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人头费的诱惑
在发达国家建立了研究院，每年投入这么多美刀，董事长亲自带领项目组进行研究……
谭润祥的话，让阿萨巴夫沉吟了好一会，“这么说来，研究院的项目并没有一个规划。”
谭润祥摇摇头，“集团会提出一些新产品模式，这是研究院首先要完成的任务。如果某位科学家精力充沛，有新的想法，可以立项进行研究。在研究院，曾经有位科学家同时参与五个项目，其中两个是自己立项的。”
阿萨巴夫更不解，“自己项目立项有什么要求，也是为了集团产品模式进行？”
谭润祥呵呵笑道，“不会。只要经过论证，无论什么项目都可以实施。我们董事长强调，研究院不缺钱，就怕没想法。”
阿萨巴夫奇怪了，“不是围绕集团产品的技术，成功后也要进行投产，还是将其束之高阁？”
谭润祥微笑道，“集团会对新产品技术进行评估，如果符合集团发展方向的，由集团生产；不符合的，对外拍卖。这几年来，我们集团每年9月都要举办一次技术产品拍卖会。拍卖的技术，就是那些不符合集团发展方向的……也不能说不符合，而是因为市场问题。毕竟我们是一家这么大的企业，不能什么东西都做。”
“拍卖的收入，很大一部分会属于研发人员。在87年，我们一个科学家因此收获1670万美刀，因为他有两项自己发明的、五项参与的产品技术都卖出了很高的价钱。”
阿萨巴夫张张嘴。
这么多钱？
他问道，“我想问个私人问题，你一年的收入有多少美刀？我想你不会有这么多，不羡慕嫉妒吗？”
谭润祥笑着舀了勺土豆炖牛肉放进自己的盘子，心里想着怎么回应。
他属于信息部中层，并且是一个派往外国的职员，虽然年薪只有15万美刀，但他还是一家公司的负责人，每年还可以从公司分差不多十万美刀，总共就达到了三十万，在香岛，妥妥的一个富裕阶层人士。
为什么来华约找科学家，是因为招一个就可以得到五万美刀的奖励，这又不知道会获得多少钱……
看到他没回应，阿萨巴夫摸摸鼻子，“这个问题有些唐突了。”
谭润祥连忙把嘴里的土豆咽下，“对不起，我只是在计算一下。我们的收入不是很固定，但每年不会低于二十万美刀，因为我这个公司会有部分分红。”
“至于羡慕，那是不存在的。在研究院，不是人人都有那么高收入的，有的科学家因为是长期项目，三两年出不了成果，所以在几年内，也只有十来万美刀的年薪。就像我们的液晶项目，他们研究了六年才成功，在这六年里，他们最低的拿十万，最高的也只有二十万。”
“如果我把公司做好，销售额增加，我的收入会更高。”
阿萨巴夫又闷了一大口，闷闷地叉起一块牛肉伸进嘴里。
人比人，气死人。
他现在的月收入不到400卢布，折成美刀不到700，可自己是一个稍有名气的科学家。
谭润祥见状，也叉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慢慢嚼，在咽下去之后才说，“如果你去重世研究院，可以拿到年薪二十万美刀的收入。当然，这个收入不是固定的，随着研究成果的增多，年薪会相应地增长。在研究院，还有一套针对技术人员的工资管理体系。”
“如果你有产品技术出现，假如被集团采纳使用，每年都会有分红；如果进行拍卖，那是一揽子的行为，只能分一次红。如果算上这些分红，就不知道会有多少收入了。”
阿萨巴夫专心致志地用叉子狠狠地按着牛肉，右手拿着刀慢慢地切割。其实这牛肉做得很嫩也很小块，完全可以一口吃下，根本没必要切割。
谭润祥知道，他这是在进行思想斗争。在上次喝酒的过程中，他知道了阿萨巴夫家庭的大概情况。
他虽然收入不低，在苏联算是高收入，但他妻子的工厂不景气，每月收入拿不到一百卢布，但他有三个子女，一个在读大学，两个读高中，正是花钱的时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现在有年薪二十万的工作，这个诱惑是巨大的。
看到他一直在切那块牛肉，谭润祥又说，“阿萨巴夫教授，重世研究院欢迎你；如果你有合适的推介对象，也可以介绍去我们研究院。只要进入研究院并干满一年，我们可以给予你五千到一万美刀的介绍费。”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觉得靠自己一个个地去联系，赚不到多少钱；有这样一些在行业内有一定影响力的教授推介，引进的科学家会更多，他也能赚取更多的人头费。
不得不说，赚钱需要动脑筋，会动脑筋的人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阿萨巴夫猛然抬头，“你确定？”
看到谭润祥点头，他继续，“假如我介绍一百个，也是这个价格？”
每个人可以提成五千到一万美刀，一百个就是五十到一百万美刀，何其容易？
谭润祥轻轻拍拍桌面上的宣传册，“只要是与这些产品有关联的，我们都需要。我们还有一个航空研究所，需要大量的人。”
阿萨巴夫翻翻册子，“与这些产品有关的，那就太多了。除了木材加工业和采矿业，好像都可以。”
谭润祥连忙说，“化工的不是重点，因为我们集团只有原油炼化。我们集团有采矿业，其规模处于世界前列。”
“我要申明的是，这样的介绍费仅限于我的渠道，其他人我不能保证。”
阿萨巴夫张张嘴又闭上，过了一会才问，“只要去，任何一家研究院都可以？”
谭润祥很肯定地点头，“任何一家，包括华夏。”
阿萨巴夫打个响指，“好的。我接受你们的邀请，同时我也会介绍更多的科学家……只是苏联的，还是欧洲的都可以？”
谭润祥搓搓手，“华约的都行。不过时间要尽快，不能超过三年。”
三年后，龙建华在翻阅这些费用使用情况的时候，发现谭润祥竟然拿走了近千万美刀。他不知道的是，谭润祥到手的只有八百多万，其余的落入了阿萨巴夫的口袋。而此时，阿萨巴夫已经在重世研究院工作了近三年，属于出成果最快最多的人之一。
第845章 恍然大悟
基辅一家宾馆内，有一家公司六人正在一间客房内开会，这六人有两个是黄皮肤，四个是白人。这个团队也是重世集团信息部旗下公司的，为首的叫拉扬斯基。
拉扬斯基是基辅籍的三代欧洲移民，现国籍为西捷毛尼国，他喝了一口咖啡后说，“各位，我们今天算是休息半天，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接下来，我们将在这里至少呆上半个月……嗯，有可能更久。”
“我们来这里的任务，在西捷毛尼国就已经布置得很清楚；但有一项我那时候没说，那就是招聘各企业的高级工程师、大学和研究院所的教授与博士，有能力的讲师和工程师也可以。”
其余五人以莫名的眼神看着他。
他仿佛知道他们所想，“这是集团的任务。并且这个任务完成的好坏，直接与我们各位的经济利益挂钩。”
好像感觉自己讲偏了，他掐掐下巴笑道，“嗯，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是研究院的任务，只要我们成功招聘高级工程师、教授，或者有名的副教授，在研究院工作一年，就可以获得五万美刀的奖励；博士、一般的副教授，可以获得一万美刀的奖励。”
那五人睁大眼睛、张着嘴巴相互对视一圈，一片凉气声。
这也太疯狂了，只要招聘一个这样的人就会有奖励，并且数额还这么高。
一个叫张力坤的青年使劲地咽了几口唾沫，“拉扬斯基，这是真的？”
拉扬斯基点点头，“千真万确。为什么没来这里之前不告诉各位，也是为了保密。这个计划，只有我们这些公司主要负责人知晓。”
“这招人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一般都是故土难离，对那些老教授、老高级工程师更是这样。”
“我以前联系过几个朋友，明天就带着你们一一去拜访。当然，我们首先还是要谈生意，这是明的，暗的就是招人和买技术。”
他带来的五人，是他公司里思维比较缜密、处理问题比较灵活、能独挡一面的人。
张力坤很兴奋，“我们那些合作最多能赚六十万美刀，如果成功招聘十二个教授或者高级工程师，也是六十万美刀，这钱就好赚了。”
他之所以兴奋，是因为他刚进入集团两年，现在的年薪只有十万美刀；如果公司的效益更高，他的所得也会水涨船高。
拉扬斯基不像谭润祥只出动一个人，他是拉来了一个团队。
谭润祥的公司只有四个人，而拉扬斯基的公司有十九人，两人的公司效益却差不多，这源于谭润祥属于独狼类型人才，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不善于更大团队的管理；但从团队个人经济利益来讲，谭润祥的团队比拉扬斯基的要高很多。
拉扬斯基咧嘴一笑，“各位，我那些朋友已经联系上一些目标，待我们去拜访一下后，进行两两分组，上门去拜访那些人。”
随后严肃地说，“重世研究院在盯苏联的人才，别的国家或者公司也在盯着这些人才，所以我们不能大意。”
“这个大意，不只是不能让我们盯上的人不去，更加要注意特殊部门。这里是苏联的工业重镇，特殊部门的人以及眼线无处不在，所以不要把这件事看得很简单。”
这话一说，五人的脸色也严肃起来。
随即他摆摆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买技术，要通过对方的单位，而不是通过私人；招聘那些人才，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不是什么间谍行为。”
龙建华提出这个方案的宗旨是：重世集团到了这样的层次，公开化的手段只能是正规的，不能乱来，不然就会惹麻烦上身；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一定不要用见不得光的手段。
事实证明，见不得光的手段，得到的效果也是很一般的。这么多年来，虽然从苏联买了十余项技术，但都是很一般的，对集团产品技术的研究没起到很重要的作用，甚至有一般以上已经被卖掉。
以前之所以要这么干，是想通过这样的行为笼络一些人，总不能让那些人平白无故拿钱。
拉扬斯基又说，“即便这样，我们也不能大张旗鼓而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被特殊部门的人察觉，有可能对那些被招揽的人不利，甚至我们也有可能被捕，毕竟是在侵犯人家的利益。”
“我的初步计划，在今年成功招聘50人，明年200人，后年400人。这样的话，我们公司的经济效益会稳步大幅度提升，而我们每个人的收入也会大幅度提升。各位，有什么好的想法没？”
别理依夫问，“五万美刀，是给公司的，还是谁招聘成功给谁？”
拉扬斯基马上回应，“这个问题，上面没有明说，只是说每招聘一人就奖励五万美刀。”
张力坤眼睛骨碌碌转几圈，“我觉得，应该不是限定给公司的。有可能是谁招聘到就给谁。不过，我们是个团队，这五万美刀由我们这个团队进行分配；我们可以多拿一些，公司其余人则少分一些。当然，这些关系都是你组建的，你的比例应该更高。”
拉扬斯基愣愣地看着他，脑袋里却在急速运转。
是啊，好像接到电话的时候没说要公司账户，这种处理方式应该是允许的，不行，还得落实一下，不能与众不同。
