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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传全文阅读

作者:酒窝君     峨眉传txt下载     峨眉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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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妖伏魔可不是靠这稳妥之道就能做得到的。”

    顾临渊听见师弟如此说,便立马制止道:“大师也是好意,长铭无需叨扰。”

    “无妨,无妨,苏施主快人快语正是庇合我佛门直言不讳,确实如今这世间不平,我们又怎能安心修道。”说罢,玄念看着苏长铭慢慢陷入沉思。

    对面的顾临渊瞧见,便问道:“大师”

    玄念眼皮微垂,犹豫一番,点了点头,又说道:“我观苏施主剑气早已大成,只是迟迟未有突破,这剑仙之路只是跨了半只脚,为何”

    苏长铭被他这么一说也是一惊,自己的情况一直从未对外人说过,这剑仙的境界自己确是探索多年并且有所感悟,可总觉得就差那么一步,这玄念竟能一眼看出,五台高僧果然名不虚传。

    如此想到,苏长铭也不多说,只是看着玄念想听他接下来能说出什么。

    “吾有一阵法,可观自在,汝若能破之,必有突破。”

    玄念一说完,便引着苏长铭来到黄岩广场。

    站在广场中心的两人,此时正彼此对视着。

    苏长铭将长袍一挥,露出腰间的一把龙泉钢剑,还不待他抬手,众人便感觉到这漫天的剑意,充斥云霄。

    玄念见他摆开架势,也是双袖拂起卷在手臂上,开始以念御神,只见其胸前聚起一缕缕金丝,金丝缠绕竟是在他掌心处,化作一方寸世界,这片世界空间里混沌一片,顷刻就将苏长铭收了进去。

    苏长铭也不反抗,这金丝勾勒出的空间一到面前,便主动踏了进去,消失在众人面前。

    围观弟子一见如此,皆是大惊起来。

    就在众人惊异之时,玄念又是催动阵法,加速金丝缠绕,这顷刻间,这方世界便如丝织的卵巢,等待破茧。

    “殿教,这时什么师伯他怎么进去了”

    梓鸢瞧见苏师伯也不反抗,料想他现在恐怕是已经坠入僧人法网,忧虑的问道。

    栾靖和方无言对这五台山的功法也是一知半解,对视后只能摇了摇头。

    “放心,师伯是剑仙,不会有事的。”林染见梓鸢担忧如此说道。

    “对,没人能伤到苏师伯。”深深也是说道。

    此时,这片混沌的空间里,出现在苏长铭的面前的,正是当年亲手毁了九宫山的妖族长老黑风,这黑风虽是在之后败在师兄手里,可这份覆灭山门的仇恨却一直在自己心底,自己也一直遗憾没有亲手处决这个祸害。

    今日,他在出现在自己面前,便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苏长铭剑指一提,那挂在腰间的那把宝剑夺鞘而出,长剑在指前又分出数十把、数百把萦绕指尖,这简单的一立剑指,便是搅动起风云,令天地都为之变色起来。

    风卷龙蛇,那黑风一身黑袍加身,不动声色间就屹立在那,全身上下就只露出一双邪魅的瞳孔,见其眼角上扬,恐怕是在偷偷讥笑。

    苏长铭一见更是为之恼火,直接左手接过飞剑,右手再次捏起剑诀,只见这剑诀起时,其右手之上又是生出一只长剑,一时间剑风四起,苏长铭左右开弓,两股剑光幻化成两道剑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就是奔了上去。

    广场外的围观弟子,见到这玄念面前的缠丝世界金光大盛,皆是大惊起来。

    金丝虽是束缚着这个空间,可围观的弟子依旧能从里面感觉到一股泄漏出的剑意,这金丝严密,却还是不能完全掩盖住气迹,可想而知这世界里的流转的剑气得有多么强大了。

    苏长铭几剑逼了上去,却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毫无作用,这黑风依旧潇洒的站在原地、不伤分毫。

    苏长铭怒不可遏,恨不得一剑就将面前的人劈开,此时,只见其两手剑指皈依一处,当这剑体与剑意合二为一,化作一块时,那柄龙泉宝剑便化作擎天之柱一般巍峨巨大,剑体虽是庞大可剑魂已是融入长铭身体之中,挥舞之间便是意随心发、流畅自如。

