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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血沃天涯     剑出华山txt下载     剑出华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一章 偷袭战术

    林崎甚助自小苦练刀术,十八岁时就以粗创的拔刀术突袭杀死了一流剑客坂上主膳,报了杀父之仇。

    此后他既未开设道场敛财,也未娶妻生子,仅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苦苦修行刀术。

    而今他年近五十,早已将自创的林崎流拔刀术完善大成,并修炼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遍观整个东瀛武林,能够从林崎甚助拔刀一击之下保住性命的剑客着实屈指可数。

    可今天下午,一个中土年轻剑客,竟能凭着玄妙之极的身法勉强躲过他的拔刀一击……

    这让林崎甚助大大震惊,紧接着心头杀意更胜,对其穷追不舍,势在必得。

    但此刻,林崎甚助再次见到这个年轻剑客,其神怡气定的状态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警惕。

    难道之前败在他的刀下,还让对方突破瓶颈,剑术更进一步不成?

    心念电转,林崎甚助面上却颇为严肃诚恳,用蹩脚的汉语说道:“年轻人……你很不错

    如果你愿意拜入我的门下,我就将毕生修行的剑术传授于你,让你继承我的衣钵”

    林平之面色平静,双目紧紧盯着林崎甚助的肢体,手中青光流转的宝剑微微调整角度,似乎在寻找率先出手的最佳方位,丝毫未将林崎甚助的话放在心上。

    其实他之前已经想隐隐明悟,所谓拔刀术,核心便是“一击必杀”,利用瞬间高速的拔刀攻击对敌人造成出其不意的打击,简而言之即是偷袭战术

    一个自创,甚至修炼了一辈子偷袭战术的人,绝不会是个“正人君子”

    偷袭思想已经深入骨髓,那么其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可能是在为偷袭创造机会……

    见到林平之如此反应,林崎甚助狭长的眼角微微一缩。心头稍稍凝重,只觉对方给他的感觉。开始有些捉摸不透起来。

    林崎甚助当下手搭刀柄,缓缓迈步逼近林平之,“看来年轻人瞧不上在下的剑术……却不知,年轻人来自中土武林的哪家名门大派?”

    林平之看着林崎甚助靠近,手中三尺青锋不住微微调整,似乎随时都会暴起发难,但又仍旧一言不发。

    只因他很清楚,一旦他分心说话。那他张嘴的瞬间,就是对方拔刀一击之时。

    直到双方相距一丈之近时,林崎甚助仍未寻到拔刀突袭之机,只得停下脚步。

    这个距离,凭双方的身法速度,可谓瞬息即至,危险之极。

    与林平之紧紧盯着林崎甚助的手臂不同,林崎甚助并不盯着林平之的身形动作,反而目光微微低垂,视线投在二人之间的雪地上。

    但不知不觉中。林崎甚助的呼吸变缓,神情放松……

    林平之只觉对方的气机迅速平静下来,犹如毒蛇盘起了身子。

    忽的林平之心中一动。就是这种感觉,他要拔刀了

    右臂一震,青芒挥洒,林平之毫不犹豫的率先出剑

    三尺青锋瞬息一分千百,化出漫天青光,虚虚实实,如梦如幻,铺天盖地的罩向林崎甚助周身……

    竟是衡山派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剑的绝招

    而且身形闪烁,虚影重重。犹如鬼魅,蹿向林崎甚助的身侧。分明已将螺旋九影身法催发到当前的极限。

    同一时刻,林崎甚助也动了。手臂瞬间消失,刀鞘口一丝微弱的银光一闪而逝,丝毫破空声也无……

    下一瞬,森寒太刀已出现在漫天剑光之内,从林平之腰腹间掠过……

    刀刃并无受力之感,但林崎甚助毫不惊奇,毕竟拔刀术第一次都只划伤林平之的脸颊,第二次若是能够一击建功,才是反常……

    长刀顺势挥舞,疯狂劈斩,狠辣迅猛,即使林平之的螺旋九影身法精妙异常,幻出重重身影,但林崎甚助的冰冷刃茫一直紧随在林平之腰身三寸之内。

    时时刻刻威胁着林平之的胸腹要害……

    十余招片刻即过,林平之一手幻剑虚招连绵不绝,丝毫不落下风,当即信心倍增,出手愈发挥洒自如,剑招变幻,犹如鬼魅。

    林崎甚助出手犹如霹雳电闪,但心头却沉重下来,到目前为止,二人的兵刃还未有过一次交击

    他知道,这固然有林平之招数尽皆虚而不实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未能从漫天剑光之中辨出并精准击中林平之手中三尺青锋的本体

    当然,他的迅猛攻势也逼得林平之频频旋身躲避,变幻招数。

    远远地,岳不群将指间捏着的一枚棋子重新收入袖中,默默关注着林平之的表现,时而点头赞许,时而摇头轻叹。

    心中暗暗寻思:平儿出招看似虚幻诡变,实则过于稳重……

    这人的刀法固然火候十足,不可小觑,但若是衡山莫大在此,恐怕从第三招开始,就会虚中有实,险中求胜……二三十招内当可拿下此人

    又过数十招,林平之渐渐摸清了林崎甚助的刀法路数,只觉与其弟子田宫平兵卫的刀招大致无差,仅是火候更为老辣罢了

    拔刀术果然是三板斧,只要能够避开拔刀斩击的第一招,余者不足为惧

    一念至此,林平之心中最后一丝忌惮拘谨立时消散无踪,手中剑招忽的一变,虚招中开始夹杂着少量实招。

    刀剑交击声时断时续……

    偶然一次出其不意的犀利剑招袭向林崎甚助的刀招破绽,虽然未曾当真击中他的身体,但却有效截断他的进招,屡屡逼得他出刀中途变招,侵略如火的气势不禁慢慢衰落起来……

    林平之福至心灵,霎时明悟了截剑术中,截招截势截意三者相辅相成,一以贯之的几分真意

    屡屡截断对方的招式,遏制对方的攻势仅是表面,察觉乃至截断对方攻势深层暗含的微妙剑理脉络与攻击节奏,乃是其内里。

    二者表里相合,一齐截断,才能真正截势

    否则,真正的剑术高手,剑法一经施展,几如行云流水,招断理不断,劲断意不断……

    仅仅截断他们的剑招无甚大用……须得通过连续截招,截断对方的攻势,以此缓冲,渐渐截断对方内在的剑意……

    依岳不群记载于截剑术之言,若是更进一步,能够轻易辨别对方招数中的变与不变,则无论对方招数多么变幻莫测,皆可于不知不觉间截断对方的不变,使得对方进退不由自主,生死尽在我手

    二百招后,林平之的剑法中已是七分实三分虚,正奇相合,攻势凌厉,确是由衡山幻剑换为华山剑法中偶然夹着衡山剑法……

    嗤嗤……

    两声利刃划破布帛乃至血肉的轻响接连闪现,林平之背后先中刀,林崎甚助左臂紧随着中剑,皆是皮外小伤……

    激斗正酣,二人对此似乎毫无所觉。

    嗤嗤……

    又是各增一道皮外伤,但这次却是林崎甚助先中剑,随后林平之才中刀

    林平之仍旧心无杂念,全力以赴,但林崎甚助却本能的察觉到情势不妙。

    东瀛刀术迅猛狠辣,有进无退,以伤换伤乃是常态,但自己率先负伤,可就预示着败势已现

    林崎甚助狭长的眼角一抽,目露凶狠,忽的一声厉啸,刀招一变,寒芒暴涨。

    招招速度更增三分,刀刀劲气呼啸,分明在太刀上全力注满内劲

    自然而然的状态中,林平之不甘示弱,同样运足内劲,宝剑青光盈盈,锋锐之气大盛,与太刀针锋相对。

    叮叮叮……

    刀剑交击脆响连绵不绝,犹如一片长声。

    噗噗……

    这次利刃入肉的声音稍大,还有两股血雾飞洒。

    林平之忍不住闷哼一声,而林崎甚助更是直接闪身飞退,继而身形一折,向着来时之路疾驰而去。

    林平之稍稍一愣,这就胜了?……

    继而下意识的想追,但紧绷的心神甫一放松,就觉四肢百骸涌出浓浓疲惫,让他只想不顾一切的倒地就睡。

    林平之不惊反喜

    他听父亲提过,这是战至酣处,不知不觉中精气神融入剑招,消耗过度的后遗症,乃是剑术登堂入室,初窥上乘境界的表征

    当即强行克制倒头就睡的**,装作若无其事的返回巨松树冠之下,盘膝坐地,开始运转九阴神功,温养精气神……

    他不能肯定林崎甚助是否当真远去,所以不仅不能暴露丝毫精疲力竭的破绽,就连打坐调息,也不能深层入定

    远远关注的岳不群看得暗暗点头,这种警觉性绝非令狐冲那个随时随地醉酒倒地就睡的糊涂蛋可比……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绝非错觉

    忽然,岳不群神色一变,转头望着林崎甚助逃走的方向。:乐:文:小说Co

    微妙的感应之中,一蓬煞气遥遥侵袭而来。

    与武林高手催发的森寒杀气不同,这蓬煞气散而不凝,纯粹是某些杀戮过多的凶残之人聚在一起,自然而然所散发的负面精神气质。

    而且,类似的煞气,岳不群过去两三个月间屡屡遇见,乃是东瀛虎狼之师的残忍煞气。

    当然,依岳不群的观察分析,东瀛精兵原本并无如此气势,但因攻入朝鲜后,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更兼杀戮无算,无恶不作,自然会渐渐养成残忍嗜杀的负面气势。

    从这股煞气的强弱来看,约莫是四五百骑兵……

    扭头看了看仍在打坐调息的林平之,岳不群摇头暗叹:古往今来,哪家爹妈都免不了给儿子擦屁股!

    悄无声息的潜出林平之的视线范围,岳不群化作一抹儿紫光,片刻间便已射出三里之外。

    脚尖触及雪地,即可感受到微弱的震动,那是远处有群马奔腾的征兆。

    眸中紫芒一闪而逝,岳不群已看清视线极处的骑兵,尽皆身披黑铁甲胄,腰负长刀。

    看似人多势众,声威不凡,但岳不群也粗通兵法,自然发现他们阵型散乱,参差不齐,而且所用太刀并不适合马上厮杀……

    若从军伍阵容而论,其实算不上训练有素,更与真正的精锐骑师不搭边,只是他们原本都是剑客武士,长期练习刀术,个人武力不差罢了!

    岳不群潜运玄功,至阴至柔劲气透体外放。卷起无数积雪裹在身外,化作一颗硕大雪球,贴着雪地疾速前滑。直直撞向东瀛骑兵……

    此情此景,甚是神奇突兀。实乃东瀛骑兵前所未见之事!

    一众武士骑兵惊骇欲绝,吵吵嚷嚷,而领头的几个武士高手及林崎甚助却知,此乃武功高手所为,不禁面面相觑,对来人内功之高暗暗心惊。

    不用头领下令,携有弓箭的数十骑兵便慌慌张张的张弓搭箭,向着逼近前方二十丈的大雪球射出一蓬黑羽……

    嗖嗖……

    近百箭矢一触及大雪球。似是撞上铜墙铁壁,立时反震跌落雪地,被大雪球无情碾过。

    见得箭矢无用,众武士一脸惊惶,而林崎甚助等高手更是肯定之前的猜测。

    眼看大雪球来势汹汹,眨眼即至,林崎甚助等头领不及多想,只得驱马闪开,暂避锋芒。

    其余的大队骑兵挤在一起,仓促间乱作一团。逃脱不得,只能互相喝骂,“八嘎……”

    呲呲……大雪球呼啸而至。首当其锋的数人立时挥刀劈斩。

    砰砰砰……

    大雪球一连串撞飞数十人马,锋利的太刀斩中大雪球,却似斩在最坚硬的精钢上,尽皆被一股沛然大力反弹而回……

    大雪球借着反震之力,呼的腾空上跃丈许。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大雪球轰然炸开,化作蕴含内劲的无数雪渍漫天迸射……

    众骑兵立时人仰马翻,惨呼一片。

    岳不群身形如箭,掠入骑兵群中。双手剑指轻挥,瞬间连点十余人的死穴。蹿到一个年轻武士的身边。

    这年轻武士面目清秀,甲胄精美。所配太刀刀鞘镶着宝石,刀柄亦银闪闪,身边更随着一个似是高手的老武士……分明是个身份不凡的贵族将军!

    他只觉眼前雪沫纷撒,忽然多了一道紫色身影,不由大吃一惊,手中精致太刀下意识的斩去,而身旁老武士的太刀更是先一步逼近紫色身影腰侧。

    岳不群右手大袖一拂,老武士臂膀如遭电掣,手中太刀脱手飞出,呼啸着射穿三个骑兵的身体,才力尽堕入雪地。

    紧接着老武士才七窍流血,扑通栽下马去。

    年轻武士一刀斩空,还来不及惊骇,就觉身体一麻,脖子后甲胄一紧,身体已被横在马背。

    岳不群落在马上,探手接过年轻武士的精致太刀,随意挥洒刀光,周围靠过来的三个骑兵立时捂着喉咙跌落马背。

    刀身一拍马臀,岳不群挟持着年轻武士驱马疾驰,沿路刀光播撒,连斩数人,冲出乱糟糟的骑兵队伍,向着侧方奔去……

    众弓箭手刚刚被饱含内劲的冰雪射倒,弓箭散落,此时大多还未翻身起来,根本来不及发*射箭矢。

    有几个军官对着岳不群和年轻武士的背影呼喝几声东瀛话,又看向林崎甚助等高手,分明是想他们出手救回那个年轻武士。

    但林崎甚助刚刚败给一个中土年轻剑客,此时状态不佳,又忌惮岳不群刚刚展现的强横武功,根本不予理会。

    其余几个骑兵首领对视一眼,目中颇有难色,稍稍犹豫,就轮流跟林崎甚助耳语几句。

    林崎甚助脸色一变,咬牙点头,几个骑兵首领立时一喜,连忙大声发号施令,召集麾下整理阵型。

    须臾之后,除了地上扔下三四十具尸体,众骑兵再次疾驰追向岳不群离开的方向。

    马驮着两人并不轻松,岳不群也并未刻意催马,因而速度不算快,不一会儿就被骑兵队追至后方百丈之外。

    岳不群回头一笑,右手按住缰绳和年轻武士,左手蓄足纯阳真气,以一阳指在马腹上连点九下,力透脏腑……

    马儿身形一震,忽的扬蹄狂奔,疾如箭矢,似乎打了鸡血,精力无穷,视背上两人如无物。

    后方追来的林崎甚助等人未想对方有此一着,害怕跟丢了对方的踪迹,只得催促属下不惜马力,咬了狂追。

    一个时辰后,胯下马儿一声悲嘶,忽的向前栽倒。

    岳不群提着年轻武士飞身而起,看也不看七窍流血的马儿,落向左前方一株大松树冠积雪上。伸指在年轻武士心窝一点,便随手丢在脚下。

    好半响,就在岳不群等得不耐烦之时。林崎甚助等人才率领骑兵姗姗来迟。

    几个骑兵首领看了看趴在树顶雪堆上不知生死的年轻武士,在林崎甚助耳边说了几句东瀛话。

    林崎甚助就向岳不群喊道:“山崎将军说了。只要你放了织田少爷,一切好商量!”

    岳不群眼神扫过骑兵们的马匹,见得马儿尽皆口鼻呼出大量白气,眼神难掩疲惫……

    这些马一停下,怕是再也无力奔驰了……岳不群不由暗暗满意,而对于林崎甚助所言充耳不闻。

    骑兵首领见此,怒喝了几句,林崎甚助又喊道:“你们中原蛮子的军队不堪一击。保不住你……不想死的,快快放了织田少爷!”

    岳不群嗤之以鼻,没想到东瀛军队击溃了明廷第一波的援军两千余人,就骄横自大起来了!

    对于那场败仗,岳不群也听说过,不过是个副总并率领的两千多卫所豆腐渣兵,根本不是明廷的边军精锐……

    丰臣秀吉不会以为明军精锐都是卫所兵这种乌合之众吧?

