇准备一下,我们就出门走一走。”

    侍女的惊道:“什么?就咱们三个?”

    “是啊!”金成悦道:“要人多了,一出门就被认出来了。”将儿子安顿好,便自行装束起来。

    侍女赶紧就去叫了廖勇来,廖勇一听跪下道:“娘子,不行啊,要出行至少得带几个护卫,只是我和小翠儿,万一出了什么事情……”

    “廖勇,我可是听说你最早在安喜跟着夫君的老人,参战过廉台血战、洛阳之战,打过氐人、打过鲜卑人,算是百战精锐,难道这几年安逸的日子,把你的骨头泡软了吗?”金成悦喝道:“平时我可没有少听你吹嘘,自己怎么怎么如何如何了得,难道你只是一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

    廖勇涨红了脸道:“要是以前,自然是没说的。可是臣下如今双腿俱断,蒙主上所赐假肢,这才勉强行走自如,可是战场搏杀,臣下自然不能和正常人相比。再说,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

    “不要再说了!”金成悦道:“事情呢就这么定了,告诉金毛虎,命他派出三十个好手在后面跟着,但是不能靠近我三十步之内!”

    廖勇听到这话也没有再说什么。

    叶调国和风气,事实上和魏国不同,其实南北朝时期的风气,比唐朝更开放。相对而言,叶调国则没有什么男女之妨的事情,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可以随便上街。在这个时代,***教还没有来得及传入陆耶婆提,这里更加开放。

    叶调国相对而言,女子的地位其实也算不错。男耕女织是叶调国的基本生活方式,耕地种植粮食,基本上都是满足内需,很少变卖。因为叶调国的粮食不值钱,因为不值钱,所以一般人都很少大面积种植。除非一些大的贵族,他们利用战俘或奴隶,采取规模化种植。有一句话叫做经济收入其实决定着家庭地位,一个吃软饭的男人,无论他如何,在女人面前也绝对强势不起来。叶调国的普通百姓收入,主要是手工艺品或纺织品,所以女人挣钱,其实比男人多,当然女人的地位也相当不错。

    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事情,在叶调国是不可能出现的。来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金成悦一行三人其实并不显眼,一些叶调国土著暴发户,可比金成悦高调多了。不可魏国生产的四轮豪华马车,在叶调国售价都在万金以上,可是这样超出本身价值数十倍的马车,仍供不应求。

    金成悦坐着马车,走了一路听了一路。听得最多的,还是叶调国百姓议论自家或自家亲戚在马来半岛或金州得到了多少好处。

    侍女小翠儿道:“娘子,你听现在叶调国人已经认同了我们大魏,长此以往,这里将和中原再无区别!”

    “你切莫插嘴!”金成悦其实对陆耶婆提非常上心的,自己的儿子将来的封地就在宁远,现在宁远只不过方圆一百多里,人口也不过三四十万人,这点金成悦不太满意。海外封王,至少应该比中原封王的封地和人口要大数倍。

    转了一个上午,到了中午金成悦和翠儿、廖勇三人进入一个酒楼吃饭,休息。此时魏国风味的饮食在叶调大行其道,几乎所有本土餐饮业都被挤跨了。如果不是看着几个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的土著服务员,无论菜式还是装修风格,都是带着浓浓的华夏风格。

    这个饭店的正厅摆放着一张长案,长案后面坐着一个人,正在讲变文故事。所谓的变文,其实也是唐朝时期出现的一种演唱方式,俗讲的一种方式,即以讲唱佛经故事为主的“讲唱经文”,其文字脚本称为“变文”。“变文”也简称“变”,即变异;“文”则是把正式的经义,演变为文的意思。所谓“变文”实际上就是把正式的经义变异成为述事、述文、述趣为主,而不以述经、述义、述理为本的佛经故事的演唱艺术作品。

    当然,冉明把唐朝才演变出来的演绎方式拿出来,自然不会为了宣扬佛经。而是为了弘扬中华文化,最初变文的脚本,其实就是冉明剽窃的《三国演义》,这些三国演义中出现的人物,像黑脸猛张飞,喝断当阳桥,白马银枪白袍神将,长坂坡七进七出,一身是胆赵子龙,红脸关公,过五关斩六将,温酒斩华雄。什么虎牢关吕布战三英等等。

    对于英雄的以及英雄行为的举动,都是人们崇拜的对象。后来变文戏又加入了魏国崛起时的故事,冉闵、金奴、铁奴三人独斗后赵龙镶将军孙伏都三千甲士,以及冉明血染水河,拒马鲜卑十万铁骑,火烧潭龙谷等著名的故事。

    此时,戏文中讲的则是冉明尸油火烧慕容德的故事,金成悦看得非常开心。事实上这些事情,她早就从冉明那里听过,不过却没有变文这么夸张。特别是变文中居然重点突出了冉明的武勇,金成悦差点没有笑爬下,慕容德的武功几乎可以和冉闵持平,如果冉闵想要胜慕容德,至少要在百招开外。当时的冉明,如果能在慕容德手底下走三个回合就是运气了,居然还是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一刀斩下慕容德的脑袋。

    金成悦非常开心,就让小翠儿打赏了一把铜钱。

    马来半岛赤土国战场上,十几马高大的阿拉伯战马吃力的拉动着高大的巢车,缓缓前进。曼德拉普泰戈尔用一柄长枪捅进了一名魏国士兵的腹部,他大叫一声,想把这名魏国士兵挑起来扔出去,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这名腹部受创的士兵,居然猛的向前一扑,任何长枪穿体而过,接着伸手掐向曼德拉普泰戈尔的脖子。

    曼德拉普泰戈尔无奈,只得将这柄长枪丢掉,抽身离开。那个几乎死掉的士兵,抓不住曼德拉普泰戈尔,却死死的抓住了曼德拉普泰戈尔的长枪,然后吐血而亡。

    以往笈多帝国面对的敌人,几乎都是一触既溃,哪里像魏国士兵这样疯狂,他们的疯狂,就连一向最不怕死的僧兵也感觉胆战心惊。

    魏国士兵不怕死悍勇无双那也就算了,只是他们的小组战斗队形,特别是三人五人为一组,相互配合,他们就像是一个旋转地车轮,不同的小队总是轮换着和面前的敌军交战,一旦已经疲惫不堪的笈多人露出一个破绽。他们就会在第一时间抓住漏洞一拥而上用自己的兵刃将笈多人剁成肉泥。

    连续组织两次相当于万人规模的的殿后军队,无一例外,都遭到了魏国人远程武器的疯狂打击,在这个时候,曼德拉普泰戈尔也失去了组织殿后军队的心思,组织殿后军队,只能给魏国远程武器打击部队送菜,可是不组织殿后军队,他们的军队就像割肉一样,一层一层为笈多帝国军队减少负担。

    曼德拉普泰戈尔为了提高部队的突围速度,下令放弃了粮食辎重、甲胄、除了兵刃和饮水以外的其他物资,然而魏国军队就像附骨之蛆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最悲剧的莫过于笈多帝国的一万两千拉其普骑兵了,这是笈多帝国西北部的游牧民族青壮组成的骑兵部队,这支擅长骑战的部队,和安息骑兵交过手,也打过马其顿骑兵和白匈奴人,然而,这里的地形根本不适合骑兵战斗。

    曼德拉普泰戈尔的这一万两千名骑兵就像是搁浅的蛟龙,无处不在的丘陵,让骑兵失去了冲锋腾挪的空间。如果这一万两千名骑兵在平原地带,或许还真能给魏国造成不小的麻烦。然而,只是可惜,这里是丘陵和丛林地带,是骑兵的死地。

    一队一队的仆从军全都杀红了眼,他们的麻袋也好,箩筐也罢,早已装满了脑袋,沉重不堪的头颅,早已被仆从军丢弃在后方,并且留下了人手看管着他们的战利品。魏国的金币太诱人了,这些仆从军根本不舍得丢掉任何收获脑袋的机会。

    一队一队腰上、肩上、甚至背上都挂满了脑袋的仆从军士兵出现,这一群人就像是从地狱出冲出来的恶鬼,其实不用打,光依靠这种卖相,就可以把人吓得半死。看着一队一队的仆从军挂满着笈多人的首级,喜气洋洋的向自己围拢过来,曼德拉普泰戈尔心中的悲意竟然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

    什么时候,笈多帝国居然成了别人宰割的羔羊?

    “笈多帝国,伟大的海护王陛下!”曼德拉普泰戈尔仰天咆哮一声就向距离自己最近出的战团冲杀过去,他对自己能否活着离开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既然都是死,不如和自己的部下一起快快活活的战死。

    面对困兽之斗的笈多人,魏国士兵出奇意外的选择了避让,一看魏国人撤退,曼德拉普泰戈尔非常兴奋,可是他的兴奋之色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半分钟,他的表情就变成了惊诧和悲愤莫名。

    “无耻,无耻,太卑鄙无耻了!”

    魏国军队不会和笈多人拼命,甚至连他们当士兵最后的哀荣都不愿意留给他们。步兵士兵让开,器械部队顶了上去。希腊火、火箭弹、弩炮、以及八牛弩,就像饥饿的饕餮一样,把他们面前的一切活人吞噬一空。

    “轰轰轰!”火箭弹率先发声,紧接着弩炮、八牛弩以及希腊依次开火。强大而凶狠的火力,将笈多人最后的勇气,彻底击得粉碎。

    终于战场上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消失了,曼德拉普泰戈尔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了出来。惨,实在是太惨了。

    数千士兵,居然连一刻钟都没有坚持下来。而魏国因而付出的不过是四百多颗弩炮炮弹、二百多发火箭弹、一百五十余颗燃烧弹、六十八只弩箭、以及一千四百斤的猛火油。

    陈勇像一个儒士一样优雅的放下手中的君山银针,淡淡的道:“快要结束了,刘将军,有没有兴趣送曼德拉普泰戈尔最后一程,现在他倒像一个军人,既然他一心求死,那就成全他们吧。”

    刘器黯然的点头道:“我们没有那么多粮食,所以不能接受十数万笈多人投降,可是养活曼德拉普泰戈尔的粮食,我们挤挤还是能够挤出来的,只要他投降?”

    陈勇道:“告诉他,只要他投降,大魏会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刘器兴奋的道:“我明白了!”

    刘器像一只灵敏的猴子,快速就绳梯上跳下巢车,然后跨上一匹白色的战马。刘器快速穿过战场,来到曼德拉普泰戈尔前三百步之外,然后让几百名士兵大吼道:“对面的笈多帝国士兵你们听着,本帅乃大魏远征军马来方面军副帅刘器,现在我命令你们,无条件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我军将坚决,彻底的将你们消灭干净!”

    一名笈多士兵给正在流血的曼德拉普泰戈尔包扎头部,此时他更加像阿三了。曼德拉普泰戈尔部道:“你们谁能听懂塞里斯人说什么?”

    周围的士兵都有点茫然的摇摇头。

    就在这时,用梵语翻译的话又传了过来。曼德拉普泰戈尔听懂了,可是看了看身边还不足三百士兵,其他战场上被分割成数十上百块的小战场,其实也没有剩下多少人了。

    曼德拉普泰戈尔大吼道:“现在,你们还投降吗?”

    一个左肩膀绑着绷带的将领吼道:“投降,投降个屁,我的两个弟弟都被塞里斯人杀死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们呢!”曼德拉普泰戈尔心在滴血,十三万精锐军队,两个半笈多阿克绍希尼,结果现在剩下的不过一万余人

    “宁死不降!”

    “很好!”曼德拉普泰戈尔道:“那我们继续战斗吧,伟大皇帝陛下会庇佑我们,让我们战死之后进入极乐世界,永享万世富贵!”

    陈勇道:““看来,我们的粮食可以省下来了,既然他们求仁,我们就让他们得仁!”

第857章动什么不好动感情

    陈勇命令下达,像兴奋剂一样,激励着魏国各部队。经历着连续的大战之后,笈多帝国幸存的一万余残部,被四万五千魏军,六万余仆从军分割成大大小小的一百多块,包围在方圆五六里的狭窄区域内,其中最大规模的一支,莫过笈多帝国曼德拉普所部的三四百人。

    这一次战争,虽然发生在赤土国境内,然而赤土国从一开始到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们都是充当一个看客。这一次战争,让赤土国上下都认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魏国军队比笈多帝国的军队厉害,向来在南亚次大陆上纵横无敌的笈多军队居然连招架之功都没有。在魏国的的远程武器和恐惧的火器打击下,哪怕是再勇猛、再悍不畏死,也没有任何办法。

    对于赤土国来说,笈多帝国人的战象部队还有他们的僧兵敢死队,都是非常变态的存在。可是他们遇到魏国军队,就像遇到了天敌一样,完全被克制得死死的。夕阳西下的时候,陈勇早已将不知加了几遍水的君山银针倒掉,因为战场上传来的阵阵欢呼,这就预示着一支笈多帝国残部被彻底消灭了。

    刘牢之和刘器一脸尊敬的望着陈勇,请他去观看最后的战斗。因为刘牢之也好,刘器也罢,他们都明白,陈勇就是冉明的一只手,将来冉明登基称帝,陈勇就是取代董润,成为魏国军方名义上的第一人,趁着这个机会,如果不好好与陈勇拉拉关系,那就太傻了。

    下了巢车,陈勇这才发现,最后的战场盛宴其实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曼德拉普的那三四百名残部被数千魏国士兵包围着,并且在外围布置好了三道防线。首先顶在最前面的是六十多辆弩炮车、以及四十多辆希腊火,以及一百五十多辆火箭弹发射车和十八辆八牛弩车。

    魏国因为冉明的关系,无论是何种武器,只要超过了人体承受的极限,他们都装上了轮子。像重达千斤之重的希腊火,原本要想移动它非常困难,可是有了轮子以后,两个士兵可以拉着它在平地上飞奔。两匹战马拉动,可以让希腊火随时随地跟随作战部队移动,这绝对不像历史那样,对笨重的投石机,都是在战场上及时组装,及时使用。为了追求野战效果的最大化,也为了车辆在行进中对这些精密机械损害,这些战斗车辆全部都采取了减震措施。

    只是受原材料和技术的限制,冉明原本打算弄到橡胶之后,虽然很难制造出来充气的轮胎,不过像实心轮胎,应该不难制作出来。

    陈勇有点不可思议,这还用等吗?这些重型面前,别说面对三百多名笈多帝国军队的残部,就算面对数千精锐的骑兵,他们也没有机会搬回这一局了。

    或许是意识到最后时刻的到来,这些笈多军队并没有突围,而是用身体在曼德拉普周围布置一个一个人体圆阵,他们在用自己的身体拱卫着自己的统帅。

    陈勇道:“最后一次,问问曼德拉普,如果他投降,本将军可以给他一个活路!”

    刘牢之虽然知道明明这是徒劳无功,可是他还是认真的照作了。当然,刘牢之除了换回一句喝骂之外,什么也没有得到。

    陈勇道:“作为对手,作为敌人,曼德拉普是一个合格的敌人,他用他的行为证明了这一点。他无愧于军人这个光荣而伟大的称号。希望诸位记住,笈多人不怕死,不怕牺牲,因为他们都明白,他们身后就是笈多帝国。我们大魏军人,作为柱国大将军一手创建的远征军,我们的使命是和他们一样的,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国家。其实我们也没有退路,我们只要是退了,我们的同胞、兄弟姐妹,都会遭到敌人的屠戮。我们的家园会被敌人破坏,我们的宗祠也会被敌人破坏,十数年前的惨痛教训告诉我们,人非自救,而非人救之。人非自强,而人莫强之。”

    “谨遵将军教诲!”刘牢之、刘器等众将拱手道。

    陈勇又道:“希望尔等记住,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残忍。如果你们想让自己的部曲白白牺牲,就继续采取这种愚蠢的做法。战机稍纵既逝,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记不住,你这么多年学的东西,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刘牢之是想拍陈勇的马屁,可是没有想到却拍到了马蹄子上了。刘牢之原本赤红的脸膛,此时简直就如同了黑锅底。

    “卑下知错!”

    “知错!你是要以知错,可是因为你知错,你知道会有多少儿郎们把命丢在战场上吗?因为你的错误,会让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会让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陈勇指着刘牢之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错了,错的非常离谱,你应该把你的聪明才智用到正途上。而不是挖空心思,搞溜须拍马。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对于你的处理决定,师尊会有安排的。暂时你交出先遣营的指挥权,等候柱国大将军最后的决定,先遣营现任司马杨期接任权校尉,前别部司马谢玄升任权行军司马!”

    对于陈勇的这个决定让众将非常不理解,特别是刘牢之在这场战争中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论功,刘牢之当居首功,可是偏偏因为私自停下战斗,邀请陈勇观看最后的战斗,这个马屁没有拍好,反而拍到了马蹄子上了,众将领这下都小心起来。

    杨期没有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他作为刘牢之的搭档,本身就是一个悲哀。刘牢之是冉明的书童出身,算是嫡系中的嫡系,他这个行军司马当得非常憋屈。行军司马在后世,就是参谋长。按职责是掌握军事实权,协助军事主官进行战斗指挥和各工作方面。可是遇到了强势或背景深厚的校尉,他的这个行军司马就是一个空架子。在战斗指挥以及人事安排方面,他根本插不上话。在先遣营,杨期不过是一个军需官的角色。现在倒好,他成了一营主将。

    杨期从刘牢之手中接过校尉印,就发号施令,下达了最后的进攻。

    其实只要开始,也就是结束,因为这些笈多帝国残部已经没有了任何抵抗能力。六十多辆弩炮、四十多辆希腊火,以及一百五十多辆火箭弹发射车和十八辆八牛弩车发射出来的火力,足够覆盖这些笈多士兵。

    战场上的声音终于停止了,曼德拉普被一只八牛弩弩箭透体而出,直接插到了地上,死而不倒。当然如果不是前面有不少士兵用身体充当人体肉盾,如果这只八牛弩箭直接命中曼德拉普,他应该被强劲的巨弩箭撕成两截。

    随着曼德拉普的死亡,战斗也彻底结束了。陈勇这此又命令赤土国军和各个仆从军在魏国军队的监视下打扫战场。首先清理的,其实还是魏国士兵,受伤的赶紧抬走由战地医护人员处理伤势,处理了伤兵,这时又开始处理魏国士兵的尸体。

    尽管这是一场一面倒的战斗,事实上魏国军队也不是没有什么损失。特别是在凶悍不知死亡为何物的僧兵疯狂的反击之下,很多魏国士兵都是死在了僧兵手中。经过统计,战斗结果也出来了,此次战斗魏国军队共有三千七百零九人阵亡,其中级别最高的还是一个校尉,第四暂编步兵营校尉赵明诚被笈多长弓射中肺部,不治而亡。都伯以上校尉以下军官阵亡二十三人,这些阵亡的士兵的尸体,统一用洁白的麻布将尸体包裹起来,按照籍贯平放好,到最后再进行活化。受伤的士兵居然也高达七八千人。不过重伤员不多,只有不到两千人。

    这个时候,才开始清理笈多人的尸体。仆从军士兵开始剥除笈多人身上的铁甲,皮甲,武器,以及搜刮他们身上的金银。这些东西都是属于华夏商盟南洋开发公司的,早在大军出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约定,那些来到军中的商贾,很自然的开始分门别类的整理自己的货物。

    在这个过程中,其实也是非常血腥的,不少贪婪的土著想要贪墨战利品,就会被魏国士兵斩下脑袋。

    勃林冉明的行宫,冉明的表情非常精彩。因为他刚刚收到了一个从邺城发来的急报,让他急忙返回邺城。

    随后天眼和“天聋地哑”都把详细的情况发来。冉明这才知道,冉闵出事了。要说起来,这件事冉明也有点责任。冉明曾多次告诉冉闵,要想当好一个皇帝,光在皇宫这是不行的,必须多到下面走走看看,深入民间,这样才能发现国家出现的问题,及时改正。

    上次和冉明悄悄微服出行之后,在皇宫内枯燥的处理政务,冉闵也非常无聊,这不,他和金奴铁奴又悄悄出行了。这次冉闵走得倒是不远,只是去内黄的老家。作为皇帝的老家,这里的治理其实是不错的,各种政策都向内黄倾斜,这里的百姓赋税少,商业也非常兴盛。

    冉闵瞧见路旁一个摊贩正在板车上卖着一些干果,那些红玛瑙似的山楂瞧来十分诱人食欲,忙买了一包,边走边吃。

    就在这时,冉闵忽听前边一阵嘈杂,有些路人往一条胡同里跑去,冉闵不禁疑惑地看了一眼,问道:“出了甚么事?”