    此时,只见苏长铭以剑指的手法抵在眉心的灵台处,这,正是他交给林染的剑招,致虚极,守静笃,聚于万象,破其百川。

    剑光慢慢收缩起来,化成细微的一道剑芒,苏长铭盯着黑风,默默的说道:“这是我后几十年新悟到的剑招,一直未有名字,今日再见你,我便想到一个好名字。”

    “这一剑就叫做避邪。”

    广场上玄念的方寸世界里,不断散发出强大的金光,而这金茧之上竟是开始出现许多裂痕,就像是蚕蛹破茧般,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玄念知道这方寸世界再也困不住他,便将这掌心之物甩了出去。

    而就在方寸世界甩出手心后,黄岩广场上突然暴起一声巨响。

    金茧炸开,烟雾弥漫,却不见苏长铭。

    夜里,依旧在菩萨顶上。

    “感觉如何”

    “玄念大师佛法精深,确实助我破解多年心魔。”

    “那你”

    “哈哈哈虽是灭了心魔,可你师弟魔障众多,终究难过剑仙这道门槛。”

    说话的两人自然就是峨眉山的顾临渊和苏长铭。x

    其实在今日的“比试”之后,顾临渊就找过玄念,只是玄念仍说长铭魔障未除,离剑仙还有所距离。

    原本顾临渊还是半信半疑,可如今听见长铭自己说出,也是替他可惜。

    剑术一道在他们这个层次上,是否入仙,便是有天壤地别之差,长铭资质足够,长久以来只差机缘,如今好不容易破除心魔,却依旧未入剑仙一道,这真是让人痛惜。

    顾临渊本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听到苏长铭如此说道,面色也是一沉,眼眸微垂,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这也是旁人无法看到的,剑宗宗主难得显露出的疲倦之态。

    苏长铭看到师兄为自己可惜,也是走到他的身边,默默地说道:“师兄,在坚持几年吧,到时候我一定会挑起你身上的担子,不会让你和掌教失望的。”

    顾临渊听他这样说道,也是振奋起精神,看着这片山川星河说道。

    “混沌世间妖魔未平,我又怎么能真正放得下。”

    深深虽是在写字崖上遭到淘汰,可这一点也不影响她参加这次弟子大会的心情,初试之后便是中秋,也将原本乏闷的心情,便得轻松起来。

    二十一日一大早,深深便拉着几人出来,只是头一天夜里聚得太晚,这一大早又被拉起,几人都有些精神游离。

    相传五台山乃是文殊菩萨的道场,佛家向来尊重节日习俗,所以深深觉得今日,肯定能找到一些乐子。

    早已打听好,今日在望海峰上,会有弟子聚会,深深便领着几人一路向着这望海峰而上。

    这望海峰位于五台山东台,虽然叫做望海,可不是真正用来看海的,这里的海指的是山间云海,黎明登临其上,便能观赏到红日喷薄、云海翻涌的奇景。

    一大早,五人来到这望海峰上,便瞧见这里早已是人海茫茫、香火缭绕。

    身着青灰色僧衣的僧众依次站在望海楼前,吟唱经文佛歌,一时间真是让人觉得梵音撩人、佛法无边。

    众多的佛塔宝刹比邻而建,其中一座密檐式的水晶塔立刻吸引起林染的主意,这佛前灵迹塔都是用来供奉五台山高僧坐化的舍利。

    只是林染不知怎么的觉得这水晶塔里传来一阵熟悉的波动。

    就在林染慢慢靠近这水晶塔时,身旁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哦弥陀佛,林施主,我们又再见了。”

    几人转身一看,便发现说的人正是悟嗔。

    “悟嗔小师傅”

    再见悟嗔几人都是格外的高兴,深深见着悟嗔也是学着他的语气问道。

    “哦弥陀佛,悟嗔小师傅,你怎么也来这啦,是要和我们一起过中秋节麽”

    悟嗔见深深学着自己的模样,也是大笑了起来,又看着几人道:“上次说带你们逛逛五台山,今日得空又恰巧是中秋节,便与你们一同游赏这五台山吧。”

