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七章 万黑从中几点黄
在刘金龙他们面前说得厉害的周晨，其实也是在看到家里灯都没开的时候，才敢大大方方的进屋，还给老妈打电话，“妈，你们怎么还没回？”
听着那边的笑声，他假模假式的抱怨道，“两边的生意都才刚开始，你们俩就这样整天在外面应酬，是不是都忘了还有我这个没成年的儿子？”
“正准备回家，”方红霞应该是很高兴，都懒得说她这个嘴欠的儿子几句，“你爸他们让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网站的注册用户，马上就要满三万。”
周晨语作不屑，“我早猜到了，那些白天在外玩的人，晚上才会注册，”
“行吧行吧，你们就一门心思的关系赚钱吧，回来也别管我，我睡了啊。”
装作委屈不耐的挂了老妈的电话之后，他又给肖嶶发了一条短信，听到“嘀嘀”声，一看上面说，“刚到家，”他马上拨了过去，声音里立马加了几勺糖，“到家了啊，”
肖嶶朝老爸老妈摆摆手，轻轻把门关上，“是，”
她奶奶端着杯热牛奶从厨房出来，正准备给宝贝孙女送过去，早就不是宝贝的儿子抢了过去，咕嘟咕嘟三两口喝完，“她不喝。”
她奶奶可不听这个，在儿子手臂上打了几下，“她不喝，那就要想办法让她喝，你抢着喝这是做什么？”
肖福财自己去厨房洗杯子，哼，兴让给那小子喝，不兴让给你老爸喝？
屋里，肖嶶听到周晨的声音，晚上的失望就消散了不少，“你爸妈没怎么你吧，”
“他们能怎么我，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妈疼我还来不及，还能怎么我，我告诉你，他们见了，都说我真精神，”周晨大言不惭的开始吹牛，“所以我早就跟你说，你也该跟我们一起做的，”
“才不信呢，”肖嶶笑，“我看明天老师怎么处理你们几个，”
“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啊，老师还不是一样，还不是把我当个宝，”周晨继续自吹自擂，“你看吧，明天我到了学校，老果指定是看着笑，‘哎，蛮好，蛮好！’”
尽管不相信，肖嶶还是被他的乐观感染得笑起来，“我觉得，你想得太美了些，”
“只能是这样，”周晨不容置疑的说，“哎，今晚的电影好看吗？”
说起这个话题，肖嶶就高兴不起来，我今晚压根就没心看电影。
“嗯，好看。”
“今晚这个题材不太好，下次我再挑一个好一点的片子，我们再去看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
肖嶶的小心心又怦怦乱跳，难道说，他今晚那么不懂事，是因为旁边还有刘金龙他们三个电灯泡？
“我不知道，晚上我爸妈一般不让我出门。”
“那有什么，白天也可以啊，哎，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爱情片，还是动作片？”
“我喜欢看，恐怖片，”
“啊，我可不敢看恐怖片，”周晨心说这要是真的那就太好啦，我本来都不好意思主动朝问这个的。
你要是假的喜欢看，那么到时，我就能顺理成章的拥你入怀，你要是真的喜欢看，那么，我也能借机钻进你怀里……
“要不我们还是看喜剧片吧，”
肖嶶有些得意，“不要，我就看恐怖片……”
有人在敲门，她握住手机问，“怎么了？”
“该睡了，”肖福财沉声说。
你们今天在一起呆了一天，到家这么晚，还说说笑笑的这么长时间，没完了还。
…………
早上6点半，周晨蹑手蹑脚的端着书包带着帽子从房里冲出来，“妈，我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哎，”方红霞端着锅铲从厨房跑出来，“给你做了好吃的，”
昨晚儿子那真真假假的话，她是真放到了心里，她是真觉得这些日子，着实有些忽视儿子，所以一早就起来，做了炒面，煎了鱼饼，还焖了大虾。
“你们吃吧，我不饿。”
早上要是跟他们碰面，那说不好昨天的那么多功夫，就全白瞎了。
哼着小曲赶到学校，没戴帽子的他，马上成为了焦点，好些同学看得眼热，他可是学生会主席，既然他都能这样，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早，”周晨若无其事的跟有些惊讶的门卫打招呼，看了眼门口，哎，其来主任怎么不在，不会是还没起床吧。
到了教室，迎着大家同样惊讶的目光，把早就缩在座位上的王瀚文的帽子给摘了下来，“哇，”大家顿时又是一阵惊呼，连王瀚文这样都没事？
“周晨，我告诉你，我要是被我爸打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同样瞒过爸妈的王瀚文看着周晨狠狠的说。
周晨笑着在他头上摸了摸，“怎么能这样污蔑我们开明又和蔼的王……叔叔，”
“哎，那两小子呢，怎么还没到，他们不会是被逮住，大清早的被带到理发店去了吧，”
正说着，戴着帽子的刘金龙跑了进来，“江洋才进大门，就被果老师逮个正着，”
“他没戴帽子？”
“戴了啊，但我给他掀了，”刘金龙说。
周晨和王瀚文，顿时齐齐的“靠”了一声，“小人。”
“我这是为了大家好，”刘金龙嘿嘿的坏笑着，“你们想，果老师先对江洋狠狠的发一把火，再看到我们，是不是就没那么生气？”
我靠，这小子，果然跟他这模样一样，够阴险，够无耻，但是，嘿嘿，这话说得在理。
被刘金龙狠狠的坑了一把的江洋，这会都无暇在心里把他骂上三百遍，他只顾着跟盛怒的果桢分辨，“果老师，我真不想这样，是周晨，周晨他硬拉着我们这样的，是的，不止他，还有我，还有刘金龙，还有王瀚文。”
涂宪泰怒冲冲的背着手走过来，看着江洋的头发，又是不由分说的一通训，“像什么样子，学校三令五申，你都当作耳边风了吗？”
“真不是我……”
“这还不是你？”涂宪泰看着周围那些学生眼里的热切，真恨不得当场拿个推子，把江洋的头发给剃个干净，“果老师，你尽快通知他家长，让他今天就恢复原样，”
“还有你，”他瞪着江洋，“今天早上，马上给我两千字的检查，升旗的时候念，”
“主任，真不是我，”江洋无力的申诉着，我天，谁能来救救可怜的孩子啊。
果桢拉着江洋手臂，一路把他拽到教室，在门口一看，一眼就看到了笑眯眯的周晨头上，那和江洋别无二致的一头金黄。
再一看，果然，那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王瀚文，也是一头黄毛。
他把江洋甩到一边，“刘金龙，把帽子摘下来。”
“果老师，是周晨硬拉着我们去的，”刘金龙不情不愿的摘下帽子，头发也黄得亮眼。
果桢一时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这小子，这就开始荼毒班上的同学啊……
第两百三十八章 我们不一样
听到出离了愤怒，又有些哀莫大于心死的果桢打来的电话，涂宪泰也失语了好一会。
原来，学生会主席这个位子，也套不住你。
“给他们的家长打电话，让他们现在就来学校把他们领走，升旗前，一定要让他们的头发恢复原样。”
果桢听了，弱弱的问了一句，“都打吗？”
涂宪泰知道他的意思，“都打。”
要不是因为王瀚文在其中，他们一会一定要顶着那头黄发上台检讨，现在显然不合适。
但王瀚文出了这样的事，不通知家长，当然也不合适。
之所以他不把那四个家伙带到教务处训话，是因为他很有自知之明，有那个家伙在，自己很有可能又说不过他，再又平添一肚子气。
所以，还是让那些家伙的家长来收拾他们。
“告诉他们两点，学校再三强调，不允许学生染发；他们还未成年，染发尤其会伤害他们的健康。”
“我知道了主任。”
…………
肖嶶看着果桢居然理都不理周晨，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生了气，悄悄的用口型示意他，“快去道个歉。”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这么快就怂，这就不是我这样汉子的选项。
只是，看来自己真是低估了老师们对这件事的反应，话说，在这样一个洗剪吹的年代，在这样一个站在操场上，随便往外一看，就能看到有把头发染色的年代，我们几个孩子把头发染一下，哪里算什么了不得的事？
要说染头发这事，也算是他未曾写下来，却早就决定要做的一件事。
但既不是跟风，也不是出于自我的表达，纯粹只是出于想和过去不一样而已——就像他无端逃课一样。
有些事，他并没有怎么去想，但原来的各种乖巧懂事，各种勤奋外加识大体，和最后的悲催结局，让他对自己原来的那几十年，持深深的否定的态度。
所以他一点都不想像过去一样，还做个乖孩子，能反着来的，他都要反着来，过去向左，现在就要往右。
而过去没做的事，不敢做的事，现在则是能做就做。
比如，生逢这个洗剪吹的年代，便也要把头发染成亮眼的黄色。
应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原来的青春时光，实在是太过平淡，除了听话懂事，就没有其它太多色彩可言，这一次，在不违背公俗良序的前提下，他想让自己的青春，更五彩缤纷一些。
这样一来，再在多年后回忆这段时光，也能多一些让自己嘴角微微上翘的事由。
只是现在看来，这一次的尝试，怕是会被镇压、扼杀得特别快。
…………
果桢打完电话进来，看都不看他们，对着教室外挥手，“去学校外面等着，等着家长接你们。”
果然，老师的两个法宝，一个是考，一个就是搬家长。
不过今天是不是太爽快了些，其来主任都不把我们召集过去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一番？
无论如何，都搬了家长，那跟他分辨也没有意义，周晨跟肖嶶示意了一下，“看，没事吧，”很干脆的走了出去。
刘金龙和江洋的表现则有些不堪，他们是侧身贴着门出来的，生怕离垂头站在讲台上的果桢近一些。
王瀚文倒是跟果桢说话了，有点结巴，“那个……果老师……我……”
果桢无力的摆手示意，出去，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
…………
面色沉重的三个家伙，一到操场上，马上就欢快起来，“哈哈哈，你们看到果老师的脸色了吗？”
“你们是没看到其来主任的脸色，那更精彩，”江洋得意的道。
周晨注意看了下王瀚文，发现他笑得也很畅快，他顿时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果然，这无论是自觉还是被动的越是管束得紧的，越是表现的听话的，心底便越是叛逆。
只是大多数人在年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顺着自己的意思叛逆一把的勇气和机会，等到有了勇气和机会的时候，曾经的叛逆期，早就随着时光流走，且一去就不回头。
笑着的刘金龙朝身后看了一眼，突然端正起来，“看后面办公楼，”
他们回头一看，只见王校长和教导主任涂宪泰，并排站在办公楼三楼，一个背着双手，一个抱着双手，静静的看着他们四个，目光幽幽。
周晨挥手朝他们俩示意了一下，任何时候都要有礼貌不是，另外三个，却在王瀚文的带领下，大步朝大门跑去。
唉，果然一个个的，都是胆小的孩子。
只是，等周晨赶到门外，那三个又笑作一团，“原来，都挺享受啊。”
江洋马上说，“没有，我们只是想到大周一的，居然不用上早自习，就觉得很爽。”
“是的是的，”王瀚文和刘金龙一起附和。
周晨摇头，都是些没担当的家伙。
一辆出租车在对面停下，老妈急匆匆的从车里下来，老妈怎么是第一个到的？
老果首先通知的，是我这个你应该当个宝一样的学生的家长？
也就是，老果你认定，真是我硬拉着他们去染的？
你为什么不出来看看他们这得意的笑，这像是被我逼的吗？
“小崔主持！”王瀚文看着出租车提醒道，于是，原本松松垮垮的站着的他们三个，立马变得有模有样的。
周晨看到崔若颖在车里一边笑，一边还不忘掏出手机来拍照，顿时觉得她有些入错行，就这敏感度，你应该去干狗仔啊。
