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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传全文阅读

作者:酒窝君     峨眉传txt下载     峨眉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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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玉虚峰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就在刚要下山时从石道传来阵阵脚步声,待到看清面容时才发现是前日在山下取巧之人。

    “哈~你就是那日表演神龙吸水的骗子。”张奕心直口快一下子就把局面弄僵了。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玉虚峰作甚,莫不是想来此偷窃宝玉?”那人也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你...”张奕刚有动作就被汤怀拦住。

    “看你们这贼眉鼠眼的样子肯定不是好人。”

    汤怀拉住了张奕,可一旁的深深却提剑刺了过去,这人好死不死的居然带着几人一同骂了,以顾灵深的脾气如何能忍。

    深深的时雨剑将峨眉山的扶风剑法舞的滴水不漏,力道虽不大可胜在剑法伶俐气息绵长,剑招使得犹如游龙走凤般不给一点空隙。

    那人之前虽是取巧完成神龙吸水,可手底下却还是还有一些真功夫,在深深如此迫紧的剑招下并不慌乱,反而见招拆招起来,刚开始也不拔剑只是躲闪,直到深深抓住空隙捏起手诀释放出红莲烈火,才拔出手中之剑,剑一出鞘便听见有龙吟之声。

    红莲烈火只将那少年包住片刻,便像被旋窝吸走般慢慢消散,少年仗剑从旋窝中心处走了出来,此时他握剑的右臂盘附着一条金龙耀耀发光。

    深深还想在动手却被按住,林染对其皱着眉摇了摇头,转身对那少年说道:“道兄,不打不相识,我们本无恶意,今天就当以武会友,在下峨眉林染。”

    “哼,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就算你们一起上我也不怕。”那人似乎有些不屑道。

    “对付你我一个就够了,还需要其他人,你也要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深深不甘示弱的道。

    “好男不跟女头。”那人也没留下名字转身就离开了。

    深深挣开林染的手好没气的说道:“干嘛拉我,不让我教训他。”

    林染无奈道:“他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还不至于让我们兵刃相接吧,后天就是星宿转移的日子,别把事情弄大了。”

    “可恶。”

    连续两日被同一个人坏了心情,深深气的再无心情游览。

    夜里,苏师伯来找,让几人明日去西大滩准备观赏的事宜。于是第二日一大早,五人就带着东西前往星宿转移的观赏地,由于对昆仑山不熟,也是绕了几个圈还未找到目的地的位置。

    刚刚路过一处山脚时,遇见一位全身披着灰麻衣布的老人家正在清理山路,梓鸢上前问路时老人家指了一处方向,谢过后便又匆匆赶路。

    “怎么啦?”汤怀见梓鸢频频回头问道。

    “那位老人家将自己浑身裹住,好像是故意不让人看清面貌,说话之间带着一股沧桑的气息,并不是年迈之人该有的感觉。”梓鸢觉得奇怪的说道。

    “你也不需要太在意了,昆仑山上奇人多的是,也许这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深深听到两人对话不太在意的说道。

    “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

    五人沿着老人家指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巍峨的峡谷处,谷地空旷四周都是砂岩围起的小山丘,空荡的内谷并没有瞧见其他的同门,空气之中夹杂着一丝凉薄的气息没有一丝生机,几人站在谷口却没在往前一步。

    谷内突然飞沙走石起来,以谷内为中心产生一股极强的磁场将众人往内部吸去,一时毫无防备几人就要被卷进去了。

    就在几人将要被吸往谷地时,一青衣男子从天而降,以剑刺入石岩之内固定住。男子就这样一手抓着剑柄,一手抓着将要被吸走的深深,而深深也是抓住身旁的伙伴,就这样众人挂成一串悬在空中。

    几人稍稍稳定下来时,深深才发现拉着自己的青衣人竟是前两日遇见的那人,这时从风口又是钻出无数的妖族灵气,一张张充满邪气的脸,狰狞的向几人扑来。

    邪灵夹杂着嘈杂的嘶哑的声音不断攻击着众人,只坚持了片刻的时间,几人就被卷进风口当中。

    等再度恢复视觉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在谷地的中心处,身旁都是湿裸的空地,一块一块的白骨堆积在一边,几人不自觉的靠在一块,等待着即将面临的未知危机。

    林染靠着青衣人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从玉珠峰下来就看见你们往峡谷走,本想阻拦你们进来却被人拦下,直到你们走到峡谷口那人才放弃纠缠我,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青衣男子盯着四周警惕的说道。

    “我们也是被人指引才进来这个地方,这是哪,昆仑山怎么会有这种地方?”林染问道。

    “此处就是昆仑山的地狱之门,之前一直是被封印不让任何人靠近,我一路赶来发现布置的所有禁制都被破坏,就明白是有人故意引你们进来。”

    “地狱之门?”林染几人皆是疑惑。

    “相传此处是昆仑先祖和妖族大战的地方,此处留有无数妖族的骸骨,常年累月积攒了浓厚的怨念,但凡靠近的人都会被怨念吞食,所以此处被封印住不让任何人靠近。今日你们能进来怕就是被妖人引进来的。”青衣男子答道。

    “明知是险地为何还来救我们?”深深站在几人的另一边,一脸好奇的问道。

    “虽然你们几人不讨人喜欢...但毕竟大家都是修道的同门,我不能见死不救,原本以为靠自己就能拉住你们,没想到还是一起跌进这地狱之地。”青衣人深吸一口气又说道:“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此地凶恶无比,要单打独斗恐怕我们都出不去,只有一同结阵按照八卦七星的阵法,找机会慢慢往谷口处靠近。”

    “好。”众人一口同声。

    “在下昆仑九方堂颜赫,此次如果大家能安全出去,可要请我吃饭了。”

    地狱谷内潮湿的环境下,使得这里的气温似乎要比外界低上许多,而看似平和的环境下却不知正在运量着什么,几人站在七星的方位上慢慢向峡谷口挪去。

    “慢着。”颜赫像是感觉到什么突然喊了一声。

    谷地此时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不断有白骨从地下钻了上来,慢慢堆积成一个个骷髅模样,骷髅撑开土地越聚越多。

    “小心。”

    白花花的骨架对几人形成一种合围的态势,在将谷口完全堵死之时,便疯狂的向几人扑去,每只白骨骷髅都手握一柄锈迹斑斑的大砍刀,看似笨拙的骷髅妖物行动起来十分敏捷,一同奔袭的场景竟也是气势磅礴让人心生畏惧。

    “冲袭的时候第一波的破坏力最为强大,而之后的攻击力便会减缓下去,我们只要挡住第一波的攻势,后面就会好应付了。”颜赫双手握住自己的佩剑抵在胸前道。

    “有意思,你的兵法看来学的不错。”张奕走到身旁也是架起吟啸剑说道。

    林染和汤怀也是并肩一同御剑,展眉和清水剑在两人的操纵下直接飞入骷髅大军之中,瞬间挑落数十只骷髅骨架,一时间都是白骨纷飞的景象,只是骷髅妖物何止成百上千,这种攻击并未对其有实质的削弱。

    颜赫将长剑直直的插进面前的土里,双手微张在双眼旁凝聚眉心的灵力,等到灵力汇聚成实质的模样时便将其注入剑中,顿时身前的土地像是烧开的水花,聚成毛刺的样子狠狠的刺向前方,阻挡住即将冲到面前的骷髅妖物。

    张奕直接举起巨剑高高跃起跳进骷髅群中,吟啸剑在灌入磅礴的灵力时挥舞起来凶狠无比,左劈右砍之时成片的骨架纷飞起来。颜赫也是拔剑跳入白骨的海洋里斩杀起来,手中的长剑依然盘附着金龙,每次挥舞时金龙都会短暂的离开剑身自己去吞噬妖物灵性十分。

    如此厮杀了一个时辰,六人都是吃不太消起来,骷髅妖物虽然倒下,可自己却能再次组合起来,即使使用五行术将其烧毁,这些妖物也能将其附于其他骷髅身上增加力量,所以随着时间推迟这些妖物就变得更加厉害起来。

    不仅骷髅妖物难以解决,众人还发现这方天底下灵力运转越发困难起来,一种窒息的困顿感直逼灵台,这样下去几人必将葬送于此。

    骷髅妖物不断压迫几人的活动范围,众人解决不了只能不断后退直至退无可退,六人背靠着石岩不断抵挡着劈砍过来的刀斧。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死亡谷底的上空突然雷云密布,密密麻麻的电流穿梭在云层,汇聚在几人头顶之时积起了厚厚的电磁场,而几人脚下的湿稠土地也是慢慢变成沼泽泥潭,困住大家的双脚不能动弹。

    如此险境下大家都感到一丝死亡的感觉,应接不暇的刀斧和即将劈下的雷电,无论哪一个都是不能承受的。

    “我们也刚到,今日是哪位殿教的课啊?”张弈挠了挠头问道。

    “是花殿教的五行课吧。”梓鸢笑道。

    教授五行术的花倚北花殿教是一个长相温婉的年轻娇小女子,但据张弈说她别看她长得温柔,其实是个干练严谨难以相处的主。

    “五行即由“木、火、土、金、水”五种基本物质的运行和变化所构成,相生相克,上对混沌阴阳,下对天地五方,是道教法术的基础。”

    “五行遁法需要配合相应的法咒和手印,其手印原理五指分别对应五行。大拇指属土,土为大地,大地为母,所以叫拇指。食指属肝木,木为春,故食指象春主动。中指主心火,火为夏,夏主长,夏日最长故中指最长。无名指属肺金,金为秋,秋主收,春秋日相等,故食指与无名指等长。小指属肾水,水为冬,冬主藏,冬日最短故小指最短。”

    “之前一直是在说五行的道理,今日就教大家如何运用五行之力。”花殿教扫视着学童道。

    五行之说虽然是道教基础,但对这些学童总谈道论难免无聊,所以刚提到实践起来大家便沸腾起来。

    “安静。”

    此话一出大殿之内顿时一片肃静,花殿教的名声果然厉害。

    殿教在每一个学童面前摆放一只粗口大碗,并倒入了一些奇异金色液体,学童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峨眉山独有的金兰草研磨成的汁液,可以检测人身体里五行力的强弱,每个人因先天的体质不同对五行感应的能力也不同,五行术并不是每一种都适合个人修炼,只有感应力较强的才适合修炼。”花殿教说到这顿了顿,话很明白这是可以实验你天赋的东西,天赋高的可以驾驭多种法术,先天不足的自然只能使用单一的道法。

    一边说着花倚北捏了一个手诀浸入金兰草汁液中,没多久的功夫碗中的液体浮现出五彩的莲花美丽异常。

    “哇~”

    “这是五行莲听说只有五行贯通的人才能形成的。”有知道来历的学童立马道出,毕竟这难以看到的东西就出现在眼前。

    “你们也可以试试,针对出现的五行景象,对你们以后的修炼也有帮助。”

    有急不可待的弟子也是像殿教一样捏了个手诀浸入金兰液中,顿时盆中景色各异。

    “欧阳纯你衍生出的是九华树,木能生火,火多木焚,强木得火,方化其顽;木赖水生,水多木漂;水能生木,木多水缩。今后你可修多习木行、火行、水行。”

    “夏春雷你手中的是黑白太极,金属白,水属黑,你可多练水、金之术。”

    “梓鸢你这是...四季图,春季万物复苏属木,夏属火,秋属金,冬属水,你可修金木水火四行。”就算是以严厉著称的花殿教看到梓鸢的四季图却也是露出难得的微笑。

    “嘿,林染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张弈蹭了蹭林染的胳膊偷偷的说道。

    “林染你虽是第一次修课也可学他们试试吧。”当轮到林染时,花倚北也是教他一手法诀浸入金兰液里。

    照着模样心中念道法门林染也是双手探入,寻常弟子只需数秒便能有所动静,只是这林染半柱香过去也无反应,不禁让人疑惑就算是普通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反应,怎么他一点变化也没有,林染也是急了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峨眉山道法千万就算对术法没有领悟也可在其他领域修炼。”花殿教见此情景立马说道,“之前也有对五行术毫无感悟者,却能在剑术或气法中成为佼佼者。”

    就在林染刚刚想放弃时就起了变化。只见金兰草的汁液在空中凝聚,慢慢形成一个一,两个一,三个一,是一个川字,变化不断在形成川字时似乎还在变动。

    “够了。”

    花倚北这时突然一手捏碎了法相,有些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课堂上之人都被镇住,就连喘气也不敢大口。

    “不错,以后还需勤奋练习不可懈怠,这次试验只是推测,并不代表没显示的功法不能修炼,只要有恒心就算感应不强的五行术也可练成得果。”缓了过来的花殿教慢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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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花殿教走远,顾灵深坐到了林染身旁,看着还在迷惑的林染关切道:“别里这个怪女人,指不定你才是这修习五行术的天才呢。”

    “无需担心,花殿教的教习时时与常法不同,今日被他这么一下你也算了体会了入门而已。”汤怀也是说道。

    林染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惹恼花殿教生气,只是刚刚法相刚成时觉得全身通彻好不舒服。

    后几日里,林染也逐渐习惯了峨眉山的生活,转眼便到了元宵节。

    峨眉山的元宵节会把弟子聚集于清音阁,在供奉完华严三圣后会一起包元宵,之后还有歌舞龙灯喜闹非常。还有更为特别的是每一位弟子能领到自己的一盏花灯,弟子们可以相互赠送自己的花灯,在相约一起去溪边放喜表示爱慕之情。

    按照往年的惯例顾灵深和梓鸢可都是学童里的佼佼者,一对粉雕玉琢的可人儿相得益彰,自然是这些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所向往的,节日里可都是收花灯收到手软的主,就连汤怀这种一心只在修炼上的家伙也是能收获到些一女生送来的花灯,看着她们一脸羞怯也是难以拒绝,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说的。顾灵深和梓鸢早就在围攻之下跑开了,张弈、汤怀也不见人影。

    林染看着眼前欢腾的景象心里也是十分喜悦,沿着石阶就往山上走去,在练习了之前在乾龙殿上殿教传授的扶风技后体质有了明显的增强,上山的路途也是格外轻松。越是往山上走人便越发多,原本都喜欢在中山区活动的弟子们今日却是都聚于上山区。

    偶尔身边经过几位道长,便上前问道:“道长,请问今日为何大家都聚于此可是有何说法嚒?”

    “哦,这你都不知道,想必是新来的吧。”

    “元宵佳节弟子们可以相互赠送花灯,有些弟子为了装扮花灯显得更加特别,便会来这里寻找一些奇花异草来装扮自己的花灯,让自己爱慕之人更加中意才会接受花灯。”

    “原来如此,谢谢道长了。”林染拱手谢道。

    “无妨,无妨,今年好像格外热闹啊。”

    看着原本少有人来的玄峰现在人山人海,只能无奈的笑笑便又往山顶走去,脚步不停转眼间便来到洪椿坪,洪椿坪上有三株洪椿古树,此树高二十八米,胸径二至三米,树冠东西延伸三十多米,作为大寿的象征。

    此处位于高峰处,气候湿润,常年云烟缭绕水雾充盈,浓雾弥漫,只闻人语,不见人影。神树四周挂有木刻千佛莲灯,剔透玲珑,巧夺天工。

    林染走到树下感受着湿润的带着山间特有的清香,这里水雾翻涌动有着四季常春之感,峰谷间常常传来阵阵林涛,碧空中隐隐回荡着声声猿啼。

    围着洪椿古树走了一圈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只是雨雾渐浓打湿衣衫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寒意,天色渐晚便要退下山去。

    一路上自然男男女女结伴而行,各自拎着自己装扮华丽的花灯谈笑有趣。虽然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可每个人这心中总有这个疙瘩,林染心中也是酸涩便加快脚步。

    就在快到山腰边时,石梯之上有一白衫女子似乎被群猴所扰,原本怀中数盏花灯尽是被抓破,女子似也有所恼怒撇下灯,随手折取一根树枝想群猴袭去,峨眉山素来猿猴众多加之守山神兽就是六耳灵猿,大家平日虽常受之打扰却也不敢大打出手。

    林染觉得身影熟悉,仔细一看竟是梓鸢,同门遇难本就该出手更何况是熟人,立刻手捏法门心中默念:“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急急律令。”顿时林间发出鬼神之音,猿猴闻之恐慌不已驱之若狂。

    梓鸢见群猴散去转身看到林染站在身后顿时笑靥如花。

    “可惜了你的花灯,那么多都被抓坏了。”

    “哼~~不是你念咒赶走他们,我今天便要让这些猴子吃吃苦头。”

    林染听她这么说,也不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她,梓鸢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方才猿猴越来越多,自己受困也无法施咒,正无计可施焦头烂额时还好林染帮了自己。

    走了几步发现梓鸢没跟上来,林染转身看着还站在石梯上脸颊微红的女孩。

    “你的花灯真好看可以给我嚒?”

    “我的?”林染这才突然想起一直系在腰间的花灯。腰间的花灯在洪椿古树下沾染的几片落叶,叶呈羽状油绿鲜活妆点之下竟尤为特别。

    低头系下花灯,再抬头时梓鸢已走进身前,面前的人儿面若桃花未施粉黛却恬静美好,赛若冰雪的肌肤眼角的泪痣,纵然是青石枯木也会动容逢春,灯已递上眼却移不开。

    林间芳华良辰,梨树花落思雪不及,辗转几次落入溪湖又添一色。

    梓鸢刚刚射出穿云箭,严爵和方茂两人便戏谑的笑了起来,两个队伍的六个人立刻就包围了上来,深深、梓鸢将刘莹莹护在身后,抽出各自佩剑相迎。

    深深、梓鸢肩并肩靠在一起,又同时伸出各自的左右手臂,两人捏起不同的手诀后手指并到一块,这样便组合成一套全新的结咒。

    结合施咒必须两人心意相通,这样的咒术施展开威力会比一般的法术强上好几倍,面对六人的堵截,两人一上手就是最直接的杀手锏。

    两人的灵力交织在一块,蕴含着强烈的五行之力,咒术射向严爵几人时幻化出一只白虎奔腾的景象,虎啸山林给人一种气吞山河的压力,严爵、方茂六人知道不好对付,急忙又聚在一起合力抵抗起来。

    只见六人合到一处,占据着七星结坛的位置,结合天地灵气,六人也是化作执冥神君,召唤出北方之神玄武,玄武威猛,又称真武,极其善于防御,即使面对结阵下的攻击也是轻松防御下来。

    可就在喘息的片刻,深深和梓鸢又是布置下一套护身阵法,阵法一成三人就赶紧躲了进去,面对这六人的夹击下,光凭深深三人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下来的,如今只有先倚仗这个阵法拖延时间,等待援助到来才能有回转的余地。

    严爵、方茂见着三人竖起的护身法阵,便猜到她们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只是眼下也不急于破阵,二人到是想要看看,究竟谁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救走这三个女的。

    “就是这里了。”

    林染见着信号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只是离着还有半里的距离,就放缓了速度悄悄的接近了过来。

    此时,林染正站在高枝上,仔细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并没有想象中的打斗场面,深深、梓鸢和刘莹莹站在林子中央的护身法阵里,周围并没有看到任何阻击的人,也没有发现任何陷阱,气氛安静的怪异。

    “真是,奇怪了。”林染心里暗暗道。

    见着深深三人现在并无危险,林染心里的石头也终于放下,只是敌人在暗,自也不可轻易暴露自己,还是等汤怀和张奕来了在动手吧,林染心中订下主意便隐伏起来,开始静静等待。

    还未过多久,林染便发现有些不对劲。

    突然,斜刺里,射出数柄钢刃匕首,匕首角度刁钻,彻底封锁了自己可以躲避的所有退路。

    林染心里一惊,自己已经如此小心翼翼,对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这些陷阱靠的如此近,究竟是何时布置的,又是如何躲避开自己的侦查的。

    心里虽是不解,可手上的动作也是未停。

    林染凝指聚气,以手指化作利刃,直接斩下厚实的树干,用树干作为掩体挡下迎面射来的匕首。

    本以为就此躲开,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匕首下竟藏着一跟细不可见的钢丝,操纵之人见其躲开,便立即又操控起钢丝,将利刃重新掉头追了回来。

    林染毫无提防,等感觉到时已是被刀口割伤,只是幸免没伤及要害之上。

    “可恶,真是一丝大意也不能有。”

    林染紧紧的盯着那一根根钢丝,想找到控制匕首的人,可目光刚刚追寻过去,就发现有一道身影正用泰山压顶的姿势压了下来。

    林染瞧见便立刻闪了开来,急急回望时,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重重的坠下,只是这人并未得逞也不减速,带着十二分的力道直接撞到了地面。

    还在奇怪的时候,从那人下坠的阴影处又是射出数根钢箭。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林染腾空而起,心里不可置信的念道。

    就在腾空而起的瞬间,林染又是发现身边突然多出几个身影,只是身处半空避无可避,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让林染觉得有些绝望,瞬息之间就像是被一捆钢筋束缚住一样不见天日。

    深深几人听见声响时,林染已经被困住掉落在三人面前。

    只是让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困住队友的竟然是一个机械人偶,此时人偶站在几人面前,而林染就被困在人偶的大腹之中。

    “这是傀儡术。”梓鸢看着面前的铁皮人偶惊呼道。

    刘莹莹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连忙问道:“什么是...傀儡术。”

    “这是气宗里一种少见的绝技,气宗善于驾驭机关,控制这种傀儡自然不在话下。而修炼气宗的高手,可以在百丈外就奴驭自己的机械,这一类人极为擅长远距离攻击,可以让对手还未近身就被击败。”

    梓鸢虽然知道名堂,可也是第一次切实的看到这傀儡术,就算是解释的时候,双眼也是没离开过这铁皮人偶。

    三人面前的铁皮人偶不断从内部传来金属的敲击声,深深知道被困之人可能是自己的伙伴,可无法看到究竟是谁,便大声的叫嚷道:“林染、汤怀、张弈,是你们嚒。”

    “是我。”

    深深、梓鸢刚听到声响便立刻知道被困之人正是林染,急忙问道。

    “林染...”