    金奴摇了摇头,扭头示意手下跟住冉闵,然后说道:“奴去看一看”。

    一个小贩却啧啧地叹了口气,摇头道:“唉,这几个地痞又来闹事了,没有良心啊”。

    冉闵奇道:“店家,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那小贩见冉闵是残疾人,而且气质不凡,猜测冉闵可能是魏国军中退下来的将领。说话又和气,便道:“这位老爷,你有所不知啊,咱们这内黄是皇帝的家乡,住着不少皇亲国戚,其实他们算什么皇亲国戚,只不过是不沾边的国姓人。前段时间内黄城搬来一个寡妇,据说是一个将军的遗孀,那几个皇亲国戚见人家娘子漂亮,而且丈夫因为战功留下的钱财又多,就上门纠缠,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冉闵怒道:“官府难道不管吗?”

    小贩道:“县令才几品官,他们敢管皇亲国戚?就算不怕掉脑袋,也怕丢乌纱帽啊!”

    冉闵这时大怒,冲铁奴道:“走去看看!”

    冉闵当先而行,走进胡同儿只见一个四合院儿门口围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几个鲜衣怒马的皇亲国戚在门口儿连喊带骂,门口儿立着一个俏丽的小丫头,双手叉腰,脸蛋儿气得通红,双眼象是要喷出火来,面对着几个人的污言秽语,显然正在极力忍着怒火。

    冉闵正要上前将几个无良的泼皮送官究办,里边儿蹬蹬蹬走出一个红衣红披风的俏丽女子,一双妩媚的大眼扫了那几个泼皮一眼,向周围的人抱拳施礼道:“各位乡亲父老,小女子虽然是雁门人,但是夫家却是内黄人,虽然奴家第一次来到内黄,但是奴家也算是内黄人。对于内黄奴家非常失望,这几位大爷如此刁难,也是同乡人的礼节么?”

    金奴道:“主上,奴查清了,这个宅子是孙府的。乃是原北中郎将孙威的遗孀,孙威在廉战之战中为国捐躯了。主上在邺城也赐给了他府邸。只是孙威的长子次子忒不是东西了,好吃懒做不说,还迷恋赌博。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将邺城的家业败得差不多了。这个孙杨氏是孙威的填房,根本没有能力管住孙威的那两个不肖子。实在闹得不像话,孙杨氏这才分家带着自己的幼子和女儿,来到内黄老家,把邺城的家业全部都让给了那两个儿子。”

    冉闵点点头,开始仔细打量着红衣孙杨氏。红衣女子看起来二十六七岁年纪,轻盈的杨柳细腰,那俊脸扑娇堆俏,大大的眼睛,俏挺的鼻子,那嘴虽不是樱桃小口,却是嘴唇丰盈、姓感动人。

    几个泼皮叫嚣道:“陛下颁布生育法,适龄女子未育是要犯法的。兄弟我也未娶,你也寡居,我们两个为了执行陛下的生育法,不如结为夫妻。”

    几个泼皮也趁起起哄。

    孙杨氏气得快要哭了。冉闵正要出手,这时金奴道:“主上,不好,这个红衣女子动了杀机!”

    孙杨氏柳眉一竖,眼中厉芒一闪,可是不知何故,仍旧忍耐了下去,没有发作出来。她忍住气,淡笑一声道:“奴家虽然出身低微,但却是大魏堂堂正四品的北中郎将苏威明媒正娶的夫人。况且陛下有明确的旨意,军属烈属不是生育法惩处的对象。”

第858章火速回国监国

    因为谁也不愿意在自己死后,老婆改嫁,娃儿随别人姓。所以,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只要阵亡或失去生育能力,即使终身不能生育,仍不必承担沉重的罚款。

    “哟,正四品的将军夫人啊,原来小娘子还如此大有来头!”为首的泼皮突然脸色一冷,厉声喝道:“将军夫人了不起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当今天子。”

    听到这话人群中一片哗然。只听那泼皮继续道:“当今天子的…本家兄弟。我姓冉,名叫冉褚。”

    孙杨氏淡淡的笑道:“原来您是大魏宗室王爷啊,失敬失敬!”

    孙杨氏嘴里虽然说着失敬,可是脸上却没有一丝敬意。

    那个冉褚嚣张的狂笑道:“怎么怕了吧,只要老子进宫,请回一道圣旨,要诛儿九族也是小事一桩。聪明识象的话,把老子侍候舒服了,赏给一条富贵,可是一旦惹急了老子,就把你卖到青楼里,让千万人骑。就连你家那两个兔崽子,男的也卖给晋人当**,女的卖到青楼里先养起来。”

    冉褚的话越来越不堪,可是他的这个身份,让周围的人不敢出头。得罪一个地痞没有什么,可是一旦得罪一个皇族宗室,这个天下就没有他们立足之地了。

    冉闵气愤极了,正要出手,只见孙杨氏看到冉褚伸手向她的脸部摸来,她也不闪也不避,居然探手一抓,就反手扼住了冉褚的手腕,顺手一送,冉褚就不由自主的跌跌撞撞摔了出去。旁边几个地痞一见顿时一拥而上。

    金奴道:“主上不用着急,这个孙杨氏的身手俊着呢,放心看着吧,这几个无赖子绝对占不到便宜。”

    冉闵其实本身就是功夫大家,只是关心则乱。这时,他静下心来一看,这才发现这个孙杨氏的功夫走到是和男人一样的刚猛路子,拳法大开大合,专朝非要害部位招呼。这几个泼皮虽然时常参与斗殴,可是本身的功夫却差得狠。只是在欺负别人的时候,别人不敢反抗而已。不消半柱香的时间,五六个泼皮无一例外,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其实这个孙杨氏下手也非常有分寸,这些泼皮看着虽然凄惨,实际上只是皮肉伤,休养几天就没有大碍了。可是就在冉闵以为事情结束了以后,异变发生了。冉褚怪叫着:“你这个婊子养的贱货,居然敢打我的鼻,我的鼻子断了。”

    孙杨氏不过是一个女人,听到自己打伤了皇亲,着实吓得不轻。只是冉褚犯了她的逆鳞,居然扬言要把她的儿子卖给别人当**,女儿卖到青楼里,这事摊在任何一个母亲身上都不会忍气吞声的。

    孙杨氏正要上看查看冉褚的伤势,就看见冉褚的左手突然一扬,一个白色的东西朝孙杨氏面部飞来,孙杨氏还以为是暗器,伸手就开。这不打还好,可是拳头刚刚碰到那个白色的包裹,白色包裹居然一下子炸开了。

    “该死,居然是石灰包!”冉闵气得连横刀都拔出来了“太卑鄙无耻了!”

    孙杨氏哪里会想到冉褚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很自然的,她中招了。不少石灰粉进了她的眼睛里,生石灰进了眼睛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好在孙杨氏见机快,赶紧闭眼了。这下她吓得赶紧后退,这时那些几个倒在地上的泼皮也不装伤了,一涌而上,正欲擒拿孙杨氏。

    孙杨氏两眼虽然不能视物,可是她身上的功夫却没有丢失。如果先前她还有点顾忌,现在却是正的起了杀心。

    “绿剑,取我的枪来!”一声杀意十足的娇斥,宛然下山猛虎相似,原地旋足飞踢,几个地痞刚刚挨近了身子,已被她一脚踢得倒摔回去。这下孙杨氏含恨出手,和刚刚绝对不是一样的结果了。几个泼皮倒地,居然口吐鲜血,再也没有起来。

    冉闵看得分明,其中两个胸口凹陷,显然是胸骨断了。孙杨氏眼泪不止,而且眼睛又烧得厉害,就让那个绿剑取水来清洗眼睛。

    冉闵听冉明说过,石灰灼伤眼睛,不能用水清洗,否则只会加重灼伤,正确的方法应该用菜油清洗。冉闵担心孙杨氏用水把眼睛弄瞎了就上前喝斥道:“莫用水,切取一碗菜油,我来为孙夫人治医眼睛!”

    绿剑不一会儿就取来一碗菜油,冉闵拿起一块白色的细麻手绢,然后沾了一点菜油,轻轻为孙杨氏把进了眼睛的石灰擦掉。还没有等冉闵把孙杨氏的眼睛治好,就听见胡同口上前了一队衙役。这七八个衙役拿着锁链,水火棍和腰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为首的大胡子满脸凶相,拖着长音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这里闹事,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都给本官统统抓起来!”

    冉闵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个冉褚看到这个大胡子衙役,大喜道:“老四,这个臭娘们把兄弟们打惨了,一定要把她抓起来,让她吃一辈子牢饭!”

    这个被称为老四的衙役,狠狠的瞪了一眼冉褚。然后仔细打量着孙杨氏。孙杨氏虽然是北中郎将高陵候孙威的遗孀,可是家中毕竟中落了。孙威的长子次子都不是省油的灯,邺城的生活成本本来就高,结果短短几年把冉闵赏赐的财物,差不多都败光了。如果不是冉明拉着勋贵殖民,现在南洋开发公司每年都会给他们一笔分红,恐怕这一家子光出不进,连生活都成问题。

    孙杨氏的衣服质地不算好,只算一般。只是金奴和铁奴一看就是军中宿将,所以老四也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像老四这种底层衙役,就是后世的警察。他们最善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一旦走眼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轻则丢饭碗,重则掉脑袋。

    老四小心翼翼的唱了一个诺道:“这位小娘子这厢有礼了,大魏以法治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现在伤了人,罪责可不轻啊,这里面孰是孰非,不是在下可以决定的。您现在只有跟小底走一趟,大老爷一定会明断的。”

    冉闵摇摇头苦笑一声,这戏码倒眼熟,不过想来也是,那几个无赖敢在天子脚下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人,在衙门里没有关系才怪,他懒得再瞧那些人嘴脸,抬手轻轻一拍金奴的肩头,下巴向前扬了扬,金奴隶意,大步走了上去。

    孙杨氏还想争辩,只见金奴扬了扬手中的令牌,道:“官差是吧,你就是这样办差的。”

    看清了金奴的令牌,老四吓处脸如土色。金奴道:“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看到了眼里。这不光是普通的地痞闹事,其中还牵扯到了冒认皇族,打着皇族的旗号在这里招摇撞骗,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老四连连点头,那态度要多卑微就多卑微,就差给金奴跪了。“小底明白,小底明白!”

    “既然明白了,还不快去办事?”金奴冷喝道。

    老四从一个衙役手中接过一根锁链,然后往冉褚头上一套。

    “老四,你是不是弄错了,怎么抓我?你应该抓那个娘们!”冉褚厉声喝道。

    “褚哥儿,得罪了!”老四低声道:“现在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事情大发了。赶紧的,如果你真是皇族,抓紧时间给皇帝陛下去信,否则一旦晚了,这脑袋就保不住了!”

    老四大喝道:“他们几个也统统带走”

    事情到了这里,傻子也知道了冉闵的身份不凡。孙杨氏虽然眼睛不能视物,可是她却感觉到了冉闵的目光简直如同质的大手,难道这个身份不凡的贵人,也看中了自己的姿色?

    孙杨氏芳心大乱,冉闵那是什么人,他看人也很准,知道孙杨氏是顾忌什么。就宽慰道:“孙夫人莫担心,我和那个冉褚不是一路人。我也是军中人,曾和尊夫有过命的交情,要说起来,若非尊夫孙将军救过我的命,恐怕现在死的是我,而不是他了。要说起来,我愧疚你们太多了。我现在禁卫军中效力,还算有点身份,以后有什么麻烦,生活中有什么困难,可以去禁卫军找一个叫杨俊的人。”

    听到这话孙杨氏倒放心了下来。孙杨氏请冉闵进府。内黄孙府,原本是孙威没有发迹的老家,院子不大,不过是三进院子,总共也就二十来间房屋,占地只有两亩多地。冉闵好久没有光临这么小的府邸了,进入孙府也有点好奇。

    费了好大的功夫,孙杨氏的眼睛终于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眼睛红得厉害,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桃子。因为孙杨氏的儿子体质弱,非常怕冷。所以孙杨氏也在厅里装了地龙,并且在房中放了三个火盆。

    孙杨氏常年习武,体质却好。进入屋内,反而不习惯这种暖热。孙杨氏那白晰娇嫩的脸蛋儿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苹果,冉闵一时间看得痴了。

    渐渐的孙杨氏也发现了异样,突然感觉到了冉闵似乎在看什么。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在刚刚打斗中,自己的前襟居然了松了,露出了芬腻诱人的乳沟,孙杨氏又忙不迭又赶紧系上扣子。按说冉闵到了现在,应该结束了,算是一场非常的邂逅。

    然而,故事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结束。

    事实上冉闵也比较欣赏那种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女人,就像冉明的小妾王芷,冉闵就比较欣赏。不过冉闵虽然欣赏王芷,却没有什么出格的想法。冉闵是一个传统观念的汉人,绝对做不出李二纳弟媳,李治纳后妈,而李隆基抢自己的儿媳妇这种狗血的事情。可是冉闵偏偏遇到了孙杨氏这个寡居在家的女人,就产生了联想。

    如果冉闵直接召孙杨氏进宫,也绝对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偏偏冉闵非常天真的想要得到一份完美的爱情。所以,事情就大发了。

    孙杨氏的小儿子孙南体质很弱,后来才知道居然得了痨病。这种疾病在后世都是非常头痛的病症,在这个时代,自然更加难以治愈。无奈之下,孙杨氏又想起了冉闵,并且让绿剑去邺城寻找禁卫军中的杨俊。杨俊虽然是冉闵的化名,事实上也确实有其人,此人就是禁卫中第四步营的别部司马。绿剑第一次寻找杨俊,杨俊就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冉闵。

    冉闵很快就化妆一下接见了绿剑,冉闵得知孙南病重,就专门找了御医前去医治。可是这个痨病,御医也没有办法医治,只好开些药材,让孙杨氏自己熬药慢慢调理。治疗痨病的药很贵,孙杨氏此时也没有什么钱了,无奈之好向冉闵借钱。冉闵呢,也是对孙杨氏的请求,向来都是有求必应。

    冉闵时常出宫,打着探望孙南的旗号,与孙杨氏见面,起初这事并没有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可是时间长了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冉闵的敌人不少,特别是佛门中人,那些和尚和尼姑,基本都想吃冉闵的肉,喝他的血。冉闵待在皇宫中,他们自然没有办法。可是一旦出宫,特别是只带金奴和铁奴三人,这个事情就容易多了。

    结果冉闵在内黄孙府遇刺,刺客是孙杨氏本人,因为她得到一个有心人的消息,可以用冉闵的命换他儿子的命,只要孙杨氏杀了冉闵,他就出手医治孙南。儿子和情人之间的选择,孙杨氏选择了儿子。

    孙杨氏没有下药,只是劝冉闵喝醉了酒,没有任何防备力量的冉闵,被孙杨氏用玉枕头砸了十几下脑袋。听到动静的金奴和铁奴破门而入,结果已经发生了,冉闵重伤如今仍在昏迷中。

    看到这些情报,冉明有点无语。他对冉闵有点恨铁不成钢“你玩什么不好,居然玩感情!”

    冉闵昏迷,太子孤悬在外,这个时候,董皇后和监国大臣王简,一致同意,火速命冉明回邺监国。

第859章踏上归程

    冉明其实很为难,理智告诉他必须马上回去。可是现在与笈多帝国的战后谈判既将展开,冉明必须彻底打断笈多帝国的海军,否则以笈多帝国的底气和实力,他们就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组建一只强大的海军。可是一旦不立即赶回去,万一国人出现变故,冉明恐怕连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思来想去,冉明决定安排好南洋的事情,立即快速返回。这次与笈多帝国的海战,魏国的损失虽然低,但是却也不轻。不过战利品却非常有限,特别是在叶调国收刮来的钱财,几乎大半都被冉明用来制造新式的先登级战舰了。冉明淡淡的笑了笑,就主意打到了缴获的笈多战舰上面。

    这些笈多战舰虽然战斗力低微,冉明还真有点看不上。可是不代表这些笈多战舰没有实际用途。在木质战舰时代,战舰和普通的海运输船只的区别虽然不大,可是不代表这两者之间没有区别。战舰和民船最大的区别就是,坚固程度和速度。一般货运输船追求的都是最大的载重量,以及适航性问题,对于速度和抗撞击强度,要求不算太高。所以货船一般都是吃水很深,速度也慢。但是战舰则不同,战舰追求的则是操控性和速度、灵活性,对于载重能力则没有太高的要求。

    笈多战舰虽然没有远程攻击武器,可是一旦加装这种远程攻击武器,战斗力则提高不止一筹。对于各大商号运输贵重物资来说,战舰是非常好的选择。冉明将前后缴获的三百多艘笈多战舰在造船厂进行简单的维修和涂装,就变成了一种新式的商船,既武装商船。

    像笈多二级战舰,就改装了二十余部投石机,和三十多架八牛弩,这样以来在六百到三百步之间,这种武装商船就可以利用自身的武器,对海盗有着极大威慑力。三级战舰和四级战舰则加装了弩炮和希腊火,不过弩炮却没有炸弹,也没有火箭弹。随着火炮的研制进度加快,投入实战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冉明也渐渐放开对这些武器的限制。因为冉明明白,战争之神的出来,冷兵器就会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

    对于这三百多艘笈多帝国的海军战舰进行折价出售,冉明派出人通知华夏商盟各大商号,他将公开拍卖这些笈多战舰。

    得到冉明要把笈多战舰打包卖给了魏国商人,这让提婆达多和玛尼德辛格非常不满。提婆达多倒是不敢轻易得罪冉明,可是玛尼德辛格则像狮子一样向冉明咆哮着。

    面对一脸不爽的玛尼德辛格,冉明慢条斯理的呷了口茶:“辛格元帅,声音大不代表有理,你要是想比大嗓门,本宫侍卫林黑山倒是可以随时奉陪”。

    提婆达多听到冉明的话被翻译成梵语,立即忙不迭地道:“尊敬的皇太子殿下,请您不要生气,辛格元帅是一位军人,脾气难免有些不好。我可以保证的是,敝国国王对大魏是很友好的,我受国王陛下之命来到东方,就是想和贵国建立良好的贸易关系。”

    “只是”,他尴尬地看了眼辛格,吃吃地道:“我们的海军,有一些人过度相信武力,相信经过这次教训,他们会顺从国王的旨意。目前,这支舰队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非常之重要,我们希望皇太子殿下能够宽宏大量,把战舰交还给我们”。

    “哈哈!”冉明仰天大笑,作陪的塞维鲁和萨鲁斯也跟着哄堂大笑。

    “提婆达多,听说你在笈多帝国也是一个王子,你是政客,在政客眼中,做什么事情,首先考虑的都是利益。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会让你们笈多帝国海军倾巢而出吗?”冉明笑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场面上的外交辞令就不要再提了,我们是军人,就用军人的方式解决问题。这样直接,也更简单。现在,你们是战败军。作为战败的俘虏,你们有权要求我们把武器和军舰交还给你们吗?大魏是礼仪之邦不假,而且我们也并不稀罕你们的战舰和武器,但是交还战舰和武器,这绝不可能。”

    萨鲁斯道:“作为罗马帝国曾经的执正官,我本人的宗旨是能用谈判解决的事情,就不需要战争。魏国有一句谚语,叫做不打不相识。相信这次海上冲突,贵国会正视笈多帝国与大魏帝国的邦交关系,只要我们开诚布公,坦诚相待,相信我们未来会建立牢固的贸易互利合作关系,但是作为战胜国,将武器交还给侵略者,这不符合东西方任何一国的战争惯例。”

    玛尼德辛格急得满头大汗,他连连向提婆达多使以眼色。

    提婆达多会意,立即焦灼的道:“尊敬的皇太子殿下,你或许不太清楚,在庞大的印度洋(查不到古代的称呼,就用现在用名代替)上,我们笈多帝国海军舰队是唯一的稳定性力量,一旦这个力量丧失,印度洋就会变成海盗的乐园,冒险家的天堂,这将不利用海上商路,以及海洋贸易的顺利进行!”

    冉明道:“我们魏国有一句谚语,叫做死了张屠户岂会吃混毛猪。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你们担心这条安全、稳定的海上通道被破坏嘛,你我两国一旦成为贸易伙伴,你们的利益损失就是我们的利益损失,你们的舰队无法保障印度洋的安全,我们大魏水师会肩负起这项任务。你们笈多帝国的海军舰队虽然不存在了,可是我们魏国的海军却在啊,本宫倒是不相信,哪一个海上的蠢贼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玛尼德辛格一听这话,心里震撼不已。一旦让这些贪婪的塞里斯人窥视上了繁荣的笈多帝国本土,这该如何是好。

    塞维鲁却出声道:“在罗马帝国,如果战败者想赎回自己被俘将士,或武器装备,这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要付出代价。魏国海军在此次海战损失不少,如果笈多帝国愿意承担魏国海军损失,魏国肯定会乐意把这些战舰送还给笈多帝国的。忘记了告诉你们,魏国那些商贾都看不上你们的战舰,所以我们给你们那些战舰装上了弩炮、希腊火和八牛弩,现在的那些战舰,如今不过在速度上比魏国战舰差点,火力密度上弱点,其他都一般无二!”