方红霞已经风风火火的冲过来，盯着儿子一头的黄发，狠狠的在他背上打了两下，“你啊你啊，我就说怎么今天早上连饭都不吃，”
“对不起啊，”她对刘金龙他们道歉，“我听说了，是周晨硬拉着你们去染的……”
“阿姨，没有，不是这样的，我们也是想染，”刘金龙马上说，“但老师问的时候，我们确实说是周晨硬拉着我们去的，”
江洋接着说，“因为我们都知道，老师们都特别喜欢周晨，把主要责任推到他头上，对我们的处罚，一定会轻一些。”
周晨有些欣慰，你们还算是有些担当，理由扯得也有几分合理。
他看向王瀚文，你呢，本来这个时候，你应该坚定的发挥挡箭牌的作用。
王瀚文低下头，我不敢……
第两百三十九章 步调得快
然后，王瀚文妈妈走了出来，周晨他们其实已经见过她多次，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娴静，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的阿姨，经常骑着一辆木兰去买菜。
“师母，”他们齐声叫道。
“你们好，”王瀚文妈妈笑着朝他们点头，她倒也没有怎么责备儿子，只是说，“你们还在长身体，这个时候染发不好。”
“我们去的是最好的理发店，用的最贵的纯天然的染发剂，”王瀚文马上说。
和他妈妈打招呼的方红霞，顿时又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不用说，这些肯定是你出的钱。
“不好意思啊瀚文妈妈，都怪我家周晨……”
“不碍的，你看他们几个，估计也都是早就想做这样的事。”
周晨不禁感叹，师母果然是师母，看事情就是看得透彻，一眼就看出我是被推出来顶缸的。
方红霞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儿子身上，“你什么时候想染发的？”
“开学的时候就想，但那时觉得太张扬，后来一直有事，本来想月中去的，但想到要去美国，我不想那些自傲的美国人把我染金发，当作是对他们的倾慕，所以就一直拖到现在。”
方红霞又被他气笑，“这么说，我还得表扬你考虑得很周全？”
周晨条件反射一样的马上说，“这都应该的……”
“哈哈哈，”刘金龙他们忍不住笑出来，就连王瀚文他妈也是忍俊不禁。
“挺欢乐啊，”一个大嗓门插进来，一个一看就知道是江洋妈妈，心很宽的阿姨从一辆银色雅阁上下来，“江洋，我天我说你这个什么样子，只染成黄色的多不好，你为什么不干脆多染几个颜色，染成七色彩虹多好，这样我们就能把你放店里当吉祥物，让每个看到你的顾客都有好运气。”
“妈，你说的那叫挑染。”江洋也习惯性的回嘴。
“你……”他妈妈无比熟练的把手伸向他的耳朵，只是在半路总算停下来，笑着跟方红霞和王瀚文老妈打招呼，“你们好，我是江洋妈妈，”
这时，最后一个妈妈，刘金龙老妈终于也到了，她从司机开着的奔驰上下来，不像之前那样冷傲，老远就笑着招呼他们，“你们好，嗨，周晨，你们几个，这样子有些帅气哦，”
“只是，”她端详了会儿子，“你肤色本来就暗，不太适合染黄色，下次可以考虑栗色或者暗绿色。”
江洋马上作死，“阿姨，你还缺儿子吗？”
四个妈妈顿时都笑了，刘金龙老妈摇头说，“你们都太优秀，经常会给大家带来惊喜，但我心脏不太好，一个就已经承受不起。”
江洋妈妈狠狠的拎着他，“金龙妈妈，一直听说起你，你是我们市里知名的女强人，”
“哪里哪里，我也早听说江老板在电脑城的大名……”
“瀚文妈妈，他们几个在学校，麻烦你们了……”
“周晨妈妈，我们家已经是你们生鲜公司的会员，今天已经下单，要了几只螃蟹还有两斤虾……”
四个妈妈一人几句，很快就熟悉起来，并把四个儿子都扔在身后，周晨他们都有些愕然，就这？
还有，不是因为我们来的吗，怎么好像我们突然就成了配角？
…………
考虑到要快速恢复原状，而快洗，确实太伤头发，最后，他们不得不敲开学校旁边的一家理发店，再染一次，当然，这次是染成黑色。
方红霞一直在道歉，“对不起，都怪我没把周晨管好，”
毕竟王瀚文妈妈说了，染发对身体不好，而这两天，他们就染了两次。
“哪里怪得上周晨，”江洋妈妈马上说，“他们就是不做这个，也会做那个，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不安分。”
“也没几年好不安分的，”刘金龙老妈说，“高中这三年，也就一年级松一些，大学四年，肯定是一晃而过，等到大学毕业，无论是考研还是走上社会，看他们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有力气折腾。”
听他们这么一说，周晨顿时觉得时间很是紧迫，自己是不是应该正儿八经的拟个清单出来，把那些当初没能做成的事，一一罗列下来？
头上热气蒸腾，四个人在镜中交换着目光，原来，我们的少年时光，竟然很快就要走到末尾？
一时之间，原本要因为这样出格的行为而担忧被惩处的他们，齐齐为时光的流逝，而悲春伤秋起来。
早就韶华不在的几个妈妈，依然说得很热络，并且已经在问托尼老师最近流行的发型，她们要是染，该染什么颜色最合适。
要是涂宪泰和果桢看到这一幕，怕是会郁闷死，就这？
我们打电话通知你们，不是做这个的，是为了教训他们，就是动手教训他们，我们心里其实也是赞同的。
但还不止这个，说起来，几位妈妈也都是有日子没和渐渐长大成人的儿子一起理发，再加上今天的这个由头，没一会，便纷纷和托尼老师提意见，自己儿子应该怎么理最好……
所以到最后，竟然有些成了亲子时光的架势，而且是隐隐比着赛的亲子时光。
还好周晨还记得自己是学生会主席，升旗这样的活动，自己需要协助老师维持秩序，“妈，几位阿姨，我们其实有些赶时间，得回去升旗。”
…………
翘首看着窗外的同学们，满以为会看到他们带着被爸妈狠狠教育一通的后遗症，垂头丧气的走回来，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精神焕发的走回来。
不少人真的因此有些不忿，这样一来，那我们这些听话懂事的孩子，就很失败啊有木有。
下去升旗的时候，肖嶶挽着付婷婷挤到他身边，“你爸妈，没怎么你吧，”
“当然，我说过，他们宝贝我宝贝得不行，”周晨实话实说，“所以，姑娘，你得更努力宝贝我才行哦。”
肖嶶眨着眼睛，等会，不应该是男孩子宝贝女孩子吗？
付婷婷停了下来：哇，我吐。
周晨主动和淡淡的看着自己的涂宪泰打招呼，还带着笑容，“主任好！”
逝者如斯夫，所以有些事得加快，但为什么我现在想到的，都是好事？
我怎么这么失败，竟然想做个不乖的孩子都做不到……
第两百四十章 铺面
公园路入口处，周晨穿着臃肿的羽绒服，缩在树叶落尽的梧桐树后，看着对面几个初中生，毛衣外只套着单薄的校服，嬉笑着从新华书店出来，明明两腮都冻得通红，不但校服的拉链只拉到一半，手居然也不马上插到口袋里，就那么一直在寒风中舞动着，不由得感概了一句，年轻真好。
他把双手从口袋里抽出来，从羽绒服领口插进去，换到腋下紧紧的夹着，嗯，还是这样暖和。
没一会，好像还是那群学生，从步行街那边走回来，竟然人手一个，冰激凌？
就那么迎着风边走边吃，还因为总是想尝其它人冰激凌的味道而争闹，一勺吃下去，明显看到他们也脖子一缩，无声的咝了一下，但那样子，确实非常的满足非常的爽，很是吸引人。
周晨又把手夹得更紧了一些，头在树上蹭了蹭，让兜帽套得更严实一些，再一次感叹道，年轻真好！
他有些羡慕的够头看着那群孩子离开，抬头忽然在对面的玻璃幕墙上看到自己的样子，对哦，我现在不也年轻着吗？
十分钟后，依然长发飘飘，高级灰的风衣下，丝质裙摆很飘逸的余小美，在路口左顾右盼了好一阵，才终于确定那个缩在树后，背对着马路，整个人就套在羽绒服里的家伙，正是他要找的人。
“我说，”她在周晨肩头拍了一下，“就这么冷吗，你怎么看起来像个小老头一样？”
“哦，来了，”周晨抬头一笑，“咝，看，给你的礼物，”
“你，”余小美看着他有些像献宝，有些像示威，又有些像尽快甩脱的样子递到自己面前的那个冰激凌，“这个时候吃这个？”
“这个时候吃才爽，比大夏天在太阳底下吃火锅还要爽，”周晨又咝了一下，“你一定得尝尝，”
“有病吧，”余小美连连摇头，“我才不要，走，要不要去看铺面？”
“哎，我握了几分钟，现在都有点暖和的，你确定不要试试？”周晨跟在后面跑，“年轻人，要勇于尝试嘛，”
“试你个头啊，”余小美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
周晨“哦”了一声，忘了女孩子有些不一样，就是在大热天，她们有时候也不好吃凉的东西。
看来这个三块五确实是白花了，哎呀，可惜呀可惜，再加一块，就够四块五的。
他又吃了一勺自己的那个，咝，啧，爽！
“哎，”他跟上迎着风，头却昂得更高的余小美，“我刚给你礼物，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礼物？”
余小美噗嗤笑了，“看你这个样子，好歹也是几千万身家的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财迷，”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啦，几千万是几千万，可是全都在股市上啊，抽不出来的，”周晨振振有词，“再说，免费的东西……不是，在这样的寒冬腊月里，有什么比朋友的礼物，还要更暖心的东西？”
“有，商场里的暖气，”余小美懒得搭理他。
只是走几步又忍不住停了下来，“我说，你好歹也是很有些名气的摄影新星，受欧美几个无知少女追捧的天才摄影师，能不能注意点形象，看你这穿的一身，”
她对周晨那臃肿的一身很是嫌弃。
“所以啊，我选的是鲜亮的大红色，看，是不是非常衬我的帅气和我的天才气？”周晨略转了一下展示给她看，“再说，这是国货中的精品，可不便宜。”
余小美懒得跟这没品位的人说，“过两天就应该到了，到时你好把这一身都换下来。“
周晨秒懂，“哎呀，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对了，有几套，够不够我换的？我跟你说，我们男孩子穿衣服可脏得快。”
余小美无语，这人怎么就变化这么大？
以前在岛上的时候，经常是给他买衣服他都不要，现在你看看，主动要不说，这意思，买少了他还不乐意。
最可恶的是，明明他现在是辣么有钱。
所学的东西忘了不少的她，此时不禁想起一句话来，我就说，孔子你那句话，真是大错特错，真是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
切！
看看眼前的这个家伙吧。
“真那么好吃？”看着周晨一口一口的吃着冰激凌，她又忍不住问，虽然看着就觉得冷，但为什么有些忍不住吞口水？
“非常爽！”
周晨豪迈的吃了一大口，一边摇头“咝”一边说。
这个爽，主要不是味觉上的爽，而是心理上的爽，可以在这么大冷的天吃这么冷的冰激凌，而且身体完全能承受，真爽。
“下一次，我准备去江边吹着风试试。”
余小美摇头，倒也是可以小小的尝试一下，不过一定要在家里，嗯，空调得调到30度。
她看了一下路旁的商铺，指着一家玻璃门上拉着挂锁的铺面，“应该就是那间。”
那间铺子两边的玻璃橱窗，被广告贴得严严实实，“清仓大甩卖”，“件件50”的字样很是醒目。
这里背靠着人民公园，后面就是市里最繁华的人民路，再上去，跨过中山路，就是东海市各路商家必争之地的步行街，要说，也是个很理想的卖服装的地方，只是不知道这一家为什么在旺季就要来的时候，居然关门大吉。
余小美掏出钥匙来，周晨连忙接过去自己开门，里面看起来一片狼藉，但空间还是很大，这是一个打通了的两间铺面，够他用的。
一落脚，海报和纸板等杂物上，就腾起一阵灰来，很是呛人，周晨穿过倒在地上的货架，打开后门，发现后面同样不小，只是因为分隔成了好几房间的缘故，光线很暗。
“这些都可以拆掉，”余小美捂着鼻子走进来，“房东那边说了，手续方面你也完全不用担心，你可以放心的把后面改做厨房，”
她推开几扇门，最后在卫生间旁又找到了一扇后门，“这里通向后面的巷子，后厨的食材可以从这边进……”
周晨已经在点头，“我很满意，”