    “林染,你还好吧。”

    “我没事。”林染应道。

    就在这时,隐藏起来的傀儡师终于现身了,原来那人正是方茂小队里的一员,那人之前过招的时候并未显示自己的绝技,一直是等到了这个时候才展现出来,真是一个极为能隐忍之人。

    方茂也是现身走到人偶身边,边摸着这铁皮边大笑道:“你现在是没事,可待会就不好说了。”

    “你们三个难道要看着自己的同伴为救你们而遭罪嚒,还不速速解开阵法出来。”严爵也是搭腔道。

    “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看着林染被困啊。”梓鸢悄悄的问道。

    “嗯,只能先应着他们解开阵法,后面在走一步看一步了。”深深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照着严爵的话办了。

    就在深深举起双手准备解开阵法的时候,人偶里的铁匣突然响起剧烈的轰鸣声。

    “哼,你就别挣扎了,这是玄铁打造的机关,就凭你是无法将其破开的。”使傀儡术的人踢了一脚铁皮傀儡道。

    话音刚落,只见这铁皮傀儡从肚皮处开始慢慢变红起来,像是被红莲业火灼烧般,这火红从肚皮一直蔓延到全身,如今再看这傀儡,便像是烤熟的番薯一般。

    傀儡师见着这一幕也是惊了一跳。

    就在众人都是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柄长剑从其腹肚里穿了出来,长剑虽只是露出一截却散发出无尽剑意,整个铁皮傀儡都被包裹在剑气当中。

    “不好。”傀儡师低呼声便急急忙的跳开。

    严爵、方茂等人见着也是赶紧躲开,而就在众人散开后,傀儡轰然间爆炸开来,钢条、铁片散落一地,而林染被护在展眉剑的剑气中纹丝不动。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坏我的傀儡。”那傀儡师见着自己的铁皮人偶被炸的四分五裂立刻冲着林染怒道。

    深深、梓鸢看着林染安然无恙便立刻解开阵法迎了上去,林染见着两人也是欢喜起来,三人聚到一块丝毫不理会其他的人。

    “可恶。”

    傀儡师见其并不理会更是怒不可及,又同时操纵起三只人型木偶朝林染杀去,虽然这次只是木偶可林染丝毫不敢大意,提起展眉转身就是迎了上去。

    三只木偶傀儡皆是手持巨型长镰,浑身披着黑色的粗麻衣只露出双眼,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正守护在傀儡师的身旁。

    林染知道傀儡师擅长远攻,这一出手便直接贴近上去,想用近身战迅速的结束这场打斗。

    可傀儡师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手下十指一牵,便让三只木偶迎击上去,丝毫不让其靠近半步。

    真正交上了手,林染才发现三只木偶要比想像中更加灵活,并且木偶并非活体,打斗起来根本不管不顾,招呼上手的皆是两败俱伤的手段。

    林染第一次面对傀儡师,此时已是焦头烂额起来。

    深深几人见林染有些被动便想出手相助,可刚一起势就被严爵、方茂拦下,双方相互制约也就难以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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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比试台上,站在梓鸢面前的是一个体态富盈的男子,他一身锦衣,穿戴华贵,看上去倒不像个修仙之人,反而更符合一个富家公子的装扮。

    “他是...”汤怀看着这人不禁问道。

    “这人是华山剑宗的邱燮,乃是如今华山剑宗宗主的儿子,此人在去年的榜上排名第七十五位,而在今年的五台榜上排名六十九,实力强悍。”林染盯着台面上的一举一动,显得略微有些紧张。

    “这人用的兵器和使的招式倒是少见,看似杂乱无章的招式下却是公正有度、严丝合缝,让人难以招架,别说是梓鸢,换做我们也不一定能在他的招式下讨得便宜。”林染看着台上的邱燮由衷的感叹道。

    华山剑宗的弟子,使用的兵器自然是剑,只是这邱燮这一柄剑非同寻常。

    此时,邱燮手中用的是一柄特殊的软剑。

    这寻常的软剑不过三尺,并且依旧保持寻常剑体的模样,而邱燮手中的这把,却是足有数十之丈,剑体横跨整个擂台之上,挥舞起来犹如灵蛇乱舞、猛龙过江,此时已是将梓鸢逼在擂台的边缘上险象环生。

    也不见邱燮如何变化招式,只见他浑身散发出浑厚的灵力,而灵力攀附上这软剑,便能让这软剑自主的挥舞起来,所以邱燮只是站在那里,这奇异的软剑也是能疯狂的向梓鸢攻击过去。

    如此大的擂台上,几乎大半的空间都是被邱燮霸占下来,灵蛇一般的长剑肆虐在梓鸢面前,擂台上皆是他手中利器的银光,光是让人看着就心生胆寒。

    “这人不仅兵器占着优势,连剑法招式也是让人难以琢磨,这一招一式、招招式式的根本寻不到踪迹,每一招都像是随心、随性而发,真是摸不到他的套路。”汤怀看了一会,也是替梓鸢着急起来,这样棘手的对手偏巧又是在梓鸢负伤的情况下,怎能让人不担心。

    看着这人手中的剑,台下的林染不禁眉头皱起,开始琢磨起来:“这人的剑,我好像在书中看过,这是叫...”

    “这是华山剑宗的绕指柔。”

    林染三人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回身看时才发现竟是卿河。

    “卿河,你也来了?”深深看着他问道。

    卿河此时也是收起平日里顽劣的模样,一脸严肃的看着擂台上比试的二人,只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那个被逼到角落上的女子。

    气宗弟子对世间的法度器具都颇有研究,这时自然了解这华山剑宗的兵刃。

    卿河不动声色的走到三人身旁,依旧看着台上的人说道:“这绕指柔既是他用的兵器,又是他的剑法名字,乃是华山剑宗的入室弟子才能修习的,而且兵器与剑法必须结合使用,才会有这等威力。”

    林染听着卿河如此说道,眉宇也是倒竖起来:“难道就没有破解的办法?”

    “这兵器倒是其次,只是这绕指柔的剑法颇为奇特。”

    三人听着卿河如此说道也是同时望向了他。

    “华山派的剑宗,擅长使用长剑,讲究剑气与剑意的结合,是剑走龙蛇的法度,灵力一旦与他们独有的绕指柔结合,便是拒敌于百里之外,绞杀于无形之中。”

    说道这里卿河也是不屑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只是这人的本事还没学到家,他的绕指柔只能用到这十余丈的距离,剑法虽快可还快不到无影无形的地步,所以梓鸢目前还尚能支持,不然早就要败阵下来。”

    “难道真的无法破解?”深深不甘道。

    “世间哪有无懈可击的剑法,再精妙的剑法都有他的破绽,只是需要慢慢去发现这些漏洞,并找到破解的办法。”汤怀说道。

    “当然有办法。”卿河也是点了点头,看着擂台上的邱燮慢慢接着说道:“我曾听师傅说过,华山的绕指柔虽是厉害,可这看似毫无章法,让人琢磨不透的剑招下,还是有他的固有招式。”

    “之所以要配合这奇长的软剑,就是要掩盖住他们的剑势的套路,让人觉得他们的招式都是随心随性,不能找到任何套路的痕迹。”

    卿河如此说道,林染三人这才反应过来,也是开始观察起邱燮的剑招。

    梓鸢本就不善于应付这剑法伶俐之辈,加上邱燮的剑法大开大合、严谨守度,一时间根本无法寻到他的破绽,只能被迫防守、接连后退,竟是连使用五行术的空隙都是抽不出来。

    只是眼看就要退到擂台边缘,真是退无可退,梓鸢刚想跃起跳到擂台的另一边,可就在刚刚准备起身之时,这邱燮似乎也是看出她的计划,一股强悍的灵力灌进绕指柔中。

    顿时,剑光大盛,这“灵蛇”似乎飞了起来,剑网之中连擂台的上空也是罗网起来,密不透风的剑光变得狂躁起来,像是一条巨蟒在准备吞噬自己的食物一样。

    “小心,坎位。”

    这凛冽的剑光愈加致命起来,就在梓鸢快要抵挡不住的时候,人群里忽然有人喊道。

    擂台上的梓鸢也是听到,但急切之下也分辨不出妥否,只是下意识的抬剑去挡,可就在银鲤护到坎位之时,一声清脆的叮咛之声便响了起来。

    “哈,挡下来了...”

    “你看出绕指柔的剑招了”

    卿河没有理会身旁的人,依旧紧紧的盯着那团剑影,接连开口说道。

    “坤位。”

    “离位。”

    ......

    卿河接连报出邱燮出招的位置,引得围观众人大惊起来。

    这眼花缭乱的剑招,莫说是分辨,光看着就让人目眩,这是何人,竟能在华山弟子的手下看出绕指柔的走势。

    台上的邱燮也是发现有人看出绕指柔的招式,这一下不禁让他大为恼火,不说自家的看门绝技被看穿,这自己的颜面却是被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这一下,那邱燮那富盈的身躯忽然急剧收缩了起来,一股恐怖的灵力风暴开始聚集在手心的绕指柔上,灵剑瞬间炸开,一下子就把擂台上的梓鸢震飞了出去。

    “梓鸢...”

    “梓鸢...”

    几人大惊之下,连忙去接,反倒是卿河依旧站在原地。

    此时,卿河望着台上的邱燮,眼神之中满满都是凌冽的味道,这邱燮对女孩子都是下如此狠手,更何况这女孩还是梓鸢,那这人就更加不可饶恕。

    感受着卿河的目光,邱燮也是望向了他,心中不禁盘算起来,就是这小子看出了我的招式?可恶有机会一定要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我绕指柔的厉害。

    两人一上一下的争锋相对,尽管只是眼神上的摩擦,却也是不断擦出火花。

    深深扶起梓鸢,也是扬言要去教训邱燮,只是被汤怀拉住,没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最后一轮比试结束后,弟子们也是都散去了,只是这个跟屁虫卿河也是不见身影。

    就在林染几人准备离去的时候,才忽然发现这一伙人里却是少了一人。

    “张奕呢,他还没来?”

    “这小子,不会还没比试完吧。”

    “他今天在哪比试?”

    “我记得好像是在...是在龙泉寺里比试。”

    林染和汤怀两人对视一眼,便说要去龙泉寺寻张奕。

    梓鸢此时受了伤不便再多走山路,深深便带着她先回卧房休息。

    林染和汤怀一路从显通寺赶到了龙泉寺上,此时天色也是暗了下来,就在两人刚赶到龙泉寺前时,却看到了一幕绝没想到画面。

    就当林染和汤怀跨过最后一层石梯,登上龙泉寺时,只见一道人影从擂台上倒飞出来,由于天色暗淡俩个人也没看清这道人影,只是见这道人影被震飞得老远,从擂台上一路滑行了一段距离,围观弟子也是急忙避让开来唯恐被其牵连。

    看来这局对战的两人打斗一定十分火爆,不然这弟子怎会被震飞得如此之远,林染不忍便和汤怀想要上前扶起倒地之人,只是就在两人走进之时,忽然觉得此时身形十分熟悉。

    “张奕...”

    两人先是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接着又赶忙上前扶住了张奕的身躯,此时张奕受伤严重已经陷入昏迷。

    林染在药庐待过一段时间,自然懂得一些医疗手段,这时便急忙试探出一道灵力替张奕调息起来,灵力贯穿张奕体魄,慢慢修复起其受伤的内脏,只是这次受的伤害较为严重,一时半会还不能好转。

    看着汤怀同样急迫的眼神,林染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要紧张,性命无忧,只需静养便能痊愈。

    可就在此时,两人身前又是响起一道破风之声。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个叫林染的?”

    弟子遇袭的事情虽然带来了不小的震动,可五台山立马就加强安排管理,将这件事迅速的镇压下去,也为之后的弟子复试,打下了一只定心剂。

    梓鸢挨了黑衣人一掌已是重伤,大家都劝她放弃比试,可这姑娘倔得很,硬是要继续比试下去,按照梓鸢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输,也不能输在床上。

    复试那日,深深陪着梓鸢一同去了显通寺的比试擂台,五人约好一旦比试结束就一起到显通寺来,替梓鸢打气。

    这日,汤怀的比试场所就在翠岩峰上。

    翠岩峰的海拔极高,汤怀上去的时候还下了一些朝雨,山风一吹竟是觉得有些冷冽,山峦之间积有云烟,让人仿若置身仙界一般美轮美奂。

    复试时的人数明显要比初试少上许多,还没轮上汤怀的时候,他就坐在教演寺前的石梯上,也不看场上的比试,只是愣愣的看着云雾发呆。

    直到考官叫道自己名字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下一场比试。”

    “峨眉山汤怀。”

    “崂山孙盼。”

    崂山孙盼这个名字,汤怀还是有印象的,记得这人正好是排在今年五台榜上的第一百名,如今见到本人,才把这个名字和样子凑到一块。

    只见此时的教演寺前走来一名灰衣道人,这人看上去有些年岁,是丹凤眼、卧蝉眉,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他身后还背着一个麻绳口袋,也不见手执什么兵器,就这样一摇一摆的走了上来。

    汤怀见这人道风仙骨不拘一格的模样,又是凝聚起三分精神,向比试台走了过去。

    两人在擂台上一站定,汤怀刚要拔剑,就只听这对面的道人忽然说道。

    “小兄弟,我这个人有个老毛病,这每次呀与不同的人接触,便要和他说一说他的面相,我要是说些好听的话吧,这些人自然爱听,可要是有些不中肯的话吧,便容易惹人不满,我见你气宇不凡,就更想说上两句,不知你愿不愿意听我说说。”

    汤怀见这人不出手反倒是如此说道,也是放下拔剑的手,抬手一敬道:“道兄,请说。”

    “哈哈...”这叫做孙盼的崂山道人,听汤怀愿意听自己说,也是大笑起来,便绕着身子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少年道。

    “嗯...真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之相,年纪轻轻的就经脉通达,骨骼惊奇,命途坦荡,真是不错,只是...”

    见他犹豫起来,汤怀也是笑了起来道:“讨喜的话都说完了,接下来就是不中肯的话了吧。”

    孙盼见他性格阔达,也是点了点头如实说道。

    “我观你眉间的保寿宫上隐隐有变,一指之处又有少许逆鳞,这便是逆水之相,小兄弟这逆水之相可大可小,若是你能跨过这道坎,今后的成就必定无可限量,但若是今后,失去自己的道心,迷失在心念之外,恐会会给你最亲近的人带来祸害,你可要注意啦。”

    崂山孙盼说完,便捋了捋山羊胡,从背后的麻绳口袋中掏出一面八卦仪。

    汤怀虽是不信这命理,可见他说得诚恳也不辩驳,见他掏出法器,也是拔出自己的清水剑。

    孙盼将八卦仪至于手心,引一道眉心神念进了仪卦,这神念一入仪卦便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这光芒刺眼,汤怀赶紧将清水见竖在眼前。

    这崂山道术不同于佛道两家,又源于佛道两家。

    演变至今,崂山术已是更像地方的巫术,算卦、卜卦、驱邪、降魔,更是已多种不同的形式流于世间。

    崂山道术有黑白之分,黑巫术讲究获取一些极具破坏力的法术,像这引神加持,风雨雷电,都是他们可以使用的手段。黑巫者喜欢追求实力,便是以掌握黑巫术的极致力量为修习目标,相较白巫来说,黑巫者拥有过人的强大实力,不容小视。

    而白巫一派更善于算卦占卜,修丹问米,善于用卦象五行之术为执法,虽然对力量的渴望不高,但这白巫之术流传更广,甚至连凡界的集市、庙会等处都会有人使用这中手段,以“文王神课”为标榜流行民间。

781

    严爵见汤怀一脸不屑,心中怒火中烧起来,手中三尺剑光一转,就向其冲杀过去,严爵手下毫不留情,剑光一挑便有一丈烈火向汤怀斩去,烈焰火光蕴含着霸道剑气,这若是被击中定是要尸骨无存。

    顷刻之间汤怀身前便是烈火燎原,只见他也不避让,单手捏起避风决后一掌挥出,这掌劲一出立刻在火海之中掀起翻天飓风。

    汤怀趁风卷火海之时,几步就冲了进去,长剑一指便避开滔滔烈火,像是从无尽业火中闯出的怪物,直接杀到了严爵面前。

    严爵见他不管不顾,直接闯入火海杀就了过来,一时也是肝胆巨惊,起剑之时便已是落于下风。

    两人手下不过百招,汤怀已是占尽优势。

    严爵知道在这样僵持下去必输无疑,一剑避开后便退到远处,汤怀见他忽然后退也不追赶,将剑一收便想看看他究竟要干嘛。

    严爵喘着粗气,心中暗暗盘算起来:“没想到这小子的剑法如此精妙,今日若不解决掉他,恐怕今后我严爵以后也无法在峨眉山立足了。”

    这样想着,严爵便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支药瓶,在取出几颗药丸后便一口吞下。

    汤怀也不知道他吃了些什么,只是在严爵吞下药丸后,在其周身忽然掀起一阵灵力风暴,腥红色的龙卷窜天而起,远远看去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散发出滔天邪气。

    严爵的身体开始慢慢漂浮起来,像是借助天地间最阴暗的灵力般,腥红色的能量不断流进他的体内,片刻之后,严爵的瞳孔也是变成腥红色,皮肤表面爆出紫红的经脉,涌动出的力量不断增加。

    看着严爵这个模样,汤怀知道他必定是利用了非正道的手段,让自己迅速强大起来。只是这种手段反噬极强,一旦施展开来会对施术者今后的修为,造成一种极为困顿的桎梏,而严爵用这种方法只怕是想要两败俱伤的结局。

    当血光般的灵力开始纠结在一块时,严爵将这些能量全部聚集在胸口不断聚集压制,就在灵力快要呼之欲出难以压抑的时候,严爵盯着汤怀邪魅一笑,就把不断扭曲的封印能量朝汤怀迅速射出。

    灵力带着漫天血光,笔直的就往汤怀那射去,血光邪魅像是一张张狰狞的人脸,携着诡异的波动将周围的灵力也是污染。

    汤怀见着这一幕,便想调动周身灵力抵御,可一试之下却发现无力可调,一旦失去灵力的支持,光凭剑术恐怕是难以抵挡这一击下来。

    如此绝境下汤怀也不着急,反而冷静下来缓缓闭上双眼,开始反观自己体内灵台,以眼观鼻,以鼻观口,以口观心,开始慢慢的开始回想起,自己初入学室的时候师傅的话。

    从小的时候师傅就告诫自己:“不论你今后领悟的仙道是强是弱,你都要让他在你心中滋长,要保持住他在你心中的正气。记住,无论外界拥有多么强大的邪念,他都无法战胜你心中的正气,因为邪不压正...”

    “邪不压正...”

    汤怀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已全然不同,扑面而来的邪气犹如清风拂面,而肆虐的邪力也显得不那么恐怖。

    汤怀缓缓举起清水,细细感受起空气里的湿度,手中开始挽起剑花,如天池星君般凛然若神。

    这时,天地间忽然唤起了一阵小雨,雨滴划过清水剑时响起滴答滴答的清脆之声,汤怀凝神开始重新聚起这片天地灵气。

    严爵红着双眼带着满腔的杀意冲了过来,汤怀不躲不让,挺身半步,迎剑刺去,电光火石的一刻,两人之间响起了巨大爆炸之声。

    小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这天地间就像什么也未曾改变,只是正气游荡乾坤,浩然勇士长存。

    在深深和梓鸢轮番渡真气下,林染的伤势已经好了一大半。

    眼见林染恢复起来,深深便开始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林染,怎么...你体内会爆发出那么惊人的力量,然后又会从体内窜出黑色玄铁,将那股力量吸收掉,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林染听深深这么一说,也回想起之前的场景,那股忽然被强行抽干灵力的感觉,真是让人想想就头皮发麻,只是为何如此是连自己也不清楚。

    深深见林染摇了摇头,本想再去追问,却被梓鸢拉下,见梓鸢也是对自己摇了摇头,这才叹了口气,就此作罢。

    梓鸢垂下眼眸,看着林染疲惫的样子,脑海里开始出现那日夜里,苏师伯为他渡功又封印穴位的样子,这件事师伯不让说,连林染自己也都不知道,犹豫再三,梓鸢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就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候,林染突然想到跟在身边的银色蛟龙,扭头看时才发现这家伙正俯卧在自己肩头休息。

    林染看着趴在肩头的小蛟龙,心中不禁嘀咕道:“这蛟龙本属于龙族外支,对这些妖兽天生就有一种感应力,如今不知能否替我寻到这石窟里的妖物。”

    有了这种想法,林染便故意耸了耸肩道:“小银龙,你是真正的龙族麽?”

    “那当然...”听见这人怀疑自己的身份,小银龙又是立即飞到林染面前说道。

    “就算你是龙族,可看你这个模样是不是年纪也太小了点。”林染双手插在胸前,皱着眉头,凝视着小银龙说道。

    “哼...小子,人寿不过百年,可百年对我龙族确只不过是弹指瞬间,我虽修炼的时间不长,可若论年纪肯定比你大得多。”小银龙不知是得意还是兴奋,说话之时不停扭摆着身躯。

    林染听见他如此说,又赶紧问道:“龙族乃是神族,对这天下的妖兽都是有着天生的压制之力,你既然是龙族,可对这石窟的妖兽有所感应?”

    小银龙听他这样说道也不回答,转了转身后又回到林染肩膀上卷卧起来。

    林染瞧他并不回答,反而又是飘回自己肩上,便疑惑道:“怎么...你感应不出这妖兽的位置?”

    “哼...小子,要不都说你们人族狡猾呢,你想知道妖兽的位置,却千我试探我龙族神威,你们人族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小银龙闭着眼悠闲的摆了摆头道。

    “你...这...”

    林染怎么也没想到,这不过三尺的生物,居然有如此高的智商,自己本想从他身上套出石窟里妖兽的位置,却没成想被他识破。

    就在气氛尴尬的片刻,石窟中又是响起一阵嘶吼的声音,这一次,要比之间更近了。

    林染感受到妖兽的迫近,便立即施放出周身的灵力,试探四周的情况。

    “没想到...我不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林染环视着四周的情况,慢慢说道。

    “小子,告诉你,这石窟里并不是什么妖兽,而是修行千年的火麒麟...”没想到这时小银龙开了口。

    “火麒麟?”林染惊异道。

    “这火麒麟,同样也是神兽里麒麟族的外支,从我感应到的情况,这只火麒麟已是在此修炼千年,现在别说是你,就算加上我,我们两也不是它的对手,更何况我并不打算帮你,所以我劝你赶紧离开这里,还能留住性命,若是走晚半步,恐怕那个老和尚的尸骨就是你之后的下场。”小银龙用尾巴拍了拍林染的肩头道。

    听见小银龙如此说道,林染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也是一只神兽,只是为何它要迫害这些道友。”

    还未思考清楚,小银龙就突然在耳边道:“它来了...”

