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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传全文阅读

作者:酒窝君     峨眉传txt下载     峨眉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93

    五人大眼瞪小眼都看着对方,张弈却是憋不住了说道:“禀司监,弟子们,弟子们知道了。”

    “呵呵,这件事秘而不宣,你们几个却知道了,不用说我也知道是谁告诉你们的。算了,算了,你们不需要担心,也不是你们可以担心的,就当这件事你们从来不知道,知道么?”唐柒虽然身子不好,可在弟子心目中却是为十分严厉的司监。

    “是,是。”几人赶紧应道。

    刚想离开却又被叫住,“听说你们几人在试炼得了头名,过几天就要去气宗正式领责?”。

    “是。”

    “走的时候带上我桌子上的书,多看看对你们有帮助。”

    “谢谢,唐司监。”

    五人一扫之前的烦闷,带着司监准备的书开开心心的离去。

    唐柒拿着笤帚开始清理书阁间的灰尘,看着之前被翻得凌乱的书架无奈的摇了摇头。拾起桌上几人看的那本书时,吹了吹封页上的细尘。

    “编年志?”

    “有趣,有趣。”

    华藏殿的风波刚刚过去,迎来的是峨眉山的试剑大会。今年的弟子当中有五人对试剑峰有所感应,就表示这七人可以进入剑冢寻剑,至于是否能带出感应之剑,就全看各自的本事了。而刚刚出世的名剑乘风,也为此次参与试剑大会的弟子增添许多机遇,呼声极高的剑宗柳凤仪、气宗吴垢、术宗长孙经纬都是此次夺剑的有力竞争者。

    剑冢虽是峨眉属地,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接近。只有对剑冢内的剑器有所感应,才能顺利进入其中,就好像是兵器选中了你你才能进来将其带走。每年只有少数惊才艳艳的人会被选中,被选中的人本身就是种被认可的荣耀,至于苏师伯的情况那就另当别论了。

    气宗每次都会布置阵法将剑冢内的景象传播出来,如遇意外宗门便会出手营救。剑冢看似平静其实暗藏玄机,稠密的灵力氤氲出肉眼就能看得见的红色气体,红稠灵力将整个剑冢的空间都是包裹起来危机异常。

    试剑会当日试剑峰上聚满了峨眉弟子,大家都聚在一处等待着,气宗弟子刚刚布置起大阵后影像就传送了过来。刚开始影像有些模糊不清,不过半柱香后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画面里柳凤仪独自站在最为前方的位置,其他几人都是两两成组分散在后面。

    “这人一直是独来独往,不喜和其他人配合。”

    “可却每次都能完美的单独完成任务,对吧。”

    汤怀几人坐在远处的树枝上远远的看着,对于梦寐以求希望超越的那个人,自己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

    柳凤仪率先动身,脚尖一点便向剑冢内飞了进去,其余几人也不甘示弱纷纷跟了上去。

    天地万象剑冢内竟然是一片悬崖峭壁的景象,就在陡峭的石缝之中各类兵刃夹插其中,灵气浓郁化成的稠红气迫使众人五感骤降,身在其中却很难辨别位置。

    长孙经纬从袖中取出令符喃喃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摒除杂念宁静心神,灵台明净使心神归于正道,魂魄安固。”长孙提醒着身边的同门固守心神道。越是浑浊不堪的环境,越是要稳固灵台不乱。

    吴垢也是取出气宗宝镜道:“宝镜是明澈万物的宝器可为大家分辨虚伪。”又在镜面施起一道引神咒,便有一束阳光透过稠红雾气追了进来,将四周稍稍照亮一些。

    术宗与气宗两名弟子联手施法,立刻引起剑冢外大家的一阵喝彩。而剑宗柳凤仪却置之不顾,拔出所负之剑划开面前漂浮雾气,剑指与剑身并于一处,相互滑动之时竟有金石摩擦的声音,剑气施放便是罡风阵阵,将红绸灵气逼开。只是灵气犹如潮水般,对其施加之力越大反馈回来的力量也是越大越迅猛,迎面袭来的压力让其感觉不对,立马架起飞剑离开此地。

    剑冢环境特殊即便是御剑也不能支持太久,柳凤仪也是找了个地方收回了佩剑,开始盘坐凝神感应。稠红的灵气虽然是阻碍,却也可以帮助几人快速分辨灵力强弱的区域,越是强大的法器灵气聚集越是浓郁,只需要找到灵力漩涡的中心,就必是众人来此的共同目的。

    乘风剑。

    长孙和吴垢四人弯弯曲曲的绕过石道,向同一个地方探索过去,越往深处越是发现宝镜能吸收的阳光越稀薄,天与地只见灵力浓厚的已是产生实质的一汪灵池,而乘风就矗立在池水边。

    几人大喜纷纷奔向灵池边上,只是灵力对几人压制极强,连简单的动作也是变得缓慢起来。吴垢和长孙经纬先后来到乘风剑前,两人对视一笑。

    “你先来。”这话是吴垢说的。

    长孙经纬听到后也是不急,理了理衣着清理三台神灵,臂膀伸展开来缓缓画圆归一。术宗讲究身体清静可让四正之神归于正位,感召神灵侍卫我身。吴垢见着这个姿势示意其他几人退开,长孙进入一种虚无的状态,渐渐融入整个剑冢之中,天是我,地是我,我是天地,三神皈依。此时长孙双眼同时射出两束金色的光芒,穿透重重阻碍仿佛天神下凡。

    “好厉害。”

    “这是术宗的净身神咒,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下一刻长孙收起心神终于伸手握住乘风剑,只是伸到一半还未触到剑柄,却不知被一种什么力量给隔绝,就算用尽全力也无法突破。

    “吴垢兄,我尽力了,你可有把握?”长孙经纬摇了摇头面带无奈的笑意说道。

    “姑且尽力一试。”

    吴垢捏起手诀,又盘起双腿坐下,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其周身竟是开满朵朵莲花。“这是,坐地生莲?”身旁的人惊喜的说道。满地的莲花摇曳之中将周围的灵力也是吸了走,原本白皙的莲朵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妖艳的红莲。吴垢身下也是显现出一座九色莲花座,莲花座慢慢腾空而起,散发出的光泽覆盖住乘风剑,一股强大的磁场缓缓将剑从底下拔出。

    乘风剑也是开始有了反应,发出阵阵颤抖的剑鸣声,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再无进展,吴垢面色渐渐苍白起来,又坚持了一会便收住了手,冲着长孙摇了摇头,此剑他也是无可奈何。

    术宗气宗两名弟子先后失败,剑冢外的大伙一时间又是议论纷纷。

    “难道此次没有乘风剑的主人?”

    “连吴垢和长孙经纬都无法取剑成功,看来今年乘风剑恐怕难以出世了。”

    “别急,还有柳凤仪没来。”

    “对,他还没来。”

    就在准备离开去取其他兵器时,一道剑鸣之音划过天空,一柄长剑从高空坠下斜插在四人面前。此刻剑气纵横掀起罡风阵阵,四人定神一看已有一人出现在面前。

    “凤仪兄,我二人已试过,但与此剑无缘。”吴垢拱手说道。

    长孙经纬也是拱手说道:“此剑似有一道屏障,如无法突破恐怕难以取得。”

    柳凤仪看着两人点了点头,走到乘风剑旁直接伸手试探,自身的灵力与屏障刚一接触,便是感觉到一股刚强无匹的力量反噬回来,连手掌中都是有刺痛之感。

    “你们离远一点。”试探之后柳凤仪朝着几人说道。

    待众人退开,柳凤仪便隔空画起了九宫八卦阵,面对着池边缓缓念道:“万神朝礼,驭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身形转动抽起一旁的长剑,一剑指天,一手指地。

    “三界侍卫,五帝司迎。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顷刻间地动山摇,灵池之中接连升起数块巨石,巨石聚拢而形成了巨型石头人。石头人高若山丘狂怒不止,朝着几人就是一脚踩了过去,这脚力道千钧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迎头而来。几人手疾眼快分散躲避开来,但此击气势过猛溅起的碎石和气浪也是让众人承受不住。

    “剑冢怎么会有这怪物?”穆殿监已经按捺不住,冲着方无言问道。

    “殿监,剑冢里包罗万象有这些东西也不稀奇。若这几名弟子不能应付,恐怕这次就没人能在里面带出属于他们的剑了。”方殿教也是毫不客气回道。

    “你...”

    掌教白眉此时发声道:“誒,穆清。无言说的对,这何尝不是剑冢对弟子的考验。”

    “是。”

    巨石人一击未得便连环出击,虽然石像庞大可攻击依然迅捷,打得几名弟子喘不过气来。柳凤仪、吴垢和长孙经纬尚能自保,可其他两位同门已经不能在多支持,再这样下去这里怕是不能多留。

    弟子中执牛耳的三位弟子也各自有过反击,可巨石人坚挺无比难以突破。三人形成犄角之势,相互倚仗,又是一番攻势下来,几人陷入越来越大的劣势之中。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也不能坚持多久了。”吴垢朝身旁两人说道。

    “我们还没拿到心意之剑怎么能走。”长孙经纬死死的盯着巨像的动作一刻也不放松。

    柳凤仪吐出胸腔里的一口浊气道:“今日想要再取剑恐怕不除此物怕是不能,两位可否为我争取一点时间。”

    吴垢和长孙经纬听到柳凤仪如此说皆是一笑.

    “不灭此物,不下此山。”

    吴垢取出道家八方鼎催动口诀,只见宝鼎迎风高涨,顿时化成一层屏障保护住几人。之后巨石人的连续猛击,也是都被抵挡下来,石拳每次与宝鼎撞击时石屑也是碎的纷飞,可石人不知疼痛依然拳脚不停。只是吴垢脸色也是逐渐苍白下来。

    长孙经纬也是手印翻飞,聚于眉心的念力越来越强。术宗向来注重对精神力的修养,灵台也是每位修仙者极为注重的地方,在灵台里布置出的阵法是最为强力也最为有效的,但此举也极为消耗精气。长孙集全身的灵力于灵台又注入大地归于自然。

    在支持一段时间后,吴垢的宝鼎也是支持不住,摇摇欲坠的屏障再也承受不了石像的攻击,一口鲜血没忍住就喷了出来。屏障破开之时,大地之间泛出灵阵的光芒,如果从高空俯瞰就会发现,整片剑冢的土地上都是印染着八卦灵阵,长孙催动这八卦灵阵,顿时从大地中伸出数根锁链将石像缠绕住。

    锁链都是粗壮的木条,而石人是泥土石块组成,木条吸取土石中精华,以补己用,树木强壮了,土石自然削弱。巨石人感觉自己的能量被枝条迅速吸收勃然大怒,抓住枝条疯狂拉扯,将其从大地之中连根拔起。阵法连接着长孙灵台,便立马受到反噬。

    两人使出浑身解数眼看已是支持不住。

    看着眼前的景象,就连宗主们也是有些紧张起来,如此破釜沉舟的迎击,现在便是强弩之末了。其他弟子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多喘,握紧双手看着下一幕会是如何。

    巨石人扯断了束缚之物扬天大吼一声,又是一记飞拳击来,隔着百丈也能感觉得道拳风袭来的刺痛感。

    “还是来不急嚒。”

    眼见避不开重伤的两人也不慌张,勉强支起身子看着落下的拳头相视大笑。

    “不愧是我峨眉的弟子。”试剑峰上掌教如此说道。

    “快看。”

    “快看。”

    只见消失多时的柳凤仪已御剑飞至巨石人上空,此时柳凤仪全身著满经文,金灿的字体在耀阳之下绚烂不已。飞至高空便是纵剑劈下,一时间浑身的经文移动至剑身,长剑顿时灵力暴涨化为可劈山河的锋利巨刃。罡气卷起滔天巨浪,柳凤仪束在发髻的白带也是吹开,夹杂着凌乱的头发和撕裂的呐喊,仿佛不再与之前是同一人,这一剑下来纵是钢筋铁骨也是被劈成碎石。

    一阵轰然之声之后,石像骤然碎裂开去堆成一片山丘。石人被除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吴垢和长孙二人刚刚还在面对生死一击,现在又是安然下来松了一口气。

    柳凤仪从灵池中取回系发的带子,重新为自己束起发髻,慢慢朝乘风剑走去,石像已除乘风剑的屏障自然除去。

    长孙经纬看着同样疲惫的吴垢道:“道兄,可否也想试试?”

    吴垢缓过神来苦笑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对这乘风剑可没这么痴迷。与我心意相通的另外一柄剑就在不远处,道兄不如与我一同前去看看。”

    “哈哈...好,就陪你去。”

    走到乘风剑旁的柳凤仪也是力竭,最后一击已是全力,回想起刚刚的情况真是凶险万分,多亏这怀中之物才能破敌置胜,说起怀中的东西不禁又想起那日,那名弟子递给自己的时候的样子。

    “柳师兄,多谢上次搭救之恩,这是我们从啼血兽身上取下的破甲,破甲附于兵器上可助破敌,还请师兄收下。”那名学童站在自己跟前称呼自己为师兄,临走之时还许诺终有一天要在剑宗超越自己。

    柳凤仪调整一下状态,再次出手握住剑柄,这次并没有丝毫阻碍。

    “他要拔剑了。”

794

    金殿教还未准备好,两柄寒刃转眼就逼近眼前,就在刀口指在胸口前的那刻,一柄飞剑刺向妖族两人,妖族之人毫无防备闪躲不及都是被刺伤,倒在地上的金殿教瞬间起身抓住飞剑连环出击,二人被逼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妖族之人皆是伤痕累累的退到远处,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明明之前你们已经采过虫草,又喝过我们用冬夏花浸泡的溪水,这时怎么可能还有力气。”

    “哼~你们二人蠢,我可不像你们。摘虫草的时候就发现,有其他草药被采摘的痕迹,虫草与冬夏花相依而生,只见虫草时定是有人故意摘去了冬夏花,虫草与冬夏花同时沾染时会有强烈的麻痹用处,这么刻意的手段也只有你们用的出来。”

    “你...”妖族两人死死的盯着金瑾,浑身的伤痕令他们原本狰狞的面目更加可怕。

    “南山的这条路我已走过数十便,山腰这何时多了这条溪我怎么不知道,你两今日死就死在你们的愚蠢下。”金殿教说完就准备了结此二人,可刚抬手时却觉得手脚麻木使不上半点力气。

    “哈哈...金瑾究竟是谁蠢?”

    “哈哈,告诉你之前的破绽都是故意卖给你的,冬夏花根本不再溪里,而是由我二人服下,掺杂在我的血液里,刚刚突袭不成故意受伤,就是为了把血溅在你身上。原本药效并没这么快,可你运功御剑这下麻痹剂恐怕已走遍你全身了,现在是不是不能行动了。哈哈...”

    深深、梓鸢赶紧扶起金殿教,张奕三人抽出佩剑挡在前面。“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走。”金殿教咬着牙说道:“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这妖族真是可恨。”

    汤怀背着身子对殿教悄声说道:“殿教赶紧调息恢复,我们为你挡住片刻。”

    “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用管我快走。”

    “我们怎么可以丢下你。”深深话中含气。

    “殿教,这二人恐怕已是对我们杀意已决,抛弃队友逃跑的事我们是做不出来的,如今只有一起打败他们了。”张奕高高举着吟啸剑,突然笑嘻嘻的回头看着金殿教问道:“你说是不是。”

    林染紧紧盯着面前两人,突然提醒道:“来啦。”

    妖族二人左右夹攻,从两边奔袭过来,本就是嗜血之徒的两人下手毫不留情。张奕举起吟啸剑高高跃起从空中劈下,吟啸剑剑体宽厚加上张奕的大力劈砍剑势蛮横无比,连实力在其之上的二人也唯有闪避开来。

    二人被逼退后邪恶的脸上露出讥笑道:“没了金瑾就凭几个峨眉剑童也想阻拦我们,我们金角银角两兄弟这几年杀得人,恐怕比你们活的日子还多。”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

    金角、银角看着坐在一旁的金瑾,知道不能拖延又在次扑了上来。林染和汤怀各自缠住一人,深深和梓鸢在殿教身旁护着,释放五行术协助,一时间竟是不分上下。张奕看准时机又是一记裂山劈,金角虽然避开可却被浑厚的剑势震得气血汹涌,两人乘机夹攻妖人连连后退。

    汤怀见另一边的敌人隐隐有败退,利用梓鸢束缚术的一丝空隙一剑逼开银角,斜刺里飞出一剑射向金角,此击掩护得当角度刁钻眼看就要命中,金角却如一团黑雾般消散开来,清水剑直接穿透过去没有一丝阻碍,原本想先击溃一人的计划并未成功。

    一击不成银角纵身跃起朝一边的金瑾飞去,张奕见上了当又是挥剑相迎,只是此次银角早有准备,一掌拍在吟啸剑上震开剑身,又从怀中掏出火药掷向深深、梓鸢,两人结印护卫却还是被炸开,金角此时缠住三人不让他们相互营救,只要把金瑾除掉剩下的就不用忌惮。

    银角见只剩金瑾一人,还在调息不能动弹,便兴奋的大笑起来,似乎在宣告多年的死敌今日终于可以了结。其右手聚起一团黑气,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道:“去死吧。”

    “殿教。”

    “殿教。”

    几人见银角这一掌下去,料想殿教必是要凶多吉少,不由得担心的叫道。

    “你们还有心思担心别人?”金角如梦靥般围击着,三人都已是负伤。

    就在银角这一掌朝天灵盖袭去时,从金殿教三丈的范围内散出一股金光将自己护住,把银角的攻击全部挡下。银角看着这一层屏障又是大笑起来,“这应该就是你最后的手段了吧,等我破了它就是你们的死期。”说着捏起手诀慢慢用自己的灵气侵蚀着金光。

    深深和梓鸢起身刚想上去帮忙,却又被金角拦住,此时金角已经是以一敌五,只要金角拖住几人,待银角杀了金殿教就会打破现在的局面。一旁的金瑾虽在调息却也明白现在的情况,现在只能尽快将毒剂排出才能保护大家,便加快咒印变化使体内灵力迅速运转。

    虽是以一敌五可这妖人却毫无劣势,这些年一直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即使在恶劣的局势都是见过。几人见银角正在消磨金殿教的屏障,立刻想去阻止可偏偏一直被纠缠住不能分身。

    “峨眉山什么时候要剑童来保护殿教了,你们这几个娃娃真是不知死活。”金角弓起身子舔了舔刀口说道:“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金角大王的厉害。”说着妖人退后几步身影随烟波渐渐消失。

    “大家小心。”

    看着金角不见,几人更加警惕起来,五人围成一圈守住各自的方位,小心的观察周围的情况。几人感觉到有一种压抑感越来越强,林间阴暗处似乎有双眼睛正在在盯着他们。

    “唦唦唦...”四周树林里响起异常的脚步声,像是正在慢慢的向几人靠近。

    等几人看清从树林里走出的人,竟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树林里竟然走出五个一模一样的金角,且气息也都是一样,这是活生生的人并不是像幻术一般的障眼法。几人头一次看到这种法术,连一向冷静的汤怀也是错愕不已,就在五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五个金角却是直接冲了过来,阴森森的喊道:“哈哈...来啊,杀啊。今日不留下小命就别走了。”

    五个金角本就是一体,作战时更是心有灵犀,将原本攻守有度的峨眉弟子打得狼狈不堪,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哈哈哈...来啊。”

    金角的笑声回荡在树林之间,犹如捕猎的野兽,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猎物,时不时的出击偷袭。妖人不用交流也能了解各自的想法,配合起来强上不止五倍,原本还能僵持的局势立刻被打破。

    “怎么会,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增项这么多的力量。”张弈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喘着粗气道。

    三个男生将深深和梓鸢围在身后,此时几人都是带伤,伤势虽不是很严重,但要是一直破解不了现在的局面,就只会让危机越陷越深。

    “这是妖人的分身术,不要被他骗了,他只是将力量一分为五,并没有增强法力。现在你们面前的只不过是力量消弱的蠢货。”金瑾虽和银角纠缠着,却时刻关注着战场的另一边,看见弟子不敌便赶紧解释道。

    “对,现在的妖人只不过是拥有五分之一的法力,没什么好怕的。”五人了解后也是定下心神,渐渐又是配合的严丝合缝起来。

    顶在最前面的张弈舞动巨剑有着横扫千军的气势,林染和汤怀左右夹攻剑若游龙般连绵不绝,深深、梓鸢在靠后的位置引导灵力打击妖人。几人将金殿教传授的阡陌剑阵施展开以阵破阵,再次交手时已没有之前的压力和恐惧,虽不能立刻将其击败可在没陷入逆境,时间一长反而金角消耗得太多有些力竭。

    金角的分身本就是削弱,在遭到五人更加强势的打击也是支持不住。张弈一剑劈向其胸前,此一击又有五行术加持夹带风雷的力量,轰然炸开金角也是被震飞开来,几个分身也是无法继续支持消散不见。

    “呵呵...”

    “死到临头还笑的出来?”张弈将吟啸架在肩上怒道。

    “死到临头?究竟是谁死到临头了。”金角擦了擦口角的血迹又是露出阴森森的模样。

    林染瞥向一边,发现殿教的金光屏障已是缩小了一大半连光芒也是暗淡许多,看来这份倚仗支持不了多久。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帮金殿教脱困啊。”深深开始有些紧张暗暗对几人说道。

    林染将身子挪了挪隐在后面。金角也不给太多喘息的时间,又是冲了过来。汤怀舞起清水剑刺的密不透风,妖人之前虽有所消耗,可斗到一块汤怀还是被击退下去无法阻挡。

    张弈见汤怀退了下来,又是架起剑跟了上去,这一剑脱手而出剑势依然澎湃,吟啸脱手后被带动着旋转起来,呼啸着转动如陨石坠击破坏力极强。

    金角见此也不敢正面迎上,赶紧侧过身子躲开这霸道的攻击。这时林染从其身后闪出,一剑刺向要害,这一套连招本是刚刚计划好。汤怀吸引注意,张弈迫使其收招,再由林染来打击要害,就在大家以为得手后却听见妖人又是大笑道:“呵呵呵...小家伙,这种伎俩也想伤我?”

    妖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转过身来一掌拍向林染。

    一掌拍来劲力足以开山碎石,林染知道硬吃这一记自己恐怕就没命了,便立即横剑在胸前加以抵挡。但即使有所防御仍是被震的倒飞出去。

    这一掌还未收回金角便觉得不对劲,林染借着这股劲竟是朝银角那边飞去,这才明白过来几人的真正目标是不是在自己,而是为了替金瑾解围,想到这不由恨意丛生,连牙齿也咬的嘎嘎作响。

    “可恶。”

    林染见殿教与另一名妖人缠住便横剑袭去,这一剑无招无式却直逼要害,如若不闪避开来便是要当场殒命,只是银角此时若是收手,之前的消磨怕是要白费了。

    银角扭头看见飞向自己的剑童,加速手中灵力运转,只需片刻眼前的屏障便可突破,到时候这些人便可任由自己鱼肉,此时绝不能就这样离开。这样想着便瞧准刺来的剑矢,双手吸附在金光罩上翻身倒贴在屏障之上,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闪过这致命一击,手中灵力不停的输出,稀薄的光幕已经快要支持不住。

    “呵呵呵....”