“就这儿，不过，我要签个长约，最少十年，还有，他将来要是出售，我有优先购买权。”
第两百四十一章 搞大了
“这么爽快？”余小美慢悠悠的问。
“必须得给你面子的，”周晨里里外外兴奋的看着。
这两个多月来，他是真的知道要想找到一处合适的铺面，有多么不容易。
这么说吧，城里知名的中介他都找过，但人民路附近的繁华地带，他们推荐的一楼铺面，位置不说，最大的面积也不过20平，倒是适合搞点东西趁年前的旺季，也来个“跳楼价大甩卖”。
真别看不起这样店，比如前面步行街上，最核心的地段，有几个铺面经常是做这样的生意。
经营的商品年年换，今年牛仔裤，明年皮鞋，后年可能就是羽绒服。
因为人流大，销量高的缘故，那几个铺面每到旺季，听说真是日进斗金，比旁边常年开着的品牌专卖店还要来钱。
但那不是周晨想做的，而且别人做能赚钱，跟风的就不一定了，比如现在这间铺子，之前走的不也是类似的套路？
其它面积达到他要求的铺面，位置就没一个能入眼的。
在二楼的不少，偏偏入口处却不临街。
大多数都离城中心有些远，哪一个商圈都不靠，又都没有什么特色。
比如哪怕你偏远一点，也在商圈之外，但风光好，打比方，在店里就能看到江景。
这样的也没有。
所以这处虽然真说起来，看着离人民路和步行街都不远，但其实那两个地方的人流，又真的很难在这里驻足，往往都是匆匆经过，就是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一般也只是先看看，再到人民路或步行街去做比较，结果，就是很少会有回头来的。
也就是这个地段，也真不太理想，甚至都比不过横着穿越那两个商圈的中山路两头有些偏远的店面，但铺子临街，又有100多平的面积，很难得。
周晨还看重的是，公园路入口那，是一个丁字路，对面就是上次他们看电影的那家电影院，也是东海市目前最好的电影院，电影院楼下是东海市目前只有两家的KFC其中的一家。
因此有不少人会选择在看完电影后，跨过路口，经过公园路，再横穿中山路，去步行街逛逛。
一般来说，这些人，自然是以情侣居多。
再说之前周晨盯着的新华书店，是东海市最大的一家新华书店，也是各路学生党会经常光顾的地方，其中的高中生、大学生，也正是周晨的目标客户。
因此对他而言，这个地方，已经算很不错。
当然，这个铺面找得，他现在也真是有些烦，有一处能将就的，那就将就着，他相信，就凭自己的特色，也一定能迅速把名声打出来。
“怎么会这么巧的，我记得，好像个把星期前，这里应该还在正常营业，”他问。
“哪年快年底的时候，这样跑路的事没有？”余小美淡然的话，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商场上，每天都有人大把赚钱，每天也都有人狼狈离场，年底，就是高发期。
很多平时还能勉力维持的，到了年底，处处要清账，根本就没有腾挪的余地，便再也撑不下去。
而“跑路”这样的词，也说明东海市虽然经济发达，但整体商业氛围，还是很粗放，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会损失一大笔。
因为不到最后一刻，可能最老辣的商人，也不知道你的一个看着光鲜的合作伙伴，内里早就是千疮百孔。
“铺面这样的事，不要这么着急定，”余小美走到门外朝他招手，“出来看，”
附近还有类似的？周晨真的很惊讶，这有钱人的圈子果然不一样，比中介还要好使。
“往前看，”余小美朝着前面步行街那边示意。
“不可能，那边我今天就看过，”周晨摇头。
那边自然也有铺面转手，但都抢手到近乎无缝连接的程度。
一个晚上，一个铺面改头换面的事也不是没有过，那里的铺面，根本就不会流到市面上来。
“往上看，”余小美又说，“最上面。”
最上面？周晨顿时一眼就看了最上面的那处，有些不相信的问余小美，“不是吧，”
余小美点头，“是的，那里其实已经空置了好久，怎么样，要不要去看一看？”
“那当然要看看，”周晨急切的说。
他们说的，是步行街上最高的那栋楼的顶楼。
说是最高，但因为步行街周边的建筑都有些年头，因此那楼也只有17层高。
最上面的那层，又格外的不同，一开始，它就是当作旋转餐厅来设计的。
头些年，旋转餐厅很时髦，于是几乎各个城市都有类似的冒出来，当然，大多数看起来像是旋转餐厅的餐厅，只是外观看起来像而已，转是转不动的，真转起来，大楼的设计就复杂得多。
开头可能也红火过，但后来，往往也就没有了吸引力。
高楼楼顶，加上外飘玻璃窗的设计，确实能带来不一般的视觉享受，但在餐厅越来越多之后，爬高楼还花高价吃一餐味道一般般的饭，对很多人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他们经过时可能还会扫上那里一眼，但转头就带着女朋友或者老婆孩子，挤到步行街两端端头那真比年底火车站还要拥挤的快餐店里解决肚子的问题。
没几个人关心上面现在究竟是什么风味的餐厅，是不是还在开餐厅。
但周晨知道，自己餐厅的风格，真的和那样高楼顶层，还是城中视线最佳的高楼顶层更配。
…………
空置已久的伪旋转餐厅，一样的凌乱，也一样的呛鼻，原本宝蓝色的玻璃，也落满了灰尘，别说包揽城市的夜景，看楼下街道的灯都不清楚，但周晨还是一眼就看上了，“这个好，这个最好。”
激动的声音，都激起了灰尘来。
视野好，布局也好，原本就是按餐厅设计，所以不用怎么费力改造。
“这里很大，”余小美提醒他，“和下面的那个铺面，投资相差的不是一点点。”
“就这儿，”周晨叉着腰站在中间，踌躇满志的说，“加上下面的厨房，不也就600多平，我要了，我要把它建成我餐厅的旗舰店。”
“究竟是什么风格的餐厅，你这么自信？”
“嘿嘿，”周晨笑，“保密，”
第两百四十二章 礼物
公交小区，客厅的空调调到了30度，隔墙都能听到外机在轰轰的大喘气，周晨脱下厚厚的羽绒服，换上一件海军蓝的牛角扣大衣，看着还不停的往外断水果的老妈，心里忍不住在吐槽，我要是敢把空调调到高于25度，你就敢说我三天三夜，为什么余小美一来，你不由分说的调到30度？
25度到30度，虽然只隔着区区5度，虽然开到30度，家里依然要穿毛衣外套，但这区区5度，却足以说明一个事实，你们对我的爱，原来并不是如山高似海深，你们对我的爱，还有极大的提升的空间。
或者是，你们认为，作为你们宝贝儿子的我，还不配冬天空调开到30度的爱吗？
赶脚，好挫败。
余小美捧着杯热茶，笑眯眯的一边和方红霞搭话，一边看着周晨像模特一样在自己面前换衣服，看着他由原本的土里土气的小哥，向英伦风的帅小伙转变，还真的蛮有成就感的。
“哎，这个，”她在地上的两个大行李箱里找了找，找出一条黄色的围巾来，“再搭配上这个。”
再搭配上那条围巾，一直说余小美破费了的方红霞，都觉得儿子这身打扮，真的是干净帅气又文雅，确实比自己帮儿子买的衣服要好看得多。
周晨自己到镜子前照了一下，经典款的海军蓝羊角扣大衣，内搭灰色的圆领羊毛衫，下面是蓝灰色的牛仔裤，再配上一条亮色的围巾，确实帅气又时尚。
再看了看已经换下的另外三套，“你这是有多喜欢英伦风？”
“适合你啊，”余小美说，“阿姨，我听说，他上个月底的时候，把自己的头发染成了黄色？”
“是，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有多能折腾，那天早上早饭都没吃就跑到学校，我们刚开始吃早饭，老师就来电话……”
周晨真的无语，做妈妈的为什么这么喜欢把自己儿子的糗事拿出来说？
“哦，小美来啦，”周镇海带着寒风走进来，“又给周晨买衣服，还这么多？”他看着那两个大箱子，“这不行啊，这得给你算钱。”
“周叔叔，”余小美站起来，“周晨提前就把钱打给了我，让我帮他带的。”
见周镇海又有要埋怨周晨买太多的趋势，她连忙说，“这些都是趁打折季买的，真的特别便宜。”
周镇海看着穿得特别整齐的儿子，笑着在他头上揉了几下，“你小子，还真知道臭美，也真是个有福气的，”
“你卢叔叔说，小吉那边也有帮你买，”
周晨心说，我能怎么办呢，太优秀啊，所以这么多人都惦着我。
话说，原来我是两件羽绒服，三条牛仔裤就过一个冬，现在经济条件提升了这么多，还不兴我穿得时尚点。
更何况，这还是趁大打折抢的。
“小美，听说你帮周晨把步行街边的旋转餐厅拿到了？”周镇海关心的还是正事。
“是的周叔叔，周晨说要找店面，我就让家里帮着打听了一下，旋转餐厅那里，因为高不成低不就的，已经空置了一年多，他们也很高兴能有人接手，周晨又想长租，我妈帮着讲了讲价，最后砍到了40万，楼上400多平，楼下也有近200平，还是蛮划算的，”余小美答道。
周镇海看了眼老婆，40万，想我们厂房一年的租金才多少。
不过，他们也知道，在步行街那里，这个价位确实非常实惠。
步行街上的那些商铺，现在大多数的年租金，都接近1万一平方，这个虽然是楼上的，但年租金都不到700块一平，一般人可谈不到这价格。
“你看，总是让你家费心又费力的，真不好意思。”
余小美忙摇头，“没有的，我妈也就是打了几个电话，她还总是说，周晨帮我很多，要我向叔叔阿姨表示感谢。”
“他哪里帮了你什么，倒是一直在麻烦你，总是让你陪着他出国，”周镇海又客套了几句，认真的问儿子，“你真觉得你在那里开得起来？”
“信心肯定是有的，”周晨肯定的说。
只听他说了这一句，周镇海马上说，“既然这样，那就做，但你要明白，这可不是炒期货，要麻烦得多。”
他是想，儿子要是能做起来，那固然好，要是做不起来，亏些钱当教训，那也挺好。
怎么说，反正这小子，现在也不是亏不起。
“放心吧老爸，我有预计。”
对周晨来说，亏，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是不能预计到，将来开业后，能有多火。
反正肯定会很火。
…………
听到门卫的招呼，一身英伦范儿的周晨同学帅气的在门卫室前刹住车，“美国来的包裹？”
“是的，看，好大的一个包裹。”
周晨一看地上的那个大箱子，知道这可不能带到学校去，“哦，这是一个在洛杉矶读书表弟寄来的，先放一下好吗，我晚上回家再带回去。”
他看着那个大包裹，忍不住想，她不会真的买了适合肖嶶的包吧，反正那箱子虽然不小，但一定塞不下任何一辆豪车，或者是飞机。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天吧，他对这个包裹还有些挂念，晚上带回家，便迫不及待的拆开，第一眼看到的那个盒子，让他顿时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靠！”
因为那确实是他要的东西，那是一辆车，一辆豪车，一辆保时捷的跑车，但特么的只是个模型而已。
再翻，法拉利跑车……的模型，雪佛兰跑车的模型，阿斯顿马丁跑车的模型……
大大小小，不多不少，整整十二辆，刚好就是他要求的一打。
接下来，自然是他要的飞机……的模型，从波音到湾流，甚至还有一个航天飞机，乐高的，当然，是没拼的，又恰好是十二架。
周晨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要上天这是。
这得是多闲得慌，多恶趣味才会做这样的事。
接下来，他眼睛亮了一下，那是一个爱马仕的盒子，上面还贴着张标签，“给你女朋友的包”。
这个总没办法在放个模型吧他想，爱马仕的包应该也没模型的吧。
但她真会特意买一个爱马仕的包给肖嶶？
周晨对此表示非常深的怀疑。
但是，也说不准她多少还懂点事的，怀着这样的侥幸，周晨三两下打开盒子，然后，他傻了眼，那就是个完全不懂事的家伙。
盒里哪里有爱马仕包，就只是一个看起来好像不太干净的超市购物袋，上面的logo显示，它出自塔吉特超市。
几个意思啊这是？
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美国姑娘的思想品德，一定学得不好。
最后的是一个包裹得很非常精致的盒子，但周晨对里面的内容已经不包什么希望，以那位的恶趣味，里面就是只有空气，他也不会觉得意外。
但小萝卜丝的恶趣味还真的深不可测，你以为没东西的时候，里面偏偏就有东西。
这个盒子里面不但有东西，还应该是这一箱里最贵的一样东西，那是一个普拉达的皮夹。