    这时,西南方的隧道口上突然亮起一圈火光,一股炙热的高温正向石殿里逼来。

    林染抬头看时,只见火光越来越盛,隧道内流出像是岩浆般的流体,片刻后已经能听见“噔、噔、噔...”的四蹄踏地之声。

    当真正瞧见,小银龙说的“火麒麟”时,林染不由自主的紧绷起身体,虽然这只火麒麟,只是从隧道里探出了脑袋,可当林染与其对视上的那一刻,一股彻骨的寒意就从脚底窜上了天灵盖。

    火麒麟也发现有外人进入自己的地盘,四蹄腾空一跃,在地穴里盘旋跳跃而下,直接落在林染身前的一块石堆之上。

    林染也是这时才看清,这只浴火麒麟。

    火麒麟身长七尺纵宽半丈,不仅浑身浴火,且体表四周还包裹着一层厚实的鳞甲,而这些鳞甲之上皆是长满了赤红尖刺,看上去凶恶无比。

    虽只是隔空相望,林染却也能感觉得到,这只火麒麟的赤瞳中,有一种强烈的杀伐之意,像是要即可吞噬自己般。

    小银龙也感受到这股浓厚的嗜血之感,便从林染的肩膀慢慢爬向其发髻之下,躲避起来。

    林染虽是心惊,可这麒麟为祸一方,作为修道之人怎能袖手旁观,纵使自己不敌,也要斩下它的利爪,让它不敢在随意肆虐。

    就在林染刚想拔剑的瞬间,火麒麟突然扑身压顶下来,还好林染反应得够快,急忙侧身一退,险险的躲开了这双锋利的双爪。

    只是一扑不成,火麒麟即刻又是转身抓捕过去,虽然拥有着如此庞大的身躯,却显示不出丝毫的笨重,反而不断进攻下的火麒麟显得异常灵活。

    在这不断追击之下,林染是连拔出展眉的机会都没有,看着血盆大口里的獠牙,林染只能一味退避,此时若是稍有闪失,恐怕是真要命丧石窟了。

    就在林染被逼至退无可退之时,从其脑后突然窜出一条雪银色的蛟龙,蛟龙原本只有数尺,却在腾空之后迅速暴涨,化作百丈巨龙。

    火麒麟没想到还有一条蛟龙在这,见其护在这个人类面前更是恼怒,锋利的爪牙一齐就是招呼上去。

    麒麟属火,且火含热毒,小银龙与其纠缠上片刻便有些吃不消起来。

    可就是小银龙争取的这几分钟,林染便有足够的时间施咒出剑。

    眼看小银龙遍体鳞伤的被击退下来,林染手腕一转,划出一道漂亮的剑花,指尖迅速抵在剑身之上,运起浑身灵力,催动寒冰之霜。

    剑气夹带着寒霜灵力,铺天盖地的向火麒麟斩去,这种程度的攻击虽然对这孽畜无碍,可就在这喘息的片刻之间,林染迅速靠向一旁小银龙的位置,此时小银龙已是缩回原本的模样,正虚弱的躺在地上。

    林染来到小银龙的身边,便立即将其护在掌心,可就在触到掌心的那一刻,小银龙便迅速的融入身体里消失不见。

    来不急仔细思考,林染脚尖一点,赶紧离开刚刚的位置,就在他离开的下一秒,刚才站的位置上便是炸裂开一团火岩浆。

    “好险...好险...”林染心中感叹道,又是与这火麒麟对视起来。

    “这个火麒麟浑身鳞甲,真是怎么打也难伤它分毫...”林染已经开始有些气喘,一时无法突破这火麒麟的鳞甲,觉得有些棘手起来。

    火麒麟依旧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四蹄腾空,便是亮出五爪利刃,林染又是一剑挡开,退到安全位置。

    火麒麟多次袭击未得,变得更加狂暴起来,怒吼之下,竟有山崩地裂的感觉,粗壮的獠牙在血口中闪着锋利的光,一张口便是向林染咬去。

    林染知道现在不宜再拖下去,面对着火麒麟的呼啸,直接聚起十层灵力在展眉剑上,指尖轻点剑芒,将所有灵力汇聚在一点之上。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林染口中振振有词,剑光一亮,便有一道天壑般的剑气,斩向火焰麒麟。

    这道剑气看似平凡,却暗藏杀机威力惊人,火麒麟哪知深浅,一爪探出,剑气和钢蹄便是爆发出滔天的震动。

    只是神兽终究还是神兽,先天体质太强,尽管拼尽全力,可还是敌它不过,钢爪接触到剑气之时,立马就将这股剑气撕裂开来,将林染的这次攻击抵消殆尽。

    直到这一刻,林染才发觉自己与这火麒麟的差距,小银龙说得对,此时的自己是无法与之匹敌,再三权衡下,林染还是决定暂时退下后,再做打算。

    林染退到一旁,捏了一个手诀,立刻激起之前布置下的四方阵。林染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早在火麒麟来之前,就做好了束缚大阵,这个阵法虽然不能斩杀这头麒麟,但却可以暂时将其束缚在这个阵内。

    火麒麟极具灵性,发现不对劲后,便拼命的撞击起四方大阵,林染见大阵起效,也不多留,立刻转身便是离开了这座石殿。

    林染这时已是慌了阵脚,漫无目的的穿梭在石窟之中,直到觉得自己跑了够远后,方才停下脚步,歇息起来。

782

    林染,修道者不计较道行修为高低,也不计较是否有宝物法器加身,我们计较的是自己走的道,是否是一如初心,在你迷茫的时候多问问自己...”苏长铭看着身旁的少年,足足注视了一分钟有余,才郑重的说道:“多问自己究竟为何要修这朝天大道。”

    苏长铭看着身旁的少年陷入沉思,摇了摇头又拍着林染的脑袋道:“你身体里的可是我们峨眉山上的三大宝贝之一。”

    说道这苏长铭故意停了下来,见着林染重新好奇的看着自己,才又说道:“峨眉山上有三件宝贝,第一件自然是试剑峰上的乘风剑,而第二件、第三件是一对魂魄古玉,一枚叫印魂玉,一枚叫印魄玉,两块玉相生相辅,破天地而成,都是我峨眉的奇宝。”

    林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颤巍巍的道:“这怎么会...被我得到了,真是...”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天尊无量,是你的不必逃避,不是你的不可强求。”

    “师伯...”

    “你身上的这块就是印魄玉。”

    “那印魂玉在谁身上?”

    “柳凤仪。”

    白天的时候林染在长生坪上栽植了一大片药圃院,若不是汤怀和张弈帮忙恐怕到夜里也做不完。虽是杂事繁重可每日夜里,林染都会联系苏师伯传授的吐纳心法。

    这套心法并无名字,只是苏师伯口口相传。

    “道法自然,依法行持,吹呵呼吸,吐故纳新。”

    道家修为的高低,和与人较量之时,比试的其实就是这吐纳气息的功力。吐纳之人一口浊气可以博得长生。善战之人无口鼻呼吸,气息随任督二脉穿透全身。修道之人须存神定意,抱守三关,气息如江河奔腾波涛延绵不绝。

    随着林染对呼吸吐纳之法的愈加熟练,便慢慢的能开始探索自己体内的小世界,这种内修的法门将心神收入肉身中炼而复炼,一旦悟见大道,万法自然了然于胸。

    林染每日观察体内世界,偶然一日发现在灵台中有一颗金球漂浮,想必这颗金球就是苏师伯说的阳神,一般还未得大道的人阳神阴虚飘渺,会被禁锢在灵台中补育。

    而林染眼中自己的阳神已凝若有实,且变化无穷,聚则成形,散则为气,纵贯全身。

    按照苏师伯的指示,将印魄玉的经文与阳神结合,刚开始的时候印魄玉与阳神还有抵触,但在日继夜赴的磨练下,二者逐渐开始交汇,阳神得印魄玉的滋润下,入于清静之中提炼魂魄,修炼便是一日千里。

    那日,林染像往常一样在药庐上练剑,少年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峨眉山的扶风剑法潇洒飘逸,施展起来如游龙画蛇般迅猛凌厉。

    恰巧这时,长生坪的栾殿教和试剑峰的方殿教二人经过,瞧见林染正在练剑,方无言一时手痒,随手抄起地上的枯枝就招呼了上去,方殿教虽是长年在试剑峰铸剑,可其在剑法造诣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枯枝在其手中就如利剑般纵横扫荡。

    林染也不躲让,挑起展眉就与方无言过起招来,方无言剑势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如奔腾汹涌的大海,高潮一浪高过一浪,百十招后少年连虎口也开始感觉刺痛起来,手下已是难以招架。

    栾靖看出林染支持不住,便直接一跃跳到其身旁,抓着少年手腕一起接招,栾殿教使的也是扶风剑法,只是栾殿教的剑势更加走意,施展之间行云流水飘忽不定。

    如果说方殿教的招式如猛虎下山,是气吞山河的冲击,那栾殿教的剑法就是顺水推舟,剑意流转之间完全将对方的气势压制下来。

    林染感受着栾靖的节奏,慢慢的体会两位殿教的剑法,感觉身体中似乎孕育出一道属于自己的剑意,像是一颗种子在身体里开始萌发。

    自古剑道历久而弥新,虽说每位剑道大师都有各自对剑道的理解,可他们的基点却都是以往先人的路上,先人的种子在不同的剑道上也会开出不同的鲜花。

    两位殿教相持许久也未分胜负只好拍手作罢,栾殿教松开林染的手感叹道:“老家伙,这几年只见你打铁,这剑法也没闲下啊。”

    方殿教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也不差,看来药庐子也没把你看家的东西给磨没嘛。”

    “哈哈~”

    两人相顾大笑,一起走向他处。

    直到两人走远,林染都还在回味,脑子里都是之前过招的画面,一招一式、招招式式,灵台里不断重现两人的剑意,忽然一阵轰然在灵魂深处炸响。

    再回过神之时,双眼中已是剑气纵横,林染慢慢露出一种自信的微笑,突破了之前的心境后,举手投足都是意气风发,连手中展眉似乎也变得不同。

    指尖划过一丝灵力,展眉剑就被牵扯着转动起来,剑光流转随心意而为,以意念之力控制剑体,正是峨眉山最为高深的御剑术。

    “这小子在你这住了快两年,怎么现在才想起要指导他了。”方无言看着远处御剑的少年说道。

    “你可别多想,只是一时起兴,毕竟帮咱们做了不少事。”栾靖双手交叉着护在胸前,也是盯着远处的少年。

    “你别说这小子领悟力挺高的,咱们只是这么比划、比划,他居然能看透剑意,领会到御剑的道法。”

    “看这小子的神态倒让我想起另一个人。”

    “嗯?”

    “也像个剑仙的胚子。”

    “苏长铭?”

    “嗯。”

    露华殿里,苏长铭正在沏茶,这茶是今日早间术宗弟子新送上的,苏长铭手法生疏,显然不太懂于茶道,此时正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茶渍剔出,把已经是第二泡的茶水,倒进自己对面位置上的一个杯口里。

    “哦,师弟今日真是好兴致,竟然也开始研究其茶道了。”

    这时,苏长铭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就别挖苦我了,这是我特意找弟子从长生坪上寻来的特等毛尖,既然你来了那就不会糟蹋在我手上了。”

    说着苏长铭直接把茶具推到来人面前,那人轻轻一笑微微撩起长袍坐在对面道:“师弟,你什么时候也学得像俗人般,开始会投其所好了。”

    顾临渊娴熟的将新茶叶熨了熨,又用沸水蒸煮了一会,去除了新茶的泥土味后,一股清新的茶香味自然飘出。

    “不愧是师兄。”

    “少说这些无用的话。”

    顾临渊指尖一推把沏好的茶送到苏长铭面前。

    “好茶。”

    顾临渊正襟危坐的说道:“你要真想喝好茶,就随我去云庚峰。”

    “师兄,柳凤仪此次可是第一次独自下山,不知他任务完成的如何了?”苏长铭问道。

    柳凤仪是峨眉的双子,又是师兄的得意门生,问到了这个顾临渊眼神才稍稍缓和下来,慢慢说道:“昨日收到凤仪来信,他已完成苦寒之地的试炼,现在正赶往炽热之地,继续下一个试炼。”

    “苦寒之地和炽热之地的试炼可都不简单,看来柳凤仪是得到了剑宗的真传。”

    话到这里,苏长铭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只是顾临渊依旧一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惊的表情。

    “师弟,想说什么无妨直说。”

    “师兄,是关于林染。”

    听到这个名字顾临渊的眉间无意识的一皱。

    苏长铭看在眼里接着说道:“师兄,我已经在他身体里的几个大穴里种下束缚咒,今后我也会一直关注他,只要他稍有异动我一定亲自将其斩杀,这次还希望师兄放过他。”

    顾临渊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是绕不过他,只是不希望在山门里留下一个祸种,若他一直相安无事,也可是除魔卫道的希望。”

    “这么说师兄是答应了。”

    听到这话苏长铭的音调都是活络起来,接着说道:“师兄,那这次的正式弟子选拔林染也可参与?”

    “有何不可。”

    一掌拍来劲力足以开山碎石,林染知道硬吃这一记自己恐怕就没命了,便立即横剑在胸前加以抵挡。但即使有所防御仍是被震的倒飞出去。

    这一掌还未收回金角便觉得不对劲,林染借着这股劲竟是朝银角那边飞去,这才明白过来几人的真正目标是不是在自己,而是为了替金瑾解围,想到这不由恨意丛生,连牙齿也咬的嘎嘎作响。

    “可恶。”

    林染见殿教与另一名妖人缠住便横剑袭去,这一剑无招无式却直逼要害,如若不闪避开来便是要当场殒命,只是银角此时若是收手,之前的消磨怕是要白费了。

    银角扭头看见飞向自己的剑童,加速手中灵力运转,只需片刻眼前的屏障便可突破,到时候这些人便可任由自己鱼肉,此时绝不能就这样离开。这样想着便瞧准刺来的剑矢,双手吸附在金光罩上翻身倒贴在屏障之上,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闪过这致命一击,手中灵力不停的输出,稀薄的光幕已经快要支持不住。

    “呵呵呵....”

    此时屏障已经脆弱不堪,顷刻间崩碎开来。看着散落的屏障碎片,银角瞬间挥出手中的一刀,将虚弱的金瑾砍翻在地,看着倒在地上已无生气的金瑾,银角的嘴角咧到了极限。

    就当转身想和大哥一起解决掉剩下的剑童时,却发现大哥正用一种恐慌的眼神看着自己。银角觉得奇怪,突然就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低头看时才发现一柄长剑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怎么可能,我明明闪过去了,不可能。”银角跪倒在地不敢相信的说道。

    没有了侵蚀的灵力阻碍,金殿教也是缓了过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银角又望向一边的金角,这两个妖人作恶多端多年,没想到今日却败在了峨眉山剑童的手里。

    “不可能,不可能。”银角并不甘心还想站起来,却牵动伤势一口鲜血没忍住喷了出来。

    金角看见自己的兄弟被刺穿要害,汹涌的灵力突然暴乱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金殿教刚想出手阻拦,却被狂暴的蚀灵之力震开,金角赶到其身边,慢慢的扶起自己的兄弟。

    这时的银角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是不行了。金角转头看着眼前的几人真是怒火难填,只是此时难以挽回颓势,眼前只能先离开这里抢,便抱起奄奄一息的兄弟遁离开去。

    金瑾看着逃离走的妖人并未出手拦截,张弈还想去追,却被金瑾拉住道:“穷寇莫追。”

    “殿教,为何不追?”

    “这两个亡命之徒这么多年没被逮住,是有他们自己一定能力,你们虽杀了一个,可另一个也不是你么能对付的。”金殿教说着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

    “中了这二人的毒,是没这么快能好的。刚刚金角暴走为了令他忌惮,我才勉强支撑起来,真交起手来怕是不能敌,你们准备一下我们快点离开。”

    几人赶紧下了山,架着马车一刻不敢耽误。车内梓鸢从背囊中拿出定神丸给金殿教服下,关切的问道:“殿教,好些了没?”

    看着梓鸢关切的眼神,金瑾也是拍了拍身旁人的手,点了点头说道:“以你和深深的幻术是不可能骗过那妖人的,所以你们只是迷惑了他的眼睛,让他看到了错误的攻击景象,才可以让你们将其重伤。没想到你们可以想到这一层,真的是很不错了。”说完殿教又是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对面的深深也是慢慢睡着了。梓鸢轻轻挑起车帘子,看着驾车的三人心里莫名的暖暖的,此时林染回头正好看见挑起帘子的梓鸢,一时间四目相对,挑帘的人立马缩了回去,林染不知为何有些莫名,也只是抽起鞭子喝到:“驾~”

    刚一上山几人就将金殿监送往长生坪,并向穆殿监描述了南山发生的事故,穆清听后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简单安排几人休息后便快步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林染几人依旧在山上修习,只是听长生坪的栾殿教说金殿教此次受伤颇为严重,还需要在药庐待上一段日子。峨眉山的冬日是银装素裹、万里飘雪,剑童们每日除了休息早课、午课还要吐纳打坐感应道法自然。

    大雪那日从昆仑山上来了三位访客,三人皆是身穿青衣戴着帷帽,行走踱步之间自有一股淡定自然。在弟子接引下一路从山脚到金顶的华藏大殿,三人见到掌门便摘下帷帽,为首的那人俯首一拜后面的两人也是恭敬的照做。

783

    “在峨眉山的北边有一座大雪山叫灵山,此山千年冰封在长期冰蚀作用下,山体坡壁陡峭,岩石裸露,犹如斧劈刀凿般险峻非常。而山谷冰川之上有一悬冰池,池内有千年的冰莲,外人只知这冰莲有固本培元的奇效,却不知如果将其栽种于山脉中也可防固山体修养灵气。此冰莲百年才盛开一次,而最近一次正好就是八天以后,如果我们将冰莲取回,种在峨眉山上便可以暂时渡过这次的危机。”说这话的便是剑宗的副宗主苏长铭。

    白眉见苏长铭眼神有所波动便接着说道:“大家对这个方法有什么看法。”

    “长铭,此事对本派关系甚大,你可有把握?”顾临渊问道。

    “师兄放心,此事必不敢大意。”

    白眉见其他人并无意见,便安排道:“既然是长铭的主意此事就交给他去办,在此期间大家一起固守各自山头灵力阻止外泄。”

    “是,掌门。”

    第二日一大早,苏长铭简单交待了几句,便领着林染小队几人一起出发前往灵山,峨眉与灵山相隔甚远,即使是御剑飞行也需要整整七天七夜的时间。

    苏长铭带着五人直接从峨眉山御剑,不休不眠的赶了五天的路,即使是苏师伯这样的修为飞了这些天,体力也是有些不济,于是带着几人在附近的山头停了下来稍做休息,等第二日在开始赶路。

    苏师伯带着林染等人从山腰处慢慢往顶峰处走,梓鸢将由薲草制作成的药丸分给大家补充体力,一路上师伯都没有说话似乎有什么心事。山路蜿蜒原本修建的山道由于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周围的一些建筑也是残缺不全,像是一块已经荒废许久的地方

    深深见师伯一路无言,便跑到其身边拉着他的手问道:“师伯,这是哪里啊”

    苏长铭听到深深的话,竟是停下刚想跨出的步伐愣在那里。

    大家见苏师伯这个反应也是一脸疑惑,直到深深再次摇了摇师伯的手臂才缓过神来。

    苏长铭终于是笑了起来,看了看身旁的几名弟子,又扭头看了一眼这一望无际的山路。这里是自己无比熟悉地方,当年就是在这学的法,修的道,那时候就和他们现在一般大小,闭上眼就好像自己还在演武广场练拳,还要替师傅们磨砂擦剑,而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个样子一点没变。

    “这里...这里是九宫山。”

    听到这三个字几人立马明白过来,怪不得师伯要连续赶五天的路,才能留够半天的时间回九宫山看看,大家都是默契的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上了山顶之后几人才看到真正的九宫山殿,只是这些山殿都遭到破坏,已经只剩一些残垣断壁,整个演武广场上皆是废墟一片,山风夹带着黄沙洒在这片土地上显得更加凄凉。

    苏师伯上前扫了扫石柱上的灰尘,依稀还能看见之前雕刻的痕迹,殿宇破败的样子让人很难想像之前繁华的样子。师伯退了几步,摆开膝前的长衫慢慢跪下,取下身后的佩剑平放在面前的黄土上,又把酒葫芦拿了出来长饮一口,将剩下的酒水缓缓洒了出来。

    “师傅,师兄,弟子回来了。”

    林染站在师伯的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看到从小到大的师门是如今的样子一定很难过吧。

    就在大家都是陷入一种莫名的悲伤时,一柄长剑突然射向空中,一道身影一跃而起接过长剑,剑一入手便和此人的身影一起飞舞起来,剑矢婉转绵延如细水长流般灵动自然,这套剑法并不是峨眉山的招式,而此刻在演武广场上舞剑的这人便是林染。

    苏长铭看着眼前的舞剑的人,慢慢回想起当年自己在这的日子,开口念道:“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

    林染配合着口诀剑招使得更加的快了起来。

    “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师伯也是拔剑而出,一道剑鸣之声骤然响起,整个人随着剑气的流转,配合着林染的剑势,一时之间竟是将这天地都搅动起来,二人剑法契合叱咤风云,如流光蔓延风采无限。

    尽情宣泄后两人都是心情甚好,苏长铭拍着林染的肩膀开怀的笑了起来,林染又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壶在其面前摇了摇。

    “这是什么?”苏长铭问道。

    “尝尝吧。”

    刚打开壶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这是?”,第一口下肚便觉得腹中一阵火烧般,“这是蛇胆酒。”苏师伯如获至宝大笑起来道。

    有烈酒相陪便是一扫之前的阴沉,苏长铭带着几人往后山走去。后山是一片竹海,安置着每位先人的遗骸,几人来时发现每块墓碑前都放有一朵白菊,看来有人已经早来一步。

    “这个时间能来这的应该只能是小师妹了。”

    当年几位师弟、师妹调皮经常跑到大雪山玩耍,对雪山也是极为了解,“这个时间来恐怕也是去寻冰莲的吧。”苏长铭如此想到。

    师伯让大伙简单休息了一会也不停留,又带着几人御剑离开,继续往灵山方向飞去,这一路又是赶了一天一夜。

    大伙赶到灵山山脚的时候已是深夜里,灵山这个季节正是风雪夹杂气候恶劣的日子,苏师伯为了安全着想,并没有让大家立即出发,而是在山脚的茅屋里安顿下来,等第二日天明再出发。

    夜里,张奕打来一些野味,大家就在屋前聚了一堆火吃着喝着,冬夜里这些油滋滋的食物最能让人兴奋起来,师伯把蛇胆酒全都喝了个干净,醉醺醺的讲了很多年轻的时候的事,从自己还是山上的剑童,到保卫山门除魔卫道,到去峨眉重新学艺,到下山历练...最后在晕倒之前还在感叹,“这酒,嗝...还是个好东西啊。”

    第二日,天气有所好转,风雪似乎也小了一些,要达到山顶的天池,还有一大段的路要走,几人计划好从南面上山,便一大早就上了山。

    虽说天气有所好转,可依然让几人感觉吃力,常年的冰蚀下山体陡峭无比,裸露的山岩异常湿滑,苏师伯走在最前面为大家开路,几名弟子跟在后面慢慢前进。尤其等到了午时,风雪更加肆虐起来,视线模糊连眼前的路都已经看不太清。

    “看来是无法在前行了,我们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吧。”风雪呼啸下师伯冲着身后的几人吼道。

    大家找了一处山体凹陷的地方躲了进去,尽管有着灵力的加持,可在这种严峻的气候下还是觉得寒气逼人。张奕见两位女生冻得快坚持不住了,便顶着风雪又是跑了出去,拾了许多木材回来,堆在小小的山洞里点了起来。

    火苗一旦打着,几人都立刻觉得温暖起来,洞里的温度也是有所回升,苏长铭在一旁的石碓上静静打坐,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时间慢慢的流失离冰莲开放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洞外的风雪却变得越来越大,林染一伙都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看师伯,他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张奕蹭了蹭身边的汤怀悄悄的说道。

    “这么大的风雪无法赶路你急有什么用。”汤怀也是看了一眼正在打坐着的师伯回道。

    “可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事啊。”张奕绕了绕头又道。

    “别急,我看师伯这么冷静,一定有他自己的办法。”林染凑了过来说道:“我们要相信师伯,这个主意是师伯自己出的,我想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说着林染也是信任看向苏师伯,可就在下一刻洞里却突然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

    “呼~呼~呼......”

    ......

    “他是睡着了麽?”

    “好像是。”

    “那你去看看。”

    “别。”

    “怎么了。”

    “我受不了这个打击。”

    “啊~师伯,你怎么这样。”深深见几人都不去,便尖叫了起来,想过去叫醒师伯,刚走进几步却被一股气浪掀了起来,林染眼快赶紧接住了深深。

    以师伯为中心方圆三丈之内,都是被一股红色的结界围住,几人瞧见结界时,这股红色的力量已是极为浓厚,林染试探性的触碰之下,结界像是鞣膜般柔软浮动,并未有反噬的力量,可想大力穿破时捅出去的力量却又如石沉大海。但反观另一边的师伯却依然处之泰然,纵使张奕在相隔几步的地方大声呼唤也没有反应。

    苏长铭安然的坐在那继续呼噜着,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这时从山洞外传来阵阵脚步的声,还未见着人影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呵呵...真是好巧啊,原来又是你们几个,真是在哪都能碰见你们啊!”

    “这个结界里是完全封闭了对外界的感知,在里面的人可无法帮忙了,上次放过了你们,这次就要让你们把命留下来了。”

    “小剑童们,还记得我嘛?”

    听到这话时从山洞外走进了一人,这人刚一走了进来,林染几人就认出是之前在南山袭击几人的金角。这次相遇可真是冤家路窄,只是金角这次并不是独身而来,其身后陆续又是出现了六个黑衣人,加上金角整整七人堵在这个狭小的洞里,局面立即就变得不乐观起来。

    “上次大意失了手,把我弟弟的命都是搭了进去,是老天帮我,安排我们在此相遇,如今便要你们以命抵命给我弟弟请罪。”金角恶狠狠的盯着林染几人说道。

    这七人不动声响的把洞口堵住,防止几人乘机逃脱,汤怀也是发现唯一的出口被堵死,回头又看了看结界里的师伯,如今对方已经占尽优势,硬拼是不可能成功的,此刻只有唤醒师伯才能扭转局势。

    金角似乎看出了汤怀的想法,挪了挪头看着端坐在石堆上打坐的人说道:“真是可惜,金谨怎么没带你们了,那没办法她的命只好下次再取。只是...”