他摆了摆手，“我们先不考虑这些，把人联系到再说。不能钱还没到手，却想着怎么分钱。”
在分配完工作后不到一个小时，他又召集五人开会，话很简单，就几句，“一旦联系的人想去，我们可以请他们代为联系。每成功一个，给他们五千美刀的提成。”
就在刚才，他电话联系了上司，得知了这笔钱的分配宗旨，也模糊地了解到别的团队的做法，让他眼界大开，恍然大悟。
他的力度比谭润祥的小，但这里人才多啊。苏联第二大工业加盟共和国，大学和科研院所第二多的地方，总量摆在那里。
第846章此事古难全
2月9日下午，龙建华从公司回到七号院，看到两个小家伙正在院子里的滑滑梯上玩，小马、小冯和小刘在沙池旁看护。
看到他的车子进来，铮宇迅速从滑滑梯上滑下来，从沙池里爬起就迈着两条小短腿朝车子跑来，嘴里叫着“爸爸回来了。”
晴岚正在爬楼梯，看到车子忽然站起，身体往后仰去，小马迅速伸手抓住她。
他转身就往下走，嘴里也喊着，“爸爸”“爸爸”。
有两个小家伙就是热闹，一个叫了，另一个不能吃亏。
正在往前跑的铮宇听到晴岚的喊声，马上停下脚步，转身跑向晴岚，嘴里嚷嚷，“妹妹，我们一起接爸爸。”
龙建华下车，看到铮宇牵着晴岚的手朝他跑来，也朝他们快速走去。
刚才这一幕，他看到了，心中很欣慰，铮宇现在有他小时候的风范了。
走到他们身前蹲下，把他们两人脸上、头上的沙子擦擦，“玩得高兴不？”
以前不懂怎么和小孩交流，后来才知道，大人和小孩最好的交流方式是平等；这个平等不只是语气、态度，还有肢体语言，和他们平视就是一种最好的肢体语言。
晴岚扑进他怀里，“高兴。”
铮宇大声说，“我滑下去，又从滑道上爬回去，再滑下来，再爬上去，妹妹还爬上去，她好慢。”
龙建华把他脸上的汗和沙子擦掉，笑着说，“你的腿长，妹妹的腿短，所以你快、她慢。”
亲了两个小家伙一下后问，“你们是继续玩，还是和我回家？”
两人同时说，“继续玩”“回家”。
龙建华摸摸铮宇的头，“那你继续玩，我和妹妹先回家。”
铮宇朝他挥挥手，“拜拜。”
转身就往沙池跑去。
龙建华抱着晴岚站起来，看着飞快跑上楼梯的小家伙，心中忽然有所感。
如果专注于一件事，其它的事情就没那么多时间考虑，很多应该做的事情因此而忽略。
就说这个滑滑梯，如果不是去年回湖湘看到铮宇喜欢在外面玩，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要给他们在院子里安置一套滑滑梯；刘芷菲不是看书就是写论文，更没想过这些。
在十月装好后，他们一直在湖湘，而等刘芷菲的调研完毕，来到香岛时已经是年底，又遇上长时间下雨，导致他们只玩了几次。
这几天没下雨，他们两个撒欢了，每天都在上面玩三四个小时。
这样的结果是，铮宇不显得那么文静，好动多了。
给晴岚洗过脸和手，摸摸她的内衣湿了，又给她换上一身干衣服。
来到书房门外，轻轻地推开门，看到刘芷菲正站起来，晴岚奶声奶气地说，“妈妈，爸爸回来了。”
刘芷菲转过身，笑道，“爸爸回来了呀，阿姨们带你玩什么了？”
小家伙脆声回应，“滑滑梯，哥哥还在玩。”
接着扭头看向龙建华，“爸爸，我还要玩。”
龙建华把她往上抛了一下，“玩什么？”
小家伙咯咯笑，“滑滑梯。”
刘芷菲过来抱过她，“好吧，妈妈送你过去。”
扭头对龙建华说，“一个下午我都没出门。这篇文章，看来在香岛是完不成了，只能京都继续。”
龙建华笑道，“你倒好，一次调研把你的积累全部激发，让你变成了论文编写机器。我就想问你，这也是触类旁通吗？”
她抿嘴一笑，“这和你的管理由于很大的相似性。6S管理是质量管理体系的基础之一，六西格玛管理也需要6S管理，精益六西格玛更加是。有好的积累，才有更多的爆发点。”
走到门口把晴岚放下，让她自己跑向沙池，她牵着龙建华的手说，“华哥，我们没机会压马路，压压院子。”
他自然同意，“确实，好像我们没压过几次马路，也没压过几次院子。明天要回京都了，机会更少。”
12日是正式开学的日子，15日她要上课；明天是元宵节，明天一家四口就回京都，到她家一起过节。
这次去京都，两个小家伙和刘芷菲一起，小马她们三个也跟着一起去。龙建华则每个周末过去看他们一次，他不想他们当完全的留手儿童。
不过，在四月份的时候，刘芷菲在香岛还有一个月的课，六月也有半个月，不完全是留守儿童。
看到晴岚爬上楼梯，刘芷菲笑道，“岚岚的胆子比铮铮还大一些，不顾一切地往上爬。想铮铮第一次爬的时候，是小心又小心的。”
他笑道，“岚岚这是无知者无畏。铮铮大一些，知道了害怕，所以都要试探一番才敢行动。”
她扭头看向玩疯了的铮铮，还有嚷嚷着的晴岚，“我怎么就没想到，要在家里弄个滑滑梯呢？到什刹海那里，可以邀请周围的小朋友到家里去玩，这样就热闹很多，他们两个也不会只是自己玩了。”
又扭头看向他，“我要在那里建个游泳池，简易的那种，让他们夏天可以玩水；只有滑滑梯也不行，要换换花样。”
他点点头，“可以，我把材料买过去。只是那个院子不大，已经弄了滑滑梯，再弄一个游泳池的话，显得很拥挤。”
她抿抿嘴，“拥挤就拥挤。你发现没有，铮铮在这里玩了几天后，没那么不喜欢动了。我以前以为他是安静的性子，没想到是本性没爆发出来。华哥，这是不是我的失败？”
他呵呵一笑，“现在还没事，他不记事。我们都是第一次当父母，加上工作太忙，很多细节没观察到，很多性格没试探出来。不过现在这个年代，大家都是这么过的，并且比我们小时候好多了。我们小时候，只要吃饱穿暖就行，哪有什么玩具？”
她表示不同意见，“我们那个时候可是有很多同龄人，他们两个没有，这才是最大的区别。人就是要交流，这样才能培养健全的性格；如果不和同龄人交流，性格会有缺陷的。”
龙建华对此没研究，但认为她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此事古难全。
第847章狗胆包天
因为龙建华出名太早，事情太多时间太少，两口子结婚前都没压过多少马路；结婚后，同样是如此。
本来，龙建华是想今天就回京都的，航线也于前日申请并得到批准，但刘芷菲昨天忽然觉得自己的思路出现混乱，需要捋一捋，决定再在香岛多呆一个晚上，故而把归期推迟到明天。
至于为什么混乱，刘芷菲并未对龙建华说，只说想冷静一下，好好顺顺，把有些东西想清楚。
龙建华知道，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她今后学术思路的一个新起点，故而也没说回京都同样可以静心考虑的话。
人的进步就是这样，随着水平的提高，会不断出现新的纠结期，也就是混乱期；如果在这段时期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形成正确的世界观，下一阶段的发展就会很顺利，不然就会走偏，甚至走回头路。
边走边看两个小家伙玩一会，她终于扭过头看向龙建华，“华哥，其实我这几天有些走入思想误区了。在研究经济模式的时候，竟然考虑到了政治模式。”
“我这些天一直在考虑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发现很多东西无法规避……”
龙建华连忙打断她，“停停停，不能这么考虑的。经济，只是政治的附庸，也可以说是当权者的玩具。它说想发展就会发展，不想发展就只能原地踏步，甚至倒退。”
“你要研究的，只是在该种体制下如何最大化激发企业的活力，或者提出一些试探性的改革措施。”
她努努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这些事，我当然知道，甚至比你更加敏感。”
他尴尬一笑，“我是怕你跑偏了，影响一大片。有时候，知识越多越反动，尤其是你们这些人。”
她咯咯笑道，“这是你对文科生的偏见。”
龙建华没有回应这一点，而是拉回主题，“捋清楚了？”
她点点头，“基本清楚了。理想的自由经济是不存在的，因为企业都有注册地，应当遵守各国的经济法律制度；而经济法律制度都是人制定出来的，这些人的出发点就是要维护本国利益。虽然有国际性组织，但还是不能干扰一国法律。同时，政治人物可以通过暗示影响企业，企业也可以组建攻守同盟。”
“譬如岛倭国，他们不但是政府采购，即便民间采购也是如此，都是以本国产品优先，在同等价格稍差质量的情况下，还是会采用本国产品，因为质量问题确实不好进行定量评价。”
“重世集团遭遇明理暗里的阻击，也是因为政治人物的影响。明的就像岛倭国上次的提案，暗的就是通过政治人物施压。”
“呵呵，这次岛倭国可是吃了大亏，损失近93亿美刀，被你打了一闷棍，还不能找你麻烦……只能暗中进行。美刀损失了，那项提案没通过，还被米国和欧盟狠狠地敲打了一顿，被要求修改关税和建筑标准、以及要求承诺透明、公平的政府采购程序，把问题直接表面化，对岛倭国来讲，不能不说是一种极大的失败。”
“成立那个联盟又有什么意义呢？产品技术还没研究出来，现在反而要进行重新调整……我怎么讲到这一块去了？”
“我的意思，国有化有国有化的好处，私有化有私有化的好处，不能一概而论。”
“鹰国作为工业化的发源地，他们从本世纪初就开始了国有化政策，无论规模还是效益，还是技术发展水平，发展的势头都很好。那些企业虽然不如重世集团，但在全球也还是有一定影响力。”
“当然，他们国有企业还是企业，除了铁路属于垄断，其它的都要参与真正的市场竞争，没谁给他们保护。那些管理者没有相应的官衔，只为企业的发展负责……”
在刘芷菲慢慢的讲述过程中，龙建华不时以“嗯”“啊”“是的”回应，表明他正在听，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别的夫妻在一起聊得最多的是家长里短，他们两个聊得最多的是取得的成绩和遇到的困惑，不用对方提出解决办法，但能听到不同的观点更好。
有的想法憋在心中永远不知道对错、哪里需要改进，理性的人在讲述自己思路的时候，可能很快会发现自己思路上的缺陷，进而加以纠正，他们两个都是很理性的人。
他们两个在思维方式上有很大的互补性，一个是搞实体经济，一个是研究经济，但因龙建华的特殊，他的前瞻性较刘芷菲更强，有时候会提出让刘芷菲眼前一亮的观点和想法。
在听完她的讲述后，龙建华笑道，“确实没有完全理想的模型。就像我们重世集团，在对外竞争中，学者岛倭国的思路，不把对手完全打死；在市场容量很大的产品中，我们占领的市场份额也不会超过四成。”
“用完全理想的竞争模式，这是一种失策，但形势不容许我们那样，因为有各国的保护。发达国家并不希望发展中国家真正发展起来，所以要进行技术封锁，而发展中国家因为实力不强，只能接受这种既成事实，形成一边倒的局面，造成强者恒强，除非能卧薪尝胆。”
“重世集团发展之所以快，有几个原因。一是总部在香岛，这是一个自由港，政府不干预，有多大能力可以发挥多大能力；二是我们下手快，布局合理，在发达国家迅速布点成功，待西方不亮时可以点亮东方；三是我们狠，集团负债不惜超过70%，这是一般的企业不敢干的，原因也在于没总体上市；第四点，也是很关键的一点，就是研究院，这个研究院把其它企业远远地抛在后面，并且会越抛越远。”