他捏了捏，唉，瘪瘪的，要说这里面要是满满的，没准我对你的印象还会有些改观。
看着手里的皮夹，还有一地的汽车飞机，他有些哭笑不得的踢了那个空箱子一脚，这才发现，里面还有东西，最底下，居然还有一样东西。
他带着最后的期待拆开一看，然后很快泄气，因为那是一个大相框，相框中的，正是他给小萝卜丝拍的那张最满意的照片。
这个，他想了想，再打开皮夹，果然，里面也夹着她的一张照片，趴在沙发上，手撑着头，盈盈的笑着，温柔又深情。
这又是神马意思？
屁股还没打够？
第两百四十三章 进展不错
每每进入12月以后，时间便就像开了加速器一样，一晃，一天过去了，一晃，一周过去了，再一晃，半个月就没了。
而每进入12月以后的东海市，又是一天比一天难得见到太阳，所以每到课间，学校开了空调揽客的那两家小超市，真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人潮汹涌，生意是真真切切的好到爆炸。
心理上畏寒的周晨也是两家超市的常客，当然，用江洋和刘金龙他们的话说，他那是去给自家的小鱼干拉生意，因为自从有一次，周晨在货架边向几个同学略略介绍了下自家小鱼干，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抢购潮后，每次他进超市，老板都毫不见外的让他去上岗当促销。
当然，到现在，已经不用他怎么促销，他家的“好嗨”牌鱼干，已经是学校超市里最受欢迎的休闲小吃。
是的，品牌就是“好嗨”这个很搞笑的词。
刚开始，周镇海想突出自家鱼干是海鱼，所以想注册“东海鱼”，这个自然注册不下来，就是东海市的国企，现在想注册“东海**”的商标都注册不下来，更别说他们这个私营小厂。
然后想退一步，“东岙鱼”。
这个难度到不大，问题是，他自己也觉得拗口，然后又是他和方红霞以及周晨名字的组合，比如“海霞”，“海晨”，“晨霞”等，也都差点意思。
然后就朝谐音字上想……
最后是周晨提议，不如就“好嗨”，“海”通“嗨”，意即他们的鱼干，是好海鱼制作而成。
“好嗨”，虽然诙谐，甚至跟别人说的时候，人还以为你是开玩笑，但是好记，也就是易于传播。
事实说明，效果还真不错，就这个牌子一说出来，人就不由自主的觉得高兴，然后好多同学就高兴的去买。
口味，也不止是周晨一开始所提的以辣为主，这方面，周镇海和方红霞还是很有主意，类似东海市这样的沿海城市，因为气候的原因，确实不好吃太辣的东西，像很多未成年的学生，吃辣以后，脸上会冒痘痘出来，所以现在口味主要有三种，香辣的，甜辣的，蜜汁的。
从整体销售来看，还是香辣的销量最大，这其实也说明，很多人早在孩提时就明白一个道理，甜的，总是容易腻。
和其它品牌的鱼干相比，“好嗨”牌鱼干，规格和和所有的竞品都不同，其它鱼干普遍标识为15、6克，周晨家的一律每袋30克，量更足。
但要说“好嗨”鱼干最显眼的，还是它的包装，这方面，周晨充分吸取了后来见多了猪跑的经验，花了不少力气说服老爸老妈，花了足足十万，请知名的设计公司对好嗨食品有限公司进行形象设计。
他顺便小小的过了下甲方的瘾，最后的结果，他很熟悉，类似于后来某打出“辣条界的苹果”的辣条公司的风格，也是以红白为主体，简单，醒目，又高级。
因此第一眼，就比其它鱼干要高出好几个档次来。
当然，“好嗨”的价格，也比其它品牌鱼干要贵，一袋一块五，统统一块五，一块五你不但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还一定会买来满足和愉悦……
投产一个多月以来，在各方的共同帮助下，销售很是喜人，第一个月的销售，便已经超过40万。
一开始，他们还有些忐忑，尽管有近20万的销售，但这近20万，可以说全是铺货，具体销量如何，他们其实没有多少把握。
过上十天半个月，是会小批进货还是大批进货或者是因为销量不佳而退货，他们拿不准。
好在普遍才过了一周，第一批拿货的那些客户，纷纷继续下单，他们才放下心来。
到现在，都不是放下心来，而是信心满满，老周同志已经在考虑扩建厂房，并立下了第一年销售至少600万，第二年就要2000万的远大目标。
客观的来说，只要在周边几个市的局面能打开，就是他2000万的目标，也不难实现。
但也不是没有变数，周晨预计，第一年会比较轻松，第二年，竞争一定会激烈起来，因为其它的品牌也一定会有样学样。
所以第一年很关键，老周同志已经在按小周同学的建议，在市区租了办公室，建设市场开发团队。
因为第二次创业进展顺利的缘故，周晨明显能感觉到老爸老妈的状态，真的越来越好，真的好像比以前要年轻。
但另一方面，东海生鲜这二十多天的发展，就有些不尽人意。
注册用户一开始增长的势头很好，但当突破20万以后，一下子就慢了下来，而这20多万的注册用户里，活跃用户的占比，可能还不足一成，为期半个月的促销期结束之后，每天的订单量骤减，海鲜的日销量到万斤，就是很理想的成绩。
果蔬的销售就更不理想，让亓子康他们很难堪的一件事是，从西南组织过来的10吨苹果，因为销得太慢，最后不得不让一直做海产干货生意的谢顺根专程跑了一趟省城，整体转给了省城的一家批发商，以免烂在手里……
反倒是东海快递的发展，出乎大家的意料，签约的客户越来越多。
毕竟她是东海市第一家本乡本土又正规的快递公司。
针对目前的现状，亓子康还是做出了比较正确的应对，他已经把在全市全面撒网，改为集中针对市辖区，从下面各县回撤的员工，已经在市区各个小区展开密集的推广活动。
周晨对此没有参与意见，但他觉得，这样的应对是对的。
如果半年之内，市区的注册用户能达到30万，也就是覆盖市区近100万人口，那就可以小小的摆一次庆功酒。
当然，这两样，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关注的重点，当然是自己餐厅的进展。
他餐厅的进展，怎么说呢，真不快。
他照顾了冯首富的生意，找上了也是刚在东海市开展业务不长的嘉盛装饰，就是以嘉盛装饰的水准，装修的进度也很慢。
主要是他的设计，难度真的很高。
因为装饰难度很高，那成本，自然也很高，拿着自家的鱼干走出学校小超市的周晨，看着被江洋他们一抢，原本的6袋只剩下1袋，知道自己又得尽快设法赚点人民币……
第两百四十四章 俺在下一盘大棋
看着周晨又一次看向方向盘，余小美有些得意的笑了，“羡慕吧，”
周晨是有些羡慕，元旦还没到，余小美就收到了她的新年礼物，一辆现在街上越来越多的卡宴。
他爸妈出手，当然不是入门级的那款，直接就上带T的至尊版，一辆能买入门级两辆的那种，再加上保时捷历来的尿性，各种加钱的选装之后，妥妥的超过200万大关。
富二代真好。
要是早生几年，他估计自己也不想奋斗了，软软的饭对胃口应该更好。
“我看的是方向盘……”
“这事你可别想，不可能让你开车的，”余小美马上说。
每次一起坐车，这家伙不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盯着方向盘看，有时候眼里都冒光，看起来非常想试试。
但这方面，余小美绝不会顺他的意。
周晨哼了一声，“这么难看的车，给我也不开，”
余小美有些激动起来，“哪里难看了，你看这一路，有几辆车不看我车几眼的？”
也难怪她有些急眼，按她的喜好，这辆车是罕见的红色，整体看起来，就很像是“卡宴”的原意辣椒一样，这一路走来，这疾驰的红辣椒，确实很引人注目。
“你看方向盘，真不觉得别扭？”周晨说。
余小美看了一下，挺好的啊，切，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晾过衣服吗？”周晨问。
“问这个干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这个方向盘的造型，就像是晾着一件衣服？”
晾着一件衣服？余小美又看了眼，过了会明白了，大为光火，“你是什么眼睛？”
周晨耸耸肩，这和我眼睛有什么关系，明明是那设计师有病。
余小美开着开着，“啧”了一声，“忽然有些不喜欢这辆车。”
经周晨那么一提醒，她也是越来越觉得，这辆车的方向盘中间的那个三角形，像极了一条内裤，而且还是挺有情趣的那种。
真是越看越膈应。
周晨心想，给卡宴设计方向盘的这个家伙，没准真的是从内衣方面吸取的灵感，“不喜欢可以送人啊，比如要是送给我，我还是会欣然接受的。”
“我说，你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余小美问，“以前不这样的啊，怎么现在身家几千万，反而更喜欢占便宜？”
“身家是有几千万，但要用钱的地方更多啊，”周晨叹道。
“就你那餐厅，”余小美不屑，“最多最多，300万够了吧，”
“还记得我带你去浅塘江边吗，你觉得，在那边买块地，要多少钱？”
在那里买地，周晨的几千万自然又不够看，“你这么急着买地干什么？”
“现在不买，以后有钱都买不到好地段，”周晨说，“不止浅塘江边是这样，黄浦江边是这样，珠江边也是这样……”
余小美无语，是不是还想在伦敦的泰晤士河畔，纽约的哈德逊河畔……都抓紧买块地？
“你以为你是冯首富啊，”她嘟囔道。
周晨也没跟她分辨，“余大小姐，你看，既然你现在还没打定主意要做什么，不如先屈尊帮帮我，负责我所有的生意？”
“给你当餐厅经理？才不要呢，”余小美马上说。
“说实话，餐厅经理，你还真当不来，我的意思是，你当我的CEO……”
“CEO？”余小美笑，“炒期货是我替你出面，商拍是我替你接洽，除了这两样，你不就剩下一家还在装修的餐厅，”
“不还是餐厅经理？”
“当然不止这些，”周晨马上说，“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我现在，想成立一家新公司，一家传媒公司，”
“传媒公司？”余小美问，“你是想拍电影还是想多网罗几个姑娘，”她打量着周晨说，“早了点吧。”
“这是生意，这是我下的一盘大棋的起点，”周晨很认真，“我已经有了两个拍摄计划，一个系列电视剧，一个系列电影……”
“那我也不，”余小美说，“我对这些一窍不通，再说，”她再一次得意的看着周晨，“我现在和你，一小部分时间是合作的关系，大部分的时间，我是给你帮忙当你的监护人，”
“管你这多爽，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去当你的手下？”
周晨也想翻白眼，这样没有事业心的白富美，就相当于是一段朽木，他雕工再好也白瞎。
“到了地方再叫我，”他闭上眼睛。
“哎，坐副驾驶你睡觉，还有没有一点常识，还有没有一点公德？”
…………
洛杉矶，小萝卜丝笑着从认识的不认识的老师和同学中走过，脸都笑得有些僵。
来参加离开学校前最后的这个寒假舞会的主意，真的烂到极点。
随着《一本正经》的热播，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对她都空前的热情加客气，所有的人都想和她说话，都想和她合影，学校最受女孩子欢迎的那几个男生，用比以往更大的热情朝她身边靠，各种逢迎各种讨好……
终于挤到门口，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待下去，非原地爆炸不可。
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尤其是那些别有用意的男生，她真的懒得看上一眼。
越是这样被大家各种真真假假的捧着、奉承着，她便越是不由得想起那个把自己拉倒在沙滩上、按在树上大屁股的家伙。
她看了附近那些明显心有不甘，看自己看过去，纷纷眼睛一亮的男生，你们有些和他一样的年纪，有些比他还要大，怎么和他的差距就这么大？
助理把车开过来，她也有些不想回家，家里也一样，除了妈妈，继父和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和弟弟，对自己也是一样的客气。
想了想，她拨通了那个家伙的电话，哼，收了我的那一大箱礼物，却只发了条短信，连回礼都没准备。
电话马上通了，她才说一声“嘿，”
那边马上问，“有事？”