    “怎么带你们的人越换越差,这老道还睡着了,峨眉山是没有人了么?”金角讪笑着回头和同伴说道。

    “哈哈哈...”,妖族之人皆是大笑起来。

    只是回头看着同伴的金角眼神突然有变,几名黑衣人看着不对劲,便立马反应过来,急忙顺着其目光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黑衣人的身后多了一人,这个人竟是结界困住的那名道人。

    “不可能。”金角脸色大变怒吼道。

    六名黑衣人同时抽出腰间的短刀齐齐刺了出去,这一刀出手干练迅速让人措手不及,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只是苏师伯也不急于防守,扶手一抬一压一推一送之下就将几人的攻势化解下来。

    师伯又是笑盈盈的说道:“就是你们伤了金瑾,真是好大的胆子,我峨眉山的人也是你们能伤的麽?”说着顿时从身上窜出数十道剑气,剑气刚柔并济如游龙舞蛇般穿梭在黑衣人之间,不到片刻就将妖人厮杀干净。

    金角见着道人的手段,立刻明白自己绝非是眼前之人的对手,此人功力极高覆手之间便是剿灭其余的几人,一时间竟是有些慌张起来。

    “你刚刚说今日谁要玩完,什么越来越差了,哪里没人了,妖族就派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出来,想干嘛?”苏长铭走到金角跟前贴着他的脸问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被困在无量阵法中怎么能脱困,这个阵法就算大罗金仙在内也不可能逃脱的,不可能的,你...”金角慌了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哼,就凭你们的小伎俩,不妨告诉你,这大雪山之中的风雪有千年之久,冰霜寒风中蕴含无上灵力,一般的火系法术是不能在此生效的,当我的弟子轻易点着柴火的时候便知道事有蹊跷。这场风雪必定有人故意加料,恐怕早已设下陷阱,等着我们来这个山洞里避雪,我早已知晓怎会被你们埋伏。”苏师伯眼神一冷就要绞杀此人。

    金角突然跪了下来,大声叫嚷道:“别杀我,别杀我,我还有一个有用情报,可以换我一条命。”

    听到这师伯刚刚举起的手慢慢放下,问道:“你有什么情报可以换你一条命?”

    “我们知道这次共有两个门派会来大雪山取冰莲,所以早早埋伏在这设下圈套只等你们来,这是我们的埋伏点,若你们现在赶去营救或许还能赶得上,完了恐怕就...”说着金角取出一块丝绸布,颤巍巍的递到苏长铭面前。

    就在师伯接过来的一刻,金角双掌击出直袭胸前命脉位置,苏师伯也感觉不妙急忙聚气防护起来,金角知道此人厉害,并未使出全力只是假装出手,实际借助劲道赶紧逃离开去。

    张奕见妖人遁走刚想去追,却被师伯喝住。

    “不要追了。”苏长铭看着绸缎上的图画出神道。

    “师伯,为什么不追?”

    “是啊,师伯,这人已经吓破了胆不堪一击啊。”林染也是问道。

    “他说的是真的,这图上连我们的位置和埋伏的地点都标记出来了,应该不会假。上面写着是华山的人来了,我们在南边,他们在东边。”师伯看着看着,连呼吸也是急促起来,之前九宫后山的白菊就想到她应该也来了,算算时间现在小师妹恐怕已经遇上妖族的人了。

784

    万古苍穹里孕育出无数星辰,而每颗星辰的运转和位置,都可以来解释或预言世间的常相,道祖曾说:“天上的星盘就是人间的命盘。星盘可以预测一切天地感应,而命盘将会受制于此。”

    夜伴子时,昆仑山的占星堂鸣钟宣布,百年难遇的星象位移将要开始。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于星空之上,肉眼能见的五颗行星都在夜空中闪耀着自己的光芒,这五颗星球分别以五行术的基础被称为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

    此时的五大行星在这片夜色之中显得璀璨无比,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五颗行星不断靠近,正是日月合璧,五星连珠的景观。

    五星连珠一直被视为祥瑞之兆,但今日星宿转移却并不是以此为结束,即便是昆仑的占星堂和峨眉的监天院也都无法估测之后的走向,所以此次特别邀约各个门派的道友一起观赏互相推敲。

    就在五星连成一线后不久星象又是开始变动,其中一颗赤红的星宿首先开始转变起来,赤红星荧荧似火慢慢向着土星靠近,两星相聚立即引起黄道第八宫的尾星亮起,此时,三星汇聚依次连成一条直线。

    星象一变即刻引起众人热议。

    “这不星宿莫不是”

    “火星荧荧聚火,行踪捉摸不定。此时与西方厚土星、东方八宫星相聚,难道是荧惑守心之象。”

    周遭吵杂汤怀只听见荧惑守心这四个字便问道:“师伯,什么是荧惑守心?”

    苏长铭紧紧盯着星空变化似乎没听到。白衣女子便解释道:“荧惑是指这火星,当其与土星和黄道第八宫最亮恒星相聚时就叫荧惑守心之象。”

    见大家面色都不是很好,深深小心的问道:“这个星象究竟代表什么?”

    “此星象的出现按往常来看皆是大凶之兆,是战争、死亡的代表。”

    几人听到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前一刻还是五星连珠的祥瑞景象,这一下便是大凶之兆。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星宿,林染突然朝着东南方一指。“监天院的黄殿教说星宿八象,共有八颗占星于世间,怎么今日又有第九颗了?”

    这么一说几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确有多出一颗行星,这颗新星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在海外天体之中显得微妙而奇特。之后便不断有人发现这颗新星的存在,又是议论纷纷起来。

    今晚的星象可以说是峰回路转,从最开始的五星联珠,到之后的荧惑守心,火星停留在心宿,是上天表明要有大祸,这大祸很容易便可以和近期动作频繁的妖族联系在一起。最后的星象变化是以一颗新星出现来结束,而这种表示一时还真让人分不清祸福。

    而观星结束后的第二日,各大门派在昆仑山用过早点之后便纷纷告辞,将各自返回师门转诉星象变化的经过。

    林染几人也跟着师伯一同下山,山下昆仑第子安排了新的马车,就在大家刚准备上车的时候,有一位小沙弥匆匆跑过来将一串枣红色的佛珠交到林染手中。

    小沙弥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双手合在胸前说道:“这是我师傅让我交给你的佛珠,这串佛珠是我师傅常年带在身边的印心佛珠,里面住着你们之前降服的那条蛟龙,师傅说你心底纯朴善良,交代我把这一条佛珠连带小蛟龙一起给你照顾。这条印心珠蕴含无上法力,蛟龙在内不仅得到恢复,还有助它自我修行。”说着将佛珠交给林染便一溜烟的跑没了。

    林染接过佛珠,顿时觉得手心一阵凉意甚是舒服,看着沙弥跑走的方向,心底也是感念佛法慈悲万物之幸。

    “你既然这么不舍,干脆一同去五台山也做个沙米算了。”张奕架着车看着林染一直没有上便大声喊道。

    “我觉得你才适合去五台山过几年修身养性的日子。”一旁的汤怀接嘴道。

    几人就这样一路赶车回到峨眉山,星宿景观的事在这几天传遍了整个修仙界,大家纷纷揣测这仙妖一战不可避免。

    回山后的几日,几人继续在宗殿里修行,深深和梓鸢在藏书楼寻找各类五行术的秘籍。汤怀潜心在重阳殿磨练剑道。张弈的吟啸剑鞘在死亡谷中被击裂,便一直在方殿教的试剑锋上没回来。而林染在回山之后就经常往苏师伯那跑,之前师伯教导的那套剑法还有几处没想明白便多要请教,林染也是聪明每每上露华殿时都会带上几瓶好酒,这样苏师伯也就不吝赐教。

    转眼就到了开春的日子,春雨过后峨眉山下的穿山妖,将山脚的石道石壁凿的破烂不堪。穆殿监安排苏师伯的小队前去处理,师伯觉得小题大作就没有一同前去,只安排林染几人独自完成务。

    穿山妖性格温顺,常年生活在峨眉山脚一直相安无事,不知为何今年大肆活动起来,还将山道都破坏起来。林染和几人定下主意,不管如何先下山去看看。

    几人刚到山口便发现山道确实有被破坏的痕迹,看看着石梯上密密麻麻的洞眼,确实很像,穿山妖一留下的痕迹。大家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默契的分开调查。临走的时候张奕布下一个陷阱,准备第二日再来看。

    次日,在来到山脚的时候,陷阱内确实捕获了一只穿山妖,再将穿山一取出陷阱时,大家发现,这只穿山妖浑身遍体鳞伤,并且眼神之中投入出无比的恐惧,梓鸢不忍便放其离开,汤怀感觉此事并不简单,便决定要试试调查一番。

    深深施法跟踪到穿山妖离去的位置,众人跟了上去后发现整个穿山族竟是居住在一处潮湿贫瘠的山穴里。要知道穿山族一直是喜欢干燥温暖的地方,如今的生存环境,怪不得要让他们去开凿峨眉的山道,去重新开辟一个新的家。

    “怎么会这样?”深深疑惑的问道

    “跟我来,我知道他们原先住的地方在哪,去瞧瞧就知道原因了。“张奕如此说道。

    众人穿过树林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发现一处由石岩堆积的低矮山洞,刚刚走进就闻到一股腥臭味的。

    “这个味道是,蛇妖。”林染皱着眉头说道:“大概是蛇妖强?了穿山族的地盘,将他们驱赶出去,所以穿山族才会重新开辟适合自己的居住地,那最适合他们的当然是峨眉山脚的石岩。”

    大家听了之后,纷纷表示同意,如今只有帮助穿山族消灭这些蛇妖,才能让他们停下开凿山洞的行为。于是几人各自抽出佩剑,沿着石壁悄悄地依次进入山洞。

    越往深处腥臭便越是浓郁,两位女生的脸色也是越发难看,而张奕此时却显得有些兴奋的说道“降妖除魔一直是我们修道之人的责任,今天终于可以试试我的剑锋利。”

    汤怀转身将一根手指凑到嘴前低声说道:“嘘嘘小声点。”

    就在汤怀回身的时候一不留神,“咔呲”一声,好像踩碎了什么。低头一看竟是蛇妖孵化的蛇蛋,蛇性最是嫉恶如仇,踩碎了他们最重视的蛇蛋,必不会轻易放过几人。

    果然刚刚发出的声音立即引起反响,山洞内传出阵阵的嘶嘶啜气声,而阴暗处显露出数十双细长的赤红色眼睛盯着几人。

    林染将展眉剑围着大家化了一个圈阵,又割破手指引鲜血之力铸灵火汇聚,火光一照便将阴暗处的蛇妖显现出来。

    蛇妖性恶,虎视眈眈的看着几人,张奕这小子丝毫不惧,施展了一个大金刚手诀,便跳出火圈一记横劈荡开群蛇,剑风挥舞之处皆是断蛇的躯体,

    林染、汤怀见状也是跟了上去三人几剑之下,便是将蛇群斩杀大半,剩下的蛇妖刚想往外逃,却又被深深和纸鸢的烈火术全部焚烧干净。

    离开的时候,林染偷偷地挑开一条妖蛇,小心的取出蛇胆再用布块包裹起来放到胸前,悄悄的带了出去。

    在向殿监描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任务,也算顺利地完成了。当大家以为这场风波顺利地度过后,没过几天又是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原来不仅峨眉山的山体遭到破坏,其他各大山门的山体都是遭到不同的攻击,事情一旦传开后各个宗门都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几经调查之后发现是有人刻意安排,假借妖兽的手破坏山脉根基,实则是让各大宗派的灵气泄漏发力受损。各大门派知道实情之后,便立即巩固山门,借助灵兽的力量及时压制灵气外泄,又布置出守山大阵防止山体遭到再次破坏。

    “你”妖族两人死死的盯着金瑾,浑身的伤痕令他们原本狰狞的面目更加可怕。

    “南山的这条路我已走过数十便,山腰这何时多了这条溪我怎么不知道,你两今日死就死在你们的愚蠢下。”金殿教说完就准备了结此二人,可刚抬手时却觉得手脚麻木使不上半点力气。

    “哈哈金瑾究竟是谁蠢?”

    “哈哈,告诉你之前的破绽都是故意卖给你的,冬夏花根本不再溪里,而是由我二人服下,掺杂在我的血液里,刚刚突袭不成故意受伤,就是为了把血溅在你身上。原本药效并没这么快,可你运功御剑这下麻痹剂恐怕已走遍你全身了,现在是不是不能行动了。哈哈”

    深深、梓鸢赶紧扶起金殿教,张奕三人抽出佩剑挡在前面。“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走。”金殿教咬着牙说道:“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这妖族真是可恨。”

    汤怀背着身子对殿教悄声说道:“殿教赶紧调息恢复,我们为你挡住片刻。”

    “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用管我快走。”

    “我们怎么可以丢下你。”深深话中含气。

    “殿教,这二人恐怕已是对我们杀意已决,抛弃队友逃跑的事我们是做不出来的,如今只有一起打败他们了。”张奕高高举着吟啸剑,突然笑嘻嘻的回头看着金殿教问道:“你说是不是。”

    林染紧紧盯着面前两人,突然提醒道:“来啦。”

    妖族二人左右夹攻,从两边奔袭过来,本就是嗜血之徒的两人下手毫不留情。张奕举起吟啸剑高高跃起从空中劈下,吟啸剑剑体宽厚加上张奕的大力劈砍剑势蛮横无比,连实力在其之上的二人也唯有闪避开来。

    二人被逼退后邪恶的脸上露出讥笑道:“没了金瑾就凭几个峨眉剑童也想阻拦我们,我们金角银角两兄弟这几年杀得人,恐怕比你们活的日子还多。”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

    金角、银角看着坐在一旁的金瑾,知道不能拖延又在次扑了上来。林染和汤怀各自缠住一人,深深和梓鸢在殿教身旁护着,释放五行术协助,一时间竟是不分上下。张奕看准时机又是一记裂山劈,金角虽然避开可却被浑厚的剑势震得气血汹涌,两人乘机夹攻妖人连连后退。

    汤怀见另一边的敌人隐隐有败退,利用梓鸢束缚术的一丝空隙一剑逼开银角,斜刺里飞出一剑射向金角,此击掩护得当角度刁钻眼看就要命中,金角却如一团黑雾般消散开来,清水剑直接穿透过去没有一丝阻碍,原本想先击溃一人的计划并未成功。

    一击不成银角纵身跃起朝一边的金瑾飞去,张奕见上了当又是挥剑相迎,只是此次银角早有准备,一掌拍在吟啸剑上震开剑身,又从怀中掏出火药掷向深深、梓鸢,两人结印护卫却还是被炸开,金角此时缠住三人不让他们相互营救,只要把金瑾除掉剩下的就不用忌惮。

    银角见只剩金瑾一人,还在调息不能动弹,便兴奋的大笑起来,似乎在宣告多年的死敌今日终于可以了结。其右手聚起一团黑气,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道:“去死吧。”

    “殿教。”

    “殿教。”

    几人见银角这一掌下去,料想殿教必是要凶多吉少,不由得担心的叫道。

    “你们还有心思担心别人?”金角如梦靥般围击着,三人都已是负伤。

    就在银角这一掌朝天灵盖袭去时,从金殿教三丈的范围内散出一股金光将自己护住,把银角的攻击全部挡下。银角看着这一层屏障又是大笑起来,“这应该就是你最后的手段了吧,等我破了它就是你们的死期。”说着捏起手诀慢慢用自己的灵气侵蚀着金光。div

785

    万古苍穹里孕育出无数星辰,而每颗星辰的运转和位置,都可以来解释或预言世间的常相,道祖曾说:“天上的星盘就是人间的命盘。星盘可以预测一切天地感应,而命盘将会受制于此。”

    夜伴子时,昆仑山的占星堂鸣钟宣布,百年难遇的星象位移将要开始。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于星空之上,肉眼能见的五颗行星都在夜空中闪耀着自己的光芒,这五颗星球分别以五行术的基础被称为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

    此时的五大行星在这片夜色之中显得璀璨无比,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五颗行星不断靠近,正是日月合璧,五星连珠的景观。

    五星连珠一直被视为祥瑞之兆,但今日星宿转移却并不是以此为结束,即便是昆仑的占星堂和峨眉的监天院也都无法估测之后的走向,所以此次特别邀约各个门派的道友一起观赏互相推敲。

    就在五星连成一线后不久星象又是开始变动,其中一颗赤红的星宿首先开始转变起来,赤红星荧荧似火慢慢向着土星靠近,两星相聚立即引起黄道第八宫的尾星亮起,此时,三星汇聚依次连成一条直线。

    星象一变即刻引起众人热议。

    “这不星宿莫不是...”

    “火星荧荧聚火,行踪捉摸不定。此时与西方厚土星、东方八宫星相聚,难道是荧惑守心之象。”

    ......

    周遭吵杂汤怀只听见荧惑守心这四个字便问道:“师伯,什么是荧惑守心?”

    苏长铭紧紧盯着星空变化似乎没听到。白衣女子便解释道:“荧惑是指这火星,当其与土星和黄道第八宫最亮恒星相聚时就叫荧惑守心之象。”

    见大家面色都不是很好,深深小心的问道:“这个星象究竟代表什么?”

    “此星象的出现按往常来看皆是大凶之兆,是战争、死亡的代表。”

    几人听到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前一刻还是五星连珠的祥瑞景象,这一下便是大凶之兆。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星宿,林染突然朝着东南方一指。“监天院的黄殿教说星宿八象,共有八颗占星于世间,怎么今日又有第九颗了?”

    这么一说几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确有多出一颗行星,这颗新星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在海外天体之中显得微妙而奇特。之后便不断有人发现这颗新星的存在,又是议论纷纷起来。

    今晚的星象可以说是峰回路转,从最开始的五星联珠,到之后的荧惑守心,火星停留在心宿,是上天表明要有大祸,这大祸很容易便可以和近期动作频繁的妖族联系在一起。最后的星象变化是以一颗新星出现来结束,而这种表示一时还真让人分不清祸福。

    而观星结束后的第二日,各大门派在昆仑山用过早点之后便纷纷告辞,将各自返回师门转诉星象变化的经过。

    林染几人也跟着师伯一同下山,山下昆仑第子安排了新的马车,就在大家刚准备上车的时候,有一位小沙弥匆匆跑过来将一串枣红色的佛珠交到林染手中。

    小沙弥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双手合在胸前说道:“这是我师傅让我交给你的佛珠,这串佛珠是我师傅常年带在身边的印心佛珠,里面住着你们之前降服的那条蛟龙,师傅说你心底纯朴善良,交代我把这一条佛珠连带小蛟龙一起给你照顾。这条印心珠蕴含无上法力,蛟龙在内不仅得到恢复,还有助它自我修行。”说着将佛珠交给林染便一溜烟的跑没了。

    林染接过佛珠,顿时觉得手心一阵凉意甚是舒服,看着沙弥跑走的方向,心底也是感念佛法慈悲万物之幸。

    “你既然这么不舍,干脆一同去五台山也做个沙米算了。”张奕架着车看着林染一直没有上便大声喊道。

    “我觉得你才适合去五台山过几年修身养性的日子。”一旁的汤怀接嘴道。

    几人就这样一路赶车回到峨眉山,星宿景观的事在这几天传遍了整个修仙界,大家纷纷揣测这仙妖一战不可避免。

    回山后的几日,几人继续在宗殿里修行,深深和梓鸢在藏书楼寻找各类五行术的秘籍。汤怀潜心在重阳殿磨练剑道。张弈的吟啸剑鞘在死亡谷中被击裂,便一直在方殿教的试剑锋上没回来。而林染在回山之后就经常往苏师伯那跑,之前师伯教导的那套剑法还有几处没想明白便多要请教,林染也是聪明每每上露华殿时都会带上几瓶好酒,这样苏师伯也就不吝赐教。

    转眼就到了开春的日子,春雨过后峨眉山下的穿山妖,将山脚的石道石壁凿的破烂不堪。穆殿监安排苏师伯的小队前去处理,师伯觉得小题大作就没有一同前去,只安排林染几人独自完成务。

    穿山妖性格温顺,常年生活在峨眉山脚一直相安无事,不知为何今年大肆活动起来,还将山道都破坏起来。林染和几人定下主意,不管如何先下山去看看。

    几人刚到山口便发现山道确实有被破坏的痕迹,看看着石梯上密密麻麻的洞口,确实很像,穿山妖一留下的痕迹。大家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默契的分开调查。临走的时候张奕布下一个陷阱,准备第二日再来看。

    次日,在来到山脚的时候,陷阱内确实捕获了一只穿山妖,再将穿山一取出陷阱时,大家发现,这只穿山妖浑身遍体鳞伤,并且眼神之中投入出无比的恐惧,梓鸢不忍便放其离开,汤怀感觉此事并不简单,便决定要试试调查一番。

    深深施法跟踪到穿山妖离去的位置,众人跟了上去后发现整个穿山族竟是居住在一处潮湿贫瘠的山穴里。要知道穿山族一直是喜欢干燥温暖的地方,如今的生存环境,怪不得要让他们去开凿峨眉的山道,去重新开辟一个新的家。

    “怎么会这样?”深深疑惑的问道

    “跟我来,我知道他们原先住的地方在哪,去瞧瞧就知道原因了。“张奕如此说道。

    众人穿过树林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发现一处由石岩堆积的低矮山洞,刚刚走进就闻到一股腥臭味的。

    “这个味道是,蛇妖。”林染皱着眉头说道:“大概是蛇妖强佔了穿山族的地盘,将他们驱赶出去,所以穿山族才会重新开辟适合自己的居住地,那最适合他们的当然是峨眉山脚的石岩。”

    大家听了之后,纷纷表示同意,如今只有帮助穿山族消灭这些蛇妖,才能让他们停下开凿山洞的行为。于是几人各自抽出佩剑,沿着石壁悄悄地依次进入山洞。

    越往深处腥臭便越是浓郁,两位女生的脸色也是越发难看,而张奕此时却显得有些兴奋的说道“降妖除魔一直是我们修道之人的责任,今天终于可以试试我的剑锋利。”

    汤怀转身将一根手指凑到嘴前低声说道:“嘘嘘小声点。”

    就在汤怀回身的时候一不留神,“咔呲”一声,好像踩碎了什么。低头一看竟是蛇妖孵化的蛇蛋,蛇性最是嫉恶如仇,踩碎了他们最重视的蛇蛋,必不会轻易放过几人。

    果然刚刚发出的声音立即引起反响,山洞内传出阵阵的嘶嘶啜气声,而阴暗处显露出数十双细长的赤红色眼睛盯着几人。

    林染将展眉剑围着大家化了一个圈阵,又割破手指引鲜血之力铸灵火汇聚,火光一照便将阴暗处的蛇妖显现出来。

    蛇妖性恶,虎视眈眈的看着几人,张奕这小子丝毫不惧,施展了一个大金刚手诀,便跳出火圈一记横劈荡开群蛇,剑风挥舞之处皆是断蛇的躯体,

    林染、汤怀见状也是跟了上去三人几剑之下,便是将蛇群斩杀大半,剩下的蛇妖刚想往外逃,却又被深深和纸鸢的烈火术全部焚烧干净。

    离开的时候,林染偷偷地挑开一条妖蛇,小心的取出蛇胆再用布块包裹起来放到胸前,悄悄的带了出去。

    在向殿监描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任务,也算顺利地完成了。当大家以为这场风波顺利地度过后,没过几天又是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原来不仅峨眉山的山体遭到破坏,其他各大山门的山体都是遭到不同的攻击,事情一旦传开后各个宗门都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几经调查之后发现是有人刻意安排,假借妖兽的手破坏山脉根基,实则是让各大宗派的灵气泄漏发力受损。各大门派知道实情之后,便立即巩固山门,借助灵兽的力量及时压制灵气外泄,又布置出守山大阵防止山体遭到再次破坏。

    峨眉山华藏殿里,千盏长明灯都点亮了起来,荧荧火光,灼灼其华。

    大殿之内正有五人聚此处,掌教白眉率先问道:“灵兽如何?”

