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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蜡笔疯叔     门阀赘婿txt下载     门阀赘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零九零章 唐氏太子

    唐离扯下将军氅,放到箱子里。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这件陪伴自己多年的黑色大氅。氅巾已不知换过多少次,可这氅肩一直没换过,因为那是第一次出征时父亲送给他的。

    可他没有抬起手,而是把箱盖盖上,拍了拍箱子,让下人装到车上。

    军旅生涯终于结束了,从十七岁到四十九岁,整整三十二年。在唐离交出虎符的那一刻,他的儿子们也先后交出令牌令箭,从此不再与军旅有半点联系。

    与唐离父子一起结束军旅生涯的还有名将李横、李莽,以及亲属和很多老部下。不久后,两个师的营级以上军官全部换成唐振的人。

    至此,唐离这棵大树,终于被连根拔起。

    唐离到底算不算豪杰,不同人有不同看法。如果看他赫赫战功和最后为**家属和退伍军官争取的利益来看,他当得起豪杰二字。

    可当时唐振所摔七万兵,和祁东阳驰援而来的三万兵,把长安死死围住。手里只有两万兵的唐离,不投降又能如何呢?

    或许,一开始他料定唐振手里没钱没粮,所以他才打算用消耗的方式拖垮唐振。可当秦王的一百亿被唐振用马车拉到城下时,唐离放弃了。当时唐振指着钱说,这些就是我的诚意。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坐下来谈判,或许已经是八公子唐离最体面的结局。

    据说军队交接完成时,安国公唐振还给八哥磕头赔罪,说自己冒犯了。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在苏御看来,多半是假的。不过这种说法传得很厉害,就权且当真的听。

    只有这样,唐离回到家族之后,才觉得颜面尚存。而且家族并没有把他定义为罪人。唐氏家族对外宣称:在权力交接过程中,两位公子产生一些误会。如今误会解除,兄弟重归于好。

    唐振没有杀唐离,也没有为难他的后代以及李横李莽这帮人,他们都准备返回清化坊家里。可他们都走了,长安怎么办?长安不可能交给外人,未来将由谁来坐镇长安?

    “管他是谁,总之不是我。”

    心气儿不顺的十七公子唐延,来到秦王府做客,坐在小西楼二楼喝了几杯酒,牢骚满腹。

    前几天唐延心气儿还挺高,他觉得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正如他说:若唐振挊死唐离,那么唐典必然也要被干掉。到那时就空出一个长老位置来。这次,终于轮到我了吧?

    可结果是,唐振没杀唐离,还答应说,将来七叔退位,由唐离继承。

    此时唐氏诸长老当中,除了唐振之外,也就是唐恂曾在军中效力过。若唐恂退了,而唐振不在家,那么长老会里就缺一个军旅出身的人。让唐离来递补,是一个合理的安排。

    “我可真没想到,他竟然放过唐离,他就不担心五爷和三爷的事重演吗?”

    “什么事?”苏御好奇问。

    唐延两眼发直:“看来灵儿没跟殿下说过。呵,这也不奇怪,毕竟这是咱们唐家的丑事。当年三爷当上安国公,从五爷手里夺走兵权。五爷回家之后怀恨在心,就下毒酒害死三爷。虽然五爷死不承认,可家族还是没让五爷当安国公,而是让我爹当上了。那年,老爹才十五岁。”

    苏御只是静听,没吭声。

    唐延喝得烂醉,坐在那里都摇摇晃晃:“我猜,唐离会死在回家的路上。”

    这时童玉带着一份战报上楼,轻轻放在秦王手边。

    唐离到底会不会死在路上,苏御管不着,也管不了,现在苏御只关心银州的战事。

    终于还是有真实战报送来秦王这里,是第九师中郎将薛云绕过统帅部,直接向秦王上书,说自己打了半辈子仗,从来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赵权小儿之固执,是史无前例的。几位老将军磨破嘴皮子,也改变不了的他的想法。他不给难民发救济粮,而是下令*杀。他说,平时不预备粮食,到灾荒年就到处流窜者,就是一群废物,一群蛀虫。留着便是隐患,当早除之。

    现在的情况是,官兵杀难民,难民彻底没活路了。结果导致狼山军的人越来越多,当薛云带着第九师冲过去的时候,见到的是十几万人围殴冒进的第七师。

    值得一提的是,起义军里也有骑兵,所以遏制住第七师的冲锋势头。当第七师被拖住,十几万人举着棍棒粪叉冲上来,也是要了老命。

    如果薛云再晚来一点,第七师可能就没了。不过薛云也没能击退十几万人,只能保护赵权且战且退,最终退守银州。

    “呵,这小子……”

    赵权的固执和无知,并没让秦王愤怒,反而冷笑一声。

    唐延已经喝醉了,他也不问苏御在说谁,只是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碎碎叨叨。

    他说,此时唐振已经做出部署,唐振暂留长安,不回洛阳。王操天带兵去武州,总领汉中军事。典效忠以戴罪之身出兵,先去兰州,然后从兰州出发,东进歼灭匪军。

    “……毕竟拿了朝廷的钱,不办事……嗝……也不像话。若典效忠开打,那些御史们也就不会再上殿质问秦王一百亿的事。毕竟唐家出兵了嘛……”

    唐延说了些什么,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昏昏欲睡。

    秦王不理他,而是写下几道军令,让童玉送给秘书郎,快马发出去。

    不久后,莫州军会接到秦王命令,暂时不强攻狼山军,不着急为银州解围。因为赵权带走了很多粮草,足够他吃半年,匪军装备不足,虽然人多,也攻不下铁甲兵把守的城池。你们莫州军原地待命,等待神策军东进,再与之协作剿匪。

    而诛邪克韩坚的队伍还在路上,等他们到了地方,估计典效忠也到地方了。就可以发起总攻。在这段时间里,就先让赵权小儿遭点罪。

    唐延没把秦王当外人,终于还是喝睡着了,秦王唤来奴婢,把他抬回家去。

    送走唐延,苏御来找唐灵儿。

    “听说你哥不回来了?”

    “唐博已出发,等唐博到了长安,哥哥就会回来。”

    看来唐振是要把大儿子安排在长安坐镇,这与当年唐琼的安排是一样的。那时就是大公子唐乾坐镇长安。

    也只有这样安排,才能保证大权不会旁落。而这样一来,清化坊也才安稳。

    不过唐振对唐博还是有些不放心,要等唐博去到长安之后,亲自安排一下,并把战神祁东阳及其三个师留给唐博。

    未来一段时间,对唐博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也是他揽权和积攒人脉的绝佳时机。现在所有人都会把他当唐氏太子看,很有可能出现太子党。但唐振好像并不担心这个。

    想起当初唐灵儿把大司马卫队令牌交给唐博,那时苏御还觉得唐灵儿胡乱干涉。这才有后来苏御去找唐宽,让唐宽驳回命令。可是唐氏长老会讨论过后,令牌还是落在唐博手里。

    结合现在情况来看,这不是唐灵儿一时兴起,而是唐氏提前商量好的结果。

    苏御自嘲一笑,没再说什么。

    ……

    长安的问题解决,唐氏门阀危机解除,唐王妃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自然会放松下了。同时她就有精力管一管家里的事,这时她听王珣说,那司马香屋里的奴婢很没有规矩。

    “娘娘,您猜奴婢今儿看到什么了?这可真是大新鲜。”

    王珣刚才去趴墙根,看沁香小筑里的情况,似乎被她逮到什么把柄,立刻回来报告。

    唐灵儿面无表情地问:“你看到什么了?”

    王珣没直接回答,而是眯了眯眼睛道:“奴婢以为,香妃来自南晋皇家,那将是何等的规矩森严。咱今个过去看看,也是想看看她们的规矩,若有好的,咱也学学。可奴婢过去一看,我的天呀,她们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出自皇家,更好像是一群缺乏管教的野丫头。奴婢竟与主子没大没小的,尤其是那个叫凤吟的小丫头,竟然不打招呼,就敢把野花插到香妃头上。她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这成何体统?”

    唐灵儿不语。

    王珣阴冷声音再次响起:“在家里时,咱不跟她计较倒也罢了。可若到了外头,她们还这般表现,那外人可不说她司马香没规矩,反而会说咱家娘娘对她缺乏管教。”

    王珣往日回书房,都会先去卧室看一眼。确定书房和卧室没人,她才开始汇报。可今日她万万没想到秦王竟然藏在小东屋里,也就是平时唐灵儿拜佛的小仓库。

    看王珣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苏御就觉得她是要打小报告了,便来到门后偷听。十境听力,把她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秦王掀开帘子走出来,冲着王珣勾手:“王珣,你给我过来。来来来,别犹豫,快点过来。”

    放挂小鞭,迎接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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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一章 聪明绝顶

    张金凤等七人,在履顺坊韩氏别院抢走了三千一百七十万钱。

    报案时,说那些钱是韩伊敏的,其实有一部分是荥泽驸马韩浩的,而那别院也是韩浩的。

    别院里豢养八名俊俏小生,韩浩每日过去玩耍。后来被时任万花楼财务总监的韩伊敏知道,于是她也去玩耍。有的时候他俩一起与八名俊俏小生玩耍,那场面将是何等香艳,就不言而喻了。

    不过每到晚上,韩浩都会回到道光坊荥泽公主府住,言之养生。而韩伊敏继续在别院里大展拳脚,与诸多俊俏小生摸爬滚打,忽而大叫,忽而大叫,酣畅淋漓。

    一下子被抢那么多钱,韩浩韩伊敏堂兄妹心疼至极,去找京兆府尹张乙寿,请求帮助。张乙寿说,驸马爷请放心,本衙一定全力侦办。

    后来听说果然逮捕一个飞贼,兄妹二人连忙赶去京兆府,可胡小七身上就十几个铜子儿。盘问胡小七家里的情况,那可真是穷得要死,所以甭指望从胡小七身上找补损失。

    韩浩韩伊敏继续磨张乙寿,张乙寿有些烦了,就告诉韩浩,胡小七不是我们抓的,而是秦王侧妃西门婉婷抓的,那钱别不是落入侧妃之手?当然喽,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没有丝毫证据,到时候你们可别说这话是我说的。你们说了,我也不承认。

    然后韩浩韩伊敏就跑来秦王府东别院,可西门婉婷一大早就出去整治“吏容”,傍晚还没回来。这二人在栖凤阁大院里傻等了大半天。

    不过呢,由于韩浩的贵族身份,倒不至于蹲在墙角,而是坐在别院里看戏。大家都知道韩浩的那个癖好,竟然没有女人害怕他,反而觉得这人蛮有趣,经常有人撩他的闲。而他也不觉得寒碜,经常与女人们斗嘴玩耍。

    一俊俏夫人的话有些重了,韩浩就说:你别笑话我,你家相公也是我桌上的一盘菜,改日我约他一起玩耍。

    四公子府钟离夫人说:你去吧,看咱家唐宽不给你个大耳刮子,打得你找不到北。

    听说那俊俏夫人是四公子府的,韩浩连忙赔礼道歉,只说四爷咱可惹不起,惹不起呀。四爷那脾气实在太暴,看石头不顺眼,他都能给两巴掌。

    闻言,众婆娘哈哈大笑。

    大笑声中,听得车辚马蹄声,国际模特范的西门大侧妃归巢,韩浩韩伊敏快速上前打着招呼。西门婉婷瞥他二人一眼,只说要沐浴一番,你们且等着吧。

    结果二人一直等到天黑,大侧妃才走出浴室。

    “京兆府张乙寿说,那钱被西门侧妃缴获。我们此来,是请西门侧妃把钱还给我们。当然喽,不能让侧妃白忙一场。侧妃喜欢什么,但凡说来,我们绝不辜负。”

    韩伊敏说了这样一句话,韩浩轻捋胡须,眯着眼,没吭声。

    闻言,西门婉婷细长眼一瞪:“韩伊敏,你要脸不?”