    不过,岳不群犯不着为丰臣秀吉操心,低头扫了眼脚下的年轻武士,早已没了呼吸。当下右手轻抬。

    真气微运,那精致太刀瞬间跃起,落入岳不群的手心。继而他脚下一动,身形似大鹰般滑翔五六丈空间,扑向骑兵群。

    林崎甚助及四个骑兵首领脸色一变,但这次没有再退,而是抽出太刀,齐齐跃离马背,腾空迎击岳不群。

    见得对方五人配合不错,岳不群微微一笑,眼中罕见的血色朦胧。杀机四溢,手中精致太刀一震。划过玄妙轨迹……

    嗤……

    只闻一下刀刃入肉声轻响,岳不群与五人瞬间错身而过。落向骑兵阵型。

    四个骑兵首领忽然直挺挺的从半空跌落,唯独林崎甚助踉踉跄跄的落地,但也左臂齐根而断,跌在地面,愣愣然一脸惊恐之色……

    眼看就要落入骑兵群,岳不群双腿连环踢出,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如影随形腿’,幻出重重腿影,踹向下方数个骑兵高举刺来的太刀。

    砰砰……啊、啊……

    数声连响,内劲震荡,那几个骑兵齐齐闷哼喷血,手中太刀跌飞,又射翻周围三五人。

    岳不群脚尖点在其中一人头顶,身形借力再次腾起,在滞空的瞬间,左手剑指一点,一道淡紫剑气破空呼啸,乍现即隐……

    下一瞬,五六丈外正在捂着左肩奔逃的林崎甚助,背心暴开一蓬血雾,身形缓缓扑到在地。

    岳不群右手精致太刀挥洒,弧形刀气飞射,噗噗血雾爆散,数十骑兵接连化作两截,残尸齐齐抛下马背。

    众骑兵惊骇欲绝,但在暴虐血性和武士精神的鼓动下,还是双目赤红,不顾一切的驱马围杀过来……

    岳不群站在马背上,驱马在遍地残尸上缓缓迈步,手中精致太刀化作死神之刃,每一挥舞,都会带走数个乃至数十个鲜活的生命。

    须臾之后,四五百骑兵已少了三分之一,阵型稀疏不少,地上更铺了一层残肢断臂。

    靠近岳不群的骑兵固然被后面的同伴挤得退缩不得,还在挥刀冲杀,但眼中早已不复开始的血腥残忍,而是满脸惨烈……

    又随手屠杀数十人,岳不群耳朵一抖,身形呼的斜斜一跃而起,左手探出,屈指一弹。

    三屡细细劲风激射而出,阵型边缘处三个驱马转身而逃的骑兵身形一震,继而跌落马背……

    岳不群轻轻一笑,落身继续屠杀剩余骑兵……

    两刻中之后,片片血泊之中匍匐着四五百具残尸,无主的马儿或踱来踱去,或四散溜走……

    岳不群对此视若无睹,静静立在尸体堆上,闭目仰头,双臂高举,似在拥抱天空!

    鼻中嗅着浓郁无比的血腥味,他的心灵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和暴虐,反倒无比纯净平和,似乎与天地自然更为融洽……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大开杀戒,肆意屠戮生命,那种无尽暴虐与毁灭的痛快之感一*波*波从心底涌出,着实令人迷醉!

    正因如此,古往今来,无数英雄都沉浸在杀戮之中,不可自拔,乃至渐渐走向自我毁灭。

    但以岳不群的定力,这种程度的杀戮还不足以让他心神失守,乃至杀到后来,他清冷无比的心境中最后一丝杂念消去,便隐隐感觉到杀戮与毁灭之中暗涵的玄之又玄的美妙,如梦似幻!

    与道门、佛门修行的真空大定之时,心灵遁入虚空的感觉似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种感觉?……绝非错觉!或许这就是魔道或杀道的精髓!”

    岳不群忽的睁开眼睛,眸中血光闪闪,浑身腾起浓郁而纯粹的杀气,冰冷磅礴,席卷四野……

    周遭的百多匹骏马似乎发现了洪水猛兽的窥视,惊惶嘶鸣着四散奔逃……

    岳不群双目微阖,下一瞬再睁眼时,眸中尽是清灵自然,似乎刚刚的恐怖杀气纯属错觉。

    看了看遍地残尸,岳不群转而遥望着东方,喃喃自语,“这下子,总该有几个值得一见的真正高手露面了吧?”

    言罢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七八丈外,再次化作一抹儿紫光,掠向林平之所在之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柳生剑圣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咔咔咔……

    武士们一举一动,冻得硬邦邦的甲胄相互碰撞,都会发出满含铁血肃杀的脆响。

    不远处,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将领,正指挥着二三十个兵士挥舞锄头,迅速挖出一个大坑。

    薄薄的积雪中,满地残尸若隐若现。

    三个衣着不凡的武士,正在四处巡视,有时还会挥掌拂开尸体上的积雪,细细查看尸体上已经冻结的伤口,似在判断行凶者出刀的方位、招式……

    冰天雪地,三人竟只着薄薄武士服,分明内功深厚,不惧寒暑。

    为首者年约六十,一头华发丝毫无损于他的勃勃英气,面容方正,气势威严,更似一位久居上位的将领,而非武士;

    第二人四十余岁,面如刀削,双目开合间锋芒隐现,犹如刀剑寒光;第三人是个三十余岁的大胡子,身形魁梧,气势凶悍,任谁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会想起受伤搏命的野猪。

    三人接连查看了数十个兵卒的伤口,才来到边缘处的林崎甚助等五人尸体旁。

    四个刀法不俗的骑兵领队皆被一刀割喉,固然让三人惊讶,而林崎甚助的断臂及背后的奇怪伤口,更让三人齐齐震惊。

    一头华发的老武士伸指按住林崎甚助背后似圆似扁的伤口,微微阖闭双目,似在感受着伤口上残留的无形之物……

    见此,另两人对视一眼,继而毕恭毕敬的等候。丝毫未有不满。

    好一会儿。老武士睁开眼睛。另两人迫不及待的齐声问道:“柳生前辈……如何?”

    老武士沉吟着道:“在这伤口上,老夫隐约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而纯粹的剑意!”

    另两人悚然动容,老武士又翻过林崎甚助的尸体,掀开他胸前的衣物,只见其胸口处同样有个扁扁的圆洞,似是被未开封的剑胚贯穿而成……

    转头目测了下骑兵尸体与此处的距离,三人尽皆面色沉重,能够在六丈之外以剑气隔空射死林崎甚助。行凶者剑术之强,当真超乎三人的想象。

    毕竟,林崎甚助的拔刀术非同小可,在场三人虽然都有信心能够毫发未伤的躲过林崎甚助的拔刀一击,继而击败林崎甚助。

    但能够在二三十招内稳胜林崎甚助者,唯有老武士一人而已,其余二人即使想胜过林崎甚助,也必得百招之外,甚至还会负伤,落得个惨胜。

    好一会儿。年轻将领指挥着兵士将所有尸体尽数丢入挖好的大坑,并掩埋起来后。迈步走到老武士面前,躬身问道:“父亲大人……可看出此人的剑术修为?”

    老武士先是摇头,又是点头。

    年轻将领不由一惊,心中简直不可置信:父亲乃我大和武林第一剑豪,竟没把握胜过此人?

    远远的,岳不群隐在树木之后,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视,先是那两个三四十岁的武士。

    细细观察之后,岳不群不由稍稍点头,伊藤一刀斋不愧是一刀流的创始者,一身刀气勃勃欲发,隐隐间透体而出;至于那个野猪一样的凶悍男子,东乡重位,似乎擅长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刀法……

    当然,最让岳不群看重的,还是华发老武士父子,“柳生宗严?……柳生宗矩?”

    柳生宗严,官职为但马守,柳生新阴流的创始者,号称东瀛第一高手,柳生剑圣……

    脑海里闪过全真教着重搜集的资料,岳不群心头一动,这父子二人再加上未来孙子辈儿的柳生十兵卫,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柳生三天狗”。

    但马守是官职名,所谓的“柳生但马守”,应该指的是柳生宗矩。

    不过,本时空他恐怕没机会生下什么雪姬、飘絮之类的漂亮女儿了……

    岳不群身形一闪,箭矢般直射诸人而去。

    正在与儿子说话的柳生宗严面色一变,猛地转头看向岳不群疾驰而来的方向,同时手掌握住刀柄。

    其余伊藤一刀斋、东乡重位、柳生宗矩三人才后知后觉,随着老武士的目光看去,不由齐齐一惊,连忙握刀警戒。

    仅凭能够先一步感应到自己的行迹,岳不群就知柳生宗严的精神修为极高,刀术必当更为不凡。

    眨眼间掠至近前,岳不群并未有停下交谈的意思,反而脚下发力,身形快似惊鸿,右手剑指向着柳生宗严眉心点去。

    无声无息,一道白光闪过,柳生宗严闪电般拔刀迎击,同时旋身挪移。

    两人瞬间交手三招,交错而过,岳不群头也不回,剑指向后虚点三下。

    柳生宗严也似脑后生眼,太刀在背后一格,叮叮叮三声脆响,火星迸射,似是精准的格开三柄无形利剑。

    劲风呼啸四溢,吹得柳生宗矩身形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不管未来他刀术成就有多大,目前他只是个功力浅薄的小辈。

    岳不群转过身来,与柳生宗严隔着三丈距离紧紧对视,并未立时出招。

    柳生宗矩担忧的呼道:“父亲……”

    柳生宗严左手一扬,止住儿子的话,又面色平静的向后挥了挥手,伊藤一刀斋、东乡重位及柳生宗矩对视一眼,默默飘身而退,直到二十丈外。

    身为东瀛第一剑豪,无论民间还是幕府,都衷心认可的‘剑圣’,柳生宗严有敢于面对任何强敌的信心!

    尽管对方面相年轻的不像话,而剑术和内力又强到离谱,但柳生宗严从不怀疑自己登峰造极的新阴流刀术。

    倒是岳不群颇为惊讶,比起林崎甚助勉强摸到禅定的边儿,仅仅悟通一丝‘动静之机’真意的拔刀术。

    柳生宗严仅是随随便便持刀而站,就透出一股沉静平和韵味儿,比之所谓的“不动如山”更为清净自然,毫无杀气。

    其佛学禅定不可谓不深,甚至已将强大的精神修为融入到了刀术之中,更增刀术之精微奥妙。

    单凭此点,已可知晓,柳生新阴流绝非拔刀术那般的三板斧,而是由浅入深,博大精深的正宗东瀛刀术,不可小觑。

    而且,在岳不群的微妙感应之中,柳生宗严一身内劲精湛深厚,即使其内功境界未入先天,但内劲磅礴实不输于左冷禅一级的先天高手。

    兼之其一生专精刀术,内劲刀术早已合二为一,不可分割。

    单论攻击力之强,恐怕比分心掌法的左冷禅有过之而无不及。(未完待续。)u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记名弟子

    眼角余光扫过自己的宝刀,柳生宗严暗道一声:果然……

    流线型的刀刃上多了三个极细微的缺口,对方以强横剑意催发的无形剑气锋锐之极,竟比灌注内劲的神兵利器有过之而无不及!

    念及于此,柳生宗严双手持刀,缓缓高举,刀刃上流转着荧荧寒光,分明已将刀气凝聚到极致。し

    旁观的伊藤一刀斋眼角一缩,他向来以凌厉刀气自负非常,但此时见到柳生宗严御使的刀气,着实自愧不如。

    岳不群也在琢磨面前这老家伙刚刚的三招刀法。

    比之大多数东瀛刀客招式狠辣决绝,有进无退,柳生宗严的刀招迅猛更胜,却又攻守兼备,精微奥妙,甚至可以说是寓攻于守,刚中含柔……

    单以招数而论,柳生宗严的刀法造诣与‘无招’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其实力不亚于任何‘无招’一级的高手!

    这让岳不群不由想起了少林方正老和尚,两人在招式方面走得路线倒是颇为相似……

    嘶……

    刀刃破空声若有若无,柳生宗严率先出手,进步直劈,平平无奇,但却似缓实快。

    岳不群眼中一亮,单凭这手就极为不凡。

    注满内劲的兵刃破空时多会发出雄浑呼啸声,犹如风雷作响,纵使任我行那等高手也不能幸免。

    而柳生宗严的太刀看似直直斩下,实则凭借对气流的微妙感应,刀刃破开气流时不断细微调整,轨迹精妙之极。

    似恰恰顺着冬日寒风的无形纹理自然而又流畅的切至,竟未破坏哪怕一朵雪花!

    若是换了寻常高手,恐怕直到刀刃及身还未听到刀刃破空声。然而岳不群内功高绝。耳力之灵敏当世无双,甚至超出人类的听觉频率范围,才能听到若有若无的破空声。

    当即岳不群身形一退。左手袍袖一拂,卷出一蓬饱含真气的汹涌劲风。扰乱柳生宗严对气流的微妙感应,而右手剑指穿插,点向他的侧肋。

    柳生宗严眼神一凝,手中太刀一圈,封住劲风气流,顺势一刀斩向岳不群右肩,迫开其右手的剑指。

    忽然,柳生宗严身形轻盈飘退。身前地面上突兀的溅起一蓬积雪,似被无形利刃击中,同时他手中太刀在身前划出灿灿光轮。

    叮叮叮……

    六声刀剑交击的脆响连成一长声,凌厉劲风肆虐。宝刃上凝若实质的刀气不断崩散,便似在与无形的长剑不断对斫。

    柳生宗严的精纯内劲源源不断注入宝刀,凝实刀气随灭随生,最后仍旧寒光荧荧。

    场外的伊藤一刀斋三人目不转睛,却也未能看清二人刀剑交击的招数,不由面色难看。

    岳不群收起左手剑指的剑气,缓缓举在胸前。二人再次静静对峙。

    柳生宗严浑厚内息在双臂疾速游走三周,化解劲气反震而致的筋骨酸麻感,默默估算对方隔空剑气之距离长短与威力强弱的具体比例。

    岳不群刚刚御使的内劲仅与对方功力差不多。亦早知这种程度的剑气逃不出绝顶高手的感知和应对,对此并不气馁。

    内外功到了绝顶一级,皆可感觉到敌人攻来或明或暗的气劲的多寡强弱,并且大致无差。

    而精神强大的绝顶高手,犹擅此着,甚至能通过光线、声音、气流、温度等等因素的瞬息变化,进一步精准确认气劲的强弱及属性。

    这也正是岳不群认为六脉剑气鸡肋的原因——只能欺负弱鸡,而在真正的高手感知之中,剑气痕迹根本无所遁形。绝对称不上‘无形’二字。

    既非无形,就是有形。亦属有招,就能躲避。抵挡,乃至破解……

    当年六脉神剑之所以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绝非是因为催发剑气隔空伤敌的攻击方式,而是创始者段思平独步天下的剑术造诣!

    岳不群身形一闪,瞬间欺近柳生宗严身前,双手剑指吐出三尺内敛剑气,或刺或划,连环出击,迅疾无比,隐隐锁定其上盘诸多要穴。

    柳生宗严神色凝重,双手持刀劈出重重刀光,或虚或实,或攻或守,同时身形挪移,时进时退……

    比之刚刚的剑气刀气激烈对抗,此时二人纯粹是在比拼招数变化,随机应变,见招拆招,因而以快打快数十招,仍不见刀剑交击声。

    如此一来,伊藤一刀斋三人只见得二人身形乍分乍合,幻影重重,劲风波荡,更是看不清究竟。

    过了百招,即使柳生宗严的刀招依然变化无穷,未有一次重复,岳不群也彻底看穿他刀法中隐含的脉络。

    当下双手剑气的招数渐生变化,不再仅仅破解柳生宗严的刀招,而是或封或堵,或截或乱,屡屡截断柳生宗严的刀势,甚至对着虚空莫名一划,亦可玄妙之极的封锁住柳生宗严的下一招变化。

    不过二十余招,柳生宗严便觉攻势迟滞,如陷泥淖,纵然以他数十年禅定修成的平静心态,也不禁波澜乍起。

    本来新阴流刀术,便是讲究动摇对方的胜利心念,以不败而胜之……但现在自己的必胜之心竟率先动摇,柳生宗严立知自己败局已定。

    岳不群不疾不徐,精微无伦的截剑术自然而然随意挥洒,剑招犹如天马行空,无迹可寻。

    柳生宗严可没有东方不败那般能够从任何险境脱身而出的无双速度,不多时便深陷困境,再难脱身而出。

    又过十多招,岳不群窥准柳生宗严攻招的一丝缝隙,剑指的剑气忽然延长一尺,切向他的胸口,逼得他终止一招反击,回刀奋力一格……

    嗤……

    左肋被剑气扫中,血雾爆散,创口巴掌大的血肉不翼而飞,柳生宗严不由闷哼一声。

    而在场外三人眼中,柳生宗严从左肋伤口到背后一尺多。忽然流出一条剑身形状的血色飘带,乍现即隐,诡异而艳丽……

    他们知道。那是被激*射的剑气切掉并瞬间震为齑粉的血肉!