刘芷菲抿嘴一笑，“都是你胆大和不惜血本造成的。要是79年没来这里，你可能只是一个研究员或教授，学部委员都没那种可能。”
“我就想不清楚，那时候你的胆子咋就这么大，竟然跑到这边来，可是逃港罪名呢。”
他呵呵一笑，“现在谁还记得我那回事？不过，我那不是逃，只是滞留不归，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刘芷菲抱着他的胳膊笑道，“行，你厉害，狗胆包天。”
将头在他肩上蹭蹭，“华哥，花这么大本钱招华约的科学家，胆子也太大了。他们敢来吗？来了的话，值吗？”
第848章有人盯梢
关系到企业生死存亡的是资金，关系到企业更多获利的是管理，而关系到企业能否长久良好发展下去的则无疑是技术。
没有足够的资金，企业随时可能倒闭；没有良好的管理，企业的盈利能力会下降很多；而没有合适的技术储备，企业就不能良好发展。
对龙建华而言，他知道一些重大事件的时间节点，也死死地记住了黄金价格走势，所以资金这一块不愁；对于管理，作为“曾经”的企业家，他知道一些70年代以后的管理模式与手段；只有技术，他只知道一些相对比较简单，或者以前比较关注以及公开或吃透了其内容的专利技术，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投入技术研发，即使被别人认为是技术管理“愣子”，也要不惜成本地投入。
从目前情况看，他是成功的，验证他坚持的“有投入就有回报”思路没错，所以，他还会坚持，会继续沿着这条路子走下去。
对从华约招收研发成员，没几个人知道，因为这是研究院的事情，知道的人中，刘芷菲是其中之一，这样的大事不可能瞒着她；其余人，就只有筠研、宇文星和赵翰远、陈政英、刘浩宇等六人。
在听说那个激励政策时，宇文星呆滞半天才说，“龙生，其实没必要。他们是集团的人，安排这样的事，合情合理。他们反正要去那边的，顺带就完成了。你这样激励，让集团这边不好办，今后没办法安排工作。”
陈政英在反应了一阵后说，“龙总这是把集团和研究院分开，不侵犯股东们的利益，这点我很敬佩，但是，这个激励太狠，五万美刀一个，万一哪个组招到五百人，那不就是两千五百万？把钱一分，说不定有人就不会干了。”
刘浩宇苦笑，“龙总这是给我们施加压力啊。刺激他们尽力去翘科学家，要我们稳定队伍。”
听到这里，宇文星撇撇嘴，“你们两个的花花肠子比得上龙生了。这样的想法，我就没想到。不过，这确实给了你们很大的压力，不但要兼顾日常工作，还要尽可能地多撬科学家来。对于队伍的稳定问题，我觉得问题不大。”
“一般的人，还是比较喜欢安逸的。那些人中，不排除有在分钱后就离开的，但大多数不会，因为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外派人员，最低年薪都是八万美刀，换成港币超过六十万，在香岛属于高新行列。在求稳的情况下，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去冒险。”
陈政英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和刘部长有些担心他们的人身安全，所以成立了一个应急小分队。一旦哪里有险情，应急小分队就马上出发。”
对这样的小分队，龙建华自己认为没多大作用，毕竟是见不得光的，而且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作用不是很大，小心才是王道。但是，他们有这个准备，还是没毛病的，这也是一种安全保障……
在苏联，集团有五个小团队共十三人，他们进入不同的加盟共和国，都是以推销产品的名义进入的。
拉扬斯基带着团队成员拜访了四个朋友后分开，分成三个小组，他和张力坤一组，一老带一新。
在和约定的商业合作伙伴谈判的间隙，他们拜访了朋友给他介绍的一个大学教授后，又去拜访了一家精密机床厂的高级工程师，然后拜访了一个研究院的研究员，每天很忙碌，也很充实，更是兴奋。
在拜访完那个研究员后，他们两个来到一家小酒馆要了一个卡座，一人要了两瓶啤酒，点了三道菜。
张力坤给拉扬斯基开了一瓶啤酒，“经理，这个点来的有些早，就我们两个人。”
拉扬斯基接过酒，“不要把这里想得很不同。和你们华夏人一样，在家里吃比外面更实惠。这里的收入不高，消费也是不低的，能省则省。”
张力坤拿起酒杯和对方碰一下，“三个人，三种态度，至少我们已经有五万美刀到手；约定的生意也达成三项，又是二十一万美刀。这半个月，我们两个创造的效益不错。”
拉扬斯基喝了一口，“最终能不能成还两说。光口头答应是不行的，还有很多手续要办。我倒是奇怪，工程师没一点意思，倒是教授和研究员没反对。还交流两次，我们就确定一到两个人帮我们代言。”
看向窗户外，他喃喃道，“我这样行动的速度确实太慢。四月份，欧洲几个研究院就要举办学术交流会，必须在这段时间去一些人，这样才能迅速稳定战果。”
下一刻，他保持看向外面的姿势，嘴巴不停，“你不要紧张，不要往窗外看。我看到一个人，这是我见到的第四次了。没这么凑巧的事。”
张力坤拿起酒杯伸向他，“来，我们碰一下。”
虽然表面自如，但从他的话里还是透着紧张。
在进入信息部之后，每个员工都要经过专业的培训，对一般的事情会有应急处理能力；但他刚进入两年，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紧张是假的。
拉扬斯基趁势扭过头，拿起酒杯和碰一下，“那个短头发的中年男子，手掌成刀状的那个……在那家小商店柜台前停下的那个。”
张力坤没看到对方的正脸，把酒喝下后摇摇头，“不要盯着他，用余光就行。”
经过刚才的紧张，他的心跳慢慢回归正常，头脑清醒了很多。
叉起一口菜塞进嘴里慢慢咀嚼完，“其实，我们这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没有刺探他们的情报，只是邀请他们参加交流会，顺便说一声重世研究院欢迎你。至于生意伙伴，他们更加可以去调查了。现在这个时刻，苏联不会做出那么明显的事情，毕竟处在改革期。”
拉扬斯基没好气地说，“这有联系吗？特殊部门是特殊部门，改革是改革，改革能改到特殊部门身上去？在政策没明确以前，这个部门还是按照以往惯例行事的。”
话是这么说，两人喝酒的速度没变，两瓶啤酒喝了一个小时，害得那个中年男子在小商店站了半个小时，又在三份宣传画下欣赏了半个小时。
他们也最终确定，这个家伙就是在盯着他们两，因为他最终远远地目送他们两个进入宾馆。
第849章 有守规矩的
国与国之间，都要相互派遣收集对方情报的人员，大型企业也是如此。对外来人员，每个国家或每家企业都是极力提防的。
相当于国家有执法权，如果对方做得过火，可以逮捕，可以驱逐，甚至可能暗中要人家的性命。作为企业派出人员，虽然不至于被要了性命，但被逮进去还是很有可能的。
在给陈政英和刘浩宇布置这个任务的时候，龙建华就言明，最好都要能拿到台面上来说，不做那些作死的事情。根本原因是不缺钱，同时也不能玩对等报复；虽然还是鹰国殖民地，但鹰国肯定不会就这种行为为重世集团出头的，对国家的利益没什么帮助，除非特殊的时候用来做借口。
而这个时候，鹰国不会拿这个做借口，因为尔巴乔同志还是个好同志，正把苏联朝他们设想的方向发展，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起一些没必要的争端。
所以即使发现有人盯梢，拉扬斯基和张力坤还是按照预先计划，该上门拜访客户的拜访客户，该找可引进之人的时候找目标对象。
一句话，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没变化。
这是在谈生意，在与一些技术人员交流，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这个时候由于国门打开不久，外国人大量进入苏联，导致其特殊部门人手不够，只能把重点放在一些特殊的地方。
很不走运的是，拉扬斯基两人就拜访了一家精密机床厂，在那里推销了两台设备；在和厂房交流完毕后，又找了该单位的一个高级工程师，而这家厂属于技术保密单位，因此而被盯上。
盯他们两个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有两个，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他们看到的那个中年男是在明的，只是一个组员，叫齐瓦诺夫；暗的那个是组长达林斯基，统领着他们三个明子。
在盯了九天后，两人在一个房间交流情况当天。
齐瓦诺夫看着桌上的记录说，“今天还是和前八天一样，到两家企业进行了上门推销，又面见了一个大学教授。组长，我觉得他们就是来谈商务合作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看过他们的宣传画册，全部用的是俄文。向那些工厂也了解过，重世集团是世界最大的工业集团，以前是通过转口贸易进入我国，现在形势稍有变化，所以他们派队伍亲自过来。”
达林斯基有些郁闷，“谈生意是不假，每天两家企业，也卖出了不少设备和轻工产品。但他们不止和企业谈，还有一个值得我们注意的问题，那就是找学者，找工程师。”
“虽然他们是说重世研究院为了推进技术进步，在四月会有六场技术交流报告会，谁这是不是诱饵，引他们离开呢。”
“上面传来消息，重世集团这次派出了五个小团队共十三人，分别进入五个加盟共和国，所作所为都是一样。既谈生意，又走访科学家。”
他揉揉太阳穴，“这样的行动方式感觉很不好，有种要挖我们技术人员的心思在里面。我曾向上级提过建议，采取断然措施，把他们撵出去，可是被否决。”
齐瓦诺夫思索了一会，“这确实不大好。通过我的信息分析，他们是和私人进行了接触，但并没提出购买技术的话题；即使要买，也是通过官方渠道。如果因为他们拜访技术人员就撵走，这个理由确实不够。更何况，两人一个香岛人，一个欧洲人，影响可能会大一些。”
虽然齐瓦诺夫只是一个组员，但45岁的他，从业已经有22年，有较强的分析问题的能力，享受的待遇比达林斯基还高，行政级别也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达林斯基是总部派来的，而他只是分部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造成两人在看待这些问题上有不同意见；虽然基辅尚未分离出去，但民意已经喧嚣其上，他不能保证今后是留在基辅，还是被调回总部。
在这样的时候，一个国家就要四分五裂，都不知道明天属谁管，在哪里，心思就会多起来。当然，齐瓦诺夫的话也是有道理的，至少从达林斯基刚刚说出的信息就可以看出，至少上面也有这样的想法。
见达林斯基没有回应，他继续问道，“我是一直这样盯下去，还是把这个任务交给地方警察？”