    冉明其实考虑的非常清楚,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笈多帝国也不是一战两战就可以灭掉的。这个拥有着三千多万人口,常备军力在百万以上,还有无数的部落军队,想吞并他们肯定不容易。一个国家的灭亡,除非是力量悬殊太大,否则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内部出现问题之后,才能快速被消灭。而现在的笈多帝国恰恰是笈多帝国王朝的上升时期,他们的国力和军力都非常强,海护王也好,超日王也罢,他们父子相比中国历朝历代,也只有莫过于明朝的老朱和燕王朱棣这样的强势皇帝了。

    如果在老朱时代,明朝遇到外敌入侵,哪怕是战事不利,甚至明军一败再败,老朱同志绝对不会认怂。同样,成祖也是牛人一个,除非打光国力,否则他们都不会选择妥协。同样,古印度的拿破伦可是没有那个容易认输的。

    冉明非常清楚,笈多帝国和魏国之间的差距,从士气和军心上来说,差别并不太大。唯一的差距就是武器装备了,尽管魏国的器械非常先进,威力也大。可是这种半火器,半冷兵器时代的军队,对自身的供给要求非常严格。陈勇所部的马来方面军全歼笈多帝国十数万军队,不仅是依靠打出了士气的仆从军,还需要很多装备,光火箭弹就消耗六千多枚,弩炮炮弹四千多颗,仅次两种武器,就耗费了十数万斤火药,这还不算消耗的四万四千多颗单兵手擂弹,加上八牛弩箭、希腊火等,仅仅装备重量就多达三百六十多万斤。

    三百六十多万斤,在后世不算什么,不过一千五百多吨的物资,相当五六十辆运输汽车的运输能力而已。可是打仗光有武器不行,还要有吃的,用的,喝的各种物资,魏军加上仆从军每天光粮食消耗就多达两千多石,加上蔬菜肉类、则更加多了。在这个时代,一辆马车不过可以拉动七八石重的物资,而人力车则更加少得可怜。光承担运输的民夫和土著就多达三万余人,况且这还不过是从海岸线百里范围内的运输距离。如果是在笈多帝国本土作战,那么魏国的困难则会更大。

    如果冉闵好好,冉明不介意跟笈多的拿破伦好好的玩玩,可是现在不同,他多在南洋待一天,魏国的变数就会多大一分。冉明实在是耽搁不起。

    冉明想到这里笑道:“提婆达多王子放心,我们魏国是爱好和平的,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贸易,为了传播魏国的友谊。我们可不像你们笈多帝国,所到之处,只是破坏,只是杀戮,我们却是带着精美的瓷器、细腻美丽的丝绸、以及各种美味可口的食物,无论和任何国家和民族,我们都是公平交易,童叟无欺。这点即使不说,你们也应该清楚。”

    提婆达多听到冉明如此睁开眼睛说瞎话,心里一阵无语。形势比人强,他不敢反驳,恐怕引来冉明的不快。

    “本宫也知道,你对有些事情做不得住。”冉明拍了拍提婆达多的肩膀,体贴的道:“本宫可以放你回去,为了表达本宫对海护王阁下的敬意,不仅是你本人,还有一万名俘虏士兵,本宫可以不要任何赎金。”

    “多谢皇太子殿下仁慈!”提婆达多也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冉明道:“大魏帝国以金州满刺加为桥头堡、马来半岛为屏障,整个印度洋海域一分为二,西部归你们,东部一半归我们魏国,你可以考虑一下,阁下回国时可以向贵国国王提出我的建议。这是对你们完全有利的条件,想想吧,要么,你们完全失去印度洋,要么,我们合作,利益共享”。

    提婆达多紧锁着双眉,喃喃地道:“这个,皇太子殿下的提议,我会尽快向国王陛下禀明,并以最快的速度回复你们”。

    “好极了,我也会尽快安排船让王子殿下安全返回贵国,至于辛格元帅和他的部下,作为战俘,我们会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直到您带来贵国国王的善意”。

    和提婆达多达成了初步的谈判意向,冉明就着手安排回国的事宜。塞维罗和宁远造船厂必须搬迁的,冉明不可能把一个重要的海军研发中心放在这个地方。一旦失守,魏国的损失将是难以估量的。

    无论是罗马的工程技术人员,还是叶调国的土著工匠,冉明都打算全部带回去,宁远造船厂也整体搬迁,在宁远只留下一个船坞维修工厂。至于海伦娜和她的儿子瓦伦斯也是必须带走的,将来这是一步好棋。

    远征军以陈勇为权统帅,高适为行军司马,萨鲁斯认参谋总长,刘器仍为陆军副帅,海军统帅塞维挂名参谋总长。

    这次回去,冉明还带着金成悦回去。冉明寻思,金成悦这个人能力太强了,如果给她足够的舞台,她一定能在南洋兴风作浪。况且这也不是冉明对金成悦不信任了,作为太子的侍妾,金成悦如果长期居住在宫外,将来对她是不利的,特别是冉胜的身份问题。

    开元八年十月十七日,冉明从勃林途经宁远城,返回魏国。

    飞鱼旗舰001舰上,金成悦怀抱着儿子心情有点低落。反而最兴奋的莫过西塞罗和萨鲁斯、塞维鲁等罗马人了。冉明告诉他们,他们将要返回邺城,这是魏国的国都,一座比君士坦丁堡面积更大,人口更多,历史也更悠久的巨城。特别是西塞罗,他最向往的其实并不是冉明告诉他,必须经过魏国皇帝正式册封,他才能成为魏国的真正贵族。而是听说魏国建立一座规模庞大的书院,这座书院占地三千多亩,光藏书就拥有十数万卷。

    瓦伦斯道:“母亲,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或许就是我们的家!”海伦娜其实也不想离开她的大秦宫,更不想面见冉明的其他女人,只是有些事,她做不了主,身不由已。

    “家!”瓦伦斯道:“这样我们距离罗马的家不是越来越远吗?”

第860章小四你膨胀了啊

    海伦娜道:“不会啊,孩子,你要记住,这样我们才能更快,更容易回到我们罗马的家。我们可以去看看塞里斯人这个比我们罗马历史更悠久的文明国度,到底是不是像神话一般存在!”

    在苍茫的大海上,一支庞大的舰队挂满了帆,飞快的航行着。海浪拍击着船舷,长风吹过,带着海洋浓郁的咸腥味。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时节,冉明的心里却像着了火。他恨不得自己可以背生双翅,一下子飞回去。可惜,冉明知道这个目标想要实现太难了。

    在别人看来,冉明此时伫立船头,看着海水拍打着船舷,静静的出神。其实没有人知道,冉明早已神游体外,回到邺城了。成为大魏帝国的主宰,然后带着这个帝国把中华文明向世界传播开来,这是冉明重生以来的夙愿。可是,当从前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即将实现时,冉明内心里要多激动就有多激动。

    冉明的目光就像可以穿透海上的云雾,这一次出征,其实他更像带着舰队去一趟赢州。那些在骨子里的惨痛记,让冉明对这个居住着四个小岛上的民族有着深入骨髓的憎恶。只是双害两较取其轻,两利相较取其重,思来想去,冉明还是决定先把印度这个对手打压下去。冉明冲着东北方茫茫的海面,喃喃的道:“小鬼子们,你们等着吧,本宫一定会亲临赢州。”冉明转身对林黑山道:“这一次没有让尽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本宫向你保证,将来让你率领军队登陆赢州,在那里,你可以永不封刀!”

    这几个字平静的话语,让林黑山感觉一阵冷战。一旦这一天来临,肯定注定着血腥。塞维鲁已经勉强可以听懂冉明的话了,当然复杂的语句他还是不懂。不过听到赢州这个词,他的上举习惯性的在海图上寻找,终于他找到了赢州的所在地。

    “尊敬的皇太子殿下,这个赢州面积和金州差不多大,人口也肯定也差不多。就凭我们现在十二艘飞鱼,六十六艘先登级战舰,还有一个陆战营,应该可以轻松拿下这个地方!”塞维鲁兴奋的道:“就是不知道他们的海军强不强,和我们有没有一战之力。”

    冉明摆摆手道:“登陆赢州的事情,暂时不用着急,这一天很快就会来的。一旦本宫取得帝国的控制权,肯定会大力发展海军。西塞罗制造出了三种火炮,分别可以打七百码、一千四码,还有两千一百码,这种火炮完全可以替代,我们目前的八牛弩、弩炮、火箭弹以及希腊火,所以我们以后的飞鱼战舰,全面换装火炮,并且制造更大的战舰,铸造更大的火炮,任何小看战争之神的人,都会偿到这难以下咽的苦果!”

    塞维鲁道:“天啊,居然可以打这么远,既然有这种武器,那还等什么,赶紧换装啊!”

    西塞罗道:“塞维鲁伯爵,你有所不知,这个火炮一旦发射,会产生极强的反作用力,我曾做过试验,三寸厚的木质炮车,居然会被这种反作用力震得散架,而飞鱼战舰的甲板,也自然承受不住这种强大的反作用力。”

    塞维鲁道:“这么说这个火炮要投入实战,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

    西塞罗道:“这不需要太怎么困难,只要我能解决火炮在发射时候产生的反作用力,这个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冉明道:“火炮的发明,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在以后的攻坚战斗中,火炮拥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等将来火炮的技术成熟以后,任何城池在这种武器面前,就会再也起不到防御的作用!”

    作为一名曾经向来崇尚大炮主义的中国士兵,冉明对火炮的信心非常足。同时他也非常相信,人类大部分的科技都是来自战争,是战争这个怪兽将人类的科技一步步的推到顶峰的。一旦科技战争的萌芽一出来,用不了多久,这家伙就会长成参天大树,它的根甚至会向土里钻进去一百丈,那个时候再想斩草除根不过是一个念想而已,而人类战争的机器已经轰隆隆的驶向远方。

    桓温在得到火药的技术之后,很快就制造出了使用床弩发射的火箭弹,这种武器的威力非常不错。冉明同时也得到消息,桓温加大了对他的将作营的投入,位于成都将近大营,天眼在付出了十数人阵亡的代价,也没有混进去。可想而知桓温对技术革新是多么重视。不过这也难不住天眼。

    火药的成分其实对天眼高层来说,并不算是秘密。桓温可以把他的将作宫经营的风雨不透,可是将作营却无法凭空变出火药,必须需要原材料。开元六年,桓温在各处总共收购了芒硝三千斤,柳枝碳七百斤,硫磺两千斤。考虑到火药会在提纯时产生一定的损耗,这个时候,桓温一年的火药产量其实只有三四千斤。

    但是开元七年,芒硝的购买量却达到了一万八千斤,柳枝炭则达到了三千六百斤,而硫磺却三千三百斤。可是这个数字到了开元八年,却达到了芒硝五万斤,几乎把东晋能购买到的芒硝都买空了。硫磺也有一万八千斤,柳枝炭也达到了一万六千斤。

    天眼推算,桓温手中的火药存量至少可以达到了十万斤上下。将作监虽然混不进去细作,可是通过对外购买蔬菜、副食品和衣物等物资,天眼和华夏商盟情报处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桓温的将作监至少拥有三千人。

    冉明这次回国,不仅想要得到属于自己的皇位,同时也要终结南北对峙的分裂局面。桓温也好,司马聃也罢,如果他们识象,顺应大势,自己可以给他们一个富贵,可是他们如果选择对抗,冉明也不会手软。

    冉明感觉自己面前,无论塞维鲁也好,萨鲁斯也罢,他们都很拘束。冉明也没有打扰他们在一起聊天,就返回了船舱。冉明刚刚在船舱里待了片刻,就听到船舱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冉明就推开舱门,走了出来。

    冉明看到一袭绿色的齐胸襦裙,所谓的襦,就是短衣。齐胸襦裙也是女性日常服装样式而已,齐胸襦裙,就是那种交领对襟的衣服。电视剧中的古装汉服,其实不伦不类。

    冉明看着海伦娜满脸潮红,不由得打趣道:“亲爱的,我们分开这才多久,你就想我了吗?”

    这时林黑山识趣的离开,留给二人足够的空间。林黑山太清楚冉明这个主子了,这个主子可不管什么白天黑衣的,所谓白日宣淫,在冉明面前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海伦娜正色的道:“我和金已经交谈过了,她告诉我,你们魏国人的妻子在家中拥有着至高的权力,除了对外,在内院所有的一切,包括我本人,也必须接受她的管制,她如果不开心了,就会拿着皮鞭肆意的抽打我,如果实在厌倦了,还能把我卖到青楼红墙之内。”

    说到这里,海伦娜的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她哽咽道:“亲爱的,求求你,不要带我去邺城了,我这个样的人,在你们魏国是不会得到好下场的。听说你们塞里斯人还发明了一种惨无人道的刑罚方式,就是把女人装成竹子编制的笼子里,然后沉入水底,还会脱光我的衣服,让我示众游街,这不要接受这种待遇,我是海伦娜君士坦丁,这样的羞辱,我宁愿去死!………”

    看着惶恐不安的海伦娜,冉明这一刻如果再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是笨蛋了。冉明伸手轻轻的海伦娜搂在怀里,轻轻的拭干她脸上的泪水。轻声道:“你这小脑袋想的都是什么,我们魏国虽然有着这个的制度,不过你知道浸猪笼,赤身示众游街是处罚什么样的女人吗?”

    海伦娜止住了哭泣,茫然的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这个小傻瓜,被人骗了也不知道!”冉明道:“其实金成她虽然是汉人,却是祖上迁移到日南郡的。她从小就在日南郡长大的,从来都没有到过中原。中原对她来说,既是故乡,也是一个熟悉的陌生地方。我们魏国其实和你们罗马帝国都是一样的,非常讲究出身,金成悦出身贫寒,又是嫁过人,生过孩子,所以她对邺城既向往,又担心自己的出身,所以非常自卑,也很纠结。可是你却不同,你是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大帝的小女儿,堂堂罗马帝国的公主,虽然不能成为皇后,但是四妃之一,仍可以当得起一个贵妃。至于你所说的那些刑罚,其实是处罚出轨的女人的。”

    “出轨?”海伦娜不解的问道:“出轨是什么意思?”

    冉明耐心的解释道:“其实出轨的意思就是,红杏出墙。”

    这下海伦娜更加迷惑了,冉明不得不使用一个海伦娜可以听得懂的词语。冉明道:“出轨的意思,就是妻子有外遇!”

    海伦娜夸张的道:“亲爱的,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那样的风流女人,我海伦娜是高贵的贵族,绝对不是贵族宴会上的交际花!”

    冉明道:“我相信你!”

    海伦娜道:“魏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呢?”

    冉明道:“这个我真解释不上来,这需要你亲自去看!”

    “邺城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吗?”海伦娜又道:“金她告诉我,邺城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比君士坦丁堡还要大。”

    “君士坦丁堡我没有去过,不知道有多大!”冉明道:“但是可以肯定,邺城不是最大的城市。我们魏国还有两座陪都,像洛阳这座拥有着长九里七十步,宽六里十步,面积将近十五平方公里。还有长安,长安城更大,长安城主城面积就多达三十四平方公里(汉代),最多的时候,拥有一百多万人居住在这个城市中,君士坦丁堡可以相比吗?邺城比洛阳稍小一点,邺城的城墙南北长是八里十八步,东西宽是六里整,面积十二平方公里。当然,我说的只是内城的面积,这还不算城郭。”

    “居然这么大?”海伦娜当然知道君士坦丁堡有多大,君士坦丁堡早已有测算过,面积是十六平方公里,虽然比邺城和洛阳城更大,但是比起长安却小得很多啊。

    当然海伦娜却不知道,此时的长安还远没有后世唐朝长安那么大。

    经过七天的航行,冉明抵达了伏远的兴海港,这个时候,籍破虏和冉裕已经扑灭了伏土著的暴乱。被这些土著搅和了好事的籍破虏,非常愤怒。亮起了屠刀,大杀四方。当冉明和舰队抵达兴海港时,这里仍一片肃杀之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当冉明从战舰的栈桥上走下来的时候,一身将领精制明光铠甲的籍破虏和一身普通校尉甲胄的冉裕,率领上万名魏国将士在港口迎接冉明。

    上万名魏国将士分成了二十余个方阵,所有将士全部亮出了兵器,当冉明踏上栈桥的第一步,上万将士齐声大吼:“参见柱国大将军!”

    如同海啸一般的吼叫声传来,一股浓死的杀气扑面而来。魏国安北军是唯一一支近年来一直保持着战斗的军队,他们的士气高昂,训练有素,又经过了镇压伏远土著暴乱,几乎每个士兵都拥有着斩首数级的功劳,这样的军队要想没有杀气,显然是不可能的。

    冉明淡淡的望着一片雪亮的刀丛,喃喃的自语道:“裕弟,这是你给哥哥的下马威吗?那你也太小看你的二哥的,我可不是冉智,这种场面我见得多了。只是不知你有没有胆量更进一步!”

    林黑山道:“主上,情况有点不对!”

    “你感觉到了吗?”冉明笑道。

    林黑山郑重的道:“杀气很强,对面的军队恐怕不怀好意。”

    冉明笑道:“你都想到了,冉裕会想不到吗?他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要动手的话,他也不会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放心吧,如果我如临大敌,那才是真正中了他的计,才会贻笑大方。”

    作为亲卫统领,麒麟卫当仁不让的率先走下战舰,在冉明与伏远魏军之间形成一道隔离人墙。冉明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下栈桥。

    籍破虏和冉裕右手握拳,轻轻擂了一下自己的胸部,高声道:“参见柱国大将军,请赎末将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

    冉明大声喝道:“众将士免礼!”

    冉明来到冉裕面前,轻轻的给了冉裕一拳。“才两年不见,你跟你二哥都生份了啊!”

第861章意外变数

    “哈哈!”冉明爽朗的笑道:“你小子,就会弄这么大的阵仗!我是你二哥,又不是外人。就算不搞这个阵仗,我还能怪罪你不成?”

    “礼不可废!”冉裕一本正经的道:“于公您是大魏柱国大将军,位列诸将军之上。也是统帅大魏远征军十数万军队的统帅。于私您是兄长,长兄如父,裕岂可怠慢!”

    “这可就生份了。”冉明道:“我还是喜欢那个见到我就要和我过招的四弟!”

    饶是冉裕神经大条,此刻听了冉明的话也不禁汗流浃背。“柱国大将军,您这话可是折煞裕了!裕就算再狂妄,那也不敢跟您动手。以前,那还不是裕年幼不懂事,才敢做出冒犯太子哥哥的事情,如今裕也晓得轻重,还望太子哥哥莫怪罪裕的莽撞无知!”

    听了这话,冉明摇摇头,认真了叹了口气。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可是冉明却知道,曾经的那个手足兄弟,已经失去了。帝王之家无亲情,冉裕已经不是从前的冉裕了。在这种表面上风淡云轻,暗地里却居心叵测的交锋中,冉明结束了这场形式式的迎接活动。

    到了晚上,冉裕和籍破虏在兴海港的大营中,为冉明准备一场别开声面的欢迎宴会。一百多个大小部落首领,在万余魏军将士面前,为冉明表演舞蹈。

    籍破虏道:“伏远镇如今叛乱既平,所有参与叛乱的部落首领皆成了俘虏,其中还有十一人为笈多帝国的人,他们也羁押在俘虏营中。如今我们帮助伏远镇重建了伏远戍卫军队。就目前伏远局势而言,伏远已经平定了,不再需要我们这两个营的军队了。不知柱国大将军这次到来是不是要调我们去金州?”

    冉裕还道:“目前全军将士士气高昂,体力、精力充沛,虽然才刚刚结束平叛战斗,可是绝对可以马上参加对笈多帝国的战斗!请柱国大将军分配作战任务!”