    此时屏障已经脆弱不堪,顷刻间崩碎开来。看着散落的屏障碎片,银角瞬间挥出手中的一刀,将虚弱的金瑾砍翻在地,看着倒在地上已无生气的金瑾,银角的嘴角咧到了极限。

    就当转身想和大哥一起解决掉剩下的剑童时,却发现大哥正用一种恐慌的眼神看着自己。银角觉得奇怪,突然就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低头看时才发现一柄长剑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怎么可能,我明明闪过去了,不可能。”银角跪倒在地不敢相信的说道。

    没有了侵蚀的灵力阻碍,金殿教也是缓了过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银角又望向一边的金角,这两个妖人作恶多端多年,没想到今日却败在了峨眉山剑童的手里。

    “不可能,不可能。”银角并不甘心还想站起来,却牵动伤势一口鲜血没忍住喷了出来。

    金角看见自己的兄弟被刺穿要害,汹涌的灵力突然暴乱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金殿教刚想出手阻拦,却被狂暴的蚀灵之力震开,金角赶到其身边,慢慢的扶起自己的兄弟。

    这时的银角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是不行了。金角转头看着眼前的几人真是怒火难填,只是此时难以挽回颓势,眼前只能先离开这里抢,便抱起奄奄一息的兄弟遁离开去。

    金瑾看着逃离走的妖人并未出手拦截,张弈还想去追,却被金瑾拉住道:“穷寇莫追。”

    “殿教,为何不追?”

    “这两个亡命之徒这么多年没被逮住,是有他们自己一定能力,你们虽杀了一个,可另一个也不是你么能对付的。”金殿教说着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

    “中了这二人的毒,是没这么快能好的。刚刚金角暴走为了令他忌惮,我才勉强支撑起来,真交起手来怕是不能敌,你们准备一下我们快点离开。”

795

    几人赶紧下了山,架着马车一刻不敢耽误。车内梓鸢从背囊中拿出定神丸给金殿教服下,关切的问道:“殿教,好些了没?”

    看着梓鸢关切的眼神,金瑾也是拍了拍身旁人的手,点了点头说道:“以你和深深的幻术是不可能骗过那妖人的,所以你们只是迷惑了他的眼睛,让他看到了错误的攻击景象,才可以让你们将其重伤。没想到你们可以想到这一层,真的是很不错了。”说完殿教又是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对面的深深也是慢慢睡着了。梓鸢轻轻挑起车帘子,看着驾车的三人心里莫名的暖暖的,此时林染回头正好看见挑起帘子的梓鸢,一时间四目相对,挑帘的人立马缩了回去,林染不知为何有些莫名,也只是抽起鞭子喝到:“驾~”

    刚一上山几人就将金殿监送往长生坪,并向穆殿监描述了南山发生的事故,穆清听后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简单安排几人休息后便快步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林染几人依旧在山上修习,只是听长生坪的栾殿教说金殿教此次受伤颇为严重,还需要在药庐待上一段日子。峨眉山的冬日是银装素裹、万里飘雪,剑童们每日除了休息早课、午课还要吐纳打坐感应道法自然。

    大雪那日从昆仑山上来了三位访客,三人皆是身穿青衣戴着帷帽,行走踱步之间自有一股淡定自然。在弟子接引下一路从山脚到金顶的华藏大殿,三人见到掌门便摘下帷帽,为首的那人俯首一拜后面的两人也是恭敬的照做。

    “言卿,昆仑的师长们还好吧。”气宗宗主苏遇晋看着为首的那人问道,看来两人颇为相熟。

    “一切都好,遇晋有心啦。这次我们来是送上拜帖。”昆仑派的言卿说着从怀中拿出贺贴,递给身旁的弟子。

    弟子交给白眉掌教,掌教拆开看后也是带着笑意说道:“赫赫道法,千年昆仑。昆仑山本是仙界之门,这百年难遇的星宿转移的景象,我派必会让人出席到场,替我感谢你们掌教的邀请了。”

    “多谢,白眉掌门,那我等这就回去复命。”

    言卿又是恭敬的一拜,又向四周的同道朋友拱手道:“告辞。”,便带着一同来的两人转身离去。

    次日,早课过后林染小队的五人都被穆殿监留了下来,穆殿监告诉几人金殿教伤势未愈近期不能在继续执行任务,以后将由苏师伯带他们小队执行任务。刚听到这个消息几人都是雀跃起来,苏师伯带队之前可是从未听过,能与师伯一起不仅能学到很多东西,而且行程里也会多几分乐趣。

    “咳咳...”穆清见几人在面前有些忘乎所以打断道:“此次拜会昆仑就由你们代表峨眉参加,切记一切都要循规蹈矩不可让师门蒙羞,知道么?”

    “是,穆殿监。”

    从殿监那离开汤怀和张奕就回去准备行程,深深和梓鸢就拉着林染去了露华殿。刚进内殿就听到里面有交谈的声音,看来师伯正在和谁谈话,模模糊糊听到声音时深深不知为何急忙就想往外退,这一不小心却打翻了一旁的琉璃盏,咣当一声在殿内里显得特别刺耳。

    “深深,还不进来。”一道浑厚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说话的人正是苏师伯的师兄剑宗宗主顾临渊。

    顾灵深知道逃不掉了,面带忧色的低下了头就往殿里走。内殿里除了剑宗宗主顾临渊,还有气宗的两位殿教也都是老熟人,一位是长生坪的栾殿教另位是试剑峰的方殿教,四人见几人走了进来便停下交谈侧身看着他们。

    “这次派你们去昆仑是三位宗主和几位殿教的主意,希望你们可以去感受各派不同的修道方式,这对你们以后的问道也是有帮助的。”顾宗主看着低着头的顾灵深又说道:“深深,去之前回趟重阳殿,你母亲为你准备了东西。”

    “是,爹爹。”

    “呵呵~你们也不需要太担心,多学多看和其他门派的弟子交流分享也是一种不错的学习,一路上听你们师伯的安排就好。”气宗二老也是叮嘱道。

    “是。”

    顾宗主走到林染面前问道:“你就是从凡界来的弟子林染?”

    “是,宗主。”林染赶紧俯首回道。

    顾临渊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深深拉住,“爹爹,你别向审问一样的说话了,走吧,走吧,我都好久没吃娘亲做的菜了。”

    深深知道父亲的脾性赶紧将其拉走,临走时还悄悄朝苏长铭眨了眨眼,师傅们在交待一阵后就让回去,准备明日的启程。

    夜里,林染和张奕、汤怀一起在林间拾柴火,按顾深深的说法是每次有事的时候都该聚一聚,“只是为何每次都是晚上聚会?”林染这么一问却招来一双白眼对待,张奕驾着两个男生的肩识趣的去捡树枝。苏师伯这次来的挺早,不知从哪带了一大坛杏花村,刚刚拍开酒封就闻到一股酿香的气味。师伯冲着生活的三个男生拍了拍酒坛,抖着眉示意要不要来一口,林染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哈哈哈...”

    这次挑的是峰腰上的一个崖洞,隐秘且不容易被发现。深深向苏师伯身边靠了靠问道:“师伯,为何这次愿意带队执行任务,你不是一向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的麽,说是为了什么?”

    苏长铭在顾灵深的额头用力一敲道:“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天下还没有人能强迫我的。”说着从火架上撕下一大块肉大口咀嚼起来,“喝酒吃肉,赛过仙神。”说着兴起顺手执起放在一边的佩剑施展开来,剑法无招无式只是随心随性的挥舞,可在汤怀和张奕的眼里却是对剑道大家修习的一种学习,这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道理。

    深深看着酒劲上来有些疯癫的师伯有些无奈,环顾四周却没发现林染和梓鸢,便站起身子朝洞外走去。

    “明日就要启程去昆仑,你准备好了麽?”

    “当然,都准备妥当。”

    “看来你还有些期待。”

    “哈哈...是有些期待,来了山上后还是第一次去别的门派,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林染看着天边皎洁的月亮,心情更加舒畅起来,不禁对之后的旅途更加向往。星朗月明山林间还夹杂着冬梅好闻的气味,就这样欣赏着峨眉秀丽夜景,一直到洞内的人喊着才又回到洞内。

    只是林染不知有一双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

    昆仑位于峨眉西北方一千余里的位置,从峨眉山出发最快也要五天才能到达。苏长铭带着几人走走停停似乎也不着急,一路上过的倒也是惬意。

    昆仑山前有一片灵犀湖,原本是需要绕行而过的,可在这样的寒冬日子里,湖面上早已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汤怀将马蹄裹上棉絮,车轮覆上麻布就这样从冰面行驶过。

    天空飘着小雪,湖面宽阔还氤氲着丝丝的寒气,让人一眼看不到头,真是千里冰河万里雪飘的景象。张弈和汤怀一人牵着一匹马慢慢的走在马车旁,林染架着马车缓缓的勒着缰绳,师伯将车帘掀了起来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冰面上除了这架小马车外还有几只觅食的雪羚羊,雪羚羊是一种喜寒的动物,且性格温顺亲近人类。

    “梓鸢,梓鸢快看。”

    “是雪羚羊,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两位女生也是探出脑袋看着雪羚羊一蹦一跳的在寻食。

    渐渐的寒气越来越大掀起了阵阵风暴,视线变得也是模糊不清,赶车的三人更是放下速度缓慢前行,冰天雪地的环境十分糟糕,苏师伯在车内撑起一道屏障将车马包裹起来方便前进。外的雪羚羊抱成了团一起抵御这风暴,长期在风雪环境下雪羚羊已经知道如何处理了。

    冰雪风暴还未停下,张弈、汤怀手中的缰绳却要拉扯不住,马儿像发了疯一样胡乱挣脱,林染也搞不明白为何刚刚还好好的马匹会突然躁动起来。

    车内的苏长铭似乎感觉到什么大呼了一声:“小心。”

    马车外的三人也是纷纷握住佩剑警惕的看着四周,这时脚下的冰层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冰湖承受不住这压力已经开始出现裂痕,啪啪的裂痕蔓延开来并且越来越多,林染也是开始紧张起来,万一湖面在这个时候塌陷大家该怎么办,想到这儿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果然片刻的功夫冰湖开始塌陷,连片的冰面沉入湖底,沦陷的范围已经向几人靠近,这时从湖底掠过一道阴影,快速的向几人之前看到的雪羚羊靠近,林染几人还未见过如此大的生物,不由得向马车靠了靠。

    当湖面下的那道阴影移动到雪羚羊的附近时,突然破冰而出将数十只雪羚羊一口吞下。剧烈的力量将整个冰湖搅乱,几人脚下的冰层迅速断裂,眼看就要跌落下去的时候,一柄金灿灿的飞剑撑了起来,载着大家稳稳的停在了半空中,这才发现原来是苏师伯施展的御剑术。刚一定神却发现这罪魁祸首竟是一条蛟龙作祟,蛟龙从湖底窜出捕食,没想到竟是牵连到几人。

    看着马车沉入湖底也是被蛟龙吞食,苏长铭有些恼火凌空喊道:“你这家伙吃东西也不挑,把我的马车吞了可要你付出一些代价。”

    蛟龙似有感应盯着凌空御剑的几人,长啸一声从口中喷薄出一股极寒的冰霜射向空中之人,苏长铭嗤笑一声直接从飞剑上跳了下去,在空中凝聚冰雪之力铸成一把寒光剑,师伯将寒光剑舞成剑圈,把冰霜的冲击全部抵挡下来。

    一击未得逞蛟龙也是腾起身子张牙舞爪的飞向苏师伯,从鼻腔中喷薄出的寒气将周围的空间都似凝住,呼啸而上时张开的巨口想要把眼前的人一口吞了。师伯稳住身形将手中的寒光剑掷向蛟龙,双手快速结印凝聚出一股锋利的剑意,此时寒光剑光芒大作,从剑身开始形成环状剑意护罩,开始一分为二、而分为四,不断变化成更多的飞剑,顷刻间就变化出百把利器刺向迎面而来的蛟龙,两者相撞时激起一阵风浪,霜雾弥漫让人看不清景象。

    林染几人搭乘的飞剑缓缓飘落下来,刚一落地便看到苏师伯站在蛟龙身旁,此时的蛟龙已经虚弱不堪没有行动的能力,几人凑了过去一直在山上生活,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生物。

    “哇~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龙耶。”深深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兴奋道。

    “师伯,它还活着。”梓鸢摸着蛟龙的身体感受到滚烫的温度。

    “百年成龙不易,若说龙族的年纪可能它就跟你们一般大了,这家伙大概也是饿久了才出来觅食的。”苏长铭看着躺在地上的小龙说道。

    “阿弥陀佛,苏施主心地善良,必会承天地的恩泽。”

    从冰湖的另一边走来几位僧人,为首的正是五台山的玄弘大师,大师体态丰满面相慈善与佛家的弥勒法相有些相似。

    “百丈之外就感受到一股恢宏的剑气,长铭的剑术真是一跃千里不可度量。”玄弘大师慈眉善目的说道。

    “大师客气,五台佛道才是渊远精深。”苏师伯回道。

    “哈哈,既然这样我们就一同前往昆仑山,到山上在好好叙叙。”

    “好。”

    临走时林染见蛟龙身上的伤口还在冒血,一双灰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眨啊眨,于心不忍便取出峨嵋的伤药替它敷上,又撕下衣摆的布块包扎起来,虽是简单处理却是让伤势大大的缓解下来。玄弘大师也是不忍,便把它封印在胸口的佛珠之内,带着一同上路。

    昆仑山又称昆仑虚有万山之祖之称,西接秦岭,东连巫峡。别说这冬日里银装素裹云雾缭绕,即使在六月酷暑里也有映雪奇观。

    不过几日的功夫大家就到了昆仑山脉,行至山脚处早有接引弟子等候。众人上了山,师伯便和玄弘大师找了一处偏殿叙旧,林染几人在接引弟子的安排下住在了卧房里。

    距离星宿转移的景象还有些日子,这段时间深深就拉着大伙在山上闲逛起来。在昆仑山深部的山腰处有一口神泉,神泉性热终年不冻,泉眼被弟子用山石砌成八卦的形状,之后又修建出一方泉亭常年维护,逢此奇观之时各派弟子都喜欢聚集在这结伴交友展示风采。

    刚到昆仑神泉时,就发现已有许多弟子在此场面热闹非凡,穿过人群开始慢慢向正中央的神泉亭走去,只是人潮汹涌不一会就将几人冲散。

    张奕在人群中一会看着左边的青衣弟子蒙着双眼,正用念力御使飞刀,刷刷几下刺中数十丈之外的草靶,引得周围的弟子一片喝彩;一会又看着右边的白衣道人凭空聚起一团火球,火球灵异绕着道人周身游走不伤分毫,当停留在手心处时突然发力捻散,一时间火光四射惊得大家尖叫起来,只是当手掌再次张开的时候,手中变多出一朵红玫瑰,随手递给身旁的女生,又是引得尖叫连连。

796

    还有不少门派的弟子在附近摆设摊位转卖物品,各式各样的兵器、药物玲琅满目,汤怀站在一位小沙弥的面前蹲了下来,拾起一只老旧的黄铜钟罩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佛门的九鼎金钟罩,特别是针对物理性的攻击拥有极强的防御性。”小沙弥合十双手作揖道。

    汤怀摸着钟罩细感受上面的纹路,笑盈盈的说道:“就它了。”

    深深和梓鸢逛到一处摊位,摊位用木枝架起并且铺摆上红绸显得与众不同,木枝之上还有一只嫣红的鹦鹉,唧唧喳喳的叫嚷着招揽生意,摊主是一个身材清秀的女子,脸上挂着一条薄沙看不清面,所售卖的都是一些有趣的小饰品。梓鸢挑出一支精致的玉钗端详起来,玉钗本身精美可当真正拿起时又感觉出一股土行力量。

    “这是?”

    “罗曼钗,这叫罗曼钗,是土属性的宝钗,佩戴在身上可以纤尘不染排除杂质,嘎~嘎~”女子还未说话,倒是鹦鹉抢上回答道。

    深深看着嫣红的小鹦鹉笑嘻嘻的说道:“你这个小机灵鬼。”

    “你才是小机灵鬼,你是小机灵鬼,嘎~嘎~”

    “老板,这小鹦鹉怎么卖?”

    “不买,不买,嘎~嘎~”

    林染被人潮挤到一处,一时找不到几位同门,便独自朝昆仑神泉走去。刚到泉眼处就看到一名弟子虔诚的跪在泉眼的石梯上,这名弟子裸着上身露出宽阔的背膀,其腰身上纹着一条五爪金龙栩栩如生,不见其如何动作,只是口中滔滔不绝的吟诵着经文,这种奇怪的举动立即吸引了一大片的围观者,只见其背膀的金龙在诵经的催动下开始脱离身体腾空而起,金龙在泉眼上呼啸盘桓,不一会神泉之水被隔空吸引上来,这正是神龙吸水的功法。神龙吸水是昆仑山的独门心法,这门心法修习困难绝不是一般的弟子可以练成,没想到这名弟子年纪轻轻的就可以到达这个地步。

    金龙取水后飞回少年手掌之中化成一尊神像,金龙本是昆仑的神兽,而金龙注入神泉化成神像更是圣物,佩戴在身边对修炼习道有莫大的帮助。这不刚刚炼成就被其他围观的弟子围住,一时间成了热点的中心。

    “在看什么呢?”这时汤怀、深深四人找了过来,见林染一人站在那便上前问道。

    “这些人围在这干嘛呢?”张奕看着人群中围着一个没穿上衣的人好奇道。

    “有人再卖神龙吸水的神像。”林染答道。

    “哦?什么人这么厉害。”深深好奇的探着脑袋望着,只是人太多根本看不清。

    林染摇了摇头抱着展眉剑无奈的说道:“这人并不是真正的能施展神龙吸水,而是用一些小把戏制造的假象。”

    “哦?”这话一出几人皆是好奇的看着林染。

    “这人身后的金龙只是用朱砂描画上去的,当时他口中念的必定是浮空术,只需这种简单的术法便可以有游龙翱翔的景象。至于吸水,你们看泉眼的石壁上,那是引水阵法,应该是他之前就准备好的,当金龙飞到泉眼上空时就会触动的,所以说这些简单的小把戏...”

    “你为什么不揭穿他?”梓鸢问道。

    “我们此次来昆仑做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几人都是觉得扫兴便,没有了在逛下去的兴致一同离开。

    死亡之谷的天空之中依然阴霾着强劲的电流,每每电流交错之时便会激起爆炸般的声音让人窒息,强流像银蛇般肆意滚动,仿佛是盯准了自己的食物可以随时捕猎。

    云层聚集的雷电之力越发厚实,只怕下一刻就会爆发出来,就是这种即将还未爆发的危机才最让人难受,果然未过多久一道几十丈粗的雷电如落雨般倾泻下来。

    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不用抬头去看就知道这股落地旱雷的威力,张奕率先冲起甩动巨剑直逼旱雷,左手抵住右手的吟啸大喝一声“破”。

    只见当其与泛着蓝光的电流相击时,张奕直接被电流甩了出去,林染急忙跟了上去逼开包围过来的妖物救回张奕,一击不成颜赫和汤怀又是挡了上去,两人皆是架起长剑,互相交错起来,二人将灵力催动至极致,再次与旱雷相交,之前张奕的一击已是卸去大部分的力量,此次联手一击竟是与之相抵消了去。

    几人护着张奕继续抵挡着骷髅妖物的攻击,只是此时已是耗尽体力,面对连绵不断的进攻大伙都快坚持不住。

    此时汤怀从怀中掏出一座小钟缓缓催动,钟鼎迎风高涨变成一口巨大无比的灵钟将几人都是罩了进去。

    “这是我在昆仑神泉上买的九鼎金钟罩,这口金钟罩有着极强的物理防御,可以暂时保护我们一阵子。”汤怀看着金钟罩外的妖物无法突破才缓了口气道。

    梓鸢扶起昏迷的张奕,双手抵在其后背心上慢慢渡过一丝丝真气,原本面色苍白的张奕开始好转起来,气息也是逐渐开始平稳起来。

    还未待几人休息片刻,空中又是聚起一块雷云,这次的感觉似乎要比上次更加强烈,雷电翻滚已由原来的淡蓝变成了紫黑之色,仿佛天地间的空气也是能摩擦出火花。

    “怎么办,我们已经承受不住下一轮的攻击了。”梓鸢看着还在昏迷的张奕有些焦急的问道。

    一时间的沉默让几人的情绪低落到了谷底,还有什么情况会比这样更加糟糕呢。

    “待会撤开这座金钟罩,你们就带着你们的同伴跑出去求救,我替你们挡住片刻。”颜赫笑着看着其他几人说道:“之前种种不议,现在是在昆仑山上你们毕竟客人,我可不能让你们涉险。”

    “小子,你也太小看我们峨眉的弟子了,要走一起走,绝不会留你一个人在此地。”汤怀背起张奕准备带着兄弟一起抗起这份危机。

    颜赫见几人的态度也不多说,和林染一同护在深深和梓鸢身前。林染见他靠了过来低声说道:“没想到,第一次并肩作战就是这个场面吧。”

    “小子,以后还是别见面了,咱们可能八字不是很合。”

    就当汤怀刚要撤下金钟罩时身后的深深突然大叫了一声。只听她说道:“啊~我怎么忘记,还有苏师伯的传音笛了。”

    林染赶紧拉住深深急切的说道:“你怎么才说啊,上次不是说坏了么,现在还能用么?”