达林斯基看向他，“你说，他们面见那些技术人员，有没有招揽他们的意思？不只是在基辅，其它地方也一样。这么大规模的行动，没有这样的目的是不可能的。你盯着这两人是这样，其余两组是这样，国内出现的队伍也是这样。”
“重世集团只是一个企业，就这么明目张胆，如果其它国家出面，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齐瓦诺夫没有回应。
这个可能性是有的，曾经就有一些技术人员经受不住诱惑，利用出国开会的机会，滞留不归。
他认为，技术是一个国家立足的根本，好的技术人才流走，对国家今后的发展会有很大影响，所以从内心来讲，他也是希望采取断然措施的，但被否决了，他只能这么理解。
但他没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他只是特殊部门的一个底层官员，管不了那么多；对这样的问题，他也只有建议权，没有决策权，属于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的那种角色。如果上级有什么决定，他必当坚决执行；但上级也否决了这个建议，他就只能服从命令，该干嘛干嘛。
看他那架势，达林斯基从心底看不起。在第四天得出一些规律后，和自己是同样的想法，待把上面的意思告之后，口气马上变了。没有个人立场，很不坚定。
他摊摊手，“上面没下达别的命令，该盯守的还要继续盯守，万一发现了机会呢？”
齐瓦诺夫点点头，“行。我继续盯着这两人。”
他们这里还算是守规矩的，莫斯科那边就不一样了，信息部在那里的团队受到了打击。
第850章 有不守规矩的
和莫斯科那边联系是日万科夫团队，也是西捷毛尼籍苏联后裔，他已经在西柏林和莫斯科之间来往十余次，从1985年就开始了。
信息部所辖公司中，他带领的这个是最大的，去年销售额超过2.1亿美刀，每年和苏联的交易额逐渐上升，去年达到两千万美刀。1987年，他的公司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办事处，有常驻人员三人，其中两个是本地人。
以前，集团没要求他们招聘人，只是老老实实做生意，悄摸地收集一些情报，关注着苏联的形势发展。
在立陶宛把脱离苏联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后，上级给他们下达了招人的指令，其刺激程度让他们惊讶。
日万科夫是谨慎的，但也有些明目张胆。
谨慎在于他自己亲自和联系好的技术人才见面，不假手他人；不谨慎在于他要那三个办事处人员四处联系那些认识的技术人才，却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在和一个研究院的研究员聊天时，他含含糊糊地邀请对方去重世研究院工作，并在对方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把工资底线告诉了对方；随即，那研究员说自己有技术可卖，并提出了一个价码，只要买就可以达成交易，下次见面的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资料。并且说这是为了挣机票钱，不然也不想卖，这有违他的职业道德底线……云云。
他电话联系研究院有关人员，被告知不能通过这种方式进行技术购买，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想邀请他去研究院工作；可是，接下来两次电话联系都联系上，在第三次联系时联系上了，对方只匆匆地地说了一个见面时间就把电话挂断。
他没有多想，按照研究员约定的时间去赴会。没想到两人刚刚坐下，马上冲出三个特殊部门的人，将他们两个摁到，并在那个研究员身上搜出了那份技术，两人马上被带走关进局子。
得知这个情况，集团马上联系律师和西捷毛尼国外事部门、香岛港府，把这一情况进行了报告，随即西捷毛尼国外事部门和香岛有关部门通过有关管道向苏联当局提出交涉。
通过律师的调查，发现这就是一起钓鱼执法，并且是有意识的栽赃陷害。
该研究员提出那项技术以十万美刀出售，日万科夫身上的只有一千余卢布和不到三千美刀，支票簿都没携带，明显。
经过不断交涉，他在里面被关了十九天才出来，人瘦了一大圈，本来圆乎乎的脸变得颧骨突出、熊猫眼明显，两眼无神，明显遭受了虐待。
他的命算是好的，恰巧处在这样的特殊时期，集团反应速度也很快，又加上重世只是一家企业，所以没人愿意在这上面放大。
不过他还真狠，就在办事处呆着恢复身体，坚决不答应回西柏林，并从此每天都出去拜访技术人才，邀请他们参加在欧盟范围内即将举办的交流会。
几十年后，他在写回忆录时，就这次事件做了一个简单描述，“利用钓鱼方式引诱我上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照样将我投进监狱，并经受了一个星期的严刑拷打。终于让我知道，我的爷爷奶奶为什么要带着一家逃往西捷毛尼国。没有法制，基本的规矩都没有，只有黑暗和恐怖。”
日万科夫一发狠，效率就高多了，他搞定了六个高级技术人员，通过他们再联系，他这个团队最终引进的高级技术人才达到526人。占据了最好的地方，交出了满意的答卷。
陈政英和刘浩宇对这样的行为表示了愤慨，马上派出三个安保人员进入莫斯科，潜伏半年以后，给了那个研究员以沉重打击，余生在贫穷中渡过。
按他们的话讲，“抓住证据就算了，没证据就冤枉，那是作恶，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个时候，立陶宛已经正式宣布独立，其它加盟共和国纷纷效仿，特殊部门的精力不再在这个上面，根本没人去管那回事。
构陷别人，那个研究员受到了制裁，却没谁再去关注他这个受害者，也是一种悲哀。当然，这是题外话……
事实证明，龙建华的想法是很美好的，但现实却很残酷。
在四月进行的欧洲个研究分院举办的几个技术交流会上，从苏联过去的科学家只有九人，马上加入研究院的更是只有六人。
这一声势浩大的开场，只收到了这么一个成绩，让宇文星、赵翰远大失所望。
陈政英苦着脸说，“在联系的过程中，确定要来的应该有四十七人，可最终能成行的只有九个。基辅、莫斯科、明斯克一个都没来，来的都是一些工业不是很发达、大学不是很多的共和国。”
“据反馈回来的信息，我们联系的那些人，很多都受到了威胁，导致他们不敢请假，公派就更不用说，完全没机会。”
龙建华对此并没感到失望，他呵呵笑道，“进来六个就已经很不错。我看了那些人的简历，在各自领域还是有一些建树的。”
“我们建一个新工厂，需要有资金、技术、人员等等的准备，即使盈利能力再强的产品，都不可能在一年半年里盈利，更何况是这样的高级人才？”
“我为什么把刺激手段定为三年，也是考虑了投资回报周期的。相对产品而言，人的因素更复杂。”
赵翰远沉吟一会后说，“不得不承认，那六个还是很有水平的，其中一个是填补了我们研究院的空白，三个对航空研究所的力量增强有很大作用。”
“但是，既然那些没来的是因为被威吓，那今后再来的机会就很小。一家老小都在那里，不来也能生活，没必要受那种磨难。”
龙建华摇摇头，“既然已经改革，那就不会停止。看他们的趋势，也不会停止。我们现在所做的工作，不是白费，而是在打基础。只要政策松动，允许自由出入，很多人还是会来的。我坚信这一点。”
陈政英点点头，“我也坚信。都在宣布独立，对我们的工作会有很大的好处。火中取栗也好，浑水摸鱼也罢，现在都是最佳时机。”
第851章 双管齐下
机会抓住了，时机把握准了，不成功也离成功不远。
苏联解体，这是一块大肥肉，各国政府不好出面去抢人，行动的都是企业，而重世研究院觉醒得比较早，属于领先者之列。
宇文星、赵翰远几人看到首批只招来六人，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都是高层，看问题没那么悲观，在龙建华和陈政英说出自己的想法后，他们马上就认同了。
6月26日上午，龙建华从特区研究院赶回，看时间还早，便去了研究院办公室。
不一会，赵翰远来到他办公室，“龙总，截止礼拜天，我们已经招聘了三十一个苏联科学家，还有其它华约国家的七个，成绩凸显了。”
“我刚从西捷毛尼分院回来，和几个苏联科学家进行了交流，知道了上次没能来成的原因。”
“上次因为有人没把住嘴，通过家属透露了出去，所以基辅、明斯克和莫斯科下达了封锁令，使得这三个共和国的科学家不能出门。那个科学家的结果有点惨，被单位开除，护照也被收回。”
他迟疑了一下，“如果有可能，我建议通过特殊途径把他弄过来，这也是千金买马骨。”
龙建华沉吟了一会，“现在这个时候做这事，等于是和苏联对着干，我们耗不起。”
不是不帮，而是不能承受苏联的报复，更不能让其它国家产生警觉；有这样的能力，别的国家不产生警惕都不行，这是对抗国家的行动。
作为企业，以求财为首要任务。想挖他不假，可他那样的行为，是自己作死。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过一会后，他又说，“如果他还愿意，如果有机会，我们会帮助他离开，不能无情……但是，说实话，我对这人不是很感冒；即使帮他离开那里，也不能进入重世研究院，所以提供帮助也不会以重世集团的名义。”
“我们的人和他交流的时候，一定是要他保密的，结果出这档子事情，完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幸好局面已经基本打开，不然我们的计划全被他毁了。”
“这样的人，没有保密意识，如果进入研究院参与一些项目，主动泄露和被动泄露是必然的。”
赵翰远思考了一会，觉得很有道理，“确实。本来想请他进入航空研究所的，看来还是算了，宁缺毋滥。”
过一会，他又说，“龙总，我觉得先来的那些科学家要求太严，推荐来的人，水平都是一流的，这样会挡住很多人。其实，我们可以放低标准，一般的博士、硕士也可以吸收一些。”
龙建华心中苦笑。在布置的时候，他是没这么严厉的，凡是技术人才都可以吸收；可信息部最早联系的都是有名的科学家，然后由他们进行介绍。那些科学家是什么人，都是爱惜羽毛的人，不会推荐水平低的，从而导致了这个局面。
不过，这个局面还是要改变的，不能任其发展。那么多人才，不利用起来，对重世集团的未来就是犯罪……
拉斯诺维奇是第一个愿意来香岛工作的科学家，也是一个材料科学家，他到来后，龙建华在研究院办公室见了他。
五十五岁的结实汉子，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龙建华，眼里流露出的全是惊讶，紧紧握着他的手说，“我对东方人的年龄没印象，但我怎么感觉你都太过年轻。”
这话，不管是吹捧还是真心话，龙建华都接受了，他笑道，“欢迎来到重世研究院，欢迎来到香岛。”