    听了籍破虏和冉裕的话,冉明却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冉裕居然不知道冉闵这次遇刺的事情,反而一心求战。这对冉明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政治上从来没有单纯的无用功,冉闵将冉裕派到南洋,分润一部分军功这是肯定的。可是冉明却没有想到,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冉闵居然不让老四冉裕回邺城。既然是如此,那么皇位终究是和冉裕无缘了。

    冉明接到消息,冉闵这次遇袭,虽然没有了生命危险,却伤到了脑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冉闵现在是无法动弹,彻底瘫痪在床上了。

    冉明也不傻,自然不可能把这个消息告诉冉裕。冉明想了想,就避重就轻的道:“如今我们大魏与笈多帝国的交战暂时告一段落了,笈多帝国海军舰队几乎全军覆没,暂时没有能力再威胁南洋了。如果他们倾全国之力,再打造一支能威胁我们魏国海军的舰队,至少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战舰虽然好造,可是他们熟悉水战的士兵和将领却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

    听了冉明的话,一心想着在军队中建功立业的冉裕非常失望。

    冉明看了看一脸失望的冉裕笑道:“裕弟啊,看来这次在伏远你还没有玩尽兴。别说为兄不照顾你,婆罗洲你知道吗?”

    冉裕点点头。冉裕来南洋,事实上也是做过一定的功课,他自然知道婆罗洲。

    冉明道:“现在南洋的海上战斗已经结束了,暂时海军在两到三年内肯定没有太大规模的战斗,本宫其实也想与笈多帝国暂时议和,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守住目前的战果。以马来半岛、金州作为前沿,金州以东所有岛屿,都要纳入我们大魏的治下。现在南洋四镇,已经形成了优势局面,但是婆罗洲却一直没有拿下。这个婆罗洲面积相当于幽州或凉州那么大,但是那里的人口比幽州多太多了。如今在婆罗洲有三个强大的民族,其中杜顺族他们都是传统的耕作者,以种稻为生,巴夭族(bajau)是渔猎民族,大多数依赖耕作为生,精于骑驹策马,非常悍勇。居住在东海岸的巴夭族群,则是一生讨海的刻苦渔夫。毛律族(murut)群主要是以捕猎和游耕为生。这三个民族差不多拥有一百六七十万人口,非常悍勇,由于婆罗洲的地形复杂,不易攻克,所以此时仍不属于我们大魏!”

    籍破虏道:“柱国大将军的意思是命我等进攻婆罗洲?”

    “不是你们!”冉明摇摇头道:“光依靠你们,恐怕还没有实力拿下婆罗洲,要知道拿下婆罗洲最大的困难,并不是打败杜顺、巴夭、毛律三族,而是那里的气候和地形。婆罗洲是一个大型岛屿,但是中间高四周低。除了南部为热带沼泽地带之外,其他三个方向都是平原地带,也是婆罗洲的主要人口聚居地。可是一旦他们遭遇到攻击,他们就会退往中间的山区和丛林地带,这里的山区和热带雨林,就会形成了他们天然的屏障。所以你们面临的,不是短期的战斗,而是长期艰苦的战斗。你们不仅要对付那些悍勇的土著,同时也要应付无处不在的危险环境。一万人要打败杜顺、巴夭、毛律三族不难,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这是一句古话,也非常有道理。我们要进攻婆罗洲,自然要把这句话反过来理解,如果只是把杜顺、巴夭、毛律三族青壮军队三十余万人赶去,这个婆罗洲是谁的,以后还不好说,与其三天两头在那里应付土著的袭击,不如一战而定乾坤。选择消灭三族三十多万青壮,从而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婆罗洲。”

    籍破虏道:“现在我们魏国到处都缺人,婆罗洲有这么必要打下来吗?”

    “缺人?”冉明冷笑道:“你太小看我们汉人的繁育能力了。根据汉书食货志记载,西汉初年汉朝不过拥有一千五百万人口,可是到了元始二年就达到了六千三百万人口。西汉灭亡,东汉建立,数十年的战争,百姓人口剧降,到了东汉初年也只有两千七百万人口,到了永寿三年的时候,人口又增加到了六千五百万人,这用了多少年?曹魏时期只有八百多万人,可是到了泰始初年就达到了两千二百万人。我们魏国开国之初才多少人口,现在我们用了多少年,人口就增加到了一千五六百万人。可是十年后呢,二十后以后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现在不为子孙后代考虑,难道让他们像历史上一样,为了生存,自相残杀?大魏现在缺人,不代表以后会缺人。记住,这可是一块和幽、凉二州面积相差无几的地盘,一旦拥有,产生的财富是难以估量的,更何况这里可以安置多少百姓?”

    籍破虏和冉裕心里思索开来,看来冉明是不打算动用他们攻打笈多帝国了,与其空手而来,不如去攻打婆罗洲,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

    冉明最后决定命苏觉为婆罗洲方面军统帅,籍破虏为副帅,刘建为行军司马,立即组织针对婆罗洲的进攻。安排好这些事情,冉明就离开了伏远,甚至连苏觉的面都没有见。同时冉明也不担心冉裕会在将来的日子控制远征军,因为远征军的主体力量都是冉明的嫡系。功大不过从龙,他们不会本末倒置的。

    邺城谢府前厅,谢安望着层外的阴云,心中有说不出的郁闷。谢安今年刚刚过四十五岁,他的身材伟岸,面如冠玉,修眉朗目,英俊挺拔,正是男人最成熟和最富魅力的年纪,如今他位居六部之首,官居吏部尚书,更是神彩飞扬,气度不凡。

    冉闵其实并不待见谢安,因为谢安太过散漫了。其实冉闵对所谓的名士风范,并不感冒。可是不代表谢安不能出头。在任何时代,能力其实远没有出身重要,一个人如果拥有着显赫的身份,再加上能力,就那更容易上位了。从冉闵遇到刺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冉闵已经成了瘫痪在床的病人。所有的政务都是王简带领着文武百官在梳理,冉闵负责遥控指挥,魏国局面还算平稳,一切还算正常。

    金奴和铁奴完全接管了邺城驻军的南北两个大营,四万五千余精锐部队在手,任何人其实不敢打任何主意。满怀愧疚的金奴和铁奴现在看谁都像不怀好意。谁在这个时候触霉头,绝对是嫌命长了。

    相较而言,王简比较器重两人,一人冉明的心腹王猛,另外就是谢安了。王简有器重谢安的绝对理由,首先他是太子妃谢妃的亲叔叔,又是天下名士,无论名,还是能力,还是身份,都是一时无两。太子三妃,原本条妃是谢道韫最强劲的竟争者,是入主后宫的强大对手。然而,在冉智发动政变时,条攸却绝食而死。条氏一门三个儿子都不成器,随着这个顶梁柱倒了,也就快速没落了。刘出身商贾,如果刘原和刘群活着,她倒有几分可能,可是因为那场政变,刘也最终与后位无缘了。

    现在谢道韫就是冉明最佳的皇后人选,王简不仅在把在礼部主客清吏司主事的谢安提拔到了吏部尚时,同时也对谢安非常信任。和一般的士大夫一样,谢安非常会享受生活,谢府的美婢是邺城除了名的,不仅模样身段好,而且非常会侍候人。

    王简躺在矮踏上,背后有两个模样可爱的小丫头,给他松肩手引。王简已除去冠戴,穿着一身家居的随意轻袍,斜斜倚在座上,神态轻松惬意之极。

    谢安进来拱手道:“不知今天什么风把王公吹来了,王公驾临寒舍,寒舍蓬筚生辉啊!”

    王简一看谢安到来,立即起身还礼。然后挥退了左右侍女,郑重的道:“明日百官有一个议题,安石你过来看一下!”

    “皇后垂帘监国?”谢安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淡淡的笑道:“陛下重伤昏迷,太子孤悬海外,其他皇子年幼,理应如此!”

    王简笑吟吟地用碗盖拨弄着茶碗,向桌上一努嘴道:“有人不甘寂寞了啊,这是想搅浑邺城这潭水啊!”

    谢安笑道:“有些人就是太天真了,他们以为他们有能力翻天吗?”

    “翻天倒不至于,不过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事实的真象!”王简冷冷的道:“陛下遇刺一案中,不少人可是起了不光彩有角色,一旦彻查下去,肯定会揪出不少人的。一旦等殿下回来,他们还能机会跑吗?”

    谢安问道:“王公的意思是?”

    王简道:“安石要防止出现变数,目前而言,最重要的是,还是要保持邺城的稳定,一切不利因素,都有可能让大势出现意外!”谢安当然明白王简所指,渐渐的他露出了思付的神色,渐渐的谢安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冉明此时才是真正的归心似箭。虽然冉闵并没有让人通知冉裕返回,可是这却不代表冉明的地位就固如泰山。咸鱼可以翻身,到嘴的肥肉也可以飞走,只要冉明回到邺城,接掌象征大权的传国玉玺以及其他权利象征的印玺与虎符。

    不然,拖久了,难免会发生意外天知道冉闵会不会脑子一发昏,把小五和小六扶上位。这种事情可以说是非常可能的。要知道作为一个父亲,通常情况下都会偏爱幼子,小五和小六虽然没有成年,可以他们却可以住在皇宫,每天晃悠在冉闵面前,要说冉闵与他们两个没有亲密的感情,打死冉明,冉明也不相信。

    因为担心事情有变,冉明决定脱离辎重运输船队,只率领战舰回去。为了赶时间,冉明甚至下令,战舰昼夜不停的航行。这可不是后世,拥有全自动化的战舰,在没有雷达,卫星导航的情况下,夜间航行是非常危险的,可是冉明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从伏远镇到胶东国不其,直线距离差不多拥有一万里。海上航行想走直线几乎是不可能的,实际航行距离至少要达到一万两千甚至一万三千里,冉明从开元八年十月十七离开启程,抵达不其城的时间开元八年的腊月二十。仅仅六十三天,就完成了这次远程航行。当然这个速度在后世,根本不算什么,即使是民航客机,也仅仅八九个小时的航行时间而已,客轮也只需要十来天的时间。

第862章登基称帝

    到了不其,这短短两个月冉明瘦了整整一圈。抵达不其港口,冉明立即率领麒麟卫三百余骑兵,直接在高速公路上狂奔。沿途不停的更换战马,马歇人不歇,不到两天就赶到了邺城。刚刚进城,冉明就直奔皇宫太武殿。

    太武殿不仅有冉闵的御书房,也是冉闵独居的寝宫。到了太武殿前,中常侍尤义就亲自带着两个宦官领着冉明进了太武殿。一进内殿,冉明就发现,整个殿中的气氛都很紧张。

    董皇后与桐棠长公主,站在天子御塌前,偷偷的流着眼泪。十几个医官,在天子塌边,轮流上阵进行抢救。一旁的水盘边,放着许多天被鲜血浸红的白布。原本体重近二百斤的冉闵,此刻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看着冉闵,冉明的眼泪就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冉明意识到了,从今以后,他或许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不会再有冉闵这颗大树给他挡风避雨了。“咚!”的一声闷响,冉明的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

    中常侍尤义看得分明,这一下冉明的脸部都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了。

    冉明用膝盖向前挪动着,嚎嚎大哭,撕心裂肺的喊道:“父皇,不肖子回来了!”

    董皇后看了看满脸胡子邋遢,黑瘦黑瘦的冉明,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冉闵,眼泪更如止不住了。事实上冉明此刻非常清楚,冉明的伤心、痛苦和恐惧,远远多过他的欣喜。

    冉明毕竟不是冉闵,冉闵才是魏国的缔造者,无论文臣,还是武将,对冉闵本身就非常畏惧。所以,冉闵根本不畏惧任何挑战。可是冉明不同,哪怕冉明在军中有着不小的人脉,也有自己的嫡系部队。这就是冉明的长处了,可是在内政方面,冉明的势力虽然不是空白,但是却非常弱。

    不要轻信皇帝就是万能的,历史上能做到一言九鼎的皇帝,基本没有。老朱同志够狠够绝也够猛,可惜,照样有阳奉阴违的大臣。至于辫子戏里的皇帝,你可以看成一部,感觉爽就行,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历史。其实皇帝代表的皇权,和大臣们代表的相权,本身就是对立的关系。历史上那些显赫一时的宦官,其实都是皇帝和大臣斗争时推出来的棋子。

    王猛虽然是历史上的名臣,贤相。可是在这个时代,王猛却被冉明拔苗助长了,王猛既刻此无政绩,也无威信,如果猛然被推上去,恐怕连位子都占不住,弄不好还会被架空。别忘记了,魏国虽然不同于东晋,可是和东晋的区别并不算太大,用人方面还是看出身,寒门出身的王猛,除了做孤臣,别无选择。王猛要想独挡一面,先问问朝臣们答应不答应吧。

    谢安虽然要资历有资历,要人脉有人脉,可是谢安绝对不会死忠一个王朝,他作为士族门阀出身的名士,更注重的是他们谢氏的家族。像王猛一样毫无保留的支持自己,谢安肯定是做不到的,就算谢安肯,可是谢氏那一千余族人也不会这样做的。

    至于武力方面,冉明则毫无压力。如果冉明不是太子,不是魏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就是魏国最大的藩镇。冉明一系的军队将领,基本上出身都是冉明的讲武堂学生,用这个关系维系的体系虽然不够稳固,可是架不住,冉明掌握了绝对的财权、装备、物资和人事权。冉明有了军队的基础,可以保证他的地位不被别人用心的人,用武力手段弄下去,可是却不代表他可以顺利掌握朝堂,更别说像冉闵一样说一不二了。

    冉明正在想着事情,突然冉闵那微弱的声音道:“太子啊,别哭了。站起来,冉家的男儿,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哭的,即使被刀砍被火烧,也绝对不能哭!”

    “是父皇!”冉明止住哭泣声,伸袖拭干泪水。

    “这才对嘛!”冉闵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元皇帝去的时候,烈祖高皇帝才十二岁,那个时候他没哭。烈祖高皇帝去的时候,朕也才十二岁,朕也没有哭。现在朕也要去了,你都二十三岁了,更加不能哭了!”

    冉明哽咽道:“儿臣不哭!”

    冉闵这个时候喊道:“太子,吾儿!”原本重伤的冉闵,似乎想挣扎着起来,中常侍尤义懂得冉闵的意思,就上前扶着冉闵坐着。并且拿了一个靠枕,垫在冉闵背后,让冉闵舒服一点。冉闵走到塌边,一下就跪到自己冉闵面前,流着眼泪道:“父皇,您感觉怎么样了?可不要吓儿臣啊!”

    这时候的冉闵,脸上容光焕发,仿佛像个没事人一样。精神抖擞。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皇帝,代表着情况已经糟糕到极点了。

    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冉闵伸手,用力的握住冉明的手道:“朕刚刚做了一个梦,朕梦见了元皇帝。梦见了皇父烈祖高皇帝。他们都说,朕现在本不该去见他们,可终究还是见了他们了……高皇帝,赐了朕一柄宝剑,皇父赏了朕一套甲胄,他们都说,朕这个天子做的不错……”

    说着说着,冉闵的眼睛有些迷离了。

    冉明叩首道:“父皇,诛匈奴、灭羯胡,平鲜卑,布德天下,如今我们大魏,国强民富,纵然三皇五帝,也不过如此!”

    原本的历史上,冉闵饱受贬低,没有办法。冉闵其实做得还不够绝,因为冉闵只是驱逐了百万胡族,而不是全部杀光。其次是冉闵不该存在着妇仁之仁,如果他向更弱的兖州、并州或者豫州、青州、洛州,哪怕是挺进关中,结局都比他死战鲜卑燕国全国之兵更好。可是历史没有如果,但是冉闵的功绩是绝对不容抹杀的。

    冉闵迫使百万胡族离开中原,这让汉胡比例严重失衡,汉人重新占据了重要人口地位。哪怕是后来鲜卑拓跋魏再或者其他胡人政权,入主中原建立王朝,因为见识了冉闵所代表的汉人血性和勇猛,和逼急了汉人们报复起来的血腥和恐惧,他们这些胡人政权,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与汉人合作,而不是像初期鲜卑燕国、羯赵、匈奴汉国那样,全面杀戮。由于胡族都是几乎全族皆兵,在南北朝战争期间,胡人的数量更加减少,这个时候汉人的作用就突显重要起来。若非冉闵的反抗,汉人即使不会被灭亡,也只会沦为一个小民族。更加不可能拥有盛世唐朝了。

    在这个时空,冉闵比原本多当了十一年的皇帝,虽然平赵、灭燕、扫灭氐秦诸羌,有冉明的功劳,可是这最大的功绩自然要算在冉闵头上。更何况冉闵还首次推出了生育奖励政策,为魏国汉人恢复性繁育提供了良好的环境和物质基础。冉闵的功绩和前世比起来,强悍得太多了!

    冉闵听了冉明的话,呵呵的笑了起来。不过,冉闵的脸色却越来越白。冉闵的伤势其实远不足以致命,只是他瘫痪了以后,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心思。如果不是想看着这个他打下来的江山,亲手交给儿子,他肯定早已死去。

    洛阳遇刺,冉闵痛失一臂,那时他就痛不欲生了。现在瘫痪在床,那可比杀了他还难以让他接受。人无必生之念,哪怕是一个健康的人,也会生机断绝。

    此刻冉闵非常开心,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冉闵伸手拉住冉明的手,然后示意董皇后俯下身子。

    冉闵此刻轻声道:“菁菁,这么多年来,您跟着朕就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整天担心受怕。现在终于可以安心过日子了,而朕……以后就让太子照顾你吧。”

    董皇后闻言,已经泣不成声。

    冉闵又道:“桐棠,朕亏欠你母亲太多了,也亏欠你太多了!本来想好好的弥补你一下,可惜朕不成了,或将大行。朕就把你托付给你的太子弟弟,别看太子年龄没有你长,可是在你们兄弟姐妹们,就数太子最为稳重。太子朕让你答应朕一件事!”

    冉明道:“请父皇示下!”

    “朕亏欠桐棠太多了,将来平定南方,将巴蜀之地封给大长公主,务必确保她一生衣食无忧!”

    “儿臣遵旨!”冉明道。其实冉明哪里敢不答应,冉闵其实完全可以甩开冉明,自己加封桐棠为蜀国公主,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把这个施恩的机会让给冉明。冉明若是不理解冉闵的苦心,他两世为人,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还有,冉智没有死,朕也知道,如今他在夷州自立为修武王!将来你就把那里封给他吧!”冉闵喘着粗气道:“还有平定南方以后,把冉睿、冉操封在南方为王!”

    “另外,魏国初定,一切以稳定为主!”冉闵道:“朕大行之后,太子就大赦天下,刻石立碑于朱雀大街,书,但凡我冉氏子孙,无论谁主社稷,皆要遵从三条,对民永世不加赋,对胡乱永不安抚,对内要加恩施威!”

    “是!”冉明此时已经哭泣不成声了。冉闵这是把宋太祖的刻石立碑记在了心中,宋三条确实保证了宋朝赵氏江山的绝对地位,在宋朝那是谁造反谁死,别无他途。

    “尤义!”

    “奴在!”

    “去请尚书令王简,卫将军张艾,右侍中刘启,御史王宁四位大臣请来,朕要录遗诏!”冉闵语毕,太武殿内哭声大作,董皇后居然哭昏了过去。

    不多时,早已候在太武殿外的四位大臣便联袂而来。除此之外,像谢安等六部尚书,三公九卿皆至此。

    冉明在尤义的搀扶下,勉强起身。事实上,冉闵此时已经站不住了,整个身体都是由尤义扶着。众臣道“臣等参见陛下!”

    冉闵虚弱的道:“朕自青龙改元建制以来,夙兴夜寐,不敢或忘,今日,朕将大行,尚书令王简、中书右侍中刘启,御史大夫王宁,还有诸卿,都听朕遗命。”

    众臣纷纷伏地大哭。

    冉闵道:“卫将军张艾何在!”

    “末将在!”

    冉闵道:“邺城立即起步军六营开赴邺城,实施九门戒严,任何宵小之徒,居心叵测之辈,就地缉拿,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臣领旨!”

    冉闵道:“朕自年少天禀甚壮,然时至今日或将大行,特招尔等面喻。朕自幼强健,筋力颇佳,能挽十五力弓,发十三握箭,用兵临戎之事,皆所优为,毙在朕手下之人足万,然平生未尝妄杀一人。平定羯赵,扫清诸胡,皆出公心运筹。国库帑金,非用师赈饥,未敢妄费,谓此皆小民脂膏故也。所有巡狩行宫,不施采缋,每处所费,不过千金,较之河工岁费百余万,尚不及千分之一。幼龄读书,即知酒色之可戒,小人之宜防,所以至老无恙。正如司马令公所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朕既大行,不必大葬。…………尚书令王简、中书右侍中刘启,御史大夫王宁辅佐太子明即位!”

    说完这些话,冉闵就像全身被抽空了力气,头慢慢的垂下来,眼睛里也渐渐地失去了色彩!