    ……

    七小剑折了一个,变成六小剑。

    六个人商量,既然身份暴露,那我们的户籍也就不能再用了。

    这时张金凤说,咱们不如去黑市买六本户籍,然后离开洛阳,先找个小城市避避风头。待风头过去,我们买房置地当财主。大家都说,大哥真聪明。

    老六激动地说:“大哥真的是太聪明了,聪明绝毛。难怪小七最佩服的人就是大哥,我老六也佩服大哥。跟着大哥混,真是我们的福气……呜呜呜……”

    说话间,老六抹了抹眼泪。

    大家都夸赞张金凤,张金凤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可老六的那句“聪明绝毛”,让秃顶的张金凤乐不出来了。

    张金凤今年才二十七岁,可他看起来像四十多岁。就因为这秃顶闹的。害得张金凤在老家时,没有女人看得上他,连村里最丑的寡妇都不理他。当然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穷。唐氏八公子唐离也秃顶,他缺过女人吗?大家都说他是贵人不顶重发。秃得帅气,秃得别有韵味。

    “不会成语你他吗就别用。那叫聪明绝顶,不叫聪明绝毛!吗了的,晦气。”

    不得不说,张金凤也是有优点的。在分赃这件事上,他办得很利索,很公道。他是当着大伙儿的面把钱铺开,平均分配。所以分赃过程非常顺利,大家也非常佩服大哥。

    至于叛徒胡小七的那份,一开始说好的,如果有兄弟折了,就把钱送给他的父母。可分赃的时候,竟然没人提这件事。

    现金沉重,带着这么多钱乱跑,城门可能都出不去,于是他们分头行动,到各大钱庄存钱。把钱换成银票。

    自从有了钱,张金凤总感觉心里有些发慌。那银票放在哪都觉得不放心,后来他买了一台破驴车,把那银票藏在驴车下面。他想,如此破的驴车,应该没人想到这里会藏着五百多万钱。

    而且张金凤藏着心眼儿,最近城门卫查得严,若自己这乡下人身上带着这么多钱,难免被城门卫怀疑,所以把钱藏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城门卫发现不到,这才安全。

    至于其他五人,张金凤可就不管了。出城时是分头走,若他们都被逮捕,自己反而更安全。他觉得,大部分账款被追回,大部分案犯落网,这样的案子官府就不会再全力侦办。到那时,自己可就天高任鸟飞了。

    当然,以上都是张金凤的想法,他的想法到底对不对,那就不知道了。

    确实,确实没有人能想到那破车里会藏着五百多万。那车也太破了些,就是丢到街上,估计都没人愿意去偷。因为每年县里要检车,这车要想通过检测,给小吏的好处费比车值钱。

    “老六,我们去黑市买户籍,你老老实实呆在客栈,我告诉你啊,你就呆在驴车旁边,哪儿也别去。听到没?”

    老六拍着心口说:“放心吧大哥,这点事老六一定能办好。”

    “嗯…,要不……”张金凤还是有些犹豫。

    老六一笑道:“驴车那么大,上面还有我这个大活人呢,小偷怎么偷啊?他还能把我一起偷走啊?”

    这时老五说:一台破车而已,丢了还能怎的?咱们现在是有钱人,何必在乎一台破车?

    张金凤说:老五你不懂,这车越破,越能掩护我们。我建议你们也买一辆,到时候咱们分头出城也方便。

    随后张金凤他们就走了,一上午过去也没回来,老六坐在驴车上无聊至极,就与那老毛驴说话。老毛驴不搭理他。

    忽而听到客栈里掌柜的和一个外乡人吵了几句,好像是因为外乡人与老板讲价,老板骂外乡人是穷鬼。后来那半醉的外乡人赌气走向客栈后院,扫了一眼,来到老六身边:“这位小兄弟,你这驴车卖不卖?”

    老六道:“这是我大哥的车,不是我的车,不卖。”

    那外乡人看起来应该是个商人,伸手抓出钱袋子:“兄弟,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大哥这车可不怎么样,不会超过两千钱吧?”

    老六笑了:“你果然有眼力,这车是我大哥花一千五买的。”

    外乡人道:“这样,我给你三千,你把这车卖给我。三千能买两台这样的车,这买卖你若错过,以后可就没有了。”

    老六眨眨眼:“这位兄台,你明知道赔钱,为何还要这样做?”

    “小兄弟你别管了,我就为争口气!”说话间,外乡人丢给老六三千钱。

    天下还有这种好事?

    老六觉得自己赚到了,心想:把车卖给他,再去市场买一台好车送给大哥,而自己还能剩点钱。大哥一定会夸老六的。

    于是老六就答应了。

    张金凤去黑市买户籍,之所以要多带几个人,是因为他有点害怕黑市。那里简直是群魔乱舞之地,他一个外乡人去了,怕被黑市的人欺负。还有,如果让两个人盯着一台破驴车,岂不是容易让人产生怀疑?让最憨的老六盯着,就没人多心了。

    兜兜转转一上午,终于买来六份户籍,五个人愉快地往回走,走到客栈门口,见一个半醉的外乡人在那里放火。

    那火烧的时间不短了,现在看来就是一堆炭火。那外乡人一边用大锤砸木炭一边骂,骂客栈掌柜狗眼看人低,老子就是把钱烧了也不给你!

    “傻*!”

    见状,张金凤嗤之以鼻,骂了一句路过此处。来到后院,发现毛驴拴在树上,车却没了,老六也没了。

    “我草!”

    张金凤惊呆站住,不知所措。

    这时老六拉着一台八成新的驴车,费力地跑了回来:“大哥,你回来啦。哈哈,我买了台好车送给大哥!”

    张金凤咬牙切齿走过去,揪住老六脖领:“我不要好车!你快告诉我,原来那车哪去了!”

    张金凤的脸已经扭曲,老六错愕,指着门口道:“那台破车让我卖了,那外乡人烧的就是!”

    “哎呀——,我草**老六,我要杀了你!”

第一零九二章 你可真是好兄弟

    明知道王珣常打小报告,却很少逮住她,今天终于抓了现形,岂能轻饶。揪着王珣的耳朵,从宵凤阁一直拽到沁香小筑。秦王说,让王珣在沁香小筑教奴婢们规矩。

    “教规矩时,若有人做得不好,你要耐心教导,不能体罚,不能骂人。每日我会来检查工作,若发现你打骂别人,我就让别人加倍还给你。还有,若将来香妃屋里奴婢犯错,她们受罚,你也要受罚。如果王妃惩罚她们,而不惩罚你,那我来惩罚你。你记住没有?”

    后来这事被王妃知道,王妃让王珣回来,换唐翠去教规矩。这时秦王又说,我不管是谁教规矩,总之她们犯错,王珣要一起受罚。

    听说这事,王妃又让孟璨去教香妃规矩。秦王又说,若香妃犯错,也要让王珣一起受罚。

    “殿下是不是有些过了?”

    午餐结束,唐王妃端坐榻上,又开始相夫教子:“赏功罚过,才是正道。殿下为何如此不讲道理?难道只是因为王珣向我报告一些事实,就要如此严厉的惩罚她吗?我实不知,说实话错在哪里。”

    苏御道:“全面的,才能叫事实。片面的,不能叫事实。”

    王妃道:“只要是她亲眼所见,对我如实描述,那就是事实。”

    苏御道:“你胖,也是事实。可胖的女人很多,她们都是唐王妃吗?”

    王妃眯了眯眼睛:“王珣如何说,还要考虑是谁在听。她说得片面,但我听得全面。我会考虑当时的意外情况,我不会因为她的几句话,就对一件事的好坏下定论。”

    苏御道:“每一件事,都可以从不同角度去看去说,她偏偏挑那些斗气的去说,这就是不怀好意。仅凭这个,我就应该惩罚她。”

    王妃道:“那秦王说说看,香妃屋里奴婢与主子没大没小,这是不是事实?”

    苏御道:“照比宵凤阁,他们确实不够规矩。不过她们主奴习惯这样,那么,只在她们屋里这样玩耍,倒也无可厚非。”

    “既然王爷承认这一点,那就不能说王珣是故意抹黑香妃。”唐王妃抓住理了,腰板更直了些,好大派头道:“这‘规矩’可是大事,咱们这是王府,是摄政王府。若礼仪不规范,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王爷日理万机,过手尽是朝廷大事。家里的小事,当由王妃来替王爷分担。可如果家里有人不规矩,外人未必说王妃不是,反而说秦王治家不严。难免有人会说,秦王一室不治,何以治国?”

    别跟女人讲道理,别跟女人讲道理,别跟女人讲道理。

    讲不赢。

    如果讲赢了,其实输得更惨。

    秦王不吭声了,在那里摆弄手指。王妃自认为获胜,滔滔不绝起来。从午正三刻,一直絮叨到未时一刻,她还在絮絮叨叨,却不注意秦王已经倒在榻上睡着了。

    她斜眼看了看秦王,让王珣取来薄毯,盖在秦王身上。

    秦王扑腾一下起身,跑出书房,吓得王妃一激灵。

    秦王跑到楼下喊:“你说什么也没用,只要他们受罚,我就罚王珣!”

    ……

    “我前天刚在你们这里存的钱,难道掌柜不记得我了?”

    银票烧成灰,张金凤无奈,来到钱庄求掌柜把钱给他,可掌柜不给。

    掌柜坐在高高的柜台后头,俯视道:“这位客官,本钱庄的规矩就写在墙上。匿名存钱者,必须拿银票来取钱。你不拿银票,让我如何给你取钱?今天你说银票烧毁,若改日你又把银票带来,我当如何?”

    张金凤苦着脸道:“我给你写一张收据,还不行吗?”

    掌柜双手一摊:“你是匿名存钱,如何写收据?如果是一个长得与你很像的人过来,我就凭长得像,和他的一张收据,就把钱给他吗?实在抱歉,你不拿银票来,我就不能给你取钱。”

    “吗的!你们还讲不讲理?”张金凤瞪眼骂道:“我刚把钱存在你这里,转眼就不认人了?你他吗快把钱给老子拿来,否则老子砸了你家店!”

    “呵,好些年没碰见抢钱庄的了。你好大的胆子,我樊氏钱庄,容得你胡来?”掌柜冲大门口招了招手:“来人呀,把他给我拿下!送去官府!”

    没等樊氏钱庄的人动手,张金凤服软了,举起双手,点着头道:“好好好,我服了。钱我不要了,我走,我自己走还不行吗?”

    “哼!算你识相。”

    张金凤心里这个窝火就甭提了,昨天把老六一顿暴打,现在老六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

    张金凤让老六把钱交出来弥补损失,可老六也是一肚子委屈不肯交。老六说,要交也是大伙一起交,把钱归到一起重新分配。

    张金凤觉得,让他们五个帮自己分担损失,倒也说得过去。于是他要带着大家挨个钱庄取钱。可老五却说,我们一群人出现,很容易被官府盯上,还是分开行动比较好。怎么着,难道大哥信不过我们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

    张金凤咬了咬牙,便让大家分头行动,可他等了一天一夜,一个人也没回来。

    大聪明张金凤,现在死的心都有了。

    秋风瑟瑟,张金凤穿着破棉袄,双手插在袖子里,不时抹一把鼻涕,神情落寞的往客栈走去。客栈里还有他的破包裹,和藏在床下的十万钱银票。

    不多时走进客栈,来到屋里,依然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心中绝望进一步加深了。

    “咦?包裹哪去了?”