请他坐下后，龙建华问他是否参观过材料研究所，对香岛的气候和工作环境的初步印象如何。
拉斯诺维奇是一个话不多的人，说气候可以适应，不习惯就开空调，保持干燥就行；至于工作环境，只听日万科夫说过，还需要接触。
他是日万科夫联系过来的科学家之一，本应该是四月份就要来的，被那档子事情耽误，导致六月底才到。
在聊几句后，他说，“我来重世研究院，不是为了钱，而是听说这里的环境不错，并且不差研究经费。”
龙建华很自信，“我们重世研究院，不说条件属于世界第一，第二是跑不了的，等融入进去就知道了。”
他耸耸肩，“我会的。不过，我想和你说一声，三年，最多三年我就会离开重世研究院回国。”
这话说的……太突然、太直接，让龙建华心中有些不好受。
虽说在招揽他们的时候只要求一年，但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个时间，也算是残忍的。
但他马上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我尊重你的决定。”
对他只想干三年就回去这一点，他还是很有自信的，到时候他可能不会这么说，更不会这么做。
三年后，也就是1993年，那时已经没有苏联。如果他回去，只能拿着这三年的年薪吃老本，吃几年就完了；再说，在这里过惯了丰富多彩的生活，再回到那个物资匮乏的世界，他会接受不了。
至于想再研究，那可是想都不要想，因为除了军工，其余方面根本没钱投入。
随即问道，“你的儿子和女儿从事的是什么行业？”
拉斯诺维奇淡淡地说，“儿子硕士毕业，在一家机床厂，女儿在一家机械制造厂，都是工程师。”
龙建华微微一笑，“如果可能，欢迎他们加入。在重世集团，现在有三家机械制造厂、两家机床厂，地点分布于华夏、西捷毛尼和匈亚利。”
信息部那些人只招那些副高以上的，他可以通过他们这些人向外传话，先从他们的亲朋好友拉拢起。
他嘬嘬牙花子，“我女儿已经结婚，她的丈夫是企业管理人员，家有两个小孩，不适合；但是，我儿子还只恋爱，并没结婚，确实可以出来走走。”
龙建华呵呵一笑，“其实，我们不只是需要教授、副教授，还需要硕士、博士，甚至有很强能力的本科；特长可以是研究，可以是管理，也可以是销售，还可以是对外关系处理。”
“工作岗位，不只是研究院，还有旗下各企业。你可能已经了解到，我们集团有十七个事业部，大大小小二百家企业，需要大量的有能力的人。”
第852章 多管齐下
龙建华一直想从集团内部培养中高层，但由于发展实在太快，后备力量有些跟不上。可以说，现在内部没多少竞争压力，只要表现出一定特长，马上就会有合适的岗位等着他，这对集团的未来发展是不利的，因为这些人顺风顺水，对危机的敏感以及处理危机的应变能力不会强。
他已经退出集团日常管理，今后也不想重回日常管理，需要有一大批有主见、可攻可守的管理人才；而这些，仅靠原来的招聘方式和兼并是达不到的，需要招聘各国优秀人才，广种薄收，达到快速选出更多优秀人才的目的。
拉斯诺维奇在听说集团和研究院的薪酬以及工作环境、地点后，他说，“我可以向我儿子建议一下，他不大安分，他有些朋友也不大安分，都希望到外面来闯一闯。”
龙建华摆摆手，“你也不用着急，看看研究院的环境、了解集团各工厂的工作环境再说。免得来后不符合预期，承受不住他们的抱怨。”
这一点其实不需要他来提，拉斯诺维奇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还是要提出来，也当是一种与自信无关的推责，更是一种谈判策略。
拉斯诺维奇和龙建华见面以后，很用心地体会了研究院的工作环境，还利用三餐的机会和研究院老人员进行沟通，获取了大量的消息；在经过一天的归纳总结后，给他儿子打了电话……
龙建华和他交流过后，马上就去了特区，来到照明研究所。他不但挂着研究院的荣誉院长，还是实打实的照明研究所所长。
他这个所长，没拿过所长的工资，只拿着董事长的工资。他打算再过几年，董事长的工资都不拿了，只拿分红。
郑毅春拿着一根灯管，和祁浩三人兴奋地站在龙建华面前，“龙总，我们又跨出一大步了，亮度比以前亮了十倍，达到12000坎德拉。我们都觉得，现在可以向市场推介这样的产品……亮度的优势太明显。”
在铟氮化镓合成成功后，研究所同时启动两个项目，那就是如何降低材料折射率以提升亮度。
这次，郑毅春和祁浩的两人小组取得了突破，在氮化镓中掺杂铟氮化镓来实现周期量子阱结构，达到了降低材料的折射率，增加了亮度。
他们很兴奋，龙建华也很兴奋，这可是真正的原创技术，一项造福世界的节能项目技术。而这些，他虽然知道其过程，却并不知道其具体细节，不是那种截胡，所以值得兴奋。
截胡爽，但要耗费脑力的截胡更爽。
他拿着灯管左看看、右看看，“这根灯管的成本是多少？”
郑毅春尴尬一笑，“这个成本就高了，是日光灯的三十余倍。即使这么高的价格，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买时新产品的。再说我们一直在努力，只要亮度再往上一个台阶，性价比会更加合理，市场会更大。还有一点，我们这个成本，是严重失真的，不能作数。”
这家伙，一套一套的，想把这种灯推向市场的心情很迫切。
他可以理解，也没去解释，只是说，“现在推出这个产品的时机还很不成熟。我们要做的，是进一步提升亮度，先把亮度提升到一个极致再说。”
接着又说，“我们现在采用的还是传统的PN结构，接下来的试验，我们要换一种方式；同时，我们还要改善涂层，让白光更白。”
从包里拿出两份方案，一份递给郑毅春，另一份递给石立秋，“你们两组先看看方案，一个小时后到我办公室讨论，第一组先来。”
他们四人分成两组，各自回到自己实验室，而他则把灯管开关几次后，也离开了实验室……
刚进入办公室坐下，季达诚就敲门进来，有些兴奋地说，“龙董，我刚才接到赵院长的电话，说有三个苏联专家要来这里工作。”
龙建华笑笑，“欢迎还是不欢迎？”
季达诚搓搓手，“欢迎啊，怎么会不欢迎呢？如果再来苏联科学家，我们这个分院也算是一个小联合国了，五常齐全。”
龙建华哈哈笑道，“十个非常任不齐啊。”
季达诚咧咧嘴，“那个是按地区分配的，有的国家里选不出一个符合要求的来；即使能选出来，也是人家的保护动物，没我们什么事。”
开完玩笑，他继续问，“龙董，能不能多聘请一些外国科学家过来，对我们的范围和思路的拓宽有很大好处。按您说的，就是碰出了更多的思想火花。”
龙建华点点头，“作为国内研究院的业务负责单位，你可以发动国内研究院那些科学家去联系。即使你不提醒我这一点，这次来也会和你说一声。”
站起来看向远方的海，“进入研究院的科学家还远远不够，华约那边有很多科学家等我们去请，现在刚刚开始。”
“在内地这些研究院中，有一些去华约国家留过学的，也有认识那些去那里留过学的人，他们可能联系到一些科学家。”
“我们集团，不但需要科学家，还需要工程技术人员，这些都可以联系，并且是越多越好。我们有一个政策，那就是招来有名的科学家，并能在这里工作一年，就可以拿到五万美刀的介绍费。”
龙建华开始也没打算要研究院这些人去联系，只是把任务安排给了信息部，他们经常跑市场，可以当面谈；这次和赵翰远交流过后，发现应该可以拓宽渠道，不拘一格招人才。
这个信息有些突然，让季达诚很懵，待把刚才这个信息消化以后，他问道，“我也可以拿？”
龙建华转身笑道，“没人不可以拿，并且希望拿得越多越好。不过还有一点，要帮集团做宣传，吸引更多的人才过来。技术、管理、攻关等能迅速用得上的，基础物理、基础化学、数学等领域的，都需要。”
季达诚哈哈笑道，“这么说来，我真得好好运作这事。这钱，不赚白不赚啊。龙董可能不知道，我在苏联还是有几个朋友的，以前没联系上，这几年通讯方便了，联系上了几个，这事还真可能成。”
龙建华摆摆手，“那就预先恭喜你了。”
第853章 应急能力
既然已经决定要出手，在有计划的前提下，那就应该快速出手，全面出手，以期获得更多的收获。
高端研发人才是龙建华想要的，中端的也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不只是这些，还有其他人才，只要与企业运营的有关的人才，他都需要。
广种薄收，大浪淘沙，剩下的精华为我所用，这才是一个面向长远的组织对待未来所应该采取的态度。
信息部那些人的行为，不能说他们不妥，他们会招揽高端人才，也会招揽中端人才；但是，给出政策就是那样，只有招来高端人才才有奖励，他们的侧重点肯定会落在这个上面，而不会专门去招揽那些人，如果去招揽，也只会是顺手而为。
龙建华不会对他们那种思想不满，也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所以他通过到来的拉斯诺维奇以及原有人员季达诚等两种管道，向那些中端人才挥动锄头，争取快速多挖一些过来。
时不我待。等卢布贬值、生活水平大幅度下降的时候，大量的人会涌出苏联，重世应当抢占先机，争取多吃点肉，而不是吃残羹剩饭。
余新菲的反应也是很快的。在信息部那些人进入苏联的时候，文体集团的人也几乎同时进入那里，和莫斯科政府人员接洽上，组建了一个动漫分公司，两个月以后出版了第一期漫画，此时已经卖出三十二部动画片。
在此期间，他们还通过电视、报纸等渠道，大量推出广告，言称从8月12日到19日，将在米哈伊洛夫斯基宫举办为期一周的动漫展。
12日上午不到八点半，米哈伊洛夫斯基宫外已是人头攒动，绝大多数小孩都由大人带着，但也有一些半大小孩是自己来的；还有一些，则都是大人，没带小孩。
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的人，站在门口准备引导的动漫公司职员岳琴脸色有些发白，噔噔噔跑进展厅，找到经理谭立志，“经理，我感觉要出事。人太多了，起码上千人。”
正在做最后检查的谭立志连忙跑到门口，看到外面那密密麻麻的人，脸色也有些发白，“怎么会这么多？远超我们的预料，这下该怎么办？”
狠狠地抓抓头发，来回走起来，嘴里不停地叨叨，“太多了，还有人朝这里赶，远超我们的预计，远超接待的承受能力。”
余下的本地职员看到外面的人，也是目瞪口呆。
这太出乎他们的预料了！
任何一次展览，哪怕是少儿图书展，也都没出现过今天这么人。
他们却是不知道，他们那些广告播出的影响有多大；更没想到，那三十二部动画片在苏联境内产生影响。今天来的这些人，不只是莫斯科本地人，有很多来自各个加盟共和国。
岳琴一把拉住谭立志的袖子，“经理，我们必须马上采取应对措施。现在才八点半，距离进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
她已经从震惊中醒转，觉得要采取一些措施才行，不然这展厅里装不下这么多人。
日万科夫也看到了这个情况，他坐过来点点头，“确实。如果处理不好，会引发踩踏，不但会造成人身伤亡，还会影响集团声誉。”
都是集团旗下公司，他们抵达这里的时候，就知道了对方的存在。
日万科夫被抓，谭立志等人马上知晓，第一时间就配合着采取了行动；这次开办展览，他们也全都过来帮忙。