    “刚刚情况太过险恶我一下子忘记了,师伯有拿过另一只给我,我,我还没试过。”

    看着大家都看着自己,深深赶紧从怀中掏出传音笛,有些颤抖的把笛子凑到嘴边,鼓起一口气用上自己最大的力度吹响起来,笛声穿过天地遥传向远方。

    笛声虽是传了出去,但雷云依旧要降下,撤去金钟罩的几人想突破出去躲开雷击,可之前的消耗已是让众人难以成功。

    这次的雷击又比上次粗壮上一倍,泛着紫炎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眼看就要劈头盖脸的打在几人身上的时候,一丝白光将雷击引导开去。

    “师伯。”

    “师伯。”

    苏长铭的及时赶到助几人躲过这一劫,只是也因为他进入这方天地变得更加狂妄起来。

    “我们给你们开辟一条出路,快走。”师伯见场面并不是完全能控制下来急急说道。

    师伯双指对着谷口的方向一伸,顿时从天际射出数十把飞剑,将白骨骷髅扫开一条出路,几人见状赶紧朝外跑去。

    只是这时大地之上又是剧烈颤抖起来,从谷地中心的地方开始出现一条裂缝,泥土翻裂这条缝隙被越拉越大。站在高空的苏长铭看着缝隙之中,竟有只恐怖的血色赤瞳看着自己,放佛即将脱困的恶魔正在看着这个世界。

    林染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拦了下来,而此时裂缝中流淌出一股股鲜血,鲜血如经脉一般慢慢向四周覆盖过去,血色妖艳犹如食人的怪兽侵袭人间。

    苏长铭刚想动作,从缝隙里就探出一只灰白的巨手向他抓去,巨手散发着一股极寒的能量,隔空抓去似乎有着碾碎一切的力量。苏长铭见此也不慌张,御剑躲开这犹如山丘般的灰白巨手的攻势,反手就是一招金光剑袭,脚下之剑化作一道金光急速射出,金光剑迎风高涨逐渐变成一柄蔽日神器,夹带着金日烈阳的威力,连漫天蔽日的雷云都是拨了开来。

    神剑一旦射出犹如离弦之箭,蕴含着五行的湮灭之力,将那只巨擎手臂狠狠的给射穿,妖臂受不了这种打击便立即缩了回去,从裂缝之中传来阵阵恼怒的声音,死亡谷内顿时又是地动山摇起来。

    苏师伯御起飞剑带着几人腾空而起,苍穹之间又是聚起雷云,每次的雷电流转似乎都要把一切撕裂,师伯祭出一层保护结界,又放低高度缓缓飞行。深深站在师伯身后看着满地的骸骨不禁毛骨悚然,此次的遭遇真是险峻,若是师伯来晚一步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那天回来之后深深几人就一直陪着张奕在昆仑的药堂里,颜赫被几位师长叫去问话就再没回来,师伯也没多问就让几人各自休息。直到夜里子时,张奕才慢慢转醒,醒来的时候看见深深和梓鸢靠在药炉旁打着盹,林染和汤怀就直接和自己睡在了一起,原来着一张床竟是睡了三人。

    “这俩小子,我可是伤员。”

    第二日,苏师伯原本想让几人好好休息,可就是拗不过他们的好奇心,深深非要跟来看看,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无人前往西大滩上。西大滩是昆仑山上不多的一处平原,此处视野开阔特别适合观看此次的星宿。

    从午时起各个门派就开始陆续有人来,昆仑弟子为大家准备了茶水桌椅,并且因为观赏的时间是在半夜,在西大滩各处还准备好了休息的帐篷,峨眉山的帐篷在西北角上,苏师伯带着几人弯弯绕绕的来到休息位置。

    刚想进去躺会,深深几人却率先钻了进去,几人像是如鱼得水般尽情撒欢起来,苏长铭无奈的取出酒壶摘下壶盖细细品尝起来。

    “诶,还是自家的酒好喝呀。”苏长铭砸吧砸吧嘴觉得有些平淡道。

    “长铭。”

    这时从一旁走来一位白衣女子叫到师伯的名字,女子肤色雪白身材纤细,小巧的苹果肌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弯弯的看着师伯走了过来。

    “长铭,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了。”女子走到跟前温柔的说道。

    “小师妹?没想到这次你也来了。”师伯露出惊喜的表情说道。

    帐篷里的几人听见有好听的女子声音纷纷探出头来。

    “这是谁呀?师伯好像和她很熟的样子。”林染问道。

    “这是师伯九宫山的师妹,九宫山被妖族侵害后,师伯来了峨眉而这位小师妹去了华山。”梓鸢看着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也是开心的笑起来道。

    “我跟你说林染,这两人关系可不一般,你什么时候看过师伯和人聊天会如此欢喜,只有对自己原先的小师妹才会哦。”张奕在一旁偷偷揣测着说道。

    深深听着这么说立马推了张奕一下。

    “哈哈...”

    梓鸢看着二人打闹起来也是嘴角笑出一条弧度,林染抬头看了看白衣女子又侧头看着自己身旁的人,心里不禁有一丝丝甜。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西大滩的人越来越多也越发热闹起来,直到接近午夜时才又安静下来,师伯不知从哪搬来一条长椅,林染、深深几人就挨着一起坐在帐篷前,满天的银河璀璨无比令人向往,只有安静下来的时候才会发现平日里的星空是多么美。

    “长铭,你还记得麽,小时候我们在占星课上,师傅们常说天空中的星宿分成二十八组,叫做二十八宿。”

    “当然记得。”

    “师傅们说二十八宿区划为人身体里十四条经脉,而你的星宿是破军。破军属水,北斗天关第七之星,命里好恶分明,是天生的顽固分子,”

    “是麽?我怎么不记得他这么说过。”

    “嘿嘿...你当然不记得了,那时你一心想成为绝世剑客,可完全不在乎其他的东西。”

    苏长铭和白衣女子站在一处山崖旁回忆着之前的光景,那个时候两人也像这些剑童一样无忧无虑着,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梦想,只是以前的事的人好像都不能再回去,都回不到昨天。

    女子见长铭好像想起什么不开心的往事又说道:“你好像还和以前一样。”

    “嗯?”

    “不,不,只是当时的剑侠少年现在已经是个老酒鬼了。”

797

    待到花殿教走远,顾灵深坐到了林染身旁,看着还在迷惑的林染关切道:“别里这个怪女人,指不定你才是这修习五行术的天才呢。”

    “无需担心,花殿教的教习时时与常法不同,今日被他这么一下你也算了体会了入门而已。”汤怀也是说道。

    林染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惹恼花殿教生气,只是刚刚法相刚成时觉得全身通彻好不舒服。

    后几日里,林染也逐渐习惯了峨眉山的生活,转眼便到了元宵节。

    峨眉山的元宵节会把弟子聚集于清音阁,在供奉完华严三圣后会一起包元宵,之后还有歌舞龙灯喜闹非常。还有更为特别的是每一位弟子能领到自己的一盏花灯,弟子们可以相互赠送自己的花灯,在相约一起去溪边放喜表示爱慕之情。

    按照往年的惯例顾灵深和梓鸢可都是学童里的佼佼者,一对粉雕玉琢的可人儿相得益彰,自然是这些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所向往的,节日里可都是收花灯收到手软的主,就连汤怀这种一心只在修炼上的家伙也是能收获到些一女生送来的花灯,看着她们一脸羞怯也是难以拒绝,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说的。顾灵深和梓鸢早就在围攻之下跑开了,张弈、汤怀也不见人影。

    林染看着眼前欢腾的景象心里也是十分喜悦,沿着石阶就往山上走去,在练习了之前在乾龙殿上殿教传授的扶风技后体质有了明显的增强,上山的路途也是格外轻松。越是往山上走人便越发多,原本都喜欢在中山区活动的弟子们今日却是都聚于上山区。

    偶尔身边经过几位道长,便上前问道:“道长,请问今日为何大家都聚于此可是有何说法嚒?”

    “哦,这你都不知道,想必是新来的吧。”

    “元宵佳节弟子们可以相互赠送花灯,有些弟子为了装扮花灯显得更加特别,便会来这里寻找一些奇花异草来装扮自己的花灯,让自己爱慕之人更加中意才会接受花灯。”

    “原来如此,谢谢道长了。”林染拱手谢道。

    “无妨,无妨,今年好像格外热闹啊。”

    看着原本少有人来的玄峰现在人山人海,只能无奈的笑笑便又往山顶走去,脚步不停转眼间便来到洪椿坪,洪椿坪上有三株洪椿古树,此树高二十八米,胸径二至三米,树冠东西延伸三十多米,作为大寿的象征。

    此处位于高峰处,气候湿润,常年云烟缭绕水雾充盈,浓雾弥漫,只闻人语,不见人影。神树四周挂有木刻千佛莲灯,剔透玲珑,巧夺天工。

    林染走到树下感受着湿润的带着山间特有的清香,这里水雾翻涌动有着四季常春之感,峰谷间常常传来阵阵林涛,碧空中隐隐回荡着声声猿啼。

    围着洪椿古树走了一圈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只是雨雾渐浓打湿衣衫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寒意,天色渐晚便要退下山去。

    一路上自然男男女女结伴而行,各自拎着自己装扮华丽的花灯谈笑有趣。虽然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可每个人这心中总有这个疙瘩,林染心中也是酸涩便加快脚步。

    就在快到山腰边时,石梯之上有一白衫女子似乎被群猴所扰,原本怀中数盏花灯尽是被抓破,女子似也有所恼怒撇下灯,随手折取一根树枝想群猴袭去,峨眉山素来猿猴众多加之守山神兽就是六耳灵猿,大家平日虽常受之打扰却也不敢大打出手。

    林染觉得身影熟悉,仔细一看竟是梓鸢,同门遇难本就该出手更何况是熟人,立刻手捏法门心中默念:“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急急律令。”顿时林间发出鬼神之音,猿猴闻之恐慌不已驱之若狂。

    梓鸢见群猴散去转身看到林染站在身后顿时笑靥如花。

    “可惜了你的花灯,那么多都被抓坏了。”

    “哼~~不是你念咒赶走他们,我今天便要让这些猴子吃吃苦头。”

    林染听她这么说,也不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她,梓鸢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方才猿猴越来越多,自己受困也无法施咒,正无计可施焦头烂额时还好林染帮了自己。

    走了几步发现梓鸢没跟上来,林染转身看着还站在石梯上脸颊微红的女孩。

    “你的花灯真好看可以给我嚒?”

    “我的?”林染这才突然想起一直系在腰间的花灯。腰间的花灯在洪椿古树下沾染的几片落叶,叶呈羽状油绿鲜活妆点之下竟尤为特别。

    低头系下花灯,再抬头时梓鸢已走进身前,面前的人儿面若桃花未施粉黛却恬静美好,赛若冰雪的肌肤眼角的泪痣,纵然是青石枯木也会动容逢春,灯已递上眼却移不开。

    林间芳华良辰,梨树花落思雪不及,辗转几次落入溪湖又添一色。

    梓鸢刚刚射出穿云箭,严爵和方茂两人便戏谑的笑了起来,两个队伍的六个人立刻就包围了上来,深深、梓鸢将刘莹莹护在身后,抽出各自佩剑相迎。

    深深、梓鸢肩并肩靠在一起,又同时伸出各自的左右手臂,两人捏起不同的手诀后手指并到一块,这样便组合成一套全新的结咒。

    结合施咒必须两人心意相通,这样的咒术施展开威力会比一般的法术强上好几倍,面对六人的堵截,两人一上手就是最直接的杀手锏。

    两人的灵力交织在一块,蕴含着强烈的五行之力,咒术射向严爵几人时幻化出一只白虎奔腾的景象,虎啸山林给人一种气吞山河的压力,严爵、方茂六人知道不好对付,急忙又聚在一起合力抵抗起来。

    只见六人合到一处,占据着七星结坛的位置,结合天地灵气,六人也是化作执冥神君,召唤出北方之神玄武,玄武威猛,又称真武,极其善于防御,即使面对结阵下的攻击也是轻松防御下来。

    可就在喘息的片刻,深深和梓鸢又是布置下一套护身阵法,阵法一成三人就赶紧躲了进去,面对这六人的夹击下,光凭深深三人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下来的,如今只有先倚仗这个阵法拖延时间,等待援助到来才能有回转的余地。

    严爵、方茂见着三人竖起的护身法阵,便猜到她们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只是眼下也不急于破阵,二人到是想要看看,究竟谁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救走这三个女的。

    “就是这里了。”

    林染见着信号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只是离着还有半里的距离,就放缓了速度悄悄的接近了过来。

    此时,林染正站在高枝上,仔细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并没有想象中的打斗场面,深深、梓鸢和刘莹莹站在林子中央的护身法阵里,周围并没有看到任何阻击的人,也没有发现任何陷阱,气氛安静的怪异。

    “真是,奇怪了。”林染心里暗暗道。

    见着深深三人现在并无危险,林染心里的石头也终于放下,只是敌人在暗,自也不可轻易暴露自己,还是等汤怀和张奕来了在动手吧,林染心中订下主意便隐伏起来,开始静静等待。

    还未过多久,林染便发现有些不对劲。

    突然,斜刺里,射出数柄钢刃匕首,匕首角度刁钻,彻底封锁了自己可以躲避的所有退路。

    林染心里一惊,自己已经如此小心翼翼,对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这些陷阱靠的如此近,究竟是何时布置的,又是如何躲避开自己的侦查的。

    心里虽是不解,可手上的动作也是未停。

    林染凝指聚气,以手指化作利刃,直接斩下厚实的树干,用树干作为掩体挡下迎面射来的匕首。

    本以为就此躲开,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匕首下竟藏着一跟细不可见的钢丝,操纵之人见其躲开,便立即又操控起钢丝,将利刃重新掉头追了回来。

    林染毫无提防,等感觉到时已是被刀口割伤,只是幸免没伤及要害之上。

    “可恶,真是一丝大意也不能有。”

    林染紧紧的盯着那一根根钢丝,想找到控制匕首的人,可目光刚刚追寻过去,就发现有一道身影正用泰山压顶的姿势压了下来。

    林染瞧见便立刻闪了开来,急急回望时,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重重的坠下,只是这人并未得逞也不减速,带着十二分的力道直接撞到了地面。

    还在奇怪的时候,从那人下坠的阴影处又是射出数根钢箭。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林染腾空而起,心里不可置信的念道。

    就在腾空而起的瞬间,林染又是发现身边突然多出几个身影,只是身处半空避无可避,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让林染觉得有些绝望,瞬息之间就像是被一捆钢筋束缚住一样不见天日。

    深深几人听见声响时,林染已经被困住掉落在三人面前。

    只是让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困住队友的竟然是一个机械人偶,此时人偶站在几人面前,而林染就被困在人偶的大腹之中。

    “这是傀儡术。”梓鸢看着面前的铁皮人偶惊呼道。

    刘莹莹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连忙问道:“什么是...傀儡术。”

    “这是气宗里一种少见的绝技,气宗善于驾驭机关,控制这种傀儡自然不在话下。而修炼气宗的高手,可以在百丈外就奴驭自己的机械,这一类人极为擅长远距离攻击,可以让对手还未近身就被击败。”

    梓鸢虽然知道名堂,可也是第一次切实的看到这傀儡术,就算是解释的时候,双眼也是没离开过这铁皮人偶。

    三人面前的铁皮人偶不断从内部传来金属的敲击声,深深知道被困之人可能是自己的伙伴,可无法看到究竟是谁,便大声的叫嚷道:“林染、汤怀、张弈,是你们嚒。”

    “是我。”

    深深、梓鸢刚听到声响便立刻知道被困之人正是林染,急忙问道。

    “林染...”

    “林染,你还好吧。”

    “我没事。”林染应道。

    就在这时,隐藏起来的傀儡师终于现身了,原来那人正是方茂小队里的一员,那人之前过招的时候并未显示自己的绝技,一直是等到了这个时候才展现出来,真是一个极为能隐忍之人。

    方茂也是现身走到人偶身边,边摸着这铁皮边大笑道:“你现在是没事,可待会就不好说了。”

    “你们三个难道要看着自己的同伴为救你们而遭罪嚒,还不速速解开阵法出来。”严爵也是搭腔道。

    “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看着林染被困啊。”梓鸢悄悄的问道。

    “嗯,只能先应着他们解开阵法,后面在走一步看一步了。”深深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照着严爵的话办了。

    就在深深举起双手准备解开阵法的时候,人偶里的铁匣突然响起剧烈的轰鸣声。

    “哼,你就别挣扎了,这是玄铁打造的机关,就凭你是无法将其破开的。”使傀儡术的人踢了一脚铁皮傀儡道。

    话音刚落,只见这铁皮傀儡从肚皮处开始慢慢变红起来,像是被红莲业火灼烧般,这火红从肚皮一直蔓延到全身,如今再看这傀儡,便像是烤熟的番薯一般。

    傀儡师见着这一幕也是惊了一跳。

    就在众人都是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柄长剑从其腹肚里穿了出来,长剑虽只是露出一截却散发出无尽剑意,整个铁皮傀儡都被包裹在剑气当中。

    “不好。”傀儡师低呼声便急急忙的跳开。

    严爵、方茂等人见着也是赶紧躲开,而就在众人散开后,傀儡轰然间爆炸开来,钢条、铁片散落一地,而林染被护在展眉剑的剑气中纹丝不动。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坏我的傀儡。”那傀儡师见着自己的铁皮人偶被炸的四分五裂立刻冲着林染怒道。

    深深、梓鸢看着林染安然无恙便立刻解开阵法迎了上去,林染见着两人也是欢喜起来,三人聚到一块丝毫不理会其他的人。

    “可恶。”

    傀儡师见其并不理会更是怒不可及,又同时操纵起三只人型木偶朝林染杀去,虽然这次只是木偶可林染丝毫不敢大意,提起展眉转身就是迎了上去。

    三只木偶傀儡皆是手持巨型长镰,浑身披着黑色的粗麻衣只露出双眼,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正守护在傀儡师的身旁。

    林染知道傀儡师擅长远攻,这一出手便直接贴近上去,想用近身战迅速的结束这场打斗。

    可傀儡师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手下十指一牵,便让三只木偶迎击上去,丝毫不让其靠近半步。

    真正交上了手,林染才发现三只木偶要比想像中更加灵活,并且木偶并非活体,打斗起来根本不管不顾,招呼上手的皆是两败俱伤的手段。

    林染第一次面对傀儡师,此时已是焦头烂额起来。

    深深几人见林染有些被动便想出手相助,可刚一起势就被严爵、方茂拦下,双方相互制约也就难以出手。

798

    “有什么计划。”

    “赤目狼虽成群围攻却是由头狼指挥,只要杀死头狼便危机可处。”

    “我们四人守住四方位置,仔细观察找到头狼在合力杀之。”

    “好。”

    几番苦战之下几人虽守住阵形但妖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赤目狼将五人围的严密无法脱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脱身。”汤怀和林染两人背靠着背互相保护着对方,只是几人此时身上都有伤,看样子也是不能支持太久。

    话音未落林间又传出一声迅猛的嘶吼,大地也是传来一阵阵的颤动,一只巨型的赤目狼从林间走了出来,其身形要比一般的要大上数十倍,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住脚下的五人。

    虽隔着数十丈之外也能感觉到这巨型妖狼鼻腔喷出的热浪,裸露出来的獠牙也是令人心寒,随意踢散落脚处的小狼慢慢逼近,嗜血的欲望呼之欲出。

    “这下事大了。”

    张羿撑着木枝靠了过来,五人重新围在了一块。

    “这一爪子下来你说你两是站着还是躺着?”张弈也靠着林染和汤怀喘着粗气的说道:“不好意思了各位,都怪我把你们引来这,早知道我就自己杀出去,也不会让大家都如此狼狈。”

    “张弈,都怪我,不是我非要来也不会让大家涉险”深深也是沮丧十分,自己的一时贪玩没想到会带来这样的麻烦。

    “嘿,你们两个别说了,还不知道结果,我们会出去的。”林染转头看着两个女生,笑盈盈的露出两颗虎牙道,若不是此时已是浑身污渍,否则一定让人觉得这个样子的很好看。

    “张弈,回去了还得给我带饭,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爱吃肉多带蔬果你就是不听,这回得长长记性了。”汤怀擦了擦脸上的血渍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这些畜生的。

    妖兽丝毫不给时间准备,抬爪就是狠狠压了下去,夹带风雷之势力道千斤,眼看这一爪顷刻就到眼前,几人还未反应过来,此时林染胸膛之中隐隐亮出一道金光,从上而至的气劲刮起薄衫,胸前金光的形状正是藏书楼密道里璞玉的形状,铭刻在胸前的道法回路瞬间烙印住全身宛如一尊金佛,这一刻整个空间里的生物都静止了下来,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样不能动弹,金佛从双眼之中喷薄出金光将四周的赤目狼全部清除干净。

    短短数秒这一转机来的让人措手不及,当一切又恢复正常后五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刚刚还是妖兽遍地的模样现在竟然空空荡荡起来。

    “怎么回事,赤目狼呢,去哪了?”深深还是不敢相信眼前,难道之前都是幻象但身上的伤口还是阵阵疼痛。

    “不管怎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汤怀也是不能理解,还是打定主意先离开这里,抽起身旁的张弈就准备走。

    “等等,还有个东西要拿。”张弈拍了拍汤怀的手,指了指枯树里的东西。“我的盈惑草还没拿。”

    夜里,露华殿内点起千丈长明灯。

    “你们几个胆子还真大,林海也是你们可以去的”苏长铭替张弈换下背脊上的药,打了个结实的结扎。

    “嘶嘶疼,师伯你轻点。”

    “知道疼了,下次还敢擅自去林海?居然能让你们遇上赤目狼王,林海里居然还有这种妖兽。”苏长铭开始面色凝重的思索起来,“深深,不是给过你一只传音笛怎么没用?”。

    “还说呢,吹了多少回了一点用都没有。”顾灵深从怀中取出那只笛子递到师伯面前。

    苏长铭接了过来端详片刻便道:“可能是坏了,我再给你一只新的吧。”

    “我的天,师伯这次可真是差点见不着我了。”顾灵深开始坐到苏长铭身旁撒娇起来。

    “少来这套,你们去林海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但记住那个地方不是你们可以去的。”

    “知道了”这次闯祸果然只有找师伯才能解决,深深含着笑意对着其他几人偷偷比了一个耶。

    “你们说赤目狼王刚想对你们进攻就突然消失了?”苏长铭问道。

    “对,苏师伯,我们也纳闷,明明是我们不敌怎么会就这样消失了。”张禾穿好了衣衫应道。

    苏长铭沉默许久一言不发。

    殿门突然被敲响起来,门外道童喊道:“师伯,师伯,掌门人有请议事。”。

    “你们几个先走吧,我要去华藏殿了。”

    出了殿竟才感觉浑身疲惫,之前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发现整天都是在奔波之中。月色皎洁,几人站在长望峰之上看着峨眉山的夜未离开。

    山间夜凉如水,梓鸢感觉有些冷了,发现深深依旧面含欢喜,也是会心一笑感受风月。手中突然感觉被塞入什么东西,打开手指发现竟是两朵泛着蓝光的盈惑草,身旁的人未去多看只是觉得再也无惧寒冷。

    金顶上,华藏殿内,掌教白眉,剑、术、气三宗宗主和苏长铭都坐在了一起。

    “今日傍晚洗象池里六耳猕猴突然低鸣,峨眉山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否?”掌教开口问道,护山神兽不会无故活动,今日低鸣事有蹊跷。

    三宗宗主皆是摇头。

    白眉看向苏长铭问道:“长铭,可有发现?”