听那不耐烦的口气，她重重的踢了前面的座椅一脚，我哎，是我给你打电话，你就这么不高兴？
“怎么，最近没人像我这样看好你，请你来美国拍照？”
“对不起，我现在有事要处理，”
啊，这就给我挂了？
小萝卜丝重重的扔掉电话，一边咬牙一边握拳，你给我等着！
第两百四十五章 哀其不幸 怒其不争
又是西湖边，又是湖畔居，又是万中圆，他把菜单递给刚放下电话的周晨前，“小周总，你看再加点什么？”
周晨摆了摆手，“谢谢，已经够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不由得很有些感慨。
9月份第一次和万中圆见面的时候，他和徐军水都看得出来，这位万经理心中的轻视。
那时的万中圆，身上还有着大地方人固有的优越感，整个人的精气神也相当好，大有世上的一切，都为他所用的自信。
在大客户面前，也能不卑不亢，甚至相当不在乎。
但现在的万中圆，谨小慎微，畏畏缩缩，满身的暮气，面对着余小美和自己，比面对自己的直属上级还要恭敬，还要卑微。
真是，物是人非啊。
万中圆听周晨说不用，笑着把菜单放下，心头也松了一口气，挺好，这样自己的信用卡，就还能应付。
看着周围这熟悉的一切，看着周晨和余小美，他同样也有很多感概。
初见面的时，他是轻轻松松的把周晨和徐军水，当作了两朵小地方来的大奇葩，但现在，这个高中生，已经是闻名省内的天才摄影师，一组作品随便卖卖就两百来万，给一个明星拍照，也至少近百万，小小年纪，已经成了很多人需要仰视的存在。
而自己认为的这两个大奇葩，更是在这一场让大部分人都折戟沉沙的行情中，少有的获得高额回报的人。
如果算上运作时间，那么他们一定是这波行情中表现最出色的那两个人，其它所有人，包括甬江的那帮大有名气的专业期货人，都不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而那会心里还很看不起他们，一门心思等着从这波行情中大捞一笔的自己，呵呵，赚？连前几年好容易攒下来的那些积蓄，都赔了个干净。
看着对面愈发沉稳的周晨，和愈发神采飞扬的余小美，他也不由得生出物是人非之感来。
看着他们，不自觉的都带着仰视。
“小周总，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这么多人都会折在铜期货上？”
想起此前这几个月，在反复涨涨跌跌，跌跌涨涨的波动中，赔到倾家荡产的自己和其它人，再看着眼前自己接触到的表现最好的人，他忍不住问道。
“万经理，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样的事，其实谁都说不明白，”
万中圆叹了一口气，可不是说不明白吗？
什么国内的经济形势国外的经济形势，什么铜的产量和储量这两个重要的因素，什么原油涨跌对美元的影响进而对金属期货的影响，什么地震海啸等不可抗力……通通都解释不了铜期货的这波行情，为什么这么诡异。
这么一想，他又稍微自信了点，因为这样说来，获利的那些人，包括对面的两位，不过可以说，是运气好而已。
但他马上又蔫了下来，运气好难道还不够？
运气好，比什么都好。
“但这次这么多人损失严重，要说根本原因，也不是没有，”周晨慢悠悠的说。
哦，万中圆端正起来，“小周总，您能说说吗，我洗耳恭听。”
“不用这么客气的老万，”周晨笑了笑，“这波损失最大的，都是做空的，对吧，”
“是是是，”万中圆连连点头，包括自己在内，要是从9月份就跟着你一起做多，哪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而大家坚持做空的主要原因，是跟随着上面的步调，对不对？”周晨又问。
“是，”万中圆又点头。
国储局在伦敦大手笔做空，对很多业内人来说，其实就是公开的秘密，也是很多业内人在今年坚持做空的主要理由。
“这可以说，就是根本的原因，”周晨在桌上点了点。
这是根本原因？万中圆有些不明白。
“因为从根本上来说，相关单位，就不应该做空，”周晨说，“且不说相关单位出海涉足期货领域的目的，应该是套期保值，而不是获利，就是想获利，从大的方向来说，作为对铜需求量最大的国家的代表，我们也应该做多，而不是做空……”
“等等，我有些不明白，”余小美开口问，“什么是套……”
“套期保值，”万中圆主动说，“期货的期，价值的值，”然后看向周晨，也等他说明。
“简单点说，这就是对冲，”周晨解释道，“你知道，像钢材、铜、原油这些，价格都在不停的波动，”
“比如铜，这个月2万一吨，下个月就可能3万一吨，或者1万一吨，因此经常会出现你买得少了会觉得亏或者买得多了也会亏的情况，”
这个道理，余小美还是懂的。
“套期保值，就能对冲这样的风险，简单点说，就是在我们购进一批铜的时候，在期货市场上，卖出相同数量的铜期货，这样当价格涨跌使现货库存出现亏损时，能由期货交易上的盈利而抵消。”
“哦，这样很好哎，”余小美马上点头。
这样当然很好，国内铜期货上市以后，很多用铜大户，就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冲抵铜价波动带来的盈亏风险。
“但既然我们是用铜的大户，那不正应该做空吗，做空就意味着价格低，这对的啊，”余小美又问。
万中圆也有同款的疑问。
“这么想是对的，但你要明白，期货市场，说白了，就是多方和空方的争斗，哪一方赢，哪一方获利，但你们想，凭我们目前的实力，尤其是从业人员的能力，能斗得过那些在这个领域，已经有丰富经验的国际基金？”
“能力差距就不说，就说他们看到机会，能调集多少资金，而我们目前能抽调多少资金跟人对战？”
要是真的国家出面那还另说，但现在出站的，只是一个单位，而且按相关规定，他们其实是不能从事期货交易的，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腾挪出多少资金来。
万中圆有些明白，“所以我们做空，那些国际炒家们一定是做多，”
“是，”周晨点头，“这样最后的结果就是，价格一定会走高，最终，在期货市场，我们亏损，而在现货市场，我们不得不花高价买铜，相当于大批企业也亏损。”
万中圆重重的摇头长叹道，“他们应该做多啊！”
“本来就应该做多，因为他们做多的结果，一定是做空的国际炒家获胜，那样虽然我们在期货市场上失败，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就把那些地价的铜都买下来嘛，”周晨又在桌上点了点，“所以说，这是方向性的错误。”
万中圆举起茶杯，苦笑道，“我们亏得不冤，”
然后他马上想到了一件事，“那边好像还在做，小周总的意思是，我们接下来会可能会大亏？”
他的这个“我们”，就不是他和其它国内投资者，而是在伦敦做空的那个单位。
周晨默默的点头。
万中圆有些黯然，“月初的中航油，我们就亏了5.5亿美元，这个又要亏？”
“还有今年造成了大豆危机的大豆风波呢，03年的棉花呢，97年的锌呢，”周晨扳着手指头数。
今年的大豆风波，是国内在4000元左右的最高价格区间购买进口大豆，然后大豆价格骤降，国内企业每生产一吨豆油就会亏损500-600元，导致国内压榨企业70%停产，出口违约。
03年的棉花，也是一家本来应该负责调节棉花余缺、平衡市场供求单位，违规进口20多万吨棉花，赌国内棉花价格会上涨而捞一笔，结果国内棉花不涨反跌，这把投机的结果是，亏损近10亿。
97年株冶的锌，也是原本应该只套期保值的人，越权炒期货，同样是做空，最后市场价格自然又是上涨，平仓时的亏损，高达1亿多美元，97年的1亿多美元。
“不说了，这一次，万经理你再帮我们申请最高的杠杆，我们先继续做多……”
“明白，你一个电话说怎么做，我马上处理，”万中圆已经想着去筹钱，期货要开户，至少得10万，他现在连一万都没有。
余小美这时的一个动作，让他紧张起来，余小美看着隔壁桌，又拿过菜单，“哎，我看那桌上有几样不错的茶点，应该是新的，”
他手心汗都快出来，这要是多点几个，我卡刷爆了都不够，那就尴尬了啊……
第两百四十六章 苦衷
幸好万中圆的担心是多余的，无论周晨还是余小美，都是和别人吃饭，会抢着买单的人，他最后并没有遭遇连顿饭钱也付不起的窘境。
看着那辆鲜艳的红色卡宴轻盈的远去，他有些遗憾，这一次他们的投入，只有100万，比第一次的110还要少。
然后他很快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巧合，自己如果再筹10万，那不就又是110万？
这一次，如果自己所有的操作，都跟他们走，会不会比他们上次的回报还要高？
万经理因此又充满了期待，并坚定的相信，自己这次的期待，一定不会落空。
他对周晨他们很放心，但余小美对他不太放心，后视镜里还看得到他在挥手，就对周晨表达出了担忧，“我知道，以你的性子，有些事你很看不惯，但你跟他说这些真好吗，要是他对外一说，大家都跟着做多，尤其是，你那些话，要是传到一些人耳中会怎么办？”
周晨很放松，“还是要相信老万的操守，就是不相信他的操守，你也要相信人性，没有多少人，真的愿意拉着那些和自己没有利害关系的人一起赚钱……”
“所以你这次，连你那些叔叔都没有通知？”应该是经常充当他代理监护人的缘故，余小美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没通知他们，不是因为这个，主要是因为，我发现我的那些叔叔，在上次之后，都非常心动，要是再来一次，我看他们一个个的，会连手上的生意都不要了，从此一心一意的炒期货。”
余小美想了一下，还真有可能是这样。
毕竟和做实业相比，周晨带着他们炒期货，那钱来得多快多轻松。
他是真的担心几个叔叔太心动。
因为他感觉到了，就连船厂现在那么赚钱的徐叔叔，后来也很心动，后悔当初钱投得太少。
有些事，他能克制住，但真不觉得，几个叔叔能克制住。
更重要的是，把东海生鲜做好，那回报，难道不会高吗？
“我跟你说过，我又不可能靠这个为生，那他们将来怎么办？只能成为别人刀下的韭菜。”
“那为什么，连肖嶶家也不带？”余小美又问。
“你以为我不想啊，”周晨说。
他是真的想，这样这个周末，他就有理由也有把握带肖嶶一起来省城，同游西湖或者是哪哪哪，反正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逛哪儿或者不逛哪儿不行？
“问题是，她和她爸都很好，但她妈，我觉得，再带她们炒一次，她多半会把这当成习惯，要是过段时间没有这样的一笔额外收入，她很可能会心生不满，”
“而她爸，又压不住她妈，我不想好心做坏事。”
最关键的是，肖嶶她家，虽然和原来相比，水准是退了一大步，但相比很多工薪家庭，还是要好过不少。
再说，以他的安排，肖嶶和她家，将来怎么可能还会忧心物质方面的问题。
有些事，想要做，得等自己实力更强大一些，强大到林冠霞不会再对自己的作为产生质疑后再做，就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那你怎么还拉着我？”余小美又问。
周晨看了她一眼，这就是想听我夸你啊，女人果然都是这样的虚荣，“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把钱看得很重的人，”
余小美心里美滋滋的，“其实也不是啦……”
“因为你爸妈，已经为你赚到了足够你挥霍的钱，而你又是一只胸无大志，一门心思混吃等死的米虫……”
驾驶员咆哮起来，“你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踢下车？”
“你先握好方向盘，”周晨看着猛的扭了一下的车，拉紧扶手喊道。
余小美看着那么紧张的他，不屑的“切”了一声，说了好些什么这么怕死，要是生在抗战的那些年，不是汉奸就是叛徒之类的话。
周晨可不敢再触怒她，这女人啊，就真是冲动的魔鬼，情绪上头的时候，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要是不同意我的看法，那你倒是让我吃一惊啊，比如，做我的CEO，做一个有追求，对家里的万贯家财不屑一顾的新时代女性。”