谭立志苦着脸说，“现在只能进行入场限制。排队入场，边看边走，不准停留。”
日万科夫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办法，但如果有别的办法，我觉得还是采用别的，这种办法达不到我们要的效果。”
岳琴拍拍手，“要不，我们把液晶电视搬到外面长廊上，把一些小孩想吸引住；三十块屏，五六百小孩还是可以吸引住的，甚至可能会吸引一些大人。”
谭立志哈哈笑道，“对，先这么办。没有小孩站在那里看动画片，人流就不会有太多阻滞。今天晚上，我们再想改进的办法。”
日万科夫耸耸肩，“说吧，有什么事要我们做的，我们的人都在。”
谭立志拍拍他的肩，“感激不尽。我们很缺搬放映设备的人手，还要联系遮阳棚。”……
博物馆大门外，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小孩的喧嚣声越来越大。
这时，八点三十五，岳琴拿着一个扩音器站在大门内，“各位，因为我们没预计到会有这么多客人，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的展览场馆将做一些变动。大家请放心，我们的展览将于九点按时开始。为了不造成交通拥堵，我请大家先进来，在广场上等待。”
边说着，边要工作人员把大门打开，让外面的人进来；待绝大部分人进来后，她拿着扩音器说，“为避免大家无聊，我现在给大家介绍一下重世集团，还有我们的文体集团。请注意，十一点会有一个答题环节，很多答案都在我接下来介绍的内容里……”
十一点有一个有奖答题环节，这已经是定了的。那些内容，其实就是重世集团的概况，在宣传片里面有，在宣传册里面也有。
刚才在紧急讨论时，她提出了这个办法，让人群的心情安静下来，也相当于给他们讲解一些重世集团。
她在这里讲，其余人则有条不紊地往外面搬液晶电视，把液晶电视架在架子上，或者立在地上……
到八点五十，三十个液晶电视逐一亮起，三十部不同的动画片在液晶电视中播出，一些小孩发出呼喊声，呼呼啦啦朝墙根跑去。
看着数百小孩拔腿就跑，岳琴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她连忙喊道，“小朋友们，慢点跑，注意安全。”
扭头又朝大人喊，“请家长们注意自家小孩的安全。”
看到不少大人跟着小孩离开，她的心才稍微平静；忽然，她拔腿就跑，全力冲向小孩群。
在奔跑的小孩中，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挡在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前面，因速度慢，被后者一推，推到在地。后面那个推人的小孩一步就跨过了倒地小孩，但后面还有小孩却不知道这个情况，照样往前冲。
这就是踩踏事故的起因。
岳琴吓得亡魂直冒，嘴里大喊“停下”，不要命地超越一个个小孩。
忽然间，她看到一个男子冲了过去，一把将地上的小孩抓起，她放慢速度，才觉得腿有些软。
走到那个男子跟前，她深深一鞠躬，“谢谢！”
接着她摸着小孩的手，问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去医院。
小孩摇摇头，嘴上说“没事”，身体却在挣扎，嚷嚷着要去看动画片。
那个男子确认那小孩没事后，把他放下来，让他慢慢走过去。
PS：昨天有两位大大投那么多月票，先表示感谢，加更容我到周末再进行，现在实在加不了。
第854章 我愿意
听到岳琴带着惊慌的尖叫，正在里面重新布馆的人全部跑出来，此时那个小孩已经被男子提到手上，所有人才冷汗淋漓地站在那里。如果出了安全事故，文体集团这些人将受到严厉的处罚，信息部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重世的企业文化之一。
如果信息部的人不在，他们会没事，既然在，那就要同时承担责任，这是培养大家有劲往一处使的习惯。
这也是一种管理模式，是龙建华推崇的……
看到小孩们迅速跑到墙根下，岳琴又拿起扩音器喊话，要家长们照看好自己的小孩，也要小孩们不要着急，这个展会要延续一周，每天都可以来。
小孩们可是高兴，家长们则苦恼了。举办一周，现在是假期，岂不是他们每天都要陪着他们来？
接下来，家长们也惊讶了。
在自家小孩固定在一个液晶电视前后，他们进入展览大厅，看到里面也有放映，放映的是集团情况、各事业部情况、研究院情况、产品情况，用的都是十四寸的液晶屏笔记本电脑。
在展览大厅内，文体公司有十九人以及临时请来的三十人在随时回应来访者的问题；后来实在忙不过来，日万科夫带着三人也加入这个行列……
看到场面终于稳定，大人们朝展厅有序走去，岳琴大大地松了口气；看着身边还没离开的男子，她伸出手，很感激地说，“谢谢你。”
男子耸耸肩，“不客气。其实，我对你们这个展会的成功很惊讶，不愧是重世集团。”
岳琴笑着说，“现在才开始，还不算成功。先生，由于你刚才的行为，我公司会有些表示，还请你和我一起来。”
男子伸手和她握一下，“自我介绍一下，别日斯基，今年博士刚毕业，正在找工作。对于表示，我不需要，因为是举手之劳，只想问问，重世集团招人吗？”
岳琴呵呵笑道，“能看上我们重世，是我们的荣幸。我们集团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只要企业需要的，我们都需要；很多企业不需要的，我们也需要。”
别日斯基夸张地“哇”一声，“我刚才听了的介绍，是不是那些领域都需要人？”
岳琴朝他做出引领的手势，“确实。我们集团，不但需要研究人才，还需要管理人才，还有银行、房地产、影视以及我们的文化体育，可以说，只要有才能，就可以在重世集团找到自己发挥价值的地方。”
走到展厅门口，看到里面密密麻麻却井然有序的人流，别日斯基说，“我在莫斯科这么些年，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展会。以前也有公司在这里进行过动漫展，比这个差远了。不过，我看这个展厅有些小，明天估计会有更多的人来。”
岳琴到一个宣传册架上拿下一本册子，“别日斯基先生，你可以想看看我们的宣传册，也可以找一台电脑观看，我找一下我们的经理。”
找到谭立志，他正在给客人讲解问题，她站在旁边扭头四顾，心中感叹，虽然做过万全的对策，还是远远不够啊。
看到谭立志解答完，她立马拉着他的袖子，“经理，我得求援啊。这么多人，我们照应不过来，一两天还行，久了会出差错。”
指指门口的别日斯基，“他拉起了那个小孩。按公司规定，遇到这样的人，是有奖励的。我跟他说了一下，他说不要奖励，只想进入集团工作。”
谭立志拍拍前额，“确实，人多了，眼晕，把这事给忘记了，幸好你留下了他。”
扭头环视一圈，“确实，我们应该求援。这样的场景，有点吓人……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不管今后会不会加入集团，该给的东西还是要给的……送他一台笔记本？”
岳琴笑道，“您说了算。我到外面巡检去了。”
谭立志挥挥手，“去吧。把那个小孩找到，我们也应该对他表示歉意。”
日万科夫走过来说，“谭经理，我想你们应该向上级求援，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谭立志拉着他朝门口走去，“走吧，先把刚才那个小孩的事情处理一下。他还在打听去集团工作的事情。”
三人交流一会后，岳琴也把那个小孩找了进来。
问了一下小孩的情况后，谭立志左手拿着话筒，右手牵着小孩；别日斯基站在小孩旁边，日万科夫拿着一个提包在最右侧，岳琴则拿着一个礼盒站在最左侧。
谭立志对着话筒说，“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朋友，请允许我打断一下，听我说几句话。”
声音不大，但在相对静谧的大厅，还是盖过了所有声音，让里面的人朝他那里看过去。
他继续说，“由于我们工作的失误，没组织好进场秩序，导致一个小孩摔倒，差点造成事故。作为组织方，我对此表示深深的歉意。”
“我们重世集团，最注重安全，不但注重自家员工的安全，还注重社会安全，始终坚持自己安全、他人安全是我们集团的追求。”
“就是这位先生，别日斯基先生，他及时把这位小孩解救了出来，阻止了事故的发生。因此，我们决定送他一件礼物；同时，我们为了表达对这位小孩的歉意，我们也要送他一件礼物。”
他最后说，“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感到十分抱歉。”
说完，岳琴把礼盒交给小孩，里面是一套动画片光碟；日万科夫把包递给别日斯基，里面是一台十四寸的液晶显示屏笔记本电脑。
别日斯基接过提包举举，然后放到脚边，拿过谭立志手中的话筒，哈哈一笑，“我很荣幸，也很高兴。高兴的不是获得了组织方的礼物，而是重世集团重视生命的精神。一件小事，就能获得组织方送出的一台笔记本电脑，我更荣幸。”
接着挥挥话筒，“重世集团有这样的文化，有这样的执行力，我都想去加入，有愿意和我一起的吗？”
小孩马上大声喊出来，“我愿意！”
他这一爽快的回应，把刚刚陷入懵境地的谭立志三人拉出来，和展厅里所有人一起，发出善意的笑声。
第855章 中性男
这次展会的总结很快来到龙建华那里，是余新菲亲自送过来的。
待他看完总结，她笑问，“龙总，您对他们的表现还满意吗？”
他看了她一眼，这家伙，有点鬼，竟然套路起自己来了，“作为分管总裁，你准备怎么处理？”
余新菲笑笑，“其实，这是一次锻炼。文体集团做展会，这还是第一次，而且，这次展会，集团这边也没派人去助力，目的是培养一批人这样的人出来。我们下一个方向，就是进入展会行业，这个行业的前景也是很诱人的。”
他淡淡地问，“你们就真不怕出事？”
她神情马上有些肃然，开始做起检讨来，“对这次差点造成的踩踏事件，集团也没预料到，在我们的推演中，这个概率接近于零。所以没向安保部提出指导要求。没想到，其它大概率可能发生的问题没出现，倒是这个我们认为最不可能的事件发生了。”
“这是教训，是我们今后要严格注意的。安全问题，不只是在赛事组织上，在这样的展会上也有。所以，我们已经和安保部进行了联系，对文体集团员工进行轮训。”
她都这么说了，龙建华也不好多说。不是要对她追责，这个追责也轮不到他这个董事长，应该是委员会做的。
对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高级总裁，他还是很放心的，也是很欣赏的。她管理动漫公司这么些年，不但是业绩迅速增长，还没出现一次人身意外情况，即使这两年进入体育赛事也是如此。
他摆摆手，转而问道，“拿这份总结给我看，什么意思？”
她马上嬉笑起来，“您上次提过要多注意培养各方面的人才，我觉得岳琴就是一个好苗子，对突发事件的处理能力很强。”