    “并未有异常,只是”

    “掌教问话干嘛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剑宗宗主顾临渊见其话语吞吐斥责道。

    “,无妨。”

    “掌教,试剑山的乘风剑出世了。”

    一早就听道童们纷纷再说峨眉山的名剑乘风,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和山下倒是没什么区别,林染一边往铸剑池里加柴火一边这样想着。

    峨眉山的试剑峰上是气宗大师方无言方殿教的铸剑场所,众弟子的铸剑课也是在这里,试剑峰聚集着数万名剑,而这数万只剑也并不是由方殿教一人所铸,试剑峰就像一座母胎峰内是一座大炼炉,不需锤炼剑由山内自然生长破土而出,方殿监只需为炼炉注入剑意,而这剑意正是玄妙之处所在。

    道家认为道法自然,旧的生命结束,新的生命才会出世。每一位剑道前辈留下来的遗剑会被送回到这,重新进入剑炉炼制而出新剑,有了剑意才能有剑魂,每一柄试剑峰上的剑都会自己寻找主人,能在这里获得一柄属于自己的剑就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而这乘风剑正是峨眉山轮回百年的名剑,但凡乘风剑认主之人都将会是未来的剑道名宿。电脑端:

    “嘿,知道么,柳凤仪刚刚才感觉上试剑峰的剑意,这乘风就要出世了,会不会剑主就是他。”

    “那可不一定,剑宗柳凤仪虽然是个天才,但术宗的长孙经纬和气宗的吴垢也都是峨眉山响当当的人物,这乘风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我说还是气宗吴垢机会大呀,毕竟气宗天天在此修炼对这名剑感悟肯定更多。”

    “这长孙经纬也是术宗宗主亲自培养的弟子必不会弱。”

    “这些家伙说了一上午还不消停。”张弈觉得听得耳朵都是生了茧,双手握紧柴斧猛然劈下将一口粗木劈成两半。

    汤怀拾起柴火递给林染,笑眯眯道:“你这小子真是天生神力,几日之间就痊愈不说,现在还能这么干活,真是,真是厉害啊。”

    “那是当然。”这么一夸张弈手上更快起来,三五下就已经劈材成堆。

    “这个傻小子,不夸夸他怎么乐意干活,一天的活半天就干完了。”汤怀偷偷的和林染说道:“这种方法屡试不爽。”

    林染看了看炉火的另一边,方殿教正指挥着女童们排放剑鞘,试剑峰的这位殿教是位壮如高山的师傅,也许是炉火炎热把所有的头发都扎成了麻花辫,加上黝黑的肤色看上去极为敦实干练。

    “在峨眉山法剑是高功行法的法器,科仪中的咒语、书讳、取气、焚符,都要以法剑相配合。代天行化,布令宣威,全凭三尺法剑。醮坛上高功之法剑,具有斩妖驱邪的无比神力,剑代表着正气,代表着决心。”方殿教每每说到最爱的剑器时,总会抓起身旁的酒坛豪饮一番,这也是整个峨眉山唯一一位敢在课教时敢于喝酒的殿教了。

    每年的六月都是峨眉山最为热闹的日子,新来的弟子们除了在山里学习,还要选拔出一部分完成一些平日里的任务,这样一来是对自我修行的检验,二来可以处理门派中需要完成的事务。

    各个殿教和殿监会布置出统一的任务让弟子执行,弟子们可以在其中组成自己的团队一起完成任务,一旦已团队的形式通过考验便可在今后处理师门任务,最为关键是这将对日后的宗派选取正式弟子有莫大帮助,任务完成越多通过正式弟子选拔的可能性就越大。

    九华峰上玉霄殿内饲养着上千只信鸽,气宗善于驾驭机关异禽,栽植花草奇木,整个峨眉山的信息传递也都仰赖也此。一年一度的大试将要举行,前几日就商定下来的任务会在今日宣布,气宗弟子在每只信鸽的腿上都绑有云龙信书。

    “今年的试题还真有趣,居然是寻五行烙。”

    “五行烙?”

    “是啊,这五行锁可是要聚集极为强力的五行力才能制造的,即便是要我们来也是极为困难,让这些学童做怕是要难上加难。”

    “也不知道今年能有多少人能过这一关了。”

    林染几人在午饭后就没见过汤怀,也不知汤怀跑到了哪里去,下午没有修行的课程,四人就坐在洗象池边商量着下午的活动计划。

    话题未完就听见先从山顶传来的惊呼声,又是由山顶传到半山腰,“这是怎么了?”张弈好奇的看着山峰之上摸不着头脑。半盏茶的功夫顶峰之处倾泻出一团白盖住林间的绿林,定睛仔细一看才发现都是信鸽,数量之多瞬间倾覆掉大半座峰峦。

    梓鸢吹出一声哨响,不知从何处也是飞来一只信鸽,刚取下信件鸽子就化云雾状消散,只留下几串大字,“峨眉山大试于六月十五至十七共三日内进行,已在山内各处匿藏五行力,各位弟子可结伴共寻,三日内集齐五行力并组成五行烙的即可过关。”

    “竟然是五行烙,真是有点棘手。”张弈少见的皱着眉头思索道。

    “五行烙不是集齐五行力就可制成,峨眉山人杰地灵五行之力充沛有何为难的?”林染不解道,说道教圣地峨眉山上可是到处灵力丰沛。

    “光是五行术当然简单,只是这五行烙可不容易制成啊,五行锁的铸造要求很高,一般的力量根本难以成功,必须是极为纯粹强大的力量才能完成。”张弈对林染解释道,又突然明白了什么,笑了笑道:“汤怀这小子怕是早一步知道这个消息已经着手开始准备去了。”

    “汤怀一直想追赶柳凤仪,为了以后能进剑宗这次过大试就对他极为重要了。”深深也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其他三人道:“无论如何我们这次定要帮汤怀铸成这五行烙。”

    张弈眯了眯眼看着顶峰上的骄阳坚定道:“那是一定。”

    乾龙殿里长明灯点的明亮,五人围在一块商量着要去哪里找这五种力量。

    张奕合上手上的书缓缓说道:“周易里说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五行之源必定是以具体的形象存在各处。”

    “能量为体如干,物态为用如支。想要获取强力的五行力就得从这些古迹中获取,在相对应的地方才能得到想要的能量。”梓鸢也是想到这处眉黛笑意的对着几人道。

    “道家吕祖吕洞宾当年手持一柄神剑云游各处斩妖除魔,此剑名曰纯阳所以后世也称吕祖为吕纯阳。金乃是坚固的力量,有能柔能刚变革、肃杀的特性,峨眉山脚的纯阳殿正是集其刚烈之旺者,我们可以去那里。”汤怀踱步至殿门厅堂口,推开两扇闭着的玄窗,山间正是云雾缭绕,肉眼能见的水雾灌了进来,顿时能问到一股山间新鲜植物的气味让人神清气爽百骸舒畅。div

799

    梓鸢也是反应灵敏,指尖聚气剑芒,一指便搓灭挂在屋里的燃灯。

    屋里没了灯,便立即暗了下来,深深和梓鸢借着阴暗之处就躲在屋里。

    深深和梓鸢刚刚隐蔽好,又听见屋里传来脚步的,两人立即屏气凝神起来,不敢大声喘气。

    来人见屋里挑翻了灯,分不清位置,便从怀中掏出一块铜镜,又单手捏起手诀指向屋顶。

    指法刚起,便有一道细微的亮光,从屋顶射下,这道细微的亮光借着铜镜,又是自主的向四周搜索起来。

    深深、梓鸢见屋里亮起光,知道躲不住了,对视一眼之后,两人一齐飞身而出向来人拍去,只是两人衣带当风,掀起屋里器具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

    这夜里响起如此动静,立即就让临院的屋子也亮起了灯。

    来人一身黑衣裹布,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闻见两人动静颇大,知道他们是想故意招来其他的人逼走自己,可自己怎会让两人如愿,见二人乘风而来,也是抽出贴身长刀,一刀寒芒劈向两人,想要速战速决。

    黑衣人刀法果决,一上手便是直取要害之处,刀刃携带着锋利的寒意,极具破坏之力。

    深深、梓鸢见着也不敢正面去挡,两人皆是双脚借力,错开了这迎面而来的利刃。

    黑衣人知道此时必须速战速决,也不遮掩这刀法的起势,挥刀之下立刻就将房里的木床劈成两半,连带靠床的窗户也是被震得破裂开来。

    如此出手后,黑衣人便是毫无顾忌起来,见二人闪了开去,立刻又是跟了上去,黑衣人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靠向离得更近的深深,一手举起长刀就斩了过去。

    “深深...”

    梓鸢见那人向深深袭击而去,立马御剑朝黑衣人的背后射去。

    黑衣人动作虽快,可这御剑夺空的银鲤也是寒芒而至,黑衣人功力深厚,自然发觉背后的那道剑气。

    只见这黑衣人也不转身,只是刀口一转,反手便向银鲤击去,卸去银鲤的剑气,黑衣人又是向深深逼去。

    深深见那人来的极快,刚想抬手去挡,却发现黑衣人的手中又是亮起一道短巧的匕首,这短匕闪着刺骨的光芒,瞬间切到眼前。

    “该死,怎么还不来人,这周围睡的都是死猪麽。”深深如此想着,只是短匕又近上了几分。

    眼见寒芒袭来,深深躲无可躲,可就在这时梓鸢又是护了上来,一柄银鲤柔剑缠住黑衣人向前的手,让黑衣人再难上前半分。

    黑衣人被接连的干扰,也是恼怒起来,浑身暴起强烈的灵力,瞬间就将贴身而来的梓鸢推了开来,转身又补上一掌,将其击飞,黑衣人也不留手,这一下便是将梓鸢震晕了过去。

    深深见梓鸢为了救下自己,被一掌打晕了过去,也是大呼起来:“梓鸢...梓鸢...”

    深深大惊之下,又是看着那黑衣人提着短匕又是走了上来,心中不禁万种愁绪:“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来刺杀我们,在这五台山上行刺峨眉山的弟子,难道是妖族的人,只是...怎么会挑上我们。”

    深深心里疑惑,却见那人已经举起刀刃。

    只是就在这时,小屋门外终于是来了人,大家点着灯火窜到门前,见大门被砸得大开,知道出了事便立马涌向了院子。

    黑衣人知道这时不走恐怕是来不急了,便立即飞身一跃从另一个窗户逃离开了。

    深深看着黑衣人的背影闪出窗户,一颗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可就在这缓了一口气的时候,黑衣人又是在含无防备的情况下,向屋里掷出那只匕首,匕首对着顾灵深的胸口飞去,这是夺人要害的暗器,冷冽且致命。

    深深躲无可躲,就在这利器要穿透胸口之时,一道金光也是袭来,正好打在匕首之上,将匕首震飞了出去。

    “哦弥陀佛,施主没事吧。”

    救命之人正是五台山的高僧,只是深深来不急感谢,就立马扑向已经昏倒了的梓鸢。

    “大师,大师,快看看我的朋友。”深深抱着梓鸢哭喊着不停。

    屋外此时已是站满了弟子,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皆是惊讶不已,只是见屋里的大师正在为人疗伤,都没有上前。

    第二日,这件事情就被传开,几大门派、灵族的师长都是聚在菩萨顶上的万佛寺里商讨。

    “能在五台山袭击我们弟子的,当今世上恐怕就只有他们了。”

    说话的这人是点苍山的秋葵道长,此时各家掌教聚在殿前,分坐各处,或愁、或怒、或哀、或怨,大家口中不说恐怕都已经清楚,这暗杀弟子的人是谁。

    “哦弥陀佛,秋葵道长,事情还没清楚可不能妄下定论啊。”这满堂罗仙的中庭处,坐着的就是五台山的主持圆悲大师,此时,大师说着这话,立刻就激起其他门派掌教的议论。

    崆峒派的何太冲首先便是激了起来,说道:“大师,这魔族邪道可不值得你的慈悲,能伤我修道之人的除了这妖族还能有谁。”

    听着这话,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点了点头,皆是认可。

    只听何太冲又说道:“这几年,峨眉山与那妖族对抗频繁,指不定就是妖族寻机报复。”

    何太冲说道这里,眉宇之间聚起杀意,道:“我劝各位还是好生提防,千万不要让这些妖魔有可乘之机,对待妖族之人便是要捕杀待尽才行。”

    这话说得偏激可也不是并无道理,各派的门下弟子,这些年里都有被妖族门下屠杀,修道之人也皆以妖族之人为死敌,仙魔本就不容共存,这些年的摩擦更是让仙魔两道积怨颇深。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五台山的主持圆悲大师忽然站起,道:“大家请听老衲的一句话,这次各位既然是在五台山上,五台山的僧众就有责任保护好大家,我已经安排人手调查这件事,且加派弟子巡逻看守,绝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关于这次伤人的事件,究竟是不是妖族所谓,我们也会在之后给大家一个答复,不会让大家失望。之后的安排也会如期举行,请大家放心。”

    众人听到圆悲大师如此说道,也是安下心来。

    就在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阁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这一举动立刻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司卷阁性质特殊,除了一般常驻弟子很少有人会来这。

    门被推开后橙色的阳光照亮了空气里的尘埃,来人的动作不紧不慢适度有当,当所有的弟子看清来人模样时,都是停下自己手头的事,齐齐站起道:“宗主。”

    来人正是术宗宗主苏遇晋,苏宗主招了招手示意让弟子坐下继续做事,而自己负着手穿梭在司卷阁的大殿里,苏宗主目光如炬将弟子们所做之事尽收眼底。

    此时,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后殿里走了出来,男子双手捧着一个檀香木盒,恭敬的走到苏宗主面前。

    苏遇晋翻起盒盖,拾起盒子里的竹简,慢慢品读后才问道:“监天院选得本月十八进行弟子选拔?”

    “是的,宗主,三宗弟子选拔的五年期限将至,今日一早监天院就送来消息,本月十八日乃是显星日,文昌司命,典制百兴,适合选拔。”青衣男子顿首道。

    “好,传消息下去,这次的峨眉山弟子选拔,就定在这个月的十八日。”

    “是。”

    长生坪上,林染还在为田圃浇水,隔着老远就听见深深四人跟自己打招呼,四个人都显得格外兴奋,一路从远处飞奔过来。

    林染瞧见几人的表情,也不知是什么事让大家如此高兴,便停下手中的活,擦了擦脑门的汗珠。

    当深深几人跑到身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这时从天边飞过一群白色的信鸽,遮天蔽日的场景好不壮观,当信鸽飞到长生坪时,其中一只翩然落在了林染脚边,待林染拾起拆开信件时,只见一方小巧的竹简上用金色的颜料写着。

    “本月十八,三宗选徒,金顶比武。”

    林染见着这十二个大字也是一惊,抬起头看着身前四人时,四人都是激动的点了点头,而张奕直接是腾空一跃拔出吟啸剑,朝天一指放声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五年一次的峨眉山弟子选拔就要正式拉开帷幕了!

    十八日那天,所有的剑童们早早的就来到金顶之上,金顶大殿前三宗宗主都是到齐,殿监穆清主持着这场大会。

    “今日便是三宗开始选取正式弟子的日子,所有剑童要经过三关考验,最后决出十二人成为此次正式弟子的人选。”

    穆清的话一出,立刻把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偌大的峨眉山,除了新进剑童还有往年那些未过试的,这些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今年的考验最后才取前十二名为正式弟子,那这试验的困难程度不用多想也能感受到。

    剑童们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就有弟子将他们分别带到不同的地方进行第一轮的考验。

    林染五人还未互相招呼就被分别带走。

    梓鸢和十几个剑童被带到了平日弟子学习的乾龙殿里,今日乾龙殿里的桌椅板凳都被挪走,只留下了堂前的三座先师铜像,剑童们被带进乾龙殿后就无人在理,大家一时都是觉得奇怪。

    梓鸢看着三清、三境、三宝三座天尊像觉得有些奇怪,片刻后灵台中逐渐开始变得混乱,连大脑也是天旋地转起来,刚想用灵力克制却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不好。”梓鸢心里暗道。

    身处混沌之中,周遭的景象忽然变得完全不一样起来,等到梓鸢清醒过来时,竟是发现自己已正身处一片偌大的皇城中。

    眼前是连片的琉璃重瓦,朱红漆门,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宫殿建筑,长廊内偶尔传来仕女轻击铜锣之声,远处山黛雾隐卓越,一弯剔透碧水仿佛携天际护城而绕。

    “这里是...”看着眼前的景象,梓鸢一时语凝。

    这时,身旁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梓鸢定睛看去,只见一个不过五六岁的稚女正在花园扑蝶,看着如此熟悉的身影,梓鸢眼角不禁泛出泪花,稚女发现一旁的陌生人也不害怕,反而乐呵呵的跑了上去。

    “姐姐,姐姐,陪我一起玩好么?”稚女一边小跑着一边开心的说道。

    这张熟悉的面孔,似乎能打击到梓鸢内心的最深处,那颗眼底水墨般的泪痣,和现在一模一样。

    “原来一直模糊的样子,终于清晰了。”梓鸢内心深处似乎得到最好的慰藉。

    就在稚女刚刚碰到梓鸢衣角时画面突然又是一变。

    景象一转,场景突然呈现在皇宫内院深处,两名浓妆艳丽的妇人正交头接耳的商量着什么。

    这时一名婢女从门外端来一壶热粥,小心翼翼的递到两人面前,两名妇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交代一番后婢女便退了下去。

    梓鸢觉得奇怪,跟着婢女的脚步一同离去,只是刚踏出了门,眼前就出现一位年轻女子倒在地上,身旁是打翻一地的热粥。

    还来不急弄清怎么回事,刚刚花园里的稚女便跑了过来,见到女子俯倒在地,也立马俯倒在其身旁,哭喊道:“母亲,母亲,母亲你怎么了。”

    年轻女子已是奄奄一息,却依然勉强撑起身子,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孩子,用虚弱的声音告诉那个孩子:“不要去恨任何人,好好的过完以后的日子,自己一个人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任性了,我的梓鸢。”

    “母亲...”重温当年的那一幕,此时的梓鸢已是泪如雨下。

    “母亲,母亲...别留我一个人。”

    分不清是谁的泪水,只是滴滴落下时化作涟漪,那时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都绝不会再让最爱的人再受伤害。

    梓鸢抽出腰间银鲤剑划开一仗天地道:“区区幻术,休想碍我。”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梓鸢屏气凝神,岿然不动的念出法诀,魔障虽强,可修道之人只要有着不坏之意,足以驱鬼魅、斩妖气。

    在次睁开眼眸时,梓鸢发现自己依然还是站在乾龙殿里,而身旁的剑童们也都陷入幻术当中,众人表情时而欢乐,时而悲怆,看样子已是深陷幻术当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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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刚出的六月头但山里的温度也是有些高,道童们都换上夏季的衣服。林染再见深深和梓鸢的时候也是觉得扑面而来的清新甜美,两位姑娘都是扎起了头发换上夏季的短衣服饰,梓鸢依旧是挽着深深的手臂,暖暖的微风稍稍撩起姑娘裙摆,画面安静而美好。x

    五人聚在一株桃树下商讨道起来。

    “如今我们已经取得金、木两处,还剩水、火、土道。

    张弈看着几人憨笑的说道:“其实这不好取也是不好取。”

    “张弈你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深深见他卖弄关子也不客气道。

    “?大小姐,别生气,取这几物关键还得靠你跟梓鸢。”张弈说道这看了看汤怀也没往下说。

    “一般人想火之力会是去火资源丰富的地方提取,在峨眉山试剑峰的铸剑炉就是第一选地,而土行的力量自然是无相峰的长生坪,这两处的栾靖栾殿教和方无言方殿教”汤怀接着张弈的话说道。

    “对,谁都知道这两位殿教可是特别喜欢你们两个的,如果你们两个愿意去向殿教讨教,这火土两物的五行力肯定手到擒来。”张弈一口气说完也是顿了顿,昨晚三个人商议,如果能由深受殿教喜欢的深深和梓鸢去讨教,必定事半功倍只是不知二人会否答应,毕竟这个主意不是特别出彩。

    深深和梓鸢听到最后也是憋足了笑意。

    “这等小事有何不可。”

    “就是呀,你们三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也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了。”

    “还是得靠我们出马,整个峨眉山再也找不出第三个能从殿教口中套出五行力的人啦。”

    两位小姑娘再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畅聊起来,手挽着手的朝凌霄峰的般若殿去。只留下三个目瞪口呆的三个少年。

    气宗的栾殿教和方殿教分别执掌峨眉的草药和兵器可以说是全权重大,二人也是多年的挚友,只是平日里彼此都瞧不上对方,两人常常约局却却又不欢而散,深深时不时就会拉着梓鸢去气宗找两位殿教,一来一往的时日长了殿教与二人的感情就好了起来,加上深深和梓鸢都是乖巧伶俐讨人喜欢的主,两位殿教更是对她们宠爱有加。

    向殿教请教试炼试题本是不可以的,但深深和梓鸢硬是活生生的缠了一个上午,两位殿教吃不消便许下诺,要几人替工才肯帮忙,深深梓鸢和汤怀去长生坪摘除杂草,林染张弈去山里找炼钢石,就这样几人开始分开行动起来。

    栾殿教带着三人来到长生庐,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长生庐虽说不大可是此处杂草与他出可不一般,由于与精心培育的草药连在一起,拔除的杂草不可破坏其他仙草的根脉,需要每次摘除时需要已自身的灵力试探根部的位置,避开与仙草根部交错的地方就显得极为麻烦。

    而方殿教的炼钢石同样是不能小觑,炼钢石是给兵器开封之物山间并不常见,而更加困难的是,炼钢石由地底生成坚硬无比,平日里所见破土而出的一小块却是冰山一角,要连根拔出几乎不可能,只能使用其他利器劈凿取出。

    林染和汤怀问气宗弟子借了两把平日里劈材的钝斧就去山里寻炼钢石了,也是二人运气好没多久就是在竹林里发现了一块,汤怀施了个破甲术再聚气于斧刃之上就开始劈凿起来,几轮下来两人均是大汗淋漓,长时间的劈砍连虎口也是开始发疼起来。

    汤怀靠着竹边坐了下来,用两指挽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喘气道:“凭我们两的力量恐怕很难凿开这炼钢石。”

    林染也是吃不消,揉了揉胳膊道:“这可不是办法,赶紧想个主意,有什么办法可以凿开这烂石头。”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对着这坚硬无比的炼钢石真是一筹莫展。

    至于长生庐这边几人也是苦不堪言,峨眉山之所以选择在长生坪上种植药草,是因为长生坪下是一块孕育着灵力的力场,草药不仅吸收水壤还接收这土地之下的灵力,所以长生庐种植的药草药效会更加优良,并且适合孕育各种罕有的名贵药植,这块土地上每寸每分都显得格外珍贵。

    气宗每个月都会定期除去坪上的杂草,一般由数十名弟子来完成,但今日只有这还是学童的三人完成,可想而知这不会是一个简单的活。一个是需要有强大的灵力来支持对根部的分辨,另一个是需要极大耐心去照顾药植的生存环境二者缺一不可。

    “?,我想起来了。”

    “想到什么”

    “藏书楼内我曾读过一本编年传,书内曾经提到妖族有一妖兽名叫啼血兽,此妖兽形如麋鹿爱饮鲜血,关键是鹿角接触过的东西都能找到其间隙轻易击破。”

    林染突然想起这啼血兽的存在欢喜起来,并且峨眉山上就有这妖兽取之可破这炼钢石。汤怀一听也是激动起来,连眉毛都快飞了起来。

    “只是啼血兽性情凶残破坏力极强,我们两个不要说取鹿角,就失连自保都是困难。”汤怀虽是激动却又立马冷静下来,拍了拍林染肩膀缓缓说道:“虽然很想通过这个试炼,但也不至于让大家冒险。”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我们远远观察有什么不对劲就赶紧撤退,再说过这试炼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我们大家共同的目标。”

    “好,尽人事听天命。”两人互相击了一掌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啼血兽喜爱鲜血,两人便捕获了一些野物积攒了大量的新鲜血液铺散在四周,并且设下数种阵法陷阱用以捕获妖兽。

    四周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立马招来大批野兽,半个时辰后唯独不见这啼血兽,两人等的有些心急野兽也是快散光了,就在二人快放弃的时候树林一角隐约传出步蹄声。

    “快看。”

    “是啼血兽,你看它走路的样子好像受了伤。”藏在阴影处的两人喜出望外,不仅找到了还是一只受伤的,这对于二人的捕获是非常有利的。

    啼血兽尽管十分渴望鲜血的味道,但是出于受伤期间十分谨慎,一只等到其他野兽全部走光才现身进食。

    “等它走到跟前我们在动手。”

    “好。”

    妖兽也是小心靠着树林慢慢走了过来,时不时还会舔一舔自己受伤的地方,在确定四周安全的情况下才走到了陷阱之下。

    “林染你看,原来受伤的地方在前蹄。”