    柳生宗严如此明显的颓势,让伊藤一刀斋三人不由大为震惊。继而对视一眼,目露寒光,齐齐一跃而起,挥刀扑入战圈……

    岳不群冷哼一声,虽不屑展开先天罡气,但手中剑气再不留手,剑指所向,剑气狂飙呼啸。无坚不摧。

    固然多了三人夹攻,但唯有伊藤一刀斋的内力达到一流巅峰,加上出神入化的一刀流刀法,战力勉强比拟绝顶高手。

    而东乡重位和柳生宗矩可就差多了,根本难以抵挡岳不群的剑气攒射,不仅未能增强攻势,反而束手束脚。

    只三两招,就被岳不群的剑气震得刀刃折断,吐血跌飞……

    半个时辰后,岳不群携着林平之直扑海边。劫了一艘东瀛巡逻快舰,乘风破浪,向着山东威海疾驶而去。任由姗姗来迟的三千东瀛骑兵望洋兴叹。

    岳不群悠闲地躺在驾驶室,望着窗外的漫天飞雪,撇了撇嘴,“还以为东瀛矮子吹嘘的战国剑豪有多厉害……

    原来只有一个半绝顶高手,还敢称‘剑圣’?

    切!……”

    林平之却担忧道:“若是东瀛人调集舰队来追,咱们在海上可无处可逃!”

    岳不群摆手道:“东瀛战舰都不大,装不了两三百士卒,威胁不到我!”

    林平之又道:“可这大雪不停,难以辨别方向。咱们从没驾驶过海船,万一……”

    岳不群似笑非笑的看了林平之一眼。“以前咱家平儿可不会操心这么多?”

    林平之略微尴尬,岳不群摇头。对儿子耐心解释道:“放心吧……且不说我还懂些通过海风辨别方向之法……

    就说道门玄功修炼到高深境界,心神与天地自然生出感应!

    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虞迷失方向!”

    旅途无聊,林平之略一犹豫,就开口向岳不群请教剑法。

    难得长时间单独相处,岳不群细细查看了林平之的内功、剑法的具体进度,再因材施教,助他全面提升。

    踏踏踏……

    青石铺就的小镇街道上,数十人发足狂奔,“快快快……田伯光就在前面,只要抓了他,不愁令狐冲不交出辟邪剑谱!”

    见得这些人手中明晃晃的刀剑,路人忙不迭纷纷避开,在背后指指点点。

    隔着老远,一个披头散发,满身泥泞,手持竹竿的乞丐身形一震,忽的一跃而起,轻盈灵动的翻过街边院墙。

    追来众人中,领头的两人扬手一挥,属下分成两拨,一拨从侧面街道抄近路去拦截,另一拨跟着翻墙紧追。

    镇外破庙,丈余高的神像缺了头颅,斑驳不堪,早已看不出是哪位神灵。

    神像后的夹道里铺满稻草,一个衣着破烂的身影正在酣睡。

    眼看天色渐暗,庙里光线不足,更先一步黑下来。

    那身影猛然惊醒,坐起身来,四处张望,呼道:“田兄……田兄?”

    好一会儿,还不见有人应答,令狐冲便知田伯光外出仍未归来,不由颇为担心。

    但思及自己现在运不得内力,身法拖沓,若是出去寻找,怕是更添累赘,不禁怅然若失。

    自月前被田伯光带下华山,令狐冲初时颇有埋怨,闷闷不乐。

    特别是随后被封不平对外宣布,撤销他的嫡传弟子身份,贬为不记名弟子,相当于逐出师门时,令狐冲更是险些与田伯光翻脸。

    但二人同甘共苦久了,令狐冲自忖乃是必死之人,与其死在华山,给师叔伯及师兄弟徒增悲伤,还不如死在外边,也就不再给田伯光甩脸色了。

    嚓嚓嚓……

    密集的脚步声临近,似有十多人来到破庙。

    令狐冲连忙抓起旁边的长剑,尽量将身子缩在神像石台旁。

    只闻进庙者中有人说道:“天杀的田伯光,扮成什么人不好,非要扮成乞丐!

    害得咱们分舵被那些想辟邪剑谱想疯了的王八羔子给抄了……”

    又有人接口:“可不是么……

    若是田伯光和令狐冲落到咱们丐帮手里,辟邪剑谱这种好东西,哪轮得到他们?”

    先前开口那人吩咐道:“你们去寻些干柴,生堆火,再……嗯?……是谁?……出来!”

    呼呼呼……

    十多条竹棒破空声响起,脚步声慢慢绕往神像后面来。

    令狐冲苦笑着起身,高呼一声,“诸位不要误会,在下并非歹人……”说着往外走。

    他知道,这是自己没了内力收敛,呼吸粗重,被对方听到动静。

    十三个乞丐围成一个弧线,尽皆以竹棒指着神像侧面,小心戒备。

    见得令狐冲露面,为首的两个中年乞丐脸色一惊,随即目露喜色,互相对视一眼,齐声喝道:“拿下他……”

    令狐冲刚刚听到他们的话,就已心生不悦,只觉这些丐帮弟子的言行举止,丝毫不像传闻中那般‘正直侠义’。

    此时见得对方神色,哪还不知对方认出了自己,贪念作祟,是想擒住自己逼问辟邪剑谱。

    他本就在担忧田伯光的安危,心中焦躁,眼看对方下手毫不客气,当即心下暴怒,拔剑唰唰刺倒最先冲来两个乞丐。

    大呼一声,“辟邪剑谱在此……不怕死的就来吧!”(未完待续。)

    ps:最近比较忙,时间紧张……抱歉!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有可为

    两丈宽的小河潺潺流淌,河边结了一层薄薄的白冰。

    哗哗……

    水花四溅,一个头颅从河里冒出来,“哎呀……嘶嘶,冷死本大爷了!”说着扭头四处扫视一番。

    见得四野无人,不由大大松了口气,抹了把脸叹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咱老田还没受过这窝囊气,大冬天竟被一群下九流逼得投河?”

    说着田伯光游到河边,爬过冰渣上了岸,但冷风一吹,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当下一边运功驱寒,蒸干衣服,一边紧了紧左腿的假肢,随后辨别一下方向,立时满身白雾的向着令狐冲栖身的破庙疾奔而去。

    这小河从镇子中横穿而过,本就离镇子外的破庙不远。

    田伯光如今瘸了条腿,固然轻功大打折扣,可也比大多数江湖人快得多。

    不多时就已到了破庙外,但一闻到寒风中弥漫的浓郁的血腥味儿,田伯光不禁脸色一变,连忙冲了进去。

    一见到地上的十多个乞丐的尸体,他脸色更急。

    待得绕到神像后,看到靠墙而坐,失魂落魄的令狐冲,他才大大松了口气。

    令狐冲抬起头来,冲着田伯光勉强笑笑,“田兄……又被追杀几条街?”

    田伯光双手叉腰,哼哼道:“想追我‘万里独行’?……他们还得回去跟师娘再练二十年!”

    令狐冲很清楚田伯光如今的轻功速度,知道这是田伯光嘴硬,但却没有拆穿,而是默默记在心里。

    他刚想转移话题,忽觉丹田内息澎湃,难以抑制。剧痛攻心,登时身子摇晃,额头汗水涔涔而下。

    田伯光见此一惊。连忙过来扶住他,“如何?……内伤又复发了?”

    眼看令狐冲难受得面色发白。田伯光不由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责道:“可惜老田从前只顾着拈花惹草,没学些医术……

    否则,即使治不好你的内伤,也能帮你缓解一番!”

    令狐冲勉强摆摆手,正要开口,但觉丹田一涨,澎湃内息爆出。沿着任脉逆冲,五脏六腑一阵绞痛,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田伯光吓了一跳,伸指在他鼻间探了探,感觉气息还行,稍稍放下心来,却又皱起眉头,“眼看就要到开封了,咱们先让平一指看看!

    若是不行。凭着我将曲谱献给圣姑的功劳,怎么也舔脸求圣姑派人救你一命!”

    “平儿……快让娘看看……哎呀!怎么瘦了不少?”林夫人一边上下打量着林平之,一边惊呼不已。

    林平之只得向着岳不群躬身一礼。连忙抓住母亲的衣袖,拉着母亲出去……

    岳不群目送母子二人的背影离去,才向封不平、成不忧及于不明三人问道:“冲儿如何了?”

    于不明摸了摸鼻子,据实答道:“探子来报的最新消息,田伯光带着他去了开封平一指的医馆,又遇上了在医馆疗伤的桃谷六仙……

    那些贪图辟邪剑谱的三教九流也紧随而至,却被平一指和桃谷六仙联合打发了!”

    岳不群颔首,“先看看平一指能否治好冲儿……

    若是治好了,就让冲儿在江湖上历练一番。磨磨性子也好;

    若是治不好,就劳封师兄你走一趟。将冲儿接回来,我亲自出手给他化解异种真气……”

    封不平脸色一喜。“如此甚好……”

    虽然看不惯令狐冲的德性,但到底是他亲手教导了二十年的弟子,感情之深厚,无需多言。

    接着,封不平、成不忧大致禀报一些事物便先后退去,于不明这才问道:“教主……你真要亲自给冲儿疗伤?

    那之前又何必……”

    岳不群摇头,“其实就算我不出手,冲儿有神照经练就的纯阳真气护体,最多吃些苦头,而绝无生命之危……

    嗯,冲儿这三个月杀了不少人吧?”

    于不明道:“是杀了很多,三教九流、各家各派的都有……

    正因此,他们更确信冲儿得了辟邪剑谱,才使得剑法突飞猛进,也就更眼馋辟邪剑谱!

    哼哼,那些人不识独孤九剑的厉害,只把真李逵当成假李鬼了!

    就连嵩山左冷禅都忍不住了,着重派人搜寻冲儿的踪迹,似欲*插上一手……”

    岳不群眼神闪烁,“那也未必……

    像是少林方正、武当冲虚、魔教东方不败、向问天等人,只要见过或是听人描述过冲儿的出手,定会知晓冲儿所使的剑法乃是独孤九剑!

    况且,只要确定冲儿是跟风师叔学的剑法,很多有心人可未必愿意冲儿再回到华山!

    有他们横插一脚,从中搅和,就算封师兄亲自去寻冲儿,也未必能将冲儿带回来。

    一个不好,封师兄还可能给气得够呛!”

    于不明若有所思,心知不愿令狐冲重归全真教之人中,明面上当属少林方正、武当冲虚、嵩山左冷禅为最,暗地里更不知有多少!

    洛阳绿竹巷。

    任盈盈一边抚琴,一边问道:“这么说……平一指治不好令狐冲的内伤?”

    绿竹翁点头应是,旁边的向问天奇道:“究竟什么内伤,如此严重?

    连平一指都束手无策?”

    绿竹翁道:“向右使……说起来,这还是桃谷六仙惹的祸!

    那次咱们施计骗不戒和尚当马前卒,去华山劫令狐冲,又让桃谷六仙黄雀在后。

    人是劫到手了,可没想到令狐冲是给不戒和尚一掌打昏了,受了点儿轻伤,桃谷六仙行事又颠三倒四,自作主张给令狐冲运气疗伤,六个人一齐可劲儿给令狐冲灌注真气,差点儿没把令狐冲活活折腾死!

    原本的轻伤给整成了重伤……随后不戒和尚和封不平也先后全力给令狐冲灌注真气,压制内伤。

    事到如今,令狐冲体内已经有八股异种真气相互冲突,不仅使得他无法调动内力,身子骨比不会武功的寻常人还大大不如!”

    向问天心头灵光一闪而逝,似乎想到了什么,忙不迭问道:“平一指有没有说,令狐冲体内的异种真气该怎么治?”

    任盈盈和绿竹翁稍稍惊奇,不知向问天为何这般关注令狐冲。

    但绿竹翁还是据实答道:“平一指说了,若是由内功绝世之人将令狐冲体内诸多异种真气一一化去,内伤自可不药而愈。

    但当世有此内功修为者,唯岳不群与东方不败耳……

    或者集齐八个不戒和尚、封不平那般的内力深湛之人,同时施为亦可!”

    向问天皱眉问道:“还有么?”

    绿竹翁一愣,不知所以,“没了……”

    任盈盈素知向问天足智多谋,此举绝非无的放矢,便问道:“向叔叔……”

    向问天轻抚长须,沉吟道:“盈盈……

    令狐冲这奇怪内伤,让我想到当年你爹修炼吸星大*法所致的隐患,都是体内异种真气过多,相互冲突……

    当年教主本是计划去抢少林易筋经,用来借鉴参悟化解异种真气之法,却不料被东方不败篡位,而后东方不败又继续教主的计划,攻上少林寺,抢到了易筋经!”

    任盈盈颔首,“平一指不知少林易筋经的虚实,也就没想到修炼易筋经即可化解异种真气!”

    向问天摇头,“平一指医术虽高,可在上乘武学上,还是比不过真正的绝顶高手!

    世间能够化解异种真气的内功,绝不止易筋经一门耳!

    不过,既然牵扯到易筋经,此事大有可为!”

    说着眼神莫名的看着任盈盈。(未完待续。)

    ps:任我行开挂啦……

第一百九十六章 因为爱情

    离开平一指的医馆,令狐冲和田伯光乘船顺流而东,未想桃谷六仙不请自来,跟在一起。

    没几天,令狐冲和田伯光就发觉异常,从前每天都有许多觊觎辟邪剑谱的江湖人来围堵他们俩,而今一连数日,竟再无一人前来骚*扰!

    不过,接下来的半个月,令狐冲已经对此完全麻木了——在老头子、祖千秋等人莫名其妙的折腾下,痛并快乐着……

    唯一的熟人,就是五毒教主蓝凤凰母,直到被蓝凤凰母女俩打趣,令狐冲才知晓,一众邪派人物都是冲着魔教圣姑任盈盈的面子,来拍自己马匹。

    当然,他也只以为这是邪派人物误会了自己与任盈盈的关系,还曾百般解释辩驳,可惜毫无作用,终归上了五霸岗……

    数日后,令狐冲与魔教圣姑任盈盈的“恋情”公诸于世,更有少林派德高望重的方生大师佐证,在全江湖引起轩然大波!

    本来封不平已在前往五霸岗的路上,先是遭到嵩山派太保及一些旁门左道高手的寻衅,又听闻令狐冲与任盈盈有染之事,立时明白此间浑水已深,怕是另有隐情!

    但旋即,封不平又回忆起岳不群对此事始终不咸不淡的态度,不由怀疑岳不群也是此事的幕后促成者之一,继而对岳不群的手段和目的颇感心中发凉……

    “拜见圣姑……”

    “拜见圣姑……”

    上了黑木崖,任盈盈直往教主寝居而去,一路上教众尽皆躬身拜见,但她脸色苍白,一言不发,似是近日来心力交瘁。受尽折磨。

    实际上,任盈盈的心情确实非常不好,毕竟没有哪个女儿家不在乎自己的名节。但她从小就心思聪敏,又在日月神教这等权力倾轧之地长大。深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之理。

    因而那日她未有半点犹豫,就同意了向问天的谋划:“……盈盈,眼看琴棋书画四宝齐聚,马上便能救出你爹!

    可是,当年正因你爹修炼吸星大*法,异种真气互不相容的隐患暴发,走火入魔,才被东方不败有机可乘……

    如今十二年已过。也不知你爹是否解决了吸星大*法的隐患……

    可是,你这些年呆在黑木崖,应当比我还清楚,东方不败的武功如今却愈发登峰造极,如妖似魔!

    即使你爹出了牢狱,也多半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手!

    如此一来,咱们助你爹对抗东方不败,乃至重夺教主之位一事,必然胜率渺茫!

    因而,咱们不能不为你爹未雨绸缪——易筋经实乃关键!

    万一救出你爹后。他仍未解决吸星大*法的隐患,只要有易筋经这等不世绝学参悟借鉴,足以让他短时间内寻出解决隐患之法。甚至功力更进一步,对上东方不败的胜率大增!

    况且,东方不败一身武功,不外乎葵花宝典和易筋经二者……

    葵花宝典,你爹当年也看过,若是你爹又得了易筋经,那东方不败的武功在你爹眼中就再无秘密可言!

    咱们即可稳操胜券……

    而今盈盈你要做的,就是让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你对令狐冲青眼有加……

    先是费心费力邀人为令狐冲治伤,却又难以奏效。无可奈何!

    眼见令狐冲性命垂危,你伤心欲绝。只得遵从平一指和少林高僧的指点,上黑木崖求东方不败亲自为令狐冲运气治伤!

