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我想他现在最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在这里谈也行。”说话间王悦宣已经摘下了大大的墨镜。
咔嚓一声，车门被她从里面推开了。
一双足足八公分的高跟鞋，一袭鹅黄色的短裙，加上一件质地柔软的白色短袖上衣，完美地展现了她的好身材，不得不说王悦宣真的很会打扮。
王悦宣是集合了美女该有的一切特点：腿长、臀.翘、腰细、胸.大……还皮肤白。
这样的她站在晓希面前时足足比晓希高了半个头。
此时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晓希，哪里有半点放晓希离开的意思。
再看看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们，晓希只好说：“我还有一会儿时间，有什么话你尽快说吧。”
王悦宣抬手指了指：“就在那边坐一会儿吧。”
……
蓝白条纹的遮阳伞下，两人相对而坐。
服务员上了饮品后，先开口的是王悦宣，“一凡回来了，你去看看他吧。”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晓希的心已经能坦然面对。
自从和他分手后，先是有意的避开他的一切消息，再后来就是靳昊轩的出现，让她没有时间多想。
现在可好，他的女友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人谁还没有一点儿脾气，当初他们在公寓说的话，晓希还记忆犹新。
说不介怀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柳晓希不是圣人，她是一个平凡的小女子。
尤其现在被靳昊轩宠的，她的脾气更是见长。
晓希的语气不自觉地冷了几分：“王悦宣，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因为只有你才能劝他。”说完这句话王悦宣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哪里还有往日的趾高气扬。
那个骄傲的公主居然为了顾一凡放下身段来求她，晓希不得不感慨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不过这些已经和她无关了，更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晓希站了起来，云淡风轻地说：“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没有那个本事。再说了，你是他的女朋友，我拿什么身份去见他？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我还要去上班。”
王悦宣也噌地站了起来，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一凡刚支教回来，回来之前他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即便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去看看他吧。我想他现在最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顾一凡支教的事情，晓希是听霍少泽提起过的。
现在听到他大病一场，晓希的心里不可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就算是普通的同学她也会关心一下，更何况是顾一凡。
晓希的脚突然迈不动了，脚底就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了，寸步难行。
王悦宣知道她的心在动摇，不仅不生气，反而很感激地说：“和你分手后的日子里，一凡其实一点儿都不开心。他为了逃避才选择了去大山区支教的。你我都清楚，他是多么的有才华，看着他这样颓废下去，我的心会疼，你的心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这次我希望你能好好劝劝他，如果可以我愿意陪他到国外去，他可以继续深造。相信不久的将来，他就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律师。”
082 你一直在他的心里，无人能替代
不知何时王悦宣的眼里已经泛起了点点水光，再后来这点点水光结成了一片，朦朦胧胧。
同为女人，即便是自己曾经的情.敌，晓希的心还是有些动容。
晓希的声音不自觉地轻柔舒缓了些：“你是他的女朋友，这样的身份应该更适合在他身边规劝。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顾一凡不是小孩子，他有自己的思想，我不可能改变什么，也没有那个能力。”
王悦宣吸了吸鼻子，极力忍住说：“不，你有这个能力。你一直在他的心里，无人能替代。”
晓希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王悦宣的嘴巴里说出来。
别说她，就连王悦宣本人都不信有一天自己会说出这么没有出息的话。
她好歹是王家的千金小姐，上有父母，下有哥姐的疼爱，她又几时求过人。
可是自从遇到顾一凡，一切都变了。
谁让他是顾一凡呢，为了他，她愿意收起所有的骄傲把自己摆的很低很低。
“柳晓希，就算是我求你行吗？”王悦宣极尽卑微地说：“为了一凡我愿意付出一切，哪怕他不领情，我也甘之若饴。”
怎么再拒绝？
晓希的心不是石头，即便是石头这会儿也被她眼里的水光暖热了。
“好，我只能尽力试一试。”
“谢谢！”
……
“晓希，晓希……”靳昊轩已经连续喊了几声。
直到感觉到他的车子停了下来，晓希这才后知后觉地问：“你刚才叫我了？”
“嗯，想什么呢？”靳昊轩一脸的担忧之色。
早在下班之前，在办公室里晓希就在纠结，这件事情到底该不该和靳昊轩说。
如果如实说了吧，怕他心里有疙瘩。
不说吧，显然是对他刻意在隐瞒，甚至说是欺骗。
夫妻之间最忌讳的不就是欺骗嘛，这也是晓希自己最不能容忍的。
既然他这会儿停下车问了，晓希还是认为如实说更好。
“昊轩，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一下。”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晓希的手指头不停地转动着。
她的不自然靳昊轩自然都看在了眼里，他耐心地问：“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为难？”
“今天王悦宣来找我了。”
原来她纠结了半天就是因为这个呀，说到了王悦宣他自然就联想到了顾一凡。
让晓希如此为难的事情多数是和顾一凡有关。
