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意外的扩张
企业的运行过程，一直就是解决难题的过程；旧的难题解决，新的难题接着来，很多时候还是重叠的。
在这个年代还好，消费者的话语权很弱，企业生产什么，消费者就使用什么，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所以很多这个时期的企业容易产生盲目自大的心里，导致很快被淘汰。
外部形势这样，企业内部却不能这么做，尤其是龙建华。
作为一个重生者，他必须引领时代发展的潮流，把很多事情想在别的企业前面，所以才有严格的质量控制手段，才有代表先进方向的技术，才有了简单的客户关系管理，才有了通过办动漫植入广告的步伐。
刘胜男经历短时间惊愕后，她提出了一个要求，“龙总，我们要把产量提升到每天出产十万部才行，不然可能会被人家抢占市场。”
他被这个数据震惊了，好一会才问，“市场容量到底有多大？”
刘胜男苦笑，“我试用了一下，这种电话机的质量比过往的要强很多，可以说产生了代沟。”
“每期销量在五千万份，电话机的量不会比这个更低吧，我估计在四千万到六千万部。”
“现在全世界都在普及电话，估计这个数量会持续十来年。”
“就算第一年卖出四千万，其余每年平均卖出五百万；连续十年，也是接近一亿部的量。”
这下，轮到他惊愕了。
他没想到刘胜男会想得如此乐观，更没想过这市场的容量会有如此之大。
他做电话，其实是为自己生产芯片打基础的，也为今后推出系列产品打基础，从未把这个作为一个会长期持有的产品。
按现在的出厂价，每台的纯利在三美刀，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这笔钱必须要赚到！
他搓搓脸，“你把李总、宇总和赵惠仪、吴惠如、黎焕新、朱旭阳叫过来吧。”
众人被刘胜男报出的数据惊得不要不要的。
这么大的数量，打死也供应不上来啊。
供应不上，意味着就要少赚很多钱，都是美刀。
心里很不甘。
齐刷刷地看着龙建华。
他也不想问他们的想法了，搓搓脸说，“说实话，我们从建厂到现在，一直都在马不停蹄地建厂，出新产品，对市场这一块考虑得很少。”
“只是很简单地认为，只要产品好，符合消费者的欣赏水平，就一定能卖得出去。”
“出现连续加印，我都没往市场容量这方面想，可能大家也因为事情多，没往这方面想。”
“这种做事的方式不可行。今后，我们要拿出一定的时间来总览全局，多关注一下宏观。”
“如果不是刘总刚才讲的这个推测，我都没想到这电话机的市场容量会这么大，大得很吓人。”
“虽然我们不可能把现有的每一台电话机都换掉，但能多卖一台就是多赚三美刀，这还是按现在每天生产一万台计算的。”
“随着产能的扩大，成本会降低低，利润会更高。”
“当然，我们不可能一直维持这么高的利润。但在竞争对手进入之前，我们要赚到足够的钱。”
“刚才我想了一下，决定从两个方面扩大产能：”
“第一个，找现有的电话机生产企业帮代工。这一块，李总负责寻找合适的企业，吴部长准备对代工企业人员进行质量管理培训；”
“第二个，迅速扩大自有产能。现在香岛相对不缺人，也有足够的场地可以租用。找场地的事，朱经理负责；人员招聘和培训的事，赵经理负责。。”
“第三个，收购或自建芯片生产企业。大家想想，哪里有合适的芯片企业收购；实在不行，那就只有我们自己建厂了。这么大的芯片需求量，这个钱不能让别人都赚了去。”
“今天我的话需要保密，不能因此而让我们的芯片供应商造成恐慌，也不能因为我们要扩大芯片需求而造成损失。”
会议不到十五分钟，龙建华就宣布散会，要求大家回去各司其职。
介入芯片行业，这是他现在最不想的。
他想低调，不想过早暴露实力，更不想暴露野心。
所以研究院在研究光刻机的时候，他都没把技术节点告诉他们，让他们自由发挥，研究到什么程度就算什么程度。
现在有这么大量的电话机需要芯片，他不得不进入芯片制造业，逼着他进行一次意外的扩张。
现在的芯片制造相对比较简单，以岛倭国和米国发展最为繁荣。
在岛倭国，几乎每个财团都参与了这个行业，就可以想到这里面有多少资金。
不过，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因为自己需要大量的芯片。
富贵逼人，这必须得接受！
把陈政英叫来，交给他一个任务：到岛倭国去寻找适合收购的芯片加工厂。
没想到他马上摇头，“龙总，你以前就要我关注这个行业，我们收集了这方面大量的信息。”
“从资金实力看，没有一家是现在的我们能比拟的。芯片行业在岛倭国属于最热门的投资对象，没一家缺乏资金，都有至少一个财团站在后面支撑。”
“在岛倭国，业内有一个一致的愿望：在这个行业上牢牢把握世界最先进技术，把欧美甩开五到十年。”
龙建华恍然大悟。
到后来米国为什么严令艾斯莫尔不带岛倭国玩，也就是因为他们现在产生了这种想法，让米国心存戒备。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在同源同种面前，异族排在后面；在自己的利益和同源同种的利益产生冲突时，自己的利益排在前面。
这是米国的逻辑。
其实，也应该是通行的逻辑。
买岛倭国的芯片厂行不通，他就只能自建新厂了。
恰好，港英政府有意向进行产业升级，鼓励企业进口新设备、新技术。
重世抓住这个机会，向全球芯片设备生产厂家发出设备采购清单。
参数要求不必多说，很严格的，都是当今的最高水平。
在交货期上，要求就更严了，五个月内必须到香岛港口。
第331章 打趴下
六月四日，重世通讯设备公司在新址挂牌，龙建华安排了一个简短的剪彩仪式，庆祝公司正式投入生产。
刘胜男把剪刀放进旁边礼仪小姐的盘子后，长长地吁了口气。
缓步走到龙建华旁边说，“龙总，这下我该轻松一些了。”
宇文星嘿嘿笑道，“刘总，我看你的发际线都上移了不少，可要注意，不能再往上移了哦。”
这家伙，竟然说起这个来，难道不知道这对没结婚的女士而言是不堪忍受的痛苦吗？
不过。刘胜男好像真不在意，她缕缕鬓角，笑道，“到时候我植发，让龙总给我报账。”
龙建华很大度地挥挥手，“没问题！”
转头对旁边的朱旭阳说，“朱总，现在可以开足马力，能生产多少就生产多少了。如果还让刘总的发际线上移，今后植发的钱归你掏。”
他的话，引发刘胜男抿嘴笑，也让宇文星等人哈哈大笑。
龙总就是狡猾，把责任卸到通讯公司身上去了。
赵旭日拍拍胸脯说，“每天满产，没满产，由我来掏。”
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先把责任划分清楚再说。
电话机一出来，虽然在香岛找了一家代工企业，但他们无论怎样扩大生产能力，也只能年产三百万部。
这家代工厂是五月二十六号才谈成的，每部电话给他们零点八美刀的代工费，相当于每台五近块港币，也是一笔很不错的收入。
重世自己也拼命增加人手，扩大产能，但受限于场地的原因，每天也只能生产一万二部，距离客户需求差了一大截。
这个工厂，每天设计能力为两万五千部，可以减缓她很大压力。
宇文星很郁闷，“电话机这么火爆，对讲机系统也研究了出来；这玩意不生产，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龙建华有点心力憔悴。
这个通讯公司，已经把周边十公里内的剩余劳动力都吸引过来了。上到五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下到十八岁的小伙小姑娘。
如果再远一些，又要增加一笔交通补助，还不如再在别的地方建一个新厂。
几人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陈政英快速走来，对龙建华小声说，“龙总，塘慕正在和一家欧洲公司谈判，准备接受对方的并购要求。据说，他们想到香岛来设立生产基地。”
我擦呢！
这才打了多久，还不到半年吧？
他们就受不了了？
前世，塘慕好像也是被一家欧洲企业并购的，但那是十几年以后的事情。
难道因为自己的反击，让这个进程加快了？
这次不能让他们成功，要打就要打死！
把宇文星、刘胜男叫到办公室，将陈政英汇报的消息讲给他们两个听。
宇文星哈哈大笑，“小样，竟敢在我们后面捅刀子，我们直接捅死你。龙生，千万不要让他们合并成功！”
“到目前为止，其实我们损失不超过五千万美刀吧？能做这样的搅屎棍，把他们弄死，这感觉，还真不错。”
刘胜男呸了一声，“搅屎棍，多难听？按龙总的定义，应该是市场狙击者。”
宇文星连忙说，“对对对，是狙击者。wow～oh～～peng～塘慕就要倒下了！”
龙建华淡淡地说，“我现在要做的，是继续狙击塘慕，同时也要把我们的信心传达给那家欧洲企业；让他们不要来掺和，不然也会把他们拖下水。”
“龙总，，您的态度这么坚决？”
“必须坚决。他们先是律师函吓唬我们，接着用不光彩的手段抢走我们的订单，后来又不惜亏本、坚决和我们抢市场。”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缓和余地，只有一家能存在，哪怕他们想寄生都不行，除非他们退出这个市场。”
宇文星拍拍手，“龙生这种狂妄，我喜欢！发律师函的时候，我们就想给他们一下子，结果他们主动前来鞠躬。”
“后来还想花五千万美刀来买机械公司，这不是对我们的羞辱吗？”
“想羞辱我们？我们就弄死他们！让他们早死早超生去。”
龙建华摆摆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继续打击塘慕，不给他们以喘息的机会；同时，又要如何把我们的态度向欧洲那家公司传达。”
“他们兼并可以，塘慕的传统市场要让出来，否则连同他们一起打。”
搞市场建设很难，搞破坏是很容易的。
就如塘慕针对重世的方便面设备一样：性能达不到，我降三成价格；你卖不掉，我不挣钱。
所以重世立马报复：只要没有专利保护的，我马上投入这样的产品，质量上和你差不多，但就是比你低一成价格。
重世的价格比他们低一成，还会有半成以上的利润；塘慕就不行了，只能是亏本。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无论口碑多么重要，绝大多数工业客户还是注重价格的，因为这牵涉到他们的产品成本。
利用这个机会把塘慕干趴下，今后这一块市场就变成重世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只要适时推出新产品，利润还是回来的。
看到他们两个只是看着他，一副你是老板、你的主意一贯正确的神态，他扯了扯嘴角。
“刘总，你马上去岛倭国一趟，看能不能找到欧洲公司的谈判代表，把我们之间的恩怨告诉他们。把后果要讲清楚，至于如何去说，你自己把握。”
“宇生，你也不能闲着。如果他们真的来香岛办厂，很多成本就和我们一样了；今后胜败的决定因素，一个是人，另一个是技术。”
“技术方面，我暂时不会担心，因为我们有足够的储备。只要他们有进步，我们就会相应地提升，让他们永远只能跟在后面跑。”
“这段时间，你要留意机械公司那边的人员状况；尤其是那些好手，可不能被他们挖空了。”