“才不会受你的激将呢，”余小美又直接戳穿了他的企图。
“我傻啊，为什么要对爸妈挣下的万贯家财不屑一顾，我要是不屑一顾，我爸妈不都没有了工作和奋斗的动力？”
周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受自己的熏陶，余小美这张嘴，也是越来越厉害。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就不担心，你说的这些话，会传到那个单位的人耳朵里？”
“我跟你说过，我的话，万中圆应该不会对外宣扬，再说，要是真被相关人等听到，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会高兴，为国家减少点损失有什么不好，当然，”周晨有些意兴阑珊，“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见他那副样子，余小美又反过来安慰他，“那些没办法改变的事，就不要去操心，全力把我们自己的事做好就好。”
周晨看了她一眼，“看来你两年的公务员，也没白当，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
“那当然……”
“那能不能开快点，我等着和肖嶶吃晚饭，”
余小美又想把他踢下车去……
…………
开发区，周晨有些迫不及待的下车，下车了才转身说了一句，“对了，”
余小美正等他这句话呢，谁知周晨说的是，“英国那边，也要交待好啊，”
这一次，国内是100万人民币，英国那边，他又是只嫌国际韭菜割得太少，所以又几近梭哈，余小美45万美元，卢小吉5万美元，他整整250万美元，加起来300万美元，确实也要用心。
余小美觉得没劲透了，懒懒的答了一声，“嗯，”
“还有，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要是你先说这句话，我还有点兴趣，“抱歉，我晚上也有约。”
哼，好像我这样优秀的菇凉，周末晚上就没人约一样。
她高傲的一脚油门，一下子就把周晨甩开老远，但心里真的不是滋味，因为她晚上，真没有人约。
就因为我本人这么出色，家境又这么好，你们就不敢约我吗，能不能有点勇气，你们真是连一个15岁的小孩都不如……
第两百四十七章 猝不及防
周晨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高高兴兴的给肖嶶打电话，等了不到5分钟，就看到那边一个姑娘一路跑着过来，应该是在看到他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下来走。
“呵呵，跑跑就不冷哦，”周晨看着跑得脸通红的肖嶶笑。
哎呀，被他看到了，第一次要单独和他一起吃饭的肖嶶心情很好，“我不是不想你变成长颈鹿，”
哟呵，以玩笑对玩笑，以调笑对调笑，很有长进哦，或许，这是在她地盘的缘故，“看来你早就看到我的脖子非常之修长，对不对，”
肖嶶昂了昂头，“我只看到你脸皮厚，”
呵呵，居然还能来第二个会合，不想平常那样娇羞的样子，也真的挺可爱呢，“你知道你戴着围巾吧，所以你再昂头，我也看不到你脖子，”
“哼，那也比你的脖子长，是，不但脖子比我长，脸皮也比我厚呢，”这样的话，周晨的嘴一向比脑子快，看到肖嶶脸上微恚，连忙问，“你现在饿吗？”
还算你知道察言观色，肖嶶摇头，“不饿呀，”
不然你还指望女孩子能怎么说？
“那要不，我们先走走，”周晨指着江边说。
“好呀好呀，”肖嶶的语气掩饰不住高兴。
和喜欢的人一起在江边漫步，这也是好多姑娘记在心里，一直想做的事之一。
至于现在已经是冬天，江边风寒，或者是三伏天，太阳能把人晒脱皮，那都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身边的人。
才走没几步，周晨就说，“我一直就想着，有一天，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就这样在江边走着，看夕阳西下。”
真的？我也是啊！肖嶶忍不住在心里小声说。
虽然今天又一天都没看到太阳，现在天边只有厚厚的铅灰色的云彩，但那些都不重要，我和你这样一起走着才重要。
“小时候，我就很羡慕那些一起在江边散步的……哥哥姐姐，”她说。
“现在，一定有很多弟弟妹妹，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羡慕我们俩，”周晨笑。
“其实，是不是有人羡慕，我并不在乎，因为我现在，非常满足，”他看着肖嶶，想在她头上摸一下的，最后还是帮着理了一下她被风吹起来的围巾。
而他这话说的，已经让初恋中的肖嶶，心里刮起了一阵大风，虽然这话，上次他在小餐厅突然握住自己手后就说过，但为什么再听，依然是这么甜蜜，这么让人心动？
“手是不是冷？”周晨拉着她的衣袖问。
肖嶶有些慌张，“手套挺暖和的，”
“这样更暖和，”周晨不由分说的拉住她的手，塞到自己外套口袋里，还问，“是不是？”
肖嶶脸红红的转向一边，是暖和，但你自己的手为什么不掏出来？
但是，这个场景啊，就是把手插到他口袋里取暖，心里也是想过的呀。
“口袋太小，我看这样，”周晨说着，手动了动，马上和肖嶶戴着手套的手五指交叉相握，“这样正好，”
又说，“唔，这样更踏实。”
肖嶶挣了挣，每一次牵手，都是这样猝不及防吗？
是隔着手套相握的，但怎么还是有电流过来，身体都麻麻的，牙齿都想颤抖？
还有，是的，就这样握着，真踏实，满心都洋溢着喜悦、幸福。
她也不挣了，不知不觉的，手上也稍稍加了些力，就想这样紧紧的攥着他的手，一直这么走下去。
两个人就那么站着，男孩看着女孩，女孩低着头，男孩的眼里，温柔又深情，女孩的眼中，羞涩又喜悦，脸色比夏日的晚霞还要动人。
一时之间，连旁边经过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唯恐吵到他们，而寒风，也好像温柔了许多，就连江水，好像都安静下来，不忍惊扰到这两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孩子。
当然，此时的外界再喧嚣，他们俩真也感受不到，在有些时刻，就像是现在，你真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一些本来很虚无的词，如幸福，如甜蜜，就紧紧的围绕在你身边，你不但能感受到它们，你还能看到它们，你能呼吸道它们，伸出手，你还能触摸到它们……
一些原本同样很难量化的词，比如依然是幸福，此时竟如此简单还高度统一，那就是，我有你，你有我。
这样的时刻，你还能瞬间就深深的明白很多道理，比如，一个人，确实是不完整的……
还比如，相对论。
就那么静静站着，好像是过了好久，又好像只是过了一瞬，低头的姑娘，感觉自己的脚终于能听使唤，哪怕依然像踩在白云上，踩在棉花糖上一样，她抬头朝周晨一笑，那笑里迸发出的热情，是那么的浓烈，以至于周晨下意识的有些不敢直视。
他暂时还没明白，这样的攻守异位，用热情来回应热情，就意味着他们关系的一个飞跃，但他能感受到，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他很高兴，非常高兴。
肖嶶也一样，“你知道吗？”她把手从周晨口袋里拿出来，当然，还紧紧的五指交叉的握着周晨的手，拉着周晨朝前跑，指着那一段江岸，高兴的回头对他笑，“这儿，从这儿开始，我在我家里客厅里就能看到，”
“啊，”周晨朝那边的大楼看了一眼，“那不是你爸妈现在就能看到我们？”
“嘻嘻，”肖嶶笑着朝自家楼那边看了一眼，都没时间去找哪扇窗户是自家的，“不管他们，”
喔，果然，在很多时候，女孩子其实比男孩子还要勇敢。
“嘿，”周晨轻轻的拉住她。
“怎么啦，”肖嶶问，此时的她，脸上时时刻刻洋溢着明丽的笑容。
周晨拉住她另一只手，“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刚才还很大胆的姑娘，一时又有些娇羞，晚霞又爬到了她脸上，她扭着手，上身跟着手一起扭，头也跟着手一起扭，最后，手不动了，身子定住了，头又低下去，轻轻的说，“我也是，”
“我……”周晨嗓子有些干，他有些不敢看着此时娇羞不可方物的肖嶶，盯着脚下，“……想抱抱，”
没有回应。
就在他紧张起来，准备抬头看的时候，肖嶶轻轻的靠了过来，头轻轻的靠在他胸前。
虽然手都垂在身边，虽然两人中间还隔着一拳的距离，他的心，忍不住“咚咚咚”，一下比一下快，一声比一声响，他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飞起来。
飞起来也没关系，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旁边，还有另一颗也在“咚咚咚”的跳动着的心，并且很快，两颗心跳动的频率，就趋于一致。
那一拳的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肖嶶软软的靠在他身上，“我……心好慌，”
周晨轻轻的搂着她，闭着眼睛喃喃道，“我也是……”
…………
不远处的楼里，时间也好像凝固了一样，老少两对夫妻满脸愕然的看着江边的那一幕，婆婆看着公公，儿媳妇看着儿子，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是真的？
肖福财的那颗老父亲的心，又在隐隐作痛，只是，看着那边两个孩子的样子，他还真不像以前那样，对周晨一肚子的意见。
哪怕隔着这么远，他也能感受到那两个孩子之间，那青涩的、纯纯的，让他也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年少时光的爱恋来。
林冠霞先是震惊得难以置信，此时见他们久久的偎在一起，脸色铁青，正准备转身就朝门口冲，被旁边的丈夫一把抱住，“不要去，”
她看着那边，“可是他们……”
“不要去打扰他们，”肖福财说。
丈夫抱得很紧，她最后还是软和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回房间，”
虽然知道女儿这一刻一定感觉很幸福，怎么心里突然就空落落的……
第两百四十八章 敏感
图书馆里，刘金龙正看着桌上的英语书昏昏欲睡，肩头突然被拍了一下，他吓一大跳，扭头一看，江洋贼兮兮的挤到了旁边，他还没张口骂，江洋就“嘘”了一声，“别说话，你看看周晨，”
刘金龙真懒得看周晨。
好像是从上周开始，周晨每次到图书馆，都蛮横的一个人霸着一张桌子，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认真的埋头在他那昂贵的电脑上写着什么。
那样子，像极了在人民路上的咖啡馆里，那些点一杯卡布奇诺，对着电脑，一身装逼气，却自以为很高端很精英，实则非常傻缺的真假白领一般。
和那些人一样，周晨有时也会抬头看看，但那些家伙，一般看的进去和经过的美女，而周晨是漫无目的的看，而且不管看向哪里，眼神都是空的，明显是在想什么，那时他整个人都透着烦躁，搞得就跟在构思什么旷世大作却遇到了瓶颈一样。
第一次看向这边的时候，刘金龙还非常友好热情的对他示意，结果看那家伙明明看到了自己却像没看到一样，所以后来这样的时候，他便也懒得多看那边一眼。
此时看过去，和他印象中的并没有什么两样，周晨正在电脑上写着什么，看他舒展的眉头，眼下的进展，应该挺顺利的样子。
别说，这小子打字速度还真挺快，去应聘做一个文员应该挺合适，就是不知道他手速会不会很快，说起来，一直就没跟他玩过时下热门的游戏。
“有什么好看的？”他有些不爽的问江洋。
“你再看看那边，”江洋示意。
那边，刘金龙经常看，因为陈雯就在那边，和肖嶶、付婷婷、祝芷琳四个人坐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的学习，看着很是让人赏心悦目，但不时总会不明所以的轻笑几声，更是赏心悦目。