    “六耳灵猿回峨眉山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洗象池静养还未有苏醒的迹象。”穆清站在殿前微微垂着头看不清脸色的说道。

    “这次山脉根基被破坏,本该借助神兽的力量弥补,可这六耳灵猿迟迟未醒,还真是让人头疼。”太叔哲坐在一旁,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木椅扶手说道。

    苏遇晋坐在另一侧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一个身影从殿外走了进来,外面正在下着雨那人也没打伞,进殿后随手弹了弹身上的雨水,几步就到了几人跟前,端起顾临渊身旁的茶水喝了一口才说道。

    “掌门,还有一个方法可以制止峨眉山的灵力外泄。”

    “在峨眉山的北边有一座大雪山叫灵山,此山千年冰封在长期冰蚀作用下,山体坡壁陡峭,岩石裸露,犹如斧劈刀凿般险峻非常。而山谷冰川之上有一悬冰池,池内有千年的冰莲,外人只知这冰莲有固本培元的奇效,却不知如果将其栽种于山脉中也可防固山体修养灵气。此冰莲百年才盛开一次,而最近一次正好就是八天以后,如果我们将冰莲取回,种在峨眉山上便可以暂时渡过这次的危机。”说这话的便是剑宗的副宗主苏长铭。

    白眉见苏长铭眼神有所波动便接着说道:“大家对这个方法有什么看法。”

    “长铭,此事对本派关系甚大,你可有把握?”顾临渊问道。

    “师兄放心,此事必不敢大意。”

    白眉见其他人并无意见,便安排道:“既然是长铭的主意此事就交给他去办,在此期间大家一起固守各自山头灵力阻止外泄。”

    “是,掌门。”

    第二日一大早,苏长铭简单交待了几句,便领着林染小队几人一起出发前往灵山,峨眉与灵山相隔甚远,即使是御剑飞行也需要整整七天七夜的时间。

    苏长铭带着五人直接从峨眉山御剑,不休不眠的赶了五天的路,即使是苏师伯这样的修为飞了这些天,体力也是有些不济,于是带着几人在附近的山头停了下来稍做休息,等第二日在开始赶路。

    苏师伯带着林染等人从山腰处慢慢往顶峰处走,梓鸢将由薲草制作成的药丸分给大家补充体力,一路上师伯都没有说话似乎有什么心事。山路蜿蜒原本修建的山道由于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周围的一些建筑也是残缺不全,像是一块已经荒废许久的地方

    深深见师伯一路无言,便跑到其身边拉着他的手问道:“师伯,这是哪里啊”

    苏长铭听到深深的话,竟是停下刚想跨出的步伐愣在那里。

    大家见苏师伯这个反应也是一脸疑惑,直到深深再次摇了摇师伯的手臂才缓过神来。

    苏长铭终于是笑了起来,看了看身旁的几名弟子,又扭头看了一眼这一望无际的山路。这里是自己无比熟悉地方,当年就是在这学的法,修的道,那时候就和他们现在一般大小,闭上眼就好像自己还在演武广场练拳,还要替师傅们磨砂擦剑,而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个样子一点没变。

    “这里...这里是九宫山。”

    听到这三个字几人立马明白过来,怪不得师伯要连续赶五天的路,才能留够半天的时间回九宫山看看,大家都是默契的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上了山顶之后几人才看到真正的九宫山殿,只是这些山殿都遭到破坏,已经只剩一些残垣断壁,整个演武广场上皆是废墟一片,山风夹带着黄沙洒在这片土地上显得更加凄凉。

    苏师伯上前扫了扫石柱上的灰尘,依稀还能看见之前雕刻的痕迹,殿宇破败的样子让人很难想像之前繁华的样子。师伯退了几步,摆开膝前的长衫慢慢跪下,取下身后的佩剑平放在面前的黄土上,又把酒葫芦拿了出来长饮一口,将剩下的酒水缓缓洒了出来。

    “师傅,师兄,弟子回来了。”

    林染站在师伯的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看到从小到大的师门是如今的样子一定很难过吧。

    就在大家都是陷入一种莫名的悲伤时,一柄长剑突然射向空中,一道身影一跃而起接过长剑,剑一入手便和此人的身影一起飞舞起来,剑矢婉转绵延如细水长流般灵动自然,这套剑法并不是峨眉山的招式,而此刻在演武广场上舞剑的这人便是林染。

    苏长铭看着眼前的舞剑的人,慢慢回想起当年自己在这的日子,开口念道:“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

    林染配合着口诀剑招使得更加的快了起来。

786

    “居然敢偷到我慕容家来了,不要命了吧”慕容玉怒吼道。小乞儿还未张口便被一记弹腿踢飞猛击到墙上,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已是昏厥过去,看样子胸骨具碎,是活不成了。

    慕容玉也是不简单,刚刚冷静下来,仔细一琢磨,一个什么功夫都不会的小乞丐怎会偷摸进来,突然一惊醒,身后传来一股近在咫尺的呼吸感,只觉得浑身一僵,全身的毛孔都似张开,身体也不受控制,连转身的力气也没有。

    “慕容少爷,得罪啦。”身后之人说道,一刀短匕就往要害里刺了过来。

    夜里风大,吹着门户吱吱吱作响,库房的两扇门虚掩着,屋内原本的火光也暗了下来,重新回到了黑暗当中,半晌,库房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道人影从走了出来,嘎吱~~又把库房的大门重新关上,落了锁,若无其事的整理好衣袖,冷冷的看了一眼屋内,便闪开了。

    慕容府后院,黑暗中站着两人。

    “大少爷,事情都处理好了,三少爷的尸首明天会出现在城郊外,到时候会有传言是群匪所杀。”大管家俯首道。

    “为何没有按照约定,要在府内动手”慕容城背对着管家负手皱眉道。

    “这......出了一点意外,所以临时在库房~~而且......”管家慌忙跪下答应道。

    “而且,什么。”慕容城转身看着跪下的管家

    “大少爷,六耳夜明珠不见了”

    黑暗中似乎有人再叫我,是谁,是谁再叫我,像是有人指引着我,一步一步走到这里,这是哪里,这是哪里,一直想追上那个人,只是刚想伸手拉住他,梦就被惊醒了。

    少年一惊,突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喘着气,才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厢房内,房内陈设简单,只有一些日常使用的器具和几张粗木桌椅,四周墙上都挂着字画,其中正对厅堂的墙上挂着一卷字联上写着一字“道”,少年挣扎起了身,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也是换上干净的素衣,慢慢地向门口靠去。

    毕竟是重伤后,少年虚弱的靠在门窗边,推开另一边的房门,正是午后,暖橙色的阳光透了进来,洒在屋内的厅堂里,斑驳光影连空气里的细尘也是看的清楚,屋外刺眼的阳光让少年好一会睁不开眼,只觉得温暖舒服。

    门外是一处小院,小院再往前十步便是飞崖绝壁,放眼望去山峦层叠,渺渺云烟,崇山峻岭之间松柏丛生,少年看看的出神,就这样倚在屋前,山间雀飞猿啸不见踪影,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半晌还没回过神来。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小兄弟,你醒啦。”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道人,端着食盘笑盈盈的朝自己走来,“你可是足足睡了三天三夜,饿了吧,给你带了些粥,趁热快吃了吧。”

    少年这才感觉腹内饥饿,被青衣道人扶进屋去,即使一碗清粥也让他狼吞虎咽,道人看他这个模样,也是笑笑道“慢些吃不急,吃好了随我去见见几位师尊,你来峨眉的这几天闹了不少事,有些事还需问问你。”

    “这里是峨眉山,我......”少年还想问下去,道人打断道:“你先吃完,吃完了我在同你说。”,少年疑惑继续门头虎咽。

    夕阳西下,少年和青衣道人正穿梭在峨眉山上的回廊里,“我派师长在峨眉山上已修习百有余年,聚峨眉十二主峰,山上共集三千门徒,掌门之下共有三位师尊分别修习剑、气、术,剑宗自然主攻剑道,术宗乃修习五行道术运用五行之道,气宗则驾驭机关异禽,花草奇木。”道人停下脚步看着身后一脸惊异的少年接着道:“世人皆是仰望苍穹,渴望登仙求佛长生不老,却殊不知挡住他们的不是峨眉的结界而是自己的人心,当然进了峨眉山也不一定就能入我门派,三位师尊每隔五年,就会在修习的学子中挑选合适的收入门中,百年来多得是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能进山却不能入门,修仙之道吞吐天地灵气,习自然奥义,实在是秒不可言。”

    峨眉山峦绵延盘桓,直入云霄,真如螓首蛾眉,细而长,美而艳也。走了好一会儿,少年趴在长廊的扶栏上,看着峨眉山琼楼雄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只觉得这里就是仙境,自己已经不在这三界中,道人看这少年痴迷的样子,也是不出声打扰缓缓前行,走到远处少年才发现又追了上去。

    峨眉山金顶,少年正跪在华藏大殿内,殿前站着数十人,都是道衣大褂竖冠扎玉,众人之前摆着四把高椅坐着三人,当中一把却独独空留在那,少年低着头一动不动看上去颇为紧张,隙间偷偷抬头,瞥见一张熟悉的脸。

    众人当中唯独站着一位红衣女孩,只见她肌肤胜雪,容若朝霞,虽然年龄尚稚,却让人心生向往,此时正看着他欣笑,少年缓过神,想起正是这个女孩把自己拉进慕容府,也是她带自己躲进库房,女孩看着少年笑靥更欢,只是身旁的道人按住女孩的脑袋示意收敛收敛,少年又赶紧低下头不敢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腿已经跪麻了,刚想偷偷活动一下脚踝,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力慢慢扶了起来,四肢百骸甚是顺畅。

    “掌门”

    “掌门”

    “掌门”

    殿内众人皆是恭迎,只见一位老者缓缓走来,不见他如何迈步却是已坐上首位,老者面容慈善白发白须,也不竖冠任由须发披散在身,一派古道仙风之意,此人正是峨眉掌教仙人白眉。

    “长铭,此次下山可有收获?”白眉看着女孩身边的道人问道。

    “掌门,这次顺利将六耳带回峨眉,期间只有一些小意外,不干大事的。”道人应得快看向别处。

    “哼~~这也叫小事,无故带个重伤的凡人回来,峨眉山上还从来没发生这种事。”道人对面站着一位玄衣老者面相威严道。

    “穆清长老,峨眉门规不让带外人进入,但难道要看着这位小兄弟重伤不治,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你倒是振振有词,难道这峨眉的门规还要迁就你不成。”

    “你们两个不要争了,此间种种皆是因缘,不用固执。”白眉仙人打断道,“小兄弟,你可识得此物。”仙人从怀中取出一颗法珠,法珠晶莹剔透釉色含光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仙人递到面前,少年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却并不知道摇了摇头。

    “那天他一碰六耳,六耳就发光了,才会~~吓我一跳惊动了其他人的。”一旁的红衣少女突然说道那一天在慕容府上的事,“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被人发现,让我躲了起来才会被那坏人打伤的。”

    “哦~~虽是凡尘而来,却有我修道之人行事姿态,你叫什么名字,家中可还有谁在。”

    “回仙人,我...我醒来后就记不起之前的事情了,过去的记忆很模糊,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好像又什么都没发生。”少年努力回忆却陷入空白,大脑好似被钳住越是回忆越是痛苦,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了,看上去十分辛苦。

    白眉见他这样渡过一道真气笑道:“小兄弟既然你记不起之前的种种,又与峨眉山有缘,不如先留在峨眉山,要是以后记起什么在做打算,你可愿意”,“掌门,这......”玄衣老者听到立刻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修道讲的是缘,你既然已在缘中,既来之则安之。”少年的神色似有好转,听到白眉仙人愿意收留他,立刻喜出望外刚想跪下磕几个头又被托起。

    师尊抚着长须看向屋外,“无妨,无妨,只是还需要有个名字,以后你在峨眉山就叫林染。”此时殿外正是夕阳西斜,层林尽染。

    相传峨眉金顶是诸佛长子参悟的道场,殿前广场上就有一尊金身,佛像威严叱咤,刚出云海的灿日掩映着金身散发出层层佛光,佛道亲近峨眉山素来与五台山交好,金顶上也是有数尊佛家法相,峨眉弟子皆是手捏法诀口含诵经,金身顿时佛光大盛。

    顾临渊身后的少年一个纵身飞出,剑气环身交错成五彩光幕,柳凤仪双脚凌空虚跺飞向屋顶的圣灯,指尖由眉心一聚五彩剑气顷刻间聚于指尖,下一刻指尖取下圣灯的火种,指尖剑气似助圣火之焰,顿时火苗化作炬状熊熊燃起。

    供奉在殿堂中的六耳琉璃珠像是感应到这一幕直接从蒲团中飞向圣火,柳凤仪再次单手捏出印法,背后三尺长剑夺鞘而出,剑锋挟夹着震动长鸣的声音在空中划了几圈,柳凤仪印法一收长剑便收于脚下凌空御剑朝殿外飞走,六耳琉璃珠也随之飞出,二者皆不见踪影。

    峨眉山以剑术闻名,而御剑术则是峨眉剑法中的精髓,虽是看过多次峨眉弟子御剑驰行,但顾灵深等人还是觉得惊艳的不行,更是在林染心中烙下深刻的印子,御剑飞行长生不老,这难道都是真的嚒。

    随着柳凤仪将六耳琉璃珠引入内殿,护山神兽回归的仪式也算结束,弟子们三三或两两陆续从华藏殿里退了出来。

    “下午不用在修课了,咱们要干嘛?”张弈十指交错的环抱在脑袋后面,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采来的野花,悠闲的问道。

    “林染,你才刚来没多久,我带你到峨眉山逛逛吧,顺便给你介绍几位日后会遇到的师傅吧”顾灵深对着林染眨巴眨巴眼睛笑盈盈的说道。

    “是你想去吧”张弈拆台道。

    “你...”顾灵深立马怒目以对。

    “你们去吧,我要去剑阁练剑了,上次的扶风剑卷我还没看完。”汤怀看着他们无奈的说道,说完即转身向剑阁走去,生怕晚了一秒便要被深深缠上难以脱身。

    “汤怀怕是这次被柳凤仪刺激不小啊”梓鸢看着张弈离开叹息道。

    “誒~这小子,死脑筋,不用管他,晚上去给他送饭就好了。”张弈走到林染身旁,顺手搭上他的肩膀,带着林染也是往山下走去,边走边向他介绍峨眉山的风景。

    “呀,男生的友谊来的真快,这才一起睡了一晚上,就已经勾肩搭背的。”顾灵深也是拉着梓鸢跟着下山。

    冬日里的峨眉山银装素裹,雪山与云海交相辉映,偶尔几只猕猴在林间攀飞跳跃,叽叽喳喳闹做一团。几人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山路之上,一路嘻嘻闹闹很快就到了另一座横峰上。

    “小林子,峨眉山上最有名气除了师尊在的华藏殿,剑宗宗主顾临渊的重阳殿,气宗宗主苏遇晋的玉霄殿和术宗宗主太叔哲的般若殿,还有一别峰乃是剑宗副主的露华殿。”走了一会山路,张弈也是开始喘气道,弯身从雪堆里拾起一个雪球朝林间掷去,“叮铃”,雪球击在松树上炸了开来,露出绑在枝头的铃铛。

    “在走上半里就是露华殿了。”看着被自己炸出的铃铛张弈憨笑道。

    呼~呼~几个雪球从后方突然飞掷过来,直勾勾的砸在张弈的脸上。

    “哈~哈~”顾灵深和梓鸢两人手上抓着雪团,看着一脸雪渍的张弈也是笑弯了腰,少女笑靥如花发出银铃般的笑音,使冬日里的午后更加美好。

    呼~呼~更多的雪球飞了过来,张弈边跑边嚷着:“好男不更女斗,林染快跑。”几人打闹追逐着,眼看就到殿前,张远一个趔趄摔倒在雪堆上,顾灵深和梓鸢从后面追了上来,将冬雪一齐推到张弈身上,林染见着也是同他们一起泼洒起来,不一会儿就堆起一个小雪堆。

    几人玩累了也就倒在雪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天边低垂的云朵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埋在雪堆下的张弈突然从雪堆下大叫着探出四肢和脑袋,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峨眉山的午后即使在冬季也是令人温暖而惬意。

    林间突然起风,树枝上的积雪簌簌的落了下来,挂在枝头的铃铛也是纷纷响起,雪花随风卷起慢慢形成漩涡状将四人绕在中间。

    “这是怎么回事?”林染觉得不对劲,但看其他几人并无太大的反应,也只是好奇的发问。

    张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捏了个法诀口中低喝一声“破”,雪龙卷顿时消散开去,还没明白过来的林染被张弈拉了起来。

    “是师伯要我们快些进去,走吧。”梓鸢也是拉起坐在雪地上的顾灵深,两人互相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又一起朝露华殿跑去。

    离得越近林染看的越是清楚,露华殿比远处看的更加雄伟,琉璃银瓦铺成的雪盖屋顶鳞次栉比,四周都是洁白的巨型大理石雕砌美轮美奂。

    几人小跑到殿前刚想推门进去,林染拉住张弈想推门的手臂,虽然来的日子不长,但也是知道进任何师长寝殿都需要传话请示方可进入。

787

    “没事的。”张弈甩开林染的手毫无顾忌道,推开大门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顾灵深也是雀跃,到了这好像颇为欢喜,不像在华藏殿般拘束,梓鸢前脚已迈了进去看着还没动静的林染笑盈盈的说道:“放心进来吧,咱们这位师伯不会计较这么多,在他面前也不用管那些客套的礼节,那可是咱们峨眉山最好的师傅呢。”

    林染那个“哦!”还没出口,又被折回来的张弈直接拉了进去。

    大殿的前堂十分朴素,两三盏长明灯悬空高挂,蒲团前摆放着的是至圣先师菩提老祖,几人穿过前堂直接绕过别院来到后庭。

    后庭是个开阔的场地,四周皆是栽植着奇珍异草,西南角还有一口天然而成的趵突泉,最奇妙的是庭中悬挂着数十柄长剑接踵飞旋。

    林染看着无人操控却能凭空飞行的剑群惊讶不已,顾灵深看着他这个模样得意道:“这些飞行的剑矢可都是试剑峰上的名剑,在峨眉山能在试剑峰上得到自己的武器是无比崇高的荣誉,一般人修炼一生都难以得到灵器的认可也休想获得它们,但是我们这个师伯能让灵器自己飞下山,希望能被师伯配用上,这可是在咱们峨眉山独有的事哦。”顾灵深越说越得意双手插着小腰好像是自己的成就一样。

    “嘿嘿,这可是除了剑宗宗主顾临渊外最接近剑仙的人了。”张弈也是接口道。

    “师伯~师伯~你在哪啊~我们带新朋友来看你了。”梓鸢朝着内堂喊着,“师伯~”顾灵深也是喊道:“你在不出来我就把你的酒坛子炸烂了。”

    庭中灵剑似有感应纷纷发出微弱的剑鸣声,天际响起疾风之声,几人抬头只见有人仿佛从天边飞驰过来,脚踏一柄峨眉山独有的七星长剑,飞驶快到近前时,脚尖轻轻一点人剑分开,在空中一个转身就落在众人身前,七星剑斜刺进趵突泉中嗡嗡不倒,其人姿态飒爽风流不羁。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这样跟你师伯打招呼了。”道人突然出手捏住顾灵深的脸颊道。

    “疼~疼~”顾灵深撒娇道。

    “知道疼嚒,下次还敢不敢?”道人看这她这个模样笑道。

    “不敢了,不敢了,快放开。”顾灵深扯着道人长袖不依不饶。

    梓鸢掩着嘴眉眼也是笑弯了,张弈则是直接捧腹大笑开来,只有林染看着听着眼前的人,觉得好是熟悉这位道长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雪势渐大几人在林间找了一处竹亭躲避,看着亭外落雪渐密也是别有一番情意。

    “梓鸢我问你这位师伯到底是什么人。”林染坐在梓鸢身旁问道。

    “我们这位师伯可大有来头,你对他有兴趣。”梓鸢微微一笑道,“嗯”林染答得也快,“师伯原是在九宫山修习剑道,对剑术造诣匪浅,年轻气盛的他便来到当时剑术之宗的峨眉山讨教,结果被当时还是剑宗弟子的顾临渊打败,后来便被掌教留在峨眉山,成了剑宗宗主顾临渊的师弟,也是现在剑宗的副宗主。”

    看着林染一脸向往的模样,梓鸢继续道:“之后的日子里师伯更是一日千里,对剑术的感悟突飞猛进,还不到三十岁便已经接触到剑仙的门槛,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林染追问道。

    “可惜咱们师伯嗜酒如命,虽然接触到剑仙的门槛却始终不能迈出这一步,不然咱们峨眉山上又会多一位剑仙。”张弈接上话也是惋惜道。

    “在峨眉山修习的人都希望能修得正果飞升成仙,虽然师伯的剑术世间无双,但是一旦对其他事物太过执着伤了仙气,恐怕很难能再能成为仙人。”梓鸢叹了口气道,“师伯自有他的自在,在别人眼里修仙是峨眉山上最重要的是修仙,可师伯不一样这也是他自己的道。”

    “师伯这么喜欢饮酒嚒”林染喃喃自语。

    “我听说其实最早师伯并不好酒,是有一次下山历练归来之后才变成这样。”坐在一旁没有参与的顾灵深突然说道。“只是没人知道师伯在山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

    几人听到这都是陷入迷惑,亭子里顿时安静下来,雪花簌簌的落下越下越大。

    “你们刚刚说多一位,峨眉山到底有几位剑仙啊。”林染想打开话题。

    “这你可得好好了解下,除了掌教我们峨眉山还有一位正牌剑仙,他就是我们深深大小姐的父亲剑宗宗主顾临渊啦。”张弈用一种极为夸张的表情说道。

    “张弈你会不会好好说话,可以不要这么形容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顾灵深握起一个雪球就是扔了过去。

    “林染,师伯因为特别爱酒给自己取了个名叫酒剑仙。”梓鸢看着顾灵深和张弈打闹起来笑盈盈的说道。

    “哦~那师伯他真名叫什么。”

    “真名嚒。”

    “对。”

    “苏长铭。”

    傍晚的时候深深和梓鸢已经回去,张弈和林染从食堂带了几件热食找到正在藏书楼的汤怀,藏书楼共有八层每层摆放不同的科目书籍,包括心法,剑法,轻功,医术等百科藏书,藏书楼的书架靠墙摆放,中间是一个巨型的回旋阶梯,几张条案错落在楼梯旁,汤怀就坐在那。

    二人刚一推门寒风夹杂着几片雪花就钻了进来,屋里本就不暖的气温又降了几度,二人赶紧又把门关严实来,张弈看着条案后坐着的汤怀走了过去,拿着饭盒蹭了蹭汤怀的手臂摆在长条旁乐呵道:“你看整个书楼就你一个人,你可是咱们峨眉山最勤奋的娃啦。”林染也走了上前坐在张弈身旁道:“快吃吧,都是热的一会凉了。”

    “咳咳...你们几人,不是来看书的就赶紧离开。”

    林染和张弈同时看向楼上,原来三楼上还坐着藏书楼的司监唐柒,“不好意思啊,唐司监,我们马上就走,马上走。”张弈拉着林染赶紧诶着坐在一起,压低了嗓子对林染悄声说道:“这个唐司监可是有名的怪人,以后可千万别招惹到他。”

    张弈把餐盒放在桌上,推了推没搭理他们的汤怀,悻悻然的做了个鬼脸小声说道:“瞧他。”

    林染站起身看着四周,每层书阁摆放八座书柜,相应契合八卦之理,不同的书柜标示着不同的书类,看着琳琅满目的藏书沿着扶梯往上走,走到其中一座书架前,其中有一册略显老旧的古书摆在最顶层上面写着。

    林染凑了上前掂起脚才勉强抅到,书页上有一尘细细的灰很显然已经很久没人翻过,抚掉灰尘第一页里密密麻麻的记载着书编,就像百科全书一样罗列了各类仙宗门派和各类妖物魔兽,其中还包括仙魔之间的那场战争,看样子是一部纪传史。

    千年之前佛家、道家始祖便在名山大川内修行,当时世间妖物纵横侵害百姓,修仙者不忍便联手镇压,妖族厉害更擅长蛊惑人心,即使是得到仙人也难逃魔障,书中记载着以峨眉,昆仑和五台山为首的联军和妖族的各场战役,之后虽然成功镇压住妖族将其驱逐到蛮荒之地,但联军也损失惨重大伤元气,佛道两家为了防止妖族不再为害,便布下大阵隔绝与凡间联系。

    看的起劲林染直接盘腿坐下,靠在油灯下的书架旁慢慢细读起来。

    书中记载仙魔之战极为惨烈,双方皆是死伤无数,战事一直持续了数十年久,妖族体健又善于蛊惑,仙佛联军略显颓势,当时峨眉山大能人萧定一,祭出峨眉、昆仑、五台山三山神兽,借助神兽的力量强行封印当时的妖王挽回局势,将妖族赶回蛮荒之地不得骚扰外界安宁,只是萧定一强行借力导致生命力骤降不久便陨落,神兽也是遗失人界自我封印。

    “在看什么呢那么入神?”张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坐在地上的林染悄悄问道。

    “哼~你以为谁都你^_^只知道玩。”汤怀也在身后无情的讽刺道。

    “嘿,我说你小子,不是我这个不看书的每次给你送饭,你还能每天在这活蹦乱跳的,就该让你尝尝饿的滋味,看你还会不会说风凉话。”张弈听到这话立马不服气道。

    “哈哈,林染以后你给我送饭好不好。”汤怀突然拍着林染的肩一脸认真的对他说道。

    林染突然觉得一脸懵,无奈的看了看汤怀。

    “我去”张弈轮开胳膊就朝汤怀扑去。

    两人就在面前打闹了起来。

    “敢在藏书楼嬉闹都给我滚出去。”唐司监的声音突然传来,不见如何动作,二人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林染急忙跑了上窗前看,还好楼层不高,又是积了厚厚的雪堆,二人正倒栽葱似的扎在雪堆上。

    “咳咳...你小子最好给我安定些,不然就是第三个飞出去的。”唐柒也不客气冷冷的留下话便离开了。

    林染心中莫名一紧想去找二人,赶紧把书放回原位,架层较高便随意插进了一个书槽,刚一插进去书架突然凹陷进去,从两边开拓了一条地道出来,林染一惊说不出话来四周无人犹豫再三,看着地道内似有火光,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刚走了几步身后的书架便又合上了,林染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后无退路只能向前了。

    阶梯蜿蜒每间隔七八步石壁上就挂有一盏油灯,虽是地下甬道却也明亮,也不知走了多久好像是见到底层,这条甬道好似一口深井,阶梯盘旋沿着石壁而下,井底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石台,石台四周高挂着盘香,盘香下放着蒲团好像某种仪式,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

    林染从梯上下来走到石台前,发现石台上摆着一个锦盒,锦盒是嵌在石台之上,刚想上前一探究竟却发现石台四周有一股力量保护着让人不能靠近半分。

    “奇怪,这石台的结界好厉害,都进不了半步,该怎么办才好。”虽然被阻挡在外,林染心中却飞速思索着。

    看着石台上的锦盒,开始慢慢踱步,绕着石台走了一圈,突然发现四周的盘香和蒲团似乎有些奇怪,一个、两个、三个...一共八副。

    “这是八卦。”林染心中突然明了。

    八卦定方位即,乾西北,坎北方,艮东北,震东方,巽东南,离南方,坤西南,兑西方。正是这八副对应的位置,八副盘香都未引燃,难道是要...