不知道为什么靳昊轩的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更确切地说他是在吃顾一凡的醋。
即便是醋意再浓，他也不会忘记关心他的小丫头。
要知道悦宣那丫头是王家最小的孩子，从小不光是就被家里的长辈宠，更是被哥哥姐姐宠的不像话。
他更担心晓希有没有吃亏，忙问：“悦宣这丫头没有欺负你吧。”
晓希没有想到他会如此问，摇了摇头说：“王悦宣过来找我是让我去帮她劝劝顾一凡。”
见靳昊轩没有接话，晓希又小声地说：“其实，我也不确定该不该去。只是答应了她，好像不去又不合适。”
“既然答应了就去吧。”
“可是……”
“可是你又在顾虑我的感受是吗？”靳昊轩把她的顾虑说了出来。
083 你瘦了不少
“叮咚，叮咚……”
门铃声就这样响了一遍又一遍。
晓希的手指一直按在门铃上，始终没有离开过。
此刻站在这里，她心里想的都是刚才靳昊轩对她说的话。
“晓希，你是我老婆，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相信你能做好……”
夫妻相处之道应该还有一条就是对彼此的信任吧。
想着他对自己的信任，晓希的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咔嚓”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顾一凡也没想到会是她，反应也是明显一愣。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还能在公寓门口看到她。
就在刚刚他还不打算开门的，以为是推销人员。
最后还是这锲而不舍的门铃声扰的他烦，这才走过来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激动，只是轻颤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晓希吓得忘记了回答，更是不知道她那还未来得及缩回的手该放在哪里。
难道是自己走错了门认错了人？
这一身肥大的运动背心、短裤，穿在他身上就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样。
脚底一双拖鞋，他裸露在外的胳膊、腿都染上了一层古铜色，肌肉线条拉的紧绷绷的。
唯一还熟悉的地方应该就是他刚才因问话时露出来的那一口洁白的牙齿了。
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皮肤白皙的阳光男孩。
他是顾一凡吗？晓希在心里不断地问着。
原本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折腾到这般模样，最后晓希还是说道：“你瘦了不少。”
这么明显的变化，晓希的这句话完全是废话。
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山区的条件本来就艰苦，去那里支教哪可能不吃苦。
难怪王悦宣会这么着急找她。看到这样的他，晓希的心里也是一样的难受。
这样的顾一凡，再也不会有人把他和那个法律系的高材生联系在一起了。
晓希既痛心，又惋惜。
“听少泽说你去支教了，那边条件很艰苦吧。”
不知道怎么了，晓希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就像是嗓子里有异物卡住了一样。
顾一凡笑了笑说：“既然来了，就进来坐一会儿吧。”
“好。”
晓希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现在再进来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没有了熟悉感，却多了一份拘谨。
“你随意，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我说几句话就走了。”意识到自己说的着急了，晓希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贸然来怕打扰你。”
顾一凡嘴角牵动了一下，并没有张口接话，直接转身向冰箱那边走去了。
不一会的功夫他已经拿着一瓶纯净水走了过来，“我这里只有水，将就一下。”
晓希接了过来，笑着说：“挺好，你别忙了。”
“好，坐下说吧。”这次是顾一凡招呼晓希坐下。
晓希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说：“听说支教的生活很艰苦也很充实，每天陪着孩子们应该很开心吧。”
“嗯，的确很开心。”顾一凡的眼睛一直盯着晓希，就像是他们以前不认识一样。
084 为什么要放弃法律专业？
这目光里怎么突然多了点亲切感，他看她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家人一样。
晓希还在琢磨他这目光时，顾一凡开口道：“你看，我现在瘦点儿没什么不好，看上去是不是更健康，更结实了？”
“嗯。”
的确是更结实了，以前那个皮肤白皙的顾一凡，现在已经晒成了古铜色。
这要是在大街上看到，恐怕一时还认不出吧。
“为什么要放弃法律专业？”晓希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顾一凡非常平淡地说道：“现在才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学习法律。”
不适合？
在整个B大有谁不知道没有比顾一凡更适合学习法律的人了。
所有的专业知识别人要学习很久，他一学就通了。
所有的条款他只需用别人三分之一的功夫就都能熟记于心。
即便是他现在出去打官司，都可以秒杀那些所谓的大状。
不想看到他就这样放弃，晓希还是劝道：“一凡，其实王悦宣的建议不错，你要是觉得想换个环境，可以到国外去转转，说不定你就改变了想法。”
晓希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自然就想到了王悦宣那乞求的目光，还有她那让人动容的眼泪。
这应该是目前最好的方式了。
哪知道顾一凡并不领情，他的语气明显冷却了几分：“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就别操心了。”
一句你就别操心了堵住了晓希的口。
是呀，她现在还有什么立场说下去。
顶多也就是一个前女友的身份。
前女友和现女友，仅有一个字的差别，确是本质上的区别。
再说了，她还是靳昊轩的妻子。
这些身份压在晓希的身上，她只有选择闭上嘴巴。
沉寂了一会儿的客厅，仿佛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的确有些尴尬。
不过这份尴尬还是被顾一凡打破了。
“晓希，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开心吗？
当然是开心的，一想到靳昊轩对自己的宠爱，晓希的嘴角就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那抹笑意是那样的显而易见，又是那样的幸福满足。