两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坚定地点点头。
对他的决策，他们已经经历过太多，尚未发现一个失败的。
相信这一次，重世会狠狠地把塘慕打趴下……
第332章 现在和未来
张晟的底气越来越足。
以前没两毛钱，做事没底气；现在每五天，手中美刀就要增长两成到四成。
到六月九日，他手中的美刀金额达到五亿八千万。
在龙建华的建议下，他也只拿五亿到里面炒，借的一千五按约定还三千万回去，其余的全部买岛倭币；虽然现在已经涨至二百二十八，但还有百分之的涨幅，也是一笔不少的美刀不是？
他这次回去，就携带了三千万美刀的存折。
“建华，你再办企业的话，我来投一部分资？”
龙建华笑道，“你都有这么多美刀了，以为我会缺？”
其实，对于这些企业，除了方便面和火腿肠、电视机今后准备上市，其余的都不准备接受外来资金，包括上市。
上市的压力很大的，外来资金也是一样。
一是管理上的压力。信息要及时披露，利润要逐年上涨，不然股民就会用脚投票，甚至会被问候祖宗十八代。
很多上市公司管理层为了迎合股民、股东，不惜做出道德败坏、不符律例的事情，与这个有很大联系。
因为股价决定着他们的薪酬，决定着他们能不能第二年还在那个位置上。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控股权有可能旁落。
他接受不了控股权旁落。
今后这些公司，都将是科技含量很高的企业，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转移话题道，“我说张少，你这今后就捆绑在一起了？你做什么都要分一半出去？”
张晟有些郁闷，半晌后才说，“弄个养猪场，到现在才两千八百头；看到你一个个产品这么红火，美刀哗哗地进，我都不想养猪了。”
龙建华笑道，“养猪也可以带动一方经济的。猪下水可以丰富老百姓的餐桌，一个养猪场可以吸收一些职工。不愁销路的事，等于就是在捡钱。”
他拍拍方向盘，“你现在有美刀了，可国家还很欠缺，需要脚踏实地。勿以利小而不为。”
“你看看李正凯，人家在香岛倒腾了这么久，把国内的矿石卖了这么多，最终还没赚到五十万美刀。但人家还在狠命赚不是？”
张晟不屑地说，“他那人，也就这样了。自以为很聪明，算无遗策，结果只能在小圈子里混。”
“建华，如果我想投资国内工业，你说那些方面可以投？”
他扭头看了他两眼，“你是为了现在赚钱还是为了长远？”
“现在和长远有什么区别？”
他晃晃脑袋，“区别大了。现在的话，国内任何工业都可以投，保你赚个盆满钵满。长远的话，也有很多可选。你确定你能办厂？”
“你这样的身份，好像不能带头办这样的事。你就安安心心地炒炒取暖油，等岛倭币升值后再赚一把。”
张晟狠狠地搓搓脸，“这么多钱在手，竟然不能和你一样使用，真是不甘心。”
“你说现在任何行业都可以投，为什么这么说？”
他呵呵一笑，“现在不是改革开放了吗？生产力水平提升了，老百姓手头的钱就会多；钱拿来干什么，不就是拿来花的？”
“十亿人，你想想购买力会有多大？打个不恰当的比如，如果青藏高原的土很美味，青藏高原都不会存在，印度洋的暖湿气流直接作用到西部那些沙漠，让沙漠变成绿洲。”
张晟听后哈哈大笑。
在搓一会脸后问道，“你不是想回国内建研究院的吗？为何一直没动静？”
他苦笑道，“我哪有这么多时间去扯皮啊。你看看我的时间安排就知道，很忙的，以半个小时为单位，都提前安排好了。”
“赵翰远教授是院长不假，人家也有科研任务的。整天跑那些事，结果又不令人满意，他的热情也降低了不少。”
“张少，你在香岛也看到了。在这里做事很爽快，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早点给句话。他们有时间慢慢熬，我们的时间可是金钱，耗不起。”
“科研工作者，不搞科研怎么叫科研工作者？你不提供钱，人家怎么搞科研？不懂科研的，为什么要到处插手？”
“科研的事情，需要科研人员来把握，专业的事要由专业的人去做。你不能给科研的项目与经费，又不知道科技发展的方向，还是让科研人员自己去决定吧。”
“我跟你说，这种时间长了，今后有很多会离开的，人家没必要在那里耗费宝贵的光阴。”
“现在，重世研究院也算是小有名气，不但香岛出去的人很多都回来了，还有岛倭国、欧美、阿三、北极熊也有不少过来；虽然很多都没什么名气，但研究的时间长了，总会出一些成果不是？”
“每个礼拜都要赚那么多美刀，不就是用在这个上面的吗？”
“我现在还是资金不足，不能保证持久，不然我早就到米国到欧洲买科研团队去了。”
通过买马骨的效应，他现在已经开始享受其成果。
这三个月，前来投奔的科学家达到三百多人，使得总人数达到了七百多人。
如果说先前的分工比较粗放的话，现在比较细化了。
譬如芯片制造的十六种主要设备，都有人在研究；原先只有文翰如团队研究光刻机工作台的，现在光刻机其余三套系统被三个团队承担了。
张晟知道，龙建华不过发发牢骚而已，也不以为意。
“你明天要去彩管公司看投产？”
看到他点点头，笑道，“早知如此，明天和你一块去那里看看就好。”
他不屑地说，“你都迫不及待要回家报喜去了，那有空管我投产不投产？”
张晟确实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了……
到家后，看到老爷子不在，他开车直奔老爷子的办公室，把三千万的存折放在老爷子桌子上。
看到上面的数字，老爷子取下老花镜，带着些许的激动问，“这么多，不干了？”
他嘿嘿一笑，“这点连零头都不算。我买了两亿五千多万美刀岛倭币。”
老爷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斥道，“不买人民币，买岛倭币干什么？”
他被吓得跳了起来，过了一会才平静下来。
抱怨道，“爷爷，我买岛倭币是为了赚美刀，与买人民币有什么关系？如果不相信我，这个星期六我拿两亿美刀给你们，我们的合作就此终止。”
老爷子呆滞一两秒后斥道，“你说多少？两亿美刀？你以为你抢了一个米国银行啊！”
没想到张晟还真点点头，“没抢，只是在搬他们的银行。”
老爷子定定地看着他，“你到底赚了多少？”
张晟摇摇头，“不好说。不过，两亿美刀还是能拿出来的。”
“这么说来，你自己也有了两亿？”
看到张晟点头，老爷子呛了一下，咳嗽连连。
过来牵着他的手就往外走，“我们去给首长汇报一下。”
第333章 企业的责任
十日，龙建华一行还是和二月六日一样，造成六点从办公楼下出发，一路飞速前行，于八点半赶到罗湖桥。
这次过口岸后，没有遇到上次那么大型的欢迎场面，只有蔡克难和年法天等六个人迎接。
没寒暄几句，他们两个就上了龙建华的车，一路北行，奔向彩管公司。
看到龙建华关注着外面的情况，蔡克难笑问，“龙总感觉出来有变化吗？”
说实话，还真变化不大。
相比重世的七块地盘，这样的进展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作为现在地位的他来讲，不可能实话实说，很社会地来了一句，“变化很大，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蔡克难呵呵笑道，“上次因为出差，所以没能来重世公司参观，实在是遗憾。听他们回来讲你是那么重视质量和安全，我都被震撼到了。龙总，你就是一个有良心的企业家。”
他笑道，“做企业，质量是第一位的；质量都保证不了，企业迟早会垮台。至于安全，那牵涉到人的性命，不能不重视。这个世界上什么最贵重？不外乎是人命。”
“米国现在正大抓质量，就是因为他们大量的企业被高质量的岛倭国产品冲击得一塌糊涂；再不重视，他们就有可能真的被岛倭国买下了。”
在这个时候，腰包鼓胀的岛倭国人和企业一路买买买，甚至喊出“买下米国”的口号，把老米震惊得不要不要的。
看他略有尴尬的样子，他知道这个口号刚刚出来不久，国内应该还没多少人知道。
“蔡主任，感谢你一路来对彩管公司的支持，不然也不会如期投产。”
这句话解了他的困境，笑道，“应该的。你能到我们这里投资，创办国内第一家中外合资企业，是我们会洲的荣幸。”
“蔡主任，那一家彩管厂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他们的进度就要慢多喽。引进别人的技术，需要一定的消化时间，价值很多东西尚不配套……不过，他们还是正在按计划进行。这次来参观的人中，他们厂就来了人。”
他讲到中间，似乎发觉不对，马上又强行扭转思路。
年法天接着说，“龙总，他们想买公司的模具和压机。”
龙建华心知他们会遇上难题的，果不其然遇上了。
这模具，不是掌握岛倭国人手里，就是掌握在捷毛尼国手里，他也是二0一0年才真正把这个弄透的；那个时候，因为都用上了液晶电视，这样的模具已经不值钱。
他淡淡一笑，“可以啊，来买就是，我们可以比同类企业的价格低一成。”
年法天犹豫了一下，却没继续开腔……
彩管公司内外红旗招展，锣鼓掀天，龙建华的车队窗户都没摇下，一路来到广场旁。
待他下车时，一把手带着一大队人马朝他走来，哈哈笑道，“龙总，一路辛苦了。”
龙建华握着他的手淡淡地笑道，“领导们辛苦了。现在距离庆典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没有别的安排的话，我想先到现场去看看。”
他犹豫了一下，“行，我陪你去走走。”
龙建华摇摇头，“您忙您的吧，我和公司的人去看看就行。”
他笑道，“我以前也只看了大概，今天和你仔细看一遍。稍等两分钟。”
说完，对旁边的人说了几句，马上就有几个人来到他们身边。
这个彩管厂其实是从玻壳开始生产的，原材料是硅酸盐，已经有大堆硅酸盐原材料露天堆放在空地上。
这是他最不喜欢看到的场景，尘土飞扬，显得乱糟糟的。
之所以他不喜欢弄化工、冶炼等，就是看不得这样的场面，所谓的君子远庖厨吧。
皱着眉头对旁边的年法天说，“这样堆放不行。刮一阵风就要吹跑不少，需要采取一些防范措施，想办法防止扬尘；在这里工作的人，工作时间一定要戴口罩。”
一把手疑惑地问，“是怕吸入灰尘吗？没那么娇贵。”
他摇摇头，“日积月累，会得矽肺病的。我可不想他们在这里干几年活，最终却得上那种病，这是企业的责任。”
旁边一个人问，“龙总，矽肺病，哪个矽？”
“石字旁边一个夕阳的夕。矽肺病是因为长期吸入硅石粉尘而引起肺广泛纤维化的一种病，主要表现为呼吸短促。”
“这么说来，那些打石头的人也会得这样的病了？”
龙建华点点头，“时间一长，营养供不上的话，就容易得这种病。不但石头粉尘、硅酸盐粉尘，还有煤粉尘也是一样。”
他的话，引起周边人一阵嘶嘶。
现在还没开工，各个岗位上也没人，他只能问问每个岗位上人的防护措施怎么样，质量控制的关键点是什么。
他看似随意，实则问的都很精准，令生产副总经常出现卡壳，不得不拉上车间主任来回答。
当然，这并不显得他更比生产副总专业，但他知道彩电质量保证的一些关键控制点，也不算一个完全的外行。
在涂屏工序，他开玩笑说，“这道工序，防护不能比我们的方便面现场差，如果有头皮屑、头发丝进去，亮度、对比度、色纯和会聚等都会受到影响。”