    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木,坎为水,离为火...

    “是南方。”林染心中已定,便朝石梯跑去取下油灯,又回到南方的盘香的位置跪在蒲团上拜了拜,双手递起油灯点起盘香。

    离位刚刚点起盘香,其余几副也自动燃起顿时云烟大作,石台上的结界触及烟雾时便被溶解,不一会儿结界便消散开来。

    林染心中欢喜,几步跨上石台之上,颤巍巍的伸手拨开锁片,锦盒华美在打开的一刹那竟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定睛一看盒内之中正放置着一块璞玉,璞玉四方镌刻着经文,林染拾起璞玉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觉得并无奇异之处,只是入手微凉给人一种安定祥和的感觉。

    “不管如何先离开这个地方。”林染心中盘算道:“进来的路被封住,这地底该有通往外面的出路。”

    “吱~~吱~~”

    地道顶上传来异响,似乎是有人再次打开了机关。

    “会是谁?”林染心中惊异。

    地道不大从上至下一目了然无处可躲只能静静等待,虽是机缘巧遇打开了机关,又破解了结界取出了宝玉,并无偷鸡摸狗伤天害理之事,但不知为何心中却一直隐隐不安,好像一只被困在囚笼里的猎物,正等待猎人的宰割。

    惴惴不安连自己的心跳都听的到,林染手中紧紧握住璞玉盯着即将被打开的地道,璞玉突然隐隐震动起来,看着手中的璞玉和即将打开的地道,心都快跳出嗓子眼,此时突然有一股电流感传遍全身,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788

    峨眉群山腹地之中有一块位于高山区的小平原,平原之上常年四季如春晴爽舒适,相传百年之前就有仙人在此结庐修习,并且修种各种珍奇药草,后人取其名叫长生坪,而坪上的草庐就叫长生庐。

    每一次的气宗课之前殿教都会让所有的弟子冥想,观想道法自然修行自我根基,道家讲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气宗修行更多在于求真的道路上不迷失自我,首先相信自我,然后再去崇敬祖师。

    “相传不周山往北就是岳崇山,山下有水,名曰泑泽。岸上有一种名叫嘉果的野果,长得像桃子,树叶又像枣树,开黄花,花萼色红,吃了这种果子可以消除疲劳,永不知疲倦;昆仑山上也有一种神草,名字叫薲草,样子像向日葵,吃起来像葱,可以消除疲劳。”

    药草庐的栾靖殿教是位道骨仙风的花甲药师,学童们就围坐在长生坪上,栾殿教随手折下一只仙草微笑道:“这就是薲草,是先前从昆仑山借种过来,你们脚下的药庐便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地,奇花异草无数即便是最稀奇的草药都有栽种。”说道这脸上似乎多了几分得意。

    “听说这里大部分的草药都是栾殿教从各处采摘回来的,这位老药师可是了不起的任务。”梓鸢从草蒲中摘下一颗花枝,递给身前的林染道:“你尝尝。”

    花鼓的叶子像油葵,茎秆红色,看起来就像禾苗一样挺拔秀丽,林染摘下一片花瓣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细微的薄荷凉意通透全身,瞬间感觉心意平静淡然如水,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自然微张,甚至能感受到几里之外的溪水潺流虫鸣林涛。

    “这是什么?”林染心下大好欢喜问道。

    “这叫忘忧草,吃了可以舒缓百骸畅舒心扉,你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

    下了草药课,栾殿教布置每位弟子去采摘盈惑草,哪一位弟子采集的最好将会奖励荀草丹两枚,这个消息一出所有的女生都是炸了开来。

    林染不解一脸疑惑,“荀草丹又叫美容草。”汤怀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还未下无相峰顾灵深和梓鸢就拦住了准备下山的三位伙伴,深深把想法一说希望三位男生一起去寻找盈惑草,张弈刚想说什么深深一眼就瞪了过去,生生把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大家肯定都会去药庐那里的草药最多”深深拉着梓鸢盘算着小九九。

    “你知道还往山下走”几人沿着石梯正往山下走,张弈不理解这个嘴上说着草庐却一直带着他们往山下走的奇女子。

    “既然大家都会去药庐,栾老肯定不会在那里栽种的,所以我们不能跟他们一样犯傻去那,既然这样...”深深说道一半顿了顿,转身看着身后几人。

    “我们不如去林海深处找找?”

    “不可以峨眉山明令禁止学童去林海深处。”汤怀第一个拒绝了这个提议。

    峨眉山虽说是道家修习千年的场地,但是山间也常有妖物徘徊,峨眉山在各处通道布下结界,使妖物不得进入保护修行弟子安全。但林海深处环境特别,更加适合这些虫草植物生长,林内的草药也要比外借更加丰富。

    “哼~汤怀我们这里五个人,你一个人说不去有用麽,我们现在投票要是不去的票多我就认了。”顾灵深也是不服气的呛道。

    “好啊。”

    “来。”

    “来。”

    “我们要去林海内摘盈惑草有谁赞成一起去的。”深深道。

    “一”

    ......

    “二”

    ......

    “深深大家都明白林海的危险,你就不要强求了。”汤怀看着其他几人无动于衷松了口气道。

    “三~”

    还未数完梓鸢和张弈就跳了出来,同声道:“我同意。”

    “你们?”

    “汤怀你可要说话算话啊。”深深高兴差点蹦起来,穿过几人往上跑了几个台阶叉着腰居高临下的说道。

    汤怀看着梓鸢和张弈有些发怒道:“深深这样闹你们也陪着她闹,林海内部你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么,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可能都回不来了。”

    “汤怀你也别太大惊小怪了,气宗的人不每年也会去里面采药的嚒,也没听说有谁没回来啊,你就放心吧我们注意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们立马就撤不会有事的。”张弈也是站到深深旁边开始帮衬起来。

    “汤怀你放心我们还有苏师伯的传信笛,只要吹响师伯就能赶过来,放心吧我们也不会随意冒险的。”梓鸢看了看顾灵深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太得意,又看着汤怀劝解的说道。

    看着身前身后的几人汤怀也是没有办法道:“虽然有苏师伯的传信笛,也不可以小觑这片林海,进去后也要万分小心,必须...”

    话还没完深深就拉住汤怀的胳膊往石阶外跑去。

    “知道啦,知道啦,汤妈,进去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深深见松了口立马拉着汤妈往林海内跑去。

    “你们两还愣着干嘛快跟上啊。”张弈也是哪热闹往哪钻,冲着梓鸢和林染说道。

    两人互视一笑也跟了过去。

    “这传信笛是什么?”

    “传信笛是峨眉山的联络之物,每一种不同的笛子有不同的意思,苏师伯给的这只是一旦吹响就能感应到彼此位置的引笛,只要我们一吹响师伯就能找到我们,传信笛十分珍贵且用了一次便不能再用,我们手上也只有一只,师伯是怕我们几个遇到危险才留了给我们傍身。”

    “这样,看来师伯真的对我们很好了。”

    “这是自然。”

    几人一直往林海深处探寻,约摸走了半个时辰已经来到林海的边缘处,汤怀示意放慢脚步警惕前行,又继续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四周的景象开始有了变化。

    相比之前的景象,这里灌木参天遮天蔽日的树冠让阳光都不能参透,土地湿润粘稠呈暗黑之色肥沃异常,连虫草之物也是比寻常的大上几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粘腻的腥味,毕竟是还未经开拓的地方自然的野性完全的表达出来,给人一种不由自主的约束感和压力。

    “我们按五行阵每个人站一处方位,保持视线开阔随时警惕异物。”汤怀站在西南方,其余四人也照着八卦方位守在卦门处。

    “盈惑草多生长在湿润的石缝之处我们慢慢向树林里走。”光线昏暗空气稠湿,时不时的在林海深处传来的野兽低鸣声给几人带来不小的压力,汤怀观察周围的环境指挥着搜寻着盈惑草的位置。

    越往深处走变化越是大,时不时的穿出的风狸鼠从空中飞过,林间的草冠也是有了自主的生命有规律的运动着,树皮上的褶皱像是一张张人的脸繁枝在空中拍打,隐秘之处闪着白色的光是暗藏着的野兽注视着前行的几人。

    不多久终于来到一处开阔的坪上,梓鸢捏了一手法诀在四周布下了守卫的结界,几人商议彼此分散开来各自寻找盈惑草。

    日落西山光线更加暗了,张弈施了个火行咒照亮了身边的景象,还没走几步妖草就缠住双脚,使劲提了两步发现不能挣脱,便又将火咒置于脚下妖草怕火四散而去。

    “就这两下林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拂了拂裤脚的泥张弈心里嘀咕起来。火光往前一探发现不远处有一颗倒在地上的枯树,便走上前想歇息一下。

    林间冠树高而壮,枯死后倒在地上也极为显眼,张弈几步就跨过去了,树干苍白枯萎而冠处却有焦黑之色,“看来是被雷劈倒的。”张弈心中估量着,刚坐下却发现枯死的树干内别有洞天。

    树虽已死但内腔里却孕育出许多其他生物,长恨草、碧天虫等等稀有的药物引子比比皆是,“怪不得气宗每年也是要来一趟,这可是真值啊。这颗枯树内皆是宝物,那盈惑草很有可能会在这里,盈惑草多生长在湿润的石缝之中,只要寻些水气盈湿的石堆处即可。”心中这样想着手上也是不停。

    “有了。”

    “有了。”

    刚刚拨开几堆碎石就发现石块下亮着微弱的紫色荧光这正是盈惑草,一般的盈惑草并未有这种品相,泛着荧光代表其生长的极为出色,这可是平常日子里并不多见的。

    喜出望外的张弈刚想伸手采摘却突然感觉不妙,丛灌林里一双赤红的双目正盯着他,慢慢的从丛灌林中窜出一只血目狼,血目狼天性残暴,双目赤如丹火,六足四翼动作极为敏捷。

    张弈见着是血目狼并未动作,保持着采摘的姿势,静静的看着这妖物的下一步。妖物也未直接进攻,其背上四翼招展开来腾空而起,一直盯着张弈盘旋于空中。

    血目狼喜群居而动,张弈心中盘算不能再拖只有解决掉赶紧离开才是上策,拿定主意脚下便踏了个七星步口中缓缓诵经突然低喝一句“借兵”。

    双手相互交叉护住胸前,脚踏枯树运劲一提腾空而起,双指如电隔空一点,妖物似乎没想到猎物如此迅猛还未反应便被刺穿颈脖。

    “哼~小意思,不过如此。”

    抖了抖指尖的污血,刚刚转身想去取盈惑草,突然觉得如芒在背,并且这次比上次来的更为凶猛。张弈侧头发现丛灌中不知何时躲了数十双赤目。

    杀意更浓。情况不妙。

    林海内部十分辽阔,纵使这几百年峨眉山不断探索,这林海还是不可推测,虽说天材地宝丰富但妖物纵行危机四伏,并常有畸变之物异能百倍不可降服。

    在分散前约定无论是否有发现卯时必须回到分开的地方集合一同回去,转眼就到了卯时几人陆续回到了约定地点。

    “深深,有发现嚒。”

    “梓鸢~找了这么久就是没见着啊,誒~”

    两姐妹聚在了一块开始抱怨起来。

    “梓鸢,看来这次的荀草丹跟我们无缘了,呜呜~”顾灵深抱着梓鸢懊恼道。

    林染看着二人这个模样也不好安慰,多言几句怕是火上浇油了,回身走到汤怀身边见他还在眺望远处,说道:“离卯时还有一段时间,张弈估计也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吧,别担心。”说着拍了拍汤怀的肩膀。

    “好,这莽小子一身的力气今天看来有地方使了。”汤怀也是摇了摇头,冲抱在一起的姑娘说道:“这不是还有一个没回来嚒,还有希望别难过了。”

    卯时越来越近,林内环境也是越来越昏暗,几人心中渐渐开始不安起来。“这样等下去怕是不行了,我和汤怀还是去寻一下吧,你两就在此处等等。”林染却是坐不住了。

    “不行,要去大家一起去。”深深听到要她原地等待立马不同意。

    “对,多些人总有个照应。”梓鸢也是担心起来怎么样也要一起去才放心。

    “好,一起去。”

    “好。”

    “走。”

    就在四人刚刚准备动身西南方突然传来一声炸雷之声,这是...

    张弈被一群赤目狼团团围住,狼群占据陆空两处优势,时时从各个方向冲击,一时顾不上便是要被扯开一道血口,张弈此时已是狼狈不堪,想要给同伴报信却是难以脱身,眼见这畜生越来越多,也顾不上闪躲张弈硬是聚了雷咒传出信息。

    强行释放了法术,背部却被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身上已有多处伤痕,还好体魄强于常人不然早就撑不住了,摇摇欲坠的张弈随手捡起一根粗树枝,聚气于枝头借气造刃,看似强硬但这口气却是硬支出来的最后一股,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妖物似也感知到,越来越多的狼群缩小包围圈,缓缓向其靠拢即将到来的将会是致命袭击。

    死角处两只赤目狼同时飞袭过来,锋利的獠牙还泛着银光,这是最为夺命的利器。张弈强行运气却感觉胸腔撕裂的疼,不进反而倒退一步。

    獠牙暴露在空中还啜落着腥臭的口水,“真是讨人厌的畜生。”直逼眼前的危机身体却难以支撑,两处死角只能躲过一处,在吃一击怕是...

    “可恶。”

    几声破风之声划破天际,轰轰两声震鸣之响,似乎有重物坠地掀起一阵尘爆。

    “小子,这几年的饭没白带吧。”

    尘土飞扬,张弈眼前两位白衣少年从天而降,正好瞄准的是这两只赤目狼的位置,踩的是无半点生机。

    “张弈,你还好吧。”梓鸢从后面撑起张弈,看着浑身是伤眉头紧锁道。“没事,还可以在杀它几只。嘶...”梓鸢护着张弈在灌木边坐下,取出疗伤药物替他敷上。

    汤怀回头看着张弈的凄惨模样也是大为火恼,身旁的林染拉住其聚起的剑指,暗暗道:“先脱身。”

    深深也是来到两人身后,汤怀锁定四周的狼群,低声道:“赤目狼原本杀伤力不强,只是善于群居群站战斗力不是我们可以应付的。”林染也是点点头示意,深深取出怀中的传信笛立马吹响。

    “吱~吱~”

    “吱~吱~”

    ......

    或是紧张或是吹的急切,几声下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不可能,怎么会,这...竟然无法传递出去,传音笛不受任何介质束缚的,不可能啊。”顾灵深急切的说道,显然难以接受这最后的保障竟然无法使用。

    “深深没办法啦,只有打出一条出路了。”汤怀安慰道,事已至此只有如此了。

    “这妖物可有弱点。”林染从袖中取出行符已做好准备一战。

    “这畜生怕火。”张弈靠在树旁,刚勉强撑起身子又被拖了下去,“好好休息,这里还有我们。”包扎好背后的伤口梓鸢也是同三人合成一处。

789

    “有什么计划。”

    “赤目狼虽成群围攻却是由头狼指挥,只要杀死头狼便危机可处。”

    “我们四人守住四方位置,仔细观察找到头狼在合力杀之。”

    “好。”

    几番苦战之下几人虽守住阵形但妖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赤目狼将五人围的严密无法脱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脱身。”汤怀和林染两人背靠着背互相保护着对方,只是几人此时身上都有伤,看样子也是不能支持太久。

    话音未落林间又传出一声迅猛的嘶吼,大地也是传来一阵阵的颤动,一只巨型的赤目狼从林间走了出来,其身形要比一般的要大上数十倍,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住脚下的五人。

    虽隔着数十丈之外也能感觉到这巨型妖狼鼻腔喷出的热浪,裸露出来的獠牙也是令人心寒,随意踢散落脚处的小狼慢慢逼近,嗜血的欲望呼之欲出。

    “这下事大了。”

    张羿撑着木枝靠了过来,五人重新围在了一块。

    “这一爪子下来你说你两是站着还是躺着?”张弈也靠着林染和汤怀喘着粗气的说道:“不好意思了各位,都怪我把你们引来这,早知道我就自己杀出去,也不会让大家都如此狼狈。”

    “张弈,都怪我,不是我非要来也不会让大家涉险”深深也是沮丧十分,自己的一时贪玩没想到会带来这样的麻烦。

    “嘿,你们两个别说了,还不知道结果,我们会出去的。”林染转头看着两个女生,笑盈盈的露出两颗虎牙道,若不是此时已是浑身污渍,否则一定让人觉得这个样子的很好看。

    “张弈,回去了还得给我带饭,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爱吃肉多带蔬果你就是不听,这回得长长记性了。”汤怀擦了擦脸上的血渍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这些畜生的。

    妖兽丝毫不给时间准备,抬爪就是狠狠压了下去,夹带风雷之势力道千斤,眼看这一爪顷刻就到眼前,几人还未反应过来,此时林染胸膛之中隐隐亮出一道金光,从上而至的气劲刮起薄衫,胸前金光的形状正是藏书楼密道里璞玉的形状,铭刻在胸前的道法回路瞬间烙印住全身宛如一尊金佛,这一刻整个空间里的生物都静止了下来,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样不能动弹,金佛从双眼之中喷薄出金光将四周的赤目狼全部清除干净。

    短短数秒这一转机来的让人措手不及,当一切又恢复正常后五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刚刚还是妖兽遍地的模样现在竟然空空荡荡起来。

    “怎么回事,赤目狼呢,去哪了?”深深还是不敢相信眼前,难道之前都是幻象但身上的伤口还是阵阵疼痛。

    “不管怎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汤怀也是不能理解,还是打定主意先离开这里,抽起身旁的张弈就准备走。

    “等等,还有个东西要拿。”张弈拍了拍汤怀的手,指了指枯树里的东西。“我的盈惑草还没拿。”

    夜里,露华殿内点起千丈长明灯。

    “你们几个胆子还真大,林海也是你们可以去的嚒”苏长铭替张弈换下背脊上的药,打了个结实的结扎。

    “嘶嘶~疼,师伯你轻点。”

    “知道疼了,下次还敢擅自去林海?居然能让你们遇上赤目狼王,林海里居然还有这种妖兽。”苏长铭开始面色凝重的思索起来,“深深,不是给过你一只传音笛嚒怎么没用?”。

    “还说呢,吹了多少回了一点用都没有。”顾灵深从怀中取出那只笛子递到师伯面前。

    苏长铭接了过来端详片刻便道:“可能是坏了,我再给你一只新的吧。”

    “我的天,师伯这次可真是差点见不着我了。”顾灵深开始坐到苏长铭身旁撒娇起来。

    “少来这套,你们去林海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但记住那个地方不是你们可以去的。”

    “知~道~了~”这次闯祸果然只有找师伯才能解决,深深含着笑意对着其他几人偷偷比了一个耶。

    “你们说赤目狼王刚想对你们进攻就突然消失了?”苏长铭问道。

    “对,苏师伯,我们也纳闷,明明是我们不敌怎么会就这样消失了。”张禾穿好了衣衫应道。

    苏长铭沉默许久一言不发。

    殿门突然被敲响起来,门外道童喊道:“师伯,师伯,掌门人有请议事。”。

    “你们几个先走吧,我要去华藏殿了。”

    出了殿竟才感觉浑身疲惫,之前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发现整天都是在奔波之中。月色皎洁,几人站在长望峰之上看着峨眉山的夜未离开。

    山间夜凉如水,梓鸢感觉有些冷了,发现深深依旧面含欢喜,也是会心一笑感受风月。手中突然感觉被塞入什么东西,打开手指发现竟是两朵泛着蓝光的盈惑草,身旁的人未去多看只是觉得再也无惧寒冷。

    金顶上,华藏殿内,掌教白眉,剑、术、气三宗宗主和苏长铭都坐在了一起。

    “今日傍晚洗象池里六耳猕猴突然低鸣,峨眉山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否?”掌教开口问道,护山神兽不会无故活动,今日低鸣事有蹊跷。

    三宗宗主皆是摇头。

    白眉看向苏长铭问道:“长铭,可有发现?”

    “并未有异常,只是...”