    虽然包裹里没什么值钱玩意,可包丢了还是让张金凤心头不爽。踹开门,骂店小二。店小二说,刚才老六回来了,说大哥太含糊,竟然把包裹放在客栈里,这样容易丢。然后他就把包裹背走了。

    闻言,张金凤退回屋里,蹲在地上,双手砸头。

    “这帮小子真他吗不是人啊,连几件破衣服也不给我留。”

    懊悔是没用的,不多时他就趴到床底下看了看,伸手去缝隙里掏银票。

    银票还在,可是一不小心,把银票给怼进去了。

    张金凤是农户出身,从小儿就干农活,后来练武,手指粗糙,那么小的缝隙,他的手指伸不进去。他左右看了看,从竹席上抽出一条竹皮来,掏耳朵似的在缝隙里掏。

    当时他躺在地上,上半身都在床底下,斜着身子够那缝隙里的银票,龇牙咧嘴的掏半天,也没掏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刻钟的艰苦努力,累了一身臭汗,终于把银票取出来了。

    “哎呀,银票,银票,你就是天底下最美丽的东西。”

    他捧着十万银票亲了亲,然后放到靠窗口的方桌上。拿起茶壶倒一杯,喝茶歇歇。

    突然窗户被人从外面拽开,钻进来一颗脑袋:“哈!大哥,我回来啦!你高不高兴,惊不惊喜?我是第一个回来的,大哥你快夸夸我!”

    “呼——”

    一阵风吹过,那张美丽的银票随风而起,贴着老六的脑袋飞了出去。

    “哎呀我草!快!快去追,银票!”

    结果那张银票正好落到毛驴身边,毛驴嘴唇微动,吃了。

    老六急忙跑过去,也只是从毛驴嘴里抢救出拇指盖大小的银票一角,老六愣愣的站在那里,迟疑的,把那一角递向张金凤。

    张金凤颓废地坐在地上。

    突然悲从心来,拍着大腿哭道:“哎呀——,冤家啊——,我张金凤上辈子是欠你的啊。老六啊,你走吧,你不要再来祸害我啦好不好?”

    老六突然跪下道:“大哥!你说什么呢?难道你不要老六了吗?我王宝宝从小儿跟着大哥,大哥不能丢下我呀!大哥不就是想要钱吗?我这里有啊!”

    张金凤不哭了:“你把钱都取出来了?”

    老六道:“那当然了,大哥让取,哪能不取?咦?二哥、三哥、四哥、五哥他们都哪去了?平时他们办事都比我快,为什么这次比我慢?”

    张金凤激动起来,站起身,攥着老六的手:“老六啊……,你可真是……,原来你才是我唯一的好兄弟啊。正所谓患难见真情,你老六才是我的真命天弟。哎呀,老六,昨天哥哥打你,你还疼吗?来,让哥哥给你揉揉。”

    “等等大哥,我还有更大的惊喜给你。”

    “哦?六弟还有什么惊喜给哥哥?”

    老六松开手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跑到大门外,把一个人拉到张金凤面前。

    张金凤瞪眼一看,竟然是老七!

    “大哥!我把老七赎出来了!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什么?犯下这么大罪,还能赎出来?”张金凤不关心老七,抓着老六问:“你花了多少钱?”

    “我把钱都给那典狱长啦!哈哈,那姓赵的典狱长果然守信用,给钱就办事!”

    “五百多万,都给了?”

    “都给啦!连零头都给啦!”

    “我……,我草……”

    “唉,大哥,你怎了?你怎硬了?”

第一零九三章 没事找事

    关内道战事焦灼,赵权所率三个师,其中两个师被打得半残,龟缩银州,还有一个师留在外面,被十几万人追着打。

    而这个师,就是以前梁聪的第十二师。康王倒台,梁聪被活捉,第十二师落入贤王之手,任命老将呼延郃的儿子呼延摧城为中郎将,王孙赵骈为监军。

    呼延摧城被起义军打得很惨,可他依然不肯离开银州附近。正面打不过,就躲到山里打游击。可是起义军不肯放过他,追进山里打。起义军人数众多,害得呼延摧城顾头不顾尾,连吃败仗。

    这时监军赵骈说,我知呼延将军对赵权忠诚,对被困城中的父亲有情有义,但再这样打下去,十二师可就没了。而且我们这样打,对银州起不到任何帮助。我们不如退守绥州或延州,等待莫州军支援。

    于是呼延摧城把仅剩的三个团带去绥州,吸引三万起义军追到绥州。但起义军纪律松散,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抢东西,而不是攻城。所以第十二师苟延残喘到现在。

    按照秦王的计划,莫州军不会采取行动。可莫州军临时统帅部向秦王上书,大体意思是说:并非秦王之计不妙,只是臣等接到的是赵权的命令,而我们莫州三师,只看虎符说话。

    这就是一个矛盾点,摄政王比六师统帅官大,但摄政王不能指挥赵权和张云龙的军队。

    看到上书,秦王表示理解,只是回信告诉他们,审时度势,不要冒进。诛邪克、韩坚的部队就在你们后头两三天的路程,希望你们五个师密切合作。

    不久后,接到十一师消息,韩坚已通过潼关,向北进发。本来他比诛邪克路程远,可他却跑到诛邪克的前头。看来这小子立功心切。

    凭借韩坚的傲慢和勇猛,秦王估计他不会主动联系莫州三师。于是秦王给诛邪克写信,让他紧跟韩坚,并让诛邪克协调莫州三师。

    当然,莫州三师更不会听诛邪克的,但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送死的事,大家都不愿意干。如果有人愿意在前面冲锋陷阵,大家倒是乐得跟在后面帮帮场子。

    此时神策军三个师,在典效忠带领下急速赶往兰州,他之所以跑得这么快,是因为兰州附近已经发现狼山匪军的踪迹。

    其实那是秦王派亲信跑去兰州附近造的谣,说狼山军首领马延寿要在兰州建国,建大夏国。

    试想,唐振刚把河西走廊打开,“马延寿”又要掐脖子,这就是逼着唐家跟他玩命。

    ……

    最近一段时间秦王忙于军政,对家里缺乏关照。唐灵儿言之凿凿,说她替秦王分担家事,可家里这段时间并不消停,先是西门婉婷大骂韩伊敏,后有厚载公主赵玉枝跑来香妃院骂唐延。

    厚载公主怎突然跑来秦王府骂人?

    因为她听说,秦王已拨款,让唐家施工队给她闺女孟璨修建小楼,可唐延依然只给香妃建香妃阁,却没给孟妃盖楼。听说这事,老公主坐不住了,登门骂人。

    表面上是骂唐延,其实就是在骂唐灵儿。唐灵儿是唐氏长老,清化坊经济总管,秦王府正妃。先给谁盖楼,后给谁盖楼,那都是唐灵儿说了算。可老公主没去骂唐灵儿,而是揪住唐延一顿臭骂。

    唐延这个委屈就甭提了,可唐延又不能骂公主。后来老公主被唐灵儿请去宵凤阁,才平息下来。而孟璨的小楼,也已经提上日程。在老太监吴定延的监督下,开始动工。

    苏御觉得,老公主能得到消息,就是这老太监干的好事。

    不过苏御并没惩罚吴定延,说到底,他是在为他的主子打抱不平。这样的奴才或许在方法上有不妥之处,但立场上没有错误。如果教训他,就相当于教训孟璨。

    内部问题好解决,并没有发酵,可栖凤阁的事却发酵了。那天西门婉婷大骂韩伊敏,后来又让下人把韩伊敏和韩浩轰了出去。据说是因为钱的事。

    苏御纳闷,西门婉婷与韩伊敏韩浩能有什么经济纠纷。后来问西门婉婷,西门婉婷说,那两个不要脸的人,跑到王府来骗钱,我岂能惯着他们?

    听西门婉婷这话,苏御更加糊涂,可西门婉婷不加解释,又跑出去整治“吏容”,她完全没把韩伊敏和韩浩放在眼里。别说现在,以前她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见西门婉婷毫不在乎的样子,苏御也没太往心里去,可不久后荥泽公主赵玎找上门来,言说要钱。

    “劲峰啊,且不说那钱是否被西门婉婷扣留,就说姐姐日子过得穷,来找你要钱,你给不给?”

    秦王苦笑一声:“若果然是姐姐受穷,这钱一定要给姐姐。可如果与韩浩韩伊敏有关,那这件事就要讨论个黑白出来。凭我对西门婉婷的了解,她不会贪那三千万。而从胡小七的证词来看,当天晚上胡小七根本就没见到钱。婉婷又从何贪起?”

    “好了,劲峰不必再说,姐姐不是来跟你讨论黑白的。”头顶繁多饰品,步摇乱颤的公主摆了摆手:“就当姐姐今天是来求你的。你姐夫那人你还是不了解,在外面吃了亏,他不吭声的,回到家里闹。昨天晚上又摔杯子又砸碗,还要上吊给我看。非要让我来秦王府要钱不可。就凭这个,皇弟也应该体谅姐姐。你是摄政王,从国库里取出一千万,应该不难吧?”

    “你我同父,姐姐与我要一千万,弟可以给。但有话要说清楚,这钱与国库无关,是我自己的钱;而且与韩浩无关,这钱是给姐姐的。”

    “听弟一言,姐姐心中有愧……”

    算了,甭从国库拿钱,被御史们发现又要骂人。现在秦王的小金库里有几个亿,那就给她一千万。

    要说韩浩这人也是犯贱,得到便宜别吭声就完了,可他偏不,非要发报显摆一下,气西门婉婷。他还说,如果你没私藏钱款,秦王为什么要给我一千万?

    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惹得西门婉婷这两天不整治吏容了,开始逮韩浩,声称要把钱要回来。韩浩又熊又不老实,藏起来不见人了。

    ……

    老六说,自己有钱,翻开钱袋一看,就是买驴车剩下的那点钱。而刚取出的五百多万钱,都拿去孝敬典狱长了。

    那位典狱长,正是玄甲总督粮官赵晃的大侄子,祁王孙“常山伯”赵晋。本来他是常山侯,后来因为犯了些错误,被陈太后贬了一级。

    估计赵晋那天是喝多了,竟然把刚逮捕的重犯胡小七给放了。清醒过来之后,他也觉得事情不好办,于是找万安县令韩光逮一个小偷丢进牢房,就说那人是胡小七。没过一天,那小偷就死了,对外宣布,恶匪胡小七感染风寒,不治身亡。

    短短几日间,大起大落,张金凤好像蜕了一层皮,眼窝深陷,两腮凹了进去,使得秃顶的他,显得更加苍老。刚才他们去把毛驴和驴车卖了,续了房费,又开始在城内踩盘子。

    张金凤突然眼珠一转:“既然这赵晋如此能贪,他家里一定很有钱吧?”

    老六激动地喊:“对呀!大哥你真的是太聪明啦,那我们去抢赵晋吧!”

    “你吗小点声!嚷什么嚷!”

    ……

    “禀秦王,昨夜道光坊闹匪,常山伯赵晋家里被抢劫,损失七千余万。”

    秘书郎薛凯来到秦王面前,递上一份折子,毕恭毕敬地说。

    秦王面沉似水:“赵晋家里有七千万吗?”

    薛凯立刻紧张起来,道:“这是道光坊坊丞送来的消息,卑职只是据消息上报。”

    秦王拿起折子看了看,道光坊坊丞请求秦王,修改道光坊排水道。昨夜有三个飞贼,抢了钱之后从水道离开道光坊。这已经是最近两年,第二次发生水道逃脱事件,请朝廷重视起来。毕竟道光坊里住着的,都是王侯贵族、功勋之家。

    “宣工部右侍郎来见我。”

    秦王把折子丢给秘书郎薛凯,薛凯快步办事去了。

    工部右侍郎没来,反而是工部尚书彭廷岳来了,言说右侍郎甘简闹眼睛,没来上班。

    彭尚书说,道光坊排水道早在万隆三十二年就大改过一次,天赐年间也有过一次小规模改善。现在不需要大改动,只消在出口增加几道铁栅。铁栅平时悬着,若有人在道光坊闹事,听到号角声,就放下铁栅。若匪人还敢钻水道,就是自投罗网。

    秦王苦笑一声,既然有如此好的办法,为何以前不办?