“再一点，我们使用的是旋转涂覆法，对旋转速度以及水分蒸发程度的把握要精益求精，荧光粉涂膜的厚度以及均匀性对光刻精细图形是至关重要的。”
“之所以我要六月份投产，却只要求九月份满产，这里是一个很难找到最佳综合参数控制点的地方，希望你们在这里下大力气。”
沿着生产流程慢慢走一遍，除了对硅酸盐原料堆放地略有不满意外，其余地方还不错。
走出厂房，一把手笑道，“龙总，我怎么感觉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把他们这些车间主任考得大汗淋漓的。”
他呵呵一笑，“我们是生产电视机的，知道哪些地方会影响哪些质量，哪里会存在安全隐患，纸上谈兵而已。”
一把手摇头道，“纸上谈兵，那是夸夸其谈，你讲的都是干货。”
他社会一笑。
余光中看到有人在挥手，扭头一看，是张晟。
这厮，闲得没事干，竟然真的来了。
第334章 风险掌控
干什么都要树立典型，为的是给出一种态度，达到褒善惩恶并广而告之，为他人行动做参考。
远方彩色显像管工业有限公司投产仪式就被树立成了改革开放吸引外资的典型。
所来之人，不但有会洲的，有广粤省的，还有一些部委的，总共出场二百来人；加上彩管公司自己的人，广场上超过两千。
仪式由董事长周云能主持，在介绍一长溜名字及职位的时候，龙建华暗自惊讶，里面竟然三个副部，这个级别可是很高的了。
这次，各级领导的发言时间都很短，没有超过三分钟的，龙建华也一样。
随着周云能的一声“我宣布，远方彩色显像管工业有限公司生产试运行，开始！”
小型斗车的启动声响起，传送皮带开启……
一行人从原料库开始参观……
龙建华看到硅酸盐粉末扬起，虽然现场的两个操作人员佩戴了口罩，但还是不满意。
叫过年法天，“这里可以装一个水雾装置，把扬尘压下去。”
年法天连忙记录下来。
第一步其实就是玻璃制作，把粉末装的硅酸盐变为液态玻璃，然后变成固态产品，这固态产品就是用模具制作出来的玻壳。
刚刚开车，也没什么可看的，一行人沿着生产流程很快走一遍。
这次，龙建华只和旁边的人聊天，并没就生产线上的问题进行讲解；有彩管公司的人在，他就不当人师了。
年法天本来安排了中午饭的，但后来周云能给予了否定，说不应该浪费；所以在简单参观完生产线后，一个个地乘车离开。
张晟这时才从人群走来，问他，“现在没事了吧？”
“我还想去食堂和宿舍看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他们还敢乱搞？走吧，我们去聊聊，顺便吃个饭。”
龙建华疑惑地看着他，“昨天刚刚聊过，还有什么好聊的。周五不是要去香岛吗，一个晚上能聊到你没话可聊。”
他低声说，“走吧，我家老头要和你聊聊。你不要以为我没事做，总不甘心只懂那几句英语吧。”
这就没办法推脱了。
人家的老爸要见，那就只能去拜见了。
要司机跟着其余人去食堂吃饭后，他自己开车载着张晟前往会洲招待所。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张晟的老头也是一个副部，精干得很，完全不是张晟那副佛系的模样。
他只参加了仪式，并没发言。
看到他们两人进来，他伸出手笑道，“一直听晟子说你如何如何厉害，今天听你的发言，感觉还真是厉害。”
“怎么样，研究生毕业后，到部里来先当个处长？”
张晟翻翻白眼。
龙建华握握他的手说，“张部长说笑了。我这样的人，天生只喜欢赚钱，不知道也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
体制内，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去的。
他哈哈一笑，“你赚钱的本事确实有一套。才两个月，就把晟子弄成亿万富翁了，害得他现在学都不想上，只想学着你办企业。”
龙建华扭头看了张晟一眼，张晟无奈地摊摊手。
“这是他自己操作的，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性而已。”
他有些严肃地问，“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会不会违反律例？会不会给你们今后的生活带来污点？”
龙建华摇摇头，“您尽管放心。虽然我们两个如同做贼，但不是真正的贼。这是正当生意，只是很多人还没想到而已。”
“你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吗？这钱赚得太多太快，我们都不稳心。”
张晟叫了一声，“爸，我们以前说好的，你们不过问这些事情。现在我已经把钱给了他们，要不我下周就和他们把账结清。”
听那语气，带着怨愤。
龙建华想了一下，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张部长，我们在炒米国的取暖油期货。”
他明显地呆了呆，“什么意思？”
张晟撇撇嘴，“你不知道，国内也没几个人知道。”
“美国家庭依靠供暖油取暖，取暖油也是石油炼制出来的，所以它的价格与原油有直接的联系。”
“为了方便交易，稳定价格，米国推出了期权交易、期权差价交易、炼油毛利期权交易以及平均价格期权交易，我们现在干的就是这个。”
“其实，不止我们在炒……也不叫炒，就是低买高卖。”
他揉揉太阳穴，“这个确实不知道。既然这么赚钱，那我们把国家的外汇全部投进去炒，行不行？”
张晟看了一眼龙建华，不再吱声。
这个话题，对他而言是超纲了。
龙建华略微思索了一下，“张部长，我们这是在赌博。我们有一个风险掌控，不把所有钱都投入到里面，有两种原因。”
“第一，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油价，假如我们买涨，原油下跌，那就会亏损；第二，这个市场并不大，我推算过，不超过六百亿美刀，如果我们投入的金额大，有可能会引发人家的注意，进而围剿我们。”
不讲行不行，只把里面的厉害讲清楚，决定要由他们去做。
没想到他摆摆手，“你们放心，我也只是提一提，不会向无关人员讲。问这个，只是很好奇，晟子两个月就赚了这么多美刀，比国家都强。”
但接着他又问，“那你们怎么买岛倭币去了？”
龙建华笑道，“其实，这也是赌。我们的美刀没别的地方赚钱，赌它明年升值；到时候，把岛倭币换成美刀出来，我们就赚了。”
“当然，如果明年继续贬值，我们就会亏，但可以卖掉，也可以继续持有赌它会涨。其实也是低买高卖，赌一个预期。”
他啧啧有声，“建华，我发现你的性格很独特。办企业时很稳，但赌性也非一般人可以比。”
龙建华笑道，“您是说我精神分裂，有神经病症状呗。”
他们父子同时哈哈大笑。
“建华，你不是想到内地建立研究院吗？怎么不见你有什么动静？”
龙建华苦笑，“也许是时机还没成熟吧。”
第335章 塘慕要来引发的
赌徒有一套理论，被称为赌徒谬论，其主要特点表现在始终相信自己的预期目标会到来。
他们从不向命运低头，当其期望没出现时，就会越战越勇，加倍下注，一直提高筹码，希望能一举赎回损失并加倍盈利。
塘慕株式会社现在就是这种表现。
刘胜男到岛倭国去了一趟，和欧洲那家公司的谈判负责人进行了一次会见。
一周后，他们从欧洲总部给塘慕打来电话，宣布不再谈并购事宜。
得知此消息后，塘慕高层怒发冲冠，经过一天一夜的讨论，决定实施相步初板阀社长的其余两步计划。
内部加快技术研发，不惜重金到科研院所以及国外购买技术产品。
把生产基地搬到香岛，越快越好。
会议进行完毕，社长副社长同时举起拳头大吼，“加油！消灭重世！”
其神情，透着倔强，露着愤懑。
社长指挥一帮人分兵两路，一路杀向米国，去买先进产品或技术；一路到本国购买产品和技术。
生产副社长和采购副社长带人飞抵香岛，考察原材料情况和选址。
其行动是迅速的，决策也是果断的。
这一切，都被龙建华从会洲回来的第二天知晓。
同一天，刘胜男也从岛倭国飞回香岛。
她的办事效率是值得称道的。
到岛倭国的第二天，她就约见了欧洲那家公司的主要谈判代表。
在听她把两家是如何交恶的过程讲明后，那人犹豫了一会，说了句，“我们会慎重考虑贵方的关切。”
看到对方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她郑重地说，“今后，只要有塘慕的产品，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介入。贵方要知道，面食机械不是我们的主要产品，我们可以拿出一部分精力来和塘慕纠缠。”
听到这话，对方脸色才凝重起来。
做市场，谁都不愿意碰上一个要死磕到底的对手。
如果是自己本来的对手，那是没办法；但为了一个已经陷入困顿的企业，还是少吃咸鱼少口干吧。
第二天，他们和塘慕进行了简短的会谈，接着说得回去把谈判进展向总部汇报，一行人当天就离开。
回到总部不到六个小时，他们就给塘慕打来电话：鉴于市场容量不大，现在竞争太过激烈，他们决定放弃兼并。
这才有了塘慕连续开一天一夜的会议，接着就出现三路出击的景象。
刘胜男笑道，“那个鬼佬开始还不大相信我们的决心，等我把我们每一次的交锋都讲给他听后，他才重视起来。”
“到最后，他也有些害怕了。无缘无故多一个对手，莫名其妙捡个包袱，他也是不希望的。”
宇文星嘿嘿傻笑，“这下好了，塘慕不再有帮手，除了银行就是老本，看他们能扛多久。”
“这次，我们还不能把他们一下子打死，要将他们慢慢熬，熬得他们身心俱废。”
龙建华扫了他一眼，“你在熬人家，人家也是在熬你，这是一把双刃剑。他们损失了，我们就不会有损失？”
“那些家伙也是的，本本分分赚钱多好？偏要使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们；短短几个月，害得我们少赚了近两千万。”
“到了香岛，他们的成本就和我们差不多，有可能比我们还低……”
宇文星不服气了，“怎么会比我们还低？我们的生产效率这么高。”
龙建华淡淡地说，“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对手，尤其是岛倭国老牌企业，人家的生产效率不会比我们的低。”
“你不是也想去买下米国吗？人家去年就有人喊出来了。说明什么？人家赚的钱比你多。”
宇文星嘟噜，“有人多是不假，可塘慕一定不会比我们多。他们只是搞面食机械，又不会金融，赚得只是那点利润。”
刘胜男摇摇头，“龙总说得对，确实不能小看他们。越研究，就觉得他们越强大，很多东西越值得我们学习。”
“龙总以前说过客户关系管理，现在质量管理体系中的相关方管理，我从他们身上看到全部。”
“每到一地，都要与当地政府和媒体打好交道，行业协会之类的就更加不用说。”
“我们在泰兰国失去订单的那次，究其因，还是我们这方面没做好。在米国则是没有与当地有关社团打好交道。”
“当然，这与我们公司成立的时间太短有关，人员培训力度不够，很多工作没做到位。”
“到那里去竞标，纯粹就是去竞标，不大受人家了解，有的甚至会排斥。”
