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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传全文阅读

作者:酒窝君     峨眉传txt下载     峨眉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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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冢环境特殊即便是御剑也不能支持太久,柳凤仪也是找了个地方收回了佩剑,开始盘坐凝神感应。稠红的灵气虽然是阻碍,却也可以帮助几人快速分辨灵力强弱的区域,越是强大的法器灵气聚集越是浓郁,只需要找到灵力漩涡的中心,就必是众人来此的共同目的。

    乘风剑。

    长孙和吴垢四人弯弯曲曲的绕过石道,向同一个地方探索过去,越往深处越是发现宝镜能吸收的阳光越稀薄,天与地只见灵力浓厚的已是产生实质的一汪灵池,而乘风就矗立在池水边。

    几人大喜纷纷奔向灵池边上,只是灵力对几人压制极强,连简单的动作也是变得缓慢起来。吴垢和长孙经纬先后来到乘风剑前,两人对视一笑。

    “你先来。”这话是吴垢说的。

    长孙经纬听到后也是不急,理了理衣着清理三台神灵,臂膀伸展开来缓缓画圆归一。术宗讲究身体清静可让四正之神归于正位,感召神灵侍卫我身。吴垢见着这个姿势示意其他几人退开,长孙进入一种虚无的状态,渐渐融入整个剑冢之中,天是我,地是我,我是天地,三神皈依。此时长孙双眼同时射出两束金色的光芒,穿透重重阻碍仿佛天神下凡。x

    “好厉害。”

    “这是术宗的净身神咒,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下一刻长孙收起心神终于伸手握住乘风剑,只是伸到一半还未触到剑柄,却不知被一种什么力量给隔绝,就算用尽全力也无法突破。

    “吴垢兄,我尽力了,你可有把握”长孙经纬摇了摇头面带无奈的笑意说道。

    “姑且尽力一试。”

    吴垢捏起手诀,又盘起双腿坐下,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其周身竟是开满朵朵莲花。“这是,坐地生莲”身旁的人惊喜的说道。满地的莲花摇曳之中将周围的灵力也是吸了走,原本白皙的莲朵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妖艳的红莲。吴垢身下也是显现出一座九色莲花座,莲花座慢慢腾空而起,散发出的光泽覆盖住乘风剑,一股强大的磁场缓缓将剑从底下拔出。

    乘风剑也是开始有了反应,发出阵阵颤抖的剑鸣声,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再无进展,吴垢面色渐渐苍白起来,又坚持了一会便收住了手,冲着长孙摇了摇头,此剑他也是无可奈何。

    术宗气宗两名弟子先后失败,剑冢外的大伙一时间又是议论纷纷。

    “难道此次没有乘风剑的主人”

    “连吴垢和长孙经纬都无法取剑成功,看来今年乘风剑恐怕难以出世了。”

    “别急,还有柳凤仪没来。”

    “对,他还没来。”

    就在准备离开去取其他兵器时,一道剑鸣之音划过天空,一柄长剑从高空坠下斜插在四人面前。此刻剑气纵横掀起罡风阵阵,四人定神一看已有一人出现在面前。

    “凤仪兄,我二人已试过,但与此剑无缘。”吴垢拱手说道。

    长孙经纬也是拱手说道:“此剑似有一道屏障,如无法突破恐怕难以取得。”

    柳凤仪看着两人点了点头,走到乘风剑旁直接伸手试探,自身的灵力与屏障刚一接触,便是感觉到一股刚强无匹的力量反噬回来,连手掌中都是有刺痛之感。

    “你们离远一点。”试探之后柳凤仪朝着几人说道。

    待众人退开,柳凤仪便隔空画起了九宫八卦阵,面对着池边缓缓念道:“万神朝礼,驭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身形转动抽起一旁的长剑,一剑指天,一手指地。

    “三界侍卫,五帝司迎。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顷刻间地动山摇,灵池之中接连升起数块巨石,巨石聚拢而形成了巨型石头人。石头人高若山丘狂怒不止,朝着几人就是一脚踩了过去,这脚力道千钧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迎头而来。几人手疾眼快分散躲避开来,但此击气势过猛溅起的碎石和气浪也是让众人承受不住。

    “剑冢怎么会有这怪物”穆殿监已经按捺不住,冲着方无言问道。

    “殿监,剑冢里包罗万象有这些东西也不稀奇。若这几名弟子不能应付,恐怕这次就没人能在里面带出属于他们的剑了。”方殿教也是毫不客气回道。

    “你”

    掌教白眉此时发声道:“?,穆清。无言说的对,这何尝不是剑冢对弟子的考验。”

    “是。”

    巨石人一击未得便连环出击,虽然石像庞大可攻击依然迅捷,打得几名弟子喘不过气来。柳凤仪、吴垢和长孙经纬尚能自保,可其他两位同门已经不能在多支持,再这样下去这里怕是不能多留。

    弟子中执牛耳的三位弟子也各自有过反击,可巨石人坚挺无比难以突破。三人形成犄角之势,相互倚仗,又是一番攻势下来,几人陷入越来越大的劣势之中。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也不能坚持多久了。”吴垢朝身旁两人说道。

    “我们还没拿到心意之剑怎么能走。”长孙经纬死死的盯着巨像的动作一刻也不放松。

    柳凤仪吐出胸腔里的一口浊气道:“今日想要再取剑恐怕不除此物怕是不能,两位可否为我争取一点时间。”

    吴垢和长孙经纬听到柳凤仪如此说皆是一笑

    “不灭此物,不下此山。”

    眼看就要到酉时,殿前的寻龙香烧完今年的试炼就算结束。穆殿监眼神开始在人群中搜索,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几人,只是几人似乎都垂头丧气毫无斗志一般,殿监的眉头也是无意识的紧锁起来。

    寻龙香已到尾声,穆殿监刚刚要拿起棒槌敲响结束锣时,弟子中有人高喝道:“等等。”

    人群之中一名素白衣衫的弟子举起了手喊道:“宗主、殿监弟子们也完成五行烙。”,话音刚落寻龙香也是烧尽。穆清回头看向三位宗主,请示是否可以核算试验结果,三位宗主短暂沉默后同时点了点头,穆清又盯着那名弟子严厉的说道:“合成你的五行烙。”x

    人群中高呼的弟子自然就是林染,四人对其突然的举动都是大为吃惊,梓鸢一时紧张的拉住他的手臂道:“可有把握”。

    “放心。”

    “禀告宗主、殿监,弟子共五人合力寻找五行力,前几日分别在纯阳殿找到金之力,在洪椿坪感悟木之力,在长生坪和试剑峰上找到土、火二力。”林染俯首作揖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

    “不错,你说的这几处都是五行力极为强盛的地方,最后的水之力呢”术宗宗主苏遇晋听到所报几处甚是满意便问道。

    “禀宗主,其实弟子差的并不是水行。”

    “哦,可你刚刚说已得金木火土四力,可不就是差水么”苏遇晋听到这又是问道。

    “因为弟子在试剑峰得道的琉璃珀不是火行力而是水行力,大家都觉得试剑峰的火炉是峨眉山的火之源泉就以为那的东西都是火行力,可这琉璃珀却是用来降温护体避邪化煞之物,水能克火就是这个道理,我们缺的不是水而是火,这就是无论我们找来多强的水行力都不能融合的原因。”

    “现在时间已到,恐怕你再去试剑峰已经不可能了,你炼成这五行烙”穆清看着少年说道。

    “穆殿监,我可以。最好火之力并不是试剑峰,而是这里。”林染一脸坚毅的说道,便是开始走向殿前。

    “这里”

    “他说在华藏殿”

    “不可能试剑峰的炼钢炉才是火之力最强的地方。”

    “是呀。”

    “是呀。”

    四周又是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林染却不理会,直径走进华藏殿,只见他从殿顶的长明灯上取下一颗火种,又走出殿外道:“我曾于书中了解到,峨眉山的长明灯火种皆是由金顶上的华藏殿所取,此火种已燃百年千年,灯芯火力虽小可燃寿极长,是试剑峰的炼炉都不可比拟,所以真正的火之力应该在这。”

    林染又取出之前的四行力,重新开始炼制五行烙,大家的气氛一下就紧张起来,前一刻还议论不停这一下大家却又安静下来,静静的等待着这炼制的时刻。林染在此将五种力量融合,五行力在催动下缓缓补足,环环相扣时竟是产生一种强大的灵气,骤然间散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光芒散去众人才发现这五行烙竟是合成成功了。

    五行烙合成不易,且炼制而成时有此等威力的更是不多见。穆殿监在取下五行烙时显然也是略为满意,递给三宗宗主后便高声宣布道:“此次试炼头名便是这五人。”一时间殿前皆是欢呼海啸般的涌向五人,特别是林染的名字更是在峨眉山传开。

    试练终于结束过程虽然有些坎坷但结局总归是好的。林染和汤怀此时正泡在启龙潭里,几日来的奔波最适合好好泡个澡,启龙潭在峨眉山大峡谷处潭水冬暖夏凉沁人心脾。汤怀让整个身子都是浸在潭水里,只露出脸在外面感受着潭水的丝丝凉意,林染靠在一块岩石旁边,将毛巾浸湿盖在脸上,风静云清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哇哦”张奕呼喊着从岸边跳入潭水中,顿时溅起一大团水花。汤怀和林染也是被吓了一跳,两人窜了起来叫道:“张奕,你干嘛”

    跳入水中的张奕又是突然纵身跳了出来,口中喊着潭水喷在空中溅得到处都是。

    “你小子。”

    林染二人立马围了过去死死按住水中的张奕,张奕天生体格健硕以一敌二两人也是没有办法,三人就在水中打闹起来,正是欢声笑语水花四溅。

    池边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是女生的池塘,深深和梓鸢正在里面泡澡,两人听到隔壁的动静也是一脸嫌弃,“梓鸢,华藏殿前穆殿监说,此次试练的头名要在端阳节配合舞剑,你说我们该如何啊。”顾灵深从水中抬起莲藕般晶莹白嫩的手臂,擦了擦梓鸢额头上的水珠。“我也没有好的主意,端阳节离现在还有段日子,可以慢慢想。”梓鸢笑盈盈的看着深深道。“也是,也是,你看我急得。”深深双手捧起一汪潭水浇在脸上只觉得怡爽舒适。

    六月中下旬就是端阳节,深深、林染五人要在庆典上舞剑表演。穆殿监便安排在每日课时结束后由剑宗殿教金瑾教导五人学习剑阵。峨眉山对弟子使用剑器管理十分严格,只有替师门处理任务和正式进入三宗的弟子才能配有兵器,五人这次通过试练就可以得到自己的兵器。

    一大早金殿教便是和剑宗弟子带几人去剑宗取剑,林染看着领路是剑宗的人问道:“我们不是去术宗的试剑峰拿剑麽”。

    “嘿,试剑峰的剑不是你想拿就可以拿的,整个剑冢灵气浓郁各类剑器也是深具灵意,这么多年试剑峰的剑早已不是人选剑而是剑选人了。弟子只有对剑冢上有所感应才可以取剑,一般弟子佩剑都只是来剑宗取。”

    “原来如此。”

    金瑾敲了一下林染的脑袋道:“小子,试剑峰的兵器虽然不落尘世,可我们剑宗的名剑也是不凡,待会要你开开眼界。”

    “是。是。”林染低下头赶紧应道。

    剑宗云庚峰上有一座玲珑阁,阁内放置百年来剑宗搜寻来的宝贝。金殿教带着进了阁门又递上书案,守阁弟子立马恭敬道:“请几位移步内庭。”

    玲珑阁内随处可见的摆放着奇珍异宝,一路上几人左顾右盼光边走边说道:“穆殿监说你们可以在这一人挑选一件称手的剑器。”听到这五人皆是欢声高呼。看着几人这个反应金殿教也是满意的说道:“你们慢慢挑,我在前殿等你们。”

    五人默契的朝不同的方向寻去。

    梓鸢信步来到一处水榭楼香苑内,重重楼阁之中却有一汪池水,池内植有数十朵白莲亭亭玉立。

    “咦。”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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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就在林染和长孙经纬准备离去时,却被梵经纬叫住。

    长孙经纬眉头一聚,心中暗自踌躇:“这人难道还不肯放过?”

    只是这时听见他说道:“这次放你们走,可我昆仑弟子死得不明不白,绝不能这么算了,若是将来查出和你们峨眉有关,我还是不会放过他的。”

    梵经纬说完便腾身消失在这片林间。

    海通和尚看到梵经纬离去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事情既然告一段落,那小僧也就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嘿呵…大师再见。”

    长孙经纬和林染都还未开口,这苏洛绫却是率先说道。

    看着海通大师也是离开,林染也是走到苏洛绫身旁道谢道。

    “这次…多谢了你了。”

    “哼…道个谢就想打发我啊,你可知道我帮了你多大的忙啊。”苏洛绫眼神中露出一丝狡猾的神色。

    林染听她这个口气也不知道她想干嘛,只听她说:“这次你可是欠我一个大人情,这个人情我要你日后慢慢还。”

    苏洛绫说罢也是带着祁佳珑平一同离开了这里。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长孙经纬也是走到林染身旁说道:“这个女子亦正亦邪,这次虽是帮了你,可也不知道她是何用意,你今后自己还需多注意一点。”

    “是。”

    林染看着长孙经纬,两人之前虽是没有交集,可这次长孙经纬却仗义出身,便让林染多了几分好感。

    林染回头看着这片狼藉的天地,也是长舒了一口气,随着长孙师兄一起离开了。

    回去之后,林染重新取了一身衣服,沐浴洒扫一番。

    卿河也是好奇林染这么久的时间跑到哪里去了,只是林染一直闭口不言,他也就不好多问。

    只是卿河这时又告诉林染一个重磅消息。

    明日菩提伽耶的圣地大觉寺将会开放,皆是所有弟子都会去观摩。

    “大觉寺?”林染听到这三个字也是惊呼起来。

    “是,大觉寺,没错啊,林染你怎么了,怎么听到大觉寺这么惊讶?”卿河也是对他的反应好奇起来。

    “哦…哦…没事。”

    卿河见林染一知半解的模样,也是解释道。

    “大觉寺里有座迦陵舍利塔,迦陵舍利塔矗立在大悲堂北侧全寺的最高点,乃是覆钵式塔,与北海永安寺白塔的形制相仿。”

    “迦陵舍利塔,塔基是两层须弥座,下面的八角须弥座刻有仰莲和伏莲纹样,在八个面中心和四周都镶嵌有砖雕,转角处的角柱上有连珠、如意等纹样,其上的圆形须弥座上刻有仰莲和伏莲,束腰处有花草图案,乃是神魂留下的密图。”

    “大觉寺有无量寿佛像,位于无量寿佛殿正中,左右是观音菩萨和大势至菩萨立像。无量寿佛、观音菩萨和大势至菩萨被称为“西方三圣”,须弥座之上是三层叠涩金刚圈,在上是塔肚,塔肚正面开有壶门,壶门下方有一个由连珠纹装饰的座,壶门周围装饰有火焰纹样,假门上还有石刻的窗棂。塔肚上是十三层相轮,没有基座,相轮上是由伞盖和宝珠组成的塔刹,伞盖上刻有流云纹和佛字,并挂有铜铎。刹顶的宝珠上有蕉叶纹装饰,乃是大觉寺中最大的供弟子学习的试练之地。”

    “而这在无量寿殿前的左右各有一株银杏树。北面的一株雄性银杏,称千年银杏,银杏树高二十五米左右,胸径七丈余米,仙人曾赞誉:“古柯不计数人围,叶茂孙枝缘荫肥。世外沧桑阅如幻,开山大定记依稀。””

    林染也不知之前所遇上的大觉寺是不是真的,或者说只是大觉一梦,只是收拾起心情,为明日的试练准备起来。

    第二日,林染随卿河一同来到了大觉寺前,两人来时这大觉寺前已是占据着许多弟子。

    而且这大觉寺前,摆放着三十几个白莲花座。

    “这些白莲花座是做什么的?”林染看到这些莲花座也是好奇的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卿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

    林染也是一脸无奈。

    卿河看他这个模样,才解释道。

    “这大觉寺前的三十莲花座是通往大觉寺的途径,也就是说你只有占据上这三十莲花座的其中之一,才有机会进入这大觉寺。”

    “大觉寺又称灵泉寺,大觉禅寺,称清水院,大觉寺为金章宗西山八大水院之一,后更名为灵泉寺。”

    “在大悲堂的西北侧有一古碑,刻有天王寺志延撰写的。据碑上文字记载是奉先圣老祖之旨意于未申年所立,是弟子们争相想要拜读的奇碑。”

    林染听见也是眉头一皱,这三十莲座是狼多肉少,这恐怕就是要淘汰一些人的障碍吧。

    “那为何大家都不上前,还等什么呢?”林染又是问道。

    “这不是时辰还没到么,只有到了午时,弟子们才能登上这莲花座。”卿河也是解释道。

    林染点了点头,默默应允。

    卿河瞧他默不作声,便是问道他的打算:“林染,你有计划了么?”

    林染也是看了看他道:“当然是要抢一处莲座,然后进大觉寺了。”

    卿河听见林染所说也是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午时一到,在大觉寺前的结界便是爆裂开来,所有弟子也是一起蜂拥而上,都是想占据一方天地。

    林染和卿河也是飞身而上,占下两具席位。

    可的确是狼多肉少,有人占了位子,自然也有人没有位子,莲花座之外的弟子,自然是想找些软柿子捏,霸占他们的位置,好让自己也有机会前往大觉寺里。

    这大觉寺以清泉、古树、玉兰、环境优雅而闻名,寺内共有古树一百六十株,有一千年年的银杏、三百年的玉兰,古娑罗树,松柏等,大觉寺的玉兰花与法源寺的丁香花、崇效寺的牡丹花一起被称为北京三大花卉寺庙。

    大觉寺八绝:古寺兰香、千年银杏、老藤寄柏、鼠李寄柏、灵泉泉水、辽代古碑、松柏抱塔、碧韵清池。

    林染、卿河做为新晋弟子,也是其他弟子挑选的第一人选。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弟子找了上来,直指林染卿河二人。

    在这菩提伽耶里,若是梵经纬和海通两人联手想带走谁,恐怕真没有人可以保得下来,眼看两人又是逼了着长孙经纬交出林染。

    可长孙也是一直护在林染身前,没有半分退让的想法。

    “这五台榜上为首三人若是在这大动手脚,恐怕才是妖族之人所希望看到的。”

    想到这里,林染也是不准备在长孙经纬的庇佑下再躲避,可就在他准备迎难而上的时候,这混乱的局面又是赶来了两人。

    “哈哈哈...这修真派为首的三大弟子,如今都是聚在这里,是要干嘛?”

    说话之人信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林染看了过去,才发现接着到来的两人竟是,南疆的苏洛绫和祁佳珑平。

    “这二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个想法也是在当场的四人心中,同时疑惑起来。

    “你们是要比试麽,那真是精彩了,祁佳你也好好学习一下,这可是三大门派的首席弟子交手,平常你可是难有机会看得到的。”苏洛绫语气活泼,一蹦一跳的就来到了林染身旁,似乎完全看不见这满地狼藉的场面。

    “好的。”祁佳珑平也是答道。

    祁佳珑平跟着苏洛绫一同走了过来,当祁佳珑平也是站到了林染身旁时,苏洛绫也是借着祁佳高大的身躯,偷偷用手肘捅了捅林染,悄悄的说道。

    “小子,咱们又见面啦。”

    “我现在可没心情跟你闹。”林染神情沉重,似乎不太想搭理她。

    苏洛绫嘴角一翘,狡猾的说道:“怎么被人冤枉了心里不是个滋味?”

    林染听见她这么说,也是一惊,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可还不待林染再次开口,却听见梵经纬又是催促道。

    “长孙经纬你若还是冥顽不灵,那我们只有强行动手了。”

    说着梵经纬又是看向海通,两人一点头便是要动手擒拿。

    可就在这时,只听苏洛绫又是开口说道:“慢着。你们两个人好歹也是弟子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会以一欺二。”

    苏洛绫眉目一扫,就是俏生生的看着准备动手的梵经纬和海通二人。

    梵经纬见苏洛绫开口,也是眉头一紧的问道:“这是我门派间的私事你也要管麽?”

    “这如何是私事,你想抓我峨眉派的弟子,这说给谁听,任谁也不会同意的,苏小姐你说是麽?”

    长孙经纬也是天资聪颖的人,听见苏洛绫这么一开口,就已经知道她是想帮助自己这一边,所以此时也是接上她的话。

    “那是当然,怎么说我和这个英俊的小哥,也算是有缘了,怎么也不会让他任你们欺凌。”苏洛绫又是说道。

    “你们...”

    梵经纬没想到这南疆的人会突然出现,并且居然会插手自己的事,原本自己和海通两人足以擒拿下峨眉两人,可如今南疆的苏洛绫和祁佳珑平忽然出现,立即就打破了这个局面,林染和苏洛绫自然不足为惧,可这长孙经纬和祁佳珑平两人实力并不在我之下,若是真动起手来,恐怕我们这边将会是劣势的一方。

    “可恶...”,梵经纬心中也是咒骂道,眼看自己的师弟尸首都不能保全,如今竟然要放走这杀人凶手,这一下就像是火上加油,让梵经纬又是暴怒起来,怒吼道。

    “他杀了我昆仑山的弟子,今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他走的,你们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就能阻止我带他走,今日就算玉石俱焚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话到了这个份上,梵经纬也是准备动手。

    只是这时,苏洛绫又是突然笑了起来,道。

    “嘿呵...都说昆仑山的梵经纬文武皆通,可如今一看却是一些花架式。”

    “你说什么?”梵经纬一听苏洛绫如此说道,便是直接动起手,汇聚起周身灵力。

    在这一瞬间,风云都是为之搅动,局面一下就躁动起来。

    见到如此,祁佳珑平也是挡在苏洛绫的身前。

    苏洛绫却是不以为意,从祁佳珑平身后走了出来,说道。

    “如果我是杀人凶手,我就不会老老实实的等在作案现场等你来抓。”

    说到这里,苏洛绫也是走到尸首的旁边。

    “你们看,尸身虽然伤痕累累,可真正的致命伤口却是颈脖上的一剑。”

    梵经纬听她这么一说,也是重新察看起来,确实发现这致命伤在脖子上,只是这一剑的手法分明就是峨眉剑法,刚想开口时又听见苏洛绫继续说道。

    “既然颈脖一剑已是致命,那凶手为何还要故意加上其他伤痕,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栽赃嫁祸。”

    “可这致命一剑就是峨眉剑法。”梵经纬怒目以对的说道。

    梵经纬这话一出,便是遭到苏洛绫的讽刺:“哼,你要是杀峨眉派的弟子会用自家门派的功夫麽?”

    梵经纬听到这话也是顿时哑口无言起来。

    “而你们所说的这个杀人凶手,他会浑身浴血的,乖乖站在这里等你们来抓,你们觉得,全天下的有哪个杀手会做这种蠢事。”,苏洛绫接着说道。

    话到这里,五台山的海通和尚已经有些觉悟,立手道:“哦弥陀佛。苏施主说得对,之前确实是鲁莽了,这昆仑山弟子被残害,确实事有蹊跷,是应该斟酌一下。”

    “海通,你...”,梵经纬听见海通这么说,心里也是动摇起来。

    苏洛绫又在尸体前蹲了下来,细细监察时又发现,这尸身上竟然是有一些黑色的粉末,疑惑道:“这是...”