    彭廷岳略显犹豫,可还是道:以前不让办。

    以前,也就是陈太后、曹太后摄政时期。

    为什么不让办?

    苏御觉得,两位太后是故意留下水道,方便手下人办事。

    “老彭啊,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亲自监办。”

第一零九四章 说漏嘴

    月色下,洛河畔,水波荡漾。

    排水沟与洛河交汇处,张金凤弓着腰从臭水沟里蹚出来,肩头还扛着一个人。

    如果只是张金凤自己,他早就能逃出来,可老六却陷在下水道里昏迷过去,张金凤又返回去把老六扛出。

    老七在前面摸索引路,躲避巡夜的金吾卫视线,张金凤背着老六跟在后面,兜兜转转,藏到洛河桥下的桥洞子里。

    原来桥洞里有三名乞丐,张金凤放下老六,三拳两脚就把乞丐轰走,随后他和老七背靠桥墩,大口喘着气。

    现在他们三个看起来比乞丐还落魄。

    有道光坊的金吾卫跑来询问守备洛河的金吾卫,是否发现有人窜逃。

    说来也巧,今夜守备洛河的金吾卫队长,刚才见到桥洞下有三个乞丐。现在他望见桥洞下还是三个人,蓬头垢面的怂样,他以为就是刚才那三个。他还说,这三个乞丐一直没动地方,肯定不是他们。

    真是老天保佑,这也能躲过去。

    金吾卫走远了,张金凤颓废地倒在桥洞子里苦笑出声。可不久后他又咒骂一句:“吗的,堂堂京兆府典狱长,家里竟然只有七十万。”

    他们没想到,大贪官赵晋家里只有那么点钱。究其根源,赵晋这厮平时有多少钱就花多少钱,不知道攒钱。而这七十万,还是从他媳妇床底下翻出来的,其中还包括一些首饰。

    当时老六问赵晋,刚给你的五百多万哪去了?赵晋说,都拿去还账了。即便是现在,还欠着万花楼、彩云阁、美仙院每家一百多万。

    三大馆子根据每个人的身份,允许一定数额的赊账,但不可能让他无限度的赊下去。

    要不是因为他已经上了“艺馆黑名单”,他也不会着急捞钱还债。一想起不能去艺馆玩耍,他就觉得活着没意思。而他贪污的那么多钱,都拿去孝敬从艺女子了。

    见钱太少,张金凤举刀剁了他一根手指,可即便如此,赵晋仍然拿不出钱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见他果然没钱,张金凤将他们夫妇打晕,准备离开道光坊。可这时他们被金吾卫发现,于是一阵号角声响起……

    本来负责放哨的张金凤,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太阳升起,阳光刺眼,张金凤揉了揉眼睛,突然听到“唉!大哥醒了,大哥,我买馅饼了,你最爱吃的羊肉馅饼。给你,你快吃呀,快吃呀。可好吃啦,我都吃五张啦,老七也吃四张啦。这是三块钱一张的,可好吃啦。”

    “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老六已经把馅饼递到张金凤面前,还差半寸就要怼张金凤嘴上了。

    要说这老六可真顽强,昨天被粪水呛得昏死,经过一晚上,他又变得生龙活虎。

    张金凤狼吞虎咽吃了馅饼,带着两名兄弟回到南市,走进一家成衣铺,买三套粗布黑衣、鞋袜。

    当时他们身上臭气熏天,换了新衣,就把旧衣服鞋袜丢在成衣铺里。成衣铺掌柜用粪叉把那些东西挑出门去,不多时黑云般的苍蝇嗡嗡萦绕。

    ……

    小客栈里,张金凤坐在床边生闷气。

    因为刚才老六从街上捡回一张告示给他,告示上说,雁门七小剑来到洛阳之后作恶多端,杀人、抢劫、迫害黄花大闺女……

    “……这帮当官的,真它吗孙子。我张金凤贼亦有道,何曾杀过人?何曾迫害三个黄花大闺女?要我说,就是那帮女人自己坏了身子,借机给我们扣屎盆子。这样一来,她反倒解脱了。”

    “……还有,这上面怎突然多出好些受害者?我们从来没去过利仁坊,我甚至不知道利仁坊在哪,怎就说那边的人命案也是我干的?而且还坏了人家九岁女儿的身子,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想到什么,张金凤扭头问老六:“老六,是不是你们干过这种事?”

    老六急道:“大哥,您别怀疑我啊。你知道的,老六我从不喜欢强迫女人。我觉得那样不爷们。”

    张金凤冰冷目光扫向老七。

    老七尴尬一笑:“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喜欢……在下面。”

    张金凤收回视线,愤愤的把告示撕碎,撕扯间发现告示上的浆糊还没干透:“唉,老六,这告示你从哪儿捡来的?”

    “从墙上撕的呀。”

    “你说啥?!”张金凤错愕瞪目:“你他吗是从墙上撕下来的?!”

    ……

    树叶泛黄,天高气爽。

    龙公子手持羽扇出现在南市坊署公示墙附近,视线一转,见到一愣头愣脑的小子,从公示墙上扯下一张告示,大摇大摆的走了。

    在龙公子看来,那小子长得很像后世的一名喜剧演员,那演员姓王。愣愣傻傻的,长得有些猥琐,但透着一丝喜感。

    坊署门口有两名小吏,见有人揭下告示就走,两名小吏对视一眼,跟了上去。三拐五拐,走进胡同,可他们刚拐过胡同,竟发现把人跟丢了。

    这时一名身材颀长,衣着光纤的银冠男子用手中羽扇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指着一家小客栈。

    二小吏不认识这名银杉男子,只是见这人气度不凡,于是抱了抱拳道:“多谢。”

    随后二小吏便去到那家小客栈,打听掌柜的,不多时二人上楼,可他们却扑了个空。屋里没有人,因为张金凤已经带着两名兄弟跑了。

    可他们逃过小吏,却没逃过手持羽扇的龙公子。龙公子带着一名身材修长的轻铁甲红衫女子,和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卒,三人站在巷口。

    对面也是三个人,张金凤不太在意,大踏步向这边走来。

    可突然,张金凤发现面前少了一个人。

    “咦?”

    张金凤站住脚,揉了揉眼睛:“老六老七,我是不是看花眼了?刚才我明明看到三个人。”

    “不知道啊,我没看到啊,我一直在看客栈那边。”老六说。

    老七没说话,而是在一旁打着哆嗦,因为他发现前面消失的那名白头发老头,鬼使神差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见老七吓成那样,张金凤猛地一回头。可还没等他把这个回头的动作完成,一个大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脸上,而且他耳朵里听到的不是一声耳光,而是三声。

    在一瞬间,眼瞅着三个人飞了起来,撞到墙上,滑落到地上。

    手持羽扇的龙公子走了过来:“见到小吏查房就想跑,一定有问题。说,你们三个是干什么的?”

    张金凤脑袋嗡嗡作响,缓了一会才站起来,抱拳道:“不知这位公子是何方神圣,是哪条道儿上的?”

    “红黑神教护法。”

    “哦,原来是武林道上的。”张金凤上下打量面前人,又道:“听说红黑神教被朝廷收编,难怪公子看起来这般体面。我是河东人,绿林道儿上的,在老家没饭辙,过来捞点钱。”

    “捞多少了?”

    张金凤想了想,把钱袋子拽出来:“既然见面,便是缘分。咱们也算是半个同道中人,分一半给你,放过我们哥仨,如何?”

    爱于藏钱的张金凤手里只拿着二十万,他在想,如果面前这人全要的话,他也可以给。

    这时两名小吏骂骂咧咧从客栈走了出来。因为扑了个空,他们以为那银冠男子戏耍他们,于是一走出客栈就怒气冲冲。

    走近了发现刚才那个撕告示的小子,小吏刚要说话,梅红衫取出一块腰牌,顶在他们脑门上。二人看过腰牌,恭敬行礼,其中一人挥手,二人快步离去。

    见状,张金凤笑了笑:“没想到,现在红黑神教这么好使。唉,这位兄台,能不能收咱们三个入教?如果能行,这二十万都给你。”

    银冠男子也在打量张金凤,忽而笑了笑:“可是入教是需要考验的。”

    “考验?怎么考验?”

    “道光坊下水道,你们敢钻吗?”

    张金凤脸色一紧,面带警惕之色,老六突然道:“那有什么不敢的?昨天晚上我们刚……”

    龙公子当然不知道,面前这三个人就是昨天晚上在道光坊抢劫的人,而他今日出来,本意是要去看看朱雀和小凤。可去了万花楼却没见到人,因为朱雀带着孩子去大相国寺受戒去了。

    朱雀可不是想让孩子当一辈子和尚,而是因为前几天小凤染上瘟疫,差点没命。在孩子最难熬的时候,朱雀曾去大相国寺上香许愿。如今孩子躲过一劫,朱雀便去大相国寺还愿,还要让小凤受戒,拜入佛门。

    十六岁之前,孩子以和尚为名,守戒律,过了十六岁还俗,结婚生子什么也不耽误。

    秦王没见到朱雀,便来南市走走,就碰到这件事。

    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张金凤根本没心思入教,他只是想糊弄过去,赶紧离开。结果老六没能领会张金凤的真实意图,他把话说漏了。

第一零九五章 秦王的报复

    秦王之所以要把张金凤三个人带回家,是要借他们之口,干掉一些贪官。比如那个早就看不顺眼的“祁王孙”京兆府典狱长赵晋。

    在秦王还是苏郡马时,就知道赵晋巨贪。可也不知为何,贤王一直挺照顾他,而且他还有一个相当有活动能力的叔叔,鲁山郡王赵晃。所以秦王就一直没动他。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秦王不需要顾虑太多。

    除了要处理一批贪官,秦王还在考虑:把送给荥泽公主的一千万钱,要回来。

    当初说好的,那钱是冲着姐姐的面给的,是姐弟情谊,可韩浩竟然拿这件事发报刺激西门婉婷。这韩浩是不是给脸不要脸?

    秦王宽容大度,在下人们看来是好脾气的,但不代表他没有底线。秦王可以送给小丫鬟们好看的衣服,但小丫鬟们也要对秦王尊重才行。如果忘了本分,秦王可就不照顾她们了。

    连小丫鬟都懂的道理,韩浩不懂吗?

    他懂,还敢这样做,这就是挑衅,是不识抬举。

    处理贪官这件事,没必要秦王亲自来办,但有些话要告诉张金凤、王宝宝(老六)、胡长春(老七):“你们三个要想活命,到了大理寺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让冯钊亲自审你们,你们就按照名单给我咬。”

    其实在大堂审案的并不是大理寺卿冯钊,而是大理寺少卿,那是秦王的人。

    以冯钊之名审案。

    经过一上午审问,就一口气逮捕六十七人,其中一半是有爵位的。

    这样抓捕,会不会造成冤案?

    大可不必担心。

    秦王广开言道,手里收集大量匿名告状信,秦王已经派人去查过。基本保证,不会出现冤案。

    另外,就现在梁朝的情况,闭着眼睛抓一百名官员,直接判十年,有七成不是冤案。其它三成,有一成是贪不着钱,最后能剩下两成清官,就不错了。

    让内侍省总领太监姬凌云陪审,把受审贵族名单呈送太后,当天下午太后废掉他们的爵位。到了傍晚,直接押送大牢。据说秦王还要砍几个。具体砍谁,现在还不清楚。

    “哎呀——!秦王殿下高抬贵手哇——!”