    听见悟嗔小师傅愿意带着几人在五台山上游玩自然高兴,深深拉着梓鸢走在前面,林染、悟嗔一群男生走在后面。

    几人没走多远,便看见一些穿戴牛鬼蛇神模样衣物面具的弟子,在寺庙前的广场上嬉戏耍闹,他们身后还跟着许多僧众,吹奏庙堂音念护法经。

    深深看着好奇便问道悟嗔:“这些僧众在这嬉戏耍闹,是要干嘛”

    悟嗔听见深深如此问道,也是浅笑的说道:“顾施主,这可不是在嬉戏耍闹,这都是我五台山上颇有辈分的子弟在“跳布扎”。”

    “跳布扎”

    听悟嗔如此说道,林染几人都是疑惑道。

    悟嗔慢慢走到“跳布扎”的人群旁道:“这跳布扎乃是五台山上的重大佛事活动之一,在活动的前一天寺里的僧人便会念经祈愿。而到了当天,便会让寺里有身份的子弟,穿戴神佛的衣物和面具,跳金刚舞震慑鬼怪,祈望来年世间风调雨顺,不受妖魔精怪的打扰。”

    仪仗过后,几人又看着,后面的僧人扛着一座弥勒菩萨像,正慢慢跟在队伍的后面,脚下划圆,按圆行步,他们用这种方式来祈祷福泰安康、永寿吉祥。

    走过望海峰,几人又来到菩萨顶,此时菩萨顶上有一群五台弟子正在练习拳脚。

    当几人走上前时,在围观的人群之中还发现两道熟悉的身影。

    “栾殿教”

    “方殿教”

    虽然知道栾殿教和方殿教也是来了五台山,可一直都是没碰上,今日再见觉得格外亲切。

    栾靖和方无言也是听到深深的声音,回头看时五个小鬼已是跑到跟前,许久没见,几人绕着两位殿教跟前说个没完,直到悟嗔也是走了过来,向着栾靖和方无言和打着招呼,深深几人才消停下来。

    此时,菩萨顶上的一众五台弟子正在打一套行功罗汉拳,只见舞拳弟子各个拳风招展,通体运劲,真是意念一发,而牵动全身。

    当大家看得入神的时候,悟嗔小师傅在一旁说道:“旁人看我五台山弟子的招式,都以为我五台山只有拳脚功夫上,或是说这些外功的本事,可实际上,我们真正引以为傲的确是内功的磨练。”x

    几人听到小沙弥这样说都是看了过来,又听见他说:“五台拳谱将就心意合一,在于耳与心合多益精,目与心合多益明,口与心合多益勇,鼻与心合多益力,手与心合。这就是五行相合一气,心一动而内劲生,强调的都是内功与外功的合一。”

    听着悟称这样解释,几人也是对五台功法有了一个略微的了解,此时,再看这些弟子练功,便觉得这寸寸拳法中正是暗藏禅机。

    就在大家欣赏,弟子舞拳的时候,人群中忽然传出几道声音。

    “快去后院,听说五台山的大师和峨眉山的剑仙正在比试。”

    “什么,我没听错吧。”

    “哎呀,快走啦,去晚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消息传开,原本围观的人群已是散了一大半,就连其他地方的弟子也是陆续向菩萨顶上赶来。

    两位殿教和林染五人都是奇怪,这五台山的高僧怎么会和峨眉山的剑仙比试,说道峨眉山的剑仙,难道是

    峨眉山的几人似乎都想到了同一个人,大家对视了一眼,便拉着悟嗔赶紧往后院走去。

    几人来到后院,才发现这后院竟是一处极为开阔的景园,景园后面是一百零八阶石梯,上了石梯后便是一处黄岩广场。

    黄岩广场之上,此时正站着两人。

    其中一人,僧侣模样,正凛凛威严的站在广场中心处,只见僧人身着一件枣红袈裟,胸前还挂着一串紫檀念珠,手持一只金黄锡杖,锡杖上又扣有十只铜环,正是表示震慑十方之意。

    而另一人,道人穿着,颇为朗逸的面庞正抬头望着的天空,藏青道袍披挂在身,而这道袍上还纹有八宝金丝,看上去十分尊贵,只见他腰间挂着一口钢剑,也不竖髻戴冠,只是闲散的绑在背后,显得潇洒。

    黄岩广场虽被围得密不透风,可深深、林染几人从老远便看到擂台上的两人,悟嗔和深深也几乎同时不可思议的惊叹道。

    “苏师伯”