他才看了一眼，陈雯就抬头看过来，轻轻的瞪了他一眼，他回了一个笑，“有什么？”
一切正常嘛。
“你就不觉得，肖嶶和周晨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江洋说。
“有吗？”刘金龙迅速看了眼埋头写什么的周晨，和埋头看书的肖嶶，都挺正常的啊。
“分手啦，”他精神起来，再看了几眼，“不可能啊，你看他们，哪有一丝伤心难过的样子？”
“想什么呢，”江洋看了他一眼，这家伙，真不是好东西，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周晨和肖嶶分手，“他们怎么可能分手？”
“那有什么好看的，”刘金龙不耐烦的说。
“你啊，”江洋在他肩头拍了拍，很老气横秋的说，“还是太年轻。”
刘金龙顿时就抬起一肘，你妹的年轻。
“别激动，”江洋拦住他的手肘，“以我阅片无数的经验来看，周晨和肖嶶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刘金龙心说，没分手，那还能发生什么。
江洋白了他一眼，说你年轻幼稚你还不爽，居然连这一点都不明白。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确定一点，他们俩，”他看着分别在认真的忙碌着，都不像刘金龙这样，时不时的就对陈雯发骚的周晨的和肖嶶，“已经进了一大步，可以说，关系已经真正的确立了下来，”
刘金龙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难道以前就没确立下来？
“和以前最大的区别，就是肖嶶，肖嶶以前是被动的，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总是刻意的跟周晨保持距离，但现在，她也会主动，面对周晨，也大大方方的……”
刘金龙听着江洋的长篇大论，似信非信，有吗？
“等着看就是，”江洋老神在在的说。
没等多长时间，下午第一节课的时间就快到了，安静的图书馆热闹起来，同学们说说笑笑的，三三两两的往外走，江洋按住刘金龙，示意他注意看。
肖嶶她们四个也站起来，抱着书往外走，经过周晨桌边的时候，肖嶶低头凑到还在埋头写的周晨耳边叫了一声，“嘿，要走啦，”
周晨抬头，看见是她，马上一笑，“哦，好的，你们先走，我马上来，”
“别迟到，”肖嶶在桌上敲了一下，快步跟上付婷婷她们，步履轻快的朝外走。
“看出来啦？”江洋问。
“看出来啦，”刘金龙答。
果然有问题。
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会吧，他看向江洋。
“靠，你想什么呢？”江洋狠狠的给了他一下。
现在才高一，周晨不可能是那样的人，肖嶶就更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我估计，他们最多是……初吻，”
刘金龙顿时心生向往，初吻，这他娘的已经很了不得了好不好。
这家伙，果然是步步都快，不行，我得去请教请教。
然而江洋动作更快，已经做到周晨旁边，“老周，晚上我请你吃饭呗，”
他看着跟上来的刘金龙，“单独请你，你说去哪就去哪，”
周晨看了一眼，“说吧，什么事，”
“那个，”江洋有些扭捏起来，朝外看了一眼。
外面正有三班的几个女孩子走过，周晨顿时有些明白，“好吧，那就黎明路人行天桥边的牛肉馆，”
“那个，要不我请你吃牛排，”江洋说。
那家牛肉馆，牛肉面加上一碗牛杂，也不过20来块钱，他觉得有些不足以显示自己的诚意。
“想吃那的牛杂，”周晨说。
何况真说起来，这事也是自己起的头，是该帮着着孩子好好收个尾。
只是看起来，多半不会太顺利，这些刚觉得自己已经有权利追求甜甜的爱情的难孩子，冲动且盲目，认定了一个目标就咬住不放松，就是一次次的撞南墙，只要头没掉，他还是会坚持，因为他坚信，一定能把那堵墙撞到，最终迎来心醉的爱情。
唉，无论如何，能帮就帮一把吧。
“周晨，”刘金龙追上来，“我晚上请你吃，请你吃小肥牛，”
江洋一把推开他，你个老流氓。
周晨没功夫理他，因为余小美打来了电话，“周晨，还没上课吧，万中圆打来电话，说今天跌了，我们得补保证金。”
第两百四十九章 徒劳
杭城，看着依然在跌的走势，许了不低的利息才筹到资金用于炒期货的万中圆，对周晨那盲目的信心，徘徊在崩塌的边缘。
上午到现在，已经下跌了近百块，不是说上涨的吗？
是再赌一把，还是割肉，是真的再损失不起的他，此时反复权衡的问题。
听到电话响起，他马上抓了起来，“余小姐，”
“万经理，我们的仓位不变，账户里已经汇入了20万，今后需要补缴的保证金，就用着20万支付，如果不够，你再给我电话，”
万中圆听着余小美说得平淡，顿时也放松了一些，这说明，他们还是坚持最终一定会涨，只是，20万都有可能不够？
“余小姐，我多问两句，您觉得，接下来还有可能会下跌？”
“不管大势是涨是跌，具体到每一天，行情总会反反复复，这本来就是常态，万经理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吧，”余小美说，“就这样，要是有其它变动，我会提前给你电话，麻烦你。”
万中圆挠头挠了好一会，跟，还是不跟，这是个问题。
对于周晨他们的判断，他还是倾向于相信，或者是，他相信赚钱，现在的他，急需赚钱。
问题是钱，周晨和余小美，能轻松的再次加20万，并表示不够再加，而他，要筹2万都很难。
他烦躁的走到大厅看了几眼，看着因为这反复不定的行情，折腾得越来越寂寥的大厅，看着今天过来的不多的那些客户脸上的淡然和自得，他一咬牙，回到办公室就满脸堆笑的打电话，“亲爱的老王，亲爱的王总，你手头……”
…………
学校门口，江洋拉开后来都销声匿迹的东南汽车商务车的车门，“上车吧，”
“就这么点路，骑车去不行？”周晨说着，快步走了进去。
说实话，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他都宁愿走路，而不是骑车，所以有车为什么不坐。
江洋家的司机笑着跟他打招呼，“你好！”
他可是在和周晨相关的采访，在市台和省台播出之前，就认识他，很知道他的本事。
周晨看着这笑眯眯的小哥，很是感兴趣，要是我现在买一辆车，再配一个司机，是不是太过于烧包了些？
此时我们的汽车产销量，正处于高速上升的态势，但因为基数小的缘故，就是在东海市这样的经济强市，私车整体保有量还不大。
就是在东海市，此时一辆雅阁和君威走在路上，都能收获后来BBA入门车型一样让人艳羡的目光。
在这样大多数家庭连车都没买的时候，买车，并且配司机，自然是一件很扎眼的事，不过，好像也不是不能变通……
“老周，我说这些天你在忙些什么，在图书馆里连肖嶶都不让靠近，”
“大事，”周晨剪短的回答江洋。
“靠，说了跟没说一样，真的只是吃牛杂？”江少东家总觉得请一餐人均二十来块钱的饭，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也觉得，在那样的小馆子里，谈自己想谈的事，好像对自己都不够尊重。
“你要是觉得这样不够表达你的诚意，那我可以多打包几份回家……”
江洋马上不假思索的说，“想得美，”
请你是一回事，但想占我便宜，没门！
…………
也就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周晨所说的牛肉馆，门口挂着的塑料帘子，肉眼就能看到油腻，周晨都不想用手去碰，馆子里面同样烟火气十足，热气浮动，更显得灯光昏暗，装修老旧，卫生……那不重要，味道才重要。
包括从窗口就能看到的担当主厨的老板，和看起来和馆子整体风格，包括卫生程度都高度般配，服务态度媲美机关办事员的服务员，无不在表达同一个意思，爱吃不吃。
这家味道在市区最受欢迎，价格一直公道的牛肉馆，一直以来，就是这个死样子。
好多人经常被这里的环境和服务劝退，但过不了多久，又总会忍不住来光顾。
原因，当你坐下来，习惯了店里的气味，并找到那让你情不自禁的咽口水的牛杂味道，就是最简单又直接的原因。
在国内的餐饮界，好像就一直存在着这样一个很割裂的现象，用餐环境好服务也好的高级餐厅吧，那味道一般也就平平而已，真正味道好的餐厅，那用餐环境和服务，又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
单就这个事而言，有志于餐饮业的周晨觉得自己也改变不了，只能尽量把这二者平均一些。
因为厨房一直在煮着，所以坐下没一会，热腾腾的牛杂先被送了上来，本来有些嫌弃的江洋马上和周晨一样吃得很欢，完了还问，“要不再来一碗？”
“晚上要少吃，”周晨劝诫道，“还有牛肉面没上来……那就再来一碗，”
“老板，再来两碗，”江洋叫了一声，再开口，又有些扭捏，“周晨……”
“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周晨没让他为难，“听我一句劝，放弃吧，姚丹丹不适合你，”
“我想，你心里其实也是有数的，对不对，只不过不愿意承认而已，”
本着对一个自以为很厉害很懂事其实根本就不懂事的女生的尊重，主要是对江洋的尊重——因为那个女生是他喜欢的人，周晨就没有说姚丹丹的人品如何。
“不要只盯在她身上，眼光放开一点，你会发现，就是在我们学校，也有好多比姚丹丹还要好的女生。”
“可是谁没有缺点，”江洋马上说，“我就是喜欢她。”
周晨心说，果然是这样。
这个年龄的孩子……其实也不止这个年龄的孩子，很多男人都这样，喜欢上一个女人，就真的不会在乎她所有的缺点，就是知道她正脚踏几条船，自己只是她那些船边的浪，还是死心塌地的喜欢——当然，那一般是在确定关系之前。
“今天找你，就是想请你再帮帮我，我很羡慕你和肖嶶，我想请你出出主意，把她和我的关系也确定下来。”江洋飞快的说。
“有些话，你现在可能不明白，到你明白的时候，那时的你，一定处在一个非常难过的阶段，我想跟你说，喜欢，并不一定合适，”周晨看着他，“追求有些人，关系更进一步，就意味着你将来可能会受到更大的打击……”
“我心甘情愿，”十五岁的江洋高高的昂着头大声说，眼神里透着不尽的狂热……
第两百五十章 互相伤害
又是浦东国际机场，余小美背着包，跟在拉着两个箱子的周晨背后，走路像踏着舞步一样，但嘴里却在不停的叨叨，“你说，又要帮你免费工作，我是不是欠你什么，”
听了这话好多遍的周晨忍不了，“大姐，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虚伪，高兴就说高兴好啦，”
“哼，有什么好高兴的，”余小美尽量绷着脸。
周晨停下来，“那我给阿姨打电话，让你现在回去？”
余小美作势踢他，“你敢！”
“你就没有一点感恩之心吗，想想今年，我帮你做了多少事，说真的，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我很傻，我就完全是一个免费为你工作的实习生啊，”她语带伤心，“这都到了年底，不但没有一个红包表示表示，就连只言片语的感谢都没有，”
“现在，你还要把我弃之如敝履？”
“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
周晨看着她先点头，“台词不错，”
再摇头，“就是演得太差，我说，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能不能不要上翘？”
余小美顿时再也憋不住，扶着腰，“嘿嘿”笑了好一通，笑完又把脸色一板，“我不管，我就是不爽，我告诉你，我要在最好的咖啡厅，喝着最贵的咖啡候机，”
周晨无语，闹半天，就为这个？
“你要是不觉得被宰……”
“还没说完呢，”余小美白了他一眼，人总免不了会被周围的人影响，之前她从来不觉得在国内机场的那些餐厅咖啡馆消费有什么不好，就跟周晨坐了几次飞机以后，也觉得类似的消费，真是当冤大头。