    “这是火药。”

    林染此时也是开口说道:“妖族人便是借用这火药,藏在昆仑弟子身下,便将昆仑弟子碎尸的,我这一身血渍便是在那时染上的。”

    林染说道这里,也是看着蹲在地上的苏洛绫。

    这寻常女子最怕血污,可眼前的苏洛绫却是丝毫不惧,并且全力证明着自己的清白,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的帮忙,竟然安排了她来搭救自己。

    “海通大师,现在我可以带我的师弟离去了吧。”长孙经纬也是乘热打铁,借着苏洛绫创造的证据,问道。

    “哦弥陀佛,那是自然,确实是我们着急了,没有搞清楚原由就随意下了定论,长孙施主可以带你师弟离开了。”海通回答道。

    长孙经纬见海通送了口,便想和林染离去,可就在二人准备离去时,却又被梵经纬拦了下来。

    “等等...”

885

    今夜是十二节气里的惊蛰,这标志着仲春时节的开始,是天上的春雷惊醒蛰居动物的季节。

    从未时开始,就下起了小雨,苍穹之间雷云密布,峨眉山间惊雷之声起起伏伏的不绝于耳。

    惊蛰时,蛰虫惊醒,天气转暖,渐有春雷。

    第二日,穆清在初殿聚集起所有的弟子,其中自然也包括林染五人,林染三人昨夜睡的晚,三人此刻皆是有些无精打采。

    “昨日刚才比完第二试,今日又让我们守在这,真不知他要干嘛。”张奕揉捏下酸痛胳膊抱怨道。

    “我听说昨夜落雷,将监天院的观天仪给打坏了,监天院每日观测星宇苍穹,都要启用这观天仪,如今这仪器有所损坏,监天院人手又是不足,怕是要我们帮忙去维修吧。”梓鸢、深深二人看上去心情似乎极好,两人一直有说有笑,听见张奕如此问道,才把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果然片刻之后,穆清就传唤起所有的弟子前往监天院修整观天仪,林染来峨眉山也有好几年了,可这监天院却还是第一次去。

    监天院位于峨眉山最高峰的万佛顶上,而万佛顶绝壁凌空,常年处于飘渺的云巅之间宛若仙境。

    从峨眉派开山以来,气宗一脉就不断精研这测天之术,监天院的观天仪经过历代气宗宗主改良已是玄妙无比,此次观天仪被雷击损毁,掌教极为心疼,便赶紧让穆殿监招人修复,这不连峨眉剑童也被拉来帮忙。

    林染一行人刚进监天院,就被其辉煌的装饰给震惊到了,连片的巨型大理石覆盖在壁沿四周,镶嵌着的是随处而见的水晶装饰。穹顶设计成了一种半弧的形状布置得极高,并标示着十大天干、十二地支,用四个卦象表示着二十四个方向,构建出整个周天的模样,这正是道法中的天圆地方。

    在穹顶的正下方正是三座精妙的观天仪。

    最左边的是一座四龙顶柱的简仪。简仪由北高南低的两个支架支撑,上下皆有两个互相垂直的大圆环组成,平行于地面的叫做地环,而垂直于地面的叫做经环,在观测星体时转动双环的刻度盘便可以读出星宿的位置。

    最右边的是一座水运仪象台,仪象台是由一块巨型的玉石修葺而成,整体来看是呈下宽上窄的矩形,而中间的位置则被挖空一截,放置着一颗二十六面的水晶棺,仪象台演示天象时会从地底抽出泉水激起水晶棺,从水晶棺的二十六面中便可观测到各项星宿的模样。

    正中央的位置上是一座天体仪,天体仪主要是由纵横交错的金属丝网编织而成,中心上处是一颗空心的铜球,球面上有无数凸出的小圆点,这些圆点代表天上的亮星,它们严格地按照亮星之间的位置标刻,可以直接的展示出日月星辰的运动规律。

    只是这天体仪此时未在运作,原本的铜球可以绕金属转轴而动,此时在转轴处却有明显的焦黑断裂的痕迹,如此看来这就是被落雷击中需要修复的仪器了。

    观天仪玄妙无比,剑童们做的也只能是搬搬抬抬的杂事,在穹顶的西南角上还有一处被落雷击穿的缺口,穆殿监便让方无言带着林染、汤怀、张弈三人上试剑峰取精钢岩修补。

    试剑峰本是峨眉山的圣地,若无特殊情况,一般人是不可以进入的,这次三人跟着方殿教前往试剑峰,也真可谓是大开眼界。

    惊蛰不仅是农物返青生长的时节,也是试剑峰藏剑初生的好日子,试剑峰孕剑含灵,但凡是生命力旺盛的季节都会萌发出大批的新剑诞生。

    正月启蛰,言发蛰也。

    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剑灵惊而出生矣。

    刚隔着山脚还有几里路程时,三人便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剑罡之意,试剑峰高耸入云如擎天柱般屹立在前,真是让人感叹自然界的鬼斧神工。

    方无言见三人略显震惊的面容,也是自豪的道:“试剑峰汇聚千万灵剑,剑罡霸道无比,如果长期身处其中便会感觉不适,所以待会上山你们要各自支起灵力去抵御剑罡之意。”

    张弈听见方殿教如此说,便疑惑的问道:“殿教平日里不就是需要长期呆在试剑峰上,那殿教是如何...”

    “你个猪脑子,殿教什么修为,还需要你担心?”汤怀踢了张弈一脚,好气道。

    “哈哈...我常年在试剑池铸剑,早已习惯剑罡的叱咤能量,到现在我的灵力已经和剑罡融合到一处,灵力即是剑罡,剑罡即是灵力。”

    说着方无言哈哈大笑起来,抬手之间便有一道剑气从指尖射出,将山间顽石击裂开来,这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无尽剑意真是让人啧啧称奇。

    林染三人跟着方无言从山脚一路向着山顶走去,只是越往山顶走便越感觉这剑罡越加浓郁起来,而剑罡愈是浓郁愈是需要消耗三人更多的灵力和体力,这还未到半山腰三人已是大汗淋漓。

    方无言看着三人连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的模样,有些无奈道:“你们怎么如此差劲,还不到山腰已是体力不济,誒...”

    林染见方殿监就像没事人一样,喘着粗气地摇了摇头,汗珠顺着脸颊滴在地上瞬间就被试剑峰的高温给蒸发。

    方无言把腰间的水袋扔给了三人道:“你们三人要是撑不住就到山脚挖些矿石回去,我会把山顶的精钢岩取回来。”还不等几人应答,方无言转身就离去了。

    张弈接过水袋一屁股就做了下来,气喘吁吁的揭开水盖,狂灌了几口又扔给了另外两人。

    补充好水分后,张弈也未立即起身,斜着半张身子问道:“咱们...继续?”

    汤怀双手撑着膝盖,把头埋在两膝之间一字一顿的说道:“继...续...”

    林染一把抽起地上的张弈,三人又继续上路。

    大概又过了两个时辰,三人才刚刚走到山腰的位置,此刻的剑罡浓郁让三人呼吸都是有些困难起来,汤怀带着林染和张弈盘坐在一块树荫下,开始缓缓调和起灵力来。

    虽是雨水充足的惊蛰节气,可试剑峰上依旧是炙热无比,殿教给的水袋早已喝尽,三人此时已经感觉到有些脱水,在加上灵力的耗尽,真是有些让人苦熬不住。

    张弈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大脑中开始有些眩晕的不适感,连吐纳之间都不断感觉到阵阵刺痛,情况已经如此不好,便开口道:“这种剑罡之力,不是我们现在能承受的,我们...不用一蹴而就,应该...应该有个缓冲的过程,今日就到这吧...”

    汤怀也感觉到自己灵台的枯涸和体能的耗尽,明白如果在勉强下去只怕对三人会造成莫大的损害,便开口问道:“林染,你觉得呢?”

    张弈听见汤怀问林染的意见,便睁开双眼看着林染。

    在如此困境下,林染原本同样也是有些游离,可就在恍惚之中,忽然听到四周虫鸣阵阵。

    “你们听这虫鸣。”林染说道。

    “你在说什么?”张弈听他答非所问,有些急切的说道。

    “昨日,惊蛰,夜里又响了一夜的雷,万物出乎,有这些虫鸣也并不稀奇啊。”汤怀也有些不明白林染的意思,只能解释道。

    林染缓缓的摇了摇头,看着二人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仔细想想,我们三人还有些道法,在这个环境中尚且如此...可这些藏伏土中的蛰居动物却安然无恙,这是为何...”

    听到林染如此说道,二人一时也是陷入沉思。

    “我们与它们不同就在于,它们虽然身处剑罡之中却毫无抵御,尽管剑罡带来压力,可它们却只能慢慢适应,而如此长久的适应之后,便能如同方殿教一般不受影响。”

    林染接着向二人解释的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我也不确定。”

    张弈和汤怀听完林染的推测,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二人本就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心里有个大概后,便定下主意。

    张弈率先解开周身的灵力护罩,瞬间便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一股无形的压力,这股压力不仅给肉身上带来压力,就连灵台之中也感觉到仿若实质的挤压感。

    看着张弈变得急促的呼吸,林染、汤怀二人也是同样解开护罩适应起来,只是这股压力得先天灵气照拂,又在剑池内孕育百年,转化而成的剑罡之意,不是三人一时半会就能适应下来的。

    三人同时陷入一种极为难受的处境,这股压力正由内而外的对三人进行束缚,可也就是这种由内而外的剑罡束缚,也正为三人洗精伐髓更正胫骨。

    三人的体内正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苦寒之地位于极北方的一片冰雪平原上,之所以叫做苦寒不仅仅是因为那里气候严寒萧瑟,还有常年在此地栖息的冰霜鬼鲛为祸。

    冰霜鬼鲛原本是生活在冰雪平原上的普通居民,因为当年的仙妖大战所连累,妖王将其族群完全改变成嗜血成性的妖兽,原本温和善良的族群变得狂暴无比,将冰原上所有的其他生物都扼杀干净,成为魔王手下的傀儡。仙道大战结束后,仙道之人也无法再改变其兽性,便将其用阵法困在冰原大陆上,久而久之这个地方再无人踏足,被人们称为苦寒之地,而冰原上的妖兽就被叫做冰霜鬼鲛。

    柳凤仪从峨眉山赶到冰原大陆的途中,一路穿越了四季气候,越往北边走气温越是严寒可怕起来,快要接近冰原附近的时候积雪太厚,马儿已经不能行走了,柳凤仪便解开缰绳放走了马匹,独自俯身前往冰原深处。一路望不到头的冰雪走廊,四周种植的都是一些雪松,这种寒酷的环境也只有极具耐寒的雪松才能存活下来。

    途中,雪松林内传来一阵狼啸声,接着又是响起打斗的声音。听起来隔着不远,柳凤仪知道必定是有人遇到危险,便当机立断直接越过走道跳到林间,朝声音来源的方向奔去。

    宽阔的雪原上有一行人驾驶着雪车正在飞速行驰,其后尾随着十几条嗜血冰狼,这段日子正是雪原的冬眠期,这些冰狼早已饥肠辘辘,逮着这些人就咬定不放,必要狠狠美餐一顿。

    驾车的几人虽然把雪车赶的飞快,可这些嗜血冰狼却静静咬住不放,眼看这雪狼越来越多,车上的人心里都开始慌了起来。

    “姐姐,姐姐,怎么办啊,我们不会出事吧。”

    “别担心,我们马上就要到冰堡了,只要到了冰堡附近,这些冰狼就不敢再追了。”

    车架里坐着三人,其中两人看样子是一对姐妹,二人皆是身着青色的衣衫,一头宝蓝色的秀发垂到腰间,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两人的眼睛也都是宝蓝色,白嫩细腻的皮肤加上精致的脸颊,美的不可方物让人挪不开眼睛。

    而二人对面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男子坐在姐妹对面,闭着眼睛不动如山,给人一种安定自信的感觉,被唤作姐姐的女子看着眼前的人,安抚着自己的妹妹,挑开车帘看着远处的冰堡,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嗜血冰狼,不免心中也开始焦虑起来。

    还未撑过多久,嗜血冰狼就围住了雪车的四周,其中一只较为粗壮的头狼越过车头,将赶车的那人叼了下来,雪车失去控制速度立马就缓了下来,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嗜血冰狼将车子团团围住,一个个都是露出自己锋利的獠牙,嘴角啜吸着口水,直勾勾的盯着车厢,那匹头狼也是虎视眈眈的盯着车厢,不断徘徊在其四周观察,最后突然昂头呼啸起来。

    “呜...”

    车厢里的三人都是雪原上的人,自然知道这是嗜血冰狼在呼叫更多的同伴,三人都明白现在不能在坐以待毙下去,否则局面只会越来越危险。

    “砰...”

    车厢突然炸裂开来,一下子就打断了头狼的呼啸声。

    三人从车上跳了下来,中年男子手持一柄枣红长棍挡在两位女子身前,男子怒视着狼群低声对二人说道:“两位公主,待会我引开这些恶狼,你们乘机就往冰堡跑。”

    “枫叔...”小公主有些不忍,略带啜泣的声音说道。

886

    眼看这一剑就要袭来,林染直接飞身一跃,扑向倒塌下的石墙处掩护起来。

    这一下便是险险避过这一剑,剑风呼啸,连倒塌下的石墙也是卷起,可这一卷便是露出掩埋在石墙下的一鼎古钟。

    古钟经历如此摧残却依旧悬挂于垂梁之下,林染瞧见自然知道这口古钟不凡,便立马赶到古钟胖,运起十二分的力量,击响了古钟。

    “?…?…”

    这一声声宏亮的古佛之声响起,果然起了作用。

    增长天王手中的宝剑原本刚要落下,却在此时忽然停止下来,其余天王的动作也是弛缓下来,林染见来了成效,也是心头一喜,加快了对古钟的敲击。

    四大天王听见这钟声潺潺,也是立刻归位,各自变回原本的模样,重新回到了殿里的石座上。

    而位于西方的广目天王手中的那条黑龙也是烟消云散,随风而去。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在此时化解开来,林染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便是瘫软下来,之前为了躲避这四大天王的追击,真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如今一旦放下心来便是,站也站不住了。

    虽是避过这一劫,可这一夜里林染都是不敢大意,直到天微微亮时才刚刚睡着了一会。

    可当他在清醒过来时,这片世界已是变了一个模样。

    原本破败不堪的景象,已是一副草长莺飞阳春三月的画面。

    当林染在回身看这古庙时,昨夜所住的大觉寺已是飘渺不见,

    此时,眼前只剩那口古钟在身旁而已,昨天夜里昏暗看不清古钟,如今天色大亮才瞧见模样。

    林染只记得当时自己奋力敲钟,才让四神重新归位,可如今再看这口钟,却是在百年风霜雨雪中锈迹斑斑,此时只剩下一圈薄薄的铜屑,是如何经得起自己的奋力敲击。

    “这,大觉寺…”林染心中一动,喃喃念到:“大觉寺,大觉寺,果然是大梦一觉,物是人非,真是有意思。”

    林染如今心境明澈,便是迈腿离去,走向这阳春斐月。

    一路的高山流水、鸟语花香,林染仿佛又走近了另一个世界,还不到半里的路程,林染也算终于瞧见,和自己一同来菩提伽耶的别派弟子。

    在一老远便瞧见南方的一圈佛光,所以林染一路向南,便是想去寻找这佛光的由来。

    行至一处古河前,林染便眺望至河的对岸,竟是围了不少弟子,而弟子所围绕的中心上便是这佛光的源头。

    林染也是长途跋涉,见着这河水甘甜清澈,便是直接俯下身子尝了几口,这河水一进腹内便顿时觉得清爽无比。

    心情舒畅之下便是直接架起飞剑,御剑飞过了这条长河,直接来到了众弟子的附近。

    这一下也是发现了这道佛光的秘密。

    原来弟子们观摩的是菩提伽耶的菩提古树。

    这菩提古树无休眠习惯,所以生长起来极快,十天便可发芽,百余天便可在林中及冠,若是向面前的这颗千年菩提,便是参天枝叶,纵横千余里。

    林染走到树后,还发现这菩提树下,竟是生出一颗佛头,这颗佛头不经人为雕绘,却生得栩栩如生,木质佛像眉目祥和,头顶之处还有百十余颗佛鸠,让人看了一眼便是再也挪不开这目光了。

    千年过去了,佛祖当年成道的这颗菩提树经受了无数风风雨雨,有着神话般的经历,在佛教界被公认为“大彻大悟”的象征。

    传说当年佛祖在菩提树下,静坐了七天七夜,战胜了各种邪恶诱惑,在天将拂晓,启明星升起的时候,终于获得大彻大悟,修炼成了大道,这也是众弟子前来瞻仰菩提古树的原由。

    当林染围着菩提树转圈之时,也是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时,那道身影正安静的坐在菩提树前,虔诚的祷告,也是直到林染走到其身前才反应过来。

    “卿河,你这是干嘛呢?”

    林染见卿河此时正盘着腿坐在菩提树下,又不断拾取菩提树下的枝叶揉成泥浆,滴在他的太古遗音上,也是不解的问道。

    卿河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瞧见是林染才放下心来回答道。

    “?,你不知道,佛教之人相信菩提树凝聚着各种美德,它有能力使人实现愿望和解脱罪责,而这神树的树油乃是极为珍贵的琴弦润滑剂,只有这千年的菩提古树,我的太古遗音。”

    林染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微微一笑,也不打扰他,独自走到了别处。

    弟子们在菩提树下也是说起这菩提树的事情。

    “很多老人家说在树根浇上取一点点油,然后在倒进我们平日用的燃灯里,便有利于摆脱各种困境。”

    “我听说在盛典的仪式上会使用菩提树的树皮,菩提树的叶子是吉利的,在一些特殊场合做装饰用。”

    这时一位五台山的弟子也是说道。

    “佛教禅宗传到了第五祖弘忍大师,弘忍大师当时在湖北的黄梅开坛讲学,手下有弟子五百余人,其中翘楚者当属大弟子神秀大师。神秀也是大家公认的禅宗衣钵的继承人。弘忍渐渐的老去,于是他要在弟子中寻找一个继承人,所以他就对徒弟们说,大家都做一首畿子,看谁做得好就传衣钵给谁。”

    “这时神秀很想继承衣钵,但又怕因为出于继承衣钵的目的而去做这个畿子,违法了佛家的无为而作意境。所以他就在半夜起来,在院墙上写了一首畿子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这首畿子的意思是,要时时刻刻的去照顾自己的心灵和心境,通过不断的修行来抗拒外面的诱惑,和种种邪魔。是一种入世的心态,强调修行的作用。而这种理解与禅宗大乘教派的顿悟是不太吻合的,所以当第二天早上大家看到这个畿子的时候,都说好,而且都猜到是神秀作的而很佩服的时候,弘忍看到了以后没有做任何的评价。因为他知道神秀还没有顿悟。”

    “修行的人要保证在寺庙的范围内至少有一棵菩提树。他们认为,在日出之前,贫困的阴影笼罩着菩提树。因此,在日出前是禁止对菩提树祈祷的。在他们的眼里,砍伐或毁坏菩提树就等同于谋杀了一个生命。”

    就在林染听着大家说起这菩提树的故事时,忽然听见远方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结盟。”

    当林染听着这两个字眼时,心中便开始稍稍有些动摇,可是看着少女一脸狡猾的小表情,立马想起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便心有余悸的掉头走开。

    苏洛绫瞧见林染窘迫的模样也是抿着嘴巴微微笑了起来。

    巳时一到,瀑布后隐藏着的石洞也是轰然大开,弟子们瞧见便立即围了上去。

    此时,石洞里亮着刺眼的光芒,让人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过有些胆子大的弟子也不管这些,直接纵身跳了进去。

    当有弟子率先进去后,各派弟子也是陆续跟了进去。

    林染一进入这道光圈时,便立马觉得五感全失,整个人仿佛置身混沌之中,只是随着石洞中的乱流凭空翻转,难分南北上下。

    当林染再次恢复视觉时,已是置身于一片灰白的荒芜之地,周围都是漫天遍地的沙石和破损的佛前塑像。

    “这佛祖的成佛之地怎么会如此破败,不说是清静整洁之地,这里居然还透露出一种萧瑟悲凉之感。”林染心中疑惑,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林染登上一处残破的石像上举目四望,只见这片天地哀鸿遍野,再也看不到其他有生命迹象的生物。

    “当时一同进入这菩提伽耶的弟子约莫是有五六十人,怎么如今一个人都看不到。”

    风沙遮掩着古老的石板路,让人难以分清前进的道路,林染已是将外套脱下裹在头上,可这残酷的环境真让人难以相信,这里就是当年释迦牟尼的成佛之地。

    也不知走了多久,林染忽然发现天际线上忽然多出一道黑影。

    “这是?”

    远远看去不过是一道黑影,可林染透过衣衫定睛看去时,才发现这黑影居然是一座古庙。

    也是终于瞧见了其他的建筑,林染朝着黑点的方向就奔走了过去。

    到了寺庙前,林染才将头上裹着的衣物拿下,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座庙宇前布置了许多石栏,而这石栏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带,这大概是某个部族的习俗,用挂着的彩带来寓意对美好的向往。

    走过这些石栏,便是这座寺庙的大门,林染抬头一看,便瞧见那长条阔匾上用金汞勾勒出的三个大字。

    大觉寺。

    “大觉寺?”