    “我知道,到时候我们猛攻受伤的位置将其缉获。”

    刚到跟前汤怀便是催动阵法,这是一种极为强性的束缚阵对于一般的妖物会由明显的控制效果,啼血兽还未品尝到鲜血的滋味就被束缚住,这妖物知道自己被埋伏立马狂暴起来,林染和汤怀从林中跳出慢慢靠近,举起钢斧就招呼上去。

    啼血兽也不是凡物,鹿角一顶就将二人的斧头击飞,羽翼化成钢针一般刺向两人。二人各自散进丛林里隐蔽起来,妖兽越发愤怒四蹄猛然一蹦就挣脱出阵法,恼羞成怒的高昂怒吼。

    汤怀暗中藏了一道雷符在袖中,纵身飞向空中借助午间烈日刺眼的盲区直接翻身坐到妖兽背上,法印一结接引一道天雷直击而下,晴日里一道旱雷就炸在啼血兽的身上。林染也趁机出手,手中握有一柄短刃,天灵聚法,从眉心到鼻尖再到手心,这正是明轮狮子印,借助法印于刀身瞬间刺于妖兽伤口,啼血兽伤口遭袭更加恼怒,将整片林子搅的天翻地覆,戾气暴增拼尽全力杀向两人。

    先是受伤又被袭击,啼血兽已是苟延残喘,尽管拖着一副残躯妖兽也是杀红了眼,誓要与二人同归于尽,最后用尽力气撞向二人的位置,两人也是刚刚落地还未反应就将面对着殊死一搏,这一击非同小可,但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能正面对抗。

    长生庐一边深深三人还在忙活着摘除杂草,张弈小心翼翼的剔除了一颗枯死的植被一屁股就坐在了田间。一个下午都是在忙活这个,期间若是不小心折断损毁这些良材天宝栾殿教必会惩戒,这种考验真是让人苦不堪言。

    “诶呦喝,着忙活了半天可累的呦,我的腰都开直不起来了。”

    “张弈,别给我偷懒,还有那么一大片,你都得承下来,知道么”深深看着张弈坐在那气就不打一处来。

    “什么,那么一大块都是我的哎呦我的姑奶奶绕过我吧,我腿都软了。”

    “深深,你别唬他了。张弈赶紧起来,乘着还没日落我们把这最后一块给清了。”梓鸢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也稍稍直了直腰,感受着山间微风的凉爽。

    张弈叹了口气小声嘟囔道:“怎么跟这两个人精分到一起,还不如去挖石头去。”

    “你还说什么呢,是不是再说我坏话。”深深顺手扔出一颗刚刚拔出的草药砸在张弈头上。

    此时附近的山谷里传来一声闷响,三人都站了起来朝声响处望去。声虽不大可突然声响必定是有事情发生,林染和汤怀正好是去那片林间劳务,不免让人担心起来,声出有因,可不知所因叫人担忧。

    “林染跟汤怀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呸呸顾灵深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张弈,深深也是担心他们两个。”

    “好吧,我原谅她。”

    “张弈你故意的”

    又是一颗草药结实的砸在了脑袋上。

    眼看啼血兽就要撞了过来,正是这妖兽的雷霆一击,虽是殊死一搏但力道千斤,林染和汤怀此刻还未站稳脚跟就即将要面对这一击。

    汤怀眼见这兽角就要戳到身前,当下立马推开身边的同伴,两人伤不如一人残,自己本就应该为同伴挡下这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出攻击范围的林染,不敢相信的看着飞奔过来的啼血兽和还保持着推开自己姿势的伙伴,怎么也没想到同伴会选择推开自己,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却保全了自己。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汤怀身前骤然聚起一堵土墙,墙体宽厚结实啼血兽拼力一撞顷刻崩塌,啼血兽一击未得恼怒的甩了甩头,紧紧的盯林间一侧。

    “你二人实力不济怎么会来捕杀这啼血兽”高枝之上传来一道声音。

    汤怀扶起林染两人相互搀扶着看不清究竟是谁。

    “不过这种舍己为人的气度到像我们峨眉山的人。”树枝上的人纵身一跃跳到二人身前,此人正是剑宗弟子柳凤仪。

    “正好我在附近练功听到有动静便过来瞧瞧,你二人为何招惹这妖物。”

    “柳师兄,多谢你出手相救,我们是在完成殿教的任务才来此猎杀这妖兽的。”林染抱拳感谢道。

    “你二人还不是正式弟子不必与我师兄弟相称,救你们也只是顺手而为不用相谢。”柳凤仪转过身道。

    拔出腰间三尺长剑的柳凤仪冷冷盯着啼血兽,这妖兽也是不怕浑身的钢毛都竖了起来,鹿角一甩一股夹带着破坏力的罡风就朝三人袭来,柳凤仪左手摆出剑指屏气凝神丝毫不惧这罡风,下一刻只见其缓缓转动长剑凭空画出一个圆,剑指一出将所有罡风都格挡下来。

    这一击未得又是惹得妖兽大怒蛮冲过来,柳凤仪将钢剑反手贴于后背,纵身一跃竟是要与这啼血兽正面硬刚,气势之大搅动风云,化作一柄巨剑就冲了过去,二者皆是血肉之体相互碰撞之时却发出钢铁割据的声音,一阵刺耳的轰鸣声从林间炸开,一时间尘土飞扬落叶纷纷,等尘埃落定时只见妖兽的尸体横躺在地,却不见柳凤仪的身影。

    夕阳渐渐隐入山谷,天色也是黯淡下来,长生庐上的几人已经完成工作瘫坐在木椅上。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深深显然已经精疲力尽道。

    “我可没力气再去找他们了。”张奕也是侧了侧身子无力道。

    话还未完两道人影就出现在面前正是林染和汤怀,看着二人灰头土脸的样子三人也是乐开了花。汤怀将为了取炼钢石,而捕杀啼血兽又被柳凤仪救助的事告诉了其他几人。x

    “没想到这个柳凤仪平时是个冷冷清清的性子,关键时候还出手救了你们。”

    “毕竟是同门情谊,性子再冷也该出手。”

    “?,对了,你们可有取到炼钢石”

    汤怀和林染相视一笑,取出怀中之物道:“这下我们可以去拿剩下的两物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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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角见只剩金瑾一人,还在调息不能动弹,便兴奋的大笑起来,似乎在宣告多年的死敌今日终于可以了结。其右手聚起一团黑气,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道:“去死吧。”

    “殿教。”

    “殿教。”

    几人见银角这一掌下去,料想殿教必是要凶多吉少,不由得担心的叫道。

    “你们还有心思担心别人?”金角如梦靥般围击着,三人都已是负伤。

    就在银角这一掌朝天灵盖袭去时,从金殿教三丈的范围内散出一股金光将自己护住,把银角的攻击全部挡下。银角看着这一层屏障又是大笑起来,“这应该就是你最后的手段了吧,等我破了它就是你们的死期。”说着捏起手诀慢慢用自己的灵气侵蚀着金光。

    深深和梓鸢起身刚想上去帮忙,却又被金角拦住,此时金角已经是以一敌五,只要金角拖住几人,待银角杀了金殿教就会打破现在的局面。一旁的金瑾虽在调息却也明白现在的情况,现在只能尽快将毒剂排出才能保护大家,便加快咒印变化使体内灵力迅速运转。

    虽是以一敌五可这妖人却毫无劣势,这些年一直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即使在恶劣的局势都是见过。几人见银角正在消磨金殿教的屏障,立刻想去阻止可偏偏一直被纠缠住不能分身。

    “峨眉山什么时候要剑童来保护殿教了,你们这几个娃娃真是不知死活。”金角弓起身子舔了舔刀口说道:“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金角大王的厉害。”说着妖人退后几步身影随烟波渐渐消失。

    “大家小心。”

    看着金角不见,几人更加警惕起来,五人围成一圈守住各自的方位,小心的观察周围的情况。几人感觉到有一种压抑感越来越强,林间阴暗处似乎有双眼睛正在在盯着他们。

    “唦唦唦...”四周树林里响起异常的脚步声,像是正在慢慢的向几人靠近。

    等几人看清从树林里走出的人,竟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树林里竟然走出五个一模一样的金角,且气息也都是一样,这是活生生的人并不是像幻术一般的障眼法。几人头一次看到这种法术,连一向冷静的汤怀也是错愕不已,就在五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五个金角却是直接冲了过来,阴森森的喊道:“哈哈...来啊,杀啊。今日不留下小命就别走了。”

    五个金角本就是一体,作战时更是心有灵犀,将原本攻守有度的峨眉弟子打得狼狈不堪,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哈哈哈...来啊。”

    金角的笑声回荡在树林之间,犹如捕猎的野兽,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猎物,时不时的出击偷袭。妖人不用交流也能了解各自的想法,配合起来强上不止五倍,原本还能僵持的局势立刻被打破。

    “怎么会,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增项这么多的力量。”张弈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喘着粗气道。

    三个男生将深深和梓鸢围在身后,此时几人都是带伤,伤势虽不是很严重,但要是一直破解不了现在的局面,就只会让危机越陷越深。

    “这是妖人的分身术,不要被他骗了,他只是将力量一分为五,并没有增强法力。现在你们面前的只不过是力量消弱的蠢货。”金瑾虽和银角纠缠着,却时刻关注着战场的另一边,看见弟子不敌便赶紧解释道。

    “对,现在的妖人只不过是拥有五分之一的法力,没什么好怕的。”五人了解后也是定下心神,渐渐又是配合的严丝合缝起来。

    顶在最前面的张弈舞动巨剑有着横扫千军的气势,林染和汤怀左右夹攻剑若游龙般连绵不绝,深深、梓鸢在靠后的位置引导灵力打击妖人。几人将金殿教传授的阡陌剑阵施展开以阵破阵,再次交手时已没有之前的压力和恐惧,虽不能立刻将其击败可在没陷入逆境,时间一长反而金角消耗得太多有些力竭。

    金角的分身本就是削弱,在遭到五人更加强势的打击也是支持不住。张弈一剑劈向其胸前,此一击又有五行术加持夹带风雷的力量,轰然炸开金角也是被震飞开来,几个分身也是无法继续支持消散不见。

    “呵呵...”

    “死到临头还笑的出来?”张弈将吟啸架在肩上怒道。

    “死到临头?究竟是谁死到临头了。”金角擦了擦口角的血迹又是露出阴森森的模样。

    林染瞥向一边,发现殿教的金光屏障已是缩小了一大半连光芒也是暗淡许多,看来这份倚仗支持不了多久。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帮金殿教脱困啊。”深深开始有些紧张暗暗对几人说道。

    林染将身子挪了挪隐在后面。金角也不给太多喘息的时间,又是冲了过来。汤怀舞起清水剑刺的密不透风,妖人之前虽有所消耗,可斗到一块汤怀还是被击退下去无法阻挡。

    张弈见汤怀退了下来,又是架起剑跟了上去,这一剑脱手而出剑势依然澎湃,吟啸脱手后被带动着旋转起来,呼啸着转动如陨石坠击破坏力极强。

    金角见此也不敢正面迎上,赶紧侧过身子躲开这霸道的攻击。这时林染从其身后闪出,一剑刺向要害,这一套连招本是刚刚计划好。汤怀吸引注意,张弈迫使其收招,再由林染来打击要害,就在大家以为得手后却听见妖人又是大笑道:“呵呵呵...小家伙,这种伎俩也想伤我?”

    林染知道是这石窟里的妖兽,也不打算躲避,反而是寻着声音的来源走了过去。

    小蛟龙不知道林染想干嘛,只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

    当林染重新走回之前的石殿里时,妖兽的吼声已经是难辨方位,这石窟内四通八达,想要再寻恐怕是困难无比。

    看着手中的留迹香已燃了大半,林染也不敢大范围的走动,无奈之下只能在石殿里静静等待起来。

    就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候,林染突然想到跟在身边的银色蛟龙,扭头看时才发现这家伙正俯卧在自己肩头休息。

    林染看着趴在肩头的小蛟龙,心中不禁嘀咕道:“这蛟龙本属于龙族外支,对这些妖兽天生就有一种感应力,如今不知能否替我寻到这石窟里的妖物。”

    有了这种想法,林染便故意耸了耸肩道:“小银龙,你是真正的龙族麽?”

    “那当然...”听见这人怀疑自己的身份,小银龙又是立即飞到林染面前说道。

    “就算你是龙族,可看你这个模样是不是年纪也太小了点。”林染双手插在胸前,皱着眉头,凝视着小银龙说道。

    “哼...小子,人寿不过百年,可百年对我龙族确只不过是弹指瞬间,我虽修炼的时间不长,可若论年纪肯定比你大得多。”小银龙不知是得意还是兴奋,说话之时不停扭摆着身躯。

    林染听见他如此说,又赶紧问道:“龙族乃是神族,对这天下的妖兽都是有着天生的压制之力,你既然是龙族,可对这石窟的妖兽有所感应?”

    小银龙听他这样说道也不回答,转了转身后又回到林染肩膀上卷卧起来。

    林染瞧他并不回答,反而又是飘回自己肩上,便疑惑道:“怎么...你感应不出这妖兽的位置?”

    “哼...小子,要不都说你们人族狡猾呢,你想知道妖兽的位置,却千我试探我龙族神威,你们人族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小银龙闭着眼悠闲的摆了摆头道。

    “你...这...”

    林染怎么也没想到,这不过三尺的生物,居然有如此高的智商,自己本想从他身上套出石窟里妖兽的位置,却没成想被他识破。

    就在气氛尴尬的片刻,石窟中又是响起一阵嘶吼的声音,这一次,要比之间更近了。

    林染感受到妖兽的迫近,便立即施放出周身的灵力,试探四周的情况。

    “没想到...我不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林染环视着四周的情况,慢慢说道。

    “小子,告诉你,这石窟里并不是什么妖兽,而是修行千年的火麒麟...”没想到这时小银龙开了口。

    “火麒麟?”林染惊异道。

    “这火麒麟,同样也是神兽里麒麟族的外支,从我感应到的情况,这只火麒麟已是在此修炼千年,现在别说是你,就算加上我,我们两也不是它的对手,更何况我并不打算帮你,所以我劝你赶紧离开这里,还能留住性命,若是走晚半步,恐怕那个老和尚的尸骨就是你之后的下场。”小银龙用尾巴拍了拍林染的肩头道。

    听见小银龙如此说道,林染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也是一只神兽,只是为何它要迫害这些道友。”

    还未思考清楚,小银龙就突然在耳边道:“它来了...”

    这时,西南方的隧道口上突然亮起一圈火光,一股炙热的高温正向石殿里逼来。

    林染抬头看时,只见火光越来越盛,隧道内流出像是岩浆般的流体,片刻后已经能听见“噔、噔、噔...”的四蹄踏地之声。

    当真正瞧见,小银龙说的“火麒麟”时,林染不由自主的紧绷起身体,虽然这只火麒麟,只是从隧道里探出了脑袋,可当林染与其对视上的那一刻,一股彻骨的寒意就从脚底窜上了天灵盖。

    火麒麟也发现有外人进入自己的地盘,四蹄腾空一跃,在地穴里盘旋跳跃而下,直接落在林染身前的一块石堆之上。

    林染也是这时才看清,这只浴火麒麟。

    火麒麟身长七尺纵宽半丈,不仅浑身浴火,且体表四周还包裹着一层厚实的鳞甲,而这些鳞甲之上皆是长满了赤红尖刺,看上去凶恶无比。

    虽只是隔空相望,林染却也能感觉得到,这只火麒麟的赤瞳中,有一种强烈的杀伐之意,像是要即可吞噬自己般。

    小银龙也感受到这股浓厚的嗜血之感,便从林染的肩膀慢慢爬向其发髻之下,躲避起来。

    林染虽是心惊,可这麒麟为祸一方,作为修道之人怎能袖手旁观,纵使自己不敌,也要斩下它的利爪,让它不敢在随意肆虐。

    就在林染刚想拔剑的瞬间,火麒麟突然扑身压顶下来,还好林染反应得够快,急忙侧身一退,险险的躲开了这双锋利的双爪。

    只是一扑不成,火麒麟即刻又是转身抓捕过去,虽然拥有着如此庞大的身躯,却显示不出丝毫的笨重,反而不断进攻下的火麒麟显得异常灵活。

    在这不断追击之下,林染是连拔出展眉的机会都没有,看着血盆大口里的獠牙,林染只能一味退避,此时若是稍有闪失,恐怕是真要命丧石窟了。

    就在林染被逼至退无可退之时,从其脑后突然窜出一条雪银色的蛟龙,蛟龙原本只有数尺,却在腾空之后迅速暴涨,化作百丈巨龙。

    火麒麟没想到还有一条蛟龙在这,见其护在这个人类面前更是恼怒,锋利的爪牙一齐就是招呼上去。

    麒麟属火,且火含热毒,小银龙与其纠缠上片刻便有些吃不消起来。

    可就是小银龙争取的这几分钟,林染便有足够的时间施咒出剑。

    眼看小银龙遍体鳞伤的被击退下来,林染手腕一转,划出一道漂亮的剑花,指尖迅速抵在剑身之上,运起浑身灵力,催动寒冰之霜。

    剑气夹带着寒霜灵力,铺天盖地的向火麒麟斩去,这种程度的攻击虽然对这孽畜无碍,可就在这喘息的片刻之间,林染迅速靠向一旁小银龙的位置,此时小银龙已是缩回原本的模样,正虚弱的躺在地上。

    林染来到小银龙的身边,便立即将其护在掌心,可就在触到掌心的那一刻,小银龙便迅速的融入身体里消失不见。

    来不急仔细思考,林染脚尖一点,赶紧离开刚刚的位置,就在他离开的下一秒,刚才站的位置上便是炸裂开一团火岩浆。

    “好险...好险...”林染心中感叹道,又是与这火麒麟对视起来。

    “这个火麒麟浑身鳞甲,真是怎么打也难伤它分毫...”林染已经开始有些气喘,一时无法突破这火麒麟的鳞甲,觉得有些棘手起来。

    火麒麟依旧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四蹄腾空,便是亮出五爪利刃,林染又是一剑挡开,退到安全位置。

802

    火麒麟多次袭击未得,变得更加狂暴起来,怒吼之下,竟有山崩地裂的感觉,粗壮的獠牙在血口中闪着锋利的光,一张口便是向林染咬去。

    林染知道现在不宜再拖下去,面对着火麒麟的呼啸,直接聚起十层灵力在展眉剑上,指尖轻点剑芒,将所有灵力汇聚在一点之上。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林染口中振振有词,剑光一亮,便有一道天壑般的剑气,斩向火焰麒麟。

    这道剑气看似平凡,却暗藏杀机威力惊人,火麒麟哪知深浅,一爪探出,剑气和钢蹄便是爆发出滔天的震动。

    只是神兽终究还是神兽,先天体质太强,尽管拼尽全力,可还是敌它不过,钢爪接触到剑气之时,立马就将这股剑气撕裂开来,将林染的这次攻击抵消殆尽。

    直到这一刻,林染才发觉自己与这火麒麟的差距,小银龙说得对,此时的自己是无法与之匹敌,再三权衡下,林染还是决定暂时退下后,再做打算。

    林染退到一旁,捏了一个手诀,立刻激起之前布置下的四方阵。林染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早在火麒麟来之前,就做好了束缚大阵,这个阵法虽然不能斩杀这头麒麟,但却可以暂时将其束缚在这个阵内。

    火麒麟极具灵性,发现不对劲后,便拼命的撞击起四方大阵,林染见大阵起效,也不多留,立刻转身便是离开了这座石殿。

    林染这时已是慌了阵脚,漫无目的的穿梭在石窟之中,直到觉得自己跑了够远后,方才停下脚步,歇息起来。

    此时,有这片刻休息的时间,林染便立即盘腿坐下,开始调整内息,闭目养神。

    差不多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林染才又缓缓得睁开了眼。

    内息虽是平稳下来,可胸前那道被火麒麟撕开的伤口依旧疼痛难忍,林染觉得难捱便解开衣衫观测起来,衣衫退下,林染才发现这被火麒麟抓伤的伤口上,竟是溃烂起来,一股岩浆般的汁液,散布在伤口之上,让伤口难以愈合。

    林染眉头一皱,便是以指化剑,果断的将溃烂的肌肤和岩浆汁液一起割除下来,待休息了片刻,又是替自己灌上伤药。

    其实林染明白,只要自己还在石窟里,火麒麟如果一旦挣脱了四方阵,必会找到自己寻仇解恨。

    虽然林染心里提前有着准备,可当他拨开繁杂的枝叶,跳到三人消失的位置时,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处枝叶茂盛,树间生长的又密集,当林染跳进这片丛林时,才看到这段林间竟是有一条鸿沟悬崖。

    鸿沟上无遮无碍,借着月光林染才看清,这处裂口深不见底,横宽数里,由于之前不知这条鸿沟,无法把握跳跃的力量和位置,便不能一次跳过这条天践。

    当飞跃到这条鸿沟中央位置时,林染发觉自己的滑翔力已是慢慢减弱,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下坠。

    “可恶...”

    当林染慢慢掉下深渊时,清楚的瞧见已是越过鸿沟的三个黑衣人,正俯视着掉向深渊的自己。

    只是黑衣人也不多留,看见追击的人掉进悬崖,便又匆匆离开。

    “可恶...”林染心中又是怒道。

    之前赶路用的手刃,在掉落深渊的慌忙情形下,已是遗落在林间,此时无法再借由其稳住身躯,还真是棘手。

    就在林染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时候,之前用过的钢丝线头恰巧从胸前露了出来,林染瞧见赶紧将其扯出,系在手腕之上,又将另一头绑在腰间展眉的剑柄之上。

    处理好后,林染直接抽出展眉射向悬崖石壁之上,展眉虽然无锋可在灵力灌注下也是坚韧无比,破开顽石直接插进石壁之内,稳稳的镶嵌了进去。

    林染借由这个支点,轻松的荡起身体,在空中划起一个转身后稳稳的落在了展眉剑上。

    落到剑身上后,林染目测了到地面的距离,又是借力在剑身之上,抽出展眉朝悬崖之上一掷去。

    此时,三个黑衣人正聚在深林之内,正当为首的那人计划到,今日的事就此作罢时,夜空中忽然响起一道破风声。

    从枝叶的夹缝中,黑衣人看到这道破风的声音竟是之前追击的那人,那人不知如何一跃至天际的高度,映着夜色从高空之中迅速下坠,跳落到三人附近的位置。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你们从南边离开,我去引开他。”为首那人眼神深邃,闪着一丝淡淡的杀意道。

    “是...”

    “是...”

    看着同伴离去的身影,留下那个黑衣人,突然冷笑起来,手中的食指与大拇指圈成一个圆,慢慢放到嘴边就吹响起来。

    原本平静的林间突然响起这响亮的口哨之声,就显得特别明显,活动在树梢上的林染自然也是听见,只是听见口哨声后,林染也没有直接朝那个方向奔去。

    “有意思,原本还以为丢失了他们的方向,没想到这人还故意暴露自己的位置,是要吸引我过去麽,哼,今天便要看看你到底是谁?”林染心中想到,也不在迟疑,就迅速飞奔过去。

    没过多久,追击上的林染就发现了黑衣的背影,只是相比之前,此时只是剩下了一道身影。

    “林染捡个柴火怎么还不来?”