    “殿下啊!你们可都是皇子皇孙,一个祖宗的后人啊,不能下死手哇!”

    “秦王开恩呀——”

    一群人来到秦王府,跪在小西楼院子里哭喊,呼唤秦王,可秦王却不为所动。

    后来有人脱离队伍,单独请见秦王,秦王竟然见那人了。不久后,那人如释重负的走出来。大家围拢过去,问他怎么办的?那人说,给钱。

    原来秦王是想要钱。

    秦王说了,若是平常时候,这帮人一定要斩首的。可现在国家打仗,国库吃紧。如果在国家危难之际,能拿出毁家纾难之决心支援国库,也算是戴罪立功。可免除一死。

    闲言少叙,秦王这次敲竹杠,敲了二十多亿。其中十亿交到国库,剩下的钱私藏起来。

    秦王藏钱,当然是为了火铳军和公道社。而国库十亿,是真的留在国库,以备不时之需。也是堵御史们的悠悠之口。

    张金凤他们入室抢劫,拿刀砍赵晋的手指,也只是抢走七十万。可秦王却从他家敲走三千万。不要忘了当年崇祯皇帝的教训,这帮贵族王八蛋最会哭穷。最后还是多尔衮的鞭子管用。

    只敲来二十多亿,秦王甚至觉得自己很仁慈。

    钱到手,那帮家伙也放回去大半,爵位也恢复一部分,但想官复原职,那就甭想了,统统换成秦王的人。

    监狱里还蹲着几个人,因为他们拿钱太少,那就先蹲着吧。比如赵晋,三千万只是保命钱,不能放他。

    “秦王殿下,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过他吧。”

    三日后,贤王世子六师统帅鲁山郡王玄甲总督粮官赵晃来秦王府,为赵晋说情。

    其实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但第一次来时秦王没见他。

    竹杠已经敲完,他再次求见,秦王才勉为其难地道:“好吧,看在王兄面子上,暂且饶他一次。可这家伙罪行累累,不能没有惩罚。他的爵位不可能恢复,官位更不可能。而且回家之后,要禁足。三年后,再做其他考虑吧。”

    “哈哈,多谢秦王!”

    仅仅用了五天,就把这些事情办完,这时对外公布“我朝清如水明如镜的大理寺卿冯钊,果断办案,大力整治贪腐,卓见成效,得到了摄政王赵御的高度肯定。”

    百姓们沸腾了,拉着横幅,举着标语,到大理寺门前敲锣打鼓,歌颂冯钊。

    这日早朝,秦王把一众御史唤上殿来,一顿臭骂。

    “本王,殚精竭虑铲除贪官,克服重重障碍,背负许多压力,你们知道吗?如今功成,为国家挽回十亿损失,你们这帮御史为何不赞扬我一下?难道,你们只会骂人,不会赞扬吗?拉出去,打!”

    当然喽,说打,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长长教训。秦王已经安排官员,为他们求情,所以就没打他们。

    经此一事,御史们不情不愿的开始为秦王唱赞歌。虽然听着不是那么顺耳,甚至还有些夹枪带棒。可只要他们能表演一下,秦王就是满意的。还把其中几篇赞辞登报,大肆宣扬一番。

    有些御史羞愧难当,在家病了三天。

    “整治贪腐,暂告一段落。下一步,要大力整治不良风气。本王听说,一些纨绔子弟,豢养许多伎人在家里。其中一部分伎人,是被强迫的。我大梁朝乃是开明之朝,岂能容许这等事发生?那帮人目无律法,挑战朝廷。着大理寺冯钊,严查。”

    第一个抓起来的就是荥泽驸马韩浩。

    大理寺主审依然是少卿,而今日陪审的,除了有内侍省总领太监之外,还有金鸡都尉西门婉婷。

    这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西门婉婷如何收拾韩浩韩伊敏那帮人,秦王不干涉,只是继续坐在小西楼敲竹杠。

    把整治贪官的那一套办法再用一次,陆陆续续有人来送钱,已经有七亿之多。

    这次没等秦王发话,御史们就主动送上赞歌,秦王甚是满意。当然,这期间一定会有很多权贵来找秦王说清,但人情归人情,竹杠还是要敲的。

    “殿下这两番出手,可是得罪不少人。”晚饭后,唐王妃提醒一句。

    秦王冷哼一声:“就算不得罪他们,我出门也要带着亲王卫。得罪与不得罪,都一样。”

    “可殿下还经常微服出行……”

    “我微服出行,都是毫无计划,毫无规律的,他们要想逮住我,几乎不可能。”

    “几乎不可能,还是有一点可能。依我看,殿下还是小心为妙。”

    ……

    苏御让小太监童玉去万花楼见朱雀。

    “……秦王听说,前一阵小凤重病,可是呢,有人竟然隐瞒不报。不去报告秦王也就罢了,竟然去烧香拜佛。而秦王认为,烧香拜佛只是下下之策,对孩子的病没有任何帮助。还是请御医来给孩子诊疗,才是正道。”

    “……秦王还听说,有人私自做主,让小凤拜入佛门。这恐怕不大合适吧?小凤是谁的儿子,难道那个人心里没数吗?她凭什么独断,让小凤随便拜人为师?难道这是藐视秦王吗?”

    小太监来到万花楼,坐在席上摇头晃脑,话里话外的都是针对朱雀。

    朱雀坐在榻上,冷眼观之。

    明德法师就是个骗子,秦王当然不能让孩子拜在他门下,于是想让孩子拜在大相国寺戒律长老苏茂盛门下。

    朱雀道:“秦王日理万机,妾岂敢因小事打扰。托童公公回秦王的话,就说妾知错了。改日便让小凤转投苏茂盛为师。”

    “哎呦,我的好娘娘,您就甭改日了。秦王让奴才过来,就是要在今日办成此事。”

    朱雀一瞪眼:“好你个童玉,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奴才吗?看把你厉害的,还跑到这里来训斥我?”

    “吆~~,您这话可不公道啦,咱这是给秦王办事,这是秦王让咱这么说的。您可怪不到咱头上来。”

    闲言碎语不此赘述,不多时他们来到大相国寺。

    手持雪白拂尘,身穿紫袍的小太监童玉,昂首阔步走进戒律院大殿,指着孩子对苏茂盛说,这是秦王的意思。

    苏茂盛端坐蒲团,看了看孩子,苦笑一声。

    这朱小凤与秦王小时候很像,浓眉长睫,目若朗星,鼻直口阔,大耳朝怀,苏茂盛是看着秦王长大的,两相对比,看出端倪。

    先把孩子放在大相国寺养两天,与师父亲近亲近。

    据说苏茂盛和一名女护法都很喜欢小凤,言说要传武功给他。当朱雀见到那女护法,吓了一跳,竟然是杀人不眨眼的夜无良师姐,凤尾鵟。

    如今人家改名了,叫乾坤大法师。

第一零九六章 发展

    就说西门婉婷,只是表面强横,其实内心不够狠,她是一个不忍心欺负弱者的人。

    当她见到韩浩穿着囚服,披头散发,失魂落魄跪在大堂下时,她就没心情欺负韩浩了。

    不过她对韩伊敏很不爽,公报私仇的打了她几板子。

    这帮作威作福细皮嫩肉的纨绔子弟,哪受过这种苦,三板子下去,什么都招了。

    有的没的,都招。别打就行。

    西门婉婷并没有敲诈他们,只是从韩浩手里要走一千万,然后就不管了。大理寺继续审案,继续帮着秦王敲竹杠,不此赘述。

    今天西门婉婷很开心,回到家里多吃一饭碗,还要找秦王活动一下筋骨,言说,想给秦王生个娃。一听这话,苏御就头疼。

    苏御打心眼儿里不想让她和孟璨生孩子,生怕生出个“赵纯”“唐丸”来。

    那两位还算好的,还有比他们更惨的,要么是身体残疾,要么是脑残,长得奇形怪状,走不出家门,一句话都不会说。想想都觉得可怕。

    唐灵儿能生出赵糖酥,这就是一个奇迹。当初赵祯看起来像个猴子,可把秦王吓坏了。

    直到二铁蛋出生,发现他也是个小黑猴子,秦王才宽心了些。

    不过现在两个孩子都大变样。只是赵祯还黑了点,但不像猴子了。而二铁蛋,越来越像孔硕,也很像他的小舅舅孔吉。

    在栖凤阁活动筋骨,感觉快被西门婉婷折腾散架,大侧妃很陶醉于那种状态,疯狂颠簸,极尽所能,降服不住。

    走出栖凤阁,感觉身子快被掏空了。

    刚回到宵凤阁,听说唐家要办丧事。唐离,死了。

    不出唐延所料,八公子真的死在回家的路上。不光唐离死,连唐离的儿子和随行旧部,一个也没留下。一代名将李横也此陨落,听得人不禁唏嘘。

    长安发来消息说,难免有人会造谣,说是安国公陷害八公子,这样会导致八公子府和十二公子府的人怀恨在心。因此安国公决定,把八公子府和十二公子府迁往兰州、武威。从此不允许他们离开兰州、武威一步,否则按刺客治罪。

    秦王的好心情,突然少了一半,只觉得权力之争太残酷。

    “亲兄弟也不放过啊……”

    秦王还在感叹,忽而想到皇室的斗争,好像比唐氏更加惨烈。康王赵棣,不是刚刚被毒死么。直到现在,也没搞清楚那瓶毒药是谁送进去的。结果这屎盆子就一直扣在曹玉簪头上,曹玉簪也很无奈。

    军令如山,安国公一句话,就好似抄家一般,唐灵儿带领大司马卫队,开始“帮”八公子府和十二公子府搬家。

    场面之“壮观”,看得人心里不是滋味。

    女眷们嚎啕大哭,男人们蔫头耷脑。不想走也不行,必须上车。有坐到地上撒泼打滚的,被两个士兵举起来,丢到车上。有人跳车,被逮捕回来,一阵大嘴巴招呼着,再次扔到车上。

    十二公子唐典也在“发配”之列。他还是一位侯爵,也是一样待遇,跟一群人挤在一台车上。而他的长老头衔,也早已被家族剥夺,现在是小公子唐博继承他的长老之位。

    也就是说,十七公子唐延的长老梦,又破灭了。

    面对这个结果,唐延已经有些麻木。站在八公子府门前看“抄家”,他双手插袖,冷漠地站在门口,只是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刚才八公子夫人抓着唐延裤管求救,唐延纹丝不动,一句话不说,眼睁睁看着夫人被士兵抓走,丢到车上。

    感受得到,八夫人不想走,她死死抓着唐延的裤子,差点把他裤子扯下来。

    由于八公子和十二公子的离去,他们的势力也被清除,“清化坊集团公司”里空出很多职位来。

    由于十七公子唐延表现良好,他家二儿子、三儿子都被提拔。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安慰。

    “灵儿啊,丧事还办吗?”

    八公子府已经被迁走,唐延觉得丧事办不办没什么意思。可唐灵儿却语出惊人,要办,不仅仅是给唐离办,也是给多年来战死沙场的清化坊军*办。而且要大办。

    唐灵儿怎突然大方起来?

    因为这次抄家,从唐离府上抄来十七亿,从唐典府上抄来九亿。消息不胫而走,清化坊的老少爷们可就都知道了。

    话说,平时们你们唐家净哭穷,合着公子府里藏着这么多钱?