    但令狐冲出身正道名门全真教。定然宁死也不愿上黑木崖,受东方不败的恩惠……

    因而,你就再恳求东方不败传授令狐冲易筋经……”

    眼看到了东方不败的寝居之外,任盈盈收起思绪,让守门近卫进去禀报,说要求见教主。

    不一会儿,近卫便即出来,说东方不败宣她进去,同时出来的还有齐丛、杨莲亭二人。

    任盈盈猜测,东方不败刚刚应当在听二人汇报教务,知道自己有事求见,便将二人赶了出来。

    既知东方不败仍旧如此看重自己,任盈盈心里不由对所谋之事更有把握……

    齐丛、杨莲亭二人见到任盈盈神情憔悴,不由稍稍一惊,随即连忙向任盈盈拱手招呼道:“圣姑……”

    任盈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未曾听到,理都不理二人,便急匆匆进去见东方不败。

    杨莲亭面色不愉,只觉任盈盈瞧不起自己,当下冷哼一声,快步离去。

    齐丛却是回头望了一眼门内,耳中隐隐听到任盈盈的啜泣声,连忙转过身来,一边快步离开,一边抚摸着唇上的八字黑须,双眸微微眯起,精光闪烁……

    半个时辰后,任盈盈貌似放下心里的大石头,眉开眼笑的离开。

    东方不败盯着她青春曼妙的背影,眼神闪烁,手中绣花的针线顿了顿,旋又恢复如常,只嘴角划出一抹儿微笑,似有趣,似不屑……

    好一会儿,东方不败才忽然唤道:“来人啊……”

    近卫连忙进来,“教主……”

    东方不败吩咐道:“去看看圣姑走没走,若是走了,就将齐长老叫来!”近卫领命而去。

    接到东方不败的传唤,齐丛不敢耽搁,连忙赶往教主寝居,但心里却在不住揣摩东方不败的心思,猜测或许与任盈盈的事有关。

    自从十二年前,东方不败登上教主宝座后,齐丛每次见到东方不败,都会下意识的默默观察东方不败的神态、眼神、呼吸、面色、动作、步伐等等特征,以此推算其武功进度。

    但让齐丛感觉气馁的是,任他眼力不凡,心细如发,近几年来也只觉东方不败缥缈幽邃,高深难测,仅从呼吸、步伐等表征,再也探知不到半点儿有用信息。

    而今春之后,似乎东方不败的武功再上层楼。臻至某种神秘难明的境界,让齐丛更觉心惊胆战。

    明明东方不败就在窗口绣花,中间只隔着三道珠帘。齐丛离他直线实则仅止丈许,但若闭上眼睛。却觉窗口空空荡荡,毫无人息。

    这对于齐丛来说,简直不可想象!

    以他如今的武功,在日月神教仅次于东方不败,比之童百熊已然高了一筹,乃是实打实的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即使对上左冷禅那等高手,他也有信心撑个数十上百招。

    如此修为。别说一丈外坐着一个大活人,就是爬过一只蚂蚁,飞过一只蚊虫,齐丛闭上眼睛,也能将蚂蚁、蚊虫的一举一动感觉得清清楚楚。

    但偏偏就感觉不到东方不败的气息,似乎其整个人都融入了虚空……

    最让齐丛心情复杂又微妙的是,东方不败武功的进步,不是一步登天,让人莫名其妙的顶礼膜拜,而是日日月月都在进步——从十余年前齐丛能够观察揣测出大概。到数年前难测深浅,模模糊糊,再到如今根本观察不清。感知不明,揣摩不透……

    这种几乎是眼睁睁看着东方不败“由人成神”的过程,真真让齐丛印象无比深刻,亦无比畏惧和忌惮!

    他有时忍不住会想,若是方正、冲虚、左冷禅等手下败将,见证了东方不败的武功如此突飞猛进,超凡入圣,是否会绝望得信心全失,恐惧得夜不能寐?

    “参见教主……”

    行礼过后。齐丛便躬身而立,静候东方不败的垂询。

    这次东方不败显然兴致颇佳。没让他久等,便悠悠道:“说说令狐冲吧……到底是什么样的年轻俊杰。能让盈盈‘爱得死去活来’?……哼哼!”

    尽管任盈盈一直以来都隐藏的极好,但东方不败何等精明,只消一眼,就能看出她神情动作、眼神言语等处的诸多破绽。

    况且,凭东方不败如今的强大精神,已能隐隐感应出绝大多数的情绪波动,而任盈盈在提起令狐冲时,那浓浓情意只是浮于表面,分明虚而不实!

    身为东方不败的铁杆亲信,齐丛一直以来都很是关注任盈盈、向问天等任我行一党的余孽。

    此时见到东方不败罕见的露出一丝愠色,齐丛心思一转,立时猜到,恐怕是任盈盈等人的某些大胆算计惹恼了东方不败。

    毕竟,似东方不败这等骄*傲自负又才智高绝之人,最不喜别人在他面前自作聪明,将他当作傻子一般欺骗!

    稍稍理了理思绪,齐丛便据实答道:“令狐冲既然入得了岳不群和封不平等人的眼,当过全真教首席大弟子,自然是资质绝佳,聪敏异常!

    单论武功剑法,年青一代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不过,依令狐冲的行事风格来看,其人性格散漫,风流潇洒,浪荡不拘,甚至有些糊里糊涂,不知收敛……

    颇有些烂泥扶不上墙!

    若非武功和运气不错,这种人在江湖上死上十次百次也不嫌多……”

    东方不败奇道:“以岳不群无利不起早的精明性子,怎会选这种人当首席弟子?”

    齐丛自己也对此颇为纳闷,只得分析道:“岳不群工于心计,慧眼如炬……绝不会看不出令狐冲的本相!

    他之所以选令狐冲做首席弟子,怕是另有算计!

    依属下想来,最可能是将令狐冲充当暂时性的替代品,等他自己的儿子们成长起来,而令狐冲又人品不正,身败名裂,便可顺势驱逐令狐冲,把他自己的儿子扶上首席弟子的位置,将来好继任全真教主!

    如此一来,旁人也不好说他任人唯亲了!”

    “还真有这种可能……”东方不败颔首赞同,复又道:“盈盈说,令狐冲内伤沉重,命在旦夕,想我出手给令狐冲运气疗伤,不知令狐冲受的是何种内伤?”

    齐丛眼神一凝,似是猜到什么,沉声道:“令狐冲体内被桃谷六仙、不戒和尚、封不平八人陆续灌注真气,以致内功全失,且体内八股异种真气时常激烈冲突……”

    东方不败哈哈一笑,悠然道:“原来是冲着易筋经来的……

    盈盈固然聪慧过人,但年纪尚轻,见识不广,恐怕想不到这等算计……嗯,该是向问天自作聪明!”

    齐丛一愣,随即想起十二年前抢夺易筋经一事,还是任我行开的头,立时就明了此中关窍。

    当即进谏道:“教主……是否要知会梅庄黄钟公四人,小心看守任我行?”

    东方不败嘴角翘起,眉头一挑,“不必……好了,你退下吧!”

    齐丛深知东方不败的自负脾性,不再多言,告辞退去。

    东方不败啧啧道:“易筋经……易筋经……哼,给了你们又何妨!

    只怕任我行年老体衰,消受不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灌水

    向问天展开一个折子,瞧了片刻,便立时合上,“果真是易筋经……”

    说着将折子还给任盈盈,嘱咐道:“盈盈……易筋经你先收好!”

    任盈盈接过易筋经,问道:“向叔叔……何时动手?”

    “未免节外生枝,让东方不败察觉,咱们须得尽快……”向问天扫了一眼四周,又道:“这绿竹巷不可久留,盈盈你先寻个隐秘之处躲藏起来……”

    任盈盈道:“那令狐冲的内伤呢?……万一在关键时刻,他内伤发作,吐血倒地,不是功败垂成么?”

    “不论如何,易筋经决不可轻易传授与他……”向问天轻抚长须,眼神冷冽,“当然,他的内伤,我也考虑过了……

    我在白莲教偶然得了一枚‘三阳金丹’,药效神奇,可保必死之人三日性命,且神志清醒,精力勃勃!

    到了动手那天,我先将丹药化进酒水之中,让令狐冲不知不觉中服下……

    当可保万无一失!

    况且,梅庄江南四友中,后三个还自罢了,唯独黄钟公内功颇深,‘七弦无形剑’别具精妙,不好对付……

    令狐冲内力全失,恰可无视‘七弦无形剑’的独特音攻!

    于我们的谋划不仅无碍,反而极为有利!”

    “如此甚好……”任盈盈微微颔首。

    当然,她心里清楚,向问天言犹未尽——白莲教行事卑鄙,‘三阳金丹’自然属于邪派丹药,固然可保人三日不死,但后遗症也必然不小!

    向问天又道:“令狐冲习武资质出众,剑法绝佳,更兼行事糊涂。胸无大志,极易受人利用!

    若是他福运绵长,大难不死。便让你爹救他一救,收归坐下。也多了一个对付东方不败的上好马前卒!

    吸星大*法最擅吸人内气,要吸出他体内的异种真气,对你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任盈盈赞道:“向叔叔思虑周到……”

    恰在此时,院外衣袂翻飞声临近,二人立时停止交谈。

    一个精瘦汉子在门口单膝跪地道:“启禀圣姑……田伯光已按照命令,将令狐冲向着杭州西湖引去,目前已至合肥境内!”

    任盈盈沉声道:“知道了,继续监视令狐冲的行踪!……必要之时。可以你们可以暗中出手,保他性命无恙!”

    “是……”精瘦汉子告退离去。

    向问天微微一笑,点头道:“我等下就出发……先在河南、山东透透气,吸引正道各派的人手追杀围攻,才好跟令狐冲搭上头……”

    任盈盈叮嘱道:“向叔叔万事小心……”

    向问天摆了摆手,从后门绕出,扑入水道潜走……

    任盈盈想了想,唤了绿竹翁进来,一连发下十多道命令,要麾下核心人手各自潜伏起来。静待来日。

    夜半时分,一道苗条身影窜出后门,同样扑下水道潜走。

    直到远离洛阳的荒郊野岭。任盈盈才上岸寻了个隐秘树林,升起一堆篝火,盘坐一旁运功蒸干衣物。

    一阵微风袭过,任盈盈面前忽然多了一道黑影,她似有所觉,但眼睛刚刚睁开一半,就被黑影一指点在麻穴,甄首一歪,昏了过去。

    黑影上下打量了一番任盈盈。只见湿润的衣物紧贴肌肤,彰显着前凸后翘的美妙身姿。再加素颜纯美,当真是钟天地灵秀的可人儿!

    “不愧是‘女主角’。资本不俗啊!”

    口中嘀咕着,黑影伸手探入任盈盈怀中,轻轻摸索着什么,“又圆又挺,手感不错!……咳咳,我不是有意的哦!”说着收回手臂,掌间已多了本书籍一样的东西。

    黑影细细剥开外面裹得严严实实的层层油布,露出其中的折子,忙不迭翻开观看,口中感慨道:“终于见到易筋经了……”

    不一会儿,黑影便看完了易筋经,反手拍了拍自己背上的包裹,发出几下轻微的瓷器碰撞声,自言自语道:“本来我还想往里灌点水,家伙事儿都带了……没想到东方不败已经灌了不少水,倒省了我一番功夫!”

    当下按照之前的痕迹,手脚麻利的将油布一模一样的包裹好,再放回任盈盈的怀中,“嗯嗯,又滑又嫩……罪过罪过,无量天尊!”

    黑影收拾好荡漾的心思,出手如电,解开了任盈盈的昏睡穴。

    眼看任盈盈琼鼻轻哼,眼皮微张,黑影潜运神功,眸中忽的绽放淡淡紫芒,直直对视着任盈盈的双目。

    任盈盈刚刚露出一丝沉睡醒来的茫然眼神,眸中就倒映出一抹儿紫星,立时取代了原本的神采……

    黑影眼中紫芒不变,嘿嘿一笑,吩咐道:“盘膝端坐,五心朝天……”任盈盈原本稍稍歪斜的身子立时坐得笔直。

    “你记住……你一直在运功蒸干衣服,不知不觉间浑然忘我,进入定境……”

    话语中音调悦耳,不疾不徐,似乎蕴含着某种玄妙韵味儿。

    半个时辰后,任盈盈忽然醒来,看了看面前即将熄灭的篝火,不由皱了皱眉头,叹道:“近来事物繁忙,无暇专心练功,未想偶然运气行功,就能渐入佳境,实属侥幸!”

    远远地,黑影隐身树后,看着任盈盈毫无异样,起身往火炭堆上添加枯枝,重新引燃篝火……

    黑影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中。

    这天,令狐冲与田伯光再次遇上桃谷六仙,几人随性对饮,喝得微醺半醉,桃谷六仙非要吃烤鱼,就拉着田伯光去河边抓鱼,不想许久未回……

    令狐冲心知桃谷六仙武功高强,罕逢敌手,倒也不认为他们出了什么事,只以为桃谷六仙疯疯癫癫,又拉着田伯光搞什么幺蛾子去了。

    正当他一个人喝着闷酒时,忽听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刀剑交击声,似有许多人在争斗。

    令狐冲心下一惊,生怕桃谷六仙及田伯光在与人打群架,连忙赶了过去……

    到了近处,令狐冲才看到,那是黑压压一群人正在围攻一个白衣老者。

    那老者面貌清癯,花白长须垂胸,一人独立于石梁之上,眼望远处黄土大地和青天相接之所,对围着他的众人竟正眼也不瞧上一眼……

    令狐冲只觉他气势豪迈,世所罕见,当下心生敬仰,便慢慢挤过人群,踏步上前……

    华山朝阳台,岳不群站在崖边,俯视着白云下若隐若现的千里江山,心境却清灵如镜,毫无一丝雄阔激荡。

    “冲儿进了梅庄,嘿嘿!……任我行,只希望你挣点气,为我开启泽被苍生的序幕!”(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人太傻

    令狐冲跟着黄钟公踏入地道,一路向下倾斜,走出数十丈。

    见得关卡处又是铁门,又是钉满棉絮的木门,二者夹杂,重重叠叠。

    令狐冲不由寻思:这种严密措施,应该是针对的内功高手的阳刚掌力,倘若是阴柔绵掌,棉絮木门可就不怎么顶用了……

    直通到西湖之底,潮湿牢室,黄钟公几人便开始了激将之法,诱任我行与令狐冲比剑。

    但任我行当年先是在岳不群手上吃了不少暗亏,又栽在东方不败手中,于此暗无天日之处囚居十二年,孤寂难耐,饱受煎熬!

    他张狂自负的性子固然分毫未减,但狡诈心计却是大大增长,一通嘴炮冷嘲热讽,连消带打,只把黄钟公四人贬得狗血淋头。

    直到提及全真教及风清扬、岳不群,任我行口上才收敛不少。他既自视甚高,心中自有气度,对于跟岳不群的争斗处于下风之事,自然不会矢口否认,还背后诋毁……

    令狐冲听得他与黄钟公四人之语,好奇之心早已大动,颇想会会他的剑法,便首次主动邀战。

    在将向问天托付的纸团递给任我行之后,二人便以木剑比斗起来。

    令狐冲这些日子与田伯光一同流落江湖,被觊觎辟邪剑谱的正邪各派人物屡屡围攻夹击,苦战之中,早已将独孤九剑的精义融会大半,隐隐触及‘无招’之境。

    在任我行这等高手的刺激之下,令狐冲的剑招任意变幻,独孤九剑的种种奥妙精微之处一一使出,不知不觉间对于‘无招胜有招’有了更深领悟,出剑愈发得心应手,挥洒自如。

    任我行当年与岳不群和左冷禅争斗之时。剑法本相差不多,都是濒临‘有招’之极的层次,但随后吸星大*法的隐患提前爆发。他只得专心于参悟化解隐患、融合异种真气之法,不免在剑法进境上渐渐落后于岳、左二人。

    乃至受困于黑牢。化解隐患之事渐入佳境,他才又重新拾回剑法、掌法,力求武功更上层楼。

    只可惜他一人在此苦心孤诣,闭门造车,哪及得上在外面诸高手的相互印证,你追我赶的突飞猛进?