    篝火前的深深已经等的有些急躁,汤怀和张奕也是抱着些瓜果肉食回来,听着火苗“喳喳...”的爆裂声,几人都是开始忙活起啦。

    “这小子,不会迷路了吧。”

    林染此时跟在黑衣人后面,飞跃在夜里的高树梢上。

    看着眼前黑衣人的身法,林染猜测这人不像是修道中人,因为此人步伐诡异,所选择的落脚点或是着力处都是无比蛮横,像是要撕裂开这片黑夜般凶相毕露,若不是林染跟得紧,恐怕早就是要丢失这人的方向。

    就在林染蓄力一跳,飞至高空的时候,黑衣人似有警觉突然转过身来,朝着空中快速射出几十把银光匕首。

    林染见寒光射来,便急急扭过身子往旁边一闪,落脚之时,恰巧就踩在黑衣人之前踩过的位置上。

    只是林染心中警觉,瞧见此人面部的细微变化,下脚时多留了个心眼。

    就在林染一脚踏上树干上时,从树干的背面突然响起一声引线燃烧的声音。

    “这是...”

    来不急多想,树干之上就燃起了火石爆炸的光芒。

    黑衣人见得了逞,便停了下来,看着浓烟出冷冷发笑。

    可就在嘴角还没落下的时候,草垛下的浓烟里忽然站起了一道身影,这人自然就是,林染。

    林染站在树下,望着远处树梢上的黑衣人,拍了拍身上的火星,又冲他摇了摇手,意思是今天是非要逮着你了,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

    黑衣人虽然戴着脸罩,可僵硬的神情溢于言表,只是没多停留,转身又是逃去。

    见着那人跑开,林染长舒一口浊气,刚刚虽是提前准备,可在火石爆破下,依旧是伤着了内腑,此时喉头之中是一股腥甜,感觉不好。

    慢慢挪开步子,林染靠着一颗树墩喘着粗气,今夜的遭遇不可不说奇之又怪,这三个黑衣人...究竟会是谁...

    “难道是...”

    突然联想起之前监天院里的黑暗结界,林染开始怀疑这三人会不会就是想监视观天仪的那伙人,如此想着,心中气便不打一处来,于是一掌震开周围的灰尘,又重新追了上去。

    月光洒在这片银色的大地上,峨眉山间正穿梭着一黑一白的两人。

    林染跟在后头,此时已是丢失了黑衣人的目标,夜里太黑也分不清南北,只是堵着心中的一口气,朝着某个方向一直飞奔。

    可就在这玄妙的感觉之下,林染实际是一直咬着黑衣人。

    黑衣人也是奇怪,这人是如何重新跟上自己的,只是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心中定下主意也不再跑了,身形慢慢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原本林染还能隐约感觉到黑衣人的气息,可就在片刻之前,这股微弱的感觉突然断开。

    林染在空中一滞,慢慢跳落在树丛中间。

    “誒,还是跟丢了嚒。”

    林染一拳捶在树杆上,有些无奈的说道。

    就当林染准备再次起符定位之时,黑衣人突然从阴影里窜出了半个身子。

    林染怎么也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鬼魅的咒术,惊吓之下已是脑袋一片空白。

    隔空不过一尺的距离,黑衣人从黑暗中探出身子,两人居然四目相对起来。

    就在这四目相对之下,林染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想要抓住黑衣人,伸手一抓却只是抓住一团空气,当指尖抓空的那一刻,身子也是不由自主的掉下了树梢。

    当林染再次苏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空地之上,迷糊之下正是天旋地转,勉强撑起身子时,发现面前不远竟是有着火光。

    林染伸手按住发胀的额头,用劲的甩了甩,当眼前景象渐渐开始清晰的时候,才诧异的发现身旁竟是之前自己收集的柴火和野兔,而面前的篝火旁正是深深、梓鸢他们。

    “我这是种了幻术?”林染慢慢撑起身子,重新收起心魄。

    之前被那黑衣人一吓,自己竟是连心神也是被控制住,受幻术蛊惑不省人事。

    林染慢慢恢复过来,心中也是奇怪,这黑衣人明明已经制服自己,若此人是妖族中人,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怎么这次还会把自己送回来呢。

    虽然如此想着,可耳边又是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染这小子到底去哪了,捡个柴火也能弄半天,你看这猪肉都开始冒油了。”张弈翻了翻手中的钢叉,盯着油滋滋的烤肉道。

    汤怀站在一旁,将清水剑抱在胸前,道:“确实有些奇怪,我去寻寻他。”

    说着汤怀就想转身去找。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还真打算去,咱们峨眉又不是龙潭虎穴,林染这么大个人了,还会走丢不成?”张弈看着汤怀想要动身,憋了憋嘴道。

    林染知道自己的幻术已醒,而这面前的人是真正的伙伴,尽管还没想通,可还是提起身边的东西,走向篝火。

    “林染...你跑哪去了...知道我们等你多久么。”深深见林染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立刻大叫道。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深深你看这是什么?”知道深深肯定会抱怨,致歉后晃了晃手中的野兔道。

    “啊~兔子?”

    “对啊,我打了一只野兔给你们吃。”

    ......

    林染犹豫下,并不打算把今晚的遭遇说出来。

    一来,若这批人就是方殿教在监天院的遇上的那批人,那这件事就不可轻易外漏;二来,自己还没想明白,明明在自己完全受制的情况下,黑衣人还把自己送回来,这又是为何?

    在这不清不楚的情况下,林染选择闭口不言,只是想着不断出现在山门中的黑衣人,林染突然觉得,这片山门之内,真是不如表面上看得那么平静。

    不知身处在这场风波里的人们,是否都能够全身而退。

    “星斗如幻照马蹄,铁壁铜崖种菩提。”

    由于夜里太黑,林染便打算在这石窟里暂住一夜,等第二日天亮了在上山。

    走到了寺庙跟前,林染抬头一看,便瞧见殿前正上方的匾额上写着“站佛殿。”

    林染站在门外,也不急于开门,先是整理好自己的衣冠后,在俯首一拜道:“弟子,峨眉山林染,初到此地,想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林染这一席话说得刚劲有力,没有丝毫扭捏造作,只是此时除了风啸山林之声,再无其他别的回应。

    等了半天,见没有回应,林染才缓缓推开万佛殿的殿门,“吱...”的一声,殿门被推开后,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看来这里,已经是许久没人住过了。”林染心中想到,便开始着手打扫起来。

    可就在刚刚拾起扫帚之时,突然这殿内的穹顶上就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林施主,可否来大殿一聚。”

    “这声音是...”

    这道声音浑厚横练,虽然从远处传来,却只在这方殿宇中回响,看来说话的人必是修为极其高深,而且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林染如此想到,便出了门,往大殿走去。

    大殿隔着不远,林染穿过了几间庙堂,便到了门口,虽存疑惑可林染还是一下便把殿门推开。

    殿门一开,林染便瞧见,大殿之内的石沟中正聚着一堆火架,火架旁正是在昆仑山遇见的玄弘大师。

    “玄弘大师。”

    此时再见到大师林染格外开心,一别多年熟人相遇正是心喜不已。

    “玄弘大师,你怎么也在这?”林染几步走到大师面前,顿首说道。

    “哈哈...林小施主,我在此等候你已经多日了。”玄弘大师依旧和当年一样慈眉善目,扶手之间就是将林染托起。

803

    “玄弘大师,这小蛟龙在昏迷之前,一直叨唠着要来这祁连山,不知是为何”林染见大师原因相救,便是急忙问道。

    “小施主,这小蛟龙本属寒冰一脉,这次你们与火麒麟一战,火麒麟的业火本就与这寒冰相冲,再加上这小蛟龙误饮了火麒麟的鲜血,此时不仅体表受损,连内脏里也是遭受了毁灭般的打击。”

    听着大师连自己与火麒麟交战的细节都是说得如此清楚,林染直接拜伏下来,道:“还请大师救救这小蛟龙吧。”

    玄弘大师见林染如此激动,便一把将其扶起,接着说道:“这小蛟龙之所以要来这祁连山,是因为这祁连山的山峦顶峰之上有一条祁连冰脉,这祁连冰脉千年积雪,正是适合这寒冰一族的恢复生机。”

    说着,玄弘大师顿了顿道:“我之所以等你这些天,便是为了明日与你一同上这祁连冰脉,一同搭救这小蛟龙。”

    林染听见玄弘大师要与自己一起上祁连山,这几天来都是紧皱的眉头终是解开,如有大师的帮忙,看来这小银龙真是有救了。

    第二日。

    祁连山脉上。

    “玄弘大师,这祁连冰脉是什么地方”x

    “这祁连山脉,又名南山,东西长八百公里,与秦岭相连,这里诸峰峰峦上均是常年积雪,其中的冰川就有三千余条,而祁连冰脉就是指这话的二人,就是昨夜在马蹄寺住了一夜的玄弘大师和林染。

    转眼间,两人就来到了山峦顶峰,此次还是林染第一次看到这祁连冰脉,站在山顶一眼望去,真是气势磅礴,银光灿烂,犹如一条银色的巨龙,时而隐匿于浓厚的寒雾之中,不留一点踪迹,时而浮咆哮于巨浪的云端之上,令人震惊不已,冰川露出夺目的身影,反射着太阳的万道霞光,玉壁金川,素裹银妆,壮丽天然。

    玄弘大师见着林染愣愣出神,也是会心一笑,道:“林小施主,现在可以把小蛟龙拿出来了。”

    林染听见大师一说,才反应过来,便急忙掏出小蛟龙,递到大师面前。

    玄弘大师接过小蛟龙,缓缓盘下了身子,席地而坐起来,林染见大师如此便也坐在其身旁,静静的看着。

    “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愿离爱缚诸结烦恼。归依世尊愿离诸缚。”

    “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林染坐在一旁,听着玄弘大师口吐玄妙经文,虽属无意,可这经文像有魔力,一直在脑中徘徊,挥散不去。

    此时,玄弘大师就地画出一道圈阵,将小蛟龙放到其中,掌中又捏起一串檀香念珠,以灵力搭起一座九层宝塔,将小蛟龙收了进去。

    这一施法,便是持续了足足一个多时辰,饶是大师的修为,也是架不住如此消耗,没过多久便缓缓收起手掌,而小蛟龙却还是在灵力构建的灵塔中。

    瞧见玄弘大师收了手,林染便靠了上前问道:“玄弘大师,小蛟龙没事了吧。”

    “奇怪,我屡次尝试替小蛟龙治疗,可他的身体中却有另一股能量与我抵抗,这股力量倒是与你们道家的无上心经极像。”

    玄弘大师说着边看着林染,问道:“林施主,之前你是否用峨眉山的内功替他疗伤”

    林染听见大师问道,立刻回答道:“大师,弟子并不擅长这治疗之术,没有出手为他医治过啊。”x

    “这就奇怪了。”玄弘大师一时也是无法相通,疑惑道。

    林染看着灵塔中的小蛟龙,满满的都是担心,心中快速的回想起,这小蛟龙到底何时接受过道家的

    “对了大师”林染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道。

    玄弘大师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林染,眼神疑惑。

    “大师,小蛟龙在我灵台中,曾经吸取过印魄玉的灵力不知这是不是这个原因。”林染显然有些估计,迟迟顿顿的说道。

    听着林染如此说道,玄弘大师也是震惊起来,道:“你说的是峨眉山的印魄玉”

    “是”

    玄弘大师笑了笑,轻轻一抚长须道:“那就怪不得了,看来真的是天意了。”

    林染见玄弘大师笑了起来,便疑惑不解的看着大师。

    “林小施主,既然印魄玉既然在你身上,你可就是峨眉山的双子之一”

    “是的”林染有些窘迫道。

    “峨眉双子,是我修道界的希望,你大可不必如此害羞。”玄弘大师也是快人快语,也许是见着峨眉寻找多年的弟子,有些心情大好的说道。

    玄弘大师接着说道:“林小施主,你可知这印魄玉是峨眉三宝之一,这玉中蕴含峨眉无上法力,这小蛟龙既然之前被这印魄玉哺育过,那也只有这印魄玉能继续治疗他。”

    林染听着玄弘大师这样说道,便立刻问道:“那我立即将他收回灵台”

    “你先别急。”玄弘大师见林染有些着急,又解释道:“这事,可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你要知道,小蛟龙此时受伤极重,想要靠印魄玉为他治疗,需要你两血脉相连起来,才能让印魄玉为他全力救治。”

    “血脉相连是”林染看着玄弘大师疑惑的问道。

    就在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阁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这一举动立刻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司卷阁性质特殊,除了一般常驻弟子很少有人会来这。

    门被推开后橙色的阳光照亮了空气里的尘埃,来人的动作不紧不慢适度有当,当所有的弟子看清来人模样时,都是停下自己手头的事,齐齐站起道:“宗主。”

    来人正是术宗宗主苏遇晋,苏宗主招了招手示意让弟子坐下继续做事,而自己负着手穿梭在司卷阁的大殿里,苏宗主目光如炬将弟子们所做之事尽收眼底。

    此时,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后殿里走了出来,男子双手捧着一个檀香木盒,恭敬的走到苏宗主面前。

    苏遇晋翻起盒盖,拾起盒子里的竹简,慢慢品读后才问道:“监天院选得本月十八进行弟子选拔”

    “是的,宗主,三宗弟子选拔的五年期限将至,今日一早监天院就送来消息,本月十八日乃是显星日,文昌司命,典制百兴,适合选拔。”青衣男子顿首道。

    “好,传消息下去,这次的峨眉山弟子选拔,就定在这个月的十八日。”

    “是。”

    长生坪上,林染还在为田圃浇水,隔着老远就听见深深四人跟自己打招呼,四个人都显得格外兴奋,一路从远处飞奔过来。

    林染瞧见几人的表情,也不知是什么事让大家如此高兴,便停下手中的活,擦了擦脑门的汗珠。

    当深深几人跑到身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这时从天边飞过一群白色的信鸽,遮天蔽日的场景好不壮观,当信鸽飞到长生坪时,其中一只翩然落在了林染脚边,待林染拾起拆开信件时,只见一方小巧的竹简上用金色的颜料写着。

    “本月十八,三宗选徒,金顶比武。”

    林染见着这十二个大字也是一惊,抬起头看着身前四人时,四人都是激动的点了点头,而张奕直接是腾空一跃拔出吟啸剑,朝天一指放声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五年一次的峨眉山弟子选拔就要正式拉开帷幕了!

    十八日那天,所有的剑童们早早的就来到金顶之上,金顶大殿前三宗宗主都是到齐,殿监穆清主持着这场大会。

    “今日便是三宗开始选取正式弟子的日子,所有剑童要经过三关考验,最后决出十二人成为此次正式弟子的人选。”

    穆清的话一出,立刻把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偌大的峨眉山,除了新进剑童还有往年那些未过试的,这些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今年的考验最后才取前十二名为正式弟子,那这试验的困难程度不用多想也能感受到。

    剑童们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就有弟子将他们分别带到不同的地方进行第一轮的考验。

    林染五人还未互相招呼就被分别带走。

    梓鸢和十几个剑童被带到了平日弟子学习的乾龙殿里,今日乾龙殿里的桌椅板凳都被挪走,只留下了堂前的三座先师铜像,剑童们被带进乾龙殿后就无人在理,大家一时都是觉得奇怪。

    梓鸢看着三清、三境、三宝三座天尊像觉得有些奇怪,片刻后灵台中逐渐开始变得混乱,连大脑也是天旋地转起来,刚想用灵力克制却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不好。”梓鸢心里暗道。

    身处混沌之中,周遭的景象忽然变得完全不一样起来,等到梓鸢清醒过来时,竟是发现自己已正身处一片偌大的皇城中。

    眼前是连片的琉璃重瓦,朱红漆门,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宫殿建筑,长廊内偶尔传来仕女轻击铜锣之声,远处山黛雾隐卓越,一弯剔透碧水仿佛携天际护城而绕。

    “这里是”看着眼前的景象,梓鸢一时语凝。

    这时,身旁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梓鸢定睛看去,只见一个不过五六岁的稚女正在花园扑蝶,看着如此熟悉的身影,梓鸢眼角不禁泛出泪花,稚女发现一旁的陌生人也不害怕,反而乐呵呵的跑了上去。

    “姐姐,姐姐,陪我一起玩好么”稚女一边小跑着一边开心的说道。

    这张熟悉的面孔,似乎能打击到梓鸢内心的最深处,那颗眼底水墨般的泪痣,和现在一模一样。

    “原来一直模糊的样子,终于清晰了。”梓鸢内心深处似乎得到最好的慰藉。

    就在稚女刚刚碰到梓鸢衣角时画面突然又是一变。

    景象一转,场景突然呈现在皇宫内院深处,两名浓妆艳丽的妇人正交头接耳的商量着什么。

    这时一名婢女从门外端来一壶热粥,小心翼翼的递到两人面前,两名妇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交代一番后婢女便退了下去。

    梓鸢觉得奇怪,跟着婢女的脚步一同离去,只是刚踏出了门,眼前就出现一位年轻女子倒在地上,身旁是打翻一地的热粥。

    还来不急弄清怎么回事,刚刚花园里的稚女便跑了过来,见到女子俯倒在地,也立马俯倒在其身旁,哭喊道:“母亲,母亲,母亲你怎么了。”x

    年轻女子已是奄奄一息,却依然勉强撑起身子,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孩子,用虚弱的声音告诉那个孩子:“不要去恨任何人,好好的过完以后的日子,自己一个人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任性了,我的梓鸢。”

    “母亲”重温当年的那一幕,此时的梓鸢已是泪如雨下。

    “母亲,母亲别留我一个人。”

    分不清是谁的泪水,只是滴滴落下时化作涟漪,那时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都绝不会再让最爱的人再受伤害。

    梓鸢抽出腰间银鲤剑划开一仗天地道:“区区幻术,休想碍我。”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梓鸢屏气凝神,岿然不动的念出法诀,魔障虽强,可修道之人只要有着不坏之意,足以驱鬼魅、斩妖气。

    在次睁开眼眸时,梓鸢发现自己依然还是站在乾龙殿里,而身旁的剑童们也都陷入幻术当中,众人表情时而欢乐,时而悲怆,看样子已是深陷幻术当中无法自拔。

    梓鸢虽是已经脱离这个幻术,可依然心有余悸,这个深藏在心里的秘密一直不能释怀,今日居然被激发出来,梓鸢叹了口气,推开乾龙殿的大门走了出去,刚一出门便看到术宗的司徒殿教守在殿外。

    “不错,这个时间就能脱离幻境的,今日你是第一个。”

    “多谢,司徒殿教。”

    顾灵深此时随着另一波弟子来到了洗象池边,洗象池上景色独特,钟鼓古寺一面依山,三面临谷,云层仿佛就在身边浮动,仿若置身仙境。

    领路的气宗殿教清了清嗓道:“前方就是云烟深谷,我们在云层下安置了木桩,你们需要凭借灵力感知,找到借力的支点木桩度过这片深渊。”

    剑童们一听到这个任务,都是傻了眼。且不说这灵力感知,极其容易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难以把控,就算是能够克服这层影响,可在这深谷之中安装的木桩,若是稍有差错一个不小心那便要殒命在此了,这可不容玩笑。

    大家深知这个考验的危险,一时间竟是无人敢去挑战。

    “怎么没人敢上麽”殿教扫了扫面前的弟子大声问道。

    “我来试试。”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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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赶紧下了山,架着马车一刻不敢耽误。车内梓鸢从背囊中拿出定神丸给金殿教服下,关切的问道:“殿教,好些了没”

    看着梓鸢关切的眼神,金瑾也是拍了拍身旁人的手,点了点头说道:“以你和深深的幻术是不可能骗过那妖人的,所以你们只是迷惑了他的眼睛,让他看到了错误的攻击景象,才可以让你们将其重伤。没想到你们可以想到这一层,真的是很不错了。”说完殿教又是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对面的深深也是慢慢睡着了。梓鸢轻轻挑起车帘子,看着驾车的三人心里莫名的暖暖的,此时林染回头正好看见挑起帘子的梓鸢,一时间四目相对,挑帘的人立马缩了回去,林染不知为何有些莫名,也只是抽起鞭子喝到:“驾”

    刚一上山几人就将金殿监送往长生坪,并向穆殿监描述了南山发生的事故,穆清听后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简单安排几人休息后便快步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林染几人依旧在山上修习,只是听长生坪的栾殿教说金殿教此次受伤颇为严重,还需要在药庐待上一段日子。峨眉山的冬日是银装素裹、万里飘雪,剑童们每日除了休息早课、午课还要吐纳打坐感应道法自然。

    大雪那日从昆仑山上来了三位访客,三人皆是身穿青衣戴着帷帽,行走踱步之间自有一股淡定自然。在弟子接引下一路从山脚到金顶的华藏大殿,三人见到掌门便摘下帷帽,为首的那人俯首一拜后面的两人也是恭敬的照做。

    “言卿,昆仑的师长们还好吧。”气宗宗主苏遇晋看着为首的那人问道,看来两人颇为相熟。

    “一切都好,遇晋有心啦。这次我们来是送上拜帖。”昆仑派的言卿说着从怀中拿出贺贴,递给身旁的弟子。

    弟子交给白眉掌教,掌教拆开看后也是带着笑意说道:“赫赫道法,千年昆仑。昆仑山本是仙界之门,这百年难遇的星宿转移的景象,我派必会让人出席到场,替我感谢你们掌教的邀请了。”

    “多谢,白眉掌门,那我等这就回去复命。”

    言卿又是恭敬的一拜,又向四周的同道朋友拱手道:“告辞。”,便带着一同来的两人转身离去。

    次日,早课过后林染小队的五人都被穆殿监留了下来,穆殿监告诉几人金殿教伤势未愈近期不能在继续执行任务,以后将由苏师伯带他们小队执行任务。刚听到这个消息几人都是雀跃起来,苏师伯带队之前可是从未听过,能与师伯一起不仅能学到很多东西,而且行程里也会多几分乐趣。

    “咳咳”穆清见几人在面前有些忘乎所以打断道:“此次拜会昆仑就由你们代表峨眉参加,切记一切都要循规蹈矩不可让师门蒙羞,知道么”

    “是,穆殿监。”

    从殿监那离开汤怀和张奕就回去准备行程,深深和梓鸢就拉着林染去了露华殿。刚进内殿就听到里面有交谈的声音,看来师伯正在和谁谈话,模模糊糊听到声音时深深不知为何急忙就想往外退,这一不小心却打翻了一旁的琉璃盏,咣当一声在殿内里显得特别刺耳。

    “深深,还不进来。”一道浑厚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说话的人正是苏师伯的师兄剑宗宗主顾临渊。

    顾灵深知道逃不掉了,面带忧色的低下了头就往殿里走。内殿里除了剑宗宗主顾临渊,还有气宗的两位殿教也都是老熟人,一位是长生坪的栾殿教另位是试剑峰的方殿教,四人见几人走了进来便停下交谈侧身看着他们。

    “这次派你们去昆仑是三位宗主和几位殿教的主意,希望你们可以去感受各派不同的修道方式,这对你们以后的问道也是有帮助的。”顾宗主看着低着头的顾灵深又说道:“深深,去之前回趟重阳殿,你母亲为你准备了东西。”