    这次大办丧事,也要把那些钱给清化坊各大家族分点,以消民怨。

    ……

    晚霞如泼墨,一辆豪华驷车停在秦王府门口。

    不多时,车上走下来一名老太监,进入王府,来到宵凤阁,面对唐王妃道:“太长公主要求,秦王和王妃,出门迎接。”

    太长公主赵瑛,为何突然摆谱,唐灵儿有些搞不大懂。

    想了想,觉得这应该是一种试探。如果秦王还给她面子的话,她就有话说,如果秦王根本不搭理她,那她就直接打道回府。

    赵瑛、赵玉枝那批老公主,好像都是这个不服软的脾气,即便是求人,也要高姿态。

    而她们下一代公主,比如赵玎、赵慧翠、赵珺、赵興这帮人身上,就没有这种怪脾气了。

    既然是来试探秦王的,唐王妃不做主,便让王珣去征求秦王意见。

    秦王很给姑姑面子,不久后,带着王妃来迎接老公主下车。

    “我就说,我家御儿不会怠慢姑姑。可咱家那个老不死的入赘货,还劝我说,让我来王府客气点。他懂个屁。我赵家儿郎,岂能是他胡乱揣测的?”

    太长公主殿下一如往常欣赏她的御儿,今日摆谱,也要夸赞大侄子一番。

    不多时,老公主走进宵凤阁,坐在主榻之上,一双老眼左右看了看,指着唐灵儿道:“去,把三个孩子都抱过来,给姑奶奶瞧瞧。”

    老公主甚是喜欢赵祯,揽入怀中:“你瞅瞅这小东西长得,与当年太子一般无二,黢黑一个小娃,难怪曹玉簪唤他铁蛋郡王。”

    她口中太子,指的是太子赵盈,也是万隆帝与唐皇后所生皇长子。

    老人喜欢孩子,可小孩却不喜欢老人。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赵祯怄气似的坐在那里,不理赵瑛。

    老公主目光落到赵糖酥身上,见她身后还有两个小婢女,赵瑛指道:“你瞅瞅她那小样,与灵儿小时候一个脾气的。我听说她已许了娃娃亲,是樊家小子?哎呦,那樊家小子可真是好福气的。”

    说了一大堆废话,最后老公主摆手,让众人退下。

    唐灵儿招呼孔婷把二铁蛋抱过来,结果老公主连一眼都没看。在她心目中,妾室生的,与野种没什么太大区别。据说她以前就不喜欢张云龙,后来张云龙权力越来越大,还帮她办过事,从那以后她态度才转变,承认张云龙也是她大侄子了。

    “劲峰啊,你打算把韩浩关到什么时候?他也不当官,能犯什么大错?快把她放了吧,赵玎这两天简直是住我家了,一个劲儿求我,让我来说说情。我问她,你为何不去找御儿。她说,前几日刚来找过你,现在不好意思来找啦。”

    折腾半个时辰,就这一句话是重点。

    ……

    “秦王办事真是讲究。说放我们,就真的放了。既然秦王给我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们要珍惜啊。老六,老七,你们说是不是这回事?”

    “那还说啥了。”老六保证道:“现在我不只是崇拜大哥了,还崇拜秦王。秦王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张金凤拉沉脸,拍老六脑袋一下:“这么容易就叛变了?”

    老六不服道:“大哥你这话说得不对,公道教义你忘了吗?教义里说,人人平等,大家都是志同道合之人,以后我们是……”

    张金凤带着老六老七离开洛阳,向荆州而去。

    此去,他们要投奔一个组织,公道社。

    荆州是孟氏门阀的地盘,朝廷在那里只设有长史,虽权力不大,但也算是有个照应。校长爱徒董庆汉、付明华在荆州活动,成立公道社,稳扎稳打。

    与此同时,扬州那边也已经有了动静。

    校长的爱徒们,办事很认真,但秦王发现他们身上缺乏一种气质,匪气。

    就好比足球,都是乖孩子在踢球,就会少了点意思。

    把张金凤、王宝宝、胡长春这三个家伙送去,或许会有奇效。

    不能小瞧张金凤,苏御发现,他这个人办事效率很高。他几次出手,都成功了,而且还逃掉了。这就说明,此人是有些才干的。

    另外他们没有传说的那么残忍,从雁门关打败那名剑客开始,就有人污蔑他们。那剑客没死,但剑客心里窝火,就造他们的谣,抹黑他们。

    他们来到洛阳之后,洛阳的水更深,只要一次犯案,什么屎盆子都能扣在他们脑袋上。

    放挂小鞭,迎接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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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书友们投票、留言。

第一零九七章 谁?

    昨天上午开始,清化坊就在大搞祭祀活动。从仓库里取出白布,扯了几百丈,全坊的年轻人都披麻戴孝,中老年人扎白腰带,各家各户门前都挂白布。唢呐声此起彼伏,不时放炮,敲鼓鸣锣,搞得附近坊市都不得安生。

    如此大的场面,把孩子们吓到了,完颜清问秦王哥哥,这帮人是在干什么?谁死了,需要全坊的人都披麻戴孝?是安国公死了吗?苏御说,安国公活得很好,全坊的人是在祭奠战死沙场的亲人们。

    完颜清问,这样祭奠,战死的人会知道吗?

    苏御说,人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但在活着的人心目中,死人什么都知道。所有祭祀活动,都是一种表演,表演给活人看的。是一群不信的人,在骗信的人。

    不得不说,唐灵儿这次真的是奢侈一回。清化坊内所有神策军遗孀,每人发十万抚恤金,尤其对李氏家族格外关照。

    刚才李氏族长还站在祠堂大厅高声宣誓,永远效忠安国公,无论发生了什么,李氏家族都会坚定地站在安国公一边。

    虽然李氏家族表态,可这还不够。李横、李莽两家子人也被装上车,拉到河西去了。分别住在张掖和酒泉。为了补偿李氏家族,唐灵儿宣布,提拔武校里的两名李氏学员去长安服役,直接任命为营都尉。

    希望两名学员再接再厉,只要你们好好表现,安国公会看到你们的,你们的前途是光明的。

    唐灵儿能任命军职?当然不能,她只是在替唐振挑选人才,是唐振给她的两个名额。而唐灵儿也不会选军人,她是让甄霸道和史进冲去武校里,与教员一起甄选。

    唐家搞祭祀活动,这件事与秦王没什么关系,他就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东走走,西瞧瞧,身边还跟着香妃和冯瑜。

    本来苏御是打算带孔婷出来的,可孔婷说,孩子离不开娘,若抱孩子出去,又怕受风,于是遗憾拒绝了。不过苏御说,等孩子大点,多补偿孔婷。

    “娘娘真个是大场面人,看她在高台上,面对几千人,毫无惧色,仿佛在家里也差不多。”司马香指着高台说。

    冯瑜道:“唐家十五小姐,从小就把清化坊当家看,这里的百姓便是她的子民。”

    唐振的一些列手段过后,清化坊内的唐氏长老只剩下三个了。唐恂老态龙钟,唐宽血压高,只剩下年富力强的唐灵儿张罗这些闹心事。

    唐延虽然未能实现长老梦,可此时他心中又燃起希望。也不知他从哪听说,唐恂要退位了。

    唐恂退位,而唐开光才几个月大,总不至于让几个月的小娃当长老吧?

    这样说来,唐恂的位置就一定是他唐延的喽?想到这里,唐延干劲儿十足,帮着唐灵儿忙前忙后。有十七公子帮忙,唐灵儿着实轻松不少。

    可是这场盛大的祭祀活动忙完,唐延得到消息,递补唐恂长老之位的不是自己,而是唐恂的三儿子唐铎。这就是唐振答应唐恂的“巨大好处”,也难怪老爷子为了唐振如此拼,说到底,他还是在为自己而奋斗。

    唐延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戏耍,可他没与任何人诉苦,而是苦笑一声,默默的回到家中。

    ……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是深秋。丫鬟们穿着秦王送的小棉袄长筒裤,显得格外俏皮。

    而大丫鬟们更是穿得体面,她们每个人的衣服都是单独设计,比如王珣穿着的永远是粉色的,林婉穿的是蓝色的,唐翡是红的,唐翠是绿的,小嬛是小碎花,唐小肥是大红花。

    “哥哥回来了。”

    唐振回来了,唐王妃就兴高采烈,招呼秦王一起去见她哥。她似乎没察觉到,秦王今天不想与她一起去见唐振。

    安国公在长安待了一个多月才回来,这一个月间,他带着唐博在长安各个地方走了走,该知道的事情,都要让唐博知道。

    这大半年饱经风霜,安国公瘦了很多,可他却带回来几名孕妇。毫无例外,都是从西域带回来的,其中还有几名小国公主。

    她哥又娶媳妇了,而且好几个怀孕的,看把唐灵儿高兴那样,忙前忙后,大排筵席,庆祝她哥多子多福。可唐振首先要做的不是吃席,而是去祠堂祭奠八公子唐离,还要悼念一下亡妻。

    唐灵儿当然要陪着她哥一起去,跟随唐灵儿一起去的还有庞春梅和欧阳小乔。

    唐振不在家时,两位侧妃斗得激烈,庞春梅以为自己完胜,可当唐振回家之后,她完全找不到一丁点获胜的感觉。

    她感受不到来自唐振的爱。虽然说了几句话,可这几句话是没有多少温度的,这些温度加在一起,甚至不如唐振看小乔的一个眼神。

    小别似新婚,何况离开大半年。那么多的西域公主,只是唐振的消遣工具,而他心目中最爱的妃子,还是小乔。

    在那一瞬间,让樊春梅倍感压力。

    宴会如何热闹,不此赘述,宴会结束,唐振端坐书房,屋里只有寥寥数人陪着他。再后来,唐振一挥手,屋里只剩下唐振、唐宽、唐灵儿。

    “八哥不是我杀的。”

    听唐振这句话,唐宽与唐灵儿对视一眼。

    这太出乎预料了,如果不是因为唐宽也在这里,唐灵儿甚至以为她哥在跟她开玩笑。

    “如果是我要杀八哥,绝不会让他走出长安。可他已经走出长安,还过了潼关,那可就是玄甲军的地盘了。突然冲出二百弓骑兵,几个回合,战斗就结束了。”

    安国公的话简洁明了,唐灵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哥哥怀疑是秦王干的?可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

    唐宽不吭声。

    唐振道:“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能这样‘帮’我。而且,从生还者的描述来看,那二百人训练有素。就凭那些人的箭法,绝对是正规军所为。甚至不是普通的正规军,而是长期做专项训练的结果。非常准。二百支箭,指哪打哪。唐离、李横、李莽,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唐振又道:“试想,玄甲军的地盘上,怎会突然冒出这样一支劲旅?除了秦王,还能是谁的军队?而且那时候诛邪克、韩坚的军队正在路过潼关。”

    唐宽道:“玄甲军掌握兵权的只有三个人。赵权,被困银州,无暇管咱家的事;张云龙的兵在洛阳以东,他的兵要想过函谷关,也是需要秦王同意的。而且,张云龙没有帮我们的理由。那么,就只剩下秦王了。”

    唐灵儿道:“会不会是贤王呢?”

    唐振摆手:“不可能。他那个人,你就是求他,他也未必帮门阀办事。何况没人求他。”

    ……

    今日秦王告病,没去参加酒宴。

    唐灵儿满腹狐疑回到王府,来到宵凤阁书房,见秦王还躺在榻上装病呢。他装得也太像了些,头顶还盖着湿毛巾。赵糖酥坐在父亲身旁,小家伙一脸难过表情。

    当时是冯瑜在屋里伺候着,唐灵儿嗅觉灵敏,她还嗅到别的女人身上的香味。应该是香妃的。可现在香妃不在屋里。

    “好了,别装了。”王妃走了过来,坐到榻上。

    “你看我像装的吗?”

    “殿下真的病了?”

    “快把孩子抱走吧。我让她走,她还不肯走哩。”

    王妃回来了,冯瑜行礼告退。

    唐王妃挥手,让王珣和甄巧巧带孩子们离开,把门关好。

    屋里安静下来,她给秦王换了一块湿毛巾,低声问道:“潼关那支队伍,是殿下的?”