“即使现在他们看似落在下风，但也是暂时的。只要他们有更新的产品推出，或者还能把价格下降个半成一成的，不说马上翻身，至少能坚持更长的时间。”
“不过，他们来香岛的话，是没有多少优势的。龙总的人品在这里摆着，重世的声誉在这里摆着……”
这家伙，人品都出来了。
龙建华笑道，“我们的产品基本上不卖给香岛，我的人品和重世的声誉还影响不到香岛以外去。再说，他们高薪从我们这里挖人，我们是挡不住的。”
刘胜男轻轻摇摇头，“我想说的就是人员的事。现在，香岛的人以能进入重世工作为荣，应该不会有人离开。”
“因为您帮香岛提出了三条长远发展的建议，又在关键的时候吸纳了上千员工，而且薪水比他们以往都要高。人都会感恩的……”
龙建华摇摇头，“别把这个事情看得这么重。我们招聘他们，他们来重世工作，其实是各取所需。”
“重世需要员工，员工需要工作，是等价交换，不能上升到感恩的层次。”
“什么情况下才有感恩？我们付给他们的，超过他们付出的；或者说他们没有付出，而我们无条件给了他们好处。”
“我们给他们高薪酬，其实也想获得高收益，包括你们也是一样，我觉得不能上升到感恩的层次。”
宇文星笑道，“这个话题倒是有意思。不过经过本少认真思考，觉得还是龙生讲的对。”
“但是，他们也会想的。他们是岛倭国的企业，是被我们打得没办法了不得已才搬到这里来的，谁知道他们能扛多久？所以，还是不会有人过去的，这是利益考量。”
龙建华和刘胜男都愣愣地看着他。
这话，没毛病……
第336章 雪中送炭
话是这么说，战略上也是藐视对方，但战术上还是要引起重视的。
宇文星去布置人员摸底，宣传塘慕已经被打得就要倒闭，只能搬来香岛垂死挣扎。
刘胜男去宣布今后凡是与塘慕冲突的产品，再降价五个点。
龙建华则布置陈政英紧盯塘慕，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对于塘慕即将登陆香岛，龙建华没太过重视。
秋后的蚂蚱，还能蹦跶几天？
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抓住时机，把对讲系统推出去。
既然已经研究成功，就没有不推出去的道理。
有产品，不卖出去赚钱，不是他的性格。
现在的对讲系统市场，由米国的莫陀罗剌和芬蓝德的喏吉亚两强把控；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必须小心翼翼，不能被人家一下子摁死。
不能正手摁死塘慕面食机械，反手就被人家把对讲系统摁死了。
重世的对讲系统，无论在中继系统、对讲机的通话质量和结实程度等方面，都与两者差不多，可以算是同质产品。
但重世现在有个很大的缺陷，就如刘胜男所说的，客户关系管理系统刚刚开始建立，对相关方的关系处理还很不到位。
尤其是宇文星那次那一炮，让重世和港英政府的关系到现在还处在一个微妙阶段……
六月二十日，张晟来前没打电话要他去接，自己从机场打的来到海豪园，还扛来十瓶十年以上老酒。
“建华，我现在开始牛逼大发了。到各个部委转一圈，好酒尽管拿。这不，我留下一半，一半给你送来了。”
他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你自己要喝？”
他一个人，不是住在办公室就是很晚才回来，根本没时间喝酒。
再说，他一个人也不喝酒，没那个时间；又不是酒鬼，一口闷来过瘾。
张晟一来，他不可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每个晚上都要陪他喝一瓶，把自己喝得微醺。
张晟哈哈一笑，“我喝了，你还不陪着喝点？哪次少了你？”
他把酒检查一下，发现是清一色的茅台，里面有四瓶“葵花牌”。
龙建华拿出两瓶“葵花牌”，笑道，“不错啊，竟然还有这种大叶葵花，很难得一见的了。不过，这个是出口用的，为什么国内有？”
茅台分内销和出口两种商标，内销的为“金轮牌”，外销的为“飞天牌”。
因“飞天牌”有四旧嫌疑，在六七年到七五年被“葵花牌”取代。
这种大叶葵花，只在六七年出现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其后是小叶葵花；到七五年以后，“葵花”再度被“飞天”代替。
“你也不错，竟然知道大叶葵花和小叶葵花。我开始以为是假酒呢。”
龙建华无语。
在这个年代，哪里会有假酒？
嘴上却淡淡地说，“在香岛，别的也许买不到，但茅台多的是。”
把酒放回箱子，问道，“养猪场弄得怎么样了？”
张晟郁闷地说，“妈蛋，真的如羊拉屎。到现在才六千来头，能赚几毛钱？”
“不行的话，我就把京都周围那几个拉过来，他们爱吃不吃。”
龙建华哈哈大笑，“那你就不能回京都了，不然人家会打死你吃肉。”
张晟嘟噜，“大不了本少也像你一样买一辆防弹车，能奈我何？难不成他们还想拿坦克来对付我？”
他摆摆手，“算了，你就不是干这一行的料，老老实实赚点赌博钱吧。”
张晟哈哈大笑，“我跟你说，你对我家老头说在这里赌博，把很多人都吓毁了，让我拿四亿美刀给他们，从此我和他们没关系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估计你在里面添了不少油，加了不少醋吧？”
张晟脖子一伸，“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吗？你能保证我们每一次赌都能赚到钱？这下好了，我也不用提防他们忽然袭击。”
“你都不知道。自从我弄出一千五，每次回去，他们都紧张兮兮地问有没有亏。如果赚了，那就快点收手。”
“尤其是这一次，我老头从你嘴里知道这些信息后，专门找人研究了一下取暖油期货的炒作方式，最后说这个玩意不能搞。”
“建华，今后我就一身轻，跟着你混了。”
“对了，我这次想向你订购五台泵车，一万套对讲系统。”
龙建华很诧异地看向他，“你买这回去做生意？”
“用国家的钱发家的，也当一次感恩吧。你不知道，现在治安开始混乱了，我看香岛这种对讲机很好，可以缩短快速反应时间。”
龙建华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这个，就是感恩。
知道感恩，人的思想境阶就不得了。
买这么多东西，可是要花足够多的代价，就更不得了了。
“这么多，花钱可不少啊。”
“不少？总不会超过一亿美刀吧？不行就按一个亿来买吧。借一千五，还五亿三，也差不多了。”
“行，到时候你找刘胜男签一下合同，给你最大折扣。不过，我们还要进行申请，如果不能批准，还不能卖给你。”
他正愁如何快速把对讲系统推向市场，没想到张晟雪中送炭，使得对讲系统可以形成规模产量。
“既然你要拿回四亿，还不抓紧把岛倭币全部卖掉？”
“对，不能把这事给忘了”
“……哇靠！这个也不错，五天时间竟然赚了六十多万。”
他笑道，“六十多万，张少，你是多没见过钱？”
张晟嘟噜道，“六十万也是钱。如果放在银行，一个月能有十万就不错了；如果卖电风扇，不知道要卖多少。”
“建华，你这赌博的水平很高啊。你不是说马康有赌场吗？要不我们去试试？”
“那种赌博要动脑筋，没兴趣。你看这个多简单？想一个数，照着那个数买就行了，不用管事。赚与亏，就是那么一下子。”
张晟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国内很多高手在研究了两天取暖油期货后，没谁敢保证百分之百赚钱的，结果自己从一千五炒到近六亿。
幸好保密工作做得很扎实，不然不知道下场如何……
第337章 各负其责
有了张晟的订单打底，龙建华的底气就足了起来。
向港英政府申请对内地出口一万套民用对讲系统，他们也不敢轻易否决，很快答复：批准执行。
于是乎，通讯设备公司开始加班加点进行扩建，招人培训。
有电话机生产线员工当师傅，有研究院科学家指导，通讯设备公司第二个产品很快进入实质化生产阶段。
重世这边有新产品问世，塘慕那边也是加班加点进行生产区建设。
他们选定的地点距离重世机械老厂很近，不超过三里。
如同龙建华所料，才半个月，重世机械就有九人被他们的高薪吸引了过去。
对此，他没发表任何说法。
这是人员的正常流动，人往高处走，只要在离开前不给重世搞破坏就行。
宇文星有些懊恼，“这个人心，还真摸不透。我们公司对他们多好，竟然还会离开。”
他呵呵一笑，“人，是复杂的社会动物。都说要从一而终，但大多数骨子里都喜新厌旧；有嘴上说要知足常乐的，可绝大多数人都一山望见一山高。”
“能多收获一些，谁不愿意呢？不要想着人家在你这里干一阵子，就想让人家留一辈子。”
“企业管理，我们虽然尽可能地做到公平，但也只是尽可能，做不到绝对的公平；那些认为没享受到公平的，就会选择离开。”
宇文星郁闷地说，“话是这么说，可心里不舒坦。尤其其中两个还是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跑来应聘的，到这里只干了两个多月。”
龙建华摆摆手，“这个不重要。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塘慕，把刘总叫过来，我们好好商议一下……”
塘慕现在很着急，他们不惜成本进行着生产场地建设，其建设速度比重世没慢的。
项目建设的具体负责人叫泉井根，他组织施工队伍三班倒，使得工地每天一个样；这种建设速度，让香岛那些小老板自叹不如。
速度是快了，可付出的成本也不低，比正常要高五成。
对小本经营的他们来讲无法承担，但对塘慕而言是小意思，人家体量在那里。
可销售副社长鸠结德意壁对进度还不满意，他每周都要过来一次，每次都要训斥泉井根一回。
这次一来，他又开始训斥。
“泉井君，速度太慢！现在重世已经疯了！把价格又降了半成，我们每卖出一套就亏损一套。”
“如果还是这种速度，这里还没投产，我们会社就已经倒闭。”
“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你就是会社的罪人！”
这半个多月来，重世说是为了回馈广大用户，忽然在原有售价上继续降价半成。
一些客户本来计划半年一年后更换设备的，遇到这样的价格，干脆订购所要淘汰的设备，并把预付款付了。
塘慕虽然反应很快，但还是没能挡住重世的进攻，一块块传统地盘被他们吞噬，他们如何不着急？
泉井根大吼一声，“嗨！”
可他心里却很无奈，现在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了。
说是不计成本，但还是预算的。
鸠结德意壁从会社角度考虑，从银行贷出来的钱，是需要利息的；重世正在疯狂抢地盘，他们已经节节败退。
面食机械不是一次性消耗品，每一套都可以用几年几十年。
如果市场都被重世抢走，即使他们研发出新产品，也要等这设备需要淘汰，或者效率高得让商家需要马上淘汰。
可这样一个过程，谁知道会延续多长时间？
所以他心急如焚。
而泉井根就不一样了，他心里很苦。
他是实际执行者，已经采取了当今最为科学的决策，把每一个人的效率发挥到了极限，也把时间利用发挥到了极限。
交叉作业，三班倒，都利用上了。