    冉明听着冉闵最终确定他要当皇帝的话,可是这一刻冉明却没有半点欣喜。冉明对着冉闵的遗体,重重的磕头。

    “咚”

    额头与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仅仅一下,冉明的额头就流出了鲜血。可是冉明却仿佛没有了痛觉,他继续磕头,用发自内心的真诚,叩谢冉闵这一位中华民族的英雄。诋毁冉闵的人很多,但是最多的还是胡人,或种汉胡杂种。因为他们恐惧,他们害怕。

    唾弃冉闵的人不少,因为他们无知,或者是良心被狗吃了。

    只要是真正的汉人,谁都无法忘记。如果没有这么一位大英雄,汉人不被羯人、鲜卑人杀光,也会被吃光。或许还有东晋,但是别忘记了,一个羯人残部,不过万人规模,就可以在江南破城数十,屠戮百万人。一个就连打赢了淝水之战,却不敢过江北伐的朝廷,可是成为民族的代表吗?

    冉闵生前没有为自己准备帝陵,在这个时空,冉闵同样没有做这件事。如果原来的时空,冉闵是因为担心国库空虚,没有钱,又不愿意虚耗民力,在这个时空,冉闵完全有能力有机会,可是他仍然没有做。

    冉明就像呆住了,他仍然不停的磕头。冉明在为自己作为儿子向老子磕头,同时也是代替那些无知愚昧的族人向冉闵救世主磕头,赎罪!冉闵无愧于心,不愧疚这个民族,是汉民族欠他太多了。千百年来,真正敢冒着得罪主子的风险,连为冉闵说句公道话的人都没有。

    “屠夫!”

    匈奴因为他亡族,羯族狂魔从此烟消云散,强大不可一世的鲜卑慕容部也因而元气大伤。冉闵屠杀异胡无数,如果在抵抗侵略的战争中,屠杀敌人就是屠夫,作为汉人,我情愿我们民族这样的屠夫越来越好,甚至可能,全部都是!

    “军阀”

    冉闵真不敢当这个称号,大晋兖州刺史魏统三千老弱残,望见燕国旗号直接举州献降,冉闵宁愿以不足万人的军队,迎战燕国举国之兵,也没有去就食与兖。更没有举兵踏入兵力空虚的徐、青、兖、洛。没有主动向东晋任何一州发起进攻。如果这样的人还是军阀,那么抗日战争还会打成那个样子吗?三千五百万无辜的亡灵在呻吟,在呐喊。如果这样的人是军阀,我们需要,需要无数。

    就在冉明仍浮想联翩的时候,中常侍尤义指挥着十几个小宦官,一涌而上,直接脱下冉明的太子蟒袍,为冉明换上了天子龙袍,为他戴上了十二旒的天子皇冠。

第863章永不加赋

    冉明就像一个木偶被一群宦官拥簇着,穿上了龙袍,戴上了帝王之冠。接着两个小宦官又各自举着两个托盘。

    冉明其实不用看也知道,那两个托盘里一颗就是始皇帝用和氏壁雕刻的传国玉玺,也称为天子之印,另外就是调动天下兵马的虎符。

    冉明轻轻推开搀扶他的两个宦官,然后恭恭敬敬的向冉闵的遗体三叩九拜。看着冉明的举动,太武殿中的众臣露出了赞许之色,他们也学着冉明的样子,对冉闵的遗体,三拜九叩。这时,冉明这才伸手接到象征着天子君权天威和权柄的传国玉玺和虎符。

    董皇后道:“先帝大行,社稷为重,诸卿立刻护卫太子,前往宣政殿,传诏在邺都文武百官五品以上,至宣政殿,叩拜新君,正君臣名分!”

    名份,才是真正的大问题,这是非常重要的。早就周代,中国人的祖先就说过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名正言顺,才是正义,才是道理。

    林黑山原本是冉明的侍卫队长,很自然,他也水涨船高。此时林黑山与金奴、铁奴交接了皇宫戍卫之权。冉明头戴天子十二旒,身穿天子绛袍,一步一步,在文武百官的瞩目下,登上宣室殿的御阶,朝着那至高无上的龙座走去。

    按照汉家制度,新君正式登基,一般是在皇帝死后至少二十七天之后,但,登基只是一个仪式,一个宣告天下,这个国家换主子了。实际上在登基之前,新君就被众臣拥立成为天下共主了。

    冉明走到龙座前,转过身子,一挥袖袍,坐在龙座上,透过眼帘前的十二道旒珠,看向文武百官,轻轻的坐在那张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龙椅上了,其实说是做,冉明的屁股只是沾了一点边而已。冉明暗暗嘀咕“这满朝文武,到底谁才是真正忠于他的大臣?”

    尤义看着冉明落坐,就高喝道:“新君即位,百官叩拜!”

    尚书令王简为首,中尚书侍中刘启,御史大夫王宁,太尉董润,太傅申钟以及各部尚书,等文武百官山呼:“臣等叩见陛下,陛下金安!”

    诸位其实莫被古装剧给骗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句经典台词,其实并不是古代专门皇帝的御用称呼,在隋朝还有一个大将军叫史万岁的。其实万岁这个词最早的意思是指死期,千秋万岁之后,是指死之后。所以在这个时代,肯定没有人专门用来称呼皇帝,要不然那就是妄图诅咒皇帝早死。

    渐渐的,平静下来的冉明端坐在龙椅上。身处高位,俯视众臣,一股舍我其谁的感觉让冉明油然而生。这一刻,冉明突然明白了。为何历史上无数人为了皇帝的宝座,不惜犯诛灭九族的勾当。冉明感觉自己就像行走在世间的神灵,主撑天下大权,万万人的生死,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皇权在历史上,一直没有制约。特别是开国皇帝,那简直就是言出法随,无论说什么话,那都是法律,都是人们必须遵守的东西。冉明淡淡的道:“诸位臣工,免礼平身!”

    中国的封建时代的国家,其实就像是一个后世的公司,皇帝就是董事长,对公司拥有所有权,而所有的大臣就是公司的管理层,他们拥有着实际管理权。如果是一个拥有无上权威的董事长,那自然可以带着公司快速发展,反之,一个没有威信的董事长,也可以遭受全体成员的抵制,成为傀儡。

    冉闵其实也有着非常大的遗憾,在历史上冉闵虽然当了三年的皇帝,三年虽然短暂,可是在皇帝这个特殊职业生涯中,其实不算短了。像康麻子那样变态的,其实很罕见。魏国众臣对冉闵既没有著传立说,也没有给冉闵上帝号。冉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冉闵上一个帝号。

    仔细思索了一下,冉明清清嗓子,朗声道:“诸位爱卿,先帝自青龙改元建制以来,外御夷狄,横扫诸逆,复我汉家江山。内抚黎庶,兴修水利,鼓励农桑,田税三十取一,广施恩德。上帝降以宝鼎嘉之,功莫大焉。”

    冉明面不改色的看着朝臣们,一字一句的道:“朕盖闻古者祖有功而宗有德,故圣人制礼乐各有由,闻歌,所以发德也,舞者,所以明功也!其令太常、少府、宗正、太仆与右侍中、御史大夫,共定先帝庙宇之乐舞,以明修德,然后,著于书籍,施予万世,万世无穷!”

    在谥法制度中,只有有庙号的天子,才能享有特别为其制定的乐舞!只是,商周以来乃至两汉谥法制度极为严格。可是到了东汉以后,谥法制度就彻底崩溃了。好在,是这个时代。如果是明朝,这种事情,可就够冉明头疼的了。别以为大臣不敢反抗皇帝,就像明朝的嘉靖皇帝,就与杨廷和等朝臣在议兴献王尊号的问题上发生礼议之争。还有正德皇帝,大臣们为啥给正德上一个正德的年号?在中国的传统中,缺啥就补啥,正德的潜意思就是说朱厚照缺德,必须补德。文臣无耻起来,可是没有任何底线的。

    事实上冉闵在历史上的谥号是前燕慕容俊给上的,号武悼天王。谥号来自于谥法。谥法规定了若干个有固定涵义的字,大致分为三类:属表扬的有:文、武、景、烈、昭、穆等;属于批评的有:炀、历、灵等;属于同情的有:哀、怀、愍、悼等。从冉闵的谥号来看,武表扬了他的功绩,悼既同情冉闵的遭遇,至少慕容俊还是尊重冉闵的。不像满清,把朱家皇帝全部都黑到他姥姥家去了。

    不过冉明也很庆幸,这个时代文臣连夷狄皇帝都遵,自然没有什么节操可言了。谁都明白,冉明刚刚登基,这就是白送给诸位一位升官发财的机会。什么礼法,什么制度,在绝对的利益诱惑之前,都是虚的。

    就在这时,王简出现了。他朗声道:“先帝登基之初,夷狄肆虐,我汉家百姓生灵涂炭,朝保夕。先帝以三千甲士起兵反搞暴虐石赵,缔造如今的魏国。世功莫过于高皇帝,陛下当效仿前魏文皇帝,为先帝立庙。”

    御史大夫王宁道:“先帝之功绩,与世共睹,先帝以功而言,开创魏国社稷,经纬天地,当得圣字,克敌逆叛,布德四方,当得“武”字,安民以居,安士以事,当得“德”字,臣以为,先帝谥号以高祖大圣至德烈武皇帝!”

    “高祖大圣至德烈武皇帝!”冉明听到这个话被雷得外焦里嫩。不过这个谥号的意思,冉明也明白,意思还行。至少属于表扬的范畴。

    就这样,冉闵的庙号就是高祖烈武皇帝,谥号就是大圣至德烈武皇帝。其实皇帝的谥号到了清朝,尼玛就成了自吹自雷的舞台了。

    冉明第二件事,其实不是作人事调整,而是尊董皇后为皇太后。谢道韫为正宫皇后,加赐条纹贵妃,刘为淑妃。其他冉明的诸女也都有各自的封号。

    冉明起身道:“朕闻之,古者圣王治世,民不加赋,而海内用足丰饶,朕虽不敏,亦心向往之,其令。天下官府衙门诸卿有司,即日起,天下郡国黎庶,永不加赋。”

    这一个重磅炸弹可是把全部朝臣给炸愣了。其实冉明最初也不懂中国古代税和赋的区别,事实上税呢。就是指国防、官员俸禄、整修河工、赈济灾民以及各种国家用度。赋则是专供皇室,供皇帝和宗室各藩王、公主婚丧嫁娶以及吃喝玩乐的用度。

    清朝是中国封建第一个提出永不加赋的朝代,可是清朝治下的百姓难道真的像活在天堂里?事实上恰恰相反,清朝的税是历朝之最。因为满清不光需要养活数万皇室,还有二百多万满族人。这样以来,这些税自然要加在百姓头上。可别相信清史里的东西,事实上,如果不是高产的玉米、红薯、土豆的传入,恐怕满清也坚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冉明的私产,其实就是清朝内务府的变种,不过冉明把这些敛财的方式,伸向了国外。所以,这和满清道理虽然一样,可是本质上却有着明显的区别。其实赋才是压跨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历朝历代,开国之初,皇室成员都很少。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不敢沾染权力的藩王,都像猪一样活着,他们除了疯狂的造人,就没有其他事情要做。西汉的藩王越封越多,最后占了全国一半以上的郡县,这些税收都进了藩王和皇室成员的口袋里。很自然国库收入越来越困难,特别是明朝,直接因财政危机,把王朝给整没了。

    这些满朝大臣都激动的满脸通红,永不加赋这是多么好的仁政啊,三皇五帝谁提过,历朝皇帝谁喊过,真真正正的仁君。

    陛下加大惠于天下,泽被苍生,非臣等所能及也!”百官们不管那个派系,都立刻叩首道:“请奉诏书,宣布天下,使天下明知陛下仁厚爱民之意!”

    冉明长出一口气,道:“可!”

    他知道,这个永不加赋一出,他就着实装了一回圣人了。

    有了这个诏命打底,最起码,自耕农与中小地主,都会把他这个天子看成亲爹。至于底层的百姓,恐怕要恨不得给他立个神主牌位,日夜叩拜了。只要这个圣旨颁布,就算是天子老子也休想把冉明从皇位上拉下来,就算可以打败冉明,甚至杀了他,只要冉明的子孙不绝,总会有人拥立他们。

    要是违反了民意,恐怕是全天下都会要反了。冉明其实这个永不加赋的圣旨,不仅对魏国有着莫大的影响。其实对晋朝和已经自立状态的巴蜀,也有着致命性的冲击。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冉明做了初一,谁有冉明那个底气做十五?

    其实仁义都是需要代价的,唐朝立国时,不像其他反王一样对百姓横征暴敛,披着仁义的外衣的李唐最终夺得了天下。那是因为李唐拥有了陇右李氏和崔氏的财力支持。光历史记载,崔氏向李渊献出了价值一百七十万贯钱财和粮草。冉明今后,只要把军队全部国家化,他就可以把节省下来的资金,全部转为皇室支用,这样全部这样疯狂免赋的事情,冉明不是做不出来。

    邺城的朱雀大街,在邺城的地位,恐怕相当于后世北京的长安大街了。此时这个朱雀大街已经成了全面的工地。冉明从华夏商盟拨出了专项经费五十万金,专门给冉闵建造皇陵,同时还有那三道与民相约的国法。

    此时东宫内也是一片繁忙,谢道韫正指挥着宫娥和宦官,忙着搬家。谢道韫留恋的看着东宫,她知道将与这里永别了!

第864章冉闵的民心

    东宫一处殿宇中,谢道韫坐在殿中的塌上,她也知道轻重。此刻正值国丧期间,她虽然被册封为皇后,可是在她的脸上绝对看不出任何欣喜之色。相反,谢道韫非常平静。人的气质,其实是随人的地位而改变的。

    此时谢道韫一身素服,未施任何粉黛,但是谢道韫身上却多了一股气势,显得气场实足。谢安看着自己的侄女,如今成了天子的皇后,一国之母,哪怕谢安淡泊名利,此时也不禁为谢道韫拥有了今日的富贵而高兴。

    “臣谢安拜见皇后!”

    封建时代等级森严,与公,谢道韫此刻是皇后,是主,而谢安只是臣,上下立辩。别说是自己的侄女,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谢安也不敢托大。

    “免礼!”谢道韫微微顿首,吩咐左右道:“来人,赐坐!”

    “谢皇后!”谢安很谨慎的道。

    看到谢安如此拘束,谢道韫隐隐有些不悦,她感觉谢安和她已经疏远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说的。谢道韫道:“叔父大人,当竭尽所能,全力附着陛下,为冉氏江山效死!”

    谢安其实非常清楚,王简把吏部尚书这个六部之首的实权大部交给他手上,就是想让他为冉明把好人才的关,什么样的人可以用,什么样的人不能用。至少谢安要做到滴水不漏。

    谢安道:“启禀皇后,此事臣省得!”

    士族门阀其实就是一条观点,那就是壮大家族。放眼谢氏,其实远没有达到后世淝水之战,谢安子侄身兼扶危救困的大功,让谢氏一跃成为天下一等豪门。可是在这个时代,谢氏的影响力也只局限于吴郡、建康两地而已。别看陈郡谢氏的故地在豫州陈郡,可是在魏国,谢氏还真排不上号。当然,现在不同了。谢道韫成了魏国皇后,谢氏作为外戚,也跟着水涨船高。

    谢道韫当了皇后,就算他不向谢安提起这件事,谢安也会抱紧谢道韫的粗腿。

    有谢道韫这层关系,谢氏的外孙甚至很可能,成为天下之主,这让谢安如何不上心?

    冉闵大行无论是守宫门的禁卫军将士,还是邺城驻军全部都换上了白衫,就连手里的横刀刀鞘或者长枪、戈、矛,盾等兵器,也用白纸糊住了原来的颜色。宫禁中处处高悬白纸裱糊的灯笼,整个宫中一片愁云惨雾。

    灵堂设在太武殿的正殿,殿内素幔白帏,香烟缭绕,十分庄重肃穆,中间高高拱奉着魏高祖烈武皇帝的牌位。礼部早在皇帝病危时就已拟定了新皇御极的各项礼仪程序以备应用,这些程序说起来简单,也就是先成服,再颁遗诏,然后举行登极大礼,可是其间种种繁琐杂仪五花八门,叫人听着都眼花缭乱。冉明对这一套礼制根本不懂,可是他虽然不懂,不过魏国还是有懂得的人。礼部本来就是做这种事情的。

    在科举制度实施之前,礼部就是一个清水衙门,除了皇帝大婚,或是皇帝丧葬,这才能显示出他们的存在。所以好不容易碰到这种机会,礼部官员顿时卯足了劲头,大肆操办起来。

    所谓新帝恩旨,哪个太子在先皇未逝的时候他就敢开始研究下一届领导班子问题的?说到底还是老皇帝事先定下的主意,从古到底太子登基都是这么个套路。冉闵其实也没有例外,冉闵并没有进行人事方面的大动,他相信冉明在拥有绝对军权的情况下,没有人敢有异心。冉闵其实也相信,玩嘴的人,始终不是玩枪的对手。

    不过冉闵作为魏国的缔造者,在大行之后,消息传开,首先引起了百姓的注意。魏郡武安县,原本华灯初上,县衙上面的红色灯笼就被悄悄换下,不一会儿,在县令的紧张布置下,县衙各职司事、六曹以及捕快衙役,全部换上了白衫。

    要说这些普通的小吏,最感激的人肯定还是冉闵。自从始皇帝创建郡县制度以来,郡县各小吏皆是不入流的编外人员。整个县级官府中,被朝廷正式纳入编制的只有县令(长)正七品,县丞,县长的佐官,也相当于副县长,正八品。主薄,是知县的佐贰官,别称“书记”。其秩为正九品,其次是县衙的第四人那就是典史。相当后世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政府大管家。古代制度中,只有这四人是吏部委派,也是俗称的朝廷命官。但是一个县,光依靠这几个人是肯定玩不转的,所以,也需要六房小吏,以及三班衙役。这些人统统都不属于朝廷编制,自然也没有俸禄,这些人也要生活,所以只能采取手段。非法所得的财物不仅大部分要上缴纳,一旦出事,他们就是拿出来顶罪的人。

    但是冉闵却开创了一个制度,直接将六房小吏和三班衙役,甚至稳婆、仵作、狱卒都纳入了朝廷编制,虽然他们仍没有品级,可是却有俸禄,也有了养家糊口的收入。这些小吏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冉闵。

    当传来冉闵大行的消息,这些六房小吏以及三班衙役等,数十人皆自发的为冉闵披麻戴孝。这些小吏的异常举动,很快就引起了普通百姓的注意。当然被人问及,小吏自然如实照说。他们把冉闵大行、冉明登基,以及冉明的按照冉闵的遗民,与民相约,冉氏不绝,无论江山谁主,永不加赋。

    武安县那些百姓就自发为冉闵披麻戴孝。

    武安县城中几家青楼也不约而同的挂上了停止营业的牌子。华夏商盟已经成了庞然大物,无论各郡县,基本上成规模的商号,都加入了。在这个时候,华夏商盟武安县分部的商人也聚集在一起商议。

    “陛下,登基了。按照陛下在潜邸时的作为,我们商人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华夏商盟武安县分部的管事老黄道:“不过,有一件事老黄可是非常奇怪,先帝在世期间从来没有修过皇陵,如今先帝大行,怎么不征发劳役,修建帝陵?”

    “老黄,你这老不休是不是掉钱眼里了,怎么你还真打了皇陵用料的主意?”崔大胖打趣道:“你放一百个心吧,这柱买卖,怎么也落不到咱们手上!”

    老黄怒道:“崔大年,放你娘的臭狗屁,在商言商,有些钱还是不能赚的。想想我们如今,这一切谁给的,连陛下的钱都赚,还要脸不要啊!”

    崔胖子激动的道:“陛下颁布的诏书想必你们都看到了,永不加赋,这是何等胸襟,何等气度,遇到如此贤君,真是我等的福气啊!”

    老黄脸色顿时就变了,眼睛的瞳孔都在急剧的缩小,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拱手道道:“先帝爷早已废除了徭役,就连我等卑贱之人,也没有了摊派,陛下虽然有商盟的股份,近年来也有不少钱,可是陛下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恐怕也所剩不多了。陛下也是至孝之人,这次先帝爷大行,恐怕陛下也很为难,修建皇陵,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啊!”

    崔胖子道:“老黄,别老打哑谜,有屁就赶紧的放了!”

    老黄道:“俺老黄蒙陛下这些年的提携,这才积攒了这些家业,人不能忘本,所以俺老黄在明明知道陛下手中拮据,还无动于衷,那还是个人吗?”

    崔胖子的点点头道:“老黄这话说得在理,理是这个理,说吧,武安分部还是以你为首,你要怎么做,大伙跟着!”