顾一凡顿时明白了。
她刚才站在门口时的那抹笑应该也是和自己无关的。
说不定是想到了她和靳昊轩之间的事情，她才笑起来的。
这前后如出一辙的笑容就是最好的答案。
就在顾一凡默然地低下头时，晓希说：“我很开心。说实话之前从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今天被你这样一问，我却是非常的确定了。现在的我每天都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为了缩短和昊轩之间的距离，我只想努力证明自己。这应该就和王悦宣为了你愿意陪你出国深造一样的道理吧。”
这样的晓希真的让顾一凡刮目相看。
这一年的时间，她真的长大了，也变得成熟了。
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你觉得开心就好。”顾一凡停了停说：“晓希，你已经很优秀了。靳昊轩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你不用刻意改变自己。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他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晓希没想到他会如此说，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085 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顾一凡怕她多想，忙解释道：“我只是关心你，你就把我当成哥……哥哥看吧。哥哥保护妹妹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从前男友到哥哥，这个跨度真有点大。
不过晓希现在已经不会计较这些了，她的嘴唇还是微微开启，“好，谢谢你。”
短短一年的时间，他们居然能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地聊天了。
晓希只觉得人生的很多事情都像是早就天注定了一样。
只是短短一会儿功夫，她已经不止一次地看了手机上的时间。
这些都被顾一凡看在了眼里。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说话顾一凡拿起茶几上的钥匙和一旁的薄衬衫。
晓希忙制止道：“不用，刚刚我已经给昊轩发了短信，他这会儿应该快到楼下了。”
“原来这样，那我送你到楼下。”不等晓希开口拒绝，顾一凡已经走到了门口换了一双沙滩凉鞋。
晓希自然不好再开口，就这样两人一起下了楼。
……
隔着远远的距离，顾一凡就看到了站在车边的靳昊轩。看这样子，他显然是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打量着这个被商场上奉为神一样存在的男人，自然就想起了以前财经杂志上对他的采访。
具体的细节顾一凡不记得了，大概的内容就是靳昊轩原本可以凭借自己好的出生和家族的力量对很多东西唾手可得。
他却独自一人前往美国，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商场上崭露头角，随后就是升级打怪般的过程。
仅凭这一点，顾一凡对他是佩服的。
再加上后来因为晓希的缘故，就对他更加地关注了。
近来所有大大小小的财经杂志，顾一凡都没有错过。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风云人物，也算是了解的很详细。
此刻见他本人，的确如杂志描述的那样成熟、帅气、周身带着贵族气息。
晓希见顾一凡的目光一直盯在远处，这才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原来昊轩已经等在了那里。
晓希有些激动地小跑了过去，“你不是说出去转一圈再过来接我吗，怎么来的这么早？”
“已经转过了，就过来等着。”
靳昊轩说话功夫自然而然地看向了正向他走来的顾一凡，“谢谢顾先生送晓希下来。”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顾一凡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胆怯，而是不卑不亢地说道：“晓希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子，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四目相对时，年轻气盛的顾一凡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靳昊轩看。
仔细一看，他才发现顾一凡看他的眼神有些怪。
这眼神绝对不是嫉妒，怎么有了点儿长辈考察小辈的感觉。
因为岳父母早逝，靳昊轩自然没经历过第一次见岳父母的紧张。
他也不知道紧张为何物。
只是现在看顾一凡的眼神和表情怎么一副他是晓希娘家人的既视感。
再看看顾一凡露出的精瘦结实的双臂，俨然一副随时准备和他搏斗的架势。
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毛头小子这样审视着，换着一般人早就生气了。
不过有良好修养的靳昊轩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放心，不会有这一天。”
“但愿。”顾一凡说的掷地有声。
086 我有让你多管闲事吗？
楼下的花坛边，顾一凡这样一坐就是好久。
直到他要抬脚离开的时候，冬青后面的动静还是惊扰到了他。
“谁在那里？”他厉声问道。
“一凡……是我。”一个柔弱的女声从那边传来，只见手拎着保温饭盒的王悦宣慢慢地从冬青后面走了出来。
顾一凡眉头一蹙，“你躲在那里多久了？”
“从柳晓希他们离开开始吧。”王悦宣低眉顺眼地说道，哪里还有刚找晓希那会的嚣张。
顾一凡古铜色皮肤下的大眼睛带着微怒：“你回去吧。”
“一凡，你别赶我走，也别生我的气。”王悦宣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泪眼婆娑地说：“我是心疼你，担心你，才让柳晓希来劝你的。”
“心疼？”顾一凡冷哼道：“我有让你多管闲事吗？”
王悦宣一怔，握着他胳膊的手渐渐也松开了，手里的保温饭盒险些落在了地上。
出于本能，她还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抓住了它。
为了让他吃的舒服，她开了40分钟的车专门给他买了他最爱吃的那家馄炖。
“一凡，这是我给你买的馄炖，你就吃点儿吧。”
顾一凡手一挥，王悦宣手上的饭盒还是甩了出去，“砰”一声保温饭盒应声落地。
不一会保温盒里的食物都流了出来，满地的馄炖还有汤汁，还散发出小葱的香气。
就在顾一凡以为她会哭出声的时候，王悦宣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笑着说：“没关系，我再去给你买一份，你刚回来这胃要好好养养。”