    如今他的掌法或许大有进益,已渐渐脱离‘九天神掌’的桎梏,达到大巧若拙之境。但剑法也只是变化无穷,踏入‘有招’之极而已,离着‘无招’兀自差得远。

    不过四五十招,他就稍稍落后令狐冲一丝,只得步入当年与岳不群、左冷禅交手时的老路——剑法不如,就以内力相助,一柄木剑竟隐隐风雷赫赫。

    可惜令狐冲自知内功全失,剑招无力,出剑时谨守‘避实就虚’之理,绝不与任我行注满内劲的木剑交击。使得老任有力无处使,仅在八十招后,再次被迫入一线下风。

    纵然令狐冲目下也未曾真正踏入‘无招’之境。只能勉强占得一丝主动,而不能彻底击败任我行。

    但如此境况,对于向来自视甚高的任我行来说,已是震惊异常……

    眼力高明如他,自然看得出,令狐冲的剑法固然精妙无比,大多招数为他见所未见,当属传闻中风清扬所擅的独孤九剑,但仍有少部分招数让他颇为眼熟。

    凭他的心机智慧。只稍一品味,便已确定。这少部分招数暗涵的精髓,乃是出自五岳剑法等诸多剑法融会贯通、精简升华而成。颇有当年岳不群所用剑法的些许影子,只是被令狐冲以独孤九剑的剑理使出,别具一格罢了!

    既如此,任我行如何还不知晓,令狐冲乃是岳不群的后辈弟子,或许跟着风清扬又学过独孤九剑而已……

    弟子的剑法既已如此高明,那岳不群如今的剑法又该臻至何等层次?

    一念至此,任我行对于自己即将脱困,就要再次龙腾九天的豪情壮志,不禁稍稍一滞,转而又心头一动,大丈夫纵横天下,自当会尽敌手,了却恩仇,何惧之有?

    若是随随便便就能夺回教主之位,登顶巅峰,那也着实无趣!

    一番交手,酣畅淋漓,令狐冲收益良多,离着‘无招’更近一步。

    但适应了任我行的剑法风格,应付自如之后,令狐冲也不禁将其与自己见过的诸多高手一一比较。

    以前他剑法未成,眼界不足,纵然看过当世剑术名家的封不平、莫大等师长的出手,也分不清他们的具体层次。

    而如今他剑术有成,更有独孤九剑这等绝世剑法打底,自然可以大致划分诸人的剑法层次。

    在他印象中,除了高深莫测的风清扬和岳不群之外,当属封不平的武功最高,内外兼修,均至化境。

    若以封不平来与面前这姓任的老者相比,内力上还不好说,但剑术上二人却是处于同一层次,只是春兰秋菊,各有千秋而已……

    恰在此时,任我行穆然长啸呼喝,木剑越出越疾,令狐冲勉强凝神拆招,却不妨被呼喝声耳鼓作痛,心烦意乱,乃至脑中一阵晕眩,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须臾之后,向问天扶着蒙住眼睛的任我行,急匆匆潜出梅庄,在数个精干部属的接应下,从西湖边上了一艘画舫,驶向湖泊深处……

    极远处的湖面上,小舟随波起伏,一个渔民打扮的矮个汉子,却举着一只精致的双筒望远镜,将向问天等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直到画舫隐没入重重水雾之中,再也看不清晰,矮个汉子才放下双筒望远镜。

    复从舟中提起一个鸽笼,抓出鸽子,只在鸽腿绑上一跟绿色丝线,就将之放飞……

    不知过了多久,令狐冲才从昏迷中醒来,脑袋痛得犹如已裂了开来,耳中仍如雷霆大作,轰轰声不绝。

    睁眼漆黑一团,不知身在何处,他支撑着想要站起,浑身更无半点力气,动动手指也难,而且筋骨抽搐,五脏六腑如被掏空了一般,精力亏损的厉害……

    他却不知,本来他被任我行以‘狮子吼’一类的刚猛音攻震晕,大脑和听觉神经稍稍受创,只消修养几日便好。

    但向问天悄悄给他服用的‘三阳金丹’,却是类似激发潜力,损耗身体机能的邪派丹药。

    如今药效已过,后遗症悉数爆发,若非他体内的神照经纯阳真气及异种真气蓬勃浩荡,不惧些许损耗,他早就被丹药反噬之力燃尽精气而亡。

    尽管如此,也会虚弱半月才会完全好转,而他此时遭受的阴暗牢狱困厄,比之此前的思过崖面壁之罚更胜数倍,直让他惊惶愤怒已极,不住呼喊怒骂。

    可怜他还不知被向问天利用,只以为梅庄江南四友卑鄙无耻,比剑不胜便暗算困他,而将江南四友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不知多少遍!

    还不止一次为向问天担忧,害怕向问天也遭了江南四友的毒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从头再来

    春去夏来,暑气日盛。

    合肥城郊,一座庄园遗世**,外表看似朴实平凡,内里实则布置精巧,颇具匠心。

    鱼塘青青,荷叶婷婷。凉亭内,任我行盘膝而坐,五心朝天,分明正在运气行功。

    其身前的地上,摊开着一本折子,纸页上文字繁多,图形罗列,似是瑜伽修身之法。

    踏踏踏……

    轻盈的脚步声临近,任我行缓缓收功起身,温和的看着走近的两人。

    “爹爹……这易筋经功效如何?”任盈盈抱着任我行的胳膊问道。

    任我行沉吟道:“易筋经不愧是佛门至宝,博大精深……

    我这十二年来,也曾思索出一种化解异种真气之法,惜乎失之霸道,平日维持颇耗精神,很可能会减损寿数!

    比之易筋经深合人体筋骨气血顺逆之理,以引导自身气机,达至祛邪扶正,同化异力之神效,自是大有不如!

    兼且易筋经所练之气柔而不弱,和而不乱,更能反补自身精元,直通脱胎换骨之道,实乃当世奇功!”

    向问天微微颔首,忽然问道:“教主……这易筋经可助你多运使几成功力?”

    任盈盈不由疑惑,修炼易筋经,不该是增长功力么,怎么变成了运使?

    任我行似是看出女儿的疑惑,耐心解释道:“当年,我凭借吸星大*法之利,吸取正邪两道数十位高手的内力集于己身……

    若论内力之深厚,当属天下第一,但在与人交手之时,能够运用自如的,只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兼且内力不纯,威力终究有所极限!

    纵使这些年我的内功修为更上层楼,又解决了异种内力反噬之厄,仍旧无法将所有内力尽皆运用自如……

    如今我修炼易筋经仅止两月。一身内力其实并未增长,但其中所能运用自如的部分却是增大了三成,而且内力精纯了不少,彻底消弭了异种内力反噬之患!”

    任盈盈喜道:“如此甚好。爹爹多修炼一些时日,就可以将所有内力尽皆运用自如啦!”

    任我行与向问天摇头而笑,又道:“哪有这么容易……吸自别人的内力再怎么融合精炼,终究不如自身修炼的那般御使如意!

    如今易筋经能够让我多御使三成内力,已是神效之极。就算再修练下去,也最多只能让我多御使五成内力罢了!”

    任盈盈颇为失望,本以为父亲修炼了易筋经,武功必可翻倍增长,却没想到……

    向问天迟疑道:“教主……如此说来,咱们对战东方不败的时间,还需容后再议!”

    任我行眼中寒光一闪,忽又微微阖闭,满脸不甘,叹道:“只听盈盈描述东方不败的模样和体征。就知他的武功已经达到神秘莫测之境,我是自愧不如……

    向兄弟放心,在没有六七成把握之前,我是不会急匆匆找他拼命!”

    向问天暗暗松了口气,进谏道:“江湖上至今还未有教主脱困的消息,看来令狐冲还在西湖牢底活得好好的……

    咱们若是将他救出,好言安抚,教主可就多了一员得力干将!”

    任我行睁开双目,精光灼灼,充满斗志。“向兄弟此言甚是……咱们这就出发,再会会江南四友!”

    但一说到‘江南四友’,任我行不可抑制的浑身杀气大盛,复又忽然收敛。仰天哈哈大笑。

    笑声雄浑霸气,豪情冲霄,更有一股从头再来的激昂!

    向问天和任盈盈皆是心思机敏之辈,见此一幕立时隐隐猜到,江南四友若是识相,知道弃暗投明。他们就可保住四条老命!

    正午刚过,任我行和向问天就骑马出了庄园,直奔东南苏杭方向而去。

    远处的树林内,两个樵夫放下手中的双筒望远镜,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挑着一担干柴,晃晃悠悠的踏上小径,进入合肥城。

    一路到了城西贫困区一处废弃宅院,樵夫四处张望一番,才麻利的窜进院子,关上大门。

    正堂走出两个中年乞丐,身上皆挂着七个破布袋,仔细打量樵夫一番,低声说道:“西厢第三间房……”

    樵夫无声点头,直奔西厢而去,两个中年乞丐却只一个紧跟上,另一个则攀上院墙,细细扫视着外面容易隐藏身形之处。

    樵夫进入西厢第三间房,身后的中年乞丐立时关上房门,守在门外,只隐隐听见,“……张金鳌恭听岳教主法旨……”

    阴暗潮湿的牢狱。

    令狐冲记熟了刻在铁板上的吸星大*法口诀之后,便将之一一刮去。

    习练吸星大*法一月有余,他今日已将丹田内桃谷六仙、不戒和尚、封不平等人注入的八股异种真气尽数散之于任督诸脉,此时丹田当真如吸星大*法所述——如竹之虚,如谷之空。

    牢狱无聊,闲暇之余,令狐冲又不禁思及,以前师父和封师伯老是责他静不下心修炼内功,以致功力进步迟缓……

    现在他虽没了异种真气的煎熬,还功力大增,但这吸星大*法怎么看都不是正道武功!

    若是被封师伯知晓他废弃了岳不群所传的道门纯阳内功,改修了邪派内功,指不定又会气得不轻……

    一念至此,令狐冲不由凝神感应自己原本的纯阳真气,只觉其仍旧缩在督脉末端的长强**附近,而且比之去岁他内伤沉重,纯阳真气萎靡不振之时,如今的纯阳真气竟不知不觉中壮大了数倍!

    令狐冲一喜,当下控制着纯阳真气由背后督脉上升,再沿身前任脉下行,最后注入空空如也的丹田……

    纯阳真气一回到阔别已久的丹田,就像游子归家一般,立时拘谨尽去,活跃鼓荡起来。

    令狐冲只觉小腹处微微一热,就似当年初次练出纯阳真气一般,只是如今的感觉更为踏实浑厚,气脉绵延。

    渐渐地,他浑身都温和舒畅起来,便似沐浴在暖暖的春日之下,之前他依照吸星大*法将八股异种真气尽数散入任督诸脉

    默默比对神照经心法,令狐冲立知自己的纯阳真气更进一层,便将分散在任督诸脉的异种真气按照神照经心法缓缓运转起来。

    九九八十一周天之后,令狐冲浑身热气腾腾,此乃全身经脉内的异种真气尽数化作粗糙的阳和真气之兆。

    他稍一迟疑,便又猛一咬牙,开始将这些粗糙的阳和真气一丝一丝的导入丹田,汇入纯阳真气。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经脉内最后一丝真气也汇入丹田之后,令狐冲只觉丹田鼓胀,火烧火燎,犹如怀着一颗大火球。

    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余不谐症状,反倒觉得通体精力勃勃。

    既如此,他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做法没错,便强忍着丹田的难受,开始引导真气,一遍又一遍的按照神照经心法运功。

    丹田火热之感渐渐消退……(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借刀杀人

    合肥城郊,近百丐帮弟子在丐帮副帮主张金鳌的带领下,疾奔任盈盈等人栖身的庄园。网值得您收藏。LXS520。CO

    砰……

    张金鳌运足内劲,一脚踢飞了紧闭的庄园大门,带着十余个乞丐直扑后院而去。

    同时,庄园四面都有乞丐翻上围墙,各个身手敏捷,沿墙密布分守,更有十余个轻功不俗者,齐齐跃起飞身至各处房顶,居高临下的监控整个庄园。

    为防人多目标大,被东方不败的鹰犬发现行踪,向问天与任盈盈并未在庄园安排太多好手,只留了两个忠心精干的属下打杂罢了。

    忽然听得破门声,任盈盈当即脸色一变,心知来者不善。

    而且,对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父亲和向问天刚走,对方立时欺上门来,分明清楚己方诸人的行踪,早有预谋,这更让她心生不妙……

    顾不得召集那两个属下,任盈盈提起宝剑就疾速冲出房间,从走廊往后门溜去。

    忽然,一个壮硕身影闪进月门,一眼就看见了任盈盈还未完全绕过转角处的衣衫尾襟,当下面现冷笑,飞身跃上走廊梁顶……

    嗷……

    龙吟声起,阳刚劲风从后上方凌空扑下,吹得任盈盈满头青丝前飘,脖颈汗毛直立。

    降龙十八掌?……

    心头一惊,任盈盈毫不犹豫的玉足发力,身形诡异飘忽的侧闪。

    一招‘飞龙在天’未能建功。张金鳌并不意外,落地疾追两步。顺势一招‘双龙取水’,双掌轰然前推,劲风沛然难御,直取任盈盈*胸口和小腹。

    仅凭刚刚的第一掌声势,任盈盈就知自己的功力差了对方一大截,而且降龙十八掌乃是天下有数的绝学。威力自然不必多言……

    但任盈盈自小在黑木崖长大。心性狠辣之处,比之许多积年老魔犹有胜之,绝非甘于束手就擒之辈。

    眼见第二掌实在避之不过,任盈盈当即身形旋转,宝剑回手一个迅猛反刺,丝毫不顾即将临身的凶猛掌力,剑尖直冲张金鳌下腹而去,竟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搏命势头。

    哼……张金鳌冷哼一声,双掌招式一变。左掌微晃,探向任盈盈肩头,而右掌却倏地下沉,拍向任盈盈刺来的剑身。正是一招‘或跃在渊’。

    以他的老辣身手,当然不怕任盈盈这种搏命打法,若要取任盈盈的性命,更无需变招,只消内劲一吐,‘双龙取水’的凶猛掌力即可喷*薄而出,隔空击中任盈盈。

    但是。他此来是奉命抓捕任盈盈,而非击杀!

    若被‘双龙取水’的掌力击实,即使任盈盈没死,恐怕也去了半条命,与他初衷不符!

    任盈盈也隐约猜到对方的心思,但二人的武功差距实在太大,张金鳌降龙十八掌全力出手的隆隆威势,比之少林方生也不差什么,而在五霸岗上,方生分明已经手下留情,却还是十余招就击伤了她。

    此时就算她招招搏命,逼得张金鳌投鼠忌器,也最多能够撑个十余招而已……

    果然,无论她怎么拼命,手中宝剑都从未逼近过张金鳌身体半尺之内,反之张金鳌的蓬勃掌力却越逼越近,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啪……

    张金鳌一掌拍实在剑身之上,任盈盈手腕一震,气血翻腾,短剑嗖的脱手而非,呲的一下钉入侧方的墙壁。

    还不待她调匀气血,恢复行动,张金鳌一指点在她肩头,继而手掌运气,在她身上连拍十多下,封死她的丹田真气。

    任盈盈脸色冰冷,看着张金鳌的目光中毫不掩饰怨毒杀机,心里却又暗暗侥幸,还好易筋经在爹爹身上,否则可就便宜这些欺软怕硬的卑鄙小人……

    此时,十多个乞丐也押着任盈盈的两个属下过来,二人一身狼狈伤痕,显然也是经过一番反抗争斗。

    张金鳌看着二人,皱了皱眉头,吩咐丐帮弟子道:“魔教爪牙作恶多端,杀了……让兄弟们一起动手,尽快将庄园搜查一遍,看看是否有大魔头的蛛丝马迹……”

    布置了收拾残局的命令,张金鳌不管任盈盈更加冰寒的目光,亲自押着任盈盈出了庄园,送上一辆朴素马车。

    一路向着河南郑州方向疾赶,张金鳌面上正气盎然,心里却是百转千结。

    别看刚刚他干净利落的收拾了任盈盈,可他也清楚,任我行同样能够干净利落的收拾他!

    若说他不害怕任我行,那是假的,可他别无选择!

    如今任我行重出江湖,必然会兴风作浪,祸乱武林局势,首当其冲者必是魔教和东方不败,但东方不败高居天下第一高手十多年,任我行未必敢打上门去……

    如此一来,任我行想要恢复权势,占据地盘,便只能强行收服现成的各家势力,积少成多,因而没有绝顶高手坐镇的各大帮派尽皆难以幸免……

    丐帮自然也无法置身事外!

    张金鳌本以为自己在全真教的支持下,定能剪除解风,登上丐帮帮主之位,威震江湖,但现在,丐帮整个基业都不一定能够安稳,更何况帮主的宝座?

    所以,此次一得到岳教主的指令,要他抓捕任盈盈,送去嵩山少林寺,并通知方正大师,任我行已经重出江湖之事……张金鳌毫不犹豫就尊令而行!

    他隐隐明白,此次行动不光是借刀杀人,引起任我行与少林寺方正、丐帮现任帮主解风的狠斗,乃至借任我行的手除去解风,打击少林寺的声势,还关乎着他张金鳌的政治站队!