    老黄道:“俺老黄准备向陛下捐献三千方石料,八千金。”

    崔胖子道:“崔家损五千石米粮吧,五千金吧,反正,修建皇陵还是需要人工,只要是人,总要吃饭。”

    经营布庄的郭氏商号愿意拿出一千八百匹库存白布,为全城愿意为先帝戴孝的百姓制作孝衣。

    华夏商盟按照会议商议的结果,很快就拿出了捐献的各种物资、材料和金银。这个消息传到外面,无数百姓都动容了。古代百姓的徭役和税赋其实很重,特别是徭役,不仅要出力,还要自备粮食,这对百姓而言是一种非常大的负担。可是自从废除了徭役之后,加上税收非常低,这让百姓的负担大为减轻。

    念着冉闵好的百姓,也纷纷向武安令请命,请求向陛下损献物资和钱,甚至有很多百姓,自带着粮食和工具,愿意分文不收,出力为冉闵修建皇陵。

    面对这种事情,武安令不敢大意,只得将万民请求如实上报。

    武安县令的奏折以加急的方式,很快就递到了冉明的手上。奏折到了尚书令王简那里,王简急忙送给冉明批阅。

    冉明其实很有钱,只是他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刚刚下诏永不加赋,可是既要为冉闵修建皇陵,冉闵的皇陵,规模还不能小。否则就是视为不孝,同时也要加赏军中将士和文武官员,功勋贵族。同时,海军新型战舰的研发、火炮的研发,这都需要冉明自掏腰包,就算是一座金山,也经不起冉明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

    看到这封奏折,冉明批示,“皇陵修建,不征徭役,采取募工制,每一个工,每天十钱,包三餐食宿。”对于那些自发要出劳力的百姓,冉明是采取鼓励的方式,希望他们参加皇陵修建。对于武安令也特别颁布圣旨,提其品阶一级。让武安令和邺城令一样,都是正六品的县官。

    冉明却不知道,他差点闯了大祸。

    因为武安令被冉明破格提拔,所以这个消息,也以迅速传播开来。无数郡县一看这是向新君输诚的绝佳机会,他们怎么肯放过这么一个在新君面前露脸的机会。所以无数郡县开始动员百姓,为冉闵捐款捐物,出工出力。

    仅仅一天工夫,到工部皇陵修建募工处报名的百姓就多达五万余人。这个数字还像滚雪球一样,迅速扩大。

    海伦娜君士坦丁抵达不其城时,略感小恙,所以并没有随冉明快速进入邺城。原本只是因为自己身体太过疲惫的原故,所以就连海伦娜自己也没有当回事。然而,刚刚开始只是疲惫,酣睡。到了后来,居然变成了吃什么东西,吐什么东西。这下可吓坏了随从人员。

    金成悦一看见海伦娜,就兴奋得满脸通红。激动的道:“海伦娜恭喜你啊!”

    “海伦娜都快死了,金,你又来取笑我了!”海伦娜混身没有力气,就连与金成悦说笑的兴趣都没有了。

    “说什么丧气话呢!”金成悦板着脸道:“你根本就没有病,怎么会死呢。如果说死,那肯定也是幸福死了!”

    海伦娜道:“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说笑!”

    看了海伦娜茫然不知的样子,金成悦只得悄悄的道:“刚刚我已经问过太医了,太医说你是滑脉!”

    “滑脉?”海伦娜不解的问道:“滑脉是什么意思?”

    金成悦道:“滑脉就是喜脉,说明你已经有喜了。也就是说你怀了小宝宝。”

    “真的吗?”海伦娜这下混身的阴郁一扫而光,她混身像是充满了力量,经过再三询问,得到了金成悦肯定的答复后,海伦娜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兴奋的向外跑去“瓦伦斯,瓦伦斯!”

    正在院中玩耍的瓦伦斯听到海伦娜的呼喊,就飞快的向海伦娜跑来。“亲爱的母亲,你找瓦伦斯有什么事情?”

    海伦娜道:“哦,亲爱的孩子,你知道吗?以后,你就不会感觉孤单了,母亲再给你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好不好吗?”

    “这是真的吗?”瓦伦斯还不理解,这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过,孩子的心性,瓦伦斯也进入了兴奋之中。海伦娜为了把这个好的消息告诉冉明,也不在不其城拖延了,立即组织人员上路。

    冉明这次随行人员,除了金成悦和海伦娜,其实还有大量的罗马人。也带着海量的技术和装备,几乎把宁远造船厂搬了一个精光。这些人员和装备全部都用四轮重型运载马车向邺城行去。

    不其至邺城的高速公路,是魏国第一条高速公路,这种高速公路,在魏国的营运,已经渐渐的成熟了。每隔五十里就会有一个驿站,驿站里养着很多精壮的马匹,可以供往来骏马换乘。当海伦娜望着车如流水,马如龙的高速公路,简直是目瞪口呆的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海伦娜只是感觉新奇,可是在萨鲁斯和塞维鲁这些罗马将领眼中,从高速公路的这种成熟运转体制,他看到了国家战略意议的高度。

    萨鲁斯道:“天啊,这一辆马车就可以拉动三千六百公斤重的物体,而且还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跑完五十里。如果他们的高速公路可以到处拥有这种体力充沛的马匹换乘,魏国的战略物资和军队的移动速度,将是一个非常恐惧的数字!”

    塞维鲁道:“你猜测得很对,我已经问过了随从人员,他们这种高速公路,都是每五十里有一个驿站,每个驿站养着一百匹马至三百匹不等的骏马,如果有需要,他们最快就可以把一支军队和装备在一个昼夜投送到至少六百里开外的距离!”

    “这太不可思议了!”萨鲁斯道:“纵然是全部骑兵的波斯军队,他们每天部队移动的速度也只有三四百里,比速度,波斯已经远远落后于魏国了,怪不得波斯帝国不敢招惹魏国。塞维鲁你知道吗?我们看到的那支远征军魏国军队,只是一支组建以后,从来没有参战实战的新部队,而作战经验丰富,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锐部队,魏国拥有三十万之多,这些军队只是魏国的一线部队,这相当于拥有了四五十个罗马军团,但是魏国军队的战斗力,至少可以抵得上至少一百个罗马军团!”

    “太恐怖了!”塞维鲁道:“波斯人是正确的,他们不敢招惹魏国是最理智的行为。他们波斯如果与魏国敌对或者发起战争,波斯帝国根本没有一点胜算!”

    “塞维鲁,你说得没错!”萨鲁斯点点头道:“我作过计算,在魏国军队的八牛弩、火箭弹以及弩炮混合打击下,一支五千人规模的魏国军队,至少可以抵挡得住至少一万五千名骑兵的冲锋,除非他们可以不计伤亡,连续进攻,这才有可能接触到魏国军队的马公弩射程之内,一旦骑兵突进这个范围内,魏国的中近距离打击力量,就会瞬间增加三倍以上,一万五千波斯骑兵军队,在付出必要的近半伤亡,才能与魏国赤膊战的机会,至于他们能不能打败魏国军队,这个答案,恐怕只有上帝才会知道!”

    塞维鲁道:“更加可怕的是,魏国的军事制度。我刚刚了解到,魏国的军队分为三种,第一等既边军,野战军,光精锐部队就是相当于五十或六十个罗马军团。其次一等的则是郡国兵,也可以称其为预备役。魏国的郡国兵装备也差,训练也很少,可是数量却非常多。魏国拥有一千三百多个县,郡也也有一百多个,郡国兵虽然多少不等,不过小县数十,大县数百,一郡至少数千上万兵力。粗略估计,魏国的郡国兵至少也有几十万人。最后的则是魏国的民兵乡勇,这只能算是一个准军事组织。按照每户抽出一丁,在每年抽出一个月的时间进行训练,有一定的战斗力。即使的最次的准军事组织民兵乡勇,一旦魏国需要国家战略动员,他们最多可以在三个月之内拉出一支百万人规模的军队,如果时间超过半年,这个数字将达到恐怖的三百万!”

    “这真是一个疯子一般的国度!”萨鲁斯意兴阑珊的道:“不过,魏国的经济却非常繁荣,你看这条高速公路就可以知道,他们的商业是何等的发达!”

    怀孕了的海伦娜一路上非常兴奋,时常推开车帘观看高速公路两旁的景象。渐渐的海伦娜也发现了异样。

    海伦娜不解的道:“金,你们塞里斯人为何只穿白色或黑色的衣服?你看在道路上遇到的人,还有那些驿站的服务人员,全部都是一身素白!”

    金成悦低头不语,突然海伦娜发现了金成悦神色郁郁,不禁奇怪地道:“新爱的金,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有什么心事?”

    金成悦强笑道:“哦,没什么,对了,海伦娜你家身衣服换了吧,像我一样,穿这身白色的襦裙,岂不很好?”

    “我喜欢这身衣服,这是冉给我亲自挑选的,冉他说,海伦娜,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件衣服能配得上你那绝世容颜!”海伦娜一脸幸福的道:“金,你知道吗?就这种衣服的款式,我选了四种颜色。”

    “还真是不够谦虚!”金成悦暗暗的想道。就那这个样子到了邺城,弄不好会成一个大笑话。不过她和海伦娜都属于冉明的外室,也只能同舟共济。

    金成悦道:“海伦娜,你难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发生了什么事情!”海伦娜不解的道:“这不一切正常吗?”

    金成悦叹了口气,正准备告诉海伦娜发现车子慢慢停了下来。

    冬天的天短,太阳红通通的,似乎要落山了。他们一行人到了鲁郡的平丘驿站。海伦娜毫无长途跋涉的疲惫,兴奋的下了马车。和以前满脸欢笑的驿卒不同,平丘驿站的驿卒一看到海伦娜一身鲜艳的襦裙,脸色顿时大变。

    “哦,居然来了一个番婆子!”驿卒满不在乎的道:“今日换乘的马匹早已经过轮换,现在没有体力充沛的马匹供客官换乘。”

    驿卒话语里带着浓浓的鲁地口音,所以海伦娜根本就没有听明白。不过金成悦到底还是听懂了。只是金成悦不方便跟一个驿卒一般见识。

    没有马匹换乘,海伦娜一行人只得在驿站住下来,可是到了吃饭的时候,海伦娜这才发现,她受到的待遇也感觉到了异样。只有一碟子素炒海带丝,一碟子咸黄豆,一碗小米粥。别说肉了,就连油水也少得可怜。这个时候海伦娜对油腻之物非常反感,这种食物正和她的口味。

    “金,你们塞里斯人怎么穿着这么丑陋的衣服!”金成悦还没有答话,就听见门外传来“嘭”的一声巨响,一个伙计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指着海伦娜吼道:“你这个番婆子,你说什么?”

    看着这个伙计露出要吃人的样子,海伦娜也吓了一跳。没等海伦娜发话,那些海伦娜的侍从和卫队成员不愿意干了,他们虽然大部分不是汉人,海伦娜的侍从不是罗马人,就是叶调国的土著,至于护卫人员,除了统帅将领是罗马人,其他都是叶调国土著,他们在叶调国横着走习惯了,因为冉明的关系,倒没有吃过什么亏。

    其中一个土著女侍卫非常彪悍,一把抽出佩剑,抵在伙计的脖子上,用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吼道:“向尊敬的夫人道歉,必须,马上!”

    在亮剑中有一句经典的台词,任何一支军队的都有自己传统,传统就是气质,就是和首任军事主官的性格和气质却决定的。他给这支军队注入了灵魂,从此,不管岁月流失,人员更迭,这支军队的灵魂永在。

    事实上这个道理,不光适用于军队,更适用于国家。始皇帝统一了天下,所以秦人就有了俯视天下的傲骨。汉武帝两败匈奴,所以就给汉军注入了汉军威武,不可战胜的傲气,所以班定远可以三十六骑定西域,汉宣帝敢刻下日月所照皆为大汉之臣妾的豪言。李世民给唐军注入了不可战胜的灵魂,哪怕是唐朝后期,一支唐军偏师五千陌刀军,差点将契丹杀得灭族。爷们的汉唐,娘们的宋,无论是狄青,还是岳飞,都是历史名将,可是他们却无力改变娘们宋的命运。

    因为满清无能,冯子才的军队即使打了胜仗,打败了法国人,仍要和法国签订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因为太祖,我们打败了md以及印度、越南、苏联。在太祖时代,绝对没有人崇洋媚外。太宗时期,因为需要外国的先进技术,所以全国上下特别注重吸引外资和技术,送钱送女人,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注,我们市负责招商的一个副市长,就遇到了洋骗子,赔了亲妹子,丢了钱丢了面子也丢了位子)

    因为冉闵对外强硬,所以此时的魏国民心士气非常高涨,崇洋媚外的事情不仅官员做不出来,就连乞丐也朝施舍他们的胡商吐水。更别提此时被要挟了。那个伙计扯着嗓子喊道:“番婆子杀人啦!番婆子杀人了!”

    “别,你听我解释,这”金成悦本想说这是误会,可惜,她的话还没有出口,那个彪悍的女侍卫一脚踢向伙计的命根,那个伙计顿时发出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就在这个时候,驿站响起了急促的集合号声,不一会儿,十几个驿卒就手持水为棍抵达现场。看到这么多的驿卒冲来,海伦娜的侍卫赶紧将海伦娜拱卫起来,拔出刀剑,紧张对峙着。

    一个胖胖的驿卒首领喝道:“敢冲老子动刀子,娘的,这是他娘的想造反啊。来人点燃狼烟,通知护卫队,有人胡人造反!”

    得到命令的驿卒立即有人跑去点燃狼烟。

    “什么?胡人造反了,番婆子还敢持械伤人!”一个身穿孝服的商贾管事瞪大眼睛吼道:“先帝爷这才刚刚走,他们就敢造反。反了他们,小五,小六快抄家伙,驿站才几个人,他们人少,肯定会吃亏的!”

    魏国不禁刀剑,禁的只是弓弩。所以一般商队,即使没有武器,挂剑佩刀还是有的。有武器的伙计拿着武器冲了上去,即使没有武器的,拿根木棍或者砖头也围了上去。

    消息越传越广,惊动的人员就越多。无论是商贾也好,百姓也罢,他们听到胡人造反这四个字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是愤怒。

    这下海从娜慌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身穿白色或是黑色孝服的人们。这些人露出了吃人一般的凶光。吓得瓦伦斯差点哭出声音。

    护路队的前身就是冉明组建的讨逆军。原本拥有六千士兵的讨逆军如今已经扩充了三万多人马,是一支全骑兵,快反轻装部队。主要职责就是维持高速公路的顺利流通,打击路匪路霸等,如果战争时期,护路队的职责就自动转为正规野战部队。

    当狼烟刚刚升起,处于平丘五公里正在游弋的护队军一支小队五十骑就快速向平丘驿站靠近。仅仅一柱香的时间,五十名护卫军士兵就抵达平丘。这时,一名驿卒向护路军队正道:“就是他们,他们都是一伙的!”

    驿卒指的就是塞维鲁和萨鲁斯、西塞罗等人。有人男女有别,海伦娜和萨鲁斯等人并没有住在一起,能萨鲁斯听到动静,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发现住的几座院子里,院子的门被伙计用锁锁住了,只要他们敢往外冲,他们就点燃院子。

    萨鲁斯这才发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油味。

第865章爵位改革

    一百多名罗马技术人员,以及金成悦和海伦娜的随从人员三四百名,早已被包围了。事实上就在驿丞喊出胡人造反的话后,无论是过往的商贾,还是平民百姓,他们就自发的向海伦娜靠近。

    因为镇远和伏远两镇的土著叛乱,这让华夏商盟气得牙齿都痒痒,因为两镇的土著叛乱,这些土著造成的损失非常大。商人非常痛恨这些土著。由于魏国治安情况较好,商队此时在魏国境内一般情况下,都不派武装护卫队了。虽然如此,可是商队的伙计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在一个尚武的国度里,无论是谁,多少都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

    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就聚集了一千五六百人,近两千辆马车。上千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将海伦娜一行人团团包围,他们插翅难飞了。

    好在,这一行人有李业派出的向导,否则这事还真不容易解释得清。在弄清了海伦娜的真实身份,知道这是误会后,驿卒这才疏导其他人员撤开堵在路上的马车,疏通交通。不过,海伦娜主动换上素服,主动出资赔偿被打伤的驿卒,并且惩罚冒失的侍卫,这件事情这才慢慢平息。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朋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冉闵的天下,就是因为他顺应了民意,所以才能天下顺之。因为胡人的压迫,汉人不甘心被奴役,这才跟着冉闵起兵抗胡,特别是战后,冉闵废除徭役,废除苛捐杂税,减轻了百姓的负担,这让所有的百姓都记着冉闵的好处。

    不知不觉,魏国百姓已经把冉闵摆在了和神一样位置。得到平丘的事情始末,冉明放下卷宗,感觉既是羡慕,又是压力。

    自从冉闵大行,整个魏国似乎一夜之间变成了黑白分明的世界。偏偏这个时候,老天也在奏热闹,呼呼啦啦的鹅毛大雪,下个没完没了。

    从晋阳通往邺城的官道上,一支上千人规模的骑兵,人人着白服,除了战马偶尔发出了嘶鸣声,整个队伍如同一个哑巴,寂静无声的缓缓的前进着。安北大将军、代国公籍罴策马走到队伍的最前面。他的嘴上起了血泡,显然是非常上火。

    遥想当年,他同冉闵都是风度翩翩的少年。有一次他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在四方垴设了一个陷井,擒获一只肥硕的野猪。好不容易这才开膛坡肚,就在这只野猪快要烤熟的时候,籍罴被万兽园的监察御史发现了,监察御史张进命万兽园巡逻的士兵抓住了籍罴。石虎喜好狩猎,为了方便他狩猎,就把黄河以北的大片良田为猎区,派御史监督,如有人在猎区猎兽则判“犯兽”,处大辟之刑,即为死刑。而这“犯兽”的刑法,又被各官员用来欺压百姓,若百姓家有美女或好的牛马等家畜,官员要求不给,就诬陷其“犯兽”,因此被判死刑者甚多。

    籍罴如今还清晰的记得,就在他快要被执行大辟之刑时,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出现了。他用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向监察御史张进行贿,买下了他的命。籍罴当时就跟冉闵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辜负冉闵。在古代人都视誓言超越生命,而不像现在发誓就像放屁。籍罴确实是遵守了他的诺言,在原本的历史时空,驻守邺城西明门的长水校尉马顾悄悄开城弃降,大量燕军涌进了邺城,并且第一时间冲进了皇宫,俘虏了冉智以及董皇后等人,籍罴几乎只身杀进燕军阵中,救出了冉闵的儿子冉裕,并且把年幼的冉裕抚养成人,延续了冉闵的香火。

    籍罴清楚的记得,冉闵在他出征的时候,执住他的手告诉籍罴。

    “城丢了咱们还有机会夺过来,命丢了就是真的丢了,一定要活着回来!”

    正当壮年的天子。谁知道,等他得胜归来,却是这么一个局面?想着先帝,籍罴就不由得流下了两行清泪。

    士为知己者死!在籍罴看来,先帝,冉闵就是一个完美的君王。他对百姓仁慈,宁愿魏军将士挨饿,把宝贵的战马杀掉充饥,也绝对不向贫困的百姓强征索粮。纵观历史各朝,哪一个皇帝会像冉闵那样,宁愿承担着军队哗变的危险,也不强迫百姓,欺压百姓。冉闵对待敌人也绝对不像其他君主那样存在着妇人之仁,宁愿承担屠夫、杀降的恶名,也要把危险消灭的萌芽中,绝对不给后世子孙留下祸根。冉闵宽容大度,魏国最精锐的十数万边军,四州军事,全部交给他,全力支持他的所有改革和决定,而且从不吝于从少府拿钱出来,为军队换装。

    魏国从冉闵三千冉氏家丁兵起兵,如今把军队扩充到了五六十万人马(包括郡国兵),从一个小小的邺城,建立了一个南北三四千里,东西万里的庞大帝国,冉闵绝对功不可没。

    可惜,非常可惜,这样一个懂军事,爱惜军事,又非常对军方将士脾气的皇帝,说没就没了。突然籍罴又想到了冉明,冉明虽然也像冉闵一样很会打仗,对待军方一向非常支持,可是冉明和冉闵不同,冉明有着自己的嫡系军队,有着无数自己的亲传弟子,籍罴有点忐忑,有些不安,不时的默默的想道:“不知道今上会是如何对待我们这些随先帝打天下的老将,会不会让我们马上南山,卸甲归田?”