这种高强度、高密度的作业，一旦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引发的将是全面停工，甚至会出现人命事故。
鸠结德意壁咆哮，“泉井君，重世的通讯设备公司，不到三个月就可以生产使用。我要求你，把我们的生产厂房也在三个月投入使用！”
泉井根当即炸毛了，“鸠结社长，这不科学！”
鸠结咆哮，“你敢质疑我的命令？！”
泉井根转身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哗哗哗写下一些话，然后递给鸠结，“鸠结社长，还请在上面签字。”
鸠结咆哮，“你想辞职？！门都没有！先把这工程干完再走，并且要在三个月内达到开工条件！”
看都没看内容，一把将其撕得粉碎。
泉井根满脸沮丧，“鸠结社长，这不是辞职书，这是重世的管理模式。”
鸠结惊愕地看着他，“管理模式？他们除了6S管理，还会有模式？”
泉井根点点头，“他们之所以成长这么快，就是因为有一套自己的质量管理体系，各司其职，各负其责。”
“我刚才那份报告，内容是在三个月内，我们的公司不可能建成。”
不顾鸠结的又要暴怒，他缓缓说道，“重世的建设速度确实是快，但也并不是毫无原则的快。”
“重世通讯之所以快，是因为工作条件对工作场所没有很严格的要求，只要地面平坦、能安装一些通风管道即可。”
“他们的重世机械、方便面等，已经建设三个多月，现在还是一片工地，因为要求不一样。这些公司，里面有可以产生震动的大型设备；一旦地面或框架出现问题，今后会产生不可预料的后果。”
鸠结懵了。
重世有自己的质量管理体系？
你这话，暗指我不顾科学客观，是一个外行？
泉井根不顾鸠结的呆滞，“鸠结社长，如果要坚持您的观点，我想把有的事情先写清楚，你签字确认。我的责任，今后由我来负；您的责任，今后要由您来承担。”
“据说，重世为了防止上级胡乱指挥，他们的质量管理体系中就明确了这一点。”
鸠结虽然还处在懵A与懵C之间，但泉井根的话还是听清楚了，什么意思也知晓。
他想暴怒，可好像没道理，只能继续呆呆地看着他。
泉井根直勾勾地看着他：我很难……
鸠结德意壁呆呆地看着他：我实在太难了……
第338章 又是计划外
张晟要办的养猪场建设速度老是不能让他满意，陈大牛现在却很满意。
正月拜年离开的时候，龙建华告诉他办一个养猪场，能办多大就办多大，他会把猪肉全部吃下，价格让他满意。
他一路辗转买回不少猴票后，把建立养猪场作为接下来的首要任务，向县里争取政策和资金，很快开始筹建养猪场。
他做事就没那么正规。
在指定了养猪场位置后，马上安排人圈起来，建几栋简易房屋。
同时，四处买老母猪，四处收购猪仔；和湖湘农科院进行合作，研究新饲料，引进猪新品种。
四个月过去，养猪场有了三十九头母猪，三千六百头壮猪，还有两千六百头猪仔，异军突起为全国最大的养猪场。
看着壮猪一天天长大，县里一些领导忧心忡忡，纷纷找到他询问情况。
“陈局长，这么多猪，如果不能外销，我们可是要卖很长一阵子。”
“陈局长，你那个香岛买家靠不靠谱，别被人家放了鸽子。”
“陈局长，你确定猪肉能卖到一点五美刀吗？”……
对这一切，他都笑呵呵地回应。
有龙建华的承诺，他怕什么？
“放心，人家很需要猪肉，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他的话是这么说，可很多人还是将信将疑；随着猪长得越大，没见外人来看过，所以慢慢变成了质疑。
六月二十日，他申请打了一个境外电话后，兴奋地向局长汇报，“香岛那边很快派专车过来拉猪肉。今天出发，估计三天后到，等他们到以后再杀猪！”
局长拉着他马上到上级报告，并请他们到时亲临现场看杀猪。
请领导看杀猪？
让各个领导愣了一下，接着释然。
一天杀一千头猪，确实是县里从没有过的大场面。
有的领导马上去邀请地区领导，有的领导则提醒他们要找好屠夫，不能耽误了人家的时间。
还有的领导说先杀好放在那里，等他们来了拉走就是。不过，这话马上就被人家否决。
这么热的天，摆半天还行，摆上一两天就变味了。
钱副县长拍拍他的肩，“大牛，我期待你一炮打响。”
陈大牛连连点头，“钱县长，您尽管放心，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钱副县长满意地点点头。
自己提拔起来的，他心里有数得很。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自信，但从内心还是很相信他的。
九队出来的这几个人，做事都很靠谱。
二十三日晚近十二点，十二辆货柜车驶入县招待所，接着下来二十四个人；其中十二人肩上挂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小砖头，上面有个绿色的一闪一闪。
睡眼朦胧的服务员有点懵，听为首的人操着粤式普通话说明来历后，连忙拨打一个电话出去。
很快，陈大牛出现在登记处，“各位是美味火腿肠的？”
一个中年男子走出去，“你好，我是美味食品火腿肠公司的采购副总董力诺。请问您是？”
陈大牛哈哈笑着做了自我介绍，“我就是主管养猪场的陈大牛。我们这里条件有限，只能委屈大家将就一晚了。”
转头对服务员说，“不要登记了，开最好的十五个房间出来。这是县长的安排。”
说着，拿出一页纸递给服务员。
董力诺连忙说，“您就是陈先生？您好！龙总要我代他向您问好。”
陈大牛哈哈笑道，“这得感谢他，感谢你们。”
董力诺摇摇头，“应该的……陈局长，这房租还是我们自己来付吧。”
陈大牛哈哈笑道，“你们跑那么远来到这里，这一次就这么着了，下次的再说。”
董力诺笑道，“陈局长，那就感谢了，恭敬不如从命。”
待陈大牛带着他们找到房间后，董力诺说，“陈局长，明天我们早一点把有关事情谈妥。”
陈大牛大手一挥，“行，我们明天八点来陪你们吃早餐，顺便把事情谈妥。”
所有人检查完房间后，有人说了一句，“没有传闻中所说的不干净。”
第二天早晨八点，陈大牛和县里几个主要领导来到招待所。
在餐桌上，董力诺说，“各位领导，我们龙总说了，前面十趟共一万头，我们自己来运，也按我们从国际上购买的价格付款。”
“现在，我们从国外买的价格是每公斤二点六八六美刀，那是运抵香岛码头的价格。这次，我们也按这个价格进行收购。如果大家有异议，可以去查。”
陈大牛看了一眼几位领导，笑道，“我们相信你们。现在，一美刀可以换成多少人民币？”
“一点五左右吧。”
县里一把手按捺着内心的激动，连连点头，“这个价格没问题。贵方还有其它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董力诺点点头，“然后就是质量问题。病猪肉，我们不收购；表面的毛，一定要脱干净；屠宰过程中，不能污染猪肉。这三点，我们会有质量检验员现场验证、监督。”
一把手说，“这是应该的，完全按你们的规矩办！”
在他心里，已经算出了一笔账，那就是猪肉达到每斤两块钱，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天价。
这样的价格，什么条件不能接受？
钱县长问，“董总，听说你们还需要牛肉和鸡肉？”
这一点，陈大牛在申请建立养猪场的时候就已经和他说过，只是因为资金有限，所以没进行这两种养殖。
董力诺点点头，“对，这两种也是我们所需要的，也都是从外面采购。你们知道的，香岛面积很小，养不了大量的这些东西。”
“如果我们供应牛肉和鸡肉，你们还会按国际价格采购我们的吗？”
董力诺想了想，“钱县长，我们买贵县前一万头猪，是鼓励性质的，所以我们亲自来拉。过了这段时间，如果我们再来拉，价格会相应下降；但如果你们送到我们公司，我们还是同样按国际价格采购，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
陈大牛接着问一句，“董总，如果我们有充足的肉供应，是不是可以到这里来建一个火腿肠厂？”
他想的更为直接，不运肉，直接从这里运出火腿肠。
第339章 不自量力
听到陈大牛的话，龙建华哭笑不得。
他在他们来拜年后，不是没想过到那里办一家火腿肠加工厂。
有了肉，确实可以办厂子，可这样的养殖规模，怎能支撑起一个火腿肠工厂？
他笑道，“钱县长，大牛哥，你们不要把一个火腿肠厂想得这么简单。我们的火腿肠比肉要贵多了。”
“为什么要这么贵，你们到我的火腿肠厂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可以先跟你们讲一讲。把肉买回来后，要去骨，去筋，这都是损耗……”
钱县长现在还是懵的。
陈大牛提出请董力诺到当地办一家火腿肠工厂后，所有的县领导眼前一亮，觉得这个很可行。
董力诺自然不敢答应，这出了他的职权范畴，只说有这个想法的话，可以去香岛找龙总谈。
经过向前来观看大型杀猪现场的地区领导请示后，他们两个来香岛找投资，这属于最早的招商引资吧。
陈大牛做事还算牢靠，过了罗湖口岸后上火车前给龙建华打了个电话，把他们要来香岛拜访他并且马上要上火车的事情告诉他。
在龙建华开着他那辆防弹车接上两人后，钱副县长就懵了。
这不是在九队插队的那个龙建华吗，这么跑到香岛来了？
在他为两人找好住宿的地方后，直接带他们去饭店吃饭。
饭桌上，陈大牛把想请龙建华在县里投资火腿肠厂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才有了龙建华开头的回答。
钱副县长狠狠地搓了一会脸后问，“龙总，你不是在九队插过队吗，短短几年，怎么就跑到香岛开企业来了？还做得这么大？”
龙建华的淡淡地说，“机缘巧合吧。”
陈大牛对钱副县长说，“很不好意思，钱县长，建华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所以我一直没说是他。”
“那个养猪场，其实就是他要我办的，说是可以解决县里一些就业，还可以给县里增加一些收入。”
钱副县长隐去些许尴尬，笑问，“这个养猪场办得很好，这两方面都做到了。龙总，我想问一下，你们一天要加工多少肉？”
“我们在香岛只有两吨的加工能力，但马上就要岛倭国建一个厂，那个厂第一期会达到五吨。”
两吨？五吨！
“这么说来，我们上次运过来的猪肉，几天就加工完了？”
很沉稳的钱副县长惊讶地叫出声。
龙建华点点头，“现在国内外有不少优良品种，那样的猪长起来快。我已经要他们联系买一些，到时候给你们送过去。”
“你们的猪品种不够好，长起来很费劲。不过，你们现在喂养的这种，炒起来吃味道还是很好的。即使帮你们联系到一些别的优良品种，这种猪还得喂下去，不能断了。”
过个三十来年，随着生活水平的极大提升，人们的口味多元化，这样的土猪肉是大受欢迎的。
也许是因为他报出的这个数量实在超乎他们的预料，两人不再提到那里办火腿肠厂的事情。
但是，他们还是请龙建华照常收购他们的猪肉，还有即将出现的鸡肉。
对这种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
从别的地方买是买，从他们那里买也是买，为什么不能照顾他们呢。
何况还是陈大牛主导的项目。
龙建华问他们两人想喝什么酒，陈大牛说想喝个洋酒开开荤，而钱副县长也表示同意后，他要了一瓶拉菲。