“无论是场馆重新布置，还是对那个博士的答谢，都是她第一时间提出来的，没有任何犹豫。我们没有布置招人的任务，可她还能在这样的时候，给他介绍，导致一个礼拜就招来九个博士、十七个硕士……当然，这与赵总即使派人去有关，但也与她那个开场有关。如果没有他在那里喊一嗓子，不会有这么多人响应。”
“当然，谭立志也有闪光点，并没因为是岳琴提出的建议而多说什么，也没有因为她先斩后奏而刁难或否认，并且和日万科夫一唱一和把他忽悠了一下，让他在那里讲了那几句话。”
龙建华摸了摸下巴，“岳琴不错。不过这个培养，怎么培养，要看你们的。总的框架在那里，没有合格的接班人，就没有提拔。”
她嘿嘿笑道，“大家都已经知道，所以都在培养自己的接班人。不过，现在有这么快的发展速度，职位确实不少；一旦达到成熟期，问题就会凸显出来。”
他淡淡地说，“凸显出来也不能打压，不然就完了。”
集团现在处于快速上升期，到处新建，需要大量的中层，可以提供大量的职位；一旦进入稳定期，这种状况就会变化，不会有那么多的职位在等人填。进入那个阶段，竞争更加激烈，打压下属、攻击竞争对手的现象就会层出不穷，这是规律。
他崇尚竞争，却不希望恶性竞争，不允许有刻意打压下属的行为出现；一旦刻意了，带来的可能是人心的不满，企业文化的崩析，对重世有百害而无一利。
余新菲点点头，继而转移话题，“我们在西捷毛尼国和鹰国联系了两支足球队，在米国确认了一支橄榄球队和一支篮球队，基本达成收购意向。”
龙建华不禁皱皱眉。对体育这一块，他从没热心过，完全没有记忆，只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窟窿，而她的野心很大，竟然一下子要收购四支。
问道，“一下子买四支球队，你们有充足的资金？还是想要集团施以援手？”
她笑着说，“其实，文体集团基本没负债，通过贷款买下后，负债率还不超过百分之六十。您知道的，漫画和动漫都是最好的现金奶牛，每年的利润足以买下其中一家俱乐部。”
“我和集团销售以及财务交流过，也和委员会沟通过，在广告投入上，优先考虑我们。我们还会设计一些小产品，提供给那些拥趸选择；现在有这么多卡通形象，也可以利用起来，成套出售。”
“其实，现在的俱乐部，都是稍有盈利的。我们介入后，带去的机会更多，盈利的程度更高。委员会那些老总，刘总是极力赞成我们介入的；其他老总中，林总和赵总也是完全同意，销售系统更是全面赞同。”
她这是怕他反对，所以搬出这些人来，想通过这种方式说明文体集团的计划可行。
其实，他哪里会反对？
他现在已经不介入这样的日常事物管理，对这样的决策自然不会插手；之所以问她这么一些问题，也只是从表面进行提醒，并没深层次介入。他们有关收购计划已经送到他的桌上，但他翻都没翻一下。
在未来这十多年，世界经济快速发展，只要不是那些“倒行逆施”的产品，都是赚钱的产品；任何一个行业，都是赚钱的行业。他用不着去考虑，任他们放手施为。
对她的连续试探，他笑道，“这样的行动，只要符合集团的发展方向就行，用不着来试探我的想法。”
余新菲嘿嘿笑道，“说实在的。龙总，您是资深理工男，那些管理体系也是极具逻辑思维的，骨子里的想法和我们这些文科生不一样。”
龙建华瞥了她一眼，“文科生，理科生，赚钱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对集团的发展有利，短期利益和长期利益我这个理工男还辨别不出来？两者的关系我会不知道？我看你是想挑起理工和文科的对立。”
她嘻嘻笑道，“不敢。”
这时，吴惠如窍门进来，看到两人，她笑道，“龙总，余总，什么事这么高兴，都笑眯眯的？”
余新菲笑道，“龙总说我想挑起集团内理科与文科的对立，吴总说说，我是这样的人吗？”
吴惠如看看两人，微微笑道，“这个问题太大，我没去了解，不便发言。但我知道，龙总是一个中性男，他不会站在任何一方。”
余新菲一愣，定定地看了几秒，转而又看着龙建华大笑起来。
龙建华开始没想清楚里面的内涵，狠狠地看了她几眼，结了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第856章 见卫杰克
对下属，龙建华在非正式场合还是比较随意的，经常开开玩笑，但从不讲段子，倒是他们，偶尔讲几个段子活跃一下气氛。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把矛头指向他，今天这个段子，吴惠如明显指向了他。
不过，他只是看了她几眼，没有回应她，他要保持自己“清纯”的形象。
吴惠如接着说，“龙总，奇异集团总裁卫杰克明天就带着管理团队就六西格玛管理来拜见您，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准备的吗？”
见他们马上开始正式议题，余新菲站起来告辞。
龙建华咧着嘴角说，“我们两个只谈一些框架性的东西，具体还是集团和他们，还有赵院长和他们研发部门。”
卫杰克是奇异集团的CEO不假，但龙建华不是，他是董事长，奇异集团的董事长是魔庚财团的人，两人的身份不一样，所以他不会介入他们的具体交流，只能由轮值CEO章中牟出面。
奇异集团是世界上最大的电器和电子设备制造公司，这方面的总量是重世集团目前无法比拟的；但一旦LED照明发明出来，在照明一块就会超越他们，甚至可以将其打得一败涂地。
从去年两家集团的销售额总量以及利润，重世要甩奇异不止一条街，而是一个太平洋，远非奇异所能及。
但龙建华还是很钦佩奇异的。这家成立了近百年的企业，一直在发展壮大，抓住了一切机会发展壮大，也给世界企业的发展留下很多宝贵财富。
龙建华管理重世集团，就是以奇异集团为标杆，这是他“曾经”最为推崇的企业，也是研究最多、最详细的企业。
在组织设计上，是第一个设计事业部制的，这一点，龙建华就采用了，并且实行得比较完美。
在科研上，奇异有超过百分之四的研发人员，在龙建华没成立研究院以前，他们是独树一帜的；可他进入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立了世界上最大、最富有前瞻战略的研究院。
卫杰克这次来，是想和集团进行交流。重世集团在龙建华的推动下，比莫陀罗剌还要先实施六西格玛管理，并且一上来就是生产、研发、销售、采购、质量等方面同步进入，而不是莫陀罗剌单一的生产管理。
卫杰克在和莫陀罗剌交流完后，把六西格玛管理扩展到了质量管理上，等于说，除了研发，其余方面都与重世相同；通过这种管理模式，奇异集团的效益得到大幅度提升。
原本他很自得的，没想到在今年三月份，吴惠如出版了一本，第一作者竟然是龙建华，第二作者是吴惠如。
书中列举了一些例子，竟然是八四年的，这就震惊了管理界。这么说来，重世集团至少在八四年就开始或者有意识进行六西格玛管理了。
一些管理学刊物想预约采访龙建华均被拒，最后从吴惠如那里得到答案，重世集团确实是从八四年就开始摸索六西格玛管理，现在已经基本完善，覆盖了集团管理的各个方面。
卫杰克读过这本书后，觉得奇异集团的六西格玛管理相比重世集团还有很大差距，加上以前他们研究过重世研究院的模式，觉得有学习的必要，故而促成了这一次行程……
和卫杰克一行分别坐下后，龙建华笑着说，“欢迎卫杰克总裁来重世集团。奇异集团是百年企业，我们重世集团只是十年企业，有很多需要向贵方学习的地方，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不吝赐教。”
对这样的企业，他是很尊敬的；对卫杰克这个人，他也很钦佩。他没飘。
卫杰克身子贴在桌子边沿，带着微笑说，“按华夏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奇异集团虽然已经有近百年历史，可重世集团十年就超过了，远远地把奇异甩在后面。”
龙建华笑着说，“世界很大，需要的产品很多，我们两家企业，绝大多数的领域都是不重叠的，没多少竞争。即使有竞争，我们也没击垮哪一家。”
卫杰克摸摸鼻子，心下很不赞同。
没击垮一家？
塘慕已经消失在面食机械行业，米国的几家电脑企业，现在只有两家还勉强维持着生计。
嘴上却说道，“龙董在研究新型照明，这对我们的照明会是一个毁灭性打击。”
龙建华呵呵一笑。
这是确实存在的。现在的钨丝灯、日光灯，今后将逐渐被LED灯取代，这是技术发展的趋势，也是环境友好发展的必然。
他摇摇头，“这是新技术的魅力，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在这方面，我想你们也是在研究的。”
卫杰克哈哈一笑，“对，这是新技术的魅力，不然我们也不会在技术上投入这么多的资金。”
随即又露出疑惑的表情，“龙董，我不明白，重世研究院为什么要脱离于重世集团，这对研究有什么好处吗？据我的了解，研究应该专业化，这样才能更快更好地研发出新产品。”
龙建华微微一笑，“从来没有最完美的管理模式。专业化，我们研究团队都是专业化的。其实，我们现在这种管理模式，才是能最快出现新成果的模式。”
他不会对他说，这样是为了筑起一道防火墙，免得被人家觊觎；事实上，他现在这种模式，出的成果还真不比那些建立在每个集团内部的少，甚至还更高，这是协作产生的效应。
这是他心中的理想模式，大研究，小生产。
看到卫杰克快要从沉思中醒转，他看着他的眼睛说，“卫杰克先生，我想两家集团可以互补，在某些技术上可以合作。”
卫杰克稍愣后说，“愿闻其详。”
龙建华是真心想和他们进行合作的，他笑道，“我们想介入民用航空，但目前技术力量比较薄弱，贵集团在这方面是世界一流，我们可以组建一家公司，合作开发更新的航空产品技术。”
他这么具体，弄得卫杰克脸色有些不自然，摸摸鼻子掩饰一下，“这个可以有，不过这是我们集团的主要产品，具体如何，还得由董事会决定。不过，我们还有很多的合作机会，譬如保险、照明、工业系统……”
第857章 卫杰克的夸赞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没人是傻瓜；凡是把对方看做傻瓜的人，其实自己才是真正的蠢货。
龙建华想和对方研究航空技术，人家不是傻瓜，所以委婉地绕开；卫杰克希望和重世集团合作的领域，重世集团有的没有介入，目前也不想介入；有的并不比他们差，有的甚至比他们强，他自然也会避开实质性的回应。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套路不了谁。
对达成什么具体结果，其实两人都没抱希望；把这些合作意向提出来，表明双方今后还有谈的可能……
卫杰克问道，“龙董，你从八四年就提出了六西格玛管理，这个前瞻性就已经很强大了，那时候我们才刚学习全面质量管理。在米国，到86年才有莫陀罗剌的一个工程师提出这个概念。这么些年来，你们一直没发表过这方面的内容，看到你们的书，才让我们大吃一惊，原来你们的管理走到了世界的最前沿。”