    这三个字在林染脑中一出现,便是觉得好像在哪看过,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这一路上走了许久,此时是连天色都是渐渐暗了下来,正是无地投店,也只能借这寺庙占住一宿。

    推开尘封已久的殿门,古老的门户也是响起沉重的破封之声。

    “吱…”

    真是久未有人来过,屋檐上落下的灰尘,瞬间就将林染盖了一层白。

    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林染又从怀中取出一只火折子,寻了一处壁灯点了起来,所幸庙里的油灯是长明灯,放了这些年依旧还是可以点着。

    林染拎着长明灯,吹熄了火折子后,又重新放回怀中,这时正边举着长明灯,边看着四周的环境,想挑一处清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大觉寺虽是破败已久,可这些残存的古建筑,依旧能看出他以往的辉煌,前殿里摆放的是一座尊者像,林染叫不出名字,只是恭敬一拜,便往后殿走去。

    庭殿的走廊的墙面上画满了五彩壁画,都是一些巧妙的宫廷婢女画像,只是年月已久,墙面上原本的颜料和装饰,都被岁月打磨的失去了光彩。

    林染一路拎着长明灯,又是走到了中殿。

    中殿相比前殿大上不止一倍,虽是残垣等等,可依旧让人眼前一亮,此时大殿的中央,正供奉着四尊天王神像。

    这四大天王乃是佛教的护法天神,是佛教二十诸天中的四位天神,看着雄伟不凡的四尊佛像,林染也是顶起油灯,绕着大殿仔细观察起来。

    位于东方的持国天王,多罗吒,持琵琶。

    位于南方的增长天王,毗琉璃,持宝剑。

    位于西方的广目天王,留博叉,持赤龙。

    位于北方的多闻天王,毗沙门,持宝伞。

    “只是…”

    当林染转到西方位时,忽然发现广目天王手中本该有的赤龙却是不见,也许是年久失修,道像有所损坏,林染也没有在意,只是找了些干草铺在殿前,想着今晚就在此将就一下。

    可是到了夜里子时,这天地间忽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顷刻间便是下起了倾盆大雨来。

    林染看着天色异常,也是无心睡眠,腾起身子便在天王像前打坐起来。

    等到了丑时,风雨似乎更加凶横起来,肆虐的雷电连连降临人间,风雨飘摇的大殿上林染早已眉头紧皱。

    今夜的这场暴风雨,绝不简单。

    青紫色的闪电将四尊天王像照得透亮,广目天王的神像表情肃穆,始终给人一种不威自怒的感觉。

    就在雷霆再次炸裂这天空时,阴沉的云海间忽然窜出一条大黑龙。

    这大黑龙叱咤风云,吞吐雷霆,随着越压越低的云层也是飘向人间,五只爪子凭空抓碾,就好像要撕裂苍穹一般,那双愤怒的双眼和咆哮着的怒吼,全部都是指向那庙中的人而去。

    林染自然也是感受到这股压力,抬头看时黑龙已是逼近过来,只是这从天而降的大黑龙势若雷霆万钧,冲压下的破坏力岂是凡夫俗子所能承受的。

    可就在林染刚想躲避开时,这大黑龙竟是慢慢缩小其身形,等它飞向大觉寺前时,已是变作一条五尺大小模样,并且悬浮于大殿之前时,便是飘向广目天王的手中。

    待尘埃落定,风雨雷电也是戛然而止,待林染再看殿前神像时,这大黑龙已是化作广目天王手中的法器,变成凡物。

    这神乎其技的一幕,也是让林染目瞪口呆。

    “天地造化,鬼斧神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就在林染还在感叹这奇妙的一幕时,他也忽然反应起来。

    “我记得西方的广目天王,是留博叉,持赤龙,怎么会是黑龙伏与手掌呢?”

    感觉到不对,林染又是看向四尊天王像。

    只是再看之时,竟是忽然发现这四座天王像,居然开始盘活,从大殿的中央活动起来,而东方持国天王魔礼寿,更是一巴掌就向林染拍去。

    林染心头大叫不好,便赶紧退了开去。

    可西方广目天王魔礼红也是口吐火莲,向林染一脚踩了过去。

    这时便是一道巨型的阴影向林染压了过去,遮天蔽日的脚掌一脚下去,便是踩塌了整片偏殿,林染躲闪不及便是被余波,震慑得滚向一旁。

    天王庙里的四尊神像如今齐齐起身,竟是向着林染大开杀戒起来。

    南方的增长天王手中的宝剑,随意一舞,便是掀起滔天的风暴,这剑势残暴刚猛,林染隔着数丈便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剑意,即使没被击中,可绵长的气机,依旧搅得林染的五张六腑都是翻滚起来,胸腔隐隐作痛,只能勉强躲避。

    只是连绵不断的攻击,又是把林染又逼回了已是倒塌了的天王殿的废墟上。

    增长天王只是瓷器傀儡,并没什么留情的余地,林染还未站定,便又是一剑,夺命袭来。divdiv

887

    林染追着那道目光,看向自己熟识已久的人。

    而那人也是一直看着林染,不闪不躲。

    两人都是发现对方,彼此相视一笑,可林染又不太明白这一笑,只觉得奇怪。

    看着对面的苏长铭,林染心里忽然觉得不妙,赶紧断开与他交汇的目光,缩起脑袋往人群里挤了挤。

    可就是这一微小的动作,立刻引起苏洛绫的注意,像是发现了自己的目标,苏洛绫忽然欢呼起来:“是他,是他,就是他。”

    说着指向人群里,正在努力挪动的林染。

    苏长铭瞧见林染被选中也是放下心来,长吁一声靠向身旁的掌教白眉,低语起来。

    苏洛绫在人群里选中林染为对手,也是让林染正准备挪动的肢体僵硬起来,原本围在身旁的弟子也是赶紧离开,留着林染一人站在那里。

    玄弘大师见选中的人竟是林染,也是慈眉善目的开口问道:“苏施主选他,可知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只是他长得好看,我喜欢他,就选了他。”

    南疆的女孩不同于九州,她们热情勇敢,爽朗直接。如果喜欢,那就会直说出来,绝不矫情做作,此时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脱口而出对林染的喜欢,也是让大家对她又有一些褒贬不一的评价。

    玄弘大师虽是出家人,可也对南疆女子的敢爱敢恨十分钦佩,于是侧头对林染说道:“林小施主,你何不借此介绍一下。”

    林染本来被选中就很头疼,可此时玄弘开了口,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道:“在下,峨眉山,林染。”

    “林染…”

    女孩听着这个名字,点了点头冲着男孩喊道:“林染,我记住你了。”

    局面已定,林染也是在也不犹豫,直接跳到女孩面前,道。

    “请,指教了。”

    苏洛绫走近看他一眼,又是欢快的走开,取下腰间挂着的长鞭挥舞起来。

    女孩手中的这只长鞭也是极有来头,做为荒井恒御的女儿,整个南疆九黎族的公主,手中的兵刃自然不是凡物,这长鞭有个名字叫做九辉。乃是用深海巨龙的龙经为芯,加上千年金鳄的钢皮裹上,挥舞之时便是金光璀璨,犹如九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凤凰,耀眼无比。

    林染还来不及抽出展眉,便被这刺眼的光芒亮得睁不开眼。

    双眼虽是被限制住,可林染依旧能听见鞭子呼啸而来的声音,这火辣辣的长鞭几乎贴着林染的身体就是擦肩而过。

    九辉的爆发力极强,这一鞭甩在这青石板上,便是立刻将这地砖撵得粉碎。

    林染躲过这一击,便是赶忙拉开距离闪到远处,直接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块衣布蒙住双眼。

    苏洛绫见林染蒙住双眼,也是不依不饶的连续挥出几鞭。

    林染虽然失去视觉,可敏锐的听觉也是帮助他暂时躲过苏洛绫的鞭子,苏洛绫眼看林染有恃无恐,便是手法一变,九辉团团围成一圈圈的漩涡形状。

    苏洛绫也是从地上拾起数枚石子,击向林染的身旁四周。

    如此一来,这些石子的敲击声也是彻底打乱了林染的听觉,让林染一时间措手不及起来。

    苏洛绫看着林染慢慢扯下眼帘上衣襟,也是欣笑起来道:“这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逃避我的灼日九辉。”

    说着,又是挥舞起长鞭,向林染逼去。

    只是,这时不见林染再有任何防备,反倒将展眉插在身前,双手一张。

    苏洛绫见他如此,虽是不解,可依旧朝他鞭打过去。

    可就在这时,从林染四周忽然喷薄出一种黑色的液体剑罡,这中液体灵力剑罡林染已不是第一次使用,可此次与以往不同就在于,这次剑罡的流动数度极快,若说以往是粘稠的粘滞物,那这次就是一种黑色的铅水,质地均匀浑厚,有力度,有稠度,较比以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黑色的液体迅速向四周蔓延,苏洛绫骤然瞧见也是不惧,挥舞起九辉就是硬接下来。

    可林染的剑罡,本就附着力极强,这长鞭一旦搅和进去,便如泥沉江河,再也拉不出来,且这剑罡不但束缚住苏洛绫的兵器,此时还在不断蔓延,向着苏洛绫持续吞噬过去。

    “这…是什么。”

    苏洛绫心中不禁开始焦虑起来,自己是从未见过这中剑气,黑稠的液体给人一种浑浊的厚重压力感觉,本能告诉自己,绝不能与这些液体接触上,得赶紧逃离开来。

    眼看黑色剑罡就要袭来,苏洛绫拔起腿就想后撤,可刚一转身,便被之前砸碎的青石板给绊倒,而她身下全都是一些锋利的碎石子。

    在场众人瞧见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连荒井恒御也是虎躯一震,但他还未出手,一阵理她最近的破风之声便是刮起。

    在苏长铭灌输自己的剑意给林染后,林染此时已是可以自主进入化境,但看到面前的女子遇难,也是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前,一掌迫开地上锋利的石子,将女子拦腰包住。

    感受到这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上传来的微微颤抖,林染的嘴角也是拉开角度,原来这厉害的嘴巴下也是一颗小小的少女心,此时躺在林染的胸膛前也是会害羞紧张的。

    林染救下苏洛绫,可就在两人还未站稳身子之时,这苏洛绫也是忽然一掌拍出,由于两人考得极近,而这一掌也是突然得厉害,林染毫无防备之下,也是被震退开来。

    “你…”

    这一掌虽是力道不强,可也让林染吃了些苦头,看着少女一脸得意的模样,才真正理解到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不能招惹的真谛。

    苏洛绫狡黠的朝林染做了一鬼脸,又是向着玄弘大师拱手道:“大师,我们两个交手不分上下,所以这一局算是平局了。”

    玄弘大师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是我们两个都可以进入圣地罗。”

    “可以。”

    在得到大师的首肯,苏洛绫也是欢愉的蹦腾起来。

    如此一来,这九黎族的人便也有进入菩提伽耶的两个名额了。

    苏洛绫看着揉着胸口的林染,也是双手扣在背后一蹦一跳的跑到其身前,悄悄说道:“嗨~你没事吧。”

    “没事。”林染见她又是装作讨喜模样,并不想搭理她。

    只是又听她轻声说道:“我们要不要结个盟啊。”

    林染惊讶的看着少女,少女一脸无邪,仿若星河灿烂。

    众人听见荒井恒御的一席话,皆是怒目以对,这简直是挑衅各大门派,要和整个九州的修道者敌对啊。

    只是各大门派还未发声,之前说话的的那个蓝衣少女又是说道:“爹爹,你这么说话不是得罪了这里的所有人么,出门的时候娘亲不是交代过你,我们在外面,你的脾气不要像在南疆一样好麽?”

    “哦?”

    少女说话一字一顿的显得可爱,荒井恒御听到幼女这么一说眉毛都是挑了起来,问道:“在外又怎么了?”

    “南疆是一片广阔草原,您的族人信任您,爱慕您,所以您的臭脾气可以任意驰骋,肆意开拓,可这九州内的天地,暗潮流动,人心复杂,若依照您的脾气恐怕是要撞得遍体鳞伤不可。”

    少女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可这话说得却抨击人心,完全不像一个属于这个年纪的孩子能说出的话。

    林染本来站在人群最后,也并不打算在这种场合引人注目,可听到女孩的这一番话,也是侧着身子从人群的缝隙里看了过去。

    也是这时,才发现这个女孩虽是年纪不大,可已是长的亭亭玉立,一双玉腿修长挺拔,且不同于同族男子的古铜肌肤,少女浑身洁白光滑,似乎这世上就再也找不出比她更纯白无暇之人,一张小巧的美人脸,还有透露着丝丝精明狡猾的五官,搭配在一处绝不像个外族姑娘。

    女孩生得精致,让林染也是看得出神。

    就在林染愣愣出神的时候,女孩也是在人群中发现这束目光,不同于九州的女生的羞怯,这南疆女孩瞧见陌生人的目光并未闪躲,反倒是观察起林染来。

    林染反应过来赶紧收回目光,又是躲在了人群后。

    少女莞尔一笑也不在意,只是回身拉着荒井恒御的大手撒欢,好像刚刚那么犀利的话并不是来自她的口语,而她也只是一个在父亲面前撒娇寻欢的孩子。

    蜀山的秋真一道长见这一对父女,在众人面前如此撒欢,心中便觉得他们故意亵渎佛道之地,怒道:“荒井恒御别以为人人都怕你,我蜀山第一个不答应,你们参与这菩提伽耶的修行。”

    说着便叫出门下的弟子,长孙长弘。

    而这长孙长弘也是五台榜上排名第十七的弟子。

    荒井恒御见这老家伙终于是派出弟子,也是放声高呼道:“祁佳珑平,上去指教一下,记住别伤了他,咱们出这趟远门可不要让人落下什么话柄。”

    “是。”

    话一说完,只见一名精壮的年轻人,也是从九黎族群里走了出来。

    两个实力不俗的少年站定之后,便各自掏出自己的兵器,蜀山位于峨眉支脉,自然所擅长的兵器刃就是剑器。而名叫祁佳的少年,则是凭空一探,只见其手中便多出一根亢龙长锏。

    这根亢龙锏乃是南疆一头恶龙的脊椎所化,数年前有一条恶龙为祸村庄,当时的族长一怒之下便亲手斩了这恶龙的头颅,之后还用这恶龙的脊椎制成了几只亢龙锏,每当族里少年成年之时,便用这根亢龙锏作为族人的成人礼,送给年轻的族人。

    而少年手中的这只长锏就是当年恶龙的所化,此时握在手中,也是令风云为之变色,让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也是在此时突然阴沉下来。

    各派弟子并不知情,只以为是少年施展了什么妖邪的法术让风云变色。

    蜀山弟子长孙长弘也不多话,起手便是一套两仪剑法,这剑法在蜀山弟子手中使得炉火纯青,而这方天地间的四象八卦也皆在他的三尺剑下。

    蜀山的剑招讲究灵犀一点,规矩方圆,这天地间的招式,不过是四象八卦的一种,只要通达灵犀便能掌握这三尺距离,而这三尺距离也将是能立于不败之地的奥义。

    而反观南疆的祁佳珑平,只是一味的退缩防守,看着这漫天零落、眼花缭乱的剑花也是略显支持不住的样子。

    蜀山的秋真一道长见着这个模样,也是捋着长须神色轻松,原本还以为这九黎族的人如何有本事,只是如此一看真是不堪一击,刚才居然还那么大的口气,真不知道是装给谁看。

    眼看这祁佳珑平招式已乱,根本无力回击时,峨嵋的长孙一剑荡下,便要结束这场比试时。

    玄念大师忽然跳到两人身边一把抓住长孙长弘刚要落下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出手让众人都是一惊。

    “大师这是干嘛,怎么中途制止比赛?”

    “难道是大师想救这外族人,免得和南疆人把关系弄僵。”

    “我看是大师怕伤了此人,这荒井恒御会在五台山大打出手,毕竟这外族之人心性凶恶,难保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

    ……

    弟子们一时间议论纷纷,只是玄念大师依旧没有松开,直到面前的祁佳珑平收回兵器时,才慢慢放开抓住长孙长弘的手,拂袖离去。

    就在众人云里雾里之时,蜀山的掌门秋真一道长也是满脸丧气的唤回弟子。

    长孙长弘回到师尊身旁,便疑惑的问道:“师傅,这是…”

    “哼,刚刚若不是玄念大师出手极快,恐怕你的小命都是不保。”

    “什么?”

    长孙长弘听见师傅如此说道,便是觉得不可思议,刚才一直是自己压制着这外族人,局面完全是一边倒的事态,怎么会让自己小命不保。

    长孙又想求问,却听师傅说道。

    “刚开始他的示弱不过是让你放松警惕的假象,他一边学习你的剑法,一边刺探你招式的破绽,直到你的最后一击,才开始痛下狠手,别说是你,就连为师也是最后一刻才看出他的计划。只是这短短的过招之中,便能看出这人心机极重,并且善于忍耐,城府之深竟是想一招制敌,若是他刚出手就全力以赴,为师恐怕你连他十招都是接不下来。这南疆的小狼崽子,真是不容小视,记住进去之后若是遇上这人,就要赶紧躲得远远的,不可与他为敌,知道么?”

    听着师傅说的这些话,长孙长弘也是浑身发冷起来,没想到这人竟是隐藏得如此的好,不仅骗过了自己,还骗过了众人,回神想想之前的行事真是后怕起来,如今听掌教说的别再招惹,也是立即应允道:“是的,掌门。”

    第一轮比试结束后,荒井恒御刚想另派弟子出战,可这话还没有说出口,身旁的小精灵鬼却是抢先说道:“阿爹,人家也想去菩提伽耶瞧一瞧,不如这一战就由女儿出战,好么?”

    荒井恒御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给自己来这么一出,眉间稍稍一皱,看向身旁撒娇的孩子,温和的说道:“阿妹,这比试可不是乱来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

    女孩听见父亲如此说,便当场不悦起来,吵着嚷着要接下下一轮的比试。

    荒井恒御无奈之下,也是只能揉着额头答应下来。

    众人也是没有想到,传说中嗜血成性的魔头,竟会对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女无可奈何,这真是一物降一物,万物皆有轮回时啊。

888

    只听荒井恒御说道:“下一场,便是我的女儿苏洛绫出战。”荒井恒御又是目光一扫,问道:“何人应战?”

    话音刚落,却又听见女儿急切的说道:“阿爹,女儿想自己挑对手。”

    “你要自己挑对手?”

    “对呀。”

    有着九州女孩名字的苏洛绫,也是看向一旁的玄弘大师征求道:“玄弘大师,可以么?”

    玄弘大师听到这个要求,便不假思索的应道:,当然可以,此次参与的弟子尽可你挑,若是胜出你也可一同前往菩提伽耶寻找自己的机缘。”

    “太棒了!”少女得到应允立即欢呼起来,若不是之前的一番话,真让人觉得就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女孩。

    喜悦之后少女的目光便在人群里收索起来。

    经过刚刚的一战,诸位弟子自然不再想应战,这位叫苏洛绫的女孩即是荒井恒御的女儿,这真是让人赢了也不是,输了也不是,一时间竟是无人敢应声而出。

    人群后的林染自然也不想对付上这种女人,要知道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麻烦,刚刚和她对上一眼,便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如今若是被她黏上恐怕之后就不那么好脱身了。

    于是林染依旧掩饰于人群之中,不啃声不响的。

    可就在这时,林染忽然发现人群的另一边,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而且……

    而且一眼看去,这人还是自己的一个大熟人。

    闯上锦绣峰的十几个南疆外族,皆是身穿褐色的皮衣外裤,衬上他们古铜色的皮肤倒是相得益彰,而他们吊挂在身上的装饰也和中土人士不同,南疆人无论男女都喜欢刺青,喜欢将族群图腾加身,这在他们眼中就像是上天赠予的荣耀一样,是不同凡响的恩赐。

    玄念看着几位来人的模样,也是在自己的心海中过了几遍,才缓缓说道。

    “哦弥陀佛,原来是九黎族的朋友,真是失敬、失敬。”

    听着五台山的玄念大师如此说道,这些年轻的弟子也是疑惑起来。

    “九黎族是什么族群,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深深不知这九黎族的底细,也是问道身旁的梓鸢。

    可梓鸢也是摇了摇头,摊了摊手。

    张奕捅了捅汤怀的胳膊,问道:“嘿,你知道这九黎族麽?”

    汤怀深吸一口气,叹道:“我也没听过。”

    “你也没听过?那这些人究竟是从那里蹦出来的。”张奕不解道。

    就在这时,几人身后忽然传出一道声音:“哦弥陀佛,各位施主,这九黎族远在南疆,平日里也极少出门交道,你们不知道自然也不奇怪了。”

    深深、汤怀听见这个声音,也是赶忙回身看去。

    瞧了一眼才发现,这说话的人,竟是老熟人悟嗔。

    悟嗔走到几人身旁,接着说道:“这九黎族,乃是上古时期蚩尤战败后,所退回南方后生衍出的种族,之前是一直在极远的南方区域寄宿。”

    “听说他们行事乖张,生性残暴,即使我们不像对待妖族一般,与他们如此敌对,可仙道之人也不愿与他们来往,所以这些年我们也与这九黎族划清界线,相互并不联络,只是没想到他们这次竟是主动找上了门,也不知道他们此次上山是想要干嘛。”

    悟嗔小师傅说着,也是眉头紧皱的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哈哈哈…不愧是玄念大师,既然还记得我们九黎族。”

    这时,从南疆人群里忽然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男子身材魁梧,语气硬朗,听到玄念大师报出族群名称,也是向其打起招呼。

    玄念大师目光如炬,一眼便看见那人手臂上纹有的狼头图腾,又是接着说道:“原来是荒井恒御施主,真是好久不见。”

    中年男子没想到这个老和尚,竟是能报出自己的名字,原本刚想要迈上前的脚也是不得不收了回来。

    见首领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周围的族人也是赶紧护到其身边,关切的问道:“首领,你没事吧。”

    荒井恒御抬手示意他们无碍,只是低声说道:“这个老和尚真是不简单,三十年前我曾随父亲拜访过五台山,只是那时我才不过五六岁,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

    摒开左右后,荒井恒御拍了拍手,只见身后的随从递出一只锦盒,送到玄念面前。

    “这是?”

    玄念大师瞧见也是略显疑惑。

    “这是当年圆悲主持赠予的九黎族的普贤神像,当时圆悲主持就和阿爹约定好三十年后便会奉还,如今已是到期我们特来相还。”荒井恒御知道玄念不清楚这里面的原由,便是开口解释道。

    “哦弥陀佛,原来九黎族还记得与五台山的约定,真是言而有信,遵守诺言。”

    这道声音从众弟子的身后传来,待众人看去时才发现五台山的玄弘大师,不知何时这玄弘大师也是来到了这锦绣峰上。

    玄念瞧见师兄来了也是顿首:“师兄。”

    “当年南疆连年干旱,滴雨未降,所以九黎宗主携宗族之人来五台山求助,当时主持圆悲便将普贤神像赠予,只是当时的九黎族长坚持不肯收下如此贵重圣物,所以彼此约定只是暂借,并说好三十年后让普贤神像重回五台山。”玄弘大师走到荒井恒御身边说道。

    荒井恒御看着说话的玄弘也是爽朗一笑:“哈哈…看着当年的故人此时都已容颜已变,荒井也是觉得自己老了,老了。”

    “爹爹才没老,族人都说爹爹是九黎的擎天柱,这擎天柱还得支撑起九黎百年千年,怎么会老。”

    荒井恒御话音刚落,南疆人群里忽然响起一道少女银铃的声音。

    大伙还在奇怪的时候,只见一位短裘蓝衣的少女从人群里钻了出来,少女不过十五六岁,正一脸稚气的看着她的阿爹。

    “哈哈…还是女儿说得对,我是擎天柱,哪有擎天柱老了的说法,既然擎天柱撑起苍天,便会一直撑下去。”荒井恒御看着那张气鼓鼓的小脸立刻改口道。

    只是少女依旧一副不爽的模样也不再理会她这个阿爹。

    荒井恒御摇了摇头,又看向身旁的玄弘大师道:“今日五台山到好是热闹,也不知荒井是碰上了什么好日子?”

    “这乃是我各族各派的弟子大会,便是让弟子交流学习共同进步的盛会。”玄弘大师回道。

    “哦?”

    荒井恒御迈开步子绕了一圈,眼光也是打量起这群围观弟子,荒井昂首睥睨被他这么一瞧,弟子们都是在一种无形的压力下低过了头。

    荒井恒御转身走回玄弘大师身旁,问道:“既然是弟子交流大会,那我南疆九黎族人可能参加?”