    冉明的亲传弟子百人,记名弟子上千。光混到一军主将位置上的人就有七八人,特别是大徒弟陈勇,如今执掌着远征军十数万精锐,是仅次于自己的军方高级将领。在魏国诸军中,冉明的弟子也不少。雄健是陌刀军主将,被封为正四品的陌刀将军,统领着一万两千余陌刀军士,还有隶属他的四千多名骑兵,三千多名弩手。其次是积射校尉胡光,无论作战手段还是行事风格,都隐隐有大将之风。就算他是冉明的人,籍罴不得不认同,胡光也是一个军事天才。

    安北军中,其实幽州刺史,北平将军许远早已和冉明眉来眼去了,至于营州刺史,冉烽,更几乎和冉明穿一条裤子,作为冉闵的养子,冉烽从始之终,根本就对冉智不感冒,无论冉明是风光,是落魄,冉烽对他都是不离不弃。冉明只要稍稍提点一点冉烽和许远,他们两个,再加上冉明的家臣荆展,想要架空自己,其实也不是办不到!

    想到这里,籍罴更加抑郁。

    “安北大将军”就在籍罴魂不守舍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籍罴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老熟人董润。

    作为同属军方一脉的籍罴可不敢轻视董润。尽管董润的军功不太大,甚至没有拿得出手的功绩,可是籍罴却清楚,董润只不过是藏拙而已。如果真让董润放手施为,他的手段不见得会比自己差。

    董润道:“陛下在为先帝守灵,不便前来迎接安北大将军了。陛下让润给安北大将军传达他的口谕,在这里,润代表接受安北大将军回京!”

    作好交接,董润和籍罴也没有交谈,看他的眼里似乎若有若无的暗示,籍罴顿时嘀咕起来,难道让自己猜准了,陛下准备调整军权?

    终于董润策马跟上了籍罴。低声道:“面见陛下之后,别忘记了晚上到东阁一聚!”

    籍罴点点头。突然又问道“陛下给上帝上了庙号,尊先帝为高祖大圣至德烈武皇帝?”

    “然也!”董润点点头道:“另外,润还听说,陛下准备命弘文馆著传立说,听说你、我二人也位列开国四十八元勋之一。将来,我们四十八人都将配享太庙,生死拱卫先帝!”

    作为一个军方将领,籍罴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冉明这事准备仿效汉光武帝,为开国元勋留书述功。籍罴叹了口气,冉明这一手玩得漂亮啊。只要像董润所说,他们开国劝进冉闵登基称帝的四十八人都被刻成了石像,搬进了太庙中,受万世香火,恐怕军方都会接受冉明了。而他就算不甘心,也只得卸甲归田了。

    来到邺城北门,籍罴把亲卫骑兵部队全部交给了卫将军张艾,张艾为安排这一千余骑兵的食宿问题。籍罴就跟着董润一道进了皇宫。籍罴先是去太武殿灵堂拜见冉闵,哭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去正式面冉明这个新君。

    “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冉明顿首“安北大将军、免礼平身!”

    正在这时,中常侍尤义捧着明黄的圣旨道:“安北大将军,代国公籍罴接旨!”

    听到这话,刚刚起身的籍罴赶紧跪在地上向冉明行三拜九叩的大礼“末将恭听诏命!”

    “皇帝诏曰:朕皇父高祖烈武皇帝授命安北大将军执掌并、幽、平、营四州兵马,北上御敌。安北大将军不负先帝重托,经营北国防线,稳固如泰山,不放匹马胡骑度阴山,尽诛逆贼,削平胡祸,肃清北国,功莫大焉!朕甚嘉之!今朕承继大统,特加封尔罴为代郡郡王,准其开府建制,用锡圭,爰及子孙,带砺山河,永光休烈!钦此!朕命尔罴唯懋哉!”

    籍罴听完这诏书,只感觉脑子里都是轰轰的。居然是封王,还准其开府建制,从今以后他就可以称孤道寡了。魏国不是没有异姓王,冉闵开国之初就封赛武候李农为齐王,只是他死忠石氏,阴谋叛乱,被冉闵杀掉了,连他的三个儿子也一起被杀。

    封王虽然是人臣的最高梦想,可是自古以来,这个异姓王从来没有落到好下场的。楚王韩信,对汉国有多大的功劳,然而也被人诬告,贬为淮阴候,最后又被斩于内宫,夷三族。想想这个事情,籍罴就忍不住后怕。

    这个时候,籍罴也明白了。冉明这是明升暗降,准备夺他的兵权呢。只是籍罴敢拒绝吗?能拒绝吗?籍罴此时也佩服冉明的大手笔,居然给他加郡王爵。不过千万不要以为冉明是真的好心,籍罴也明白冉明这是架他在火上烤呢。论功劳,董润不及他,张温也不及他,可是偏偏封他为王,这不是招人记恨吗?

    好在,籍罴不是桓温,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上,他的的脑袋还没有犯昏。他立刻反应过来,重重的叩首道:“臣何德何能,竟蒙陛下如此厚爱,臣就是肝脑涂地,也难报陛下万一!”

    对此,籍罴倒没有太多想法。冉明是冉闵指定的皇位继承人,冉明是魏国名正言顺的皇帝,他没有理由反驳。

    有道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只要籍罴在军中失去威信和声望,他失去对冉明的地位威胁,何尝不能富贵一生?

    冉明不是籍罴肚子里的蛔虫,他也吝啬一个王爵。代郡郡王也不一定代表就是把代郡封给籍罴,冉明的打算是把如今缩居在贝尔加湖附近的北汉国消灭,冉明就把那里改成代国。籍罴以及他的后世子孙,去那里给魏国守边疆吧。

    其次,冉明还有一层用意。作为后世之人,冉明自然知道所谓的功高盖主是怎么回事,军队就是一个利益团体,在这个团体内的所有人,都渴望上进,他们都想当大官,获得更大的权力。什么功劳能比得上从龙呢?所以,无数藩镇,不反也反了。就像黄袍加身的宋太祖,他不反后周,他的将士会同意吗?答案是肯定的,绝对不会。

    像唐朝安碌山,如果不是李隆基这个傻蛋不停的加封安碌山的权力,他会反吗?

    冉明就是拿名利和实在的利益,来换取实在的权力,籍罴控制的兵力太多了,一旦籍罴真产生了异心,十数万精锐边军,几乎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邺城城下,到时候无论胜败,消耗的都是魏国的国力,损失的都是汉民族的元气。

    在这方面,后世太祖做得非常不错。林帅的东北系多达百万之巨,将领甚至超过了将近一半,这个时候,谁不担心他趁机造反。太祖就来了一个四两拨千斤,把继承的位子让给他。林心动了,自解兵权,收拾掉高。

    冉明虽然不可能把皇位给籍罴,可是却可以给他人臣的极高荣誉,这个时候,籍罴如果再反,就不是冉明逼反的他,而是他有了不臣之心。这样从道义上就站不住脚,更不会博得百姓的同情。况且一招永不加赋让冉氏江山,得到了最大的保护符。无论是谁,在魏国造反,都没有了百姓基石。

    就像宋朝,虽然软弱,但是人家民生问题做得很好。百姓遭受了灾,国家出钱出粮养起来,这些受益的百姓,永远记得赵氏皇帝的好处,任何反叛都没有民心基础,即使可以猖獗一时,也难以逆转大势。若不是宋微宗这个败家子,玩得太过火了,宋朝也不会亡,至少不会那么短命。

    冉明虽然在军方有一定的实力,但是他也需要籍罴支持,籍罴所代表的冉闵嫡系军队,也是魏国不可缺少的武装力量,冉明很需要籍罴的威望,为他扫清施政障碍,为他威慑其他心思浮动的将领,也需要籍罴为他保驾护航。

    区区一个有名无实的郡王爵位,换得太值了。

第866章皇家特卫

    这天到了魏国高祖烈武皇帝小敛,百官哭灵,守灵。冉明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对于军方的人事调动,并没有像众将领想象的那样,疾风骤雨。冉明提拔原麒麟卫统领林黑山为奉车都尉。

    奉车都尉,掌天子亲军、御乘舆车,这是一个非心腹不能担任的官职。冉明自然要换成自己的人,一朝天子一朝臣,众臣也说不出什么。一切似乎非常顺利。其实冉明在暗地里的动作也不算小。张平撑握的“天聋地哑”与冉明亲自组建的“天眼”,金成悦组建的虎组织同时合并,同时撤销“天聋地哑”与“天眼”以及“虎组织”这三个组织机构,设立魏国皇家特别卫队,简称特卫。特卫设海外营、江南营、西域营、巴蜀营、辽东营、内营以及一个特别行动队和训练营。

    新成立的特卫以张平为特卫将军,杜聪任记事参军,李业为内卫长史,霍棋任内营校尉,原天聋地哑统领刘宝任江南营校尉,天眼首任统领荆展兼任辽东营校尉。鉴于谢艾的“死士”已经向冉闵投诚,对于原本负责“死士”招募、训练的谢莺玉任巴蜀营校尉,西域营校尉为“天聋地哑”负责西域事物的王岳。江南营校尉仍有张平兼任。海外营仍有改编的虎组织作为主要力量,为了避免一家独大,冉明肯定往里面加了沙子。金成悦挂名海外营校尉。

    对于三个情报组织的调整,只是在暗地里进行的。朝臣或许会听到风声,但是绝对不可能了解个中细节问题。

    魏国似乎一切都在平稳的运转着。只是新君尚未正式登基,所有的国事都压在王简这个尚书令身上,所以尚书令王简忙得是不可开交。

    冉明每天为冉闵守灵,只吃点素菜汤水,整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政治其实就是演戏,演得好了,自然可以获得满堂彩。由于冉明的绝佳表现,这让文武百官,大赞冉明乃至仁至孝之人。直到腊月二十八日,冉闵大行之后的第五天,这时冉明才有机会召见他的潜邸心腹。

    王猛从二十七岁在永兴三年跟随冉明,如今已经十一年了,王猛从风华正貌,如今也多了一比老态。看着王猛,冉明心中非常感慨,他不知道这位历史上可以比肩诸葛亮的贤相,到底可以走到哪一步。

    随着王猛而后的则是李贤、李业、杨晖等人。看着这些老人,冉明满心欢喜。

    “好好好!”冉明非常清楚,无论他对董润、张温、籍罴、张艾、石越、王简等人如何优待,他们都不可能像跟冉闵一样,跟他一条心,一个方向。也只有他们这些人,才是冉明真正的班底,才是与他休戚与共的君臣。

    “来人!”冉明冲中常侍尤义喝道:“快赐座!”

    尤义也了解冉明这个新君对所谓的礼法不感冒,所以也不避讳,就指挥十几个小宦官把锦墩搬进来,送于众人,一一落座。

    冉明向众人隐晦的表示,将来肯定要重用他们。只是为了避免朝堂动荡,只能先委屈他们,目前还不亦大动干戈。

    王猛、李贤、李业等表示理解冉明,大表忠心。

    “来人颁布圣旨。”

    当王猛走出太武殿时,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想当初他不过是一个连三餐都没有着落的落迫之人,可是如今却成了武安候,进中书侍郎邺城令。一下子成了中枢之中,显赫一时的大官。

    冉明虽然不会大规模调整官场,可是有些地方是必须掌握的,一是武装力量,特别是禁卫宫卫,随着五百名麒麟卫深入各部,成了事实上的主官,这个军权,至少在邺城之内,冉明就有了保障。

    其次是邺城令,这个职位相当于后世的北京市高官,掌握着邺城的文武大权,冉明自然不会假手于人。哪怕是被朝臣猜忌,冉明也必须把这个职位拿到自己手中。冉明已经把原邺城令迁升为少府少卿。把邺城令的位置空出来给王猛,这样让王猛像历史上一样,展示他强横冷酷的一面。

    历史上苻坚不猜测王猛,主要因为是王猛在担任长安尹期间,把氐秦权贵都得罪了一个遍。就是想反,王猛也没有了人心基础。

    冉明是想把王猛扶到相位上,一个冷酷无情的铁血丞相,才是最符合帝国的利益。像王莽一样,贤名远达的丞相,冉明也不敢用。

    王猛一路上就像做梦,刚刚来到他的府邸前,这时他才发现,府中的匾额已经换了。此时换成了武安候府。

    “恭喜夫君,恭喜夫君,加官进爵,可喜可贺啊!”王猛的妻子杨氏一看见王猛,就率领全家老小前来恭迎王猛。与此同时,周围的邻居也上前向王猛表示祝贺。

    望着他们多前来祝贺的人,王猛脸上露出了满脸笑容:“同喜,同喜。还请诸位亲朋和高邻海涵,如今先帝大行,正值国丧,猛不便宴请诸位,待国丧之后,猛再宴请诸位!”

    和王猛府邸上的喜气洋洋不同,李贤回府后,简直就是暴跳如雷了。陇右李氏是士族门阀中的大户,哪怕此时没有到他们鼎盛之极的唐朝,可是李氏的人口和能量也不能小视了。作为冉明的心腹之一,李贤的地位虽然比不上王猛,可是受重用这是必然的事情。

    结果倒好,府里居然来了一百多亲族,要求李贤为他们谋一个前程。

    李贤此时只有一个弘文馆文学橼的闲职,哪有能力按排这么多李氏族人,况且冉明已经几乎说明了,短时间内不会对他们这些潜邸大臣升迁,更何况这些族人。然而,得到李贤居然不肯帮忙,这些族人一下子就翻脸了。

    “望恩负义”、“刻薄寡恩”等等难听的话语就不禁脱口而出。好不容易用一些钱财把这些族人打发出去,在这些族人走后,李贤气得在家里跳着脚的骂,连坛坛罐罐都打破了许多。

    “夫君切消消气!”李贤的妻子崔氏耐心的劝道:“这些庸人,夫君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李贤仍不肯定消气,而是指着门口喝骂道:“这帮恬不知耻的家伙,怎么就和贤同出一宗呢?还说贤望恩负义,我倒是真想问问他们,他们何时有恩于我?论地位,我们李氏长房嫡子长孙,自小衣食无忧,能有今天,那也是蒙陛下赏识,他们是施舍给我一文钱,还是在什么事情上有过助力。睁着眼睛说白话,我真佩服他们的脸皮!”

    “夫君”崔氏道:“如今天子新即位,正是用人之际,夫君胸藏百万韬略,正乃奋发之时,此事,不过小事而已,但倘若因此而被人说成是负气小人,心胸狭隘,却又是得不偿失了!”

    听到这话,李贤这才好受一点。

    随着新君即位,他们这些潜邸大臣之间,就展开了激烈的竞争。谁不想更进一步,成为中枢部堂尚书或是封疆大吏?

    李业是因为相貌问题,肯定会被排除在外,他和、杨晖、王猛之间,就是竟争中书侍中的人选。中书侍中。在曹魏之后的南北朝时期,就是事实上的宰相。自从东汉末年出了一个曹丞相,历朝历代对相权都忌讳太多。

    这个侍中虽然没有丞相之名,却有丞相之实。要说位极人臣,相位是人臣最大的诱惑。李贤要说不心动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也清楚,和杨晖、王猛相比起来,他的劣势非常明显。

    不要劣势虽显,李贤也不是没有机会,至少他身后有一个强大的陇右李氏,李氏的能量绝对不是落迫的杨氏可以比的,更何况王猛还是寒门出身。

    想到这里,李贤只得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强忍着恶心,咽下这口气。

    邺城之内,冉明的潜邸班底已经出现了裂痕,他们之间为了权势,也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李贤文名才名颇佳,加上李氏的钱财支持,他有机会接触御史,就算成不了侍中,当上御史大夫也是不错的选择。

    花开两枝,各表一朵。冉闵大行,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成都。成都蜀王府,桓温高坐的王座上,桓温听到了来人禀告了魏国皇帝冉闵大行,以及冉明即位的消息,还假惺惺的流了几滴鳄鱼泪。

    桓温道:“烈武皇帝这一桓温不解的道:去,天下英雄又少了一位啊!”

    桓温的头号心腹谋士,晋朝吏部侍郎兼蜀王府长史的郗超郗嘉宾低声笑道:“看来魏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平定了。”

    “怎么会呢?”桓温不解的道:“冉明此子军功甚盛,不弱其父,岂会不能降服魏国那些军中悍将?”

    郗超道:“正是因为冉明有军方有一定的基础,这才不被魏国那些悍将所接受。因为冉明有自己的军队将领班底,反正位置就那么多,谁肯自动让位?无论其安北大将军籍罴也好,骠骑大将军张温也罢,就算石越、张艾、谢艾、慕容恪、慕容垂等,也不会甘心去权让位。在这个时候,要么他们联合起来作乱,要么自动认命。只是到底会有几人认命,这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哈哈!”桓温闻言大笑道:“真乃天助我矣。孤王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我们的霹雳弹就可以制造得更多,到时候,孤王倒是要看看是魏国的铁骑猛,还是孤王的霹雳弹厉害。”

    “王上,这还有用问吗?”孙绰道:“事实早已证明,骑兵在霹雳弹面前就会不堪一击,只怕他们的铁骑再多,也经不起霹雳弹的杀伤!”

    桓温又向郗超问道:“冉明此子有没有可能,快速将魏国稳定下来?”

    “快速稳定魏国,也不是没有可能!”郗超思索道:“只是可能性很低,除非,冉明会压制嫡系将领上位,向冉闵的嫡系将领让步。”

    “冉明不失为一个智者,适时的让步他肯定会做的!”桓温道:“我们不能期望魏国会自动内乱,最好的办法是,让魏国先乱起来,为我们的发展赢得时间。制造霹雳弹需要时间,制造战舰还是需要时间,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我们大业就无从谈起。嘉宾,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魏国先乱起来?”

    “这个?”郗超倒是被桓温难住了。要说郗超此人,也是一个智谋不凡的人才,如果拿三国时期所有的谋士和郗超相比,他就像是鬼才郭嘉。其实自从冉明版本的《三国演义》传出来以后,郗超就喜欢上了鬼才这个称号。

    急智是一个超级谋士必备的本领,郗超果然不负重望,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计策。

    “魏国骠骑大将军、镇西将军皆率亲卫部队回邺奔丧,这个消息属实吗?”郗超突然向负责情报的小吏问道。

    “回禀长史,此消息已经确认。魏国诸军将领,全部交代了军权,只身前往邺城为冉闵奔丧,还要叩见新君。”

    这时,桓温突然明白了郗超的意思,大惊失色的道:“此事万万不可。”

    古代对丧事非常慎重,子服父丧,就必须遵照这一礼制,三年之内不应考、不做官、不婚娶。甚至在居丧期间,夫妻都不同行房。当然,三年不行房事,难度太高,一般情况下,都是三年期间不能生育。作为一国之君,国丧期间,也要停止战争、皇帝不临朝,政务全部停止,只是国家自然不可能三年之内陷入无政府状态,礼法无非是治天下务须以孝为根本的意思,因此为达到目的,从权变通就是无可非议的了。这种做法似乎是从仁孝的汉文帝开始的,他把三年的时间缩为短短的三十六日,大唐自高宗以来,都是遵照此制行事。先帝的遗诏更是效法列祖的宽仁厚爱,要求“天下吏人,三日释服”,也就是说,只须服丧三日。民间就是不娱乐,不嫁娶,稍做些哀伤就行了。

    可是一旦国丧期间受到敌国攻击,这就是不死不休的大仇,自春秋以来,战争都刻意避开国丧,除非是一方有能力一战灭掉对方。否则不会轻意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要说灭掉魏国,桓温连这个想法都不敢有,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自然不同意郗超如此疯狂的举动。

    郗超道:“王上切听超说完再下定论!”

    桓温点点头。

    趁魏国国丧期间趁其不备,挑起战端。要说郗超的说出的计策,这也不算高明。哪怕是魏国在国丧期间,即使所有的主要将领都返回邺城为冉闵守灵,但是魏国的防守肯定不会松懈。这不仅不可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反而激怒魏国这头猛虎。

    作为一个出色的政治家,桓温其实也明白,一旦内部矛盾不可调和时,向外转移矛盾就是最佳办法。这就和后世的印度很像,印度的民生问题搞得很糟糕,国内反政府情绪很浓,每当矛盾到了临界战,印度政府总会第一时间炮制“中国将入侵印度”的言论,这样从而把矛盾从内部转向外部。虽然桓温不清楚印度当局的这种行为,但是他却清楚。一旦战争暴发,无论冉明也好,魏国那些悍将也罢,他们肯定都会压制下内部矛盾,一致对外。这也让桓温非常担心,打虎不死深受其害的道理,让桓温不得不慎重起来。

    郗超轻悠悠的道:“王上,可曾记得西中郎?”