说完她就弯下腰去捡地上的饭盒。
只是手还未碰到饭盒，顾一凡就一把拉起了她。
“别捡了，我现在不饿。”
“没关系的，我一会儿就回来。你这会儿不饿，晚点儿也会饿的。”
这样的她让顾一凡很是恼火，他大吼道：“王悦宣，你够了。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当初我和你就是逢场作戏，你还当真了。你这堂堂的王家千金是不是傻子呀，我特么就是玩.弄你的感情，玩.弄你的感情懂不懂？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说完他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带着那份不甘，王悦宣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疯了般冲上前抱住了他的腰。
两具身体碰撞在一起的时候，顾一凡都被她撞得向前颤了一步，可见她的力量有多大。
她那双手就像是钳子一样紧紧箍着他结实的腰腹，因害怕手指都颤抖的厉害。
“一凡，别赶我走，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已经低到了不能再低的位置。
顾一凡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冷冷地说道：“松开。”
“不松。”她用力地摇头，固执地死不松开。
这一次顾一凡没有留余地，硬生生地掰开了她的手指，大步离开了。
“砰”一声，那是单元门关上的声音。
他还是无情地抛弃了她。
精疲力竭的王悦宣就像是一朵零落的花瓣跌落到了地上，那白色的上衣还有黄色的裙子都沾上了灰尘和少许的汤汁。
斑斑点点的痕迹，还有她脸上的泪痕，整个人看上去既狼狈又可怜。
089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财务部这一上午忙的是热火朝天，只因为慕逸锦要看近期的报表。
终于赶在下班前整理出来了一份详详细细的报表。
毕竟这是小慕总急着用的，整个财务部哪里敢怠慢。
就在晓希他们准备喝口水休息一下的时候，财务经理胡刚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一众人步调一致地放下了水杯，齐刷刷地看向了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财务部的老大。
不会是还有工作吧？
所有人的眼神都一下子变的紧张了起来，他们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的老大。
“柳晓希，你出来一下。”胡刚一如往常的冷淡语调，对他们的行为是视而不见。
见他只来找晓希的，除了晓希外的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又端起了水杯喝了起来。
财务部的人早就习惯了，也知道胡刚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只要工作干完了不出差错他这个领导自然不会多管。
可晓希初来乍到，哪里知道这些。
她小心地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胡经理，您找我？”
“嗯，跟我过来。”
“哦。”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隔壁的办公室。
“坐。”胡刚的手指了指，语气明显比刚才好很多。
“谢谢，胡经理。”晓希说完这才轻轻地坐到了胡刚对面。
隔着一张办公桌，因为一份拘谨，晓希只坐在了椅子的三分之一处。
正襟危坐的她在等待领导给她分配工作。
胡刚再次认真地打量一番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说实话，在接到小慕总电话时胡刚着实很惊讶。
惊讶的不是小慕总给他打电话，而是小慕总指名要新来的柳晓希把报表送到顶楼。
当时他还纳闷呢，莫非这个柳晓希是小慕总的……
可是刚才经过他的观察，这个有着一双明亮大眼睛的柳晓希让他无法和那些不好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再看她对待上级和同事的态度一点儿不像是有靠山的人该有的表现。
这要是搁在一般女孩身上，有老总撑腰绝对是不会这么谦虚。
胡刚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的眼力很好，至少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财务从未有过账目上的问题。
自信的他却是忘记了一个事实，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绝对的事情。
不过等他知道时那都是后话了。
胡刚颇为满意地说：“小柳，刚才的财务报表我看了做的很好。电子版的已经发给了慕总，只是这里还有一份纸质版的还要麻烦你交到顶楼。”
顶楼其实晓希是真不想去，不论是哪个慕总她都不想见。
不过领导安排的工作她又不好拒绝，“胡经理，我一个新员工上顶楼需不需要提前申请一下，公司规定新来的员工没有人带是不能直接上顶楼。”
胡刚一怔，没想到她对公司的规章制度倒是了然于胸。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胡刚的表情严肃了几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整个财务部忙了一个上午，刚才你也看到了，大家好不容易闲一会儿喝口水。你作为最年轻的员工这样跑腿的活我不安排你去，那些老员工面前也说不过去。放心吧，我已经给顶楼打过招呼。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090 慕总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你直接进去就行
最合适的人选，晓希在心里重复了一下。
谁说不是呢？
和他们比起来她的资历最浅嘛。
领导都发话了，她自然不能再说别的。
晓希站了起来，微微欠身道：“是，胡经理。那我现在就把报表交到顶楼去。”
胡刚点头，随手把桌上纸质版的报表递到了她的手上，“好，去吧。”
看着晓希的背影消失在墙壁的拐角处，胡刚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点笑意。
他早就发现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业务能力是很突出的，只是没想到人还这么乖巧。
这样一个有实力又好管理的员工，哪有领导会不喜欢的。
一想到这些，胡刚自然为财务部来了一个好员工感到高兴。
毕竟财务部一向阳盛阴衰，这有了柳晓希和林雅这样的年轻人加入，下次公司再有活动时，也不会再落于人后了。