    只要他做下抓捕任盈盈之事……

    那么,任我行一日不死,他就得一直托庇于岳不群的羽翼之下,乃至丐帮也得正式成为全真教的附庸!

    否则,不仅他张金鳌性命难保,就连丐帮也难逃任我行的魔爪!

    当然,他心底其实并不认为彻底投靠全真教是坏事,毕竟如今的江湖看似是少林、武当、全真、魔教、嵩山五霸争锋,但因东方不败和岳不群超绝于世的武功,魔教、全真的威势其实隐隐更胜其余三霸一筹!

    更何况,少林方正垂垂老矣,目下后继无人;武当及冲虚一副避世静修的清高姿态固然让门派少了许多麻烦,却也给人予威势不足,信心怯弱的形象;嵩山左冷禅,无论武功还是势力,都逊了全真教岳不群一筹,更有五岳联盟的掣肘,最终难免为全真教吞并;魔教东方不败武功虽高,却不思进取,魔教势力渐趋于守成……

    唯有全真教主岳不群武功既高,野心亦大,尽展一代雄主之资!

    长远看来,全真教极可能压制少林、武当而领袖正道,江湖终会形成全真教和魔教的正邪对峙局面!

    既如此,丐帮何妨化被动臣服为主动投靠?

    若是丐帮早一步踏上全真教的大船,不仅能够在由任我行掀起的争斗漩涡中保存实力,更能融入全真教的核心,在未来全真教领袖正道的大时代分一杯羹!(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遁入空门

    湖底黑牢。

    令狐冲再次收功醒来,只觉一身纯阳真气浩浩荡荡,奔腾不息。

    虽未达到神照经心法中打通任督之隔,融贯阴阳气机的上乘功果,但他自觉如今一身内劲强横无比,四肢百骸精力沛然,比之打通任督也分毫不差!

    更让他窃喜的是,他曾尝试过依照吸星大*法的口诀,再次将所有纯阳内息散入任督诸脉,使得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

    初时感觉散入任督诸脉内纯阳真气御使起来稍有滞涩,不甚舒畅,但一聚一散,一散一聚,反反复复多试几次之后,纯阳真气也就自行适应了聚于丹田或散于经脉的双重状态,切换或御使尽皆顺畅无碍。

    到得后来,只要他念头一动,即可在数个呼吸之内,将分散在任督诸脉的纯阳真气尽数汇入丹田,或是将丹田内的所有纯阳真气尽数散入经脉。

    当真灵动无比,神奇非常!

    梅庄之外,两百多个青袍负剑的全真弟子汹涌而至。

    封不平目露寒光,大手一挥,弟子们立时分出四队包抄向梅庄的所有出口关卡,各个步履轻盈,神完气足,显是全真教的真正精锐。

    成不忧上前几步,连叫门都省了,直接拔剑闪电般挥斩,交叉成十字形的两道剑气啸然撞上梅庄大门……

    砰……

    富贵逼人的大门立时碎成六块,跌飞进院。

    成不忧身形一闪,立在门口,运足真气大喝道:“魔教妖人听着……速速交出我全真弟子,否则休怪道爷心狠,将你梅庄夷为平地!”

    喝声不见有多高亢,话语亦字正腔圆,清清楚楚,但庄园前院竟给震得屋瓦俱响,草木抖擞。其背后的众弟子更不由自主的心头怦怦而跳。

    片刻间,黄钟公、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携丁坚、施令威肃然而至,封不平也率众弟子上前,逼进前院。

    梅庄诸人一见全真教咄咄逼人的阵势。立感不妙。

    纵使丁坚、施令威二人再不识天高地厚,平日里自吹自擂,连五岳盟主也不放在眼中,但此时当真见到全真教长老级高手,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岳峙渊渟、横行霸道的威势。也是心下惴惴。

    黄钟公向着全真诸人抱拳一礼,然后看向封不平道:“封道兄……在下四兄弟早已归隐多年,不再参与江湖正邪之争,全真教又何必……”

    封不平把手一扬,冷喝道:“黄道兄此言不实吧!”

    如此无礼之举,黄钟公、黑白子尚还沉得住气,但秃笔翁、丹青生可就怒色上面。

    成不忧哼哼道:“什么归隐……不就是奉东方不败之命,在此看守任我行么?”

    此言一出,梅庄四人登时色变,还不待他们从巨大震惊中恢复过来。成不忧又不屑道:“四个玩物丧志的老糊涂!

    两个多月之前,向问天已将任我行救了出去,你们竟还一无所知,简直愚蠢之极!”

    梅庄六人神色更惊,丹青生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黄钟公却眼角一缩,心头一震,似是想通了什么事,身子不禁晃了晃,脸色发白,拱手道:“不知成道兄何出此言!”

    成不忧道:“哼哼……

    两月之前。我教弟子令狐冲受向问天所骗,一齐来了梅庄,但之后我教人手偶然在安徽、南直隶左近发现任我行、向问天的行踪,可我教令狐冲却踪影全无……

    据我等一路追查。令狐冲失踪前,最后一次出现,就是进了你梅庄!”

    秃笔翁、丹青生、丁坚、施令威四人面面相觑,将信将疑,但黄钟公、黑白子已是心知不妙,面色变幻。额现冷汗。

    成不忧长剑斜指,冷声道:“快将令狐冲交出来,否则教你四个魔崽子死无全尸!”

    丹青生犹不相信,颤声问道:“全真教可有一位‘清’字辈的风二中兄弟,乃是风清扬前辈独门剑法的唯一传人?”

    秃笔翁紧跟着问道:“还有嵩山派左盟主师叔辈的童化金老兄?”

    成不忧嗤笑道:“放你*娘的屁……几个傻缺,白吃了几十年江湖饭!

    我全真上代长辈,仅有风师叔一人存世,哪有什么风二中?

    嵩山派左师兄的直系长辈早几十年就死绝了,倒是嵩山旁支的‘秃鹰’和‘白头仙翁’辈分稍高,可去岁也已死在福建,何来什么童化金?”

    闻听此言,梅庄六人立时脸色惨白,心头惊惧。

    “呵……”封不平冷笑一声,直直盯着梅庄诸人,抚须沉吟道:“‘童化金’,‘铜化金’?……以铜化金,自然是假货!

    风二中,‘二’‘中’俩字一合,不就是‘冲’字,定是冲儿无疑!”

    梅庄诸人的身形齐齐一颤,再无侥幸之心,脸色死灰,如丧*考*妣。

    成不忧喝道:“还不快去关押任我行的牢狱看看……要是冲儿少了一根毫毛,定教你六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黄钟公四人对视一眼,秃笔翁和丹青生立时转身向着后院而去……

    须臾之后,二人就引着满身**的令狐冲到来。

    令狐冲一见封不平和成不忧,不禁稍稍一愣,继而热泪盈眶,呜咽呼道:“封师伯,成师叔……”激动的迈步扑向封不平、成不忧。

    封不平立时上前迎住,不顾令狐冲肮脏污臭,一把扣住他的脉搏,沉心探查起来……

    秃笔翁、丹青生、黄钟公、秃笔翁四人聚在一起,却是相视惨笑,终是黄钟公沉稳淡薄,迅速收敛情绪,平复下来。而黑白子心思奸诈,望了望封不平等全真教诸人,眼神闪了闪。

    片刻,封不平放开令狐冲的手腕,呵呵笑道:“果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如今你内伤尽愈,还功力大增,实乃上苍庇佑……咱们回山吧!”

    令狐冲连连点头,忽又向着江南四友喝道:“你们把向大哥、任老先生怎么了?”

    黄钟公等人无奈苦笑。

    成不忧实在看不过令狐冲的傻缺样儿,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吼道:“蠢才……你给向问天利用了还不自知?”

    令狐冲心头一震,却又一脸茫然懵懂。

    成不忧一见他这模样,火气更大,将向问天、任盈盈、田伯光、桃谷六仙等人施计将他劫下华山,谋夺曲谱,甚至利用他的内伤从黑木崖东方不败手中骗取易筋经,向问天故意与他相遇,一齐前来梅庄,向问天带着任我行溜出梅庄逃往西湖等等事件和盘托出,详细的有如亲眼所见。

    一听之下,令狐冲脑袋立时懵逼了,心头千滋百味,难以置信,江南四友更是心惊胆战……

    向问天等人的计策固然精妙诡诈之至,可全真教的眼线却更“神通广大”——连续数月,令狐冲与田伯光、向问天等人的一举一动,竟从未脱出全真教眼睛!

    难怪全真教可以轻而易举的寻到梅庄来要令狐冲!

    随即,江南四友更觉得,全真教在此事中任由令狐冲被人骗得团团转,除了锻炼令狐冲之余,恐怕同样居心叵测,阴谋重重……

    黑白子略一思忖,随即神情一定,向着黄钟公使了个眼色,黄钟公转头看了看秃笔翁、丹青生的死灰脸色,一时间犹豫不定……

    好一会儿,令狐冲喃喃道:“田兄……向大哥……你们都……”声音颤抖,悲伤愤怒,又茫然不敢接受,复杂之极……

    见此,封不平、成不忧齐齐叹了口气,心有不忍,但又清楚,若不用如此重锤敲醒他,今后仍会给人利用,到时不仅他自己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还会连累全真教名声受损!

    如今他固然伤心难受,一时萎靡不振,可就算最后他受不了这个打击,心灰意冷,消极避世,全真教自身也有出家茹素的道士,仍旧容得下他,或是让他去思过崖跟风清扬作伴也行……

    总好过被人利用到死,还对人死心塌地……实在傻得丢人!

    黑白子忽然一咬牙,走到封不平面前,抱拳道:“我兄弟四人想要遁入空门,出家潜修,还望全真教收纳,为我等受戒!”

    封不平和成不忧对视一眼,意味莫名,而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更是脸色复杂,欲言又止。

    他们四人玩物丧志,以致被人巧计谋算,救走了任我行……如此大罪,不仅黑木崖上那位不会轻饶他们,就连任我行记挂着十二年来的“大恩大德”,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最终黄钟公重重叹了口气,也走到封不平面前,“我四兄弟心灰意懒,厌恶江湖争斗……此生愿在终南山做一小道足矣!

    全真教山门广大,尚岂海纳!”(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真豪杰大丈夫

    踏踏踏……

    令狐冲信马由缰,双目无神的望着四野山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封不平、成不忧带着江南四友及两百余全真弟子骑马随在后面,为防尘土弥漫,一行人在官道上拉出数十丈长的队伍,缓马慢行。

    江南四友均对令狐冲印象极好,又得知了大家都被向问天所欺,颇有同病相怜之感。此时看到令狐冲这副颓废模样,实在心有不忍……

    黄钟公叹道:“封道兄……你们以此种方式磨砺令狐兄弟,实在过于……恐有矫枉过正之虞!”

    封不平苦笑:“黄道兄有所不知,冲儿受我们师兄弟教导二十余年,算是我等最早最贴心的后辈,名虽师徒,情同父子……

    可是,跟他一同开始学艺、甚至晚上两三年的师兄弟们,皆已出师,下山行道,更有不少如今已开始独当一面,唯独冲儿顶着一个首席弟子的身份,却是二十年如一日的不知长进!”

    成不忧跟着道:“黄道兄,冒昧问一句,你们从前年轻气盛、壮志凌云之时,可曾似冲儿这般糊里糊涂?”

    黄钟公一时语塞,自己等人是近些年来远离江湖纷争,遗世避居,玩物丧志,警惕心尽去,才会落入向问天的算计。

    否则,自己等人当年能从无数旁门左道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神教高层之一,也是一路挣扎拼搏,斗智斗力,踩着人头爬上去的,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

    又怎会如此轻易就中了向问天之计?

    但令狐冲而今年纪轻轻,正是武林俊杰精明强干的黄金时期,竟如此表现……说好听些。是赤子心性,仁慈良善,说难听些。那就是幼稚浅薄,不堪造就!

    成不忧又道:“你们十余年不涉江湖纷争。不知我全真教如今的形势如火如荼,正值龙飞九天的关键时刻……

    如此大好时节,众弟子无不斗志昂扬,奋发上进,以求成就一番事业!

    唯有冲儿浮躁浪荡,不成气候,不说我等长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是一些干练弟子,对他不修品行、不知自律之举也是颇有微词!

    若非他习武资质绝佳,我等也一直对他心怀期望,这全真教首席弟子的头衔,其实在几年前他初入江湖,表现不堪之时,就该给他撸了,又怎会等到去岁?”

    恰在此时,封不平眸中紫气隐现,耳朵一动。挥手止住一众人马,冲着里侧的斜坡密林喝道:“任教主、向右使……既然来了,就请现身一见!”

    众人一愕。随即尽皆顺着他的目光仰头看去,江南四友摄于任我行的威势,心中惴惴。

    而本在呆滞愣然的令狐冲被封不平的喝声惊醒,也看向山坡上的树林,既想见到向问天,当面问个清楚,又害怕事情真如师叔伯们所说,相见不如不见,一时间心情复杂之极。

    “啊哈哈……”

    只闻一声雄浑霸气的朗笑。震得树叶哗啦,群马不安。全真众弟子气血浮动。

    如此先声夺人之后,任我行和向问天才迈步走出树林。站在高坡上,居高临下的扫视着马背上的全真诸人。

    眼神在令狐冲身上停留一瞬,任我行才看向封不平,好整以暇道:“十多年不见,你倒长进不少,竟能先一步察觉任某的行迹!”

    封不平不卑不亢,徐徐道:“任教主谬赞了……封某并未察觉你的行迹,只是察觉了向兄的行迹,再稍加猜测罢了!”

    出师不利,任我行眼神一敛,向问天恰到好处插言,“封兄当真机智过人,向某武艺不精,让封兄见笑了!”

    说着扫了令狐冲一眼,目光和善,神情诚恳道:“令狐兄弟与我家教主实有大恩,可否容我等亲近一番,聊表谢意?”

    成不忧冷冷一笑,不屑道:“向问天,这等鬼魅计俩就不必献丑了……

    你等欺冲儿涉世未深,不识人心险恶,屡次利用他也就罢了!

    如今还想当着我师兄弟的面玩儿离间计,你当我等白吃了数十年干饭,白混了数十年江湖?”

    向问天固然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但当日在华山脚下吃了成不忧的好大一个暗亏,着实心中不忿,也就懒得给成不忧好脸色,只冷冷道:“向某只愿跟令狐兄弟这般真豪杰、大丈夫亲近……

    至于你成不忧这等虚伪小人,让向某多看一眼,多说一句,都觉膈应!”

    成不忧毫不生气,反击道:“听闻当年任教主陷于东方不败手中之时,向兄独自潜逃,仅以身免……着实机智过人,深谙明哲保身之道!

    不过,此举可与真豪杰、大丈夫不怎么搭边儿吧?

    既如此,你又有何面目与咱家冲儿这般真豪杰、大丈夫亲近,不知自惭形愧么?”

    任我行和向问天立时嘴角抽搐,面色难看,而黄钟公等人则暗叹成不忧的离间计玩得比对方更溜耍。

    令狐冲听着双方的唇枪舌剑,尽管先入为主,不再信任向问天看似真诚豪爽的漂亮话,但对于双方言语中的勾心斗角,更是心中烦躁,穆然思念起独自一人待在思过崖的清静日子。

    任我行见令狐冲一言不发,立时神情一动,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哈哈笑道:“令狐小兄弟……是否封不平、成不忧以师长身份相迫,不容你说话?

    你且放心,有任我行在此,谁也不能强迫你分毫,有话尽管直说!”

    成不忧冷哼道:“老匹夫坐了十二年黑牢,癞蛤蟆口气倒是见长!”

    任我行、向问天齐齐一怒,面现杀机……

    令狐冲实在不想与向问天动手,终于开口道:“任先生,向大哥……你们走吧!

    令狐冲无名小卒,不配与二位英雄相交,何必勉强?”

    任我行正要再说,向问天冲他轻轻摇头,然后对令狐冲道:“令狐兄弟想是对向某有所误会……

    哎,令狐兄弟为人正直,无甚城府,此次助任教主脱困之事,算计颇多,向某为防被江南四友瞧出破绽,未曾直言相告,已是有失义气……

    之后又害你困于西湖牢底,受尽委屈,做哥哥的给你赔不是了!”

    令狐冲只觉向问天语气赤城,发自肺腑,立时受到感染,脸上木然之色松动……

    封不平、成不忧、江南四友见此,齐齐摇头,暗叹其糊涂若斯……

    成不忧连忙提醒道:“冲儿,莫要再信他的花言巧语……

    若非他们知你学会了风师叔的独孤九剑,武功突飞猛进,未来不可限量,又怎会低声下气的拉拢你?