    “是,爹爹。”

    “呵呵你们也不需要太担心,多学多看和其他门派的弟子交流分享也是一种不错的学习,一路上听你们师伯的安排就好。”气宗二老也是叮嘱道。

    “是。”

    顾宗主走到林染面前问道:“你就是从凡界来的弟子林染”

    “是,宗主。”林染赶紧俯首回道。

    顾临渊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深深拉住,“爹爹,你别向审问一样的说话了,走吧,走吧,我都好久没吃娘亲做的菜了。”

    深深知道父亲的脾性赶紧将其拉走,临走时还悄悄朝苏长铭眨了眨眼,师傅们在交待一阵后就让回去,准备明日的启程。

    夜里,林染和张奕、汤怀一起在林间拾柴火,按顾深深的说法是每次有事的时候都该聚一聚,“只是为何每次都是晚上聚会”林染这么一问却招来一双白眼对待,张奕驾着两个男生的肩识趣的去捡树枝。苏师伯这次来的挺早,不知从哪带了一大坛杏花村,刚刚拍开酒封就闻到一股酿香的气味。师伯冲着生活的三个男生拍了拍酒坛,抖着眉示意要不要来一口,林染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哈哈哈”

    这次挑的是峰腰上的一个崖洞,隐秘且不容易被发现。深深向苏师伯身边靠了靠问道:“师伯,为何这次愿意带队执行任务,你不是一向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的麽,说是为了什么”

    苏长铭在顾灵深的额头用力一敲道:“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天下还没有人能强迫我的。”说着从火架上撕下一大块肉大口咀嚼起来,“喝酒吃肉,赛过仙神。”说着兴起顺手执起放在一边的佩剑施展开来,剑法无招无式只是随心随性的挥舞,可在汤怀和张奕的眼里却是对剑道大家修习的一种学习,这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道理。

    深深看着酒劲上来有些疯癫的师伯有些无奈,环顾四周却没发现林染和梓鸢,便站起身子朝洞外走去。

    “明日就要启程去昆仑,你准备好了麽”

    “当然,都准备妥当。”

    “看来你还有些期待。”

    “哈哈是有些期待,来了山上后还是第一次去别的门派,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林染看着天边皎洁的月亮,心情更加舒畅起来,不禁对之后的旅途更加向往。星朗月明山林间还夹杂着冬梅好闻的气味,就这样欣赏着峨眉秀丽夜景,一直到洞内的人喊着才又回到洞内。

    只是林染不知有一双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

    昆仑位于峨眉西北方一千余里的位置,从峨眉山出发最快也要五天才能到达。苏长铭带着几人走走停停似乎也不着急,一路上过的倒也是惬意。

    昆仑山前有一片灵犀湖,原本是需要绕行而过的,可在这样的寒冬日子里,湖面上早已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汤怀将马蹄裹上棉絮,车轮覆上麻布就这样从冰面行驶过。

    天空飘着小雪,湖面宽阔还氤氲着丝丝的寒气,让人一眼看不到头,真是千里冰河万里雪飘的景象。张弈和汤怀一人牵着一匹马慢慢的走在马车旁,林染架着马车缓缓的勒着缰绳,师伯将车帘掀了起来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么。x

    冰面上除了这架小马车外还有几只觅食的雪羚羊,雪羚羊是一种喜寒的动物,且性格温顺亲近人类。

    “梓鸢,梓鸢快看。”

    “是雪羚羊,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两位女生也是探出脑袋看着雪羚羊一蹦一跳的在寻食。

    渐渐的寒气越来越大掀起了阵阵风暴,视线变得也是模糊不清,赶车的三人更是放下速度缓慢前行,冰天雪地的环境十分糟糕,苏师伯在车内撑起一道屏障将车马包裹起来方便前进。外的雪羚羊抱成了团一起抵御这风暴,长期在风雪环境下雪羚羊已经知道如何处理了。

    冰雪风暴还未停下,张弈、汤怀手中的缰绳却要拉扯不住,马儿像发了疯一样胡乱挣脱,林染也搞不明白为何刚刚还好好的马匹会突然躁动起来。

    车内的苏长铭似乎感觉到什么大呼了一声:“小心。”

    马车外的三人也是纷纷握住佩剑警惕的看着四周,这时脚下的冰层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冰湖承受不住这压力已经开始出现裂痕,啪啪的裂痕蔓延开来并且越来越多,林染也是开始紧张起来,万一湖面在这个时候塌陷大家该怎么办,想到这儿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果然片刻的功夫冰湖开始塌陷,连片的冰面沉入湖底,沦陷的范围已经向几人靠近,这时从湖底掠过一道阴影,快速的向几人之前看到的雪羚羊靠近,林染几人还未见过如此大的生物,不由得向马车靠了靠。

    当湖面下的那道阴影移动到雪羚羊的附近时,突然破冰而出将数十只雪羚羊一口吞下。剧烈的力量将整个冰湖搅乱,几人脚下的冰层迅速断裂,眼看就要跌落下去的时候,一柄金灿灿的飞剑撑了起来,载着大家稳稳的停在了半空中,这才发现原来是苏师伯施展的御剑术。刚一定神却发现这罪魁祸首竟是一条蛟龙作祟,蛟龙从湖底窜出捕食,没想到竟是牵连到几人。

    看着马车沉入湖底也是被蛟龙吞食,苏长铭有些恼火凌空喊道:“你这家伙吃东西也不挑,把我的马车吞了可要你付出一些代价。”x

    蛟龙似有感应盯着凌空御剑的几人,长啸一声从口中喷薄出一股极寒的冰霜射向空中之人,苏长铭嗤笑一声直接从飞剑上跳了下去,在空中凝聚冰雪之力铸成一把寒光剑,师伯将寒光剑舞成剑圈,把冰霜的冲击全部抵挡下来。

    一击未得逞蛟龙也是腾起身子张牙舞爪的飞向苏师伯,从鼻腔中喷薄出的寒气将周围的空间都似凝住,呼啸而上时张开的巨口想要把眼前的人一口吞了。师伯稳住身形将手中的寒光剑掷向蛟龙,双手快速结印凝聚出一股锋利的剑意,此时寒光剑光芒大作,从剑身开始形成环状剑意护罩,开始一分为二、而分为四,不断变化成更多的飞剑,顷刻间就变化出百把利器刺向迎面而来的蛟龙,两者相撞时激起一阵风浪,霜雾弥漫让人看不清景象。

    林染几人搭乘的飞剑缓缓飘落下来,刚一落地便看到苏师伯站在蛟龙身旁,此时的蛟龙已经虚弱不堪没有行动的能力,几人凑了过去一直在山上生活,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生物。

    “哇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龙耶。”深深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兴奋道。

    “师伯,它还活着。”梓鸢摸着蛟龙的身体感受到滚烫的温度。

    “百年成龙不易,若说龙族的年纪可能它就跟你们一般大了,这家伙大概也是饿久了才出来觅食的。”苏长铭看着躺在地上的小龙说道。

    “阿弥陀佛,苏施主心地善良,必会承天地的恩泽。”

    从冰湖的另一边走来几位僧人,为首的正是五台山的玄弘大师,大师体态丰满面相慈善与佛家的弥勒法相有些相似。

    “百丈之外就感受到一股恢宏的剑气,长铭的剑术真是一跃千里不可度量。”玄弘大师慈眉善目的说道。

    “大师客气,五台佛道才是渊远精深。”苏师伯回道。

    “哈哈,既然这样我们就一同前往昆仑山,到山上在好好叙叙。”

    “好。”

    临走时林染见蛟龙身上的伤口还在冒血,一双灰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眨啊眨,于心不忍便取出峨嵋的伤药替它敷上,又撕下衣摆的布块包扎起来,虽是简单处理却是让伤势大大的缓解下来。玄弘大师也是不忍,便把它封印在胸口的佛珠之内,带着一同上路。x

    昆仑山又称昆仑虚有万山之祖之称,西接秦岭,东连巫峡。别说这冬日里银装素裹云雾缭绕,即使在六月酷暑里也有映雪奇观。

    不过几日的功夫大家就到了昆仑山脉,行至山脚处早有接引弟子等候。众人上了山,师伯便和玄弘大师找了一处偏殿叙旧,林染几人在接引弟子的安排下住在了卧房里。

    距离星宿转移的景象还有些日子,这段时间深深就拉着大伙在山上闲逛起来。在昆仑山深部的山腰处有一口神泉,神泉性热终年不冻,泉眼被弟子用山石砌成八卦的形状,之后又修建出一方泉亭常年维护,逢此奇观之时各派弟子都喜欢聚集在这结伴交友展示风采。

    刚到昆仑神泉时,就发现已有许多弟子在此场面热闹非凡,穿过人群开始慢慢向正中央的神泉亭走去,只是人潮汹涌不一会就将几人冲散。

    张奕在人群中一会看着左边的青衣弟子蒙着双眼,正用念力御使飞刀,刷刷几下刺中数十丈之外的草靶,引得周围的弟子一片喝彩;一会又看着右边的白衣道人凭空聚起一团火球,火球灵异绕着道人周身游走不伤分毫,当停留在手心处时突然发力捻散,一时间火光四射惊得大家尖叫起来,只是当手掌再次张开的时候,手中变多出一朵红玫瑰,随手递给身旁的女生,又是引得尖叫连连。div

805

    ......

    或是紧张或是吹的急切,几声下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不可能,怎么会,这...竟然无法传递出去,传音笛不受任何介质束缚的,不可能啊。”顾灵深急切的说道,显然难以接受这最后的保障竟然无法使用。

    “深深没办法啦,只有打出一条出路了。”汤怀安慰道,事已至此只有如此了。

    “这妖物可有弱点。”林染从袖中取出行符已做好准备一战。

    “这畜生怕火。”张弈靠在树旁,刚勉强撑起身子又被拖了下去,“好好休息,这里还有我们。”包扎好背后的伤口梓鸢也是同三人合成一处。

    “有什么计划。”

    “赤目狼虽成群围攻却是由头狼指挥,只要杀死头狼便危机可处。”

    “我们四人守住四方位置,仔细观察找到头狼在合力杀之。”

    “好。”

    几番苦战之下几人虽守住阵形但妖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赤目狼将五人围的严密无法脱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脱身。”汤怀和林染两人背靠着背互相保护着对方,只是几人此时身上都有伤,看样子也是不能支持太久。

    话音未落林间又传出一声迅猛的嘶吼,大地也是传来一阵阵的颤动,一只巨型的赤目狼从林间走了出来,其身形要比一般的要大上数十倍,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住脚下的五人。

    虽隔着数十丈之外也能感觉到这巨型妖狼鼻腔喷出的热浪,裸露出来的獠牙也是令人心寒,随意踢散落脚处的小狼慢慢逼近,嗜血的欲望呼之欲出。

    “这下事大了。”

    张羿撑着木枝靠了过来,五人重新围在了一块。

    “这一爪子下来你说你两是站着还是躺着?”张弈也靠着林染和汤怀喘着粗气的说道:“不好意思了各位,都怪我把你们引来这,早知道我就自己杀出去,也不会让大家都如此狼狈。”

    “张弈,都怪我,不是我非要来也不会让大家涉险”深深也是沮丧十分,自己的一时贪玩没想到会带来这样的麻烦。

    “嘿,你们两个别说了,还不知道结果,我们会出去的。”林染转头看着两个女生,笑盈盈的露出两颗虎牙道,若不是此时已是浑身污渍,否则一定让人觉得这个样子的很好看。

    “张弈,回去了还得给我带饭,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爱吃肉多带蔬果你就是不听,这回得长长记性了。”汤怀擦了擦脸上的血渍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这些畜生的。

    妖兽丝毫不给时间准备,抬爪就是狠狠压了下去,夹带风雷之势力道千斤,眼看这一爪顷刻就到眼前,几人还未反应过来,此时林染胸膛之中隐隐亮出一道金光,从上而至的气劲刮起薄衫,胸前金光的形状正是藏书楼密道里璞玉的形状,铭刻在胸前的道法回路瞬间烙印住全身宛如一尊金佛,这一刻整个空间里的生物都静止了下来,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样不能动弹,金佛从双眼之中喷薄出金光将四周的赤目狼全部清除干净。

    短短数秒这一转机来的让人措手不及,当一切又恢复正常后五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刚刚还是妖兽遍地的模样现在竟然空空荡荡起来。

    “怎么回事,赤目狼呢,去哪了?”深深还是不敢相信眼前,难道之前都是幻象但身上的伤口还是阵阵疼痛。

    “不管怎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汤怀也是不能理解,还是打定主意先离开这里,抽起身旁的张弈就准备走。

    “等等,还有个东西要拿。”张弈拍了拍汤怀的手,指了指枯树里的东西。“我的盈惑草还没拿。”

    银色长剑接引天雷,紫色雷龙盘桓在九天之上,如天神一般怒视着凡间,只等一声令下便要降临人间。

    瞧见这个架势,林染知道这一击必是不同凡响,届时飞剑必定会和雷龙一同袭击过来,这两者无论是哪一样,都将是给人致命打击的一种。

    就在此时,一直未说话的姜岂终于开了口。

    “如果你现在认输,就不必挨我这一剑。”

    这话说的冷冷清清,没有一丝感情,姜岂虽是如此冷漠,可毕竟还是为他人留了一条退路,林染心中一笑也不多说,只是慢慢抬起展眉横在胸前。

    此时,林染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抬起剑身,慢慢将展眉举至眉心处,而黑色长剑刚刚放上灵台的位置,就只见林染陷入一阵虚无的寂静之中,像古井无波的一潭深水般,感受不到一丝悸动。

    姜岂见他如此,知道林染也是蓄力一搏,手中长剑一转,便掀起阵阵剑气。

    长剑在姜岂手中转个不停,不多时就带起阵阵的螺旋剑罡,而九天之上的雷云也似有感应,电光跳跃,雷鸣频炸,这雷霆万钧的气势越发活跃起来。

    终于在积攒到足够多的力量之时,姜岂直接提着银剑,就向林染奔去。

    脚下生风,姜岂一步踏在石岩之上,青石岩都是碎裂开来,这一剑刺出携带万丈雷电,九天苍穹中的雷电,尽数汇聚于这三尺长剑之上,落雷化作巨兽,呼啸之间就向着林染奔腾而去。

    就在这雷霆交汇的时刻,正是心如止水的林染也是开始变化。

    此时林染浑身都散发出一种黑稠的剑罡,而这种剑罡,不同于姜岂施展出的那种锋利无比的剑气,却像是一种接近实质攻击的物体。

    黑稠的剑罡慢慢向林染的周围散去,但凡这黑稠的剑罡接触到的地方,都像是受他独有掌握的空间,他人是再也沾染不得。

    林染的剑罡越聚越大,开始凝聚成一块巨型的猛虎盾牌,展眉慢慢融入这漆黑的剑罡中,一同化作兽脸盾牌。

    姜岂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粘稠如水质的剑罡,心中虽是疑惑,可手中的雷霆之剑也绝不会落得下风,带动起全身的力量一剑劈下便是要毁天灭地。

    雷霆巨龙与虎面剑罡一撞之下,便是翻起千层气浪,连硕大的青冈石块也是翻飞起来,以二人为中心的龙翻台内,在两人的灵力压力下,撞击出了一块巨大的地坑,面对这种冲击力下,围观的弟子都是无法正视擂台上的两人,只能远远退去躲避锋芒。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十多秒,待烟云散去时,天际之中还回荡着雷电刺耳的嘈杂声。

    众人在看向擂台上时,才发现二人依旧保持着对持的状态。

    此时,姜岂居高临下的站在一处翘起的石粒上,面色苍白的看着深坑中的那人,而林染的左臂长袖已是在刚刚的对击之下炸得粉碎,这时已是光着左臂的臂膀,同样盯着石粒上的姜岂。

    而整个龙翻台也是被搅得翻天覆地,不复原来的模样。

    林染和姜岂都是显得有些狼狈,而场边的弟子也是对两人的战斗力叹为观止,神农氏的姜岂自然不用多说,只是这个叫做林染的峨眉弟子也是太过强悍。

    姜岂看着地坑中的林染,也是眉头倒竖起来,默默的开始调息起混乱的灵力。

    “刚刚的那一击自己已是用上了八成灵力,却也只能和他拼得平手。虽然不想承认,可在这次的交手中,这个叫林染的家伙,甚至还隐隐占了上风,峨眉山何时冒出了这么一个实力强劲的人,看来不出全力,是无法和他分出个胜负了。”姜岂如此想到又是重新聚起灵力。

    林染也是长舒一口浊气,看着面前的人,慢慢拨开挡在身前的残存剑罡护罩,来不及多休息片刻,便又感觉到这姜岂身上带来的压力。

    “神农氏果然体魄强健,真不给人一口喘息的机会。”林染心中叫苦,体内也是迅速汇聚起灵力。

    姜岂指尖此时拉出雷芒,当十指相交时,身旁的那柄银色长剑,开始缓缓震动起来,只听其怒吼道:“八方威神,斩妖缚邪。”

    那柄银色长剑顿时窜天而起,迎风暴涨,转眼之间便是化作一条银铜巨龙,巨龙呼啸低鸣,怒视众生,翱翔天际可视万物为蝼蚁,顷刻间便能覆灭敌手。

    姜岂见银龙已成,又是面无表情,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说道:“这一剑,若你能挡下,便是我输。”

    林染盯着天际,一股莫名的压力便是俯冲下来,潜龙临渊,便是要让万物低头。

    林染一怒之下也是重新拔起展眉,一剑插在身前,展眉护主,便是撑开一道结界,将自己的主人护在里面。

    “这竟然是神农氏的龙潜剑。”

    “那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神农架的宝物,看来这姜岂也是深得族内的庇护,尽舍得赠与这件神器。”

    听着其他弟子的惊叹,林染更是战意非凡。

    林染望着云端的游龙,伸长了脖子,心中的战斗欲望蓬勃汹涌,便对着那石块上的人大声吼道:“区区一条银龙剑就想要我屈服?你可知道我的身体里住着一条正真的龙王。”

    说着便是以剑指勾起展眉,顶天而上。

    漆黑的展眉又是像液体一般化作漫天“黑液”,只是这些“黑液”这次在林染剑意的塑形下,化成一柄宣花板斧。

    宣花斧一入天际便也是暴涨起来,像一柄死神的镰斧,状若黑山,凝若亡灵,瞬间便于姜岂的龙潜剑斗到一块。

    天际厮杀不休,林染和姜岂在这龙翻石内也是拳脚相搏起来。

    原本是林染先行出手,想就此解决这姜岂,可没想到这姜岂不仅五行术了得,连这近身肉搏的前脚招式也是巧妙无比,两人拳招虎虎生风,一时真是难分胜负。

    姜岂找准机会,一掌逼开林染,跳到三尺之外,林染知道他想施放咒术,便急忙跟了上去。

    可是姜岂施咒极快,一眨眼便喷出火莲,将林染击退。

    借此机会,姜岂朝天空一招,龙潜剑瞬间又回到他的手中,见林染还未还得及准备便一剑递出,想要打他个措手不及,拿下这场胜利。

    围观的弟子也是瞪大了眼睛,准备等待这比试的时候。

    火莲散去,忽然一柄长剑架在了姜岂的肩上。

    此时,林染竟是以一种极不可思议的位移出现在姜岂的身后,并用自己的佩剑架在了姜岂的肩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还记得之前我躲开你准备的陷阱麽?”

    “是遁地术?”

    “没错。”

    “哈哈...没想到我连续范了两次同样的错误,是我输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说罢,姜岂便转身离去。

    考官顿了顿声音,道:“获胜是,峨眉,林染。”

    消息一公布,场下便响起漫天惊叹声,原本不被看好的峨眉弟子,竟是打败了五台榜上都挂有排名的神农氏弟子,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林染见姜岂离开,也在众人的围观下准备离开,只是刚要下山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便排到了肩上。

    还不等林染转身,就听见张奕憨厚的笑声:“嘿嘿,好小子,这一战打的漂亮。”

    “就是让这些人这么嚣张,不过是神农后裔,仗着榜上有名就如此看不起人,这次你将他打败了,必定也能榜上有名,且定能超越他。”说这话的人语气极为开心,似乎比自己赢了比试还要开心。

    林染回过身便看见,张奕和梓鸢两人正乐呵呵的看着自己,三人聚在一块有说有笑的就一起下了山。

    “你们两怎麽在一块?”林染问道。

    “我和梓鸢比试的地方不远,我一结束便去找她,寻她之时恰好她也赢下比试,便又来找你。”张奕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哈道。

    “那我们下一站是哪里?”林染又问道。

    梓鸢这时跳了出来说道:“之前就和汤怀说好,若是我们比试完后,便一起去写字崖碰头。”

    张奕听着梓鸢说这写字崖,也是问道:“写字崖不是深深的比试地点?”

    梓鸢点了点头道:“是啊。”

    林染、张奕听着安排,已经猜想到是汤怀的主意,约在写字崖必定是汤怀这小子有必胜的把握,才会让大家最后一起去等深深。

    “这小子,真是...”

    “就是让这些人这么嚣张,不过是神农后裔,仗着榜上有名就如此看不起人,这次你将他打败了,必定也能榜上有名,且定能超越他。”说这话的人语气极为开心,似乎比自己赢了比试还要开心。

    林染回过身便看见,张奕和梓鸢两人正乐呵呵的看着自己,三人聚在一块有说有笑的就一起下了山。

806

    “今日的二十四名弟子,同昨日一样,两两比试,胜出者就是峨眉山正式弟子。”穆清扫了扫台下的一众弟子说道。

    “第一轮。”

    “张弈。”

    “杨真吾。”

    听见“杨真吾”的名字时候汤怀突然偷笑起来,还未上台的张奕和一旁的林染都是好奇的看着他。

    汤怀见二人看着自己,赶紧收拾起心情,一板一眼的说道:“这个杨真吾...”