……
带着领导的信任，晓希踏上了通往慕氏顶楼的电梯。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怎么有点儿赴刑场的感觉。
不对，不对，这个比喻太不贴切了。
晓希拢了拢头发，拿着报表走出了电梯。
顺着走廊往前走，她来到了一张接待桌前说道：“你好，我是财务部的柳晓希，胡经理让我上来送财务报表。”
“我叫韩梅梅，是慕总的秘书。”这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子，微微一笑有两个小酒窝。
她对晓希的态度很是友好，完全没有仗着自己是领导身边的人就狐假虎威。
只是这个名字的确有点儿雷……
韩梅梅？不会还有李雷吧。
晓希心里笑了笑，还是礼貌地问：“这个纸质版的报表交给韩秘书吗？”
韩梅梅莞尔一笑，手指了指前面的大门说：“慕总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你直接进去就行。”
晓希原本还想再问什么的，最后还是说了声：“好的。”
仿佛手上的财务报表有千斤重，晓希的脚步也放缓了一些。
这样的见面应该不会多吧，今天应该就是赶巧了。
这样一想，晓希觉得轻松了不少。
“叩叩……”
“请进！”
晓希推开厚重的实木大门时，入眼的就是慕逸锦正坐在办公桌前签文件的样子。
她的鞋跟踩在实木地板上的清脆声让慕逸锦抬起了头。
只见他微笑着看向晓希，“没想到胡刚让你送财务报表过来。”
晓希解释道：“我是新来的员工，胡经理想让我多学习一点儿东西。”
慕逸锦嘴角微牵，按下了一旁的座机开口道：“送一杯橙汁进来。”
对面应了声：“是。”
很快，一身职业套装的韩梅梅就端进来了一杯橙汁。
慕逸锦抬手一指：“先放下吧，你出去时把门关上，我有些问题要问一下财务部的这名员工。”
韩梅梅应道：“是，慕总。”
片刻功夫，韩梅梅就踩着高跟鞋退了出去，随后就是厚重的大门合上的声音。
与此同时，慕逸锦指了指他办公桌前面的位置说：“晓希，随意坐。”
“好。”
既然认识如果再过分的客套就有些虚伪了。
没人的时候，晓希倒也没有客气，她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慕逸锦的对面。
“在财务部工作还习惯吗？”
091 大慕总连弟妹都叫上了，你说她是谁
慕逸锦完全一副领导关心下属的口吻。
晓希坦然一笑：“挺好的，慕氏的工作氛围很好。”
办公室里自然不如外面放松，慕逸锦故意笑的很轻松，“不用拘谨，你还真把我当领导看了。”
晓希笑笑说：“不论怎么样，你现在掌管慕氏，你不就是我领导的领导嘛。”
这样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他还无力反驳。
原本是想和她拉近距离，没想到在她的心里始终把他当成了外人。
慕逸锦在心里苦苦一笑，还是面不改色地说：“晓希，我们轻松一点儿谈工作好吗？”
“好呀。”
她的欣然接受，还有她的笑容，让他心里好受多了。
“喝点东西吧，女孩子一定要补充水分皮肤才好。”他又抬眼看了看中央空调的出风口说：“这空调的确是好，也对皮肤摧残的厉害。”
一直知道他细心，没想到他连女孩子最在意的皮肤问题都知道。
晓希没有客气，直接端起了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以为就是一般的饮料她喝的时候也没有注意，放下杯子时嘴角上还是挂上了一粒橙肉。
其实这是慕逸锦让人早就准备好的新鲜橙子，在她将要上来时他命人才榨好的。
他觉得晓希这样的女孩子不应该喝咖啡之类的东西，新鲜的果汁更适合她。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让人看上去就心情愉悦。
比如此刻，新鲜的果肉挂在她的嘴角，慕逸锦几次都忍不住想用手去帮她摘下那粒果肉。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擦擦嘴角，鲜榨的果汁难免还有些果肉。”慕逸锦微笑着边说边把纸巾盒递给了晓希。
看着他的目光，晓希也感觉到了嘴角上的异样。她快速接过了纸巾盒，抽出纸巾简单擦了一下。
慕逸锦不想让她尴尬，忙说：“那我们就开始工作吧，有几个问题我还要问一下。”
“好的，慕总。”
……
慕氏的员工餐厅里，韩梅梅用了特制的饭盒打了两份工作餐。
刚走出来正好遇到了来吃饭的胡刚。
对于老板身边的人，胡刚还是挤出了一抹笑，“韩秘书，这是给慕总带饭呀。”
“是呀，胡经理，还有你们部门的柳晓希。她这会儿还在楼上和慕总说报表的事情，我就给她顺带一份了。”韩梅梅担心饭菜凉了忙说：“那我先走了，让慕总等久了不好。”
“好的，你忙。”送走韩梅梅，胡刚打了一份饭菜坐到了角落的双人桌上。
正当他的脑袋转动的厉害时，肩上突来的一只手吓了他一跳。
直到他转过头看清来人这才松了口气，“是你呀，你这是想让我心脏病发作。”
黎宏伟一屁股坐到他对面笑着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能让你心脏病发作的肯定是大事了。
他们俩都是慕氏的老员工，胡刚还要稍微年长一些。
胡刚也没有和他客气，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宏伟，问你个事？”
“和我还这么客气，你说。”
“那个……柳晓希是什么来头？”
黎宏伟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你也发觉了？”
胡刚即便是没有黎宏伟机灵，他还是听得出弦外之音。
“莫非真是……？”胡刚没有说下去。
黎宏伟用了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上次在电梯里，大慕总连弟妹都叫上了，你说她是谁。”
092 昊轩，我回来了
一连几天靳昊轩都是先送完晓希再去工地视察一番，最后再回办公室。
这样的日子倒是很有规律，也很惬意。
他笔直地坐在办公桌前，边签手边的文件边给旁边的江城说：“上次市里开会说的那个项目你要重点跟进。”
“知道了，靳总。”
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看是陌生的电话号码，原本不想接，可是铃声不停地响着。
江城看了一眼老板轻声说：“靳总，那我先出去。”
“嗯。”靳昊轩点了一下头，揉了揉高挺的鼻梁，有些应酬的电话他是真不想接。
直到铃声响到第三遍他才接了起来，“喂？”
“昊轩，我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只是隔了很久未听到，他又觉得有些陌生了。
“从媛？”
“昊轩，我是从媛。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见个面。”
“你现在在哪儿？”靳昊轩知道她醒来就很开心，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回国了。
对面的柳从媛轻柔的声音再次飘了过来：“昊轩，我在靳氏对面的枫丹白露等你过来。”
......