    须知,当年黑木崖上多少人对任我行、向问天视如父兄,为二人死心塌地,流血卖命数十载……但最后情势不妙,向问天却是孤身逃离黑木崖,任由他们被东方不败屠戮一空!

    此事只要有点儿江湖阅历之人都知晓,江南四友更是亲眼所见!

    足见向问天心性凉薄,无情无义!”

    令狐冲闻言看向黄钟公等人,见他们默默点头,立时心下哇凉,难受之极。低下头来,再不看向问天一眼。

    任我行与向问天对视一眼,皆知再也难以挽回令狐冲的心思,不由暗自心生杀意,但面上仍旧毫无异常。

    向问天苦笑道:“人力时有穷尽……世事无奈,向某只求问心无愧,怎管得了别人如何看我?

    如今向某不敢奢求令狐兄弟谅解,只盼令狐兄弟心中永远记着向问天这个名字,也不枉你我二人相*交一场!”

    任我行却转看向江南四友,喝道:“四个狗*杂*种……这十二年来的旧账,可是该算算了!”

    封不平肃然道:“任教主……黄钟公四兄弟已是我全真教门下清修之士,有什么旧账,一并算在我全真教头上即可!”

    任我行眼神森寒,紧紧盯着封不平。

    封不平眸中紫气隐隐,毫不避让的与任我行对视,二人之间渐渐气氛凝重。

    令狐冲就欲开口劝阻,却被成不忧狠狠瞪了一眼,便即作罢。

    成不忧知他糊里糊涂,还不知任我行此举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解释道:“傻小子……任我行重出江湖,必要拿人立威,现下可是挑中了咱们全真教,想把你封师伯与我留在此地呢!”

    令狐冲心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蠢笨如猪,根本不识机关算计,冒然插言,不是给人利用,便是给人嗤笑……

    当下令狐冲闭紧嘴巴,牢牢注视着似要交手的二人,却又深知任我行的内力奇高,暗暗为封不平担忧。

    成不忧刚刚虽在教育令狐冲,但双目一直未曾离开任我行、向问天二人,似在防备二人暴起发难。(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以巧破巧

    ps: 感谢马丁撸得精财主……

    “嘿……”

    任我行一声冷喝,身形冲天而起,凌空倒转,双掌齐出,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拍向封不平头顶。

    气机牵引之下,封不平亦同时跃离马背,面上紫气朦胧,双掌似缓实疾,轻飘飘迎向任我行的掌势。

    双方掌力一刚一柔,内劲皆是含而不吐,四掌相交,只砰的轻响,二人各自旋身飘落一旁的官道,继而再次疾进对攻,拳来掌去,呼呼有声。

    第一掌硬碰硬的试探,让二人都大致知晓了对方的根底。

    任我行固然内力更胜一筹,掌法亦高深至大巧若拙,而封不平精修玄门正宗内功数十载,如今任督二脉贯通,内功已达后天巅峰,离着先天妙境仅有一线之隔,纵然内力在深厚程度上不如任我行,但在精纯程度上,比之任我行以吸星大*法狂吸海喝的内力反而强出一筹,更兼紫霞神功和出神入化的绵掌功夫,短时间内绝不惧与任我行硬碰硬。

    不过十多招,任我行心头就稍稍一沉,当年五岳与魔教会战之时,封不平只在一流高手中占据一席之地,还入不得他的眼。

    然而如今近二十年过去,玄门内功厚积薄发、后劲绵绵的优势彻底呈现,封不平的功力竟已跻身绝顶之列,更兼其内外兼修,浑无明显弱点……

    恰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论谁想伤他杀他,既觉难以得手,又恐即使得手,也会惹得一身骚臭……

    这也是道门正宗在江湖武林屹立千百年而不倒的关键所在——别看初时修为进境稍慢,但积累深厚,在四十岁后,渐渐爆发出来,即可成就斐然。功力更一日比一日深厚,乃至七八十岁,还老而弥坚,强韧不减……

    若凭真功夫。任我行或有信心胜过封不平,却也需数百招开外,甚至还可能被其拼死反扑击伤!

    但他任我行重出江湖的第一战,对手只是全真教的长老,就胜得如此拖拖拉拉。不干不净,岂非惹人嗤笑?

    绝不合他立威之意!

    当即任我行深吸一口气,胸腹微微隆起,全身衣袍猎猎,双掌一上一下,缓缓推出,招式质朴,掌力却凝而不散,雄浑之极。

    封不平眼神一闪,已猜到任我行的心思。立时掌势一变,化柔为刚,依‘三花聚顶掌’精要凝神聚气敛力,将精气神催发至自身极限,相辅相成,尽数汇于双掌,才悍然迎上任我行的掌力。

    砰……

    爆响震耳,劲风鼓荡,二人身形不由自主的一顿。

    封不平面上浓郁紫气一滞,似是将散未散。

    任我行的脸上同样闪过一丝潮红。却又强行压下气血翻腾的难受之感,双手五指猛地扣住封不平的手掌,狂催吸星大*法。

    封不平只觉自身内气从双掌疯狂泄出,但却毫不惊惶。显是早有所料。

    当即不再运转紫霞神功,而是深吸一口气,收敛混元内息,外泄之势立时大减,继而沉腰坐马,呼吸微弱。犹如蹲马站桩,同时意沉丹田,抱元守一,无思无念,不执不着……

    顷刻间,封不平即晋入某种内功玄妙状态,体内混元真气似散似聚,似动似静,混混沌沌……

    不知不觉间,肉*身松松柔柔,经脉若有若无,一身精气神融融恰恰,团团圆圆,浑如一体……

    除了最开始的一瞬,任我行本就只艰难的从封不平双掌吸到极细小的一股内气,此时封不平甫一施展这种玄妙内功,任我行忽觉再也吸不到他一丝一毫内气,不禁心头一惊。

    随即任我行再三催发吸星大*法,仍旧吸之不动,只觉封不平所有的精纯真气似是结成紧密一团,体内如抱沉重圆球……

    一吸之下,圆球受力,体型一涨,继而一缩,犹如有生命般一呼一吸,便即吐故纳新,卸开吸星大*法的拉扯吸力……再吸之下,依然如此……

    任我行何等聪敏,立知此间颇有蹊跷……

    世间一切内功心诀,或是运转周天,增长功力,锻炼筋骨,为内修之法;或是运劲使力,催发内劲,防身杀敌,为外用之术。

    但封不平此刻所运转的这种玄妙内功法门,既非内修之法,也非外用之术,而是一种涵括精气神三者的高深内用之术。

    此术类似道门桩功,亦有龟息术的影子,一经运用,既不能增强自身内息,也不能加强手足劲力,只能将自己体内的磅礴精纯内息,由周行运转的流动状态化为团团圆圆的沉静状态。

    就似由奔流不息的江河之水,蓄在下游化为一方汪洋湖泊;亦如零零散散的无数矿石,熔化结成一颗硕大无朋的固态石球……

    外力可以巧妙之法挖开沟渠,因势利导,引走上游的江河之水,却无法引动下游的汪洋湖泊;能以传送带一颗一颗运走小矿石,却不能撼动硕大无朋的固态石球!

    任我行沉浸吸星大*法近二十年,深知吸星大*法吸人内气之法固然诡异玄奇,但吸力再强,终究有其极限!

    甚至,只要武学造诣高深者,皆可依照武学道理,自行揣摩出此点!

    若依力是相互作用之理来说,练成吸星大*法之人,催动吸星大*法发出的最大吸力,应当与全力催发内功产生的最大攻击力相当,这一进一出,皆已达到自身经脉的负载极限!

    而在运转吸星大*法吸取敌方的内力之时,所发出的吸引拉扯之力,也并不是针对敌方体内的所有内力,而是先针对敌方与自己接触部位的那一小部分内力!

    如此以大力吸引拉扯小力,就似双方以内力拔河一般,小力立时会不由自主的被大力拉过来,而敌方内力丝丝相连、环环相扣,只消拉来开头,后面的内力就会源源不断的继续被拉来……

    就跟扯线团、线圈一般,只要扯到线头,就能呼啦呼啦的将一整根线条全部扯过来!

    而且,一旦敌方运使内力攻来,更像是主动将线头送进手里。自己只消顺势再加一把力,拉扯的速度就更快了!

    但是,一旦敌方的内功极其深厚凝聚,对于每一丝一毫内力的控制都极其强大而精微。那么拉扯较量的一开始就没拉赢,自然拉不来丝毫内力……就像对方的线头又韧又滑,根本抓不住线头,或是抓到了捏不住一样!

    当然,世间内力磅礴深厚者多。而内力精纯凝聚之极、控制精微之极的却少,所以罕有能够抗衡吸星大*法之人!

    不过,这其实是堂堂正正、以力胜巧来抵抗吸星大*法的粗糙方法,最没有技术含量,门槛也最高。

    而吸星大*法既然是一种诡异精妙之极的技巧,自然可以被针对性的技巧给破解……

    比如说,对方将自身内力的线团、线圈以巧妙方法打成死结,即使被拉走线头,也扯不动后续丝线,无法抽丝剥茧的吸光内力。最多只能扯断一小截线条……

    或者,对方想办法将自身内力线团隐藏起来,让别人寻不到线条,拉不住线头……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万物有性,分属阴阳,相生相克。

    既有大智慧者创出北冥神功、吸星大*法这等吸人内力的奇妙技巧,自然不免被同样大智慧者创出相应的破解克制之技巧。

    有道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可敌只因为不了解。无知才是恐惧的源头!

    毫无疑问,只要对吸星大*法的原理有所了解,继而对症下药,针对性的破解克制之法甚至绝对不止一个!

    事实上。封不平的内力无论深厚、精纯,还是控制力,都极为出众,若是令狐冲以吸星大*法吸他内力,自然一丝半点也吸不到。

    可任我行参悟吸星大*法近二十年,更解析完善了吸星大*法的缺陷。所发的吸功之力比之令狐冲这种初学乍练者倍加强横诡异!

    封不平性格沉稳,不骄不躁,自然不会小觑曾今纵横江湖的任我行,因而毫不犹豫的施展出‘抱圆无极桩法’。

    此乃多年前岳不群内功大成之后,针对吸星大*法的吸功之力,所研发的一门内外相合的敛气聚气之术!

    正宗内功有成者,一旦施展此术,即可在数息之内将自身内力抱圆归一,浑若一体,除非吸功之力远超自身功力总和,否则任由吸功之力肆虐,便似清风拂山冈、明月照大江,难耐我何!

    此刻吸星大*法如此莫名其妙的无功而返,当属生平未见,任我行立即心生不妙。

    不自觉就想到,有一就有二,有二亦有三,若是还有其余敌手也有奇奇怪怪的方法抗衡吸功之力,那吸星大*法岂非?……

    一念至此,任我行心头倒吸一口凉气,穆然化吸为推,双掌运劲击出。

    而封不平原本圆润内敛的眼神也瞬间变得锐利逼人,体内凝结如球的内劲骤然膨胀爆散,顺势化作一股远超寻常运功所能御使的凝实内劲,浩浩荡荡,汹涌澎湃的灌入双臂。

    强忍着双臂经脉的强烈胀痛,封不平御使这股凝聚而蓬勃之极的内劲冲出双掌,迎上任我行的手掌。

    砰……

    巨响震耳欲聋,劲风哗然四散,二人蹬蹬蹬各自跌退六步,身形晃了一晃,才勉强站定。

    封不平只觉胸中气血沸腾,而且双臂酸软,经脉抽搐,怕是短时间内难以恢复,无法出招,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异色,反而渐渐涌起丝丝紫气,似乎正在催发紫霞神功,就要再次出手。

    任我行面色凝重,眼中寒光闪烁,忽然哈哈一笑,“封不平……十多年不见,你倒是教任某人刮目相看呐!

    哼,这次就给你全真教一个面子,后会有期……”(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终窥吸星

    ps: 众道友元旦快乐……

    林木葱葱,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在树梢上纵跃如飞,矫健轻盈。

    好一会儿,感觉已经远离官道,任我行忽的飘身而落,哇的吐出一口血渍。

    “教主……”紧随其后的向问天大惊失色,待看到血色暗红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凡内家高手负伤吐血,若是血色浓暗紫黑,仅止一两口,则是伤势稍轻,五脏六腑大致无恙,只需运功调理,数日即好;若是血色鲜艳赤红,狂喷而出,却是脏腑已遭重创,非数月之功,难以痊愈!

    任我行深吸一口气,行功一周,稳住伤势,摇头叹道:“武学一道,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壮年时犹要勇猛精进,朝夕必争!

    老夫当年贪*功*冒*进,误入吸星大*法这旁门捷径,以致遗祸无穷,足足耗费十余年,才勉强化解缺憾,却也错过了突飞猛进的大好时机……

    呵呵……”

    说着苦笑一声,“要是搁在十多年前,老夫杀封不平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而今,他竟能与老夫拼个两败俱伤……

    十二年,当真物是人非呐!”

    向问天亦是颇为感慨,未料到封不平的武功精进如斯,竟能与任我行平分秋色!

    生平第一次,向问天对于任我行的绝对信心稍有动摇,旋又强自恢复平定——无论如何,任我行都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绝顶高手,跻身武林之巅的那一小撮儿!

    唯有绝顶高手坐镇的势力,才有底气成为屈指可数的超级势力之一,而在江湖权利中分得最高档的一杯羹!

    他很有自知之明,若是不依附任教主,单凭他向问天,顶多是江湖上一头丧家之犬,只能在正邪各大势力的夹缝里挣扎求存而已!

    官道上,全真教一行人再次开始赶路。

    封不平骑在马上。看似悠然,实则信马由缰,暗暗分出大半心神运转真气,疗养手臂经脉的伤势。成不忧则驱马紧随其旁,似在就近护法。

    令狐冲这次没犯傻,总算瞧出了封不平有伤在身,却又不能随意暴露,便默默驱马到了封不平另一边。与成不忧一左一右,将封不平夹在中间,用心警戒……

    江南四友见此,识趣的稍稍远离封不平,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黄钟公神情凝重,黑白子目光黯淡,二人脸上兀自残留着些许惊疑不定之色,刚刚任我行明明对封不平使出了吸星大*法。

    双方四掌相交,对持数息,但封不平似乎施展了一门玄妙绝技。吸星大*法竟似无功而返,任我行还被封不平趁机蓄势反击……

    对此,若说内心震动最大者,非黑白子莫属!

    十二年来,他曾多次私自进地牢去寻任我行,想学任我行赖以纵横江湖的吸星大*法,而今吸星大*法的神话一朝破灭,黑白子心头的失落,比之任我行这个当事人犹胜数分。

    在有心推动之下,不过数日。江湖上各个势力尽皆知晓,任我行重出江湖,与全真教长老封不平交手百招,双方未分胜负。而任我行主动退却……

    消息传到黑木崖,东方不败摇头叹息:“任我行啊任我行……

    你向来桀骜自负,又持吸星大*法之技横行霸道,却忘了‘善战者死于兵,善泳者溺于水’……

    古往今来,唯有武学修为超凡脱俗的绝代宗师。才可堂堂正正屹立武林之巅,开宗立派,名流后世!

    而区区吸星大*法之偏门技俩,倚之横行一时已属侥幸,又怎可当作决胜依赖,称霸一世?

    如此本末倒置,怎能登顶武学之巅?

    早在十多年前,你就该知道,似岳不群、左冷禅等人才智过人之士,既吃过吸星大*法的亏,又怎会不想方设法克制吸功之技……

    如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数十年英名尽付流水还自罢了!

    呵呵……今后你再也非我东方不败之敌啦!

    白瞎了我的易筋经……”

    随后东方不败便下令,撤销任盈盈的圣姑身份,将她与任我行、向问天、绿竹翁等人一同打入叛教逆贼之列,一旦踏入神教各分坛境内,当立追杀不殆!

    又数日,江湖传言,任我行正式招了令狐冲做女婿,并将压箱底的吸星大*法传予令狐冲……

    “教主……弟子的内功没什么后患吧?”

    令狐冲小心翼翼的问道,教主很少严辞训斥他,他也不是害怕自己的身体出问题,而是害怕再气坏了封师伯……

    岳不群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闭目感应他体内的真气,闻言并未答复。

    令狐冲不由心下惴惴。

    地牢里岁月黯淡,闲极无聊之时,他将神照经、吸星大*法这一正一邪两门绝顶神功交叉习练,还不觉得有甚大不了。

    但如今回想起来,内功关乎人体性命根本,绝不容丝毫大意,他胡乱将两门绝顶内功交叉切换,其中可能出现的诸多凶险莫测之处,自己也不免后怕不已。

    好一会儿,岳不群才睁开眼来,笑了笑道:“无甚大碍……”

    令狐冲刚刚松了口气,却听岳不群又道:“不过……

    你将封师兄、不戒和尚及桃谷六怪的八股真气尽数融入自身的纯阳真气,看似功力暴涨,直逼绝顶高手的层次,但纯阳真气也因此驳杂不堪,不复疗伤神效。

    当然,机缘天成,有一失必有一得,吸星大*法仍可运用无碍!”