    郗超所说的西中郎,就是晋朝西中郎将袁真。在原本的历史上,随着桓温的崛起,各种平衡手段就开始相继出现,从袁真、荀羡到殷浩,再到司马,基本上都是为了避免桓温一家独大。在桓温二次北伐期间,成功收复了洛阳,收复了豫州大部,东晋朝廷直接任命袁真为豫州刺吏。在这个时空,豫州早已被魏国占据,而桓温也没有像历史上那样成功收复洛阳,所以袁真这个原本做豫州刺史的西中郎将也仅仅成了新野太守。

    要知道新野距离桓温的老巢荆州就在咫尺之间,这也像是桓温咽喉位置的一根刺。因为司马聘没有像历史上那些弱不经风,反而隐隐有明君之像,这让东晋众官员对朝廷有了信心,袁真占据新野,与荆州各郡县官员眉来眼去,这让早已把荆州当成自己家领地的桓温非常不满。可是袁真打仗的水平虽然一般,不过他却会带兵,特别是将领,根本就和袁真如同穿一条裤子,这让桓温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然而,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桓温几乎放弃采取拉拢袁真部将,瓦解其部军士的时候,转机出现了。建威将军朱腾,以及他的大儿子朱宪、次子朱斌三次朱绰,都是袁真麾下的将佐,其中朱腾驻新野,大儿子朱宪驻棘阳、次子朱斌驻安昌。

    新野郡仅辖五县,是一个小郡,其中朱腾父子掌握了三城的兵力,按说这是袁真心腹中的心腹,不得轻易得罪。偏偏朱腾的三子朱绰新娶了一位妻子韩氏。

    这个韩氏非常美丽,袁真的儿子袁夏无意撞见了韩氏顿时魂不守舍,朝思暮想。虽然明明知道这个女子就朱绰的府中人,可是看到韩氏一身朴素的襦裙,不着粉黛,袁夏还以为只是朱绰的侍妾或是丫鬟呢。

    看着千娇百媚、丽质盈盈的韩氏,袁夏不由自主的就把韩氏和自已的夫人相比起来。论样貌韩氏可要漂亮许多了,更难得的是,虽说那位姑娘虽然是侍女,可是那种神情气质却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看着实在叫人心动,袁夏想着韩氏的娇俏模样,不禁惋惜地叹了口气:“从来佳人配才子,怎么她们却落到了朱家,真是明珠蒙尘啊。”

    一路恍恍惚惚,袁夏突然听到有人传唤自己,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居然“陶然居”。新野是一个小郡,新野城也是一个小城,陶然居就是其中一流的酒楼了,陶然居东家也不知道采取了什么手段,居然高价买来了魏国生产的水泥,建筑了三层楼房,四四方方的楼阁,中间围成了个院子,植着许多奇花异草。平素这里饮酒谈笑,丝竹雅乐声起,美记翩跹起舞,端的是人间天堂。

    一个年约二十左右的公子模样的人抚窗笑道:“孟阳,你要到哪里去,若是无事,切过来一起吃酒!”

    男子二十行了诚仁礼,便可以赐以表字,袁夏的表字孟阳就是这位杨霖公子的父亲杨挺取的,两家一向有通谊之好。袁夏强笑了笑,抱拳施礼道:“小弟精神恍惚,走了神,诸位兄台好友莫怪,莫怪!”

    袁夏上了陶然居与杨霖等人一起饮酒。袁夏有心事,很容易就醉了。结果在酒桌上把偶遇朱绰府上美俏娘的事情说了出来。

    杨霖笑道:“贤弟何必如此自甘菲薄,贤弟出身汝南袁氏,论家势哪是沛郡朱氏可比的?论身份贤弟乃袁中郎的爱子,岂能不如一个小小的建威将军之子?”

    袁夏哭笑道:“谈何容易,朱腾如今在父亲麾下很受重用,就算夏对他再多不满,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怎奈若何?”

    “朱腾三子,皆是鄙夫,刚猛有余,智谋不足。若是想对付他这还不容易?”杨霖道:“只要扳倒了朱腾,朱绰何足为虑,只要贤弟到时候随便暗示一下,想那朱绰如若识象,就会乖乖的把侍妾奉上。”

    袁夏听到这话精神一振,恨声道:“不错,我们可以着家丁仆役盯着他,搜罗他违逆不法的证据,一朝将他扳倒,夏既得偿所愿,绝不忘记兄长!”

    朱腾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一条疯狗盯上了,人,可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是一个人呢?结果朱腾终于犯事了,新野内史高怀正被查出私通魏国。事实上高怀正绝对不是私通魏国,而是借着身份之便,给家中子侄倒腾一点魏国商品,赚点零花钱而已。这是很正常的商业往来,可是一旦较真,这个私通敌国的帽子就坐实了。

    如果真这样下定论里通敌国的罪名,恐怕东晋朝廷就不剩几个官员了。这个问题和后世的贪污问题一样,几乎是普遍现象。

    袁真要杀鸡儆猴,就可怜的高怀正了。袁真判定高怀正的三个儿子斩刑,女儿和妻妾发配教坊司,其余人等全部造册为奴。司马聃其实非常痛恨自己的臣子吃里爬外,看到袁真的奏折,直接同意。

    这下可好了,原本这还真没有朱腾什么事情。起因还是和朱绰的妻子韩氏有关。韩氏和高怀正的小女儿是手帕之交,关系莫逆。韩氏就对朱绰道:“相公,高家姑娘是个知书答礼的大户人家小姐,被送到那种地方叫人糟蹋,那不是生不如死么?相公你救救她好不好?”

    朱绰一听了心中不禁犹豫起来,从教坊司要个人,以他的身份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可是对方是御点钦犯,这就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事儿了。

    不过耐不住韩氏央求,朱绰动摇了。他花钱上下打点牢狱,让高氏女眷少受点罪。并且出钱赎买了高氏女,这本无可厚非的事情,然后被有心人盯着,没事也变成有事了。中国的官场黑暗,那是有目共睹的。袁夏作为太守之子,新野一把手,简直和土皇帝没有什么两样,一番运作,高怀正的三个儿子当既就在大刑之下改口了,声称私通敌国,朱绰是同谋。

    袁真一看口供,顿时大怒,就下令逮捕朱绰。

    朱腾深知儿子是冤枉的,就向袁真解释这个事情,好在袁真也要顾忌朱腾的面子,自然不能把朱绰和高怀正一样,说杀就杀。可是批捕还是真的批捕了,进了牢狱,狱卒就开始重点审问朱绰。虽然不打把牢狱之中的十八般手段都使在朱绰身上,可是狱卒受了袁夏的指使,自然有法子对付朱绰。

    朱绰被折磨得痛苦不堪,差点承受不住了,这时狱卒向朱绰暗示,他也知道朱绰是冤枉的,其实不必认罪,有人看中了韩氏,只要朱绰把韩氏送到一个地方,他就可以马上出去。得到这个消息,朱绰又惊又怒。

    魏晋时代相互之间赠送婢女和侍妾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妻和妾不同,有夺妻之仇和杀父之仇几乎等同,却没有夺妾之仇。妾在所有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个玩物。朱氏在新野也不是没有半点势力,朱绰将这个消息传给朱腾之后。朱腾就火了。

    袁真你是什么玩意,我朱家父子四人为你效力,你居然敢打老子儿媳妇的主意。朱腾先是动用暗中力量,将朱绰从牢狱中救出,时派人将高怀正三个儿子的口供毁掉,并且杀人灭口,一把火将新野大牢烧得精光。

    袁真虽然有点怀疑这是朱腾所为,可是他并没有直接证据,况且朱腾父子撑握着新野军一万余人马中六千多人,占了一半多。也没有办法。朱腾根本不给袁真见面的机会,只躲在军营之中,根本不露面。

第867章阴谋渐起

    袁真除非是想要直接逼反朱腾父子四人,否则只能僵持着。朱腾的动作也不慢,随既又遣新腹向桓温求援,宣称要效忠桓温。

    这正是打着瞌睡有人送枕头,桓温当既就同意了。派桓温冲全面负责此事。

    郗超提意桓温将计就计,在接纳朱腾父子的同时,派出兵马冒充袁真所部,一旦袁真所部主动进攻南阳,那么责任就不是桓温的问题了,必竟朱腾投靠桓温这事正处于秘密阶段,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多。一旦事成,无论成败,头疼的只会是司马聃和冉明,而桓温就可以坐壁上观了。

    桓温不愧为一个当世枭雄,仅仅思索片刻就下定了主意,既命郗超全部负责此人,桓冲以及荆州全为后方基地,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必须把魏晋之战挑起来。

    桓温也明白,魏晋要想共存是不可能了,冉明这个人的野心比冉闵更大。当冉闵的上眼睛看到中原之地时,冉明早已开始布局海外了,冉明占据了交州大部,降服了扶南各国,以及南洋,这让桓温对冉明异常警惕,一个连不毛之地都看得上眼的君主,对领土有着多大的热情。如果冉明放任晋魏分治,打死桓温桓温都不相信。

    一旦等魏国稳定内部,完成了战争准备,恐怕就像当初晋灭东吴一样,一战而定乾坤了。他的蜀王肯定也会做到头了。桓温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唯一办法就是让魏国怒而兴兵,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怒而兴兵这是兵家大忌,魏国就算拥有十成的战斗力,能发挥出三成就不错了。这或许是桓温和司马聃唯一可以中创魏国,维持这种分治局面的最佳办法。

    桓温在这几年中也没有闲着,为了克制魏国的铁骑,他想尽了一切办法,高价从魏国购买战马,兵甲兵刃,还有各种物资,几乎把他平定巴蜀獠人部落战斗缴获的七成花掉了。同时,在平定獠人部落的战斗中,桓温所部的蜀军也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特别是丛林山地作战经验,而且也培养了大批优秀的士兵和将领。

    在武器研发方面,桓温所部已经成功仿制出了八牛弩、横刀、明光铠甲,火药制造也越来越纯熟,若非桓温还不知道土法提炼硝土的办法,桓温的火器绝对可以再番三倍以上。

    更加神奇的是,桓温居然在没有开穿越金手指的情况下,将作营制作出来了拉弦式地雷。尽管这种地雷还不是单兵使用的,体型异常庞大,哑火率非常高,可是毕竟开创了火器新时代。

    桓冲与郗超轻装悄悄去了襄阳,在襄阳准备制造边境冲突,引发魏晋之战。魏晋之间的和平时光,已经越来越少了。

    偏偏冉明在这个时候整顿了“天聋地哑”、“天眼”“虎组织”三个组织合为一体,人员调整,资源整合利用虽然是好事,可是却在整顿的第一时间,异常混乱,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邺城还好点,还可以全面监控,可是对于巴蜀、荆襄,以及建康方面,就有点空白了。

    东晋朝廷和魏国不同,此时魏国的将军就算想造反,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早已冉明创立银行之时,冉闵从看到了银行对于一个国家的作用,所以冉闵采取与银行合作的方式,对于所有将士的军饷发放,都是直接到士兵个人,而那些各级将领就没有了上下齐手的机会。掌握着军队的财权,财通万物,无财寸步难行。

    一个无财的军头,充其量就混成一个流寇,要想成就一番霸业,那绝对不妄想的。可是晋朝不同,晋朝的军费其实大部分都是各级将领在驻地地方自筹,虽然这样对朝廷减轻了极大的负担,但是却给军阀形成了天然的良性土壤。

    整个东晋的军队分为两种,既中央军禁卫军、中领军共计甲士三万三千余人,其他都是各都督区的军队。即使是中央军军队的军权也长期把持在士族门阀手中,据有关专家统计,晋一朝禁军领军将军任职累计达四十人次,其中士族占三十七人次,宗室王占二人(司马昱和司马)次,寒族有一人次。士族所占比重为百分之九二。一个朝廷皇室连中央军都掌握不了,就可以想象他的威望会有多高了。

    至于都督区中的军队,更是将领的私兵了。从最初的大将军王敦,再到郗鉴,桓温、谢玄、刘裕,事实上都是藩镇把持着军权。所以说,东晋的形势就是如此。袁真此时为新野太守,用新野郡五城仅仅六万多百姓养活万余兵马,可能性几乎没有。可是袁真除了能从朝廷得到少量的甲胄和钱粮之外,其他大部分都是依靠汝南袁氏的声望化缘而来的,其实就等于袁真花自己的钱,养活朝廷的军队。这种情况,袁真肯一心一意为朝廷卖命才是怪事。袁真是大兵头,下面的将佐像朱腾父子也是一样,袁真发给朱腾的钱粮,根本就不够养活六千多军队,好在沛郡朱氏也是出了名的豪强,手中有钱有粮,而军中士卒也大都是朱腾的乡族或亲族,这样的军队一旦朱腾不卖袁真面子,袁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原本的历史上,袁真和朱腾就有了嫌隙,结果袁真先发制人,诱骗了朱腾和他的长子朱宪次子朱斌,将朱腾父子三人以私通桓温的借口杀掉,直接掌握了朱氏父子的六千军队。这一次和历史上不一样了,朱腾恼怒袁真不讲情面,真的私通桓温了。朱腾与袁真在新野僵持了第十一天,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新野建威将军帅帐,突然来了两个贵客。其中两人一个莫约四十来岁,身材健硕,另外有一个扈从模样的青年走进中帐。

    朱腾率领长子朱宪、次子朱斌以及众子侄将校一起迎接这两位贵客。

    “不知足下是!”

    “龙亢桓冲!”

    “高平郗超!”

    “啊!”朱腾惊讶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以朱腾的身份,和他的六千军队,在桓温面前根本不够看的,桓温就算接受他的投降,最多只会派出一员将佐,了不起把西府军三虎之一的邓遐、毛虎生、周抚派出来就算很给朱腾面子了。可是朱腾怎么也没有想到桓温不仅派出了心腹谋士蜀王府长史兼蜀国相郗超,还派出了荆州刺史振威将军桓冲。

    惊讶了片刻,朱腾在长子朱宪的提醒下,这才回过神来,朱腾脸上顿时露出一抹阿谀笑容:“桓将军,郗先生请上坐!”

    桓冲微微一笑道:“上座下座倒无妨,只是朱将军莫让冲此行失望才好!”

    “岂敢岂敢!”朱腾脸上的笑容此时更加献媚,说道:“腾久闻二位高姓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桓冲微微一愣笑道:“好听的话儿,人人都爱听,但是冲仍喜欢看到实际的表现!”

    朱腾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下来,虽然他反感袁真,也不想再跟着袁真混了,可是并不代表他只有投靠桓温这唯一一条路,向皇帝司马聃效忠,司马聃肯定会接纳一下拥有六千精锐士兵的将军的。更何况朱腾还可以向北投降张温,魏国不比晋国,魏国将军没有晋朝自由,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势,可是在魏国他还可以享受富贵。一个连几乎把魏国快要灭掉的慕容恪都能容纳,魏国岂会容不下一个小小的朱腾?

    郗超看到朱腾色变,就知道事情要糟糕。作为一个将军,根本不是谈判的好人选。郗超笑道:“五品上奋威将军,兼义成、新野两郡太守、都督两郡军事!”郗超道:“不知朱将军意下如何?”

    原本想发怒的朱腾顿时上演了变色龙,他的这个建威将军虽然听上去名声响亮,事实上却是一个五品下的官制,和郡国太守、郡国内史是平级的官。不过由于他隶属新野郡,新野是一个下郡,就连袁真这个太守顶头上司都是从五品的官制,更何况他了。理论平级的襄阳太守,可是从来不会给袁真好脸色的。

    建威将军也好,振威将军也罢,只要兵权不增加,封他一个大将军也没有什么好处。可是从一个纯军职的小军头,立刻升成两郡太守,他朱腾就上升到军阀的高度了。如果妥善经营个几年,沛郡朱氏就可以在他手中崛起了。

    想到了这里朱腾立即示意长子朱宪捧着他的建威将军印,朱腾捧起建威将军印道:“腾以及沛县朱氏以愿为蜀王殿下爪牙,竭力效死!”

    桓冲和郗超相视而笑。

    朱腾道:“两位贵客,宴会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继续!”

    “自然!”桓冲淡淡的笑道。

    郗超道:“慢,朱将军,军中可堪大用者几人?”

    朱腾道:“我军中尚有沛郡、义阳健卒六千,人人可以以一挡一。”

    郗超道:“超需要的是实话!”

    朱腾道:“精锐步战陷阵卒三千八百人,马军四百一十二人,辅兵一千八千余人。”

    郗超道:“若是生擒袁真,汝有几分把握?”

    朱腾的脸色有点阴郁,他要是有把握干掉袁真岂会向桓温投降。在东晋朝廷,其实在军方中才是一个真正讲究实力的地方,也是寒门或豪强最容易出头的地方。只要有实力,寒门出身的陶侃一样可以成为侍中,太尉,封为长沙郡公。只要朱腾有能力杀掉袁真,随便找了理由,长鞭莫及的司马聃只得认了朱腾的理由,随便把新野太守封给朱腾。

    只是非常可惜,袁真虽然混蛋,可是他手中还有六七千部曲,这些士兵大都是在义阳郡招募的,义阳郡别的没有,就是出悍卒,如果让袁真跟魏国精锐打,他真不够看的。可是要对付朱腾,至少有五六分胜算。现在二人实力相差不大,如果武装冲突,双方肯定会被朝廷各大五十大板,弄不好二人的位置都会丢掉。因为二人的位置又非常尴尬,如果惹恼了皇帝,桓温最喜欢替皇帝清理门户。

    朱腾最终还是实话实说了:“腾连三分把握都没有,袁真那贼子已经对腾起了疑心,他已经有了戒备,再出奇不意已经不可能了。除非强攻,袁真所部的装备精良,粮饷比较充足,所以,打起来肯定是乱战,而且袁真很容易就会逃掉!”

    郗超笑了笑:“如果只是封索新野城,你能做到吗?”

    “卑职可以保正!”朱腾想也不想的答道。如果他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他不如拿豆腐撞墙自杀了。

    “子时至五更,封索住城池,不让一人逃脱,也不让一人进来!”郗超道:“办到你是首功,办不到,之前的协议作废,蜀王府可不会养一个闲人!”

    “腾!明白!”

    新野是一座小城,刚刚入夜后,城中的灯火,都已经熄灭,新野县城很快就笼罩在夜色之中。郗超跪坐在小帐中小睡,突然烛火一闪,一个黑影不知什么时间进入了帐内。

    黑影恭敬的双膝跪在郗超面前“隐次郎叩见先生!”

    从黑影那生硬的汉语,以及僵硬的动作,如果冉明在这里,一定可以认出,这一定是一个鬼子。

    没有错,这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鬼子,而且是出自“影子”中的顶级杀手。随着桓温不臣之心的显现,褚蒜子越来越对桓温失去的耐心,所以影子派出了大批的杀手,想要杀掉桓温。只是非常可惜,忍者也好,刺客也罢,只能出其不意,一旦对方有了警觉,他们就没有半点可趁之机了。影子如果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那么就不需要军队,直接每一个统治者,养活一点忍者杀人就够了。

    隐次郎就是在那个时候失手被擒获的,按说忍者在行动失败之手,第一时间应该切腹自尽,只是隐次郎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忍者,他在失败后居然向桓温投降了。并且接受了桓温的收买,变成了桓温身边“勾魂”的总教官。

    利用了四年多的时间,桓温利用他手中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培养了大批精锐的忍者,这些虽然被称为忍者的忍者,其实并不算忍者,不过却可以算作精锐部队了。这次任务非常重要,郗超特意向桓温索要了隐次郎配合,除了隐次郎之外,还有“勾魂”的五十名好手!

    “准备好了吗?”郗超道:“我要活的袁真!”

    “哈伊!”隐次郎道:“不成功,便成仁!”

    郗超像是挥一只苍蝇一样,挥退了隐次郎。

    隐次郎再一次出现,就是出现在了袁真的府邸外。这时一队莫约三十人的小队正在巡逻。当这支袁真卫队巡逻队行走至背影处时,突然隐次郎开始动了,他如同灵猫一样,飞快的跑去这些巡逻队,几乎同时,五十名“勾魂”好手也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巡逻队的身后。

    捂嘴,拗断脖子,几乎如同整齐化一,隐次郎深深吸出一口气,然后快速扯掉巡逻队士兵身上的甲胄,快速朝自己身上套起来。

    其他勾魂成员也依葫芦画瓢,不一会儿,装扮成袁真军巡逻队头目的隐次郎手持长刀,大步进入了袁真府。

    倒在地上的尸体也被其他“勾魂”成员隐匿起来了,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进入了前院,伪装成巡逻队的隐次郎等人很快就控制住了前院,前院所有人等被囚禁在前院的马厩草料房里,所有人都被绑在一处。

    不是隐次郎不喜欢杀人,只是有些人会对血腥味非常敏感,特别是军人。为了不引起他们的警觉,隐次郎下令,能不杀人就尽量不杀人。

    隐次郎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在火光的照映下,显得有点骇人。

    新野县城中,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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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永兴三年正月,燕国倾国之兵二十万步骑南下,连克幽、蓟,略地于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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