咖啡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如同情人之间的喃喃细语。
柳从媛选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人。
她努力了这么久，就是想能尽快见到靳昊轩，她想远远地就能看到他。
可是真隔着玻璃窗看到他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她的心又激动的咚咚跳，仿佛是多年前初次见到他那般。
优雅的步伐，高贵的姿态，整个人都带着天生高贵不凡的气息，让她移不开眼。
这么多年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迷恋的目光，靳昊轩已经优雅地坐在了她的对面，“你回来家里人知道吗？”
柳从媛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她，脸上的笑容也收了收，“我还没给家里说，想先见到你，就直接过来了。”
靳昊轩沉默了一会儿，“你醒来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柳老，这么多年他一直牵挂着你。”
柳从媛这样迫切地想见到他，没想到他一句话就泼了她一个透心凉。
凉就凉吧，她对他永远都是那样执着，“我知道他们牵挂我，可是我忍不住还是要先见到你，我让威廉瞒着你，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那双水光微动的眸子里有闪闪的东西，似露珠一样晶莹剔透。
那是柳从媛的眼泪。
她就这样含着泪盯着他，一刻都不想放开，她要把这几年的缺失都补回来。
“从媛，看到你好好地坐在我面前我非常高兴，要是你不能醒来，我会愧疚一辈子。”靳昊轩总在为当年的事情自责，要不是当年她推开自己，昏迷的就是他了，更或者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柳从媛听他这样说心里暖暖的，就知道他不会忘记当年的情景。
如果这样能让他记住一辈子，那么这几年她躺在床上也算值了。
她伸出右手把咖啡杯轻轻地放在靳昊轩的面前，“昊轩，我给你点的黑咖啡，你尝尝，不知道国内的味道如何？”
093 从媛，我已经结婚了
靳昊轩的双眸一直盯着面前的黑咖啡，他好像很久都没有喝了。
因为他的小丫头不爱喝，他也就忘记了黑咖啡的味道。
“谢谢！我现在很少喝咖啡，味道无所谓好坏了。”
柳从媛看着那杯他未动过的咖啡，脸上还是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以前他和慕逸锦都喜欢喝黑咖啡，没想到这几年他连这个习惯都变了，她却不知道。
柳从媛也觉察到了他的心不在焉，问道：“昊轩，我突然回来你不高兴吗？”
对她只有愧疚，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
之前在美国对她的关照多数源于自己的老师，或者说是对小丫头的痴迷，自然而然地就她的家人好。
有些话说出来的确会伤人，可是如今见她这个样子，说出来或许对大家都好。
靳昊轩还是开口了：“从媛，你醒过来我当然高兴。因为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妹妹......”
“昊轩，我不想听，你别说了。这么多年我的心思你不知道吗？说这样的话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柳从媛打断他的话，泪眼婆娑地说道。
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她已经猜到了。
她抽抽噎噎地哭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从十年前追随你到美国开始，眼里就再也看不到别的男人了，你在美国打拼你的事业，我静静地在旁边看着就觉得很幸福，我一直设想总有一天你会回头看到我。”
靳昊轩从没有欺骗过她，想了会还是缓缓说道：“从媛，我已经结婚了。
“昊轩，就算你拒绝我，也不用找个这么蹩脚的理由。”柳从媛笑的很苦涩，就像嘴角含着一朵苦菊。
流水般的音乐飘荡在咖啡厅，靳昊轩的眼眸轻阖了一下，随后娓娓道来：“在我20岁的时候我就无意中见到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看她第一眼开始我就有了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很多年里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对她只是喜欢，不是爱。因为我比她大太多，那纯粹就是男人天生对弱者的保护欲或者说是同情心。毕竟当时我已经20岁，她才8岁。”
“但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是无法隐藏的，我这一喜欢就是十几年。其实一开始我一直以为是可怜她，我到了美国后发现自己是越来越思念她，为了看她一眼，我好多次偷偷回国。我想就这样一直等着她长大，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阳光少年，那个时候的我痛恨自己没有早点来到她身边。也就在自己即将失去的时候我知道了我是爱她，是爱到骨髓的，是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的。直到无意中得知她和男孩分手了，我就着急地飞到了她的身边，再也不会放手了。她是我的一切，我要守护她一辈子。”
一辈子？他居然要守护别的女孩子一辈子？
柳从媛终于大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时候说什么她都应该听不进去，就让她哭吧，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出于好奇，柳从媛还是止住了哭声，“昊轩，我很好奇，这个女孩有什么魅力让你如此对她？”
094 柳晓希，柳晓希……你是说我的侄女吗？
靳昊轩抬眸看了一眼，用低沉的声音说：“你刚回国，还是先回家吧。”
柳从媛微微一怔，难道他是不愿意告诉她那个女孩子的事情吗？
他越是不说，她就越是想知道。
尽管心里又急又燥，她还是极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手抓起面前的咖啡杯，大口吞咽了起来。
没加糖的咖啡本应该是很苦很苦的，可是柳从媛哪里还能品出味道来。
因为咖啡再苦也没有她心里苦，那种无法言表的苦才是最苦的味道。
“那个女孩我认识吗？”她声音低的就像是连张嘴的力气都快耗尽了。
“认识，她就是晓希。”
这无疑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在柳从媛的头顶炸开。