    苏御一愣神,道:“潼关一千二百人,就是一群徭役兵。”

    唐灵儿摇摇头:“妾指的不是这个。”

    “那你指什么?”

    “秦王就别装了吧,是你帮哥哥刺杀唐离,对不对?”

    “你说什么?”苏御坐了起来,盯着唐灵儿。

    苏御早就听说,唐离是死在潼关以东。那时候苏御还纳闷,唐振为什么会在潼关东边动手。他这样做,其实是很犯忌讳的。在没有得到朝廷允许的情况下,神策军越过潼关,这就是破坏《泰平之盟》。

    而且苏御很纳闷,二百弓骑兵是怎么无声无息通过潼关的。为此,秦王还密令潼关守将回洛阳,单独聊了聊。可潼关守将也是一肚子委屈,他说,绝没有神策军进关,他敢拿脑袋担保。

    那时苏御还在琢磨,是不是唐家在寿安那边私藏的兵。毕竟当初唐振是有这个打算的,可后来不知因为什么,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许是因为穷?可现在突然冒出来,让苏御觉得唐家藏得很深。

    “唐离,不是你哥杀的?”苏御面色严肃的问。

    “也不是你?”唐灵儿面露错愕:“那会是谁?”

第一零九八章 要命

    大相国寺是梁朝国寺,从南大门到大雄宝殿,是五道院子,允许百姓来烧香拜佛。但从第六道院开始,一直到后面小山千佛殿,这就不是普通人能走进去的了。

    大相国寺一共有东西南北四座大门,除了南门,走进去之后仿佛进入迷宫,若不是有僧人引领,八成要迷路。

    今天一早,欧阳镜就跑来大相国寺,在卧佛殿与明德大法师辩论佛法,二人唇枪舌剑,大战九百回合,一直战到掌灯时分。二人已经口干舌燥,嗓音沙哑,可依然战意甚浓。

    伺候茶水的小沙弥已经累得不行,站立不住,靠在大红漆柱上打盹。

    身披袈裟的欧阳镜,越辩越亢奋,忽而暴起,手举蒲团殴打明德大法师。大法师岂能示弱,抡起佛珠抽打欧阳镜。二人你来我往,大战十几个回合。佛龛撞倒了,香炉碰翻了,香灰贡品洒落一地。二人在大殿内摔跤,滚得一身灰土残渣。

    话说,欧阳镜一个小小的八品坊丞,岂敢与从一品的国师斗殴?

    诚然,若欧阳镜不是秦王的朋友,他连走进卧佛殿的资格都没有。

    小沙弥惊醒,跑去呼唤武僧,可当武僧来到卧佛殿,发现二人再次坐下辩论,激烈辩论,明德大法师不允许武僧进来,武僧又听命退下。

    这时欧阳镜家小厮送来消息,说安国公回来了。

    欧阳镜停止辩论,向大法师行礼告退,大法师送欧阳镜,一直送到大门口,恋恋不舍。

    听说安国公已归来多时,欧阳镜咒骂小厮,怎这般时候才来通报?

    小厮说,老爷别骂了,找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咱以为大相国寺乃是清净之地,通报也会容易。谁曾想,竟然是要钱的。每走一道门都要钱。小的我身上能有几个钱?我进了三道门,就进不去了,又跑回醉玉皇找东方掌柜支款。结果我再回来,门口的小沙弥换岗了,我又要重新打点。结果钱又不够了,我又跑回醉玉皇。来来回回,折腾三次,也就这般时候了。

    欧阳镜大笑道,下次小沙弥再跟你要钱,你就赏他一个大嘴巴。

    小厮咋舌道:我的天呐!老爷,您可别小看了这些守门的小沙弥,不好惹啊。凭空指尖冒火,就那功力,一指头就能将我干翻在地。

    虽然欧阳镜骑驴小跑,可等他赶来安国公府,剩菜都拿去喂狗了。宴席撤下,安国公在书房里,与唐宽和唐灵儿谈话。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欧阳镜之流,只能坐在大厅里等候。

    唐振的工作是非常忙的,如果他愿意的话,全天十二时辰都不会闲着。但他也是人,需要休息。今夜单点小乔侍寝,不再见人。听说小乔搬去八小姐唐韵家里住,唐振大惑不解,询问缘由……

    唐振如何处理家务事,暂且不表,只说欧阳镜错过见国公的机会,情绪不高的走出大门,抬头望见秦王府门前迎客灯还亮着,便知道秦王还没睡下。

    “臣欧阳镜,拜见秦王。”

    “你掉坑里了?”

    “秦王此话怎讲?”

    “你这一身灰是怎么回事?”

    “有灰吗?”欧阳镜抖了抖袖子:“没有哇。”

    “但我闻到香火味了,很浓,就好像你捧着香炉走进来。”

    欧阳镜笑了笑,说他刚才在大相国寺,与明德大法师打了一架,把香炉打翻在地,弄了一袈裟的香灰。袈裟已经脱下,没想到还是留了一身的香火味。

    秦王问他,为何与大法师斗殴?

    欧阳镜说,大法师与我斗法,明明处于败势,可他却强词夺理不肯认输,我恼火,便打他。打斗间,他求我,不要把斗法的事说出去。我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说。他很满意,便没让武僧把我轰出去。还说我这人可交。

    秦王点了点头:“那好,明日让报社发文,说民间神秘高手挑战大法师,与之辩论佛法,最终还是大法师佛法精湛,略胜一筹。”

    欧阳镜感谢秦王一句,然后蔫在那里,不吭声了。

    苏御盯着欧阳镜:“那二百弓骑兵,是你的。”

    欧阳镜独眼一瞪:“我就知道,劲峰一定能猜到。”

    苏御眯了眯眼睛:“难道你认为,这样是帮小乔吗?”

    “直接帮小乔没用,我再怎么帮她,小乔也斗不过樊春梅。樊氏太有钱,我是比不过的。那我就直接帮唐振,干掉他的心腹大患。”欧阳镜激动起来:“虽然都说他们兄弟重归于好,可我不信。我想,连唐振自己都不信。我只举一个例子,如果唐离不死,而唐振突然暴毙,唐家会选谁当神策大将军?是*臭未干的唐博吗?我想一定不会。”

    听欧阳镜的话,苏御没吭声。

    欧阳镜老早就嚷嚷,要训练一支“鸣镝弑父”的军队。曾经,他求曹圣给他提供场地,曹圣不帮他;他求唐振,要在清化坊训练,唐振也没答应;他求太后,要在后宫训练,曹玉簪直接否决。也不知他在哪里训练的,果然是练成了。

    这可真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第一个体验到“鸣镝弑父”威力的,竟然是八公子唐离。

    那么第二个会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不会有第二个。

    ……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

    就说这家里不能缺正室,否则就容易乱。

    当唐振听小乔诉说这段时间受过的苦,西门大军阀头子的心被触动一下。他不睡觉了,而是把家中女眷召集到一起开会。

    他不想听小乔的一面之词,他要听对质。而且还要恬静、纳兰慈、纳兰禧当评判,确定她们说得都是真的。

    两位侧妃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各诉委屈。唐振听后,有心立小乔为正妃。唐振给出的理由是:小乔有儿子。若小乔成为续弦正妃,那么唐开光就是嫡出,而不再是庶出。

    听说国公府开会,唐王妃披上衣服就往外走,看她那急匆匆的样子,真是不嫌累。

    苏御就说她小心眼儿的还爱多管闲事,整天咸吃萝卜淡操心。清化坊里,从经济军事的大事,到柴米油盐的小事,就没有她管不着的。

    唐灵儿一到国公府,就提出反对意见,她说:樊氏在借钱时说过,若樊春梅成为正妃,这钱可以免除利息,而且还款期延长到十年。

    唐振是在为自己的家事考虑,唐灵儿是在为整个家族考虑。

    唐振犹豫了一下,说,明天再定。

    散会了,唐灵儿回到家却睡不着,躺在那里翻来覆去,害得苏御也睡不着。

    “你哥说明天再定,你听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吗?”苏御放缓口气:“他当时没直接拒绝你,就是在给你留面子,你还耿耿于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我说,你就等着祝贺小乔吧,别再去给你哥添堵。”

    唐灵儿坐起来:“若哥哥定小乔为正妃,就相当于损失几亿钱。”

    “会损失多少,你哥心里自然有个衡量。在他看来,唐开光值这些钱。”

    “若是以前,哥哥会听我劝的。”

    “以前,你哥考虑的是整个家族,你也考虑整个家族,所以你俩的观点通常是一致的。可现在你哥收回河西,打通西域古道,几个心头大患都已经消除,你认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吗?他就不可以任性一次,为自己家考虑吗?我劝你还是改变一下立场吧。你支持的是你哥,不是这个家族。你听明白没有?”

    “我不明白!”

    女人有情绪的时候,说话都是反的。不多时,唐灵儿睡着了。

    到现在,唐家高层还认为唐离是秦王干掉的。可苏御并不希望是这个结果。还是希望欧阳镜快点去跟唐振说清楚。不过现在苏御又犹豫起来。如果欧阳镜这个时候把真相告诉唐振,会不会影响小乔?

    “不行,这事不能拖延。”

    秦王不睡了,唤来老黄,让老黄去找欧阳镜,告诉欧阳镜,小乔明天可能就被立为正妃,在立正妃之前,别去见唐振。

    可老黄还是迟了一步。欧阳镜离开秦王府,可他并没离开清化坊。他的行踪,随时都会告诉小乔。一旦发生什么事,小乔也会通知他。

    关于刺杀唐离这件事,欧阳镜是不会告诉小乔的,他一定要亲自对唐振说。

    本来欧阳镜打算明天再跟见安国公,可安国公突然不睡觉,要开什么家庭会议,这时欧阳镜就混进去了。

    会议结束,众人退下,欧阳镜撅着皮股跪在安国公面前,诉说训练“鸣镝弑父”军队的经过,和刺杀唐离的过程。

    可当他说完之后,仰头看向唐振的脸,发现老虎的脸是铁青色的。

    唐振声音喑哑:“不,唐离不死你杀的,就是秦王杀的。而你的那支队伍,我要求你最快时间让他们消失。若你办不到,我就要你的命!”