    令狐冲已从封不平口中得知了吸星大*法的最擅吸人内力之功效,闻言当即义正言辞道:“弟子绝不敢用这妖*法害人!”

    岳不群摇头,“说话须得用脑,切莫人云亦云!

    如今你也算半个绝顶高手,当世罕有,怎可仍旧拘泥于凡夫俗子之见?

    你封师伯也没说吸星大*法是什么妖法吧?”

    令狐冲糊涂了,一时木纳无言。

    岳不群徐徐道:“妖是妖,人是人,人又怎么会什么妖法?

    任我行练了近二十年吸星大*法,可他连你封师伯都打不过。又怎么会是妖?

    有这么弱的妖怪么?

    咱们习武之人,碰上打不过的敌手,应付不了的武功,那是自己技艺不精。武学道理不明,而非敌人如妖似魔,更不是敌人的高明武功都属什么妖法、魔法!

    这点须得谨记,否则眼界狭隘,语言偏颇。平白让其他门派笑话咱们全真弟子没见识!”

    令狐冲尴尬之余,又回忆起从前十多年,岳不群也是这么谆谆教导,可惜自己不知珍惜,没能一一融汇于心,以致这两年吃了这么多苦头。

    岳不群见他虚心倾听,也不吝于给他普及一番上乘武学常识,便接着道:“说起来,吸星大*法的前身北冥神功,也是我道门分支——逍遥派的正宗神功!

    只是后人不肖。神功精髓失传大半,又被人加入许多邪门歪道,才糅合成了吸星大*法,虽然威力极强,可后患更大……

    细细数来,吸星大*法只在吸人功力一项上卓有建树,在打通经**、脱胎换骨、延年益寿、护体、疗伤、解毒等方面,可就比正宗内功差了老远,难脱旁门武功的共同缺陷!

    而且,当今武林的真正高手。似少林方正、武当冲虚、嵩山左冷禅等人,皆有制衡吸星大*法之术。

    不管他们嘴上如何说,但心里肯定既不小觑吸星大*法之威力,也不会将吸星大*法当作妖魔之术。只以平常心视之即可!”

    见令狐冲听得连连点头,岳不群打趣道:“当然,你那豪气冲天的向大哥,心思细腻,算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他武功虽然及不上方正、冲虚、左冷禅等人,但却跟了任我行近四十年。对任我行的武功最是知根知底,多半还见过吸星**的部分心诀……

    他肯定也悟出些许制衡吸星大*法的心得,只是心机深沉,秘而不宣罢了!”

    令狐冲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言未发,心中隐隐觉得,教主的此言很可能是真!

    岳不群拍了拍他的肩头,叮嘱道:“现下你真气驳杂,于今后的内功进益极为不利,须得每日勤修纯阳内功,淬炼真气,天长日久,总能打通任督二脉,更进一步……

    嗯,你把吸星大*法的口诀背诵一遍,让我瞧瞧这门神功的精妙所在!”

    令狐冲并未多想,依言逐字逐句的背诵吸星大*法的心法口诀。

    岳不群细听之下,一边牢记于心,一边运转元神,分析其中所含的内功妙理。每每听到某些生平未见的高深奥义,不由目光闪动,异彩连连。

    洛阳绿竹巷。

    任我行与任我行面对而坐,却又相顾无言,面色沉重。

    好一会儿,绿竹翁和田伯光连珏而至,行礼之后,绿竹翁道:“大小姐被拘于少林后山禅居静室,看守严密,难以靠近……

    不过,据暗桩所报,因教主并未露面,方正老和尚投鼠忌器,不敢对大小姐无礼,一应供奉,丝毫不缺!”

    向问天道:“教主,盈盈被抓一事颇为蹊跷,疑点重重……

    一着不慎,少林寺就是咱们的葬身之地!”

    任我行颔首赞同,“咱们势单力孤,若要光明正大的营救盈盈,怕是力有未逮……

    若是老夫一人进出少林,自是无人可挡,可要将盈盈安然无恙的带出来,那就难了!”

    向问天道:“原本盈盈仗着东方不败的威势,还能号令一众旁门左道,我在江西白莲教也有许多亲信,该是不缺人手……

    但如今,东方不败明令追杀盈盈,那些旁门左道多半不会再为咱们卖命,而我在江西白莲教的亲信,拿得出的高手太少,对付朝廷官军尚可,对付少林武僧可就不顶用了!”

    任我行道:“令狐冲那小子剑法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兼又练了我的吸星大*法,内力之强,当世少有,本是个绝好的帮手!

    只消我二人联手,足以硬闯少林,救出盈盈,可惜啊……”

    向问天看了田伯光一眼,忽而抚须一笑,“教主……属下有一法,不仅能让令狐冲为我们出力,还可假借全真教及岳不群的威名,号令众多旁门左道为我们所用……

    只是,须得教主舍得易筋经……”

    任我行眼神一凝,毫不犹豫的道:“盈盈是老夫唯一的血脉,别说区区易筋经,就是要老夫的命亦无不可……

    向兄弟既有妙计,但说无妨!”

    向问天略一思忖,向任我行点点头,转而对着田伯光招招手,让他走上前来,才沉声道:“此事还需咱们俩去华山走一趟……”

    田伯光一想起待在华山地牢的那些苦逼日子,就不寒而栗,但当着任我行的面,又不敢拒绝,只能委婉道:“向右使,全真教的水太深,岳不群又心狠手辣,咱们去华山,岂非上门送死?”

    向问天哈哈一笑,胸有成竹的肯定道:“咱们不仅要去华山,还得带着易筋经光明正大的去,最好闹得沸沸扬扬,让全江湖都知道……”

    任我行面现恍然,油然点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提亲

    “啊哈哈……十多年不见,岳教主仙颜依旧,足见功参造化,得道在即,当真可喜可贺啊!”

    甫一踏入剑气冲霄堂,向问天就笑容满面的拱手寒暄,身后的田伯光抬头悄悄看了眼岳不群的容貌,果真与近二十年前初次相见之时无甚变化,不由暗暗吃惊。

    “向兄谬赞了……”岳不群微微一笑,伸手请向问天就坐,叹声道:“岳某人生平无甚大志,唯独对武道通神、长生飞仙念念不忘……

    可惜终是心有执着,落了下乘,迟迟不能如愿,反教向兄见笑了!”

    向问天脸上肌肉微微抖了抖,却又笑道:“岳教主鸿鹄之志,实非我等燕雀所能妄自揣度……”

    田伯光可没向问天的城府,给岳不群的‘牛皮’震得张大嘴巴,一副难以置信之色。

    岳不群洒然一笑,忽又道:“岳某有幸与黑木崖东方道兄志同道合,引为知己……

    若是任先生和向兄愿意退隐江湖,远离纷争,岳某倒是可以给东方道兄去信一封,请他撤销对二位的通缉追杀令,让二位青山秀水,安度晚年……”

    在田伯光看来,岳不群表情真挚,语出赤诚,似乎颇为可信。

    但向问天却是面色变了变,知道岳不群看穿了自己等人的把戏,不由打个哈哈道:“岳教主慈悲为怀,任教主与向某感激不尽!

    不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纵然东方教主胸襟广阔,愿意放过任教主与向某,可他手下那些幸进之辈,却未必容得下任教主与向某安然存世……

    哎……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向某从不敢奢望得享天年!”

    叹了口气,向问天又道:“任教主和向某年事不小,逍遥大半生。死亦无憾!

    唯独任教主的千金独女,盈盈小姐,婷婷少女,风华正茂。而今陷于少林,不得自由,若果终生困于佛寺,空耗青春,受尽煎熬。实乃人间惨事……

    任教主思女甚切,身心憔悴,现下已卧病在床,形销骨立!

    还请岳教主看在昔日与任教主相交一场的份上,稍加援手,助盈盈脱离苦海。

    向某与任教主必当铭感五内,终生不忘……”

    砰……

    岳不群一拍茶几,满脸怒色,“岂有此理?

    亏得岳某一直以为少林方正大师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料想活佛在世亦不过如此!

    未曾想,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老秃驴竟如此狠毒心肠,禽*兽*不如!

    盈盈正当妙龄,天真无邪,涉世未深,与人何怨?

    老秃驴竟要困她一生一世,令她父女天各一方,不得相见?

    真真大违天道,悖逆人伦。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到此处,岳不群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怒火,抬手道:“向兄放心。此事岳某定会为盈盈讨回公道……

    岳某这就手书一封,让成不忧师弟亲自送去少林,代天下正道斥责方正老秃驴的卑劣行径,定让他礼送盈盈出寺……”

    向问天连忙站起,劝阻道:“还请岳教主息怒,息怒……

    盈盈到底受制于少林。若是方正拉不下面皮,为难盈盈,我等于心何忍?”

    岳不群略一沉吟,郁气道:“是岳某有失考量……

    哎……任兄与岳某惺惺相惜,相交莫逆,任兄之女,就是岳某之女……

    儿女深陷牢狱,为人父母者无计可施,吾心不安呐!”

    说着岳不群手捂心口,一副既难受又惭愧的样子。

    如此演技,不说田伯光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就连向问天也暗暗咂舌。

    想了想,向问天道:“田兄……你不是要寻令狐兄弟么……”

    田伯光连忙站出来道:“岳教主,可否容田某见见令狐兄弟?”

    岳不群抬手客气道:“田兄见外了……到了华山,就跟田兄自己家无甚不同,田兄想见谁,只消跟下面的弟子吩咐一声,他们自会为田兄引路!”

    田伯光一喜,“多谢岳教主……”说着迫不及待的施礼退到堂门外。

    既然得了允许,他自不会多费功夫,就近向着堂门外听值的道童问道:“这位小兄弟……请问你们令狐师兄在哪?……可否带田某去见他?”

    道童直接手指南方,脆声道:“令狐师兄在南峰顶上思过崖闭关静修……兄台自去即可!”

    田伯光抱拳道谢,当即迈步前往南峰,忽听堂内传来岳不群哈哈大笑:“……任兄此意深合吾心……盈盈侄女花容月貌,冰雪聪明,冲儿亦是年轻俊杰……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乍听此言,田伯光心头一松,未曾想岳教主如此通情达理,复又为令狐冲高兴不已。

    一边运起轻功赶往朝阳峰,一边暗暗寻思:从前任小姐命我欺骗令狐兄弟,实在叫我既难受又惭愧,今后他们俩成了夫妻,夫唱妇随,勠力同心,任小姐再不需我对令狐兄弟扯谎,免了我的为难……

    哗啦……嗖嗖……

    令狐冲在悬崖峭壁上纵跃飞跳,如履平地,手中长剑挥洒,抖出千百剑花,银芒烁烁,无穷剑影,破空呼啸……

    足尖轻点崖壁,令狐冲身形随意而动,跃至侧上方的一株松木,儿臂粗的细树干随风摇曳,他却有种稳如泰山之感,手腕轻动,剑尖化作无数寒星,嗤嗤不绝的刺入树冠……

    片刻之后,小松满头翠丝一根不剩,而令狐冲的长剑却粘满千百松针,化作粗大的翠绿狼牙棒……

    “嘶……”

    长长呼出一口气,令狐冲忽觉兴趣索然,手腕略抖,无数松针嗤嗤激*射无踪……

    纵身连续几个飞跃,令狐冲腾空回到思过崖边,凝望着湛蓝晴空,天际云卷云舒,只觉一生武功从未如此刻之高,却从未如此刻这般寂寞无聊……

    他天生爱好热闹,喜友好酒。数月前跟一众旁门左道混在一起,畅饮开怀之下,就连那些人在酒楼欺行霸市、强买强卖,欺负弱善的店小二。也都视若无睹……

    此时想来,令狐冲固然觉得那时节自己得意忘形,大大有违侠义之心,实属不该,而且那时只觉得那些人各个义气为重。潇洒豪迈……

    此时也知,那些人或是畏惧日月神教及东方不败的威慑,或是受了任盈盈的‘三尸脑神丹’控制……义气是虚,潇洒更假,反倒有些自暴自弃,歇斯底里!

    但是,如今回到华山,令狐冲才发现,经历了这么多,自己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混迹在一众师兄弟之中。每日习武练剑,逍遥快乐……

    忽然,山下传来熟悉的呼喊,“令狐兄弟……令狐兄弟……”

    令狐冲不由自主的一喜,低头俯视,只见田伯光提着两坛酒,在山道上飞掠上来。

    “田兄”二字就要脱口而出,令狐冲才徒然想起,田伯光受任盈盈和向问天指使,骗得自己好苦……

    当即冷哼一声。拔剑斜指,喝道:“田伯光……华山清静之地,不欢迎你……快滚吧!”

    田伯光哈哈道:“令狐兄……先别动气,老田这次可是得了岳教主的准许。在华山想见谁就见谁,你可没权赶我……”

    口中不停,田伯光三步并作两步,疾速飞掠上崖边,将两坛酒随手放下……

    令狐冲站在另一侧,冷冷看着田伯光的动作。哼道:“田伯光,不管你怎么花言巧语,骗得教主任你上山乱逛……但我令狐冲,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田伯光苦笑,“令狐兄太高看老田了……

    岳教主能够将三五个人的华山,壮大到如今弟子数千、教众数十万、信众数百万的全真教,你以为他会被我骗到?”

    令狐冲其实也很纳闷,三个月前,田伯光还是全真教的阶下囚,如今竟然被教主允许,在思过崖重地随意走动,实在不合常理!

    田伯光道:“这次我是跟着向大哥一起来的……他正在跟岳教主商议你和任大小姐的婚约!”

    令狐冲脑袋一懵,怎么会?……

    田伯光从怀中掏出一本折子,倏地扔过去,令狐冲下意识的探手接住,皱眉道:“这是什么?”

    田伯光沉声道:“这是任大小姐之前托我们转交给你的易筋经秘籍!”

    即使脑袋不甚清醒,令狐冲仍然不禁失声道:“这就是盈盈从东方不败手里得来的少林易筋经?”

    田伯光道:“不错……任大小姐本想在你跟向大哥救出任老先生之后,就让任老先生主婚,与你结成夫妻!

    而这易筋经,就是她给自己选定的嫁妆!”

    令狐冲身形颤了颤,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这话是真是假,该不该相信。

    似是看出他的顾虑和犹豫,田伯光叹道:“任大小姐其实更想在新婚之夜,亲手将易筋经交给你……

    但现在看来,恐怕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也没想,令狐冲就脱口道:“盈盈怎么了?”

    田伯光神情凝重,“任大小姐被丐帮抓了,送到少林寺关押起来……”

    令狐冲心头一滞,面色变了变,隐隐有种心痛之感……

    田伯光又道:“这次向大哥前来华山,就是希望定下你与任大小姐的婚事,然后岳教主好与任老先生合力迫少林方正大师放人!”

    “这这……这可……”令狐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心里对教主愿意营救任盈盈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傍晚时分,岳不群、封不平及成不忧三人站在山腰,目送令狐冲、向问天、田伯光下山。

    封不平担忧道:“冲儿这孩子思虑不清晰,这次去营救任盈盈,就怕他一时糊涂,又被任我行、向问天……”

    岳不群将手中令狐冲上缴的易筋经颠了颠,内劲一吐,折子即可化作飞灰,才微笑道:“冲儿本性不坏,就算一时鲁莽,犯下过错,咱们全真教纵横天下,难道还保不住他区区一条小命?”

    忽而从袖中掏出两封信,递给成不忧道:“成师弟……劳你去恒山走一趟!

    这两封信,一封是给恒山三定,代我为冲儿向恒山提亲,择日迎娶仪琳……”

    成不忧为难道:“师兄……仪琳是定逸那老尼姑的弟子,她绝不会同意此事!”

    岳不群似笑非笑,“放心……他不同意,你大可跟她吵闹动手,别打伤她就行……

    另一封信,则是给不戒和尚,他是仪琳的父亲,让他帮你跟定逸吵架!”

    封不平神情一震,似是猜到岳不群的几分心思,面现忧色,而成不忧可不管那么多,对于欺上恒山之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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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华山介绍:
不一样的岳不群!
不一样的华山派!
不一样的笑傲江湖!
剑出华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出华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出华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