    此话一出,便在人群里掀起阵阵议论。

    蜀山秋真一道长率先说道:“无量寿佛,这菩提伽耶乃是佛家千古神圣地,怎能让外族参与,我们弟子也是经过重重挑选才有机会进入,九黎族一来便想一同进去,这恐怕是有些强人所难吧。”

    “就是…”

    “就是…”

    泰山冲虚真人也是说道:“菩提伽耶绝非一般的试练场,岂能容得所有人进进出出,我劝阁下还是思虑清楚在做决定吧。”

    场上师长、弟子都是议论起来,可荒井恒御全不理会,只是看着还未说话的玄弘大师。

    等众人安静下来后,玄弘大师才开口道。

    “确实是五台山思虑不周,既然这是弟子交流大会,那九黎族自然能一同参与。”

    玄弘大师的话一出口,自然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玄弘大师…”,冲虚真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大师拦下。

    只听玄弘大师说道:“既然是弟子交流大会,那无论是哪一宗派、宗族,都是有机会参与,这次没能事前邀请九黎族,老衲也是在这里深表歉意。”

    玄弘大师又是转身看向众人道:“既然三十年前主持能借出镇派之宝给九黎族,那为何今日大家不能容纳九黎族呢?”

    大师说到这,又看向荒井恒御说道:“只是这次参与菩提伽耶修行的弟子,确实经过重重挑选,九黎族想要一同参与就必须能有让弟子信服的东西。”

    荒井恒御听见大师如此说道,也是双手交错的插在胸前,眼光毒辣的说道。

    “想让他们信服,也就只有实力说话,这样我手下有两名得意弟子,可以让他们和你们各派弟子比试,若是输了,我荒井恒御自然没话说,即刻下山,但若是不幸胜了,那我九黎族便要向五台山要两个参与试练的名额了。”

    九月十七,天气微凉。

    原本定于今日巳时的历练,可大部分的弟子却在辰时就来了。

    锦绣峰上初时下过一场小雨,此时路上已是有些泥泞,林染一行人也是沿着山路正往峰顶上走去。

    这锦绣峰几人也是来过,只是此次前往的菩提伽耶,是在后山峭壁中的一处水帘洞天里,若不是事前告知,恐怕是谁也不会留意得到的。

    因为这场雨,后山的瀑布水势更大起来,从源头喷薄出的水柱异常汹涌,瀑布下的一池浅湾也是激起千层水花。

    林染几人来到这方瀑布前时,这里已经聚集起了不少人,虽是时辰未到,可已有不少弟子跃跃欲试起来,只是水流湍急,大家又是望而却步。

    就在大家都在观望之时,一位蓝衫少年站到瀑布面前,双手聚起灵力。

    只见他指尖汇聚起波涛般的灵力漩涡,双手交错的指向瀑布下的浅湾之中,这浅湾受到灵力指引,顿时掀起阵阵波涛,一只五爪水龙呼啸而起。

    蓝衫少年指法一变,水龙便又挣脱开这方水池,向瀑布的水帘撞去。

    水龙气势磅礴,就当众人以为要撞开这水帘瀑布时,这瀑布之后忽然亮起一道金光,将这呼啸而起的五爪水龙直接压制了下去。

    施法的蓝衣少年,见法术顷刻间就被破除,也是赶紧支起一道护身结界,防止这炸裂开的水花溅到自己。

    可这水龙气势磅礴,一旦被强制破开,这水花又何止会波及到他一人,这靠近着瀑布前的众多弟子也是全被淋了个落汤鸡的模样。

    这一下,也是激起这群弟子的不愤。

    “董越,你瞧你干的好事。”

    “你自己学术不精,却害得我们全身都湿透了,你说现在你要怎么办?”

    “就是呀...”

    “就是...”

    ……

    “董越,你要给个说法。”

    原来这个施法的蓝衫弟子叫做董越,此时他被一群湿身的弟子围了起来,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反倒是一脸不屑的扫了众人一圈,又推开了面前的两个弟子,走了出去。

    一名弟子见他不理不睬,更是脑火起来,一掌就按住他想要离去的肩膀,道:“你不给个说法就想走,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名叫董越的少年并未回身,只是侧了侧头看着肩膀上的手,厉声说道:“拿开。”

    该弟子听见董越如此态度,无名火也是烧到了脑门,手中气力骤然增加。

    可就在这时,董越的周身忽然掀起一圈汹涌的灵力风暴,将身旁的弟子震得飞了出去。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大伙心中不由得一惊。

    这名叫做董越的少年,乃是嵩山弟子,其实力强劲,可是五台榜上排名第四十二位的强手,此时展露实力,便让刚刚受到波及的弟子,一时间都是不敢再作声。

    可就在董越准备离去之时,又是被人点名叫住。

    “董越,你太过分了。”

    寻着声音看去,人群中又是走出三人,而这说话的三人乃是无量山的弟子,无量山与嵩山素有间隙,此次弟子比试中也是互相压制、暗中争斗,现在见到这董越引起众怒,也是借机出来打抱不平,实际也是想教训一下他,顺便搓一下嵩山的锐气。

    “这怎么菩提伽耶还没开启,这些人就要动手起来了?”深深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无语道。

    “如今的各大门派,表面看上去各自平和恭敬,可内地里都在暗自较劲,弟子们上行下效也是互相不服,这无量山和嵩山平日便是如此,只是没想到在今日的大典前夕,还是如此争锋相对起来。”汤怀也是叹了口气,如今妖族暗潮汹涌,这修道一脉还如此不团结,真是让人感到一丝无奈。

    林染听见汤怀这么一说,眉宇也是结皱,妖族如今横行世间,这门派间的嫌隙,又有多少是妖族的奸细从中作梗的,一时也是惆怅起正道示弱,竟是也受妖族蛊惑。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无量山的三熊。”

    董越瞧见三人也是满不在乎,直接就是出言挑衅道。

    无量山的三个弟子听见,自然不会放过董越,立即起身就是围了上去。

    “你们以为人多就能限制我?这未免也太天真了吧,就算你们三个一起上,我也会把你们打成狗熊的,哈哈哈...”董越愈是肆无忌惮,周围弟子越是气愤,一时间其他拥护无量山弟子的门派也是围了上来,叫嚷着处置董越。

    而平日和嵩山走得近的门派,也是在此时站了出来,相继替董越撑起腰来。

    这一下,局面立即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也不知是谁率先抽出响亮的一剑,两边人马立即交织缠斗起来,双方此时已有二三十人就在瀑布前打斗起来。

    瞧见弟子们公然聚众比斗,且这事态像是越演越烈,林染本想去制止干戈,可只手难平众人怨,也只能拉着深深几人远远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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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七,天气微凉。

    原本定于今日巳时的历练,可大部分的弟子却在辰时就来了。

    锦绣峰上初时下过一场小雨,此时路上已是有些泥泞,林染一行人也是沿着山路正往峰顶上走去。

    这锦绣峰几人也是来过,只是此次前往的菩提伽耶,是在后山峭壁中的一处水帘洞天里,若不是事前告知,恐怕是谁也不会留意得到的。

    因为这场雨,后山的瀑布水势更大起来,从源头喷薄出的水柱异常汹涌,瀑布下的一池浅湾也是激起千层水花。

    林染几人来到这方瀑布前时,这里已经聚集起了不少人,虽是时辰未到,可已有不少弟子跃跃欲试起来,只是水流湍急,大家又是望而却步。

    就在大家都在观望之时,一位蓝衫少年站到瀑布面前,双手聚起灵力。

    只见他指尖汇聚起波涛般的灵力漩涡,双手交错的指向瀑布下的浅湾之中,这浅湾受到灵力指引,顿时掀起阵阵波涛,一只五爪水龙呼啸而起。

    蓝衫少年指法一变,水龙便又挣脱开这方水池,向瀑布的水帘撞去。

    水龙气势磅礴,就当众人以为要撞开这水帘瀑布时,这瀑布之后忽然亮起一道金光,将这呼啸而起的五爪水龙直接压制了下去。

    施法的蓝衣少年,见法术顷刻间就被破除,也是赶紧支起一道护身结界,防止这炸裂开的水花溅到自己。

    可这水龙气势磅礴,一旦被强制破开,这水花又何止会波及到他一人,这靠近着瀑布前的众多弟子也是全被淋了个落汤鸡的模样。

    这一下,也是激起这群弟子的不愤。

    “董越,你瞧你干的好事。”

    “你自己学术不精,却害得我们全身都湿透了,你说现在你要怎么办?”

    “就是呀...”

    “就是...”

    ……

    “董越,你要给个说法。”

    原来这个施法的蓝衫弟子叫做董越,此时他被一群湿身的弟子围了起来,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反倒是一脸不屑的扫了众人一圈,又推开了面前的两个弟子,走了出去。

    一名弟子见他不理不睬,更是脑火起来,一掌就按住他想要离去的肩膀,道:“你不给个说法就想走,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名叫董越的少年并未回身,只是侧了侧头看着肩膀上的手,厉声说道:“拿开。”

    该弟子听见董越如此态度,无名火也是烧到了脑门,手中气力骤然增加。

    可就在这时,董越的周身忽然掀起一圈汹涌的灵力风暴,将身旁的弟子震得飞了出去。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大伙心中不由得一惊。

    这名叫做董越的少年,乃是嵩山弟子,其实力强劲,可是五台榜上排名第四十二位的强手,此时展露实力,便让刚刚受到波及的弟子,一时间都是不敢再作声。

    可就在董越准备离去之时,又是被人点名叫住。

    “董越,你太过分了。”

    寻着声音看去,人群中又是走出三人,而这说话的三人乃是无量山的弟子,无量山与嵩山素有间隙,此次弟子比试中也是互相压制、暗中争斗,现在见到这董越引起众怒,也是借机出来打抱不平,实际也是想教训一下他,顺便搓一下嵩山的锐气。

    “这怎么菩提伽耶还没开启,这些人就要动手起来了?”深深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无语道。

    “如今的各大门派,表面看上去各自平和恭敬,可内地里都在暗自较劲,弟子们上行下效也是互相不服,这无量山和嵩山平日便是如此,只是没想到在今日的大典前夕,还是如此争锋相对起来。”汤怀也是叹了口气,如今妖族暗潮汹涌,这修道一脉还如此不团结,真是让人感到一丝无奈。

    林染听见汤怀这么一说,眉宇也是结皱,妖族如今横行世间,这门派间的嫌隙,又有多少是妖族的奸细从中作梗的,一时也是惆怅起正道示弱,竟是也受妖族蛊惑。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无量山的三熊。”

    董越瞧见三人也是满不在乎,直接就是出言挑衅道。

    无量山的三个弟子听见,自然不会放过董越,立即起身就是围了上去。

    “你们以为人多就能限制我?这未免也太天真了吧,就算你们三个一起上,我也会把你们打成狗熊的,哈哈哈...”董越愈是肆无忌惮,周围弟子越是气愤,一时间其他拥护无量山弟子的门派也是围了上来,叫嚷着处置董越。

    而平日和嵩山走得近的门派,也是在此时站了出来,相继替董越撑起腰来。

    这一下,局面立即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也不知是谁率先抽出响亮的一剑,两边人马立即交织缠斗起来,双方此时已有二三十人就在瀑布前打斗起来。

    瞧见弟子们公然聚众比斗,且这事态像是越演越烈,林染本想去制止干戈,可只手难平众人怨,也只能拉着深深几人远远退开。

    就在这时,人群里忽然闪过一道模糊的人影,林染起初还不在意,可观察之下才发现,这道人影不像是参与两边的比斗,反倒是出手挑衅双方弟子,像是故意要挑起是非火上浇油一般。

    林染觉得不对劲,忽然想起昨日师伯说得话,心中不禁揣测起来。

    “难道这人就是妖族安插在弟子里的人。”

    想到这里,林染也是急忙闪进人群之中,寻找起这道模糊的身影。

    “林染...”

    “林染...”

    深深、梓鸢几人看见林染主动跑进混杂的人群里,立马就想拽住他,可林染如此突然的举动,几人也是没能拦住。

    汤怀也是安稳住身旁三人,说道:“我去找他,你们待在这别动。”

    林染虽是窜入人群,可奈何那道人影太过狡猾,东窜西躲之下竟是让人难以捕捉,闪过打斗弟子的几番拳脚后便是再也寻其不到了。

    就在林染深陷人群之中时,一只浑厚的大手忽然将其拉住,毅然拖出这龙蛇混杂的人群。

    脱离出人群后,林染才看清,拉自己的就是汤怀。

    汤怀眼神犀利,看着林染认真说道:“弟子公然比斗会被除名,不是你告诉我的麽,你如此莽撞的混在里面,若是到时被师长看到那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听着汤怀如此说道,林染也是忽然发觉自己的冲动,回念一想,便对汤怀问道:“你也觉得是有人故意引发这场混斗?”

    汤怀看着打斗一团的人群,神色一沉,道:“从刚开始便是有人故意偷偷施法,将水花溅射的范围扩大,然后再挑起两派的恩怨,之后又故意牵扯其他弟子加入,他这么做恐怕是想减少可以进入菩提伽耶的弟子名额。”

    林染也看向这愈加凶狠的比斗,如今再想让他们收手,恐怕是绝无可能了。

    果然,没过多久,各派的师长陆续赶到锦绣峰,见着面前这一幕自然是大怒起来,就在各派师长刚想出手时,弟子比斗的中央处,忽然刮起一道龙卷风。

    这道龙卷风起的突然,夹带着黄沙愈加壮大起来,可黄沙龙卷也是将两边弟子分隔开来。

    终于在大伙停手之后,这道黄沙龙卷也是消停下来,龙卷一经消散,又是瞧见从里面走出一人。

    这人长得浓眉大眼,看上去十分精神,一身灰衣素袍,胸前还挂有一大串檀木念珠,这一看便是五台山的弟子。

    众弟子瞧见便有人认出这人来。

    “他是五台山的海通。”

    “啊...就是他,他就是五台榜排名第三的海通。”

    林染几人听到弟子议论纷纷,也是感叹起这海通实力非凡,只是略一施展身手,便将众人分开。

    这时,五台山的玄念大师也走了出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场地,让一向神情慈悲的他也是肃穆起来。

    玄念大师直接指向人群,凭空划出一道金圈,将所有比斗的弟子规整起来,这一手便让在场所有的人又是惊叹起来。

    而这一道金圈,便是佛家的画地为牢。

    果然五台山之后也是取消了所有参与比斗弟子的资格,并且处罚他们在金圈之中待上两日,是直接剥夺他们的两日自由。

    在场的各派师尊,听到这个判决也是都无异议,毕竟在人家的道场上,自然得听安排。

    这场冲突的结果,自然都在林染和汤怀的意料之中,只是本就不足百人的弟子,如今可以进入菩提伽耶的名额,又只剩五十之数。

    转眼间巳时已到,这口瀑布后的密道也是轰然张开,一束强烈的金光直接穿透水帘,射向天际,剩余各派弟子瞧见如此,也都是兴致勃勃的等待着,如今只需要五台山的玄念大师开口,众位弟子便可以进入这圣古之地,为自己谋一份机缘。

    可就在这万众期待之时,几道不合时宜的破风之声忽然响起。

    一道道健壮如小山丘的身影忽然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几位来者似乎并没有受到邀请,只是鲁莽的赶了上山,接连闯过护山弟子的重重关卡后,才到了这锦绣峰上。

    此时,他们身后还有追赶上来的五台弟子,见着这几个人竟是闯到玄念师叔面前,也是赶紧汇报,道:“玄念师叔,这几人说是来拜访山门,可进了山后又硬要上这锦绣峰,弟子说了不让,可他们偏要...”

    五台山的护山弟子这么一通报,便是掀起风波巨潮,看这几人的样子,并不像是受到邀请的宗派、灵族。如今公然闯山,这便是要和五台山上做对,是要和天下修仙之人做对。

    也不知这群人的来意,只是在这圣古之地将要开启之时,忽然的风云变换,让所有人都是感觉到,这片天地将会难以安宁下来。

    木门被推开,门外走进一道人影。

    屋里几人听见动静,目光也是一齐被牵动过去。

    只见来人高大健硕,一身黑衣长衫,头戴竹编斗笠,可这人将斗笠压得深,大伙一时难以看出究竟是谁。

    栾靖只是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替林染诊起脉来道:“老家伙,这么晚去哪了?”

    几人听栾殿教这么一说,这才反应过来,来人也是摘下竹笠,果然就是方无言,方殿教。

    “老家伙,这么晚了跑去哪了,又没下雨干嘛戴着斗笠?”栾靖又是瞥了方无言一眼道。

    “嘿嘿...咱家可是打听来了一件大事。”

    方殿教如此说道,却又没说清楚究竟是何事,只是大步流星的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茶水灌入口内,又靠在桌椅上,将取下的斗笠扔到一旁。

    深深见方殿教打起哑谜,也是不依不饶的纠缠起来,方无言被这么一闹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说道。

    “今日比试之后,五台山的玄念大师邀请各个门派的掌教,商议起弟子大试下一阶段的比试。”

    说到这方殿教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林染,会心一笑后又接着说道。

    “近日,五台山尘封百年的圣古之地菩提伽耶突然现世,经过五台众位高僧商议后,愿意让各派晋级弟子一同前往。”

    听到方殿教如此说道,林染、深深几个年轻弟子皆是满脸疑惑。只有一直闭眼诊脉的栾靖,大为动容起来。

    栾靖骤然睁开双眼,便是惊奇的看着方无言:“你说的可是真的?”

    “如此事情,我怎会信口开河,菩提伽耶不日内将会开放,今日比试之后,所剩弟子不过百十,将都有机会前往这佛家的圣古之地。”方殿教眉梢含喜的说道。

    躺在一旁的张奕看着两位殿教对这个消息如此兴奋,便是不解的问道:“殿教,这菩提伽耶究竟是什么地方啊?你们怎么...”

    栾靖抬起搭在林染手腕上的手,又收拾起手下的棉枕道。

    “也难怪你们不知,这菩提伽耶已是有百年之久没有开启了。”

    “菩提伽耶是佛教极为神圣的供奉道场,相传那里是佛祖释迦牟尼成佛之地,一直是僧侣佛徒心神向往的宝地,五台先圣为了此地不受打扰,便用大神通将此地寄存至在一个奇妙的空间,这处道场生养千年早已拥有自己的灵性,除非自己开辟入口,否则外人根本无法进入,距离上一次开启,恐怕是要追溯到一百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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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栾殿教心神向往的模样,深深也是忍不住的问道。

    “那此处宝地,究竟有什么玄妙,让大家都是如此的向往呢?”

    方无言听见深深这么问,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回答道。

    “深深呐,自古修仙者资质聪颖的弟子大有人在,可真正能得道却是寥寥无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麽?”

    方无言倒了一杯茶,又是一口吞下道:“认证大道之上有人穷尽一生却只差一个机缘,虽然这对你们来说还有些遥远,可这佛道先祖释迦牟尼成佛的地方突然开放,定有大的因果在等待着有缘人,若是能在其中有所收获,必能为你们将来带来无尽收益。”

    几个弟子这么一听,皆是望向愣了神的林染。

    栾靖也是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戴这斗笠,难道就是去了菩提伽耶?”

    方无言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地方在锦绣峰的一处瀑布洞内,是个看似寻常,却内藏乾坤的地方,我与宗主一同前去之时,这菩提伽耶确实已有开启的迹象。”

    “菩提伽耶?”

    林染靠着背枕,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脑中已经不去在想那么多了,连日来的比试已经让他身心俱疲,此时只想安静的躺在这好好的睡一觉。

    第二日一早,菩提伽耶开启的消息就在五台山上传了一大遍。

    果然,有人的地方消息就是传的快,哪怕是这诸佛遍地的五台山。

    直到午时的时候,五台山才正式公布出,这次比试之后晋级的弟子都有进入菩提伽耶的机会。

    这个消息一经放出,便在弟子之间,引起轩然大波。

    而这道消息也是说明,本月的一十七日也就是第二日后,将在锦绣峰上举办这次大会,届时所有弟子可同在场外一同观看这空前盛举。

    只是公布这日,深深几人都未瞧见林染的身影,而他也没有告知去向,几人都是觉得奇怪。

    那这林染究竟去了哪里呢?

    菩萨顶上,偏厅内院中,林染正跪伏在文殊菩萨道像面前,深深鞠了三个躬后,又在香炉中插了三只燃香。

    燃香一点,屋子里便萦绕起阵阵烟云,法相自然,却又增添几分神韵。

    就在林染拜伏之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脚步声。

    林染转过身,便瞧见走来的人。

    “苏师伯。”

    苏长铭从院外走了进来,又站到了林染身旁,道:“林染,这次的菩提伽耶之行,你要多加小心,机遇修行固然重要,可你也要主意自己的安全。”

    说到这里,苏长铭又是转身,走到桌椅旁坐定下来。

    林染听苏师伯这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顿,心里也是疑惑起来,便赶紧起身也是走到桌椅旁问道:“师伯,为何这么说?”

    苏长铭见他来问,也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叫他坐下,又眉头紧锁的说道。

    “林染,还记得那时监天院的事情么?”

    林染听见师伯提到这事,也是急切问道:“是有什么消息了么?”

    苏长铭见他着急,也是示意他先冷静下来,才凝神慢慢说道:“这几日收到风声,说这人便混在峨眉弟子之中,也会参加此次菩提伽耶之行。”

    “什么?”林染听见便大惊起来。

    菩提伽耶之行何等重要,这妖族内奸竟然妄想鱼目混珠,搅合这场极为关键的弟子修行。

    瞧见林染神情波动,苏长铭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菩提伽耶修行你要多加小心,我猜想这内奸混在弟子里一同参与便是想要搞破坏,其他弟子我倒是放心,只有你…”

    林染听见师伯提到自己,也是向其望去。

    “其他的弟修行已久历练经验丰富,我倒是放心,只有你来峨眉时间最短,道行较浅,一旦遇事怕是难以独自面对,最可恨的便是这个内奸混在本派弟子当中,这便会让你难辨敌友,你身份特殊,自然会遭到他们特别对待。”苏长铭瞧见林染看了过来,也是担忧的说道。

    “原本若是遇上师兄们还会有个照应,可这一下…怕是要受前后夹击。”苏长铭说到这里,已是面色凝重,目光锋利。

    虽是前路风险重重,可林染却没有露出丝毫畏惧,反倒是硬气的说道:“苏师伯,林染虽是道行浅薄,资历不够,可弟子依旧想接着借着这次机会,将峨眉中的叛徒揪出来。”

    林染自然知晓,之前在护山弟子中发的事情,那次事变共有二十七名峨眉弟子死在妖族手中,这怎能不让人气氛,所以林染想借着这次机会,将潜伏在峨眉弟子中的祸害给清除掉,也算是自己为峨眉山尽一点微薄之力。

    苏长铭见他眼神坚定,也是将那句没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只是站起了身子,双手附在身后的走到林染身旁,一道剑指忽然指向林染眉心处。

    这时,只见天地间的剑气突然归于一处,万丈华光,入我峨眉。

    此时,菩萨顶上的擂台已是被毁去了原本的模样,林染和庆锡在之前的一击中纷纷倒下,若是两人中依旧没有人能重新站起来,那这场比试就会按照平局结束。

    按照规矩,是获胜之人才可以获得之后的晋级名额,而两人平局的情况,就是说这两个人都没有机会参加之后的比试了。

    刚才对拼的那一击,两人皆是毫无保留、拼尽全力,林染虽是后来居上占尽上风,可奈何庆锡也是颇为老练、功法扎实,双方对拼之后已是筋疲力竭,连起身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庆锡倒在碎石堆中,几次想要起身,却又气力不够的摔倒在尘土之中。

    林染也是躺在碎了一地的青石板上,这时正仰着头看着天空,未时过了,天边已是一片火烧云的景象。

    “好美,来了山上后,已经好久没有看过这么美的火烧云了。”林染心中默默哀叹道。

    当初,自己还在市井的时候,便经常看这蓝天白云的景象,只是后来上了山,就在没注意过。

    林染此时想要伸手去抓,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慢慢挪动身子,靠在一处翘起的石板上,挺直身子。

    见两人都已是无法作战,玄念大师也是朗声宣布:“这局比试...”