    “掌教问话干嘛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剑宗宗主顾临渊见其话语吞吐斥责道。

    “誒,无妨。”

    “掌教,试剑山的乘风剑出世了。”

    一早就听道童们纷纷再说峨眉山的名剑乘风,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和山下倒是没什么区别,林染一边往铸剑池里加柴火一边这样想着。

    峨眉山的试剑峰上是气宗大师方无言方殿教的铸剑场所,众弟子的铸剑课也是在这里,试剑峰聚集着数万名剑,而这数万只剑也并不是由方殿教一人所铸,试剑峰就像一座母胎峰内是一座大炼炉,不需锤炼剑由山内自然生长破土而出,方殿监只需为炼炉注入剑意,而这剑意正是玄妙之处所在。

    道家认为道法自然,旧的生命结束,新的生命才会出世。每一位剑道前辈留下来的遗剑会被送回到这,重新进入剑炉炼制而出新剑,有了剑意才能有剑魂,每一柄试剑峰上的剑都会自己寻找主人,能在这里获得一柄属于自己的剑就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而这乘风剑正是峨眉山轮回百年的名剑,但凡乘风剑认主之人都将会是未来的剑道名宿。

    “嘿,知道么,柳凤仪刚刚才感觉上试剑峰的剑意,这乘风就要出世了,会不会剑主就是他。”

    “那可不一定,剑宗柳凤仪虽然是个天才,但术宗的长孙经纬和气宗的吴垢也都是峨眉山响当当的人物,这乘风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我说还是气宗吴垢机会大呀,毕竟气宗天天在此修炼对这名剑感悟肯定更多。”

    “这长孙经纬也是术宗宗主亲自培养的弟子必不会弱。”

    ......

    “这些家伙说了一上午还不消停。”张弈觉得听得耳朵都是生了茧,双手握紧柴斧猛然劈下将一口粗木劈成两半。

    汤怀拾起柴火递给林染,笑眯眯道:“你这小子真是天生神力,几日之间就痊愈不说,现在还能这么干活,真是,真是厉害啊。”

    “那是当然。”这么一夸张弈手上更快起来,三五下就已经劈材成堆。

    “这个傻小子,不夸夸他怎么乐意干活,一天的活半天就干完了。”汤怀偷偷的和林染说道:“这种方法屡试不爽。”

    林染看了看炉火的另一边,方殿教正指挥着女童们排放剑鞘,试剑峰的这位殿教是位壮如高山的师傅,也许是炉火炎热把所有的头发都扎成了麻花辫,加上黝黑的肤色看上去极为敦实干练。

    “在峨眉山法剑是高功行法的法器,科仪中的咒语、书讳、取气、焚符,都要以法剑相配合。代天行化,布令宣威,全凭三尺法剑。醮坛上高功之法剑,具有斩妖驱邪的无比神力,剑代表着正气,代表着决心。”方殿教每每说到最爱的剑器时,总会抓起身旁的酒坛豪饮一番,这也是整个峨眉山唯一一位敢在课教时敢于喝酒的殿教了。

    每年的六月都是峨眉山最为热闹的日子,新来的弟子们除了在山里学习,还要选拔出一部分完成一些平日里的任务,这样一来是对自我修行的检验,二来可以处理门派中需要完成的事务。

    各个殿教和殿监会布置出统一的任务让弟子执行,弟子们可以在其中组成自己的团队一起完成任务,一旦已团队的形式通过考验便可在今后处理师门任务,最为关键是这将对日后的宗派选取正式弟子有莫大帮助,任务完成越多通过正式弟子选拔的可能性就越大。

    九华峰上玉霄殿内饲养着上千只信鸽,气宗善于驾驭机关异禽,栽植花草奇木,整个峨眉山的信息传递也都仰赖也此。一年一度的大试将要举行,前几日就商定下来的任务会在今日宣布,气宗弟子在每只信鸽的腿上都绑有云龙信书。

    “今年的试题还真有趣,居然是寻五行烙。”

    “五行烙?”

    “是啊,这五行锁可是要聚集极为强力的五行力才能制造的,即便是要我们来也是极为困难,让这些学童做怕是要难上加难。”

    “也不知道今年能有多少人能过这一关了。”

    林染几人在午饭后就没见过汤怀,也不知汤怀跑到了哪里去,下午没有修行的课程,四人就坐在洗象池边商量着下午的活动计划。

    话题未完就听见先从山顶传来的惊呼声,又是由山顶传到半山腰,“这是怎么了?”张弈好奇的看着山峰之上摸不着头脑。半盏茶的功夫顶峰之处倾泻出一团白盖住林间的绿林,定睛仔细一看才发现都是信鸽,数量之多瞬间倾覆掉大半座峰峦。

    梓鸢吹出一声哨响,不知从何处也是飞来一只信鸽,刚取下信件鸽子就化云雾状消散,只留下几串大字,“峨眉山大试于六月十五至十七共三日内进行,已在山内各处匿藏五行力,各位弟子可结伴共寻,三日内集齐五行力并组成五行烙的即可过关。”

    “竟然是五行烙,真是有点棘手。”张弈少见的皱着眉头思索道。

    “五行烙不是集齐五行力就可制成嚒,峨眉山人杰地灵五行之力充沛有何为难的?”林染不解道,说道教圣地峨眉山上可是到处灵力丰沛。

    “光是五行术当然简单,只是这五行烙可不容易制成啊,五行锁的铸造要求很高,一般的力量根本难以成功,必须是极为纯粹强大的力量才能完成。”张弈对林染解释道,又突然明白了什么,笑了笑道:“汤怀这小子怕是早一步知道这个消息已经着手开始准备去了。”

    “汤怀一直想追赶柳凤仪,为了以后能进剑宗这次过大试就对他极为重要了。”深深也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其他三人道:“无论如何我们这次定要帮汤怀铸成这五行烙。”

    张弈眯了眯眼看着顶峰上的骄阳坚定道:“那是一定。”

    乾龙殿里长明灯点的明亮,五人围在一块商量着要去哪里找这五种力量。

    张奕合上手上的书缓缓说道:“周易里说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五行之源必定是以具体的形象存在各处。”

    “能量为体如干,物态为用如支。想要获取强力的五行力就得从这些古迹中获取,在相对应的地方才能得到想要的能量。”梓鸢也是想到这处眉黛笑意的对着几人道。

    “道家吕祖吕洞宾当年手持一柄神剑云游各处斩妖除魔,此剑名曰纯阳所以后世也称吕祖为吕纯阳。金乃是坚固的力量,有能柔能刚变革、肃杀的特性,峨眉山脚的纯阳殿正是集其刚烈之旺者,我们可以去那里。”汤怀踱步至殿门厅堂口,推开两扇闭着的玄窗,山间正是云雾缭绕,肉眼能见的水雾灌了进来,顿时能问到一股山间新鲜植物的气味让人神清气爽百骸舒畅。

790

    就在四周巫术兵侍再次来袭时,汤怀将清水剑贴身收起,再轮转递出,水花带起清水的剑意,顷刻之间便在这个世间里爆炸起来。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一直在控制着八卦仪的孙盼也是忽然感觉到阵法里的强大剑意,夹带着水行之力的剑罡似乎就要将这阵法撕裂开来,孙盼大惊之下赶紧向后退开了几丈。

    就在孙盼避开的这一下,八卦仪也是直接碎裂开来,伴随着一阵轰鸣声,汤怀便又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好强的剑。”孙盼见着汤怀手中的清水,忍不住的夸赞道。

    “接招。”

    说着汤怀便向孙盼逼了上去。

    这孙盼也不是束手之辈,见汤怀袭来也是赶紧抽出一只桃木长剑,低档起来。

    汤怀见他使用木剑心里不禁奇怪起来,指尖错力便是想一招制敌,可没想到的是,桃木长剑在孙盼灌注灵力之后,竟是要比普通钢剑更加锋利,灵力支起剑身,化作成了一柄青钢巨剑。

    这青钢剑剑体浑厚,挥舞起来咄咄逼人,原本已是贴近上身的汤怀也是逼不得已的让开了几道身位。

    一时间,两人在擂台之上你来我往,引得场下的弟子连连叫好。

    别人不知,可此时汤怀心里已是大惊起来,自己的剑势在孙盼手下,竟是都被一一化解开来,像是早就知道自己招式的起落,孙盼都能及时的抵挡下来,看他轻松写意的姿态,自己的剑招并没有给他带来过多的压力。

    “怎么可能?”

    汤怀心里竟然出现了一丝慌乱,而就在这时,孙盼得理不让,反倒是逼迫起汤怀的身位,在退两步眼看汤怀就要被逼退到台下了。

    就在这慌乱的时候,汤怀忽然发现,孙盼的桃木剑下竟是裹藏着一道符咒,这符咒隐蔽暗暗的藏在手柄之下,一看便知道他不想让人发现。

    一见如此,汤怀立刻反攻起来,对准这隐符的位置就是猛攻过去。

    孙盼也没想到,这汤怀能这么快的发现自己的秘密,只是一旦发现,在汤怀密集的攻势下,还是未能守住符咒的破绽,在几十剑下已是支持不住。

    在汤怀挑开其手中的桃木长剑时,清水便抵在孙盼的胸口之上。

    “这一局,汤怀胜。”

    当汤怀来到显通寺时,发现林染已是先一步到了这里,和深深、林染打过招呼后,便发现梓鸢的比试还未结束。

    只是由于梓鸢身上有伤,此时已是陷入被动的局面,渐渐落入下风。

    寒芒一出,瞬间化作三道银光。

    多亏两人早已警醒,深深掌风一探,便掀起屋里的那张八仙桌挡在身前,银光钉在八仙桌上,两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三只三叉戟。

    梓鸢也是反应灵敏,指尖聚气剑芒,一指便搓灭挂在屋里的燃灯。

    屋里没了灯,便立即暗了下来,深深和梓鸢借着阴暗之处就躲在屋里。

    深深和梓鸢刚刚隐蔽好,又听见屋里传来脚步的,两人立即屏气凝神起来,不敢大声喘气。

    来人见屋里挑翻了灯,分不清位置,便从怀中掏出一块铜镜,又单手捏起手诀指向屋顶。

    指法刚起,便有一道细微的亮光,从屋顶射下,这道细微的亮光借着铜镜,又是自主的向四周搜索起来。

    深深、梓鸢见屋里亮起光,知道躲不住了,对视一眼之后,两人一齐飞身而出向来人拍去,只是两人衣带当风,掀起屋里器具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

    这夜里响起如此动静,立即就让临院的屋子也亮起了灯。

    来人一身黑衣裹布,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闻见两人动静颇大,知道他们是想故意招来其他的人逼走自己,可自己怎会让两人如愿,见二人乘风而来,也是抽出贴身长刀,一刀寒芒劈向两人,想要速战速决。

    黑衣人刀法果决,一上手便是直取要害之处,刀刃携带着锋利的寒意,极具破坏之力。

    深深、梓鸢见着也不敢正面去挡,两人皆是双脚借力,错开了这迎面而来的利刃。

    黑衣人知道此时必须速战速决,也不遮掩这刀法的起势,挥刀之下立刻就将房里的木床劈成两半,连带靠床的窗户也是被震得破裂开来。

    如此出手后,黑衣人便是毫无顾忌起来,见二人闪了开去,立刻又是跟了上去,黑衣人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靠向离得更近的深深,一手举起长刀就斩了过去。

    “深深...”

    梓鸢见那人向深深袭击而去,立马御剑朝黑衣人的背后射去。

    黑衣人动作虽快,可这御剑夺空的银鲤也是寒芒而至,黑衣人功力深厚,自然发觉背后的那道剑气。

    只见这黑衣人也不转身,只是刀口一转,反手便向银鲤击去,卸去银鲤的剑气,黑衣人又是向深深逼去。

    深深见那人来的极快,刚想抬手去挡,却发现黑衣人的手中又是亮起一道短巧的匕首,这短匕闪着刺骨的光芒,瞬间切到眼前。

    “该死,怎么还不来人,这周围睡的都是死猪麽。”深深如此想着,只是短匕又近上了几分。

    眼见寒芒袭来,深深躲无可躲,可就在这时梓鸢又是护了上来,一柄银鲤柔剑缠住黑衣人向前的手,让黑衣人再难上前半分。

    黑衣人被接连的干扰,也是恼怒起来,浑身暴起强烈的灵力,瞬间就将贴身而来的梓鸢推了开来,转身又补上一掌,将其击飞,黑衣人也不留手,这一下便是将梓鸢震晕了过去。

    深深见梓鸢为了救下自己,被一掌打晕了过去,也是大呼起来:“梓鸢...梓鸢...”

    深深大惊之下,又是看着那黑衣人提着短匕又是走了上来,心中不禁万种愁绪:“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来刺杀我们,在这五台山上行刺峨眉山的弟子,难道是妖族的人,只是...怎么会挑上我们。”

    深深心里疑惑,却见那人已经举起刀刃。

    只是就在这时,小屋门外终于是来了人,大家点着灯火窜到门前,见大门被砸得大开,知道出了事便立马涌向了院子。

    黑衣人知道这时不走恐怕是来不急了,便立即飞身一跃从另一个窗户逃离开了。

    深深看着黑衣人的背影闪出窗户,一颗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可就在这缓了一口气的时候,黑衣人又是在含无防备的情况下,向屋里掷出那只匕首,匕首对着顾灵深的胸口飞去,这是夺人要害的暗器,冷冽且致命。

    深深躲无可躲,就在这利器要穿透胸口之时,一道金光也是袭来,正好打在匕首之上,将匕首震飞了出去。

    “哦弥陀佛,施主没事吧。”

    救命之人正是五台山的高僧,只是深深来不急感谢,就立马扑向已经昏倒了的梓鸢。

    “大师,大师,快看看我的朋友。”深深抱着梓鸢哭喊着不停。

    屋外此时已是站满了弟子,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皆是惊讶不已,只是见屋里的大师正在为人疗伤,都没有上前。

    第二日,这件事情就被传开,几大门派、灵族的师长都是聚在菩萨顶上的万佛寺里商讨。

    “能在五台山袭击我们弟子的,当今世上恐怕就只有他们了。”

    说话的这人是点苍山的秋葵道长,此时各家掌教聚在殿前,分坐各处,或愁、或怒、或哀、或怨,大家口中不说恐怕都已经清楚,这暗杀弟子的人是谁。

    “哦弥陀佛,秋葵道长,事情还没清楚可不能妄下定论啊。”这满堂罗仙的中庭处,坐着的就是五台山的主持圆悲大师,此时,大师说着这话,立刻就激起其他门派掌教的议论。

    崆峒派的何太冲首先便是激了起来,说道:“大师,这魔族邪道可不值得你的慈悲,能伤我修道之人的除了这妖族还能有谁。”

    听着这话,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点了点头,皆是认可。

    只听何太冲又说道:“这几年,峨眉山与那妖族对抗频繁,指不定就是妖族寻机报复。”

    何太冲说道这里,眉宇之间聚起杀意,道:“我劝各位还是好生提防,千万不要让这些妖魔有可乘之机,对待妖族之人便是要捕杀待尽才行。”

    这话说得偏激可也不是并无道理,各派的门下弟子,这些年里都有被妖族门下屠杀,修道之人也皆以妖族之人为死敌,仙魔本就不容共存,这些年的摩擦更是让仙魔两道积怨颇深。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五台山的主持圆悲大师忽然站起,道:“大家请听老衲的一句话,这次各位既然是在五台山上,五台山的僧众就有责任保护好大家,我已经安排人手调查这件事,且加派弟子巡逻看守,绝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关于这次伤人的事件,究竟是不是妖族所谓,我们也会在之后给大家一个答复,不会让大家失望。之后的安排也会如期举行,请大家放心。”

    众人听到圆悲大师如此说道,也是安下心来。

    中秋夜里,五台山上除了布斋施汤外,从菩萨顶至山脚处还有一路燃灯祈愿的人。

    中秋本就月儿圆,满山燃灯就更助月色明亮,从山顶到山脚,各处都有人用竹条扎各种形状的灯笼,糊上纸在画出各种颜色的图案,然后放到瓦片塔上嘻嘻笑笑。

    更有人将竹条扎成竹船模样,点起燃灯后放置在竹船上,再放到小溪上随波逐流,飘向山下。

    “梓鸢,你看那个燃灯好漂亮啊。”

    “是啊~深深快看,那个也漂亮极了。”

    “哪个~哪个~”

    两个女生看到这些新奇的燃灯,自然欣喜不已。

    几人从黄岩广场下来后便一直在这山间打转,直到逛到山腰上的一处崖边,才又被吸引了过去。

    此处的崖边,除了有不少人聚着,峭壁一旁还有一颗千年菩提树。

    不少的弟子将自己亲手做的燃灯挂在树上后开始祈祷祭拜。

    相传,这颗菩提树是五台山,开始祖师亲手种上,历经五台山百位高僧相传,如今已是枝叶参天,福泽万物。

    深深看着这菩提古树枝干虬曲苍劲,布满了岁月的皱纹,忍不住的就伸出了手。

    当真正接触到这芝兰古树,才发觉这种强悍的生命之力,树轮轮回千年,像是一汪潭水,触之细腻清凉,柔软透心。

    就在五人站在菩提树下,看着其他人将燃灯挂在树间时,几名僧人提着几只小巧的燃灯就走了过来。

    “哦弥陀佛,几位施主,来菩提树下皆是有所夙愿,这里有五盏燃灯,你们可以像其他弟子一样挂在树间,祈祷心中期待之惑,若是佛祖听见必会加以开导。”

    僧人说完,便又匆匆离去。

    原来这菩提树上记挂着的,是大家的愁绪心愿,正是我佛慈悲。

    深深、梓鸢接过燃灯自然欢喜,只是两人瞬间又是为这两盏佛灯应该挂在菩提树上的哪个位置而苦恼起来。

    “梓鸢、梓鸢,感觉好的位置都被选走了,我们这两盏应该挂在哪里?”

    就在深深、梓鸢考虑思索之时,林染三人都是已将佛灯挂好。

    考虑了半天,两人终于想好,要将燃灯挂在菩提树的最高处,这样就能更加接近于苍穹,让神佛保佑的机会便能更大。

    深深接过梓鸢那盏灯一个腾身便是飞到树梢的顶上,轻轻松松的就挂了上去。

    只是此时的菩提树上已是挂着许多燃灯,深深跃到树顶上,动作一大,便是引得挂得不牢靠的燃灯坠地下来。

    菩提树上何止千百盏燃灯,此刻若是落到树下弟子身上便会是一场巨大的遭难。

    林染、汤怀看到这一幕已是立即大呼不好,只是这措不及防的事故,让人反应不来。

    眼看这火灾顷刻就来,在这危急关头,一道身影忽然飞了过来,一掌就将落下的燃灯弹飞。

    菩提树下的弟子虽是免于遭受这灾难,可来人出手过急,掌风之下也是带得树梢上的深深坠下身子。

    “啊”

    惊呼之下,眼看深深就要从树上摔下来。

    那道身影又是从空中连续叠起身来,一把接住深深的身子。

    两人落地后,林染几人立刻围了上去。

    “深深,你没事吧。”梓鸢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看着满地狼藉的燃灯,深深也是意识到自己犯的错,略带心虚的说道。

    “人没事就好。”

    林染刚想说的这句话,确被人抢先说道。

    大家也顺着声音看向救下深深的那人。

    也许是大家之前的关注点都在深深的身上,此时一看之下,才发现救下深深的正是峨眉山气宗的殿教张耀恩。

    “张殿教。”

    “张殿教。”

    五人见了张耀恩,皆是唤了起来。

    “张殿教,你怎么在这?”张奕见着张耀恩连忙问道,之前的气宗教导课,张奕便是最喜欢这张耀恩的课,此时再见便是高兴得不得了。

    “张奕,这燃灯的事难道只能你们年轻人能挂,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就不能参与了?”张耀恩开玩笑的反问道。

    “不不不,张殿教怎么能说上了年纪呢。”张奕听着也是笑了起来。

    殿教之中张耀恩确实不能算得上是有年纪的人,不过是三十刚出头的人,正是风华正茂。

    “张殿教,这次真的多亏你了。”深深见着张殿教也是急忙认错起来。

    “深深,以后做事可不能这样鲁莽了。”张耀恩也不责怪,反而循循善诱,怪不得连张奕这样的刺头也是喜欢他的课。

    “你们先玩,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张殿教便匆匆离去。

    就在张殿教离去之时,深深突然觉得手中粘稠,抬手看时才发现手中血渍一片。

791

    “你这小子。”张奕见他如此厚颜无耻,直接用双臂将他按下,束缚在胸前。

    “让你瞎叫。”

    就在这时,有两人从人群中走出,踏上擂台。

    两人并无交集,却同时俯首道:“弟子,章九天。”

    “弟子,杨真吾。”

    “希望进入,剑宗门下。”

    穆清见着二人,报上心仪宗门,也是看向二楼的顾临渊。

    得到确认后的短短片刻,穆清便宣布道:“杨真吾、章九天入剑宗。”

    有两人开了头后,弟子们也纷纷开始登上擂台。

    “秦歌,想拜入剑宗门下。”

    “沂玄翊,想拜入气宗门下。”

    “张折惜,想拜入术宗门下。”

    ......

    十五个弟子中不断有人入选三宗门下,转眼间,台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深深看着弟子分宗已是挑选了大半,便拉着梓鸢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起走上了擂台。

    二人向穆清行礼后,冲着二楼报道:“顾灵深。”

    “梓鸢。”

    “希望进入,术宗门下。”

    苏遇晋知道二女中有一个是顾临渊的女儿,只是他也不多说,开始回想起比试中的画面,苏遇晋心里盘算起来:“这两个女孩确实是运用五行力的好手,如果她们俩能进术宗日后必定会有所成就,既然如此就...”

    就在术宗宗主还在思索的时候,又有一个人跳上了擂台。

    “在下,卿河,也想加入术宗门下。”

    卿河此刻跳上擂台,正对着深深和梓鸢打起招呼,又低声的说道:“两位小姐,日后我们一起在术宗学习,还请多多指教了。”

    术宗宗主见又跳上一人,仔细端详下也是回忆起这个叫卿河的弟子,“有意思,有意思...”心中订下主意后便向穆清点了点头。

    穆清见苏遇晋皆是同意,刚一准备开口,却被楼上的另一人打断。

    “不可,这人我气宗也想要。”

    穆清听着这话,也把刚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进去。

    气宗宗主太叔哲慢慢站起身来,靠在楼间倚栏上,看着擂台上的三人道:“卿河,选宗乃是大事,不可胡闹,你想清楚...”

    太叔哲语气强硬,似乎还带着几分怒气,卿河听着气宗宗主如此话语冷汗直流,连忙低下头去,结结巴巴的喏声道:“弟子...弟子...”

    “誒,叔哲,弟子选宗本就是自我考量,我们在加以衡量,这位弟子即想加入我术宗,我觉得并未不可啊。”术宗宗主苏遇晋也是站起身来说道。

    “哼...”太叔哲拂袖转身坐下也不再多说。

    穆清也转身看着低下头的卿河再次郑重问道:“卿河,你究竟要入哪一宗?”

    “我...我...我要入,气宗。”卿河犹豫再三终于报出宗派。

    穆清听到这话,见苏遇晋又对自己点了点头,便宣布道。

    “顾灵深,入术宗。”

    “梓鸢,入术宗。”

    “卿河,入气宗。”

    至此之后,气宗、术宗各进四人,剑宗只入三人。

    而擂台之下,也只剩四人。

    张奕看着身旁的两位兄弟迟迟不肯上前心里也是疑惑,原本三人都是想入剑宗,可现在这两人毫无反应,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在张奕疑惑之时,三人之外的一名弟子也是走向了擂台,那人通报了姓名和意向后被纳入剑宗之下。

    这样一来,场上就只剩下林染三人。

    直到这时汤怀才看着身旁的两人,轻声说道:“走吧,我们一同上。”

    三人慢慢走上擂台,拜首在三宗师长面前。

    “三位宗主,弟子对三宗皆是敬仰已久,此时惶恐不知该归于何宗,只是无论哪一派愿意接受弟子,弟子都愿意前往。”汤怀率先开口道。

    “弟子,也是。”林染应道。

    “弟子,同样。”张奕虽然还没明白过来,却还是同一口径的说道。

    这话一出,倒确实引起大家的议论。

    汤怀说完这些话后,二楼上久久没有反应,三人低着头等得有些焦急。

    张弈悄悄探起身子,发现术宗宗主苏遇晋首先站了起来,苏遇晋此时正俯视着三人道:“你们可愿意加入术宗?”