    话还没开始说,只见擂台上走上一位面容俊秀无比的少年,少年珠圆玉润、面红齿白如凡尘里走出的一位仙子,让人挪不开眼。

    见着这人,张奕显得有些无奈起来,耸了耸肩后撂下一句:“这种娘娘呛,我得给他打趴下。”后便走上了擂台。

    “张奕...”汤怀的话还没出口,张奕就已经跳上了擂台。

    杨真吾本就瘦小,此时站在汤怀面前更是显得娇弱,个头上虽不占优势,可少年气势不弱,指尖一展,剑鞘就快速朝张奕射出。

    张奕见少年剑鞘飞来,也不闪躲,直接呼起蒲扇样的巴掌,一掌就将剑鞘煽飞,

    玉润少年见他如此轻浮的招式,也不嗦,划起剑招就准备与面前的人厮杀起来。

    只是张奕此时甩了甩手腕,摇了摇头继续嘲讽道:“也不至于太差...还算有些力道。”

    这一句话更是火上浇油,杨真吾挑起剑花直接朝张奕冲了上来。张奕虽是嘴上不饶人,可手下却也不敢马虎半分,珠圆少年体质虽然羸弱,可剑法却出奇的灵动,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样样没有落下。

    俗话说剑走轻盈刀行厚重,张奕的剑法大开大合,本就是走的霸道和刚猛的路数,力量有余而迅捷不足,在杨真吾迅若蛟龙惊世、疾如雷霆电驰的剑法下,更加暴露出其短处。

    杨真吾的剑法刚柔有度,且阴阳虚实变化不停,正是刚柔相济、千变万化。张奕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羸弱的少年,剑法会如此缥渺无迹、让人无从防范。

    数百招之下,张奕已是险象环生,杨真吾一记挑剑之下,便在张奕的胸口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

    张奕持着吟啸剑横扫开来,瞬间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借着这一丝丝的空隙,张奕按着胸口的血痂,竟是感觉呼吸也开始刺痛起来。

    “可恶,看来这小子的剑气已经伤至我体内,如果不能尽快结束这场比试,那...”张奕心中如此想到,手中的吟啸剑又是举起。

    张奕慢慢闭上双眼,迅速的调息起体内的灵力,而就在这顷刻之间,其周身突然刮起一阵玄黄色的罡风,这正是那日剑冢观阵所感悟到的一剑。

    “好小子,这么霸道的剑罡,换作是我,恐怕也难以抵挡。”汤怀感觉着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张奕的体内慢慢的形成,而这股能量之下的一剑,恐怕在场的人少有能敌。

    杨真吾也感受道一股巨大剑气,正在对面之人的身体中不断涌动,这股剑气似实似虚、刚猛强大,顿挫使转之间不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杨真吾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人被自己伤了经脉,却还能施展如此强大的剑招,如果被他使出这一招,那自己几乎无法抵挡下来。

    “绝不能让他使出这一剑。”杨真吾想法一定,便一剑指向张奕,飞身而去。

    张奕虽未睁眼,却知道杨真吾正向他飞来,来不及在提剑,一掌便拍向面前的人。

    掌力浑厚,杨真吾的这一剑,还未到身前就被压迫得偏向了一旁,张奕看准时机,转手又是一掌,直接击在了杨真吾的胸前,虽是收了半成劲道,可杨真吾依旧飞出了擂台。

    “怎么...”

    就在张奕将杨真吾击飞的那一刻,突然发觉手掌之上并未传来男生的那种肌肉骨骸的感觉,反而是一种女子的温柔绵滑的感觉...

    张奕心中一惊,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看着杨真吾飞出擂台的身影,急忙就跟了上去,一把抱住这个真假难辨的“假小子。”

    “你...你是..女孩子?”

    “啪。”

    杨真吾留下一个巴掌,便匆匆离开。

    两人的比试就在戏剧化的结局中结束,张奕摸着自己的脸慢慢朝几个伙伴那走去。

    此时,汤怀和林染正笑得捧腹,深深和梓鸢拉都拉不住。

    “哈哈...”

    “哈哈哈...”

    “好啦,你们别拉他两了...让他们笑个够吧。”张奕面无表情的揉着脸默默叹息道。

    梓鸢看着张奕肿起的半张脸上,正印着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心疼的问道:“张奕,你还好吧,要不要搽点药?”

    “不用了,不用了,就让它这样吧。”张奕似乎没有因为获胜而有半点喜悦,此时反倒是显得有些失意。

    汤怀拍着张奕的肩膀,憋着笑道:“兄弟,你上台之前我本就想告诉你这杨真吾是个假小子,可你动作太快,没听上我后半句,这...怪我,怪我...”

    “...”

    这一场后的第五场,终于又是轮到五人中的...

    “第六轮。”

    “崔雁君。”

    “顾灵深。”

    报到顾灵深的时候,深深的父亲,也是剑宗宗主的顾临渊,就坐在二楼的看台上,此时的他保持着一贯冷漠的风格,听到深深的名字也只是眼皮稍抬,再无大的举动。

    崔雁君的名字深深之前便是听过,就是那个女生里,唯一一个敢徒手抓蛇的女子。

    那日,是术宗的五行课,殿教把一群剑童带到了山里,行径途中女生的队伍里突然响起一声尖叫,接着又接二连三的响起女生的尖叫声。

    等殿教回身查看时,发现是山间钻出了一条五彩蛇,只是此时的五彩蛇,竟然被一个女生给拎在手中,殿教查看后又惊奇的发现,这条五彩蛇已经被这个女生捏死在手里。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招惹这个女生,而这个女生就是现在站在深深面前的,崔雁君。

    两人互报了姓名后,崔雁君率先拔剑,向深深冲了过来。

    深深见她冲了过来也不慌张,抽出时雨剑后捏住法诀,掌风一推就只见数条水龙齐齐射出,像是数十条高射水弹,拥有着极高的破坏力。

    崔雁君提剑杀来,见着面前凭空多出十几条水龙弹,直接一剑劈下,以剑气去挡水气。

    两者相碰,擂台上顿时掀起一阵水花,就像炸开的浪***涌得到处都是。

    可就在水花落下,众人在看台上之时,深深的时雨剑已是抵在崔雁君的肩上。

    “哇...哇...”

    突如其来的结局,让众人都是惊呼起来,还没看清这剑是如何架到崔雁君肩上的,深深已经是收回佩剑,顿首道:“承让。”

    崔雁君也是爽快之人,回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他日在来讨教。”后便跳下擂台,扬长而去。

    在第九轮的时候,林染也是轻松赢下比赛,至此,五人中也就只有汤怀还未比试。

    “第九轮。”

    “公孙玲珑。”

    “苏志和。”

    “第十一轮。”

    “品言。”

    汤怀嘴上说着不着急,可心里还是按耐不住的期待听到自己的名字。

    “傅新柏。”

    “看来汤怀要最后一个出差了。”张奕看着汤怀故意的说道。

    “去,去,去,专心看比试,别闹。”越是期待越是要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此时汤怀心中已经敲响了锣鼓,可依旧告诫自己需要平静、需要淡定。

    终于,在第十一轮结束后,穆清又再次登上擂台,大声宣布道:“剩下的两人...”

    “余秋航。”

    “汤怀。”

    “上台比试。”

    听到汤怀的名字,林染四人都是热切的看向了他。

    汤怀也像是注入了新鲜的活力,举手投足之间意气风发,还没两步就跨上了擂台。

    擂台上的两人一时间都未出手,彼此都在暗暗的观察着对方。

    汤怀见其迟迟不出手,便缓缓闭上眼睛,开始观想起体内神通。

    余秋航见汤怀似乎开始内观,心中不免动荡起来,就在心绪起伏之时,汤怀突然拔剑而出,直指真武。

    看了两天的比试,一直未发一声的顾临渊此时终于开了口:“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此子深得其道。”

    汤怀再睁眼时,眼中射出两道闪电般的精光。

    余秋航此时已是心绪大乱,手上的剑法早已失了方寸,再见汤怀如此神威的出手,更加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汤怀一跃而起,跳至高空之上,手中的灵剑像是灌注了天地灵力,携带着不朽剑罡,俯身斩下。

    这一剑,将擂台都是击裂开来,尘埃猛然掀起,顿时模糊了大家的视线,只是背后的真武道像依然屹立在那,不改不变。

    尘埃散去,擂台上,余秋航已是支持不住的倒下,而汤怀一人站在台上,至此,此次大试的正式弟子已是全部考核完毕。

    穆清也是来到擂台报出了十二人的名单,只是话音未了,穆清又是清了清嗓子,道:“此次,比试发现众多拔尖弟子,所以...”

    “追加三名晋级弟子,将晋级名额提至十五人。”

    “这三人就是...”

    “章九天。”

    “杨真吾。”

    “梓鸢。”

    穆清话音刚落,当事三人还未反应,深深几人却是先呐喊起来。

    五人的欢声笑语弥漫在清音阁的空气中久久未散。

    台下喧闹一片,穆清难得没有阻止,等大伙静下之后才又说道:“现在,三宗宗主开始选人。”

    这一句话,便像是一颗炸弹,立即在剑童们的心中炸开,即便表面上波澜不惊,可内心里却七上八下起来。

    “你们若有心仪的宗派,也可直接上前奏请,宗主们会予以考量。”穆清接着补充道。

    剑宗宗主顾临渊生性孤傲,传言当年曾凭个人之力斩杀妖族数百名鬼仕,后又诛灭妖族十大长老里的黑风,凭手中三尺青剑力压众人最终举荐为剑宗宗主,之后剑宗在他的带领下日益壮大,颇有三宗之首的意思。

    术宗宗主苏遇晋是个灵性之人,不爱守死规条例,善于推陈出新,对待弟子一向宽和温驯,是弟子间口碑最好的一位宗主。术宗善于五行之术,金、木、水、火、土,天地万物皆可是他们手中兵刃,而苏宗主更是五行术中的大能之人,所以经常会有他派师友来峨眉向他讨教。

    气宗宗主太叔哲原本是九州凡尘下的普通凡人,机缘巧合拾得峨眉灵器,后被掌教白眉亲自带上山培养,最终成为气宗宗主。太叔哲在三人中是最为朴实无华的宗主,其学识渊博是个大方之家,有人说:“世间法门三千九,叔哲独占三千千。”

    就在大伙都在忐忑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梓鸢小姐,你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让人喜欢呢,以后我可以直接叫你梓鸢麽?”说这话的自然就是卿河。

    卿河背着他的琴盒,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此时正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梓鸢见着他眉头都是皱了起来,双手拉着深深的胳膊,不自觉的就往后面靠,深深也是明白,两手撑在腰上挡在前面。

    “梓鸢小姐,你...”

    卿河的话还没说出口,张奕、林染、汤怀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卿河看着三人依旧亲和无比的说道:“你们...别误会了,我只是想和你们交个朋友,然后还想问问...梓鸢,会去哪个宗派。”

    见张奕三人没有让开的意思,卿河便跳了起来,一跳一跳的招手喊道:“梓鸢...梓鸢...我想和你去一个宗派,梓鸢...”

    “你这小子。”张奕见他如此厚颜无耻,直接用双臂将他按下,束缚在胸前。

    “让你瞎叫。”

    就在这时,有两人从人群中走出,踏上擂台。

    两人并无交集,却同时俯首道:“弟子,章九天。”

    “弟子,杨真吾。”

    “希望进入,剑宗门下。”

    穆清见着二人,报上心仪宗门,也是看向二楼的顾临渊。

    得到确认后的短短片刻,穆清便宣布道:“杨真吾、章九天入剑宗。”

    有两人开了头后,弟子们也纷纷开始登上擂台。

    “秦歌,想拜入剑宗门下。”

    “沂玄翊,想拜入气宗门下。”

    “张折惜,想拜入术宗门下。”

    十五个弟子中不断有人入选三宗门下,转眼间,台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807

    只见比试台上,站在梓鸢面前的是一个体态富盈的男子,他一身锦衣,穿戴华贵,看上去倒不像个修仙之人,反而更符合一个富家公子的装扮。

    “他是...”汤怀看着这人不禁问道。

    “这人是华山剑宗的邱燮,乃是如今华山剑宗宗主的儿子,此人在去年的榜上排名第七十五位,而在今年的五台榜上排名六十九,实力强悍。”林染盯着台面上的一举一动,显得略微有些紧张。

    “这人用的兵器和使的招式倒是少见,看似杂乱无章的招式下却是公正有度、严丝合缝,让人难以招架,别说是梓鸢,换做我们也不一定能在他的招式下讨得便宜。”林染看着台上的邱燮由衷的感叹道。

    华山剑宗的弟子,使用的兵器自然是剑,只是这邱燮这一柄剑非同寻常。

    此时,邱燮手中用的是一柄特殊的软剑。

    这寻常的软剑不过三尺,并且依旧保持寻常剑体的模样,而邱燮手中的这把,却是足有数十之丈,剑体横跨整个擂台之上,挥舞起来犹如灵蛇乱舞、猛龙过江,此时已是将梓鸢逼在擂台的边缘上险象环生。

    也不见邱燮如何变化招式,只见他浑身散发出浑厚的灵力,而灵力攀附上这软剑,便能让这软剑自主的挥舞起来,所以邱燮只是站在那里,这奇异的软剑也是能疯狂的向梓鸢攻击过去。

    如此大的擂台上,几乎大半的空间都是被邱燮霸占下来,灵蛇一般的长剑肆虐在梓鸢面前,擂台上皆是他手中利器的银光,光是让人看着就心生胆寒。

    “这人不仅兵器占着优势,连剑法招式也是让人难以琢磨,这一招一式、招招式式的根本寻不到踪迹,每一招都像是随心、随性而发,真是摸不到他的套路。”汤怀看了一会,也是替梓鸢着急起来,这样棘手的对手偏巧又是在梓鸢负伤的情况下,怎能让人不担心。

    看着这人手中的剑,台下的林染不禁眉头皱起,开始琢磨起来:“这人的剑,我好像在书中看过,这是叫...”

    “这是华山剑宗的绕指柔。”

    林染三人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回身看时才发现竟是卿河。

    “卿河,你也来了?”深深看着他问道。

    卿河此时也是收起平日里顽劣的模样,一脸严肃的看着擂台上比试的二人,只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那个被逼到角落上的女子。

    气宗弟子对世间的法度器具都颇有研究,这时自然了解这华山剑宗的兵刃。

    卿河不动声色的走到三人身旁,依旧看着台上的人说道:“这绕指柔既是他用的兵器,又是他的剑法名字,乃是华山剑宗的入室弟子才能修习的,而且兵器与剑法必须结合使用,才会有这等威力。”

    林染听着卿河如此说道,眉宇也是倒竖起来:“难道就没有破解的办法?”

    “这兵器倒是其次,只是这绕指柔的剑法颇为奇特。”

    三人听着卿河如此说道也是同时望向了他。

    “华山派的剑宗,擅长使用长剑,讲究剑气与剑意的结合,是剑走龙蛇的法度,灵力一旦与他们独有的绕指柔结合,便是拒敌于百里之外,绞杀于无形之中。”

    说道这里卿河也是不屑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只是这人的本事还没学到家,他的绕指柔只能用到这十余丈的距离,剑法虽快可还快不到无影无形的地步,所以梓鸢目前还尚能支持,不然早就要败阵下来。”

    “难道真的无法破解?”深深不甘道。

    “世间哪有无懈可击的剑法,再精妙的剑法都有他的破绽,只是需要慢慢去发现这些漏洞,并找到破解的办法。”汤怀说道。

    “当然有办法。”卿河也是点了点头,看着擂台上的邱燮慢慢接着说道:“我曾听师傅说过,华山的绕指柔虽是厉害,可这看似毫无章法,让人琢磨不透的剑招下,还是有他的固有招式。”

    “之所以要配合这奇长的软剑,就是要掩盖住他们的剑势的套路,让人觉得他们的招式都是随心随性,不能找到任何套路的痕迹。”

    卿河如此说道,林染三人这才反应过来,也是开始观察起邱燮的剑招。

    梓鸢本就不善于应付这剑法伶俐之辈,加上邱燮的剑法大开大合、严谨守度,一时间根本无法寻到他的破绽,只能被迫防守、接连后退,竟是连使用五行术的空隙都是抽不出来。

    只是眼看就要退到擂台边缘,真是退无可退,梓鸢刚想跃起跳到擂台的另一边,可就在刚刚准备起身之时,这邱燮似乎也是看出她的计划,一股强悍的灵力灌进绕指柔中。

    顿时,剑光大盛,这“灵蛇”似乎飞了起来,剑网之中连擂台的上空也是罗网起来,密不透风的剑光变得狂躁起来,像是一条巨蟒在准备吞噬自己的食物一样。

    “小心,坎位。”

    这凛冽的剑光愈加致命起来,就在梓鸢快要抵挡不住的时候,人群里忽然有人喊道。

    擂台上的梓鸢也是听到,但急切之下也分辨不出妥否,只是下意识的抬剑去挡,可就在银鲤护到坎位之时,一声清脆的叮咛之声便响了起来。

    “哈,挡下来了...”

    “你看出绕指柔的剑招了”

    卿河没有理会身旁的人,依旧紧紧的盯着那团剑影,接连开口说道。

    “坤位。”

    “离位。”

    ......

    卿河接连报出邱燮出招的位置,引得围观众人大惊起来。

    这眼花缭乱的剑招,莫说是分辨,光看着就让人目眩,这是何人,竟能在华山弟子的手下看出绕指柔的走势。

    台上的邱燮也是发现有人看出绕指柔的招式,这一下不禁让他大为恼火,不说自家的看门绝技被看穿,这自己的颜面却是被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这一下,那邱燮那富盈的身躯忽然急剧收缩了起来,一股恐怖的灵力风暴开始聚集在手心的绕指柔上,灵剑瞬间炸开,一下子就把擂台上的梓鸢震飞了出去。

    “梓鸢...”

    “梓鸢...”

    几人大惊之下,连忙去接,反倒是卿河依旧站在原地。

    此时,卿河望着台上的邱燮,眼神之中满满都是凌冽的味道,这邱燮对女孩子都是下如此狠手,更何况这女孩还是梓鸢,那这人就更加不可饶恕。

    感受着卿河的目光,邱燮也是望向了他,心中不禁盘算起来,就是这小子看出了我的招式?可恶有机会一定要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我绕指柔的厉害。

    两人一上一下的争锋相对,尽管只是眼神上的摩擦,却也是不断擦出火花。

    深深扶起梓鸢,也是扬言要去教训邱燮,只是被汤怀拉住,没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最后一轮比试结束后,弟子们也是都散去了,只是这个跟屁虫卿河也是不见身影。

    就在林染几人准备离去的时候,才忽然发现这一伙人里却是少了一人。

    “张奕呢,他还没来?”

    “这小子,不会还没比试完吧。”

    “他今天在哪比试?”

    “我记得好像是在...是在龙泉寺里比试。”

    林染和汤怀两人对视一眼,便说要去龙泉寺寻张奕。

    梓鸢此时受了伤不便再多走山路,深深便带着她先回卧房休息。

    林染和汤怀一路从显通寺赶到了龙泉寺上,此时天色也是暗了下来,就在两人刚赶到龙泉寺前时,却看到了一幕绝没想到画面。

    就当林染和汤怀跨过最后一层石梯,登上龙泉寺时,只见一道人影从擂台上倒飞出来,由于天色暗淡俩个人也没看清这道人影,只是见这道人影被震飞得老远,从擂台上一路滑行了一段距离,围观弟子也是急忙避让开来唯恐被其牵连。

    看来这局对战的两人打斗一定十分火爆,不然这弟子怎会被震飞得如此之远,林染不忍便和汤怀想要上前扶起倒地之人,只是就在两人走进之时,忽然觉得此时身形十分熟悉。

    “张奕...”

    两人先是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接着又赶忙上前扶住了张奕的身躯,此时张奕受伤严重已经陷入昏迷。

    林染在药庐待过一段时间,自然懂得一些医疗手段,这时便急忙试探出一道灵力替张奕调息起来,灵力贯穿张奕体魄,慢慢修复起其受伤的内脏,只是这次受的伤害较为严重,一时半会还不能好转。

    看着汤怀同样急迫的眼神,林染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要紧张,性命无忧,只需静养便能痊愈。

    可就在此时,两人身前又是响起一道破风之声。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个叫林染的?”

    弟子遇袭的事情虽然带来了不小的震动,可五台山立马就加强安排管理,将这件事迅速的镇压下去,也为之后的弟子复试,打下了一只定心剂。

    梓鸢挨了黑衣人一掌已是重伤,大家都劝她放弃比试,可这姑娘倔得很,硬是要继续比试下去,按照梓鸢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输,也不能输在床上。

    复试那日,深深陪着梓鸢一同去了显通寺的比试擂台,五人约好一旦比试结束就一起到显通寺来,替梓鸢打气。

    这日,汤怀的比试场所就在翠岩峰上。

    翠岩峰的海拔极高,汤怀上去的时候还下了一些朝雨,山风一吹竟是觉得有些冷冽,山峦之间积有云烟,让人仿若置身仙界一般美轮美奂。

    复试时的人数明显要比初试少上许多,还没轮上汤怀的时候,他就坐在教演寺前的石梯上,也不看场上的比试,只是愣愣的看着云雾发呆。

    直到考官叫道自己名字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下一场比试。”

    “峨眉山汤怀。”

    “崂山孙盼。”

    崂山孙盼这个名字,汤怀还是有印象的,记得这人正好是排在今年五台榜上的第一百名,如今见到本人,才把这个名字和样子凑到一块。

    只见此时的教演寺前走来一名灰衣道人,这人看上去有些年岁,是丹凤眼、卧蝉眉,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他身后还背着一个麻绳口袋,也不见手执什么兵器,就这样一摇一摆的走了上来。

    汤怀见这人道风仙骨不拘一格的模样,又是凝聚起三分精神,向比试台走了过去。

    两人在擂台上一站定,汤怀刚要拔剑,就只听这对面的道人忽然说道。

    “小兄弟,我这个人有个老毛病,这每次呀与不同的人接触,便要和他说一说他的面相,我要是说些好听的话吧,这些人自然爱听,可要是有些不中肯的话吧,便容易惹人不满,我见你气宇不凡,就更想说上两句,不知你愿不愿意听我说说。”

    汤怀见这人不出手反倒是如此说道,也是放下拔剑的手,抬手一敬道:“道兄,请说。”

    “哈哈...”这叫做孙盼的崂山道人,听汤怀愿意听自己说,也是大笑起来,便绕着身子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少年道。

    “嗯...真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之相,年纪轻轻的就经脉通达,骨骼惊奇,命途坦荡,真是不错,只是...”

    见他犹豫起来,汤怀也是笑了起来道:“讨喜的话都说完了,接下来就是不中肯的话了吧。”

    孙盼见他性格阔达,也是点了点头如实说道。

    “我观你眉间的保寿宫上隐隐有变,一指之处又有少许逆鳞,这便是逆水之相,小兄弟这逆水之相可大可小,若是你能跨过这道坎,今后的成就必定无可限量,但若是今后,失去自己的道心,迷失在心念之外,恐会会给你最亲近的人带来祸害,你可要注意啦。”

    崂山孙盼说完,便捋了捋山羊胡,从背后的麻绳口袋中掏出一面八卦仪。

    汤怀虽是不信这命理,可见他说得诚恳也不辩驳,见他掏出法器,也是拔出自己的清水剑。

    孙盼将八卦仪至于手心,引一道眉心神念进了仪卦,这神念一入仪卦便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这光芒刺眼,汤怀赶紧将清水见竖在眼前。

    这崂山道术不同于佛道两家,又源于佛道两家。

    演变至今,崂山术已是更像地方的巫术,算卦、卜卦、驱邪、降魔,更是已多种不同的形式流于世间。

    崂山道术有黑白之分,黑巫术讲究获取一些极具破坏力的法术,像这引神加持,风雨雷电,都是他们可以使用的手段。黑巫者喜欢追求实力,便是以掌握黑巫术的极致力量为修习目标,相较白巫来说,黑巫者拥有过人的强大实力,不容小视。

    而白巫一派更善于算卦占卜,修丹问米,善于用卦象五行之术为执法,虽然对力量的渴望不高,但这白巫之术流传更广,甚至连凡界的集市、庙会等处都会有人使用这中手段,以“文王神课”为标榜流行民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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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传介绍:
九州大陆烟火繁华,而在九州的名川大山中,传说有修仙之人能吸取山峦灵气,借助灵气希望早日突破凡体飞仙逐道参透天地间永恒,而修仙者为了防止打扰,也为了九州安定,联手布置大阵隔开与世俗的联系,自此纵有寻者也难以发现,久而久之仙境之说就成为街巷小儿说谈唱笑之物,无人在寻。峨眉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峨眉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峨眉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