    围观弟子见大师终于发声,也是翘首以盼这最后的结局宣布。

    “两人,平局。”

    这个消息一公布,便卷起弟子们激烈的讨论。

    “什么?两人平局,这不是说两人都无法进入下一轮。”

    “这峨眉弟子还真是厉害,居然能和庆锡战平。”

    “就是,能和庆锡战平,也算是为峨眉山挣了一口气,听说上次也有个峨眉弟子和庆锡比试...”

    ......

    比试结果一公布,围观中的峨眉弟子和太行山的弟子,都是涌向了擂台上。

    “林染...”

    “庆锡...”

    两边弟子分别扶起两人,查看起伤势。

    可就在这时,一直未说话的玄弘大师站了出来道:“对于这次比赛的结果,老衲有些意见,不知大家是否想听。”

    玄弘大师是什么人,这么开口,台下的众人皆是支持道。

    “既然玄弘大师有意见,我们自然洗耳恭听。”

    “对,大师请说。”

    “大师请说。”

    ......

    玄弘大师慢慢踱步走到破损的擂台上,对着围观众人说道:“大家请看,这方擂台虽是毁坏,却依旧留有之前格局的模糊的痕迹。”

    说着玄弘大师往所站之地的四周指了指。

    众人听大师这么一说,便是沿着大师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么仔细一看,果然能看出一丝原有的擂台位置。

    此时,便有弟子惊呼道:“这确实能看出原有的擂台位置,庆锡...”

    被玄弘大师这么一指引,大家都是反应过来,这才发现,林染和庆锡的位置,竟是一人坐在擂台的边缘,而另一人已是躺在了擂台之外。

    卿河听见大师这么一说,也是站起身来察看,这么一看才发现,这依旧坐在擂台上的就是林染。

    瞧见如此,自是高兴不已,跳起身子高呼道:“哇...我们赢了。”

    两人虽是都不能起身,可林染依旧端坐擂台之上,而庆锡已是跌落擂台之外,这一下,胜负之局,立刻就明显起来。

    众人恍然大悟之时,玄念大师也是更正道:“这一局比试,峨眉山,林染,胜。”

    汤怀、卿河听见重新判决,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两人欢喜之余,抽起林染就将其举起,绕了一圈后便打算回去。

    可三人刚走出这片已是废墟的场地时,太行山的弟子却是围了上来。

    汤怀见来人气势汹汹,也是眉间一凝问道:“你们想干嘛?”

    “你们输不起,还是干嘛,若是不服,小爷还可以陪你们玩玩。”卿河也是不甘示弱的说道。

    太行山弟子虽是面色不善,却没有动手,只是瞧见他们让开身位,从人群中一瘸一拐的走出一人。

    “小子,我还有句话要跟你说。”

    说这话的人,就是刚刚败在林染手下的庆锡。

    卿河以为他咄咄逼人,刚想出言却被林染拦了下来,林染也是自己慢慢走到庆锡身前,想听听如今他还想说什么。

    庆锡见林染走了上前,也是不屑一笑,依附在其耳边,悄悄道:“小子,这次算你走运,有玄弘大师照顾你...”

    说到这里,庆锡又是邪魅一笑。

    “可你不要以为这次赢了我,以后就能安枕无忧了,你不奇怪我为何找上你麽?我告诉你,是有人借我的手想找你麻烦,而且这人就是你峨眉山的人,你可要小心,日后若是遇了险,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说完,这庆锡也是搭着同门的胳膊就转身离去。

    林染听见他的这番话,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汤怀瞧见他脸色不好,也是赶紧上前扶住问道:“林染,怎么了?”

    林染缓过神来,只是什么也没说,摇了摇头,搭着二人的肩膀翻身而去。

    夜里,五台山间的药庐里。

    “东残,西瘸,中卧床。你说你们三个,别人比试大不了就是输了名次,怎么你们三个输了还得在这养病,誒...真是...”

    此时,深深蹲坐在药庐前煽着火,看着林染、张奕、梓鸢三人,便是幸灾乐祸的说道。

    汤怀也没闲着,正拿着方子站在药柜点着药材。

    而栾靖铺了一块棉枕在林染的手背下,正在替他拿捏诊脉。

    下午的时候林染被汤、卿二人架回来的时候,栾靖也是有些担心,可夜间在复诊的时候,却发现这林染已是恢复大半,这还未用药,就已经康复的七七八八了,这也着实让栾靖大为疑惑。

    看着林染若有所思的样子,栾靖也没有多问,只是仔细的巡察起他身体里的奥秘。

    栾靖不知这林染的身体内含龙血,所以这恢复之力自然是比一般的人强上数十,乃至数百倍。

    林染这时倒不担心自己的伤情,只是脑中不断回想起,今日庆锡比试之后和自己说的话。

    “自己初入峨眉,一直低调为人,也不知是何时招惹上了他人,而且还让其他门派的弟子故意刁难,这隐藏在背后的人究竟会是谁,真是让人怎么也想不通。”

    就在思索之时,忽然听见一旁有人唤他.

    “林染,林染...你在想什么呢?”深深见他若有所思,便在他面前招了招手,唤道。

    林染回过神来,只瞧见面前的少女,正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自己,手里还端着一碗刚煮好的药汁。

    这时,正一股脑的塞到自己的手中。

    “哇…好烫啊。”

    林染接过碗碟,顿时觉得滚烫无比,嚷嚷着便大叫起来。

    “煮好药给你,你还半天不接,活该。”

    这大伙瞧见这个模样都是嬉笑起来,只有深深板着脸抱怨道。

    就在大伙嬉笑一片的时候,药庐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烟雾散去,只见庆锡光着膀子站在擂台的另一端,他的身上尽是被雷击烧焦的残破衣衫,此时,正鼓起那铜铃般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对面之人。

    “好久没人,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了,今天我非要拆了你的骨架不可。”说着庆锡撕掉身上褴褛的衣钵,重新聚起灵力。

    林染见他重新收聚灵力,也是肃穆的观察起来,毕竟这庆锡也是个实力极为强劲的对手,自己绝不能轻视于他。

    只是庆锡这次运功,并不像之前那样气势磅礴,反倒是收敛起自己的气机,进入一种奇妙的境界。

    “这就是...化境?”林染将庆锡的转变看在眼里,眉间不由得一紧。

    “只是自己的进入化境的情况并不稳定,若是待庆锡先进入这化境,那自己的胜算就更加微弱了。”

    林染心中如此想到,灵力气机又是绕着指尖而走,一个箭步提起身前展眉又是逼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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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力气机与展眉缠到一块,顿时化出数道强劲的剑气,直指庆锡射去。

    可这犀利的剑气还未近庆锡的身前,便被一道无形的罡劲之力挡了下来,这股罡劲之力强悍十分,靠近的剑刃灵力都是被撞成了粉末,消散在空气之中。

    庆锡的这股罡劲之力也是越聚越强,随着时间的推移,已形成肉眼可见的金黄之色,而任何靠近这股力量的物体,在顷刻间便是化成灰烬。

    “这是...”

    “好强的力量,看来这庆锡要出大招了。”

    “看来这峨眉山的弟子要遭殃了。”

    ......

    场下的围观弟子也是感受到这股力量的排斥,都是不约而同的向擂台之外退开了几步躲避起来。

    就连玄念大师看到庆锡的先天罡气也是动容道:“这太行山的纯阳之气,真是精湛、纯粹,这与我们五台山的金刚伏魔功法,倒是颇为相识,借助身体最为直接的力量,便可达到极为惊人的破坏力。”

    玄弘大师听见,只是点了点头,面目含笑的却没有接话。

    只是,这短短眨眼之间,庆锡终于慢慢抬起身子,重新开始注视起自己的对手。

    庆锡只是这么一看,林染便觉得背脊一凉,忽然觉得周身都是不对劲起来。

    “不好。”

    当林染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这庆锡已是闪到自己身旁。

    还没看清这庆锡的招式,林染只是依靠本能的警惕,朝空中一跃,经量保持和庆锡的距离。

    可是,就在林染腾空而起的瞬间,忽然觉得背后有一道莫名的气劲,朝着自己就是砸了下来。

    林染来不及回身察看,便已被这股气劲捶得狠狠坠下,砸在了擂台之上。

    “哄...”

    庆锡速度极快、力量极大,林染轰然摔在地面上,立刻就掀起滔天的石屑,这台面的中心上,竟是凹陷出一道数十丈的缺口。

    “林染...”

    ……

    林染遭到如此重击,擂台上已满是尘埃,汤怀几人瞧见这个情况已是惊慌起来。

    “哈哈哈…”依然站在台上的庆锡,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朝着凹陷之处几近疯狂咆哮道:“你不是能耐么,站起来啊,打败我啊,林染,你终究只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会一直在我的阴影里一直生活下去的,哈哈…”

    庆锡原本以为这胜利的消息立马就会传来,可等了一会不见玄念大师宣布比赛结果,也是疑惑的对玄念大师说道:“大师,你为何不宣布结果?”

    “哦弥陀佛,庆锡施主,比赛还没结束呢。”玄念大师双手合实的说道。

    “大师,你…”

    就在庆锡话还没说完时,这凹陷的深坑中忽然传来一阵拨动石块的声音。

    这时,只见一只占满鲜血的手从地坑伸了出来。

    “林染。”

    汤怀见林染还没倒下,依旧顽强的伸出了手,也是兴奋的叫到。

    “该死,这小子,承受了我蓄力已久的一击居然还能动。”庆锡如此想到,也是气得牙根咬紧,双拳拽紧。

    看着林染还未站稳脚跟,这庆锡便想乘着其刚刚起身的时机,再给他致命一击。

    只是,如法炮制的一拳下去,竟是打在了实处。

    庆锡不可思议的表情下,带着一丝颤栗的看着面前的人,此时林染已是浑身浴血,正披散着头发的接下了庆锡的一拳,可是怎么看他也只是连站也站不稳的模样而已啊。

    “怎么可能,他连站都站不稳了,怎么能接下我的攻击?”庆锡心中如遭雷击,心绪、气息早已大乱。

    林染虽是狼狈模样,可如今已是收息灵力,渐入化境,刚才见庆锡又是一拳打来,便直接一掌接了下来,如今瞧他慌张的模样,自然是自己反击的大好时机。

    庆锡见局面不妙,又是一拳逼开林染,瞬间就退到了擂台的另一边。

    这时,林染也不急于进攻,反而扯下衣袖上的裹布,重新束好头发,慢慢走到地陷之处捡回展眉剑。

    林染这一系列动作看似简单随意,却又给庆锡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见他重新取回佩剑,庆锡也是紧绷起了身体严阵以待。

    抓过展眉,又看着擂台上的缺口,林染心中也是后怕起来,当时庆锡的那一拳,若不是展眉与自己心有灵犀,替自己卸下大半的伤害,那自己此时恐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将嘴里的血腥吐了出来,这才又和庆锡对视起来,只是此时的林染,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正要将自己的敌人拉向深渊。

    庆锡感受到林染似乎和之前有所不同,心中一惊,也是猜想到他也进入化境。

    “可恶,他可没告诉我,这小子也能提升境界。”

    庆锡也是忒了一口唾沫,把心一横,运起全身所有的力量,又向林染攻了过去,既然是交了恶,那就没有回头路,今天究竟谁胜谁负,就得看看到底谁的本事大了。

    林染瞧见庆锡冲了过来,也是竖起一道剑指,抵在剑身之上。

    此时,林染已是灵海干涸,难调半分,只是强迫调运之时忽然想起,苏师伯传授的那套口诀。

    “道法自然,依法行持,吹呵呼吸,吐故纳新。”

    “道法自然,依法行持,吹呵呼吸,吐故纳新。”

    ……

    就在心中默念之时,林染眉间的灵台处,忽然蜂拥起条条灵韵经络,这经络由灵台处散布全身的奇经八脉中,滋润各处脾脏,而这时的灵海处自然又是丰盈起来,竟是要比比试之前还要强大。

    “这是…”

    林染也是被这转变吓了一跳,揣测起师伯的口诀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可就在这时,灵台处突然响起小玥的声音。

    “笨蛋,你峨眉的什么功法有这么厉害,这是我神兽一族的血脉之力,好不好?你可不要谢错人了。”

    林染听到小玥的话,才知道这竟是小玥留给自己的血脉之力,刚刚可能是一直沉睡在自己身体里的血脉力量,被师伯的口诀唤醒,而这血脉之力便是帮助自己,重新为自己补足灵力。

    再见庆锡飞扑过来,林染已是毫无惧色。

    当林染的指尖向展眉灌入汹涌灵力,只见展眉又是变成“流体”形态,向着四周喷薄出黑色的剑意。

    黑色的剑意绕着林染,逐渐吞噬起周围的空间、灵力,转眼已是占据了擂台上的大半空间,而在这些空间里,林染就仿佛是这片空间里的主宰,可以控制一切,掠夺一切。

    看着黑色的剑意吞噬灵力空间,擂台旁的玄念、玄弘两位大师都是仔细的观察起来。

    玄念大师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师兄,这道剑意,好是熟悉,只是一时记不起来了,这是…”

    玄弘大师仁厚一笑道:“师弟,忘了那位降妖除魔的尊者了麽?”

    “是他?”

    玄念大师听师兄这么一说便是豁然开朗起来,转身又是观察起这少年的霸道剑气。

    庆锡瞧见林染手中的剑变化成其他模样,也是心中大怒,以为又是他耍什么花样,依旧集聚浑身力量,于拳心一点之上,倾力挥出。

    两股力量刚一碰撞上,整片天地都像是爆炸一般,掀起一声巨响。

    待众人再看之时,连这座擂台已是被炸得没了模样,此时,林染和庆锡两人已是各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两人同时倒地不起,按照以往的规矩,可是要判两人平局的啊。

    烟雾未散,众人也还未看清之时,便有一道身影从台下起身探到了擂台之上。

    此时,台下的观众只看见,这道模糊的身影靠向台上跌倒之人,而且还伏倒在其身旁,两人似乎还在细语什么。

    “没事吧。”

    “丢人罗。”

    “怎么会。”

    “若不是她留手,只怕输的更惨呐。”

    “那这么说,没想到这个苏凤灵还挺怜香惜玉的嘛。”

    “没功夫跟你开玩笑,快扶我起来。”

    烟云散去,围观众人只见,那窜上台之人竟是林染,而他扶起的人自然就是汤怀。

    胜负明显,汤怀也不扭捏,直接拱手道:“多谢,手下留情,日后希望还有机会请教一二。”

    苏凤灵见他输的磊落,也是拱手道:“你也不差,回头再练个几年应该有我今日的水准。”

    汤怀听她如此说道,也不恼怒,又随着林染跳回了人群中。

    “这一轮,衡山,苏凤灵胜。”玄念大师站在一旁朗声宣布道。

    之后的比试,皆大同小异,输赢胜负,都在意料之中,众人见证比试欢愉兴奋,只有林染心中沉淀,知道自己所期待的就快来了。

    果然,未时的最后一刻,大师终于宣布道:“这一场,峨眉,林染。对阵,太行山,庆锡。”

    当报道两人名字的时候,围观的弟子便开始议论起来,庆锡是五台榜上排名第三十四位的强人,按照之前的走势来看,这排位靠后的林染几乎没有胜算。

    只是这场比试却是林染主动提出,在众人眼里,只觉得这人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毛病,若是循规蹈矩的挑选一些实力较弱之人比试,那还可以延续比试之路,可这人竟然要找庆锡这种强人,这不是要提前结束自己的比试之路嘛。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林染一个箭步,便飞奔上了擂台,并冲着庆锡的方向高喊到:“庆锡,给我上来。”

    如此举动,自然惹恼颇有名望的庆锡,只见庆锡也是腾身而起,怒火中烧的直接飞到台上,两人真是还未动手便已是火药味十足。

    只是这林染一上台,原本一直静思冥想的玄弘大师都是睁开了眼。

    玄念瞧见师兄忽然醒目,也是恬然问道:“师兄一向不问比试之事,今日怎么有空来看。”

    “兴致所致,所以看看这批弟子的修行成果。”说着玄弘大师也是扫了一眼擂台上的两人,又将目光停留在了林染的身上。

    玄念寻着师兄的目光,才发现师兄所关注的竟是一位峨眉山的弟子,只是模糊之间好像记得他是叫…林染?

    此时,擂台上的两人正是剑拔弩张的相持着。

    “小子,本事不高,胆子到不小,我没主动点你的名,你倒是主动找上了我,真是不知死活,不晓得天高地厚。”庆锡阴冷冷的盯着林染,又挑衅的说道。

    “我们两之间,今天便是要有个结果,只是谁输谁赢,谁又能笑到最后还真不一定。”林染也是直勾勾的瞪着庆锡,双手迅速结起剑诀。

    只见林染两手握出剑诀,顿时浑身扬起剑气风暴,这擂台之上不断掀起阵阵剑意浪潮,铺天盖地的就向庆锡袭去。

    林染的剑意,已是达到以虚化实的境界,此时,庆锡虽然面对这浪潮一般的剑意,却也只是轻蔑一笑,双臂一伸,护在胸前,双掌由内而外的一展,直接对着面前之人双拳挥出。

    在这庆锡的双拳之下,其周身的空气也是急剧压缩起来,顷刻间就形成一道真空的冲击波,与林染的剑意直接碰撞在了一起。

    两者相接,立刻就掀起了滔天的风浪,阵阵的爆破之声,肆虐着众人的耳膜,有些实力不济的弟子直接捂上耳朵,想规避这扰人的杂音,可无奈这冲击太过强大,只能勉强承受,也是无可奈何。

    此时,一旁的玄念大师也是拂袖而起,顿时让这杂音清静下来,免除了众人所受之苦。

    围观弟子,虽是消停下这苦难,可也对擂台上二人的实力感到恐惧,这两人只是首次接触,便能产生如此大的动静,如若拼尽全力的对战起来,又怎叫人不心惊胆颤。

    林染瞧见剑气被他化解,便直接拔出背后的展眉握在手中,指向对面的庆锡道。

    “来吧。”

    庆锡见他聚起佩剑,也是灌出浑身的灵力护在周身,这些灵力像是为他披上了一层铠甲,将其护在里面。

    “这庆锡不用兵器,只是以灵力护身,是想靠肉体来搏斗麽?”汤怀瞧见庆锡这个模样也是急忙问道。

    “太行山的硬起功将就浑然一体,便是倚仗灵力加持,用身体作为最强悍的武器,是将肉体磨练到最为极致的一种功法。”方殿教看着台上的人慢慢解释道。

    庆锡绷紧浑身的肌肉,看上去竟是又壮上了三分。

    此时只见他双手握拳,交叉的摆在胸前,额头的青筋暴起,看起来像是正在积蓄灵力,准备奋力一击。

    林染见他这个模样,自然不会让他有过多的时间准备,此刻便眼神一沉,便立即将展眉一转竖在两指之间。

    “哇,这是峨眉山的御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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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峨眉山的北边有一座大雪山叫灵山,此山千年冰封在长期冰蚀作用下,山体坡壁陡峭,岩石裸露,犹如斧劈刀凿般险峻非常。而山谷冰川之上有一悬冰池,池内有千年的冰莲,外人只知这冰莲有固本培元的奇效,却不知如果将其栽种于山脉中也可防固山体修养灵气。此冰莲百年才盛开一次,而最近一次正好就是八天以后,如果我们将冰莲取回,种在峨眉山上便可以暂时渡过这次的危机。”说这话的便是剑宗的副宗主苏长铭。

    白眉见苏长铭眼神有所波动便接着说道:“大家对这个方法有什么看法。”

    “长铭,此事对本派关系甚大,你可有把握?”顾临渊问道。

    “师兄放心,此事必不敢大意。”

    白眉见其他人并无意见,便安排道:“既然是长铭的主意此事就交给他去办,在此期间大家一起固守各自山头灵力阻止外泄。”

    “是,掌门。”

    第二日一大早,苏长铭简单交待了几句,便领着林染小队几人一起出发前往灵山,峨眉与灵山相隔甚远,即使是御剑飞行也需要整整七天七夜的时间。

    苏长铭带着五人直接从峨眉山御剑,不休不眠的赶了五天的路,即使是苏师伯这样的修为飞了这些天,体力也是有些不济,于是带着几人在附近的山头停了下来稍做休息,等第二日在开始赶路。

    苏师伯带着林染等人从山腰处慢慢往顶峰处走,梓鸢将由薲草制作成的药丸分给大家补充体力,一路上师伯都没有说话似乎有什么心事。山路蜿蜒原本修建的山道由于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周围的一些建筑也是残缺不全,像是一块已经荒废许久的地方

    深深见师伯一路无言,便跑到其身边拉着他的手问道:“师伯,这是哪里啊”

    苏长铭听到深深的话,竟是停下刚想跨出的步伐愣在那里。

    大家见苏师伯这个反应也是一脸疑惑,直到深深再次摇了摇师伯的手臂才缓过神来。

    苏长铭终于是笑了起来,看了看身旁的几名弟子,又扭头看了一眼这一望无际的山路。这里是自己无比熟悉地方,当年就是在这学的法,修的道,那时候就和他们现在一般大小,闭上眼就好像自己还在演武广场练拳,还要替师傅们磨砂擦剑,而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个样子一点没变。

    “这里...这里是九宫山。”

    听到这三个字几人立马明白过来,怪不得师伯要连续赶五天的路,才能留够半天的时间回九宫山看看,大家都是默契的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上了山顶之后几人才看到真正的九宫山殿,只是这些山殿都遭到破坏,已经只剩一些残垣断壁,整个演武广场上皆是废墟一片,山风夹带着黄沙洒在这片土地上显得更加凄凉。

    苏师伯上前扫了扫石柱上的灰尘,依稀还能看见之前雕刻的痕迹,殿宇破败的样子让人很难想像之前繁华的样子。师伯退了几步,摆开膝前的长衫慢慢跪下,取下身后的佩剑平放在面前的黄土上,又把酒葫芦拿了出来长饮一口,将剩下的酒水缓缓洒了出来。

    “师傅,师兄,弟子回来了。”

    林染站在师伯的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看到从小到大的师门是如今的样子一定很难过吧。

    就在大家都是陷入一种莫名的悲伤时,一柄长剑突然射向空中,一道身影一跃而起接过长剑,剑一入手便和此人的身影一起飞舞起来,剑矢婉转绵延如细水长流般灵动自然,这套剑法并不是峨眉山的招式,而此刻在演武广场上舞剑的这人便是林染。