龙建华带着微笑说，“以前，我们对这套模式是否能带来成绩存在疑问，所以一直不敢肯定。待成绩出来后，才由吴惠如副总裁亲自执笔，把一些想法归纳总结出来。”
卫杰克心中大骂，信你个鬼！
这些年不是没有人从重世离开，而是有很多。那些离开的人说重世集团在实施一套新的管理模式，就是叫做六西格玛管理。只不过这些人有的是被淘汰的，有的是心理拒绝而主动离开的，所以对其精华并不清楚。
重世集团这么做，分明是要向全世界隐瞒这种管理模式，好闷声发财。
龙建华没去猜他心中所想，还在继续说，“对企业而言，你能稳健地长期发展才是关键。要向做到这一点，需要查漏补缺，解决一个个现在遇到的问题，也要解决那些今后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我看过你们对六西格玛管理的有关文章，觉得归纳得很好。六西格玛管理要贯通于企业运作的任何一个方面，既要解决当下遇到的产品问题，也要关注于过程……当然，这个产品不只是实体产品，还有服务。”
“我始终觉得，企业是促进社会发展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质量却是企业生存的根本。只有社会接受了我们的产品，我们企业才能达到推动社会发展的作用。要社会接受我们的产品，我们就需要提供社会需要的产品，这种需要，不但有功效，还有质量，所以，如何提升功效和质量，是我们企业永恒的话题。”
“为了这个目标，我们一直在努力，通过各种手段解决一个个目标。”
这是重世集团的理念抽象，也是一直在践行的。
这套逻辑性很强的话很具体，完全不像一个这么大集团董事长说出的，但卫杰克还是很有收获。一管窥豹，细节见真功，他可以感受到重世集团之所以一直在推出新管理方法的动机。
稍稍酝酿一下后，他点头同意，“确实，企业家对社会发展的推动富有巨大的作用。看起来是为了提升企业利润，但如果不提供符合社会发展方向的产品，这利润没办法得到。”
接着呵呵笑道，“我赞同你的意思，要让社会充分尊重企业的劳动，给企业以宽松的环境。”
脸色又变得严肃，“但是，很多事情不是由企业决定，外面的牵扯太多。重世集团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外来干扰，其实我们也遇到不小。有这些因素在，使得企业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走，或者说不能按经济规律走。”
龙建华很惊讶，他竟然谈起这方面的话题，还真搞不清他的用意是什么。
卫杰克还在说，“我们都知道，上次岛倭国那个议案，其实是因为重世集团的液晶，对此，米国的企业普遍表示了抗议，对这种依靠政府行为的方式表达不满。”
这一点，龙建华是知道的，在龙建华那篇采访见报后，米国很多企业都表达了专门的态度，认为企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企业做，而不能由政府出面解决。
那些企业，龙建华是知道的，所以他表示了感谢，话题也不再只是企业内部，而是什么都谈……
奇异集团在重世呆了两天，双方交流了科研管理和质量管理，和两个研究所的人员进行了面对面交流，和吴惠如等人详细交流了六西格玛管理。
在离开香岛前，卫杰克接受了米国记者专访，“重世集团是一家伟大的企业，不但是崇尚竞争的典范，还是极力推进社会进步的典范，来这里和重世集团的龙董事长、轮值CEO章中牟先生进行充分交流，让我看到了这些。”
“我本意是来交流六西格玛管理和研发管理的，来后才发觉，谈不上交流，只是我们在学习。在重世，无论是六西格玛管理还是研发管理，已经不知道领先多少步。”
“没错，六西格玛管理看起来不是重世集团首先提出来的，但其实是，他们在八四年就已经开始推行，现在已经覆盖到企业管理的各个方面，比我们要提前并了很多，其成熟度根本不是我们可以比拟的。”
“所以说，如果你们认为六西格玛管理是莫陀罗剌首倡、并由我们奇异集团发扬光大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重世集团才是真正的先驱者。他们不只是6S管理、质量管理体系的先驱者，更是六西格玛管理的先驱者，我们一直都是追随者。”
“你说研发？哈哈，我们以前认为，我们的研发人员比例是世界企业研究院里最高的，到这里才发觉，我们还有很大进步的空间。在经费方面，我们更是差距遥远。”
“我们和重世集团的差异？各有所长吧。他们在他们的领域做到了极致，我们在我们的领域做到了非常优秀。当然，他们的管理，是我们永远要追赶的……嗯，也有可能，我们会首倡出一种管理模式。但是，我们现在还只能追赶。”
“……”
卫杰克这篇文章，龙建华很快就看到了。对他那种商业互吹的模式，他钦佩不已，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面面俱到，不但抬起了重世，奇异集团自己也没吃亏。
他也没找机会对他的话进行回应，因为他忽然忙起来了。
第858章 LED曙光
白光LED的研究进度，原本是按计划按步骤进行的，并且一直没超出计划进度的安排，没想到就在这两天，竟然突破了。也许是积累到了，顺理成章地突破。
传统的PN结构被双异质结构取代成功，氮化镓中掺杂铟氮化镓的举措，实现了周期量子阱结构，降低了材料的折射率，大幅提升了亮度，现在的亮度是原来的一百倍……不过，现在还是蓝光。
这意味着，只要把树脂涂层问题解决，这个白光LED灯就可以进入产品设计阶段，一款全新产品就会震撼出世。
看了已经取得的成果，龙建华笑着对他们四人说，“很好。达到这个程度，已经提前了近一年的时间。这个亮度，只要把蓝光转换成白光，我们就可以成功了。”
“这个进度，我们就不要发表论文了，等我们把白光LED灯生产线设计完成的时候再说。不过，该申请的专利还是要申请，并且要想周全了，把保护专利申请齐全，不能给别人以可乘之机。”
“今晚，我们小酌一回，为我们极大提前的进度自我奖励一下。不过，我们下午还要讨论一下涂层。”
郑毅春和祁浩是研究涂层的，他们已经制作了十二种涂层，可将蓝光转换成白光的效果还是不好。
龙建华在听过他们介绍完过程后，他说，“既然加黄磷的效果最好，那就专攻这一种，将其做到极致再说。”
在制定方案的时候，他提出了几种，其中一种就是黄磷；他们也在查过资料后，提出了几种。当时，他为了找出更合适的，所以接受了他们的观点。
之所以这么做，一是有充足的时间，二是期望突破“以前”的技术，找出更廉价与效果更好的。
从目前结果看，科学研究都是一样的，科学工作者的态度就是很严谨；在这所有的方案中，还是黄磷的更合适。
郑毅春有些郁闷地点点头，“我们确实是想多了。如果在前面九种试验完成后不继续后三种，而是专攻黄磷涂层，可能会不拖后腿。”
他在乎的是进度拖后，为没能和另一组同时提前完成而内疚。
龙建华摇摇头，“我们要做的，是要找出最好的方式，成本最低，亮度最高。如果两者有冲突……把这两者都找出来，最后再权衡。”
“做科研，不能有这样的攀比之心。他们那一组的提前完成，有自身的积累使然，但也有运气成分在内。我们都知道，科研也是有运气成分在内的，这个不能比，更不能羡慕。”
在研发的时候，有可能会出现这两者之间的冲突，对其后的生产成本和产品性能会有影响，这都会影响消费者的选择。最终如何采纳，还需要进行市场分析，由市场来决定。
郑毅春沉思一会后说，“是。我看到他们的成功，有些着急了。同是一个项目，让他们等我们，我很愧疚。”
“我说说我的观点。钠的化合物可以舍弃，效果太差。用多了损失亮度；用少了中和不了蓝光。接下来，我们的重点应该放在黄磷和磷化物上。”
祁浩接着说，“磷化物的效果较黄磷差一些，我觉得先做黄磷。等效果达到，我们降成本，再做其它的磷化物。”
对他们两个这种讨论，龙建华是乐意听到的。到现在，他已经确定，涂层是加入黄磷的最好。他们两个进行排除法，也正在朝那个方向逼近。
他点点头，“那就先做黄磷吧。只是一种因素，比较简单，就是一个量的问题。如果有几个因素，那才是麻烦，还要使用正交法进行优化。”
晚餐，他们五人在食堂小包间里，厨师为他弄了一个腊味合蒸，炒了一个干泥鳅，还有一个海鲜大混战，其余三个菜都是食堂的大锅菜。
石立秋给每人都倒上一杯酒后坐下，笑道，“龙总，这三个菜又是您的特色菜？我们以前吃过，但吃的很少。”
他呵呵笑道，“这三个菜，都是我教他们做的。”
严左丘惊讶地问，“龙总，您还会做菜啊。”
马上感觉不对，嘿嘿笑道，“我看您这个样子，实在想不出来会做菜。”
好像感觉还是不对，尴尬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您不会炒菜。”
龙建华笑笑，“我可是插过队的，什么不会？在物资稍微丰富一些的时候，我就想着做各种菜，做各种花样。现在物资生活丰富了，对这些东西没什么追求，但在喝酒的时候，还是这样的菜过瘾。”
郑毅春呵呵笑道，“我们以前吃到这些的东西的时候，也感觉很好吃，没想到竟然是龙总发明的。看来，我今后也要研究研究菜，毕竟这也是一种生活。上班研究自然科学，到家研究炒菜科学，作为我这种不喜欢交流的，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祁浩充分赞同，“确实，今后可以研究一下。不说别的，给家人做做菜也是一种享受，可以融洽家庭氛围。”
几人边吃边聊中，石立秋忽然转移话题，“龙总，我觉得氮化镓有很大的用途，想今后继续研究下去。”
龙建华笑着说，“可以啊。你自己可以立项，也可以到别的项目组接单；不过，在做这些之前，你要弄清楚氮化镓的特性，这是基础科学，需要耐性。”
对氮化镓，他还是很有兴趣的，其用途不是很广，但用途很大，是微电子器件、光电子器件的新型半导体材料的重要原料，所以他提出后，马上就予以鼓励。
石立秋嘿嘿笑问，“龙总，如果我们这个变成了产品，提成应该有吧？如果有这笔钱，加上我现在的年薪，已经很高的收入了。做做这些基础研究，很好的。研究了这么久的氮化镓，真有点舍不得放下。”
祁浩马上附和，“我也是。有了足够金钱，没有生活压力，是可以做一些想做的事情。今后，我也继续研究氮化镓。”
看到他俩这么说，郑毅春说，“龙总，我倒是希望能到照明公司去，做做生产管理。”
龙建华看看他们三个，扭头问严左丘，“你呢？”
严左丘呵呵一笑，“我想继续完善一段时间的白光LED。蓝光可能已经做到了极致，但白光应该还有一些空间。如果没有什么完善的，我也将选氮化镓作为今后的研究方向。”
龙建华拿起杯子和他们碰碰，“尊重你们的选择。白光LED推向市场后，这个研究所不会撤销，因为还要继续研究。研究氮化镓的，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也可以加入材料研究所……”
不管怎样，有人要继续研究氮化镓，他心中放下了一大块石头，不需要继续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