第一零九九章 门阀贵婿(剧终)

    起义军十几万人,围着银州城打了一个多月,可这期间,他们内部的问题比攻城的问题还要多。

    回鹘人马延寿雄心勃勃,趁乱起义,打算占领整个关内道,成立大夏国。

    一开始他们顺风顺水,尤其当赵权开始下令杀难民时,他的队伍更是迅速扩大。那个时候,这帮从河套以北赶来的人,以为建国就在明日。可当人多到一定程度,而银州又久攻不下时,他就有些控制不住局势了。

    如此艰难环境下,如此短的时间里,队伍还是产生了分歧,因为分歧产生派别,因为派别导致人心涣散。现在队伍里主要分成三伙人,也就是最早三千骑兵的老底子的分化,有永丰军,九原军,和丰安军。

    马延寿是九原军领袖,而九原军也是现在人数最多的一支。

    丰安军已经脱离大部队,单独行动,他们有三万多人,他们追着呼延摧城的第十二师打,一直把呼延摧城打到绥州去。可是到了绥州,丰安军并不攻城,而是开始大面积抢劫。

    今年关内道本就遭受旱灾、蝗灾,再经过一场兵灾,真的是没法活了。饿死的人形如枯骨,每家每户的惨状,惨到不可描述。总之,死的人很多,可完整下葬埋的却不多。为何会造成这种怪现象,只能意会。

    可不久后,一支骑兵冲了过来,他们举着神策军第十一的大旗,牙旗上一个大大的韩字。先头部队手里抱着奇怪武器,那武器喷出火蛇。起义军尚未看清那是什么武器,人已经被火蛇喷死在地上。

    这支部队所到之处,起义军如同鸟兽散去,三万人的队伍瞬间土崩瓦解。

    之所以起义军崩溃如此之快,还是因为他们发现,在那支骑兵的后面,是黑压压的一片,几万正规军旌旗招展,汹涌而来……

    ……

    银州被困的第四十三天,王孙赵权捂着鼻子蹲在城门楼废墟下面,头顶上不时有飞矢掠过。他身边有全副武装的亲兵卫,手持盾牌替他挡箭。

    本来他不在城头上,各种飞矢飞石都碰不到他。可刚才西城墙差点失守,赵权急了,跑过来大骂守城将官无能,他还没骂尽兴,那将官就当场抹了脖子,这可算是彻底撂挑子不干了。

    见将官被自己骂死,赵权一时没了主意。

    突然心一横,亲自带着人冲上城头。可他刚冲上去,就被一块飞石砸在鼻子上。当时他感觉自己的鼻子可能是没了。

    其实他的伤并不很重,而他的鼻子还在他的脸上。只是自王孙出生以来就没挨过打,这一石头砸在脸上,把细皮嫩肉的王孙打得站不起来。

    虽然赵权刚上去就受伤,可他的到来还是鼓舞士气,将士们抗住了这轮进攻。

    老将军呼延郃当时正在望楼上,指挥调度,观察形势,当他见到赵权登上城墙,吓得老将军倒吸一口冷气。他脑海里瞬间闪过潞州保卫战时,王孙赵耕中箭的一幕。

    “快把王孙给我抬下来!”

    现在,就是让呼延郃去死,他也不希望王孙再出事。

    陪着王孙出来打仗,自己活着,王孙战死,此事压力有多大,只有老将军自己知道。

    死一个赵耕,就已无颜面对贤王,若再死一个,那就甭去见贤王了。至于西城墙守将为何突然抹脖子,他也不多去想,只是让一位老将去西城墙指挥。

    都说英雄出少年,但并不是所有少年都能成为英雄,最起码赵权现在就不是。

    在他身上,没体现出军事天分。当然,现在就说他是废物还言之尚早,毕竟他才十五岁。怎知人家积累经验之后,不能悟出自己的道呢?所以,少年不可欺。

    但老将军呼延郃是不打算给他悟道的时间了,你赶紧给我下来吧,这队伍你也甭带了,全看我指挥。可以说,现在老将呼延郃已经夺了赵权的兵权。而赵权也因为连续挫败,而信心全无,坐在那里捂着鼻子生闷气。

    本来以为是一场轻轻松松的剿匪战,过来积累经验,真没想到打成今天这个样子。已经坚守四十多天,援军还没来,难道这帮混蛋是要放弃银州吗?

    赵权捧着地图问身边参将,莫州军怎么还不到?参将部会不会计算错了?

    按照参将的说法,七天前莫州军就应该到,可七天过去,连个毛都没看到。这时赵权就在想,是不是援军胆怯了?

    若是这样,吾命休矣。

    就在赵权陷入绝望时,忽听城头传来欢呼声,随后他见到身边的将士们向城头跑去,

    虽然不清楚什么状况,可赵权也跟在人群当中跑过去。不久后,他见到了一支骑兵,也就三千多人,从正南方向冲了过来,他们手里拿着不知什么东西,喷着火蛇,闯入匪军阵中。

    就这一支骑兵旅,搅得匪军大营天翻地覆,不多时,火光冲天而起。

    见状,老将军呼延郃下令,全体上马,打开城门,冲出城去。

    “那银甲将军好是勇猛,是哪位将军?”

    “回大帅,那是第十一师中郎将,韩坚。”

    “十一师?”赵权想了想,不禁汗颜:“哦……,原来是皇叔的队伍。”

    ……

    上午,阳光明媚。

    秦王府,丫鬟们在打扫落叶,完颜清一手拽着赵糖酥,站在枣树下。

    成熟的枣早就被人摘光了,枝丫上还有一颗干瘪的枣,完颜清指着那颗枣,说着什么,赵糖酥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听得很认真。

    赵糖酥身边有两个小婢女,规规矩矩站着。

    一条身形滚圆的松狮犬趴在地上,吐着蓝色的舌头,看着它的小主人在给更小的主人讲述关于枣的故事。

    三只小猫绕着赵糖酥跑一圈,又从狗身上跑过去。

    秦王府的猫和狗是不打架的,这也算是一道奇观。

    不久后完颜清爬上枣树,去够那颗干瘪的枣。由于那枣长在细枝上,当她爬过去的时候,树枝乱颤。赵糖酥抱着小手说“小心”二字,可不久后完颜清还是掉了下来。

    要说这完颜清真个皮实,摔下来之后她不哭不闹,拍了拍袖子,打算继续爬树,却被一只手按在了树干上。

    “淘气。”

    听得训斥声,完颜清扭头一看,是秦王揪住了她。

    其实秦王语气并不严厉,可她还是瘪起嘴来,很是难过的样子。

    苏御安慰她几句,她反而哭出声来。这时苏御对赵糖酥说,你看,爬树的后果就是这样。赵糖酥说,以后她肯定不爬树。

    其实刚才完颜清摔得很疼,可小孩也是要面子的,她觉得,在更小的孩子面前,她要坚强起来。其实她的手已经破了,苏御甚至担心她有骨折的可能。当然,并不是那种粉碎性骨折。

    就在秦王教育孩子时,得到前线战报,说韩坚部已经杀到银州,匪军分为两伙,分别向东西两个方向逃窜。

    韩坚的战报并不是询问秦王应该怎么打,而是按照秦王的要求,只汇报动态。

    这时苏御走进小西楼,给韩坚诛邪克写秘信,让他们多抓俘虏。将来会把这帮俘虏发配边关,比如汉中、河西、燕云等地。

    这些事办完,听得王妃召唤,说要去国公府参加续弦礼。

    “殿下,太后已经来了,我们也该过去了。”

    “马上就好。”

    “殿下的‘马上’实在是不好估计的,还是快点走吧。”

    “知道了。”

    但凡是她哥家的喜事,她一准是积极的。可为了安全考虑,秦王不会从一开始就出席典礼。一定要把现场秩序维持稳定之后,殿下才会姗姗而来。

    对于秦王的保护,已经超过太后。

    之所以如此安排,这是安国公的意思。

    欧阳镜的那支“鸣镝弑父”的队伍,被唐振找到并劈开,一半送给秦王,一半送到长安去,据说让唐博亲自带那支队伍。

    欧阳镜这两日一直没露面,连小乔的续弦礼他都没来。

    苏御曾一度担心,这小子是被唐振给做了。

    典礼结束,秦王回到王府,接到一封信。是大相国寺的一个小沙弥送来的,说是净禅法师邀请秦王和许洛尘去参加他的受戒礼。

    欧阳镜人品不怎么样,可他的字写得非常好。

    秦王手持信笺,苦笑着点点头。

    ……

    ……

    ……

    好啦,就写到这吧。

    这个结局似乎来得有些突然,但老驴病了,已经很难坚持写作。老驴要去京城看看是否还有救。不过……

    算了,不说那些伤心的。

    或许老驴命硬,还能再活几年。

    其实我想过很多结局,比如玄甲军内部出现大反转,曹玉簪联合张云龙,趁赵权被困关内道,他们干掉了贤王。

    秦王带领第四师与张云龙决战,由于韩坚、诛邪克不在身边,第四师独木难支,战败。

    在曹人凤等人帮助下,秦王携家带口逃出洛阳,奔向长安。

    他很不幸,也很幸运。虽然事业失败,可他的女人都跟着他走了,连家里的丫鬟们都跟着他走了。

    再后来,唐氏也战败了,他们躲向山区小镇。

    大雪纷飞,曹玉簪的兵追上了苏御,曹玉簪不想杀他,希望他放弃家庭,独自一人回到洛阳。可苏御拒绝了。随后他带着他的家,在小镇里做生意,生活富足,后来沁儿也来了,这可真是一个稍显缺憾的美好结局。

    第二个结局:韩坚、诛邪克带回来两万俘虏,被秦王安排在汉中南部的大山里,秘密组建火铳军。后来秦王带着火铳军和公道社,内外夹击,成功灭掉孟氏门阀,再与唐氏合作灭掉西门氏。秦王渡江灭南晋,安国公入川灭蜀汉。平定神州,最后秦王荣登大宝,走进皇宫。

    第三个结局,也是我最初的想法:

    秦王战败身死,死在唐王妃的怀中,他的灵魂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

    他已经植物人三年多了,唐氏集团CEO唐灵儿还守在苏总的病榻旁,是唐灵儿声泪俱下的诉说,唤醒了沉睡中的苏总。

    而苏御、欧阳镜、许洛尘,其实是一个人,他们都是苏总。

    在那个世界里,苏总只有唐灵儿这一个老婆。

    而冯瑜、小嬛、唐翡、唐翠、唐小肥、李多彩、甄巧巧等丫鬟,都是苏总的秘书。

    王珣、林婉是唐灵儿的秘术。

    曹玉簪是苏总的商业对手,但她的企业经营出了问题,苏总私下里帮过她,让她一直没倒台。

    西门婉婷是西门集团的豪女,深深迷恋着苏总。

    孟璨,是苏总认为,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

    谭沁儿,是与苏总有缘无分的人。

    孔婷,是苏总臆想中的完美女子,现实中没有这个人。

    香公主是苏总暗恋的,唐灵儿她哥的情人——是唐大少几百个情人之一。唐大少非常有钱,榜一大哥,隔三差五当新郎。

    当然,我没去写这个结局,因为我觉得这本书就应该以一些家长里短来结束。所以,小公主从树上掉下来了,但她没事。小猫小狗和平相处。而最后,德行败坏的欧阳镜出家了,情有独钟的许洛尘娶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好媳妇。

    (算了,我不嘴硬了,我就是推翻了这个结局,不想写。我还是更想写去小镇做生意的那个结局。然而我时间不够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这本书的成绩并不好,难得到最后,还有五十位书友凌晨追书。

    若没有书友们的支持,老驴早就放弃了,可以说是我们合作完成这本书。而且,我厚颜无耻的敛用许多书友的奇思妙想。比如“暴徒”东方小二就很喜欢美女,他总嚷嚷着要女人。当然,我也喜欢,这无可厚非。

    而一直被众多读者诟病的唐灵儿,是我认为,这本书里刻画最成功,也是最真实的一个女人。

    而苏御,在不同女人面前,表现出的不同的样子。在西门婉婷面前,他才是一个有权威的丈夫;在冯瑜、孔婷面前,他是一个负责任的情人;在孟璨面前,他是一个爱装模作样的大哥哥;在唐灵儿面前,他是个还有些任性的大男孩。

    好啦,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见啦亲爱的书友们。

    最后,祝书友们学业有成,事业有成,老少安康,长命百岁。

    老驴很激动,洒泪分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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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3007/ 第一时间欣赏门阀赘婿最新章节! 作者:蜡笔疯叔所写的《门阀赘婿》为转载作品,门阀赘婿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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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赘婿介绍:
梁朝一百余年,腹背受敌,内忧外患,帝弱后悍,外戚干政。
西北唐氏、荆州孟氏、淮南西门氏,三大军阀拥兵自重,朝堂之上与皇权分庭抗礼。
十年战争终于告一段落,正是百废待举之时。壮年陈太后诡异驾崩。天赐皇帝性格懦弱,重疾缠身,不能朝政。曹皇后临危受命,携手太子垂帘听政。
曹皇后大开言道,连布恩策,重视科举,举贤使能,大梁朝国力复苏,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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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洛阳更是精彩纷呈。门阀赘婿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门阀赘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门阀赘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