所以她是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因为觉得贵而不喝咖啡，明明一杯咖啡也就不到一百块，明明自家家业也没败。
“到了那边，我要住最好的酒店，要在最知名的米其林餐厅用餐……跨年夜，我还要一个时代广场旁最好的位子……”
周晨转身朝外走，“我跟那边打电话，我们去不了，要拍，让他们过来，”
“你敢！”余小美拦住他，“走，走，快走，”
“要去也行，那我要求……”周晨准备反过来跟她讲条件。
“是你赚钱，”余小美在他肩头拍了一下。
周晨笑眯眯的，“那我或许可以跟阿姨建议，有些事，在美国也可以做的，反正我想那些人完全不会在乎一张机票，不想到美国的，刚好可以排除掉，因为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说，阿姨会不会赞同我的这个提议？”
这一次，余小美眼里露出有些危险的目光来，周晨连忙快走，“我去办登机。”
余小美这次又主动申请当周晨的代理监护人，正是为了逃脱周晨说的那些。
到年底，事总是会多起来，余小美的应酬也多了起来，她的这些应酬，用通俗的话说，叫相亲。
原来她还可以用工作做挡箭牌，现在连工作都没有，所以是一周七天，每天都要去见新老朋友，最多的一天，是早餐一个，午饭一个，晚上两个——跟一个此前不认识的人吃晚饭，和老妈一起，陪一个以前就认识的阿姨和他的儿子逛街喝咖啡。
所以这个时候陪周晨到美国，那就是逃离苦海。
余小美可以肯定，要是老妈听到了周晨的建议，一定会欣然采纳，那自己背负的压力只会更大。
看着办行李托运的周晨，她叹了一口气，果然，所有的馈赠，哪怕是来自父母的，实际上，也要付出代价。
个人问题，要想能自己做主，那怕真是得好好努努力。
于是，等周晨回来，她闭口不提那些周晨根本做不到的要求，“你说你想办传媒公司，有电视剧和电影的计划？”
“是系列电影电视剧，”周晨强调。
“我知道你在摄影上很有天分，还有在期货上，但拍电视剧和电影，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事，投资高，但就连那些名导也不敢保证效果，而且，都说那个圈里水很深，”她看着周晨，“真不能一时头脑发热，就做这样的决定。”
“我从来就不打无把握之仗，既然我要做的，那就一定会成为爆款，成为经典，”周晨说得很平淡，没有一丝吹牛的意味。
“隔行如隔山，”余小美说。
“相信我，我完全有跨行的本事，至于山，只要资金充足，都不用我过去，它就会主动走到我面前来，让我登上它的最高峰。”
余小美暗暗的翻了个白眼，真是没见过这么自大的人。
“那你就是想，将来成为娱乐圈的一个大佬？”
“我并不太把这个目标放在心上，”周晨依然是淡淡的说。
余小美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十五岁，就吹这样的牛皮，真就不把把自己吹爆？
“对娱乐圈，我还有其它一些想法，你觉得，成为一个世界知名的大明星，会不会很烦恼？”他有些烦恼的挠了挠头，“这个，我到现在还没打定主意。”
“什么？”余小美停了下来，这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你是说，你想当一个世界知名的大明星？”
“是啊，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喜欢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围着，会不会习惯完全没有隐私的生活。”周晨说。
余小美真的是，极度无语。
看他说得，好像当明星，成大佬，就跟吹口气一样容易，要不是知道他的状态，她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她哭笑不得的站在那里，是我老了，还是这个世界，真的会这么疯狂？
她便没有和周晨站在一个队里，等过了安检，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也没有要求在咖啡馆里候机，跟着周晨朝候机区走，“那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其它的计划？”
“其它的，我想顺便建一个摄影艺术馆吧，目前觉得钱塘江边就不错，”
好吧，这个设想，余小美觉得还算正常，毕竟这是他的专长。
“也就是，你将来的事业重心，主要还是在娱乐圈，”她总结道。
“不，这个时代，怎么可能不涉足一下互联网，”周晨马上说。
余小美懒得跟他较真这个想法，“你说请我当CEO的事，我觉得，并不是不能考虑。”
只有自己做出了一番事业，有些事情，比如婚姻这样的大事，才能自己做主。
她总觉得，以周晨这运气这本事，没准他吹牛的什么系列电影电视剧，搞不好真会溅起一些水花来。
重要的是，不同于其它的创业项目，拍电影或者电视剧的周期比较短，也就是，要是周晨真的下决心，可能一两年就能出成果。
“哦，原来是这个，”周晨看着她，“CEO，那其实只是我随口一说，我觉得，以我将来的商业版图，以你的能力和态度，实话实说，你最多只能给我做个助理，”
这一次，余小美再也忍不住，“周晨，”
周晨一愣，见她脸上压抑不住的怒气，连忙找补，“你别当真，我开玩笑的，我真的……哎我说，能不能注意点形象，这么多人呢，”
“哎，我说，真的够了啊，”
周围的旅客看着一个小子被一个姑娘追着打，原本都有些惊讶，但听着那姑娘嘴里不停的说，“我叫你不听话，我叫你总是在爸妈面前告状，”便都笑了起来，这真是一对可爱的姐弟。
周晨揉着被身上被打的地方，这个女暴龙，这次是真打了几下。
还有这女人，果然天生就是演员，看她为了能打我，这借口编得多好，演得多像。
“我不也是为你好，从小家里就把你当公主一样宠着，可是，你却死活看上了那个流氓，还寻死觅活的非他不嫁……”
原本占了些便宜的余小美，看着周围那些人的异样目光，顿时差点把一口牙齿都咬碎，“周晨，”
周晨转身就跑，切，不就是演戏吗，好像谁不会似的，何况我可是只要想，就一定能做大明星的人……
第两百五十一章 感情丰富的爸妈
双岙村，周镇海接着电话从楼上下来，“张总，每样20件，款已经办了是吧，好的，我马上安排仓库给你发货，”
一个电话还刚完，马上接起另一个，“老孙，香辣的30件，没问题，明天一早就能到县里……”
他就那么一边接电话，一边看着厂房里工人忙碌，心情非常舒畅。
当销售打开了局面，牌子已经有了些名气之后，生意就越来越顺，第一批客户稳固了下来，销售开发新客户的难度，也越来越低，这些天，还有不少人主动打电话来要货。
坦白说，这第二次创业顺利得让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想想主动帮忙的那么多人，加上自己以前的那些积累，他也觉得，在这样的条件下，要是还经营不好一家这样的工厂，那自己真就有些失败。
而能有这么好的条件，说起来，又真得靠自己那小子，不然其它人不说，就是老徐他们几个，也不会这么下力气的帮着操心，他们顶多只支持点钱就已经很够朋友。
所以，嘿，我还是厉害，生了个那么厉害的儿子。
他戴上口罩进入车间，前前后后走了一圈，虽然加装了排气系统，但坦白说，车间里的味道，依然很重，混合在一起，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的味道，但他却很喜欢。
要是让他选择，他更喜欢呆在车间，而不是楼上的办公室。
他没跟忙碌的工人们说话，只最后出门前和车间主任说了几句，也是第一次管理一个工厂的他，不但早就跟也有工厂的徐军水和夏云强请教过，这两个月，也很看了几本书，还正儿八经的做了些笔记。
虽然是照猫画虎，但和很多小工厂老板比，已经有了些区别，至少员工们觉得，这是一个新式的，有些水平的老板。
这可能和周老板给自己的定位和追求也有关系，在有了现在的基础之后，他可不满足于就经营目前的这个小工厂，周老板已经准备留意新设立的滨海工业园那边的情况。
因为按现在的发展来看，这个工厂的产能，很快就满足不了客户的需求。
不止如此，除鱼干外，还可以增加哪些品种，他和方红霞，最近也有认真的讨论过。
不过，这方面不太乐观，就海产而言，就没有类似海蜒这样便宜且易于捕捞的原料。
而海蜒还不到一毛的进价，正是现在鱼干畅销和利润可观的一个主要原因。
当然，这个问题暂时还不大，他们也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鱼干这个市场也非常巨大，单做这个，也很有前景。
从车间出来，他最后在仓库找到了方红霞。
和他不一样，方红霞在工厂，不是呆在包装车间，就是呆在仓库，尽管儿子已经笑话过她，将来要是年销售几千万，她是不是也要紧紧的盯着进出库，她依然我行我素。
“注意点数，”她叮嘱了两声才出来，对周镇海说，“先去步行街。”
周镇海有些不想去，“不用每天都去吧，装修才刚开始，有什么好看的。”
“去看一眼才踏实，”方红霞说，“你不想想那边投资多少，”
想到儿子餐厅的投资，周镇海只有两个字的评价：有钱！
但谁让那是儿子自己赚的钱？
而且就说儿子那设计，连他也觉得棒。
“你说，投资那么多，儿子的餐厅，以后会不会比我们的工厂还赚钱？”
方红霞马上问，“你先想，现在是儿子赚钱多，还是我们赚钱多？”
周镇海顿时无语凝噎，怎么和他比，他这次去美国几天，便又能进账10万美元，那可是80多万人民币。
80多万，工厂第一年一整年应该都赚不来。
他发动小破面包，不想了，不该想这个问题的。
…………
三中，肖嶶接到老爸电话，匆匆赶到门口，“爸，你怎么又来了？”
肖福财听了女儿这话，心情就有些萧瑟，现在就不太想看到我啊。
“就想着和你吃个饭，想吃什么，吃火锅暖和暖和好不好？”
那天在家里，他拉住了差点暴走的老婆，但心里真不是滋味，虽然知道有些事还早，但总觉得，这样跟女儿在一起，比如吃饭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想想，可能也就高中的前两年。
高三，学习那么忙，肯定没多少时间一起吃饭，到了大学，他估计女儿多半不会读市里的大学，最近，也应该在省城读书，估计，连寒暑假在家里呆的时间也不多。
至于大学毕业以后，春节在不在家里过，他都没把握。
明明女儿才15岁啊，怎么一算，这样的机会就这么少？
所以今天才周三，这个星期他已经第二次请女儿吃饭。
“吃火锅时间太长，我们就在旁边的小饭馆好吗？”虽然不像周晨他们男生那么能吃，对肖嶶来说，不吃食堂，自然也是挺高兴的事。
“当然好，”肖福财慈爱的看着女儿，你觉得时间太长，我却只觉得时间短，“对了，周晨呢，叫他一起吧，”
心里虽然很不高兴把周晨也带上，因为自己和女儿吃饭的机会，就这两年多一点，那小子，非常有可能，今后的几十年，每天都和女儿一起吃饭，但他还是主动提了句，无论如何，女儿高兴，他就高兴。
“他请假了，又去美国拍照，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哼，”
不知怎么的，肖福财又有些紧张起来，周晨才高一就这样国内国外的跑，他和小嶶，能好好发展吧……
…………
周镇海他们辗转到家时，新闻联播都已经播完，虽然才开始动工装修的餐厅，真没什么好看的，他们在那里还是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方红霞主要是出于对儿子的关心，但周镇海，主要是对投资的尊重。
看着儿子空空的房间，方红霞有些不想动，“不想做饭，你出去买点回来吧，”
周镇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步行街出来，我说在外面吃的，你却偏说回家做，现在却不想做。
“懒得出去，下个面吧，”
方红霞还是不怎么提得起劲，“你说，儿子才读高一，这怎么就像已经参加了工作一样，经常不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