陈大牛喝了一口，赶紧吞下，“建华，这味道怪怪的，不如白酒好喝。”
他笑道，“要不我们换瓶茅台？”
钱副县长呵呵笑道，“这么贵，不能浪费，买了就要喝掉。只是这菜的分量也忒小了些，难怪你点这么多。”
接着转换了话题，“龙总，从一个企业家的视角，你觉得我们县可以做点什么？”
龙建华看了他两眼。
在这个时期能有这样视角的人不多，难怪他接连把九队的人都弄了出去。
他吃了一口菜，正欲开口说时，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打在墙壁上反弹回去。
他抬眼望去，一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左手拿着一个杯子，右手抓着一瓶酒踉踉跄跄走进来，一路叽哩哇啦。
讲的是岛倭国语。
他皱皱眉，喊了一声，“侍应生！”
服务员和另外一个青年迅速跑进房间，一左一右将那个小老头抓住。
可小老头力量不小，一男一女没能抓住他，他还是朝龙建华这张桌子走来。
陈大牛和钱副县长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个小老头讲的，那个侍应生讲的，他们两个都听不懂；但看到龙建华淡淡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心下也没觉得有什么。
小老头站在桌子前两米左右停下，接着叽里咕噜讲起岛倭语。
“龙先生，我是岛倭国塘慕公司的泉井根。”
男青年马上翻译成粤语。
龙建华挥手打断小老头正要继续说的话，“我不认识他，不想受到打扰，他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麻烦你们出去！”
心中却饶有兴致。
如果不是以这种方式见面，他还真的想和他喝一杯。
又加重语气对侍应生说，“叫你们老板来！”
男青年把龙建华的话翻译给泉井根听，又拉着他朝外面走。
泉井根挥着酒瓶和酒杯，大声喊道，“龙先生，你们重世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塘慕是一家优秀的企业，不会被你们这么轻易打倒。等我们的厂建成了，很快就可以把你们打趴下，永远都翻不起身来！”
龙建华得装作不懂岛倭语，问那个翻译，“他叽里咕噜说了这么多，说的是什么？”
青年满头大汗，连连摇头，“他喝多了，语义不连贯，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龙建华淡淡地说，“他是不是在骂我？”
青年连忙摇手，“不是，绝对不是。”
他一松手，泉井根又得到了机会，转身又朝龙建华走来，嘴里嚷嚷，“龙先生，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吗？今天我们喝两杯，就当我们两家企业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
这么一说，把龙建华原想和他喝一杯的想法完全打消。
心中冷笑，你当你是谁？
没一点逼数！
第340章 应该干倒
龙建华坐在那里岿然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泉井根的表演。
不要说，这个小老头的力量还真不小，那个男服务生三番五次地被他甩开。
很快，酒店经理带着一堆人呼呼地跑来，看到还在嚷嚷的泉井根，他脸色铁青地大喝一声，“把这家伙扔出去！”
他带来的人和那个服务生翻译就不一样了，抓的抓手，抓的抓脚，将其提着朝外面走去。
他还在那里挣扎，被另外两个报以老拳，打得他老实后，继续朝外面走。
经理脸色很难看地上前说，“龙总，很对不起。这一顿，免单。”
龙建华淡淡地说，“本来想到你这里好好招待一下我的客户，被这么一闹，一点吃的兴趣都没有了。”
“我来这里一直没出去，他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房间？这件事情，你们要查清楚。”
没了兴致，只能离开。
来到车里，龙建华嘟噜，“妈蛋，酒才喝一口就被那家伙破坏了气氛。”
对他们说，“走吧，去我家里，我们吃个海鲜火锅，继续喝酒。”
陈大牛嘿嘿笑道，“我下手快，一多半的菜都伸了一筷子。你们两个是讲客气，所以吃亏了。”
钱副县长问，“龙总，那个是什么人？”
他把汽车启动，“他自己说是一个竞争对手里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
回到家看到张晟正在煮菜，他哈哈大笑，“张少，我都忘了你今天到。介绍一下这两位……”
张晟向两人点点头，撇撇嘴，“还是古话说得好，‘久住令人贱，频来亲也疏’。看来，我也该买套房子，为自己在香岛弄个窝了。”
转而又不正经地说，“有客人不带到大饭店去吃，到家里做，想省钱啊？”
龙建华苦笑，“别提了，今天被一个自称为塘慕的人搅了场子……”
听完他简短的解释，张晟哈哈大笑，“遇上这样的人，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了。不过，龙大董事长，你就能忍下这口气，不想暗地里给他一下子？”
他不屑地说，“一个小毛孩远远地恶心你一下，难不成你还要追上去把他打一顿？”
没想到张晟很认真地点点头，“打一顿又怎样？谁让他来挑衅的？”
他被噎了一下，很久才回应道，“你厉害。”
“建华，你不是想弄死他们吗？借这个借口，加快实施啊。”
他白了他一眼，“这算什么借口？企业间的战斗，你以为是打仗，来个忽然袭击啊。人家是老牌企业，什么没见过？”
张晟嘟噜道，“见没见过，反正他们已经被你打急了，要不然也不会把场子搬到香岛来。还三班倒施工，付出的成本比正常的要高一倍。”
“据说他们也想采购国内的不锈钢，要不要我帮你打声招呼，不卖给他们？”
“你什么时候这么傻了？不但要卖，而且要多卖！国内赚两个美刀容易吗？”
马上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道，“张少，前几天我从大牛哥他们那里买了一千头猪，过几天又要去拉一千头。看看你那养猪场，到什么时候才能有猪卖啊。”
哪想到张晟哼哼道，“我这次回去和他们切割了。那些东西，今后与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从今往后，我就跟你混了。”
他很惊讶地看着他，“蚊子再小也是肉呢，你就这么放弃了？”
“有拍一千只蚊子的时间，还不如打一只麻雀；如果运气好点，万一逮到一只大鹏呢？”
陈大牛和钱副县长不知道他们两个打什么玄机，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刷螺壳、贝壳，还有虾爬子……
待把锅盖揭开，香味满屋。
陈大牛笑道，“早知道家里有这么多好吃的，哪里用得着去店里？我看那些菜，都是死贵死贵的。”
龙建华笑着摇头，“在那些地方吃，吃的是特色，是档次，显得有仪式感；在家里吃，可以光着膀子吃，吃的是味道，吃的是下里巴人的舒爽。”
张晟弄出四瓶茅台，“自己拿自己的，就在灶台旁边吃。”
陈大牛满脸紧张。
龙建华知道，他的酒量也就四五两的样子，今天还坐了一天车，可能就更少了。
笑道，“钱副县长能干完一瓶不？”
看到他摇头，笑道，“你们两个一起先弄一瓶吧，能喝再开。喝完也不要去酒店了，到楼上找间屋子睡觉。”
他坚持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也不想叫人家过来开，就只能这么处理了。
他和张晟两个一人一瓶，嘴对嘴呼吸法。
钱副县长开始吃的有些拘谨，看到龙建华和张晟喝一口酒就掰开扇贝或是贝类吃，陈大牛也很快跟上节奏，他也慢慢放开，双手并用起来……
吃到一半，陈大牛终于问，“建华，你和那个塘慕是怎么回事？”
龙建华笑道，“商业上的竞争，现在是你死我活了。”
“那个国家的？”
“岛倭国的。”
“那应该干倒！”
钱副县长忽然出声，“那些家伙不是好东西，能干倒一个是一个。”
张晟咕噜噜倒了一口酒，哈出一口酒气，“这样的公司，放眼全国甚至世界，还没几家有这个能力，也就建华有这种能力。”
“这次回去，他们弄了好多材料，经过研究分析，没有不佩服建华的。”
“人家前年销售额八亿美刀，纯利润二点七亿；去年被建华搞了一下，纯利润只有两亿一；今年一到五月，利润只有不到三千万，马上就要亏损了。”
这些详实的数据摆出来，让他们两个目瞪口呆。
他们原以为对方是一家小企业，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他们认为龙建华了不起，没想到不起到了这种程度。
陈大牛有些担心地问，“建华，那你没亏损吧？”
张晟“嘁”了一声，“建华哪会亏损？这些产品对他来讲只是产品系列中的一个系列，他赚钱的产品更多……”
龙建华摇摇头，“这么说吧。这就相当于我们两个卖东西，产品质量和性能差不多的情况下，如果我降价，那些买的就会到我这里来；你怎么办？只能跟着降。”
“在这种情况下，就看谁的成本低了。相对于塘慕，我们的成本要低，有更多的降价空间。”
“他们为了降低成本，所以也要把工厂搬到香岛来，今后的竞争就更趋白热化；对于塘慕而言，也是生死存亡的节点。”
第341章 不打自招
泉井根被酒店扔出了出去，恰好遇上一个懂岛倭语的香岛记者；看到是一个岛倭国人坐在酒店外叽哩哇啦，连忙问怎么回事。
问了一个大概后，那个记者兴奋了。
这是大新闻啊。
一个塘慕株式会社的中层，强行闯入重世公司老总的包间，要求和对方喝酒，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趁着他酒未醒，他把泉井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了出来，把重世和塘慕的恩恩怨怨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一早，头版头条的占据大半个版面，小半被占住。
报道里，还配了泉井根左手拿酒杯、右手拿酒瓶的照片，也有塘慕晚上施工的照片。
当然，报道的角度是从泉井根方面进行的。
通篇都是将重世如何打压塘慕，让他们不得不把生产基地搬来香岛。
这报道一出来，在香岛掀起轩然大波。
没人想到，成立才九个月的重世，竟然已经和塘慕打了半年多，把人家打得承受不住了，只能搬来香岛降成本。
更多关心的，是重世的方便面设备技术竟然领先于塘慕这个老牌世界第一，心里也有了加大科研投入的冲动。
不求在某个方面全面超越，只求某一点领先就行……
安排人带着陈大牛两人到公司生产基地参观后，龙建华来到办公室。
看到这报纸，他只能苦笑。
这样的阶段，他不想把这样的风波公开化，会引人注目啊。
宇文星却不这么看，认为到了这个阶段，可以向人家展示一下肌肉。
龙建华摇摇头，“我们的肱二头肌最多是老鼠，人家的可是兔子。”