    太叔哲听见苏遇晋发话,也站了起身,带着三分不屑七分笑意的说道:“哼,好大的口气,你术宗就能将这三人全部带走?”

    苏遇晋知道气宗、剑宗不会轻易罢休,此时听到太叔哲的话也不气恼,反而对着楼下的三人说道:“相传,上古时,洛阳东北孟津县境内的黄河中浮出龙马,背负“河图”,献给伏羲,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

    “又相传,大禹时,洛阳西洛宁县洛河中浮出神龟,背驮“洛书”,献给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天下为九州。”

    苏遇晋见着三人听着自己的话皆是抬起头来,更是满意的说道:“这便是五行术上说的,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五行术发展到如今更是融合太极、八卦、六甲、九星...”

    说到这,苏遇晋指尖忽然燃起一撮精致火苗,这团火苗在他的手上灵活翻滚,却不伤分毫,当火苗滑至掌心时,只见其突然手掌一握,原本精致微小的火苗突然就化成漫天火海,这手法一出即可引起台下一阵叫好。

    苏遇晋刚想在说些什么时,太叔哲突然长袖一拂,将这漫天火海都收进长袖之中,众人看着这拂袖之间的功夫,又是难以置信的惊呼起来。

    太叔哲一双招云袖使得出神入化,两手一展便又将长袖收回胸前,此时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气宗讲究束缚,一个字,一个词,都可是我宗束缚的手段,六壬、遁甲、九宫、八门蕴含大道,当信奉此道者信念越加强烈,道术就越加强大,气数之说实际就是人心的力量。”

    说着,太叔哲长袖一展,只见其袖中的火海又是翻出,只是此时的火苗,变成一团蓝色的火焰。

    “红焰伤体,蓝焰噬心。气宗手下,道法万千,吞云吐雾,潜能骚灵。”

    太叔哲掌风一送,这团蓝色火焰就飘到林染三人面前,三人看着蓝焰涌动的样子,只是觉得精美无比,刚想伸手探去时,蓝焰又是化作一团云烟慢慢消散。

    “这...”

    林染三人看在眼里,心间像是燃起火苗,久久不能释怀。

    就在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剑宗宗主顾临渊也是起了身来,只见他依旧沉着脸,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握剑的那只手挑起佩剑剑柄,剑身在短短的瞬间亮了出来。

    可就在这短短的瞬间,展眉、清水、吟啸,突然齐齐射出,插在林染三人面前。

    三人见着这一幕,着实吃了一惊。

    只是三人佩剑入地之后并未结束,展眉、清水、吟啸,像是被某种力量慢慢压弯了剑身,竟是向着顾临渊的方向低下首来。

    顾临渊慢慢走到扶栏处,依旧是一用股冰冷的语气道:“可愿来我剑宗,臣服万剑?”

    三人终于听到顾临渊开口,心下顿时欢喜无比,便毫不犹豫的抱拳回道。

    “愿意。”

    “愿意。”

    “愿意。”

    弟子大试一过,便到了峨眉山的探亲假期,山上弟子大多是各大灵族或其它山门送来修习的,所以每年到了大暑时节,都会允许弟子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回家探亲。

    汤怀、张奕收拾好行囊,早早就和林染几人道别下山而去。

    没几日,梓鸢也被一对队从山下来马车接走,临走时两人依依不舍,深深还嘱咐着要互相通信,真是姐妹情深。

    至于深深,原本计划和林染去山下转转,可剑宗宗主顾临渊一早就来接人,无奈之下只能乖乖的回云庚峰去。

    如今就只剩林染一人无处可去,深深本想邀请他一起去云庚峰,可林染并未答应,便独自一人去了山下。

    大暑日后的第三日,林染牵了一匹枣红色的矮脚马,走在峨眉山道上,虽是来了已有好几年,可如此随心而至的游览林染还是第一次。

    直至山下,林染才翻身上马,沿着青衣江,穿虹溪,跨邛崃,一路东行至柳江府,放舟岷江,悠然享受这田园山川的平和。

    随着夏日的灼灼热浪,林染乘舟来到大渡河、青衣江和岷江三江汇流处,刚到汇江口上,便觉得船体变得无比颠簸起来,此处江河水势汹涌,遍地都是暗礁漩潮,只要稍有不慎,便是船毁人亡。

    林染不懂御船之术,勉强之下使出灵力才稳定住了船体,而就在小舟刚刚平稳后,又发现连船桨也是在之前的慌忙下掉入江里。

    “誒,这可怎么办啊。”

    就在林染举目四望的时候,隐约发现西南处绝壁上的一颗佛头。

    此时,林染正在江中心处,虽隔着千百丈的距离却依旧看得清楚,佛像依山凿建、临江俯视,硕大的佛头,于山齐平,神态威严,如此浩大的工程可想而知,必是经由千锤百炼而成,真是实属不易。

    但是在慢慢观察之下,林染突然发现这佛像并未完全建成,大佛修到肩处时就断了工程,此时绝壁上仅仅只有一只佛头。

    好奇之下,林染脚尖一点,踏浪而出。

    当林染来到绝顶之上时,才真正感受到大佛的宏伟壮阔,佛像虽只造就部分,可大佛纹理雕刻力透山川,摩崖石刻造像之术更是惊为天人。

    仔细看去,佛像面容恬然平和,双眼平视川河,佛顶之上共有螺髻千百余个,与头部浑然一体,而佛像之下,就是奔腾汹涌的川江,若是探身往下看,便会立刻有种头晕目眩之感。

    震惊之余,林染发现大佛左侧还有半截栈道,于是沿着栈道开始慢慢向下走去,栈道蜿蜒九曲,足足走了大半柱香的时间才到了大佛肩处。

    刚到石佛肩上,林染便发觉背后阴风阵阵,转身看时才发现,绝壁之上竟有一处石窟,石窟门口的摩崖上还立了一口石碑,走进一看才发现了这佛像的秘密。

    根据石碑上记载:“此处乃乐山三江汇流之处,每当夏汛之时江水异常汹涌,常常造成船毁人亡的悲剧,当时在此处有一修行得道的高僧名叫海通和尚,海通见此情此景于心不忍,便想在山岩上凿建一座世间最大的弥勒佛像,让他万世千载的守护三江,安澜镇涛,保佑苍生。”

    林染拂了拂碑上的泥土继续看下去:“大佛开工那日,千锤击石,喊声震天,大石雷坠,连深藏在江底的兴风作浪的妖怪都仓皇而逃,就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建中,山体的开凿惊动了山中沉睡百年的妖兽,妖兽浑身欲燃,赤炎难挡,但凡被其遇上的都会遭到吞噬,海通和尚知晓后便以佛法镇压,可无奈妖兽凶猛异常,海通和尚拼尽全力也无法制服,最后葬身石窟无寻尸骸,如此以后大佛工程难以持续,为了警戒世人便在石窟外立碑。”

    “原来如此。”

    林染读完石碑后慢慢踱步至石窟门口,眼看着随年月风霜下的石窟已是残破不堪,林染挑开乱枝伸手向里面一探。

    手中灵力刚刚渗透进去,从洞内便反噬出一股气流,这股气流带着淡淡的腥湿气味扑面而来,并能隐约听见一丝低鸣的喘气之声,像是野兽,像是精怪。

    林染捏住手诀盘坐下来,心中法诀喧颂,灵台静若止水。

    林染将展眉横放在膝上,渐渐进入冥想,在心神逐渐游离出躯体,开始俯视山川青宇时,突然发现一双邪恶的赤瞳正在注视着自己,就在林染想要看清这双眼睛时,一团强烈的炽焰将他从冥想中拉出。

    “果然在里面。”

    心中定下主意后,林染便立即提起展眉,起身而入石窟之内。

    也不知石窟深浅,林染便从怀中取出一只留迹香点燃,留迹香一旦点燃便会留下一条淡蓝色的熏烟,且长时间不会消散,是留痕最方便的工具。

    石窟隧道也不算长,数十分钟后,林染便走出了狭小的石道,现在面前的是一块宽敞的石殿,而石殿之内的壁沿上又是有着数十条石径通向各处。

    “看来这石窟内的隧道四通八达,一时之间想要探尽恐怕困难。”林染心中盘算,又开始观察起这石殿。

    深处山间,暗黑色的石壁上显得有些湿滑,怪石嶙峋的深涧,被昏暗的环境烘托出怪异的气氛,林染将火光往上一照,才发现这石殿竟是上通天体,密密麻麻的隧道爬满了山体,这个模样下难免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林染的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悸动感,这种感觉仿若是生命被唤起一般。

    待林染低头看去,才发现脖子上传来悸动的,就是之前玄弘大师赠予的印心佛珠,此时这串佛珠闪起阵阵佛光,像是指引一般带着林染往山体的隧道里走去。

    林染按着指示,向山体内走去,直到此处地穴的死角上,印心佛珠的光芒才慢慢缓和下来。

    林染取下印心珠端详在手中,慢慢将视线扫向四周,就在火光照到石涧处时,林染突然发现一具褴褛不堪的尸骸正躺在地上,心中虽是迟疑,可还是慢慢向尸骸靠去,只是这越是靠近,佛珠的悸动感越强,佛光又是再次亮起,忽明忽暗。

    等林染来到尸骸跟前时,印心佛珠已是璀璨无比,甚至是比手中的留迹香更加明亮,林染透过光看见尸骨的天灵盖上有一个*字佛印,再加上印心佛珠的反应,不难猜出面前的尸骨可能就是海通和尚。

    猜到是佛门高僧,林染俯首就是一拜,而就在林染拜祭之时,海通的尸骨突然碎裂开来,只是顷刻间海通的尸骨就变成了一撮白灰飘散各处。

    正当林染不知所措时,原本在海通的尸骨上的*字佛印突然飘起,像是召唤起印心佛珠,两者慢慢融汇到一处,顷刻间石穴间金光大盛。

    金光璀璨刺得连眼睛都是睁不开,待到金光散去,林染才恢复视力,只是金光过后地穴之中并无变化,唯独是手中的那串印心珠不见了。

    就在林染疑惑之时,忽然觉得背后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只是扭头看去,并未发现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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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无言见三人略显震惊的面容,也是自豪的道:“试剑峰汇聚千万灵剑,剑罡霸道无比,如果长期身处其中便会感觉不适,所以待会上山你们要各自支起灵力去抵御剑罡之意。”

    张弈听见方殿教如此说,便疑惑的问道:“殿教平日里不就是需要长期呆在试剑峰上,那殿教是如何...”

    “你个猪脑子,殿教什么修为,还需要你担心?”汤怀踢了张弈一脚,好气道。

    “哈哈...我常年在试剑池铸剑,早已习惯剑罡的叱咤能量,到现在我的灵力已经和剑罡融合到一处,灵力即是剑罡,剑罡即是灵力。”

    说着方无言哈哈大笑起来,抬手之间便有一道剑气从指尖射出,将山间顽石击裂开来,这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无尽剑意真是让人啧啧称奇。

    林染三人跟着方无言从山脚一路向着山顶走去,只是越往山顶走便越感觉这剑罡越加浓郁起来,而剑罡愈是浓郁愈是需要消耗三人更多的灵力和体力,这还未到半山腰三人已是大汗淋漓。

    方无言看着三人连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的模样,有些无奈道:“你们怎么如此差劲,还不到山腰已是体力不济,誒...”

    林染见方殿监就像没事人一样,喘着粗气地摇了摇头,汗珠顺着脸颊滴在地上瞬间就被试剑峰的高温给蒸发。

    方无言把腰间的水袋扔给了三人道:“你们三人要是撑不住就到山脚挖些矿石回去,我会把山顶的精钢岩取回来。”还不等几人应答,方无言转身就离去了。

    张弈接过水袋一屁股就做了下来,气喘吁吁的揭开水盖,狂灌了几口又扔给了另外两人。

    补充好水分后,张弈也未立即起身,斜着半张身子问道:“咱们...继续?”

    汤怀双手撑着膝盖,把头埋在两膝之间一字一顿的说道:“继...续...”

    林染一把抽起地上的张弈,三人又继续上路。

    大概又过了两个时辰,三人才刚刚走到山腰的位置,此刻的剑罡浓郁让三人呼吸都是有些困难起来,汤怀带着林染和张弈盘坐在一块树荫下,开始缓缓调和起灵力来。

    虽是雨水充足的惊蛰节气,可试剑峰上依旧是炙热无比,殿教给的水袋早已喝尽,三人此时已经感觉到有些脱水,在加上灵力的耗尽,真是有些让人苦熬不住。

    张弈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大脑中开始有些眩晕的不适感,连吐纳之间都不断感觉到阵阵刺痛,情况已经如此不好,便开口道:“这种剑罡之力,不是我们现在能承受的,我们...不用一蹴而就,应该...应该有个缓冲的过程,今日就到这吧...”

    汤怀也感觉到自己灵台的枯涸和体能的耗尽,明白如果在勉强下去只怕对三人会造成莫大的损害,便开口问道:“林染,你觉得呢?”

    张弈听见汤怀问林染的意见,便睁开双眼看着林染。

    在如此困境下,林染原本同样也是有些游离,可就在恍惚之中,忽然听到四周虫鸣阵阵。

    “你们听这虫鸣。”林染说道。

    “你在说什么?”张弈听他答非所问,有些急切的说道。

    “昨日,惊蛰,夜里又响了一夜的雷,万物出乎,有这些虫鸣也并不稀奇啊。”汤怀也有些不明白林染的意思,只能解释道。

    林染缓缓的摇了摇头,看着二人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仔细想想,我们三人还有些道法,在这个环境中尚且如此...可这些藏伏土中的蛰居动物却安然无恙,这是为何...”

    听到林染如此说道,二人一时也是陷入沉思。

    “我们与它们不同就在于,它们虽然身处剑罡之中却毫无抵御,尽管剑罡带来压力,可它们却只能慢慢适应,而如此长久的适应之后,便能如同方殿教一般不受影响。”

    林染接着向二人解释的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我也不确定。”

    张弈和汤怀听完林染的推测,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二人本就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心里有个大概后,便定下主意。

    张弈率先解开周身的灵力护罩,瞬间便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一股无形的压力,这股压力不仅给肉身上带来压力,就连灵台之中也感觉到仿若实质的挤压感。

    看着张弈变得急促的呼吸,林染、汤怀二人也是同样解开护罩适应起来,只是这股压力得先天灵气照拂,又在剑池内孕育百年,转化而成的剑罡之意,不是三人一时半会就能适应下来的。

    三人同时陷入一种极为难受的处境,这股压力正由内而外的对三人进行束缚,可也就是这种由内而外的剑罡束缚,也正为三人洗精伐髓更正胫骨。

    三人的体内正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峨眉山间转眼又是一个冬夏,林染已经在长生坪的药庐里待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也并未完全荒废,平日里除了帮忙摘除杂草、研磨药剂,还会保持每日的剑术修习和调息内功。

    不知为何经过这场休整下来,林染的内功气息都是得到了质的飞跃,有时候连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因祸得福,而更为奇怪的是自己心口不知何时,印上了一块纹络复杂的方口图腾,每当想施放灵力试探的时候,都会被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给驳回。

    这事也和苏师伯聊过,师伯刚开始只是时常来替自己渡功,后来伤势稳定后才传授一些内功心法。

    苏师伯曾说过,这块经文是由一些特殊的法器所烙印而成,法器注入身体后会不断和寄宿者融合直到合二为一,法器会助长修道者研习道行,是这天底下之人都想要的宝贝。

    林染听到这,心里咯噔一下,究竟是如何得到这个宝贝的,连自己也是一脸疑惑。只是看着图腾的形状,忽然想起,那日在藏书楼的暗道中得到的璞玉,好像也是这个模样,加上后来璞玉消失,这...两者会不会有一定联系。

    “师伯...”林染刚想解释图腾来历,却被苏长铭打断。

    “林染,修道者不计较道行修为高低,也不计较是否有宝物法器加身,我们计较的是自己走的道,是否是一如初心,在你迷茫的时候多问问自己...”苏长铭看着身旁的少年,足足注视了一分钟有余,才郑重的说道:“多问自己究竟为何要修这朝天大道。”

    苏长铭看着身旁的少年陷入沉思,摇了摇头又拍着林染的脑袋道:“你身体里的可是我们峨眉山上的三大宝贝之一。”

    说道这苏长铭故意停了下来,见着林染重新好奇的看着自己,才又说道:“峨眉山上有三件宝贝,第一件自然是试剑峰上的乘风剑,而第二件、第三件是一对魂魄古玉,一枚叫印魂玉,一枚叫印魄玉,两块玉相生相辅,破天地而成,都是我峨眉的奇宝。”

    林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颤巍巍的道:“这怎么会...被我得到了,真是...”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天尊无量,是你的不必逃避,不是你的不可强求。”

    “师伯...”

    “你身上的这块就是印魄玉。”

    “那印魂玉在谁身上?”

    “柳凤仪。”

    白天的时候林染在长生坪上栽植了一大片药圃院,若不是汤怀和张弈帮忙恐怕到夜里也做不完。虽是杂事繁重可每日夜里,林染都会联系苏师伯传授的吐纳心法。

    这套心法并无名字,只是苏师伯口口相传。

    “道法自然,依法行持,吹呵呼吸,吐故纳新。”

    道家修为的高低,和与人较量之时,比试的其实就是这吐纳气息的功力。吐纳之人一口浊气可以博得长生。善战之人无口鼻呼吸,气息随任督二脉穿透全身。修道之人须存神定意,抱守三关,气息如江河奔腾波涛延绵不绝。

    随着林染对呼吸吐纳之法的愈加熟练,便慢慢的能开始探索自己体内的小世界,这种内修的法门将心神收入肉身中炼而复炼,一旦悟见大道,万法自然了然于胸。

    林染每日观察体内世界,偶然一日发现在灵台中有一颗金球漂浮,想必这颗金球就是苏师伯说的阳神,一般还未得大道的人阳神阴虚飘渺,会被禁锢在灵台中补育。

    而林染眼中自己的阳神已凝若有实,且变化无穷,聚则成形,散则为气,纵贯全身。

    按照苏师伯的指示,将印魄玉的经文与阳神结合,刚开始的时候印魄玉与阳神还有抵触,但在日继夜赴的磨练下,二者逐渐开始交汇,阳神得印魄玉的滋润下,入于清静之中提炼魂魄,修炼便是一日千里。

    那日,林染像往常一样在药庐上练剑,少年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峨眉山的扶风剑法潇洒飘逸,施展起来如游龙画蛇般迅猛凌厉。

    恰巧这时,长生坪的栾殿教和试剑峰的方殿教二人经过,瞧见林染正在练剑,方无言一时手痒,随手抄起地上的枯枝就招呼了上去,方殿教虽是长年在试剑峰铸剑,可其在剑法造诣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枯枝在其手中就如利剑般纵横扫荡。

    林染也不躲让,挑起展眉就与方无言过起招来,方无言剑势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如奔腾汹涌的大海,高潮一浪高过一浪,百十招后少年连虎口也开始感觉刺痛起来,手下已是难以招架。

    栾靖看出林染支持不住,便直接一跃跳到其身旁,抓着少年手腕一起接招,栾殿教使的也是扶风剑法,只是栾殿教的剑势更加走意,施展之间行云流水飘忽不定。

    如果说方殿教的招式如猛虎下山,是气吞山河的冲击,那栾殿教的剑法就是顺水推舟,剑意流转之间完全将对方的气势压制下来。

    林染感受着栾靖的节奏,慢慢的体会两位殿教的剑法,感觉身体中似乎孕育出一道属于自己的剑意,像是一颗种子在身体里开始萌发。

    自古剑道历久而弥新,虽说每位剑道大师都有各自对剑道的理解,可他们的基点却都是以往先人的路上,先人的种子在不同的剑道上也会开出不同的鲜花。

    两位殿教相持许久也未分胜负只好拍手作罢,栾殿教松开林染的手感叹道:“老家伙,这几年只见你打铁,这剑法也没闲下啊。”

    方殿教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也不差,看来药庐子也没把你看家的东西给磨没嘛。”

    “哈哈~”

    两人相顾大笑,一起走向他处。

    直到两人走远,林染都还在回味,脑子里都是之前过招的画面,一招一式、招招式式,灵台里不断重现两人的剑意,忽然一阵轰然在灵魂深处炸响。

    再回过神之时,双眼中已是剑气纵横,林染慢慢露出一种自信的微笑,突破了之前的心境后,举手投足都是意气风发,连手中展眉似乎也变得不同。

    指尖划过一丝灵力,展眉剑就被牵扯着转动起来,剑光流转随心意而为,以意念之力控制剑体,正是峨眉山最为高深的御剑术。

    “这小子在你这住了快两年,怎么现在才想起要指导他了。”方无言看着远处御剑的少年说道。

    “你可别多想,只是一时起兴,毕竟帮咱们做了不少事。”栾靖双手交叉着护在胸前,也是盯着远处的少年。

    “你别说这小子领悟力挺高的,咱们只是这么比划、比划,他居然能看透剑意,领会到御剑的道法。”

    “看这小子的神态倒让我想起另一个人。”

    “嗯?”

    “也像个剑仙的胚子。”

    “苏长铭?”

    “嗯。”

    露华殿里,苏长铭正在沏茶,这茶是今日早间术宗弟子新送上的,苏长铭手法生疏,显然不太懂于茶道,此时正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茶渍剔出,把已经是第二泡的茶水,倒进自己对面位置上的一个杯口里。

    “哦,师弟今日真是好兴致,竟然也开始研究其茶道了。”

    这时,苏长铭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就别挖苦我了,这是我特意找弟子从长生坪上寻来的特等毛尖,既然你来了那就不会糟蹋在我手上了。”

    说着苏长铭直接把茶具推到来人面前,那人轻轻一笑微微撩起长袍坐在对面道:“师弟,你什么时候也学得像俗人般,开始会投其所好了。”

    顾临渊娴熟的将新茶叶熨了熨,又用沸水蒸煮了一会,去除了新茶的泥土味后,一股清新的茶香味自然飘出。

    “不愧是师兄。”

    “少说这些无用的话。”

    顾临渊指尖一推把沏好的茶送到苏长铭面前。

    “好茶。”

    顾临渊正襟危坐的说道:“你要真想喝好茶,就随我去云庚峰。”

    “师兄,柳凤仪此次可是第一次独自下山,不知他任务完成的如何了?”苏长铭问道。

    柳凤仪是峨眉的双子,又是师兄的得意门生,问到了这个顾临渊眼神才稍稍缓和下来,慢慢说道:“昨日收到凤仪来信,他已完成苦寒之地的试炼,现在正赶往炽热之地,继续下一个试炼。”

    “苦寒之地和炽热之地的试炼可都不简单,看来柳凤仪是得到了剑宗的真传。”

    话到这里,苏长铭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只是顾临渊依旧一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惊的表情。

    “师弟,想说什么无妨直说。”

    “师兄,是关于林染。”

    听到这个名字顾临渊的眉间无意识的一皱。

    苏长铭看在眼里接着说道:“师兄,我已经在他身体里的几个大穴里种下束缚咒,今后我也会一直关注他,只要他稍有异动我一定亲自将其斩杀,这次还希望师兄放过他。”

    顾临渊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是绕不过他,只是不希望在山门里留下一个祸种,若他一直相安无事,也可是除魔卫道的希望。”

    “这么说师兄是答应了。”

    听到这话苏长铭的音调都是活络起来,接着说道:“师兄,那这次的正式弟子选拔林染也可参与?”

    “有何不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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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传介绍:
九州大陆烟火繁华,而在九州的名川大山中,传说有修仙之人能吸取山峦灵气,借助灵气希望早日突破凡体飞仙逐道参透天地间永恒,而修仙者为了防止打扰,也为了九州安定,联手布置大阵隔开与世俗的联系,自此纵有寻者也难以发现,久而久之仙境之说就成为街巷小儿说谈唱笑之物,无人在寻。峨眉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峨眉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峨眉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