她真的无法消化，所有的恐惧就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要奔涌而出。
过了好久她才问道：“哪个晓希？”
“柳晓希。”
柳从媛的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柳晓希，柳晓希……你是说我的侄女吗？”
她最后期冀这不是真的。
可是靳昊轩的回答还是让她绝望了。
“是，就是我们都认识的晓希。”
霎时，她的眼泪像断了的线的珠子划过脸颊，顺着脸颊又滚到了桌子上，精致的妆容也哭花了。
双肩不停地抽搐，刚才那个意气风发的柳从媛早已经不见了。
她最在乎的人都不在意她了，她还顾虑什么形象。
看着她猩红的眸子，靳昊轩知道此刻多说无益，“我送你回家。”
“不，我不想回家，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这样的状态，靳昊轩又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
一向温和的他还是忍不住厉声说道：“从媛，我先送你回去，总不能回国了却不回家。”
此时的柳从媛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她就这样任由着靳昊轩拉着向车子那边走了过去。
靳昊轩安顿好她后，又把行李箱塞到了后备箱这才走回驾驶位上启动车子。
……
就在刚刚柳晋鹏接到靳昊轩的电话时，他们老两口就一直在门口等着了。
真可谓是望眼欲穿。
大门口站立的二老看到靳昊轩还有他身后的从媛时，眼里顿时泪花闪闪。
柳晋鹏的嘴唇簸动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文兰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有的牵挂都变成了泪水。
“爸，妈，我回来了。”柳从媛是咬住嘴唇说完的。
“好……好，回来就好。”柳晋鹏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可是当他看到最小的女儿回到家时还是激动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文兰芝走上前，“从媛，这么多年了，妈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妈……”说着母女俩就紧紧拥抱在一起。
文兰芝早已泪流满面，这个漂泊在外的女儿历经磨难，现在总算回到了他们身边。
靳昊轩也知道二老有太多话和从媛说，他走到柳晋鹏身边，“爷爷，我先走了。”
“好，昊轩，别耽误了你的工作。”
柳晋鹏当然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既然昊轩和晓希结婚了，就更要掐掉她的念头。
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又怎么能不心疼。
女儿眼里的伤心和绝望如同刻刀一样刻在了他的心里。
095 晓希，我是姑姑
文兰芝亲自帮女儿把衣服从行李箱里拿了出来挂进衣柜。
手上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就像是她抚摸的不是女儿的衣服而是女儿的脸庞。
“从媛，你再不回来我都快要忘记你的模样了。”
自打进了这个卧室，柳从媛就感觉到了家的味道。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这些年都未曾改变。
自己已经几年未回来了，没想到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洁。
有父母的地方才叫家，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
再看看母亲两鬓斑白的头发，柳从媛哭着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妈，我以后都不走了，就陪在你和爸身边。”
文兰芝一直都在等这句话，今天终于等到了。
“好，好，你就留在我们身边。”
一时间母女俩激动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就在她们母女说话时，柳晋鹏站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敞开的门。
“爸，您进来吧。”
“好。”
文兰芝母女都摸了摸眼角的泪，似在等他开口。
柳晋鹏走进来坐到了她们对面的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从媛，我们都知道昊轩很优秀。我也的确喜欢这个学生，当他告诉我他要娶晓希时，我最初是不同意的。晓希才多大呀，他比晓希大了十几岁。可是他的执着最终还是打动了我，他是真正能保护、爱惜晓希的人。你二哥二嫂不在了，只留下晓希这一个独苗，我和你妈一直都在担心这孩子将来怎么办，毕竟我们的年纪大了，还不知道哪天就……”
“没想到昊轩主动来找我，他说他要娶晓希，并保证一辈子守护她。既然他对你没有那份心思，你就早点儿掐断这个念想吧。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昊轩和晓希的感情很好，你终有一天也会遇到喜欢你的男人。”
柳晋鹏教书育人，发了无数的学术论文，偏偏不知道怎么教育自己的孩子，怎么去说服她。
“爸，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心里除了他就没有别的男人，怎么能接受别的男人？”
柳从媛不甘心，又怎么能甘心？
为什么她的执着感动不了他，上天要和她开这样的玩笑。
柳晋鹏也知道女儿骄傲的个性，无奈地说：“你大哥也回国了。”
听到父亲这样说，柳从媛心虚地说道：“我给大哥打过电话没打通，后来才听说大哥也回国了。”
柳晋鹏叹息道：“你大哥是休假。我是不指望他在身边了，既然你回来了，我想听听你有什么打算。”
柳从媛的双眸早已经通红，“爸，我刚才已经和妈说了，以后都会留在你们身边。在异国他乡这么多年，还是觉得家里好。”
“你决定了吗？”
“嗯，我决定了。”
……
午饭后，柳从媛靠在床头怎么也无法入睡。
隔了这么多年，她也想看看晓希现在的模样。
想了好久她还是没忍住，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
很快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喂，哪位？”
听到晓希的声音，她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晓希，我是姑姑。”
“姑姑……真的是你吗？”晓希开心的不能自已。
“恩，是我。要是方便我们见面谈好吗？”
“好，当然方便。”
096 漂泊了这么多年，是该回来了
镜子前，柳从媛已经前后照了好几次。