    苏长铭看着眼前的舞剑的人,慢慢回想起当年自己在这的日子,开口念道:“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

    林染配合着口诀剑招使得更加的快了起来。

    “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师伯也是拔剑而出,一道剑鸣之声骤然响起,整个人随着剑气的流转,配合着林染的剑势,一时之间竟是将这天地都搅动起来,二人剑法契合叱咤风云,如流光蔓延风采无限。

    尽情宣泄后两人都是心情甚好,苏长铭拍着林染的肩膀开怀的笑了起来,林染又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壶在其面前摇了摇。

    “这是什么?”苏长铭问道。

    “尝尝吧。”

    刚打开壶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这是?”,第一口下肚便觉得腹中一阵火烧般,“这是蛇胆酒。”苏师伯如获至宝大笑起来道。

    有烈酒相陪便是一扫之前的阴沉,苏长铭带着几人往后山走去。后山是一片竹海,安置着每位先人的遗骸,几人来时发现每块墓碑前都放有一朵白菊,看来有人已经早来一步。

    “这个时间能来这的应该只能是小师妹了。”

    当年几位师弟、师妹调皮经常跑到大雪山玩耍,对雪山也是极为了解,“这个时间来恐怕也是去寻冰莲的吧。”苏长铭如此想到。

    师伯让大伙简单休息了一会也不停留,又带着几人御剑离开,继续往灵山方向飞去,这一路又是赶了一天一夜。

    大伙赶到灵山山脚的时候已是深夜里,灵山这个季节正是风雪夹杂气候恶劣的日子,苏师伯为了安全着想,并没有让大家立即出发,而是在山脚的茅屋里安顿下来,等第二日天明再出发。

    夜里,张奕打来一些野味,大家就在屋前聚了一堆火吃着喝着,冬夜里这些油滋滋的食物最能让人兴奋起来,师伯把蛇胆酒全都喝了个干净,醉醺醺的讲了很多年轻的时候的事,从自己还是山上的剑童,到保卫山门除魔卫道,到去峨眉重新学艺,到下山历练...最后在晕倒之前还在感叹,“这酒,嗝...还是个好东西啊。”

    第二日,天气有所好转,风雪似乎也小了一些,要达到山顶的天池,还有一大段的路要走,几人计划好从南面上山,便一大早就上了山。

    虽说天气有所好转,可依然让几人感觉吃力,常年的冰蚀下山体陡峭无比,裸露的山岩异常湿滑,苏师伯走在最前面为大家开路,几名弟子跟在后面慢慢前进。尤其等到了午时,风雪更加肆虐起来,视线模糊连眼前的路都已经看不太清。

    “看来是无法在前行了,我们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吧。”风雪呼啸下师伯冲着身后的几人吼道。

    大家找了一处山体凹陷的地方躲了进去,尽管有着灵力的加持,可在这种严峻的气候下还是觉得寒气逼人。张奕见两位女生冻得快坚持不住了,便顶着风雪又是跑了出去,拾了许多木材回来,堆在小小的山洞里点了起来。

    火苗一旦打着,几人都立刻觉得温暖起来,洞里的温度也是有所回升,苏长铭在一旁的石碓上静静打坐,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时间慢慢的流失离冰莲开放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洞外的风雪却变得越来越大,林染一伙都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看师伯,他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张奕蹭了蹭身边的汤怀悄悄的说道。

    “这么大的风雪无法赶路你急有什么用。”汤怀也是看了一眼正在打坐着的师伯回道。

    “可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事啊。”张奕绕了绕头又道。

    “别急,我看师伯这么冷静,一定有他自己的办法。”林染凑了过来说道:“我们要相信师伯,这个主意是师伯自己出的,我想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说着林染也是信任看向苏师伯,可就在下一刻洞里却突然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

    “呼~呼~呼......”

    ......

    “他是睡着了麽?”

    “好像是。”

    “那你去看看。”

    “别。”

    “怎么了。”

    “我受不了这个打击。”

    “啊~师伯,你怎么这样。”深深见几人都不去,便尖叫了起来,想过去叫醒师伯,刚走进几步却被一股气浪掀了起来,林染眼快赶紧接住了深深。

    以师伯为中心方圆三丈之内,都是被一股红色的结界围住,几人瞧见结界时,这股红色的力量已是极为浓厚,林染试探性的触碰之下,结界像是鞣膜般柔软浮动,并未有反噬的力量,可想大力穿破时捅出去的力量却又如石沉大海。但反观另一边的师伯却依然处之泰然,纵使张奕在相隔几步的地方大声呼唤也没有反应。

    苏长铭安然的坐在那继续呼噜着,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这时从山洞外传来阵阵脚步的声,还未见着人影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呵呵...真是好巧啊,原来又是你们几个,真是在哪都能碰见你们啊!”

    “这个结界里是完全封闭了对外界的感知,在里面的人可无法帮忙了,上次放过了你们,这次就要让你们把命留下来了。”

    “小剑童们,还记得我嘛?”

    听到这话时从山洞外走进了一人,这人刚一走了进来,林染几人就认出是之前在南山袭击几人的金角。这次相遇可真是冤家路窄,只是金角这次并不是独身而来,其身后陆续又是出现了六个黑衣人,加上金角整整七人堵在这个狭小的洞里,局面立即就变得不乐观起来。

    “上次大意失了手,把我弟弟的命都是搭了进去,是老天帮我,安排我们在此相遇,如今便要你们以命抵命给我弟弟请罪。”金角恶狠狠的盯着林染几人说道。

    这七人不动声响的把洞口堵住,防止几人乘机逃脱,汤怀也是发现唯一的出口被堵死,回头又看了看结界里的师伯,如今对方已经占尽优势,硬拼是不可能成功的,此刻只有唤醒师伯才能扭转局势。

    金角似乎看出了汤怀的想法,挪了挪头看着端坐在石堆上打坐的人说道:“真是可惜,金谨怎么没带你们了,那没办法她的命只好下次再取。只是...”

    “怎么带你们的人越换越差,这老道还睡着了,峨眉山是没有人了么?”金角讪笑着回头和同伴说道。

    “哈哈哈...”,妖族之人皆是大笑起来。

    只是回头看着同伴的金角眼神突然有变,几名黑衣人看着不对劲,便立马反应过来,急忙顺着其目光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黑衣人的身后多了一人,这个人竟是结界困住的那名道人。

    “不可能。”金角脸色大变怒吼道。

    六名黑衣人同时抽出腰间的短刀齐齐刺了出去,这一刀出手干练迅速让人措手不及,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只是苏师伯也不急于防守,扶手一抬一压一推一送之下就将几人的攻势化解下来。

    师伯又是笑盈盈的说道:“就是你们伤了金瑾,真是好大的胆子,我峨眉山的人也是你们能伤的麽?”说着顿时从身上窜出数十道剑气,剑气刚柔并济如游龙舞蛇般穿梭在黑衣人之间,不到片刻就将妖人厮杀干净。

    金角见着道人的手段,立刻明白自己绝非是眼前之人的对手,此人功力极高覆手之间便是剿灭其余的几人,一时间竟是有些慌张起来。

    “你刚刚说今日谁要玩完,什么越来越差了,哪里没人了,妖族就派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出来,想干嘛?”苏长铭走到金角跟前贴着他的脸问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被困在无量阵法中怎么能脱困,这个阵法就算大罗金仙在内也不可能逃脱的,不可能的,你...”金角慌了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哼,就凭你们的小伎俩,不妨告诉你,这大雪山之中的风雪有千年之久,冰霜寒风中蕴含无上灵力,一般的火系法术是不能在此生效的,当我的弟子轻易点着柴火的时候便知道事有蹊跷。这场风雪必定有人故意加料,恐怕早已设下陷阱,等着我们来这个山洞里避雪,我早已知晓怎会被你们埋伏。”苏师伯眼神一冷就要绞杀此人。

    金角突然跪了下来,大声叫嚷道:“别杀我,别杀我,我还有一个有用情报,可以换我一条命。”

    听到这师伯刚刚举起的手慢慢放下,问道:“你有什么情报可以换你一条命?”

    “我们知道这次共有两个门派会来大雪山取冰莲,所以早早埋伏在这设下圈套只等你们来,这是我们的埋伏点,若你们现在赶去营救或许还能赶得上,完了恐怕就...”说着金角取出一块丝绸布,颤巍巍的递到苏长铭面前。

893

    “张弈,回去了还得给我带饭,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爱吃肉多带蔬果你就是不听,这回得长长记性了。”汤怀擦了擦脸上的血渍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这些畜生的。

    妖兽丝毫不给时间准备,抬爪就是狠狠压了下去,夹带风雷之势力道千斤,眼看这一爪顷刻就到眼前,几人还未反应过来,此时林染胸膛之中隐隐亮出一道金光,从上而至的气劲刮起薄衫,胸前金光的形状正是藏书楼密道里璞玉的形状,铭刻在胸前的道法回路瞬间烙印住全身宛如一尊金佛,这一刻整个空间里的生物都静止了下来,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样不能动弹,金佛从双眼之中喷薄出金光将四周的赤目狼全部清除干净。

    短短数秒这一转机来的让人措手不及,当一切又恢复正常后五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刚刚还是妖兽遍地的模样现在竟然空空荡荡起来。

    “怎么回事,赤目狼呢,去哪了”深深还是不敢相信眼前,难道之前都是幻象但身上的伤口还是阵阵疼痛。

    “不管怎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汤怀也是不能理解,还是打定主意先离开这里,抽起身旁的张弈就准备走。

    “等等,还有个东西要拿。”张弈拍了拍汤怀的手,指了指枯树里的东西。“我的盈惑草还没拿。”

    银色长剑接引天雷,紫色雷龙盘桓在九天之上,如天神一般怒视着凡间,只等一声令下便要降临人间。

    瞧见这个架势,林染知道这一击必是不同凡响,届时飞剑必定会和雷龙一同袭击过来,这两者无论是哪一样,都将是给人致命打击的一种。

    就在此时,一直未说话的姜岂终于开了口。

    “如果你现在认输,就不必挨我这一剑。”

    这话说的冷冷清清,没有一丝感情,姜岂虽是如此冷漠,可毕竟还是为他人留了一条退路,林染心中一笑也不多说,只是慢慢抬起展眉横在胸前。

    此时,林染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抬起剑身,慢慢将展眉举至眉心处,而黑色长剑刚刚放上灵台的位置,就只见林染陷入一阵虚无的寂静之中,像古井无波的一潭深水般,感受不到一丝悸动。

    姜岂见他如此,知道林染也是蓄力一搏,手中长剑一转,便掀起阵阵剑气。

    长剑在姜岂手中转个不停,不多时就带起阵阵的螺旋剑罡,而九天之上的雷云也似有感应,电光跳跃,雷鸣频炸,这雷霆万钧的气势越发活跃起来。

    终于在积攒到足够多的力量之时,姜岂直接提着银剑,就向林染奔去。

    脚下生风,姜岂一步踏在石岩之上,青石岩都是碎裂开来,这一剑刺出携带万丈雷电,九天苍穹中的雷电,尽数汇聚于这三尺长剑之上,落雷化作巨兽,呼啸之间就向着林染奔腾而去。

    就在这雷霆交汇的时刻,正是心如止水的林染也是开始变化。

    此时林染浑身都散发出一种黑稠的剑罡,而这种剑罡,不同于姜岂施展出的那种锋利无比的剑气,却像是一种接近实质攻击的物体。

    黑稠的剑罡慢慢向林染的周围散去,但凡这黑稠的剑罡接触到的地方,都像是受他独有掌握的空间,他人是再也沾染不得。

    林染的剑罡越聚越大,开始凝聚成一块巨型的猛虎盾牌,展眉慢慢融入这漆黑的剑罡中,一同化作兽脸盾牌。

    姜岂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粘稠如水质的剑罡,心中虽是疑惑,可手中的雷霆之剑也绝不会落得下风,带动起全身的力量一剑劈下便是要毁天灭地。

    雷霆巨龙与虎面剑罡一撞之下,便是翻起千层气浪,连硕大的青冈石块也是翻飞起来,以二人为中心的龙翻台内,在两人的灵力压力下,撞击出了一块巨大的地坑,面对这种冲击力下,围观的弟子都是无法正视擂台上的两人,只能远远退去躲避锋芒。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十多秒,待烟云散去时,天际之中还回荡着雷电刺耳的嘈杂声。

    众人在看向擂台上时,才发现二人依旧保持着对持的状态。

    此时,姜岂居高临下的站在一处翘起的石粒上,面色苍白的看着深坑中的那人,而林染的左臂长袖已是在刚刚的对击之下炸得粉碎,这时已是光着左臂的臂膀,同样盯着石粒上的姜岂。

    而整个龙翻台也是被搅得翻天覆地,不复原来的模样。

    林染和姜岂都是显得有些狼狈,而场边的弟子也是对两人的战斗力叹为观止,神农氏的姜岂自然不用多说,只是这个叫做林染的峨眉弟子也是太过强悍。

    姜岂看着地坑中的林染,也是眉头倒竖起来,默默的开始调息起混乱的灵力。

    “刚刚的那一击自己已是用上了八成灵力,却也只能和他拼得平手。虽然不想承认,可在这次的交手中,这个叫林染的家伙,甚至还隐隐占了上风,峨眉山何时冒出了这么一个实力强劲的人,看来不出全力,是无法和他分出个胜负了。”姜岂如此想到又是重新聚起灵力。

    林染也是长舒一口浊气,看着面前的人,慢慢拨开挡在身前的残存剑罡护罩,来不及多休息片刻,便又感觉到这姜岂身上带来的压力。

    “神农氏果然体魄强健,真不给人一口喘息的机会。”林染心中叫苦,体内也是迅速汇聚起灵力。

    姜岂指尖此时拉出雷芒,当十指相交时,身旁的那柄银色长剑,开始缓缓震动起来,只听其怒吼道:“八方威神,斩妖缚邪。”

    那柄银色长剑顿时窜天而起,迎风暴涨,转眼之间便是化作一条银铜巨龙,巨龙呼啸低鸣,怒视众生,翱翔天际可视万物为蝼蚁,顷刻间便能覆灭敌手。

    姜岂见银龙已成,又是面无表情,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说道:“这一剑,若你能挡下,便是我输。”

    林染盯着天际,一股莫名的压力便是俯冲下来,潜龙临渊,便是要让万物低头。

    林染一怒之下也是重新拔起展眉,一剑插在身前,展眉护主,便是撑开一道结界,将自己的主人护在里面。

    “这竟然是神农氏的龙潜剑。”

    “那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神农架的宝物,看来这姜岂也是深得族内的庇护,尽舍得赠与这件神器。”

    听着其他弟子的惊叹,林染更是战意非凡。

    林染望着云端的游龙,伸长了脖子,心中的战斗欲望蓬勃汹涌,便对着那石块上的人大声吼道:“区区一条银龙剑就想要我屈服你可知道我的身体里住着一条正真的龙王。”

    说着便是以剑指勾起展眉,顶天而上。

    漆黑的展眉又是像液体一般化作漫天“黑液”,只是这些“黑液”这次在林染剑意的塑形下,化成一柄宣花板斧。

    宣花斧一入天际便也是暴涨起来,像一柄死神的镰斧,状若黑山,凝若亡灵,瞬间便于姜岂的龙潜剑斗到一块。

    天际厮杀不休,林染和姜岂在这龙翻石内也是拳脚相搏起来。

    原本是林染先行出手,想就此解决这姜岂,可没想到这姜岂不仅五行术了得,连这近身肉搏的前脚招式也是巧妙无比,两人拳招虎虎生风,一时真是难分胜负。

    姜岂找准机会,一掌逼开林染,跳到三尺之外,林染知道他想施放咒术,便急忙跟了上去。

    可是姜岂施咒极快,一眨眼便喷出火莲,将林染击退。

    借此机会,姜岂朝天空一招,龙潜剑瞬间又回到他的手中,见林染还未还得及准备便一剑递出,想要打他个措手不及,拿下这场胜利。

    围观的弟子也是瞪大了眼睛,准备等待这比试的时候。

    火莲散去,忽然一柄长剑架在了姜岂的肩上。

    此时,林染竟是以一种极不可思议的位移出现在姜岂的身后,并用自己的佩剑架在了姜岂的肩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还记得之前我躲开你准备的陷阱麽”

    “是遁地术”

    “没错。”

    “哈哈没想到我连续范了两次同样的错误,是我输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说罢,姜岂便转身离去。

    考官顿了顿声音,道:“获胜是,峨眉,林染。”

    消息一公布,场下便响起漫天惊叹声,原本不被看好的峨眉弟子,竟是打败了五台榜上都挂有排名的神农氏弟子,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林染见姜岂离开,也在众人的围观下准备离开,只是刚要下山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便排到了肩上。

    还不等林染转身,就听见张奕憨厚的笑声:“嘿嘿,好小子,这一战打的漂亮。”

    “就是让这些人这么嚣张,不过是神农后裔,仗着榜上有名就如此看不起人,这次你将他打败了,必定也能榜上有名,且定能超越他。”说这话的人语气极为开心,似乎比自己赢了比试还要开心。

    林染回过身便看见,张奕和梓鸢两人正乐呵呵的看着自己,有笑的就一起下了山。

    “你们两怎麽在一块”林染问道。

    “我和梓鸢比试的地方不远,我一结束便去找她,寻她之时恰好她也赢下比试,便又来找你。”张奕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哈道。x

    “那我们下一站是哪里”林染又问道。

    梓鸢这时跳了出来说道:“之前就和汤怀说好,若是我们比试完后,便一起去写字崖碰头。”

    张奕听着梓鸢说这写字崖,也是问道:“写字崖不是深深的比试地点”

    梓鸢点了点头道:“是啊。”

    林染、张奕听着安排,已经猜想到是汤怀的主意,约在写字崖必定是汤怀这小子有必胜的把握,才会让大家最后一起去等深深。

    “这小子,真是”

    苏长铭带着五人直接从峨眉山御剑,不休不眠的赶了五天的路,即使是苏师伯这样的修为飞了这些天,体力也是有些不济,于是带着几人在附近的山头停了下来稍做休息,等第二日在开始赶路。

    苏师伯带着林染等人从山腰处慢慢往顶峰处走,梓鸢将由?草制作成的药丸分给大家补充体力,一路上师伯都没有说话似乎有什么心事。山路蜿蜒原本修建的山道由于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周围的一些建筑也是残缺不全,像是一块已经荒废许久的地方

    深深见师伯一路无言,便跑到其身边拉着他的手问道:“师伯,这是哪里啊”

    苏长铭听到深深的话,竟是停下刚想跨出的步伐愣在那里。

    大家见苏师伯这个反应也是一脸疑惑,直到深深再次摇了摇师伯的手臂才缓过神来。

    苏长铭终于是笑了起来,看了看身旁的几名弟子,又扭头看了一眼这一望无际的山路。这里是自己无比熟悉地方,当年就是在这学的法,修的道,那时候就和他们现在一般大小,闭上眼就好像自己还在演武广场练拳,还要替师傅们磨砂擦剑,而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个样子一点没变。

    “这里这里是九宫山。”

    听到这三个字几人立马明白过来,怪不得师伯要连续赶五天的路,才能留够半天的时间回九宫山看看,大家都是默契的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上了山顶之后几人才看到真正的九宫山殿,只是这些山殿都遭到破坏,已经只剩一些残垣断壁,整个演武广场上皆是废墟一片,山风夹带着黄沙洒在这片土地上显得更加凄凉。

    苏师伯上前扫了扫石柱上的灰尘,依稀还能看见之前雕刻的痕迹,殿宇破败的样子让人很难想像之前繁华的样子。师伯退了几步,摆开膝前的长衫慢慢跪下,取下身后的佩剑平放在面前的黄土上,又把酒葫芦拿了出来长饮一口,将剩下的酒水缓缓洒了出来。

    “师傅,师兄,弟子回来了。”

    林染站在师伯的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看到从小到大的师门是如今的样子一定很难过吧。就在大家都是陷入一种莫名的悲伤时,一柄长剑突然射向空中,一道身影一跃而起接过长剑,剑一入手便和此人的身影一起飞舞起来,剑矢婉转绵延如细水长流般灵动自然,这套剑法并不是峨眉山的招式,而此刻在演武广场上舞剑的这人便是林染。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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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长铭看着眼前的舞剑的人,慢慢回想起当年自己在这的日子,开口念道:“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

    林染配合着口诀剑招使得了起来。

    “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师伯也是拔剑而出,一道剑鸣之声骤然响起,整个人随着剑气的流转,配合着林染的剑势,一时之间竟是将这天地都搅动起来,二人剑法契合叱咤风云,如流光蔓延风采无限。

    尽情宣泄后两人都是心情甚好,苏长铭拍着林染的肩膀开怀的笑了起来,林染又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壶在其面前摇了摇。

    “这是什么”苏长铭问道。

    “尝尝吧。”

    刚打开壶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这是”,第一口下肚便觉得腹中一阵火烧般,“这是蛇胆酒。”苏师伯如获至宝大笑起来道。

    有烈酒相陪便是一扫之前的阴沉,苏长铭带着几人往后山走去。后山是一片竹海,安置着每位先人的遗骸,几人来时发现每块墓碑前都放有一朵白菊,看来有人已经早来一步。

    “这个时间能来这的应该只能是小师妹了。”

    当年几位师弟、师妹调皮经常跑到大雪山玩耍,对雪山也是极为了解,“这个时间来恐怕也是去寻冰莲的吧。”苏长铭如此想到。

    师伯让大伙简单休息了一会也不停留,又带着几人御剑离开,继续往灵山方向飞去,这一路又是赶了一天一夜。x

    大伙赶到灵山山脚的时候已是深夜里,灵山这个季节正是风雪夹杂气候恶劣的日子,苏师伯为了安全着想,并没有让大家立即出发,而是在山脚的茅屋里安顿下来,等第二日天明再出发。

    夜里,张奕打来一些野味,大家就在屋前聚了一堆火吃着喝着,冬夜里这些油滋滋的食物最能让人兴奋起来,师伯把蛇胆酒全都喝了个干净,醉醺醺的讲了很多年轻的时候的事,从自己还是山上的剑童,到保卫山门除魔卫道,到去峨眉重新学艺,到下山历练最后在晕倒之前还在感叹,“这酒,嗝还是个好东西啊。”

    第二日,天气有所好转,风雪似乎也小了一些,要达到山顶的天池,还有一大段的路要走,几人计划好从南面上山,便一大早就上了山。

    虽说天气有所好转,可依然让几人感觉吃力,常年的冰蚀下山体陡峭无比,裸露的山岩异常湿滑,苏师伯走在最前面为大家开路,几名弟子跟在后面慢慢前进。尤其等到了午时,风雪更加肆虐起来,视线模糊连眼前的路都已经看不太清。

    “看来是无法在前行了,我们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吧。”风雪呼啸下师伯冲着身后的几人吼道。

    大家找了一处山体凹陷的地方躲了进去,尽管有着灵力的加持,可在这种严峻的气候下还是觉得寒气逼人。张奕见两位女生冻得快坚持不住了,便顶着风雪又是跑了出去,拾了许多木材回来,堆在小小的山洞里点了起来。