刘胜男笑道，“兔子也是可以被老鼠咬死的，尤其是这么一只身体臃肿、行动羸弱的兔子。虚胖不是真胖。这件事，对我们而言是好事，免费给我们打了广告，我已经要人能买多少买多少了。”
他想了想，也没再吱声。
这事既然已经出现在大众视野中，那就大大方方地接受其公开吧。
七点半到八点，龙建华就接到三个关怀电话。
一个问了一下情况，一个提醒他要小心一些，两个电话都说岛倭国的企业韧性很强的；另一个则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话。
对他们的关注，他表示出感激的态度。
无论怎么说，人家都是在关心……
泉井根酒醒宾馆，茫然四顾后拍拍脑袋，紧接着迅速洗漱吃早餐，然后急乎乎地跑去工地。
来香岛半个多月了，一直忙得脚后跟不着地。
昨天被鸠结德意壁训斥了一顿，心中郁闷；待其回岛倭国后，他也想自己给自己放松一下，出去喝点小酒。
独自一人喝到中途，听说龙建华就在同一宾馆吃饭，故而起了想和他一杯、和他唠唠嗑的冲动……
待他回到工地，工地上所有岛倭国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他的助手跑来悄悄地说，“泉井先生，总部对你昨晚的行为很不满意，招你回去受训。”
泉井根六尺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地问，“是因为我顶撞了鸠结社长吗？”
助手摇头，“不是，是因为你接受了采访，把公司目前的困境昭告天下了。”
泉井根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接受采访？”
助手拿来一张报纸递给他，“泉井先生，您自己看吧。这一个整版，都是因你提供的素材写出来的。”
他接过报纸一看，首先入目的是他左手拿酒杯、右手拿酒瓶、醉眼朦胧的光辉形象。
他呆了呆。
接着想起，自己听说龙建华在吃饭，想要和他喝一杯。
结果，后面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断片了。
接着，他咆哮起来，“一定是龙建华设局害我，我要找他！”
助手摇摇头，“泉井先生，您先把报道看完吧。上午的航班已经赶不上，只能下午回去了。”
泉井颤抖着把报纸展开，才发现自己看不懂粤语，连忙叫一个翻译过来，“你，把这两篇报道一个字一个字地给我翻译给我听。”
翻译看了他一眼，接着开始翻译……
“龙先生，你们重世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塘慕是一家优秀的企业，不会被你们这么轻易打倒。等我们的厂建成了，很快就可以把你们打趴下，永远都翻不起身来！”
“龙先生，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吗？今天我们喝两杯，就当我们两家企业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们塘慕虽然采取了一些不正当的措施抢了重世的订单，但商业上不都是这样吗？重世为什么要降价报复？”
“他们在我们出现的地方出现，导致我们的订单大量损失。这一个月，我们一个订单都没有，全被他们抢走了。”
“上半年，由于我们还有以前的订单，所以还能基本保平；到下半年，我们将面临无订单生产、只能停摆的局面。”
“该死的欧洲佬，我们主动求他们收购，结果放了我们鸽子，是怕了重世吗？一群胆小鬼！”
“你说加速技术研发？也不知道我们那群研究人员蠢，还是重世走了狗屎运，反正他们的技术比我们要先进一些，不然我们不至于这么被动。”
“你说我们采取的战术？很简单，先拉着他们，打乱他们的阵脚。而我们，一方面加快研究，同时到国内外购买先进技术和产品，两条腿走路。只要有一个新产品成功，打败重世就指日可待。”
“哈哈，我们塘慕是老牌企业，有一批忠厚老实的傻瓜一直使用我们的产品……”
“您说买你们设备的客户是忠厚老实的傻瓜？”
“那当然！我们的指标参数本来就比重世的差，可我们稍微降一点价，他们就买我们的。不是傻瓜，那是什么……”
“别念了！”
泉井根脸色狰狞地伸手抓过报纸，三下两下将其撕得粉碎，接着脸色苍白地仰靠在沙发上……
PS：周末一爆，求各种求。15
第342章 以死相逼
中午一点，龙建华正和陈大牛、钱副县长喝酒聊天，忽然接到赵惠仪打来的电话。
“泉井根在机场要跳楼，说要见你一面。不过，我已经回复说您不在。”
接到这个电话，他有些懵……
泉井根是一个能力很强的小老头，做什么都很用功，加上人极聪明，所以什么都做得很好；每干一行，都会在这一行内做出拔尖的成绩。
进厂就到了塘慕，首先是当车工，干得很不错时，被一位副社长发现他肯钻研的精神，便将其抽调到售后服务。
由于表现出色，被提拔为销售课长，为塘慕产品打向全球做出了巨大贡献。
由于应酬增多，喝酒的次数增多，骨子里的本性暴露出来：嗜酒。
嗜酒也就罢了，他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酒后把不住嘴门。
三十五岁时，他就已经差一点迈进副社长门槛。在岛倭国，企业内的排资论辈很严重；他能达到这样的程度，那是相当厉害的角色。
但因为酒后尽说真话的毛病，社里还是没让其晋升。
职位越高，接触的信息越机密，你把不住嘴门，谁敢信任你？
他也知道这一点，对没能晋升没表达出任何不满；知道自己这个毛病，想改却屡次失败。
继续干了几年销售之后，塘慕在面食行业的地位稳固，成为当之无愧的老大；他觉得没意思，申请调整岗位。
经过讨论，高层觉得采购一块需要加强实力，就让他负责采购这一块；七年后，他把采购做得风生水起，使得塘慕能及时、保质保量地获得原材料。
前年，他觉得这个岗位没有挑战，请求调整岗位。
这让高层很为难。
他是老人，干一行爱一行，并且能做精一行。
权衡之下，给他提了半级，设置一个专门针对他的岗位，只比副社长的权力低一点，但比中层的权力要高那么一点。
主要职责是协助销售和采购两位副社长工作。
到去年，凭空出现一个重世机械，一下子把他们以为稳拿的三套方便面生产线订单抢走，这使得塘慕高层尤其是他引起警觉。
他自告奋勇来香岛调查了半个月，把重世的底细打听得清清楚楚。
那份律师函就是他想出对付重世的第一个计划，不过后来打听到宇文星这个香岛第一大状的儿子是行政总监，知道此计不能成。
第二次他想出一个盘外招，通过各种手段请重世的销售人员喝酒，套取报价，最后得以中标。
他没想到，龙建华反应那么快，将那些投标的人全部解聘，并严令销售人员今后不得接受任何吃请；如果是迫不得已，也得等事情办完后才能去吃。
同时，重世立马将目标指向塘慕，在方便面设备上采取报复性的降价促销，进行紧盯战术，把他们逼得手足无措。
这一雷厉风行的打击，让塘慕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迎战；参数比不上，那就凭老关系和价格凑。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重世竟然全面贴上，他们生产什么，重世也生产什么，价格比他们要低一成到两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传统地盘被侵蚀，到手的订单越来越少。
遇上这样的愣子对手，塘慕不说后悔，那是假的；但作为岛倭国企业，一个拥有自己荣耀的民族，他们不能被香岛企业打倒，所以决定近身肉搏，到香岛来办厂。
高层有意于他来担纲，他也有意再在一个新领域展现自己的能力，所以一拍即合，他成为了香岛建厂的第一责任人。
龙建华是知道泉井根这个名字的，因为他一到香岛就展现出强大的组织协调能力，把偌大一个项目进行得井井有条，进展不俗，把重世甩出一两条街；他要求陈政英把此人的底细打听清楚，并有招揽他的心思。
因为在岛倭国，他已经买了两块做房地产的地盘，迫切需要一个这么有能力的人。
不过在酒店那一闹腾，他就放弃了。
其一，这人是塘慕的死忠，想要将其聘用过来，几乎没那种可能；
其二，酒后出言无状，行事荒唐，他也不敢用。
昨晚这一通酒，让他再次暴露出自己的致命缺陷，将塘慕所做的一切全部公开出来，引发业界大哗，公司震怒。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公司高层要回去陈情，给一个说法。
想到给会给株式会社带去巨大损失，他绝望了，所以爬上香岛机场办公楼楼顶，要求见龙建华一面……
定定神后，他淡淡地说，“他想死是他的事，想干扰我的正常生活，那就是他的不对。你的回答很对。”
扣完电话，他搓搓脸，继续回到桌子旁，和他们两个聊天。
很明显，他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状态被陈大牛发现了，“建华，如果公司有事，你去忙就行，不用管我们。”
他摇摇头，“你们还记得昨天那个闯进房间的那个小老头吗？他在机场寻死，说要见我一面。”
陈大牛问了一句，“你以前认识他？”
龙建华摇摇头，“我都没去过岛倭国，他来香岛也不久，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他是塘慕一个介于副总与经理之间的角色，不过很厉害的。”
接着，把有些事情简单讲了一下。
钱副县长淡淡地说，“想寻死还要败坏你一下？不能去。这样的事，与你完全没任何关系，到那里以后，你就真的沾上屎了。”
龙建华点点头。
这话很粗俗，但话糙理不糙。
看问题的角度也很全面，不愧是老江湖。
没过十分钟，赵惠仪再次打来电话，“泉井根已经跳楼，没有生还希望。龙总，我们需要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应对？”
他淡淡地说，“发一个新闻通告。塘慕想干什么？派一个经理级别的人来香岛以死相逼，不符合一个有担当企业的作为。塘慕如此漠视员工的性命，作为同行的我们，对此深感失望。”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就让它更凶猛一些吧！
第343章 赶尽杀绝
香岛是谍报之都，形形色色的消息，总能第一时间从这里扩散出去。
泉井根作为塘慕的中高层，竟然在香岛机场做出以死要挟竞争对手董事长，这一事件迅速发酵。
重世无疑是漩涡中的一方。公司门口经常有大量的记者守候，想采访龙建华。
龙建华得知泉井根已死的消息，经过钱副县长的提醒，根本就没去公司，就在家里办公，写写漫画故事。
那些记者见不能守着他，只能向宇文星、刘胜男、李艺童甚至赵惠仪问对此事的态度。
得到的回答都是一致的：为泉井根先生的死感到难过，对塘慕株式会社做出这样举动感到悲哀……
刘胜男又买了大量的报纸，连同那份对泉井根酒后状态的采访报纸一起，把销售人员全部派出去，到一家家塘慕的老客户那里进行走访拜见。
狗落了水，此时不痛打，更待何时……
一些老客户震怒，已交货的，余款不再付；没交货的，订单取消，取消的理由是塘慕一直拿他们当蠢货。