镜子里的她，一身及膝的短袖连衣裙，配上蓬松的发型的确很时尚。
身材本就高挑，任何衣服穿上身都有模特走秀的气场。
柳从媛又给自己化了精致的妆容，因为从心里就不想被年轻的侄女比下去。
女人嘛，谁还没有一点儿虚荣心了。
直到所有的细节都满意了，她这才拿起包包下了楼。
刚走到一楼就碰到了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文兰芝。
文兰芝见她这身打扮，忙问：“从媛，你这是要出门吗？”
“妈，我约了晓希，我们就是太久没见面了想聊聊天。”
文兰芝即便心里担心，嘴上还是说道：“你们俩就好好叙叙吧。”
“妈，那我出门了，免得晓希等的着急。”
“好，快去吧。”
看着女儿走远了的背影，文兰芝喃喃自语道：“从媛，但愿你能早日想开。”
“老伴，儿女的事情我们都管不了了，由他们去吧。”不知何时，柳晋鹏已经站在了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
左岸咖啡厅，柳从媛比约定的时间还要早了几分钟。
一头齐肩的头发垂在肩头，多了几分知性美。
细长的柳眉被她画上了深咖色，暗色的眼影下掩饰着双眸里的淡淡忧伤。
她静静地看着咖啡杯里的咖啡，并没有品尝的意思，似在想什么。
就在她抬眸间，晓希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是那样的明艳动人。
就连她走路的样子都是那样的有朝气。
这样的晓希，就连同为女人的她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更何况是昊轩了。
“姑姑……”
这一声姑姑让柳从媛回了神。
原来晓希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毕竟自己离开这么多年，中间虽然见过几面，但是那时的她全部心思都在靳昊轩的身上，忽略了自己的亲人，也忽略了这个侄女的成长过程。
没想到这短短几年没见，她的变化这么大。
柳从媛站了起来，细细地打量着。
眼前的晓希长高了，皮肤却还是那样白皙，尤其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依然是那样的清澈明亮。
许是来的急，她的两颊红红的，就像是抹上了胭脂一样好看极了。
真正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
柳从媛微笑着说：“没想到晓希变成了一个大姑娘了，出落的这么标致。”
晓希激动的上前抱住了柳从媛，“姑姑，爷爷说你要到好几个国家写生、学习，你不知道晓希有多想你。”
她拉着晓希的手坐下，“还和小孩子一样，也不怕人笑话。”
晓希俏皮一笑：“姑姑，我才不怕别人笑话。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恩，不走了。漂泊了这么多年，是该回来了。”柳从媛的眼眸里也含着浅浅的笑。
只是这目光里还带着一些坚毅。
晓希只顾沉浸在和姑姑的团聚中，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打心眼里高兴，为整个柳家开心，以后家里就不会那么冷清了。
“姑姑，以后你在家我又可以和以前一样天天粘着你了。”
柳从媛微微一凝，半天才说了一个字：“好。”
097 慕逸锦，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
柳从媛握着晓希肩膀的手还是轻轻抬了抬，“好了，看你满脸通红的样子一定是渴了，先喝点儿东西吧。”
“嗯。”晓希端起了桌上的杯子喝了起来。
刚才真的是太着急见到姑姑了，所以她是一路小跑了过来。
这爽口的饮料下肚后，果然就神清气爽了。
看着一脸幸福笑容的侄女，柳从媛觉得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还是开口道：“晓希，你结婚的时候姑姑没回来，希望你不要生姑姑的气。”
晓希知道姑姑一向都疼她，要是能回来肯定是能赶回来的，她当然不会怪她。
“姑姑，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当然不会怪你。”
“你不怪我就好。”
晓希笑了笑，忙说：“姑姑，你也喝点东西吧。”
“好。”柳从媛象征性地轻抿了一口，就在嘴唇覆在杯沿的时候她突然想多问一些晓希他们的事情。
“晓希，听妈说你和昊轩之间相处的很融洽。”她放下杯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尴尬之意，“我的意思是说昊轩应该对你很好吧。”
好，当然好了。
晓希眉角眼梢处的笑意想藏都藏不住，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原本就知道的答案，可是为什么看到晓希的笑容时她还是会难受，就像是自己心底最珍贵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
晓希自然也看到了姑姑眼底里的失落。
她以为姑姑是自责没有参加她的婚礼这才露出这般表情，忙说：“姑姑，爷爷都说了，你是实在走不开。你就别担心我了，其实昊轩对我真的很好。”
“嗯，他会是一个好丈夫。”柳从媛收了收自己的情绪还是说道：“恭喜你晓希。”
“姑姑，其实最开始对婚姻我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总以为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很大。后来和他生活在了一起，我才发现他这个人比想象中有趣多了，他也非常疼我，也非常尊重我的决定。”
晓希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姑姑，慕总也在美国生活过，他说他和你非常熟悉。”
“慕总？”
晓希解释道：“我在慕氏上班，现在是慕逸锦暂时在管理慕氏。”
柳从媛没想到晓希居然会在慕氏上班，即便是晓希想上班也应该在靳氏呀。
“你怎么到慕氏上班了？昊轩知道吗？”
“他知道，他说他尊重我的意见，现在昊轩每天都送我上下班。”
“看来昊轩是真的很疼你。”柳从媛看了看时间说：“晓希，既然你现在还在上班，那就早点儿回去吧，我刚回来也有点儿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一下，咱们改天再聊。”
柳从媛的脸上的确有些倦色，晓希也十分心疼。
“姑姑，那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嗯，你先走吧，我去趟洗手间就回去。”
“好。”
……
桌上的杯子已经收走了，服务员重新上了两杯咖啡。
待服务员离开后，柳从媛忍不住问道：“晓希怎么在慕氏上班？”
对面的慕逸锦勾唇一笑：“我只是临时接管慕氏，之前的事情不是很清楚，想必是大哥安排的吧。”
“慕逸锦，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