    火苗一旦打着,几人都立刻觉得温暖起来,洞里的温度也是有所回升,苏长铭在一旁的石碓上静静打坐,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时间慢慢的流失离冰莲开放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洞外的风雪却变得越来越大,林染一伙都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看师伯,他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张奕蹭了蹭身边的汤怀悄悄的说道。

    “这么大的风雪无法赶路你急有什么用。”汤怀也是看了一眼正在打坐着的师伯回道。

    “可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事啊。”张奕绕了绕头又道。

    “别急,我看师伯这么冷静,一定有他自己的办法。”林染凑了过来说道:“我们要相信师伯,这个主意是师伯自己出的,我想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说着林染也是信任看向苏师伯,可就在下一刻洞里却突然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

    “呼呼呼”

    “他是睡着了麽”

    “好像是。”

    “那你去看看。”

    “别。”

    “怎么了。”

    “我受不了这个打击。”

    “啊师伯,你怎么这样。”深深见几人都不去,便尖叫了起来,想过去叫醒师伯,刚走进几步却被一股气浪掀了起来,林染眼快赶紧接住了深深。

    以师伯为中心方圆三丈之内,都是被一股红色的结界围住,几人瞧见结界时,这股红色的力量已是极为浓厚,林染试探性的触碰之下,结界像是黏膜般柔软浮动,并未有反噬的力量,可想大力穿破时捅出去的力量却又如石沉大海。但反观另一边的师伯却依然处之泰然,纵使张奕在相隔几步的地方大声呼唤也没有反应。

    苏长铭安然的坐在那继续呼噜着,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这时从山洞外传来阵阵脚步的声,还未见着人影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呵呵真是好巧啊,原来又是你们几个,真是在哪都能碰见你们啊”

    “这个结界里是完全封闭了对外界的感知,在里面的人可无法帮忙了,上次放过了你们,这次就要让你们把命留下来了。”

    汤怀一把将其取下捧在手中,舍利璀璨光芒闪闪,呼之欲出的能量让几人目眩。“好纯粹的五行之力啊。”林染从未见过如此刚强的力量夸赞道。四人围了上来细细观察着这颗舍利,梓鸢摸了摸汤怀手中的金舍利说道:“五行烙虽难可这股力量已是足够,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汤怀收起舍利看着几人道:“峨眉多木找起来方便,只是要取上上之力究竟要去哪”

    “春季万物开始复苏,故春属木,一定是四季如春且树木繁茂的地方。”深深思索着缓缓说道。

    “四季长春,树木茂盛这是”林染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洪椿坪上有三株洪椿古树已有千年之龄,且气候湿润四季常春,会不会是在洪椿坪”

    “极有可能是。”深深也是觉得极有可能应和道。

    张弈率先走到殿门喊道:“无论如何我们先去看看。”

    “走。”

    汤怀重新将宝剑重新插进吕祖道像手中,作揖一拜便又随几人赶往下一处。几人刚刚离开殿内,纯阳剑又恢复成了木剑,漏壶中水位也消退了下去,一切都恢复到几人没来之前的模样不改半分。

    五人赶到洪椿坪时已有数十人在此处搜索,看来对于木之力大家都想到了这里,几人相互看了看示意分开行动就散了开来。相传当初洪椿坪上的建筑有意把空间模糊化,将洪椿古树与洪椿寺相互转化达到一种天人合一、阴阳转化的空间意识,正是空间与时间亦虚亦实的联系。

    几轮收索下来已是夕阳西斜天色越发的昏暗,视线变得模糊陆续开始有人离开,转眼就只剩林染五人还在,几人也是聚在洪椿古木前商量起来。

    “寻了几遍也未发现特别之处会不会木之力不再此处。”梓鸢率先说道。

    汤怀看了看天色也是无奈说道:“天色晚了也看不太清楚,今日只有先回去明日在做打算吧。”

    刚准备动身却发现顾深深还洪椿树前没有离开,“天地万物,因果循环,生生死死,古木逢春,向死而生,寻木不只是找木的力量,而是寻找生命的力量。”深深抚摸着古书的木轮,感受着这千年古木的生命力。

    张奕刚想说什么却被林染拦住,“不要打扰她”。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汤怀起了一堆火四人就围坐在一旁静静等待。直到夜色渐浓顾灵深才从冥想之中回过神来,接着转身走到大伙旁边一同坐了下来。

    “怎样了”梓鸢见深深一脸沉思关切的问道。

    深深面色如水略带微笑的说道:“开始我以为生命力就是洪椿树本身,可是冥想时却一无所获。但在刚刚我发现了真正的生命力就在我们脚下。”

    “我们脚下,是这些泥土麽”林染问道。

    也许是长时间的冥想消耗过度,深深的脸色有些苍白,梓鸢担心的握住了她的手感觉一丝凉意,深深摇了摇头道:“不,是落叶,是洪椿数的落叶。万物的生死循环都有自己的依靠所在,这些依靠维系着生命的再生,世间最强大的生命力就是再生的力量,大家细细感受落叶的生命看有什么发现。”

    大家都开始屏气凝神起来,细细感受这些零落的洪椿叶,片刻之后五人的灵台都开始有了变化,灵台内几人看到了同一片景象,错综复杂的枝叶组成一块巨型的迷宫,灰白的丛林一片死寂败落的画面让人感觉窒息。

    “看来木之力是在这迷宫的出口我们需要穿越过去。”,汤怀看着眼前的景象说道:“这迷宫有三个路口,我和张奕各走一处,林染你和梓鸢照顾深深走一处,只要我们有一组能走出去这个阵法必定能破。”

    汤怀和张奕各自捏着手诀互道一声小心便进入了迷阵,林染这边深深已经体力透支梓鸢扶着才能慢慢前行,原本提议让深深在原地休息留梓鸢下照顾,但深深不愿如此还是要与大家一同前往。

    迷宫内部由枯枝杂草丛生,四处氤氲着湛蓝色的烟雾,“小心。”林染在前方探索,时不时的回头叮嘱两个女生,三人缓缓前进但绕了几个弯之后已无法分辨自己的位置,打头的林染却在此时停了下来,“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麽”梓鸢扶着深深走上前问道。

    “这个地方我们来过。”林染指着之前在路边留下痕迹道。x

    “看来我们一直在打圈圈。”深深环视树丛道:“会不会是幻术”

    “有可能。”林染左脚在面前化了一个半圆,手上捏了个大金钢轮印,高喝一句:“破。”

    枯木丛里顿时一阵乱颤枝叶穿梭,仅仅数分钟之间迷宫里就换了一个模样。“看来这层幻术只是为了遮掩迷宫里的变化,每隔一段时间这树丛林就会改变一次形状,我们不能拖沓得赶紧在变化之前出去,不然会一直被困在此处。”林染转身蹲在深深跟前道:“我背你走上来吧。”

    “这”顾灵深难得的害了羞。

    “你不是常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麽上来吧。”梓鸢也是笑道。

    深深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拘泥,便安静的趴在其背上,林染起身与梓鸢相视一笑,三人便向前飞奔而去,“你可不能比那两个家伙慢啊。”靠在背上的深深低声的说道声音轻的也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三人加快了脚步,大概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就来到了迷宫的深处,梓鸢本想放出信号给汤怀和张奕彼此联络,却发现迷阵之中无法使用联系的法术。此时迷宫内又开始了一轮新的变化,等转变停下时眼前的景象又有了新的变化。

    几人面前出现一座雄伟的人物雕像,只是因为年岁久远的关系显得有些斑驳不堪,石像长须及胸双手捧着稻谷迎风站立,浑身皆是树叶遮身仪态自若。x

    “这是”林染问道。

    “是伏羲像。”梓鸢回答道。

    “为何此处有伏羲像。”深深话还未停石像手中的稻谷就染烧起来,连带着四周的枯木杂草也是全烧起来了,整个迷宫都是由草木组成火势一起便是熊熊烈火。

    “怎么会这样”火势迅猛顷刻间就点燃一大片,林染心中大惊,眼前的火海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梓鸢受不起这股热浪退到林染身后道:“传说火是由伏羲用雷电劈开树木而生,这场大火会不会是这石像所放。”

    火势太大林染也快撑不住了,起手就想放出降雨咒扑灭这场大火,刚起手做咒就被深深拉住,顾灵深本就虚弱加上这烈火熏烤已是头晕目眩。

    “你这是干嘛”

    “不可,万物皆逢死而生,所谓木生火,乃是木性温暖火隐其中,钻木而生火。这片枯丛毫无生命力正是需要一把火,才能唤醒新的生命,才能使万物生。”

    话刚说完深深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深深、深深”眼看晕了过去,梓鸢急渡过一道真气护住其脉门。

    “没事,只是体力透支晕了过去,睡一觉就好了。”林染看着眼前大火燎原之势道:“虽然火不可灭,我们现在这个局面也要避开,走吧。”

    “嗯。”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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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刚想后退,身旁突然窜出数支木条将其死死缠住,梓鸢和林染竟是一时难以脱困,眼见大火袭来不能闪躲,正是火烧眉毛的处境。

    “万物的生死循环都有自己的依靠所在,这些依靠维系着生命的再生,世间最强大的生命力就是再生的力量。”

    “万物逢死而生。”

    “万物生。”

    紧守灵台一丝清明,林染想起之前深深说到的木之力,突然就释然开来。如果说之前灵台里犹如一汪平静的水,而现在的感悟使水面泛起阵阵涟漪,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深深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发现又躺在自己的床上,旁边正是一直守候着的梓鸢。“终于醒了,害我担心了一整晚。”梓鸢扶起床上的深深递上一碗热水道。x

    “我们怎么回来了,可有找到木之力”刚刚醒来正是口干舌燥,灌下一口水后想起昏厥前的事情急忙问道。

    “放心,木之力也是被我们拿到了,你看。”梓鸢指着深深的胸口道。

    顾灵深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胸口挂着一颗翠绿的舍利珠,舍利波光翠绿蕴含无穷的生命力,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生机勃勃之感,也是让人恢复元气的宝物。

    “后来林染带着我们跳入火圈,不成想竟是通过试炼,木之力化成舍利。原本死气沉沉的枯木迷宫,变成叶繁枝茂的花园。完成试炼已是深夜,又是林染又背着你回来,将木舍利留给了你盼你赶紧恢复。”梓鸢笑盈盈的说道:“下山的时候我们商议明天去术宗的般若殿,你赶紧休息吧好好恢复一下体力。”

    熄了灯深深却没在睡着,此时天色已是破晓,骄阳将出未出却点亮了朵朵云彩,山间吹着微风,溪水伴着落花。顾灵深坐在床边看着天边的光晕,抱着小腿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动不动,不知想到什么又把脸埋进双膝里,看不清表情。x

    林染看着二人这个模样也不好安慰,多言几句怕是火上浇油了,回身走到汤怀身边见他还在眺望远处,说道:“离卯时还有一段时间,张弈估计也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吧,别担心。”说着拍了拍汤怀的肩膀。

    “好,这莽小子一身的力气今天看来有地方使了。”汤怀也是摇了摇头,冲抱在一起的姑娘说道:“这不是还有一个没回来?,还有希望别难过了。”

    卯时越来越近,林内环境也是越来越昏暗,几人心中渐渐开始不安起来。“这样等下去怕是不行了,我和汤怀还是去寻一下吧,你两就在此处等等。”林染却是坐不住了。

    “不行,要去大家一起去。”深深听到要她原地等待立马不同意。

    “对,多些人总有个照应。”梓鸢也是担心起来怎么样也要一起去才放心。

    “好,一起去。”

    “好。”

    “走。”

    就在四人刚刚准备动身西南方突然传来一声炸雷之声,这是

    张弈被一群赤目狼团团围住,狼群占据陆空两处优势,时时从各个方向冲击,一时顾不上便是要被扯开一道血口,张弈此时已是狼狈不堪,想要给同伴报信却是难以脱身,眼见这畜生越来越多,也顾不上闪躲张弈硬是聚了雷咒传出信息。

    强行释放了法术,背部却被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身上已有多处伤痕,还好体魄强于常人不然早就撑不住了,摇摇欲坠的张弈随手捡起一根粗树枝,聚气于枝头借气造刃,看似强硬但这口气却是硬支出来的最后一股,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妖物似也感知到,越来越多的狼群缩小包围圈,缓缓向其靠拢即将到来的将会是致命袭击。

    死角处两只赤目狼同时飞袭过来,锋利的獠牙还泛着银光,这是最为夺命的利器。张弈强行运气却感觉胸腔撕裂的疼,不进反而倒退一步。

    獠牙暴露在空中还啜落着腥臭的口水,“真是讨人厌的畜生。”直逼眼前的危机身体却难以支撑,两处死角只能躲过一处,在吃一击怕是

    “可恶。”

    几声破风之声划破天际,轰轰两声震鸣之响,似乎有重物坠地掀起一阵尘爆。

    “小子,这几年的饭没白带吧。”

    尘土飞扬,张弈眼前两位白衣少年从天而降,正好瞄准的是这两只赤目狼的位置,踩的是无半点生机。

    “张弈,你还好吧。”梓鸢从后面撑起张弈,看着浑身是伤眉头紧锁道。“没事,还可以在杀它几只。嘶”梓鸢护着张弈在灌木边坐下,取出疗伤药物替他敷上。

    汤怀回头看着张弈的凄惨模样也是大为火恼,身旁的林染拉住其聚起的剑指,暗暗道:“先脱身。”

    深深也是来到两人身后,汤怀锁定四周的狼群,低声道:“赤目狼原本杀伤力不强,只是善于群居群站战斗力不是我们可以应付的。”林染也是点点头示意,深深取出怀中的传信笛立马吹响。

    “吱吱”

    “吱吱”

    或是紧张或是吹的急切,几声下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不可能,怎么会,这竟然无法传递出去,传音笛不受任何介质束缚的,不可能啊。”顾灵深急切的说道,显然难以接受这最后的保障竟然无法使用。

    “深深没办法啦,只有打出一条出路了。”汤怀安慰道,事已至此只有如此了。

    “这妖物可有弱点。”林染从袖中取出行符已做好准备一战。

    “这畜生怕火。”张弈靠在树旁,刚勉强撑起身子又被拖了下去,“好好休息,这里还有我们。”包扎好背后的伤口梓鸢也是同三人合成一处。

    “有什么计划。”

    “赤目狼虽成群围攻却是由头狼指挥,只要杀死头狼便危机可处。”

    “我们四人守住四方位置,仔细观察找到头狼在合力杀之。”

    “好。”

    几番苦战之下几人虽守住阵形但妖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赤目狼将五人围的严密无法脱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脱身。”汤怀和林染两人背靠着背互相保护着对方,只是几人此时身上都有伤,看样子也是不能支持太久。

    话音未落林间又传出一声迅猛的嘶吼,大地也是传来一阵阵的颤动,一只巨型的赤目狼从林间走了出来,其身形要比一般的要大上数十倍,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住脚下的五人。

    虽隔着数十丈之外也能感觉到这巨型妖狼鼻腔喷出的热浪,裸露出来的獠牙也是令人心寒,随意踢散落脚处的小狼慢慢逼近,嗜血的欲望呼之欲出。

    “这下事大了。”

    张羿撑着木枝靠了过来,五人重新围在了一块。

    “这一爪子下来你说你两是站着还是躺着”张弈也靠着林染和汤怀喘着粗气的说道:“不好意思了各位,都怪我把你们引来这,早知道我就自己杀出去,也不会让大家都如此狼狈。”

    “张弈,都怪我,不是我非要来也不会让大家涉险”深深也是沮丧十分,自己的一时贪玩没想到会带来这样的麻烦。

    “嘿,你们两个别说了,还不知道结果,我们会出去的。”林染转头看着两个女生,笑盈盈的露出两颗虎牙道,若不是此时已是浑身污渍,否则一定让人觉得这个样子的很好看。

    “张弈,回去了还得给我带饭,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爱吃肉多带蔬果你就是不听,这回得长长记性了。”汤怀擦了擦脸上的血渍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这些畜生的。

    妖兽丝毫不给时间准备,抬爪就是狠狠压了下去,夹带风雷之势力道千斤,眼看这一爪顷刻就到眼前,几人还未反应过来,此时林染胸膛之中隐隐亮出一道金光,从上而至的气劲刮起薄衫,胸前金光的形状正是藏书楼密道里璞玉的形状,铭刻在胸前的道法回路瞬间烙印住全身宛如一尊金佛,这一刻整个空间里的生物都静止了下来,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样不能动弹,金佛从双眼之中喷薄出金光将四周的赤目狼全部清除干净。

    短短数秒这一转机来的让人措手不及,当一切又恢复正常后五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刚刚还是妖兽遍地的模样现在竟然空空荡荡起来。

    “怎么回事,赤目狼呢,去哪了”深深还是不敢相信眼前,难道之前都是幻象但身上的伤口还是阵阵疼痛。

    “不管怎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汤怀也是不能理解,还是打定主意先离开这里,抽起身旁的张弈就准备走。

    “等等,还有个东西要拿。”张弈拍了拍汤怀的手,指了指枯树里的东西。“我的盈惑草还没拿。”

    夜里,露华殿内点起千丈长明灯。

    “你们几个胆子还真大,林海也是你们可以去的?”苏长铭替张弈换下背脊上的药,打了个结实的结扎。

    “嘶嘶疼,师伯你轻点。”

    “知道疼了,下次还敢擅自去林海居然能让你们遇上赤目狼王,林海里居然还有这种妖兽。”苏长铭开始面色凝重的思索起来,“深深,不是给过你一只传音笛?怎么没用”。

    “还说呢,吹了多少回了一点用都没有。”顾灵深从怀中取出那只笛子递到师伯面前。

    苏长铭接了过来端详片刻便道:“可能是坏了,我再给你一只新的吧。”

    “我的天,师伯这次可真是差点见不着我了。”顾灵深开始坐到苏长铭身旁撒娇起来。

    “少来这套,你们去林海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但记住那个地方不是你们可以去的。”

    “知道了”这次闯祸果然只有找师伯才能解决,深深含着笑意对着其他几人偷偷比了一个耶。

    “你们说赤目狼王刚想对你们进攻就突然消失了”苏长铭问道。

    “对,苏师伯,我们也纳闷,明明是我们不敌怎么会就这样消失了。”张禾穿好了衣衫应道。

    苏长铭沉默许久一言不发。

    殿门突然被敲响起来,门外道童喊道:“师伯,师伯,掌门人有请议事。”。

    “你们几个先走吧,我要去华藏殿了。”

    出了殿竟才感觉浑身疲惫,之前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发现整天都是在奔波之中。月色皎洁,几人站在长望峰之上看着峨眉山的夜未离开。

    山间夜凉如水,梓鸢感觉有些冷了,发现深深依旧面含欢喜,也是会心一笑感受风月。手中突然感觉被塞入什么东西,打开手指发现竟是两朵泛着蓝光的盈惑草,身旁的人未去多看只是觉得再也无惧寒冷。

    金顶上,华藏殿内,掌教白眉,剑、术、气三宗宗主和苏长铭都坐在了一起。

    “今日傍晚洗象池里六耳猕猴突然低鸣,峨眉山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否”掌教开口问道,护山神兽不会无故活动,今日低鸣事有蹊跷。

    三宗宗主皆是摇头。

    白眉看向苏长铭问道:“长铭,可有发现”

    “并未有异常,只是”

    “掌教问话干嘛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剑宗宗主顾临渊见其话语吞吐斥责道。

    “?,无妨。”

    “掌教,试剑山的乘风剑出世了。”

    每一次的气宗课之前殿教都会让所有的弟子冥想,观想道法自然修行自我根基,道家讲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气宗修行更多在于求真的道路上不迷失自我,首先相信自我,然后再去崇敬祖师。

    “相传不周山往北就是岳崇山,山下有水,名曰?泽。岸上有一种名叫嘉果的野果,长得像桃子,树叶又像枣树,开黄花,花萼色红,吃了这种果子可以消除疲劳,永不知疲倦;昆仑山上也有一种神草,名字叫?草,样子像向日葵,吃起来像葱,可以消除疲劳。”

    药草庐的栾靖殿教是位道骨仙风的花甲药师,学童们就围坐在长生坪上,栾殿教随手折下一只仙草微笑道:“这就是?草,是先前从昆仑山借种过来,你们脚下的药庐便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地,奇花异草无数即便是最稀奇的草药都有栽种。”说道这脸上似乎多了几分得意。

    “听说这里大部分的草药都是栾殿教从各处采摘回来的,这位老药师可是了不起的任务。”梓鸢从草蒲中摘下一颗花枝,递给身前的林染道:“你尝尝。”

    花鼓的叶子像油葵,茎秆红色,看起来就像禾苗一样挺拔秀丽,林染摘下一片花瓣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细微的薄荷凉意通透全身,瞬间感觉心意平静淡然如水,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自然微张,甚至能感受到几里之外的溪水潺流虫鸣林涛。

    “这是什么”林染心下大好欢喜问道。

    “这叫忘忧草,吃了可以舒缓百骸畅舒心扉,你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

    下了草药课,栾殿教布置每位弟子去采摘盈惑草,哪一位弟子采集的最好将会奖励荀草丹两枚,这个消息一出所有的女生都是炸了开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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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染不解一脸疑惑,“荀草丹又叫美容草。”汤怀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还未下无相峰顾灵深和梓鸢就拦住了准备下山的三位伙伴,深深把想法一说希望三位男生一起去寻找盈惑草,张弈刚想说什么深深一眼就瞪了过去,生生把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大家肯定都会去药庐那里的草药最多”深深拉着梓鸢盘算着小九九。

    “你知道还往山下走”几人沿着石梯正往山下走,张弈不理解这个嘴上说着草庐却一直带着他们往山下走的奇女子。

    “既然大家都会去药庐,栾老肯定不会在那里栽种的,所以我们不能跟他们一样犯傻去那,既然这样...”深深说道一半顿了顿,转身看着身后几人。

    “我们不如去林海深处找找?”

    “不可以峨眉山明令禁止学童去林海深处。”汤怀第一个拒绝了这个提议。

    峨眉山虽说是道家修习千年的场地,但是山间也常有妖物徘徊,峨眉山在各处通道布下结界,使妖物不得进入保护修行弟子安全。但林海深处环境特别,更加适合这些虫草植物生长,林内的草药也要比外借更加丰富。

    “哼~汤怀我们这里五个人,你一个人说不去有用麽,我们现在投票要是不去的票多我就认了。”顾灵深也是不服气的呛道。

    “好啊。”

    “来。”

    “来。”

    “我们要去林海内摘盈惑草有谁赞成一起去的。”深深道。

    “一”

    ......

    “二”

    ......

    “深深大家都明白林海的危险,你就不要强求了。”汤怀看着其他几人无动于衷松了口气道。

    “三~”

    还未数完梓鸢和张弈就跳了出来,同声道:“我同意。”

    “你们?”