塘慕没想到泉井根会捅出一个这么大的漏子，慌忙派人四处灭火，但有香岛的两份报纸为证，这火怎么能扑灭？
包括鸠结德意壁在内的一众销售人员全部遭到老客户的冷眼相加、恶语相向，一个个灰溜溜地回到总部。
几个贷款银行见风向不对，将他们的账户冻结，直接把欠款收回；下手稍微慢了的，向法院申请冻结他们的财产……
供应商见势不对，把已经运送到他们仓库的原材料重新装起，动作麻利地运回家；而那些尚有款项未拿到的，数额大的也和银行一样，向法院申请财产保全……
社长相步初板阀还在米国到处寻找先进产品和技术，听到国内传来的电话，暴跳如雷，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回到总部时，发现办公楼内的人都是满脸惊慌，他吼道，“慌什么？我们成立三十余年，成为今天面食机械行业当之无愧的最强，什么风浪没经历过？放心，我们一定会重整旗鼓再出发的！”
有一个职员哭着说，“社长，我们的财产全部被贴上封条了，仓库里没有原材料，银行没有一分钱，怎么才能跨出一步啊。”
相步闻言踉跄了一下，“你说银行没一分钱了？仓库里没有原材料？怎么可能？！”
最后一句话，他是咆哮出来的。
负责采购的副社长理正算岛津走出来，把他拉进办公室，哭丧着脸说，“社长，这件事情都怪那个该死的泉井根，把我们的客户全部得罪了；昨天下午，鸠结德意壁在办公室里大哭了一场，现在又出去向客户做解释工作去了。”
相步萎顿到沙发里，两眼无神，嘴里喃喃道，“我们没败在重世手里，而是败在泉井根手里；这个该死的东西，让我们走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办？该如何重整旗鼓？我们决不能被重世打趴下，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唠叨很久后，他的眼睛开始聚焦，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沙发上，“我们还有机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们要卖掉公司一些股份以及不动产，把面食机械的大部分市场让出去，专心搞研发。”
“我就不相信，我们不能研发出新产品来。到时候，再把重世挤垮，报今日一箭之仇！”
……
龙建华看完信息简报，心中感叹，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断尾求生，把生产基地一个个卖掉；只保留百来个工人，却保留大部分研究人员。
这是死保研发这一块，试图东山再起啊。
岛倭国老企业，还真是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
这也是岛倭国的强项，不然他们不会发展这么快。
也没想到，和塘慕的竞争，竟然以这种方式告一段落。
这个结局是塘慕自己的人作死造成的，不是以实力较量达到的结果，让他赢得不是那么舒心，内心没产生畅快之气，很不过瘾。
宇文星哈哈大笑，“没想到塘慕这么快就被我们打倒了，感觉还没用什么力啊。面食机械第一，三十年老企业，不过于此。”
刘胜男也是一脸兴奋，“龙总，我们是不是该提价了？这样下去，我们只能是微利，不划算。”
龙建华摇摇头，“对现有的产品，我们不能提价，不然我们打下的口碑尽失。”
宇文星嚷嚷道，“不提价怎么行？不说提两成，一成五总该要提吧？不然我们真的就是在做无用功了。傻子才办那样的事。”
龙建华摆摆手，“有的产品，利润本来就低，我们不妨让给别的企业去干；有的产品，我们可以进行改造升级，这样才有提价的理由。”
“现在，我们是当之无愧的面食机械第一，做事就要有第一的风度。”
“我们不提价，是为了构建一个壁垒，提高门槛，防止过多的企业进入扰乱这个市场。”
“而且，这个塘慕现在是倒而未死，我们不能有丝毫的大意。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们还是继续盯着。”
“人家没说要退出面食机械，说明他们还是有想法的，万一在某些产品上有突破呢？卷土重来，给我们带来的危害也许更大。”
“构建的这个壁垒，对他们而言，也是一个高门槛。我们这样做，就是不能让他们抽冷子钻进来。”
宇文星有些不以为意，“他们工厂也卖掉了，想要东山再起，基本没那个可能。”
刘胜男却微微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把门槛提高，确实可以整肃市场，大不了以量取胜。”
龙建华拍拍掌，“现在好了，至少去除了一个大敌，相对而言，我们的经营环境要好一些。”
“下一步，我将把方便面的单线生产效率再增加两成，然后稳定一段时间，静观其变。”
“还有，这个结果只能说我们之间的争锋暂时告一段落，我们也暂时取得胜利。要想取得最终胜利，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至少要让塘慕那个研究院解散。”
宇文星哇叫一声，“龙生，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不过，我喜欢！”
第344章 发现端倪
塘慕的轰然垮塌并不影响戴明质量奖组委会评奖小组对重世的现场评估，评估小组一行五人于七月二日来到重世公司。
评估小组并不向申报企业收取任何费用，但他们所花的一切费用要由参选企业买单。
龙建华亲自接待了以岛清明为组长的一行五人，在首次会议上致以简短的欢迎词，接着听岛清明把此行的现场验证方式以及安排进行方式进行说明。
这个过程，他们分成两组到现场调查实际运转情况，抽取高层、中层和基层人员了解情况，现场查看，检查有关质量记录和安全记录等。
因重世公司申请了两个奖项，一个是龙建华的个人奖，一个是企管部的戴明运用奖，故而他是重点了解对象。
会后，岛清明带着一个专家与他进行交流。
岛清明用英语问道，“龙先生，您提出的6S很新颖，也很系统，你是怎么归纳出后面三个S的？”
他想了想，开始讲述，“五五年，贵国管理界就进行了整理、整顿这两个S，在七十年代又提出‘清扫’这个S。”
“我经过对生产现场的调查，对一些事件进行数据分析，延伸出了‘清洁’这个S，这是对前面三个S的固定；”
“后来，觉得这些事情应该是一个人本来应该有的良好习惯，应该是一种条件反射，故而加上‘素养’这个S。”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一起安全事故，与现场管理不到位有关，所以又加上了‘安全’这个S。”
两人很无语。
岛倭国经历二十年才总结出整理、整顿、清扫三个S，他竟然这么一想一弄，弄出个6S来，把岛倭国的现场管理模式远远地抛在身后。
在消化了十几秒后，岛清明再次提问，“龙先生，贵公司这个6S管理是如何推行下去的？”
龙建华呵呵一笑，“其实，我开始还是没有底的，以为可能会太过理想化。”
“因为行之有效的、已经成为固定管理模式的，还只有贵国提出的3S；所以我首先对中层和基层员工进行6S培训，由他们先自己对现场进行6S管理。”
“在培训的时候，当时我们还只有一个重世机械。经过几天的培训，培训后由他们去执行，他们自己感觉整改后状态比以前强很多，效率更高，更不容易出安全事故，所以很容易执行了下来。”
岛清明点点头，“龙先生，你觉得这是你强行推广的结果，还是员工自主接受的结果？”
他摇摇头，“自主接受，那是后来的事情；在开始，必须由高层特别是我这样的决策者强制推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而在公共场所，尤其是企业，不能各行其是，一切都应该按标准化来运作；这就需要企业高层，尤其是我这样的决策者来强行推动。”
“等到了一定时候，每个人形成了条件反射，就变成了素养；到那时候，自主才能开始。”
“这是一个过程，从被动接受别人改变自己不符合企业规范、到主动发现自己不符合规范并改正的过程；待发现这里面带来的好处后，大家才能自觉接受并执行。”
两人同时微微点头。
岛清明继续问，“龙先生，公司是如何保证这个管理推行下去的？具体而言，你们做了什么？”
龙建华摸摸下巴，“成立了专门的企管部。这个部门的职责是……”
“每个公司有专门的一个团队，他们的职责是根据各个公司的实际情况进行一些规范的编写，然后推行、检查……”
“每个员工都要熟知自己的岗位职责，对岗位范围内的6S管理负责……”
“每个公司要解决员工和企管人员提出的有关6S管理方面的缺陷，管理层自己也要主动去找哪里还存在不足……”
“集团的会议，很重要的一项内容就是问题的解决落实。我们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在PDCA循环中前进。”
“不断解决一个个老问题，不断发现一个个新问题；不能解决的，进入下一个循环，或者是搞好预防措施。”
两人的表情越来越精彩。
这不是简单的现场管理，也不是简单的PDCA循环，而是有新的管理思路在里面……
另外一组进行现场审核，由道境岛率领，首先去的是重世机械公司。
在这里，他们查看现场，检查一些记录，还针对现场一些设施和人员进行了提问。
在现场检查中，他们提出了疑问，得到了赵艺鎏和有关的人员的回答。
他们越听越满意，针对有些问题，他们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在一般的现场检查中，这是不可能的。
赵艺鎏等人把他们的观点记录下来，同时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双方都在交流中获得一些新的思路，这对今后管理的提升是有莫大好处的。
在检查一些文件时，他们发现了新大陆。
重世机械有一些文件，那样的方式，他们从未见过。
针对这些文件，他们专门对相关人员进行抽查，发现抽查对象都了如指掌。
再查看有关记录，发现整个工作过程也是按此进行的，清清楚楚地记录着。
他们心中激动，不露声色地把文件中的某几点记录下来，又把该几点的具体实施情况记录下来……
十一点半，两个小组五人在重世的小会议室碰头，交流上午的调查结果。
道境岛兴奋地说，“岛清君，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重世公司不止进行6S现场管理，而只是将其作为了一种管理模式的基础；这种管理模式对质量管理规范得很严格。”
岛清明挠挠后脑勺，“我们在询问龙先生和吴女士的时候，也隐约感到他们只是把6S现场管理当成了基础，应该还有一个更为庞大的体系。但我们这次来，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戴明奖，其余的不在我们的审核范围之内。”
道境岛抓腮挠耳，“岛清君，您是世界标准化组织专家，这样的管理模式，你难道不想了解一下吗？”
岛清明有些茫然，“这和我们这次的任务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