    “汤怀你可要说话算话啊。”深深高兴差点蹦起来,穿过几人往上跑了几个台阶叉着腰居高临下的说道。

    汤怀看着梓鸢和张弈有些发怒道:“深深这样闹你们也陪着她闹,林海内部你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么,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可能都回不来了。”

    “汤怀你也别太大惊小怪了,气宗的人不每年也会去里面采药的嚒,也没听说有谁没回来啊,你就放心吧我们注意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们立马就撤不会有事的。”张弈也是站到深深旁边开始帮衬起来。

    “汤怀你放心我们还有苏师伯的传信笛,只要吹响师伯就能赶过来,放心吧我们也不会随意冒险的。”梓鸢看了看顾灵深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太得意,又看着汤怀劝解的说道。

    看着身前身后的几人汤怀也是没有办法道:“虽然有苏师伯的传信笛,也不可以小觑这片林海,进去后也要万分小心,必须...”

    话还没完深深就拉住汤怀的胳膊往石阶外跑去。

    “知道啦,知道啦,汤妈,进去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深深见松了口立马拉着汤妈往林海内跑去。

    “你们两还愣着干嘛快跟上啊。”张弈也是哪热闹往哪钻,冲着梓鸢和林染说道。

    两人互视一笑也跟了过去。

    “这传信笛是什么?”

    “传信笛是峨眉山的联络之物,每一种不同的笛子有不同的意思,苏师伯给的这只是一旦吹响就能感应到彼此位置的引笛,只要我们一吹响师伯就能找到我们,传信笛十分珍贵且用了一次便不能再用,我们手上也只有一只,师伯是怕我们几个遇到危险才留了给我们傍身。”

    “这样,看来师伯真的对我们很好了。”

    “这是自然。”

    几人一直往林海深处探寻,约摸走了半个时辰已经来到林海的边缘处,汤怀示意放慢脚步警惕前行,又继续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四周的景象开始有了变化。

    相比之前的景象,这里灌木参天遮天蔽日的树冠让阳光都不能参透,土地湿润粘稠呈暗黑之色肥沃异常,连虫草之物也是比寻常的大上几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粘腻的腥味,毕竟是还未经开拓的地方自然的野性完全的表达出来,给人一种不由自主的约束感和压力。

    “我们按五行阵每个人站一处方位,保持视线开阔随时警惕异物。”汤怀站在西南方,其余四人也照着八卦方位守在卦门处。

    “盈惑草多生长在湿润的石缝之处我们慢慢向树林里走。”光线昏暗空气稠湿,时不时的在林海深处传来的野兽低鸣声给几人带来不小的压力,汤怀观察周围的环境指挥着搜寻着盈惑草的位置。

    越往深处走变化越是大,时不时的穿出的风狸鼠从空中飞过,林间的草冠也是有了自主的生命有规律的运动着,树皮上的褶皱像是一张张人的脸繁枝在空中拍打,隐秘之处闪着白色的光是暗藏着的野兽注视着前行的几人。

    不多久终于来到一处开阔的坪上,梓鸢捏了一手法诀在四周布下了守卫的结界,几人商议彼此分散开来各自寻找盈惑草。

    日落西山光线更加暗了,张弈施了个火行咒照亮了身边的景象,还没走几步妖草就缠住双脚,使劲提了两步发现不能挣脱,便又将火咒置于脚下妖草怕火四散而去。

    “就这两下林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拂了拂裤脚的泥张弈心里嘀咕起来。火光往前一探发现不远处有一颗倒在地上的枯树,便走上前想歇息一下。

    林间冠树高而壮,枯死后倒在地上也极为显眼,张弈几步就跨过去了,树干苍白枯萎而冠处却有焦黑之色,“看来是被雷劈倒的。”张弈心中估量着,刚坐下却发现枯死的树干内别有洞天。

    树虽已死但内腔里却孕育出许多其他生物,长恨草、碧天虫等等稀有的药物引子比比皆是,“怪不得气宗每年也是要来一趟,这可是真值啊。这颗枯树内皆是宝物,那盈惑草很有可能会在这里,盈惑草多生长在湿润的石缝之中,只要寻些水气盈湿的石堆处即可。”心中这样想着手上也是不停。

    “有了。”

    “有了。”

    刚刚拨开几堆碎石就发现石块下亮着微弱的紫色荧光这正是盈惑草,一般的盈惑草并未有这种品相,泛着荧光代表其生长的极为出色,这可是平常日子里并不多见的。

    喜出望外的张弈刚想伸手采摘却突然感觉不妙,丛灌林里一双赤红的双目正盯着他,慢慢的从丛灌林中窜出一只血目狼,血目狼天性残暴,双目赤如丹火,六足四翼动作极为敏捷。

    张弈见着是血目狼并未动作,保持着采摘的姿势,静静的看着这妖物的下一步。妖物也未直接进攻,其背上四翼招展开来腾空而起,一直盯着张弈盘旋于空中。

    血目狼喜群居而动,张弈心中盘算不能再拖只有解决掉赶紧离开才是上策,拿定主意脚下便踏了个七星步口中缓缓诵经突然低喝一句“借兵”。

    双手相互交叉护住胸前,脚踏枯树运劲一提腾空而起,双指如电隔空一点,妖物似乎没想到猎物如此迅猛还未反应便被刺穿颈脖。

    “哼~小意思,不过如此。”

    抖了抖指尖的污血,刚刚转身想去取盈惑草,突然觉得如芒在背,并且这次比上次来的更为凶猛。张弈侧头发现丛灌中不知何时躲了数十双赤目。

    杀意更浓。情况不妙。

    教授五行术的花倚北花殿教是一个长相温婉的年轻娇小女子,但据张弈说她别看她长得温柔,其实是个干练严谨难以相处的主。

    “五行即由“木、火、土、金、水”五种基本物质的运行和变化所构成,相生相克,上对混沌阴阳,下对天地五方,是道教法术的基础。”

    “五行遁法需要配合相应的法咒和手印,其手印原理五指分别对应五行。大拇指属土,土为大地,大地为母,所以叫拇指。食指属肝木,木为春,故食指象春主动。中指主心火,火为夏,夏主长,夏日最长故中指最长。无名指属肺金,金为秋,秋主收,春秋日相等,故食指与无名指等长。小指属肾水,水为冬,冬主藏,冬日最短故小指最短。”

    “之前一直是在说五行的道理,今日就教大家如何运用五行之力。”花殿教扫视着学童道。

    五行之说虽然是道教基础,但对这些学童总谈道论难免无聊,所以刚提到实践起来大家便沸腾起来。

    “安静。”

    此话一出大殿之内顿时一片肃静,花殿教的名声果然厉害。

    殿教在每一个学童面前摆放一只粗口大碗,并倒入了一些奇异金色液体,学童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峨眉山独有的金兰草研磨成的汁液,可以检测人身体里五行力的强弱,每个人因先天的体质不同对五行感应的能力也不同,五行术并不是每一种都适合个人修炼,只有感应力较强的才适合修炼。”花殿教说到这顿了顿,话很明白这是可以实验你天赋的东西,天赋高的可以驾驭多种法术,先天不足的自然只能使用单一的道法。

    一边说着花倚北捏了一个手诀浸入金兰草汁液中,没多久的功夫碗中的液体浮现出五彩的莲花美丽异常。

    “哇~”

    “这是五行莲听说只有五行贯通的人才能形成的。”有知道来历的学童立马道出,毕竟这难以看到的东西就出现在眼前。

    “你们也可以试试,针对出现的五行景象,对你们以后的修炼也有帮助。”

    有急不可待的弟子也是像殿教一样捏了个手诀浸入金兰液中,顿时盆中景色各异。

    “欧阳纯你衍生出的是九华树,木能生火,火多木焚,强木得火,方化其顽;木赖水生,水多木漂;水能生木,木多水缩。今后你可修多习木行、火行、水行。”

    “夏春雷你手中的是黑白太极,金属白,水属黑,你可多练水、金之术。”

    “梓鸢你这是...四季图,春季万物复苏属木,夏属火,秋属金,冬属水,你可修金木水火四行。”就算是以严厉著称的花殿教看到梓鸢的四季图却也是露出难得的微笑。

    “嘿,林染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张弈蹭了蹭林染的胳膊偷偷的说道。

    “林染你虽是第一次修课也可学他们试试吧。”当轮到林染时,花倚北也是教他一手法诀浸入金兰液里。

    照着模样心中念道法门林染也是双手探入,寻常弟子只需数秒便能有所动静,只是这林染半柱香过去也无反应,不禁让人疑惑就算是普通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反应,怎么他一点变化也没有,林染也是急了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峨眉山道法千万就算对术法没有领悟也可在其他领域修炼。”花殿教见此情景立马说道,“之前也有对五行术毫无感悟者,却能在剑术或气法中成为佼佼者。”

    就在林染刚刚想放弃时就起了变化。只见金兰草的汁液在空中凝聚,慢慢形成一个一,两个一,三个一,是一个川字,变化不断在形成川字时似乎还在变动。

    “够了。”

    花倚北这时突然一手捏碎了法相,有些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课堂上之人都被镇住,就连喘气也不敢大口。

    “不错,以后还需勤奋练习不可懈怠,这次试验只是推测,并不代表没显示的功法不能修炼,只要有恒心就算感应不强的五行术也可练成得果。”缓了过来的花殿教慢慢说道。

    待到花殿教走远,顾灵深坐到了林染身旁,看着还在迷惑的林染关切道:“别里这个怪女人,指不定你才是这修习五行术的天才呢。”

    “无需担心,花殿教的教习时时与常法不同,今日被他这么一下你也算了体会了入门而已。”汤怀也是说道。

    林染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惹恼花殿教生气,只是刚刚法相刚成时觉得全身通彻好不舒服。

    后几日里,林染也逐渐习惯了峨眉山的生活,转眼便到了元宵节。

    峨眉山的元宵节会把弟子聚集于清音阁,在供奉完华严三圣后会一起包元宵,之后还有歌舞龙灯喜闹非常。还有更为特别的是每一位弟子能领到自己的一盏花灯,弟子们可以相互赠送自己的花灯,在相约一起去溪边放喜表示爱慕之情。

    按照往年的惯例顾灵深和梓鸢可都是学童里的佼佼者,一对粉雕玉琢的可人儿相得益彰,自然是这些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所向往的,节日里可都是收花灯收到手软的主,就连汤怀这种一心只在修炼上的家伙也是能收获到些一女生送来的花灯,看着她们一脸羞怯也是难以拒绝,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说的。顾灵深和梓鸢早就在围攻之下跑开了,张弈、汤怀也不见人影。

    林染看着眼前欢腾的景象心里也是十分喜悦,沿着石阶就往山上走去,在练习了之前在乾龙殿上殿教传授的扶风技后体质有了明显的增强,上山的路途也是格外轻松。越是往山上走人便越发多,原本都喜欢在中山区活动的弟子们今日却是都聚于上山区。

    偶尔身边经过几位道长,便上前问道:“道长,请问今日为何大家都聚于此可是有何说法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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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长铭探了探林染的脉搏,又试了试气息,便一把将其抽起双手抵在后背,过了几道真气到其体内,一炷香的时间后华山派的众人也是赶到,苏师伯收了功说道:“此次虽保住了性命,可仍需要长时间的修养,我们得赶快送他回峨眉。”

    华山的同仁中就有一位是在昆仑山见过的熟人,那女子取出一支药瓶递给梓鸢说道:“这是华山派的冰心护神丸,每天给他服用三次,可让他舒服一些。”

    “谢谢。”接过药瓶梓鸢赶紧喂林染服下感谢道。

    女子看着已经重新封闭的悬冰池,又对着自己曾经的师兄说道:“长铭,你们可有取到冰莲”

    苏师伯扶起林染时就已看到其手中的三朵冰莲,于是取出一朵来交到师妹手中道:“这些年妖族肆意横行,没想到今日连十大长老也是来了两位,你们也应该早些回山,护住山门防止灵力外泄。”

    那女子接过冰莲轻轻念道;“好,师兄保重。”便和其余之人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

    苏长铭刚想背起林染,却发现其胸口似乎有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挑开其衣衫便发现林染胸口印染着的是一种玄妙经纹。

    “你们是遭谁人埋伏。”师伯问道。

    “是那金角妖人,假扮成花殿教的样子重创了我们。”张弈在一旁愤愤不平道。

    “那最后是谁除掉了这个妖人。”苏长铭重新整理好了林染的衣衫又问道。

    “我们也没看清,只是在金角想夺走林染手中的冰莲时,一道金光闪过之后,那妖人便不见了,再后来你们就来了。”深深回答道。

    这时花倚北才匆匆赶了回来,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苏长铭便领着几人也准备离开了,走之前师伯不放心安排花殿教暗中保护华山派一行人回山,而自己就带着林染几人开始返山。

    林染一路仍是昏迷不醒,每日只是靠梓鸢灌一些汤水坚持,虽有华山派的护心丸可人不见有好转。苏师伯一路不言不语,当他第一次开口,便是要几人把那妖人是如何消失的事情保守住,任何人都不可以说。

    几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师伯是故意支开花殿教,想要几人保守这个事情,只是师伯为什么要保守这件事呢。

    一行人刚回峨眉山,苏长铭便背着林染上了无相峰的长生坪,栾殿教问诊后告诉几人,林染此次伤的颇为严重,虽然性命无忧可浑身经脉骨骸皆是折损,需要在药庐内呆上整整两年才能完全恢复。

    深深几人听道性命无忧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虽是需要两年的修养,可只要命保住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珍贵的呢。

    夜里,长望峰上露华殿里,苏长铭站在灯前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时,从殿外走进一道身影,殿外昏暗一时看不清来人是谁。

    “长铭,听说这次这次在灵山妖族的长老也是出现了”灯火摇曳那人走进殿里才看清竟是剑宗宗主顾临渊。

    “是,师兄,十大长老到了两位,只是二人只是露面,并未大肆出手。”

    “这几年妖族行动越来越频繁起来,难道是大限之日要提前到来了”

    “师兄”

    “嗯”

    “预言中峨眉的双子星现在不知如何”苏长铭一直在殿里踱步,说道这句话时正是走到了暗处。

    “你说凤仪,他的剑术提升很快,但距离能面对这场战役还需要一段时间。”顾临渊说道这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不,我说的是另一个。”苏长铭重新走到灯光前道。

    “你说什么,是谁”尽管是剑宗宗主顾临渊的性子,听到这话也没按耐住,原本波澜不动的口气也变得起来。

    “正是现在躺在长生坪的林染。”

    “为何这么说,你可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我在他身上看到魂魄印。”

    两人之间沉寂了一会,顾临渊开口问道:“你还和谁说过”

    “没有。”

    顾临渊看着自己的师弟,表情严肃的问道:“你还在怀疑山上有妖族的人”

    “新的双子星还没有能力自我保护,为了他的安全现在越少人知道越好,这几次妖族的行动极为针对,而且我大概已经知道是谁在作祟,我要亲手抓住他。”

    “你为何没和掌门说。”

    “师兄,现在回想起来,他刚进山的时掌教的态度,恐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当年各山大神为了阻止邪魔侵入携手共敌,只是邪魔厉害连师祖们也难以抗衡,最后是我们峨眉山上的一位大仙舍了性命,借助峨眉、昆仑、五台山三座大山的神兽力量才勉强将当时的邪魔击退,令其不敢在侵入,昆仑和五台山都在之前已找回各自的灵兽,今天我们峨眉山也是寻回神兽。”

    “叽叽喳喳的吵够了没有,都安静点。”说话的正是昨日在重阳殿内的穆清长老,穆长老是峨眉山的殿监主要掌管司法门规,看管学童和弟子的生活学习。穆殿监平日里风仪严峻、不苟言笑,学生们一半是尊重一半是敬畏,他一发声顿时人群之中就安静了下来。

    金顶大典通常只是峨眉弟子才需要参加,还未被挑选的学童并无需观典,只是一大早顾灵深就拉着梓鸢和要一同参加这个盛会,说是早晚都是峨眉弟子就要一起分享峨眉山的盛事。

    峨眉山的圣典除林染外,这几位已经是看过几次,只有顾灵深每次都显得格外兴奋,拉着林染就开始一顿讲解。

    “快看每次大典掌门和三位宗主都会到场,师尊自然在正中央,坐在左手边的是剑宗宗主顾临渊,右手边是术宗和气宗宗主苏遇晋和太叔哲,他们身后站着的都是自己宗派的执教人,都是峨眉山执牛耳的人物。”林染听着顾灵深的话默默点头,目光扫视着大殿内的师尊们突然道:“剑宗宗主身后那位白衣少年是谁”剑宗宗主身后站着一少年,看上去只比自己大少许岁数,却能站在宗主身旁十分显眼。

    “那是柳凤仪,剑宗最有天赋也是最出名的弟子,听说是还是学童时便是出类拔萃一人习尽三宗的道术,以往都是三位宗主挑选弟子,放在他身上却是宗主为了他相争,最后选择加入剑宗,进入剑宗后更是一日千里,今日也是由他将灵兽放回祭祀台,师尊对他也是极为看重。”汤怀也是注视着圣典台上的那一白衣少年道。

    “汤怀一直以剑宗的天才少年为目标,希望有一日也能进入剑宗,同他比较比较。”顾灵深看着怔怔出神的汤怀悄悄的跟林染说道。

    林染轻轻一笑,惊才艳艳的少年天才固然让人热望,可汤怀这样的伙伴也同样让人心生敬意,既然来都来了也要学好本事,说不定能找回自己之前的记忆,心中定下主意林染也是觉得心情舒畅。

    相传峨眉金顶是诸佛长子参悟的道场,殿前广场上就有一尊金身,佛像威严叱咤,刚出云海的灿日掩映着金身散发出层层佛光,佛道亲近峨眉山素来与五台山交好,金顶上也是有数尊佛家法相,峨眉弟子皆是手捏法诀口含诵经,金身顿时佛光大盛。x

    顾临渊身后的少年一个纵身飞出,剑气环身交错成五彩光幕,柳凤仪双脚凌空虚跺飞向屋顶的圣灯,指尖由眉心一聚五彩剑气顷刻间聚于指尖,下一刻指尖取下圣灯的火种,指尖剑气似助圣火之焰,顿时火苗化作炬状熊熊燃起。x

    供奉在殿堂中的六耳琉璃珠像是感应到这一幕直接从蒲团中飞向圣火,柳凤仪再次单手捏出印法,背后三尺长剑夺鞘而出,剑锋挟夹着震动长鸣的声音在空中划了几圈,柳凤仪印法一收长剑便收于脚下凌空御剑朝殿外飞走,六耳琉璃珠也随之飞出,二者皆不见踪影。

    峨眉山以剑术闻名,而御剑术则是峨眉剑法中的精髓,虽是看过多次峨眉弟子御剑驰行,但顾灵深等人还是觉得惊艳的不行,更是在林染心中烙下深刻的印子,御剑飞行长生不老,这难道都是真的。

    随着柳凤仪将六耳琉璃珠引入内殿,护山神兽回归的仪式也算结束,弟子们三三或两两陆续从华藏殿里退了出来。

    “下午不用在修课了,咱们要干嘛”张弈十指交错的环抱在脑袋后面,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采来的野花,悠闲的问道。

    “林染,你才刚来没多久,我带你到峨眉山逛逛吧,顺便给你介绍几位日后会遇到的师傅吧”顾灵深对着林染眨巴眨巴眼睛笑盈盈的说道。

    “是你想去吧”张弈拆台道。

    “你”顾灵深立马怒目以对。

    “你们去吧,我要去剑阁练剑了,上次的扶风剑卷我还没看完。”汤怀走去,生怕晚了一秒便要被深深缠上难以脱身。

    “汤怀怕是这次被柳凤仪刺激不小啊”梓鸢看着张弈离开叹息道。

    “这小子,死脑筋,不用管他,晚上去给他送饭就好了。”张弈走到林染身旁,顺手搭上他的肩膀,带着林染也是往山下走去,边走边向他介绍峨眉山的风景。

    “呀,男生的友谊来的真快,这才一起睡了一晚上,就已经勾肩搭背的。”顾灵深也是拉着梓鸢跟着下山。

    冬日里的峨眉山银装素裹,雪山与云海交相辉映,偶尔几只猕猴在林间攀飞跳跃,叽叽喳喳闹做一团。几人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山路之上,一路嘻嘻闹闹很快就到了另一座横峰上。

    “小林子,峨眉山上最有名气除了师尊在的华藏殿,剑宗宗主顾临渊的重阳殿,气宗宗主苏遇晋的玉霄殿和术宗宗主太叔哲的般若殿,还有一别峰乃是剑宗副主的露华殿。”走了一会山路,张弈也是开始喘气道,弯身从雪堆里拾起一个雪球朝林间掷去,“叮铃”,雪球击在松树上炸了开来,露出绑在枝头的铃铛。

    “在走上半里就是露华殿了。”看着被自己炸出的铃铛张弈憨笑道。

    呼呼几个雪球从后方突然飞掷过来,直勾勾的砸在张弈的脸上。

    “哈哈”顾灵深和梓鸢两人手上抓着雪团,看着一脸雪渍的张弈也是笑弯了腰,少女笑靥如花发出银铃般的笑音,使冬日里的午后更加美好。

    呼呼更多的雪球飞了过来,张弈边跑边嚷着:“好男不跑。”几人打闹追逐着,眼看就到殿前,张远一个趔趄摔倒在雪堆上,顾灵深和梓鸢从后面追了上来,将冬雪一齐推到张弈身上,林染见着也是同他们一起泼洒起来,不一会儿就堆起一个小雪堆。

    几人玩累了也就倒在雪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天边低垂的云朵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埋在雪堆下的张弈突然从雪堆下大叫着探出四肢和脑袋,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峨眉山的午后即使在冬季也是令人温暖而惬意。

    林间突然起风,树枝上的积雪簌簌的落了下来,挂在枝头的铃铛也是纷纷响起,雪花随风卷起慢慢形成漩涡状将四人绕在中间。

    “这是怎么回事”林染觉得不对劲,但看其他几人并无太大的反应,也只是好奇的发问。

    张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捏了个法诀口中低喝一声“破”,雪龙卷顿时消散开去,还没明白过来的林染被张弈拉了起来。

    “是师伯要我们快些进去,走吧。”梓鸢也是拉起坐在雪地上的顾灵深,两人互相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又一起朝露华殿跑去。

    离得越近林染看的越是清楚,露华殿比远处看的更加雄伟,琉璃银瓦铺成的雪盖屋顶鳞次栉比,四周都是洁白的巨型大理石雕砌美轮美奂。

    几人小跑到殿前刚想推门进去,林染拉住张弈想推门的手臂,虽然来的日子不长,但也是知道进任何师长寝殿都需要传话请示方可进入。

    “没事的。”张弈甩开林染的手毫无顾忌道,推开大门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顾灵深也是雀跃,到了这好像颇为欢喜,不像在华藏殿般拘束,梓鸢前脚已迈了进去看着还没动静的林染笑盈盈的说道:“放心进来吧,咱们这位师伯不会计较这么多,在他面前也不用管那些客套的礼节,那可是咱们峨眉山最好的师傅呢。”

    林染那个“哦!”还没出口,又被折回来的张弈直接拉了进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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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传介绍:
九州大陆烟火繁华,而在九州的名川大山中,传说有修仙之人能吸取山峦灵气,借助灵气希望早日突破凡体飞仙逐道参透天地间永恒,而修仙者为了防止打扰,也为了九州安定,联手布置大阵隔开与世俗的联系,自此纵有寻者也难以发现,久而久之仙境之说就成为街巷小儿说谈唱笑之物,无人在寻。峨眉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峨眉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峨眉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