    “玄念师叔”

    此时,广场上站的一道一佛,正是苏长铭和玄念。

    一见到这两人,张奕便脱口说道:“乖乖,这不是,神仙打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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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刚上写字崖,便瞧见一大帮人正围在比试台前观战。

    这一天比试的时间已是到了酉时,按道理应该是早已结束,可却比试到了如今,可想而知比试台上的两人必定是势均力敌,难分高下。

    林染、张奕、梓鸢刚走到擂台前,便瞧见守在一旁的汤怀。

    此时汤怀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擂台上的比试,听见了张奕唤他,这才回过身来。

    “这是什么情况?还没比完。”张奕也是开始注视起擂台上的动静道。

    “写字崖上的最后一场是深深和九华山的丁鹏。”汤怀答道。

    “丁鹏?”梓鸢听着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汤怀也是点了点头道:“就是那日,我们见到五台榜上,排名第四十七位的丁鹏。”

    三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第一场便碰上排名第四十七的高手,怪不得会比试到如此。

    其实比试到了这个点,林染就已猜测到深深应该是遇上强手,只是没想到会是排名如此靠前的对手。

    此时的四人都是为擂台上的深深绷紧了神精,皆是屏气凝神的望着台上两人的一举一动。

    丁鹏本是体格强壮的狂战士,虽不像张奕那般粗壮,却也是一身精炼的横肉,丁鹏手持一根镏金钢棍,此时,正将这钢棍横握胸前,手中催动体内灵海,刹那之间金光大盛,让人睁不开眼。

    等耀光散去,再看台上,众人皆是大惊起来,原来这丁鹏竟是变出三道分身,再加上本体,此时擂台之上居然是有四个丁鹏。

    “哇...”

    众人哗然之下,四个丁鹏竟是一起向深深冲了过去。

    丁鹏本就是近身搏杀之辈,再加上这四道分身,战斗纠缠的力量更是加强不止一倍。

    深深见面前的四个丁鹏一起冲了上来,也是急忙捏起手诀,手诀一起,就只见深深周围立马竖起一道阵法,这道阵法便直接将其护在中心、巍峨不动。

    丁鹏见对手立起屏障也丝毫不去减速,直接甩起手中的大棍,一棒拍了上去,这一棒力道千斤,四人合力之下更是破坏力极强。

    原本以为这四人朝着四个方向奔去,就会从四个位置落棒,可直到跟前,才发现这四人竟是向着同一个点上砸去,四人将力量集中在一个地方,自然要比从四面八方来的打击要强得许多。

    镏金钢棍携带着一股阳刚霸道之力,挥舞之下的破风之声,就像是金属摩擦一样让人刺耳难忍,整个钢棍的棍头之上也是如火烧一般,带起阵阵火花染得鲜红。

    第一棒下去深深支起的这个结界还只是震震发抖,这第二、三棒之后,那被攻击的点处,已是完全凹陷进去,整个阵法也隐隐有着坍塌的迹象。

    就在第四棒即将到来的那一刻,深深也知道这阵法无力抵挡,便直接破开屏障,飞身躲开这最后一击。

    只是,丁鹏已是化作四人,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对对手行动的捕捉,都明显要比一般人强得太多,这时见深深想要窜出去,便急忙改变棍法的走势,朝着深深背后就是一棒。

    “不好...”

    见着这一幕,林染几人顿时大惊起来,话一出口,便瞧见这丁鹏一棒打了下去,却只是打在深深的薄衫之上,并没有真正击中深深本人。

    一棒打空,丁鹏也是眉头紧锁起来。

    “怎么可能,这小妮子是怎么躲开的?”丁鹏也是不甚明白,心中暗暗生疑的想到。

    “好险...”梓鸢也是拍着胸口道。

    林染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稍一琢磨便发现其中因由,对几人解释道。

    “刚才深深在布置护身屏障的时候,在屏障下还多设置了一个被动的幻术结界,催动这个幻术陷阱的方式,应该就是这个屏障被击破下,便能迷惑对方,所以刚才丁鹏才一棒落空。”

    汤怀几人听着林染的分析也是点了点头。

    梓鸢也是叹了口气道:“若是有足够的时间,能让深深布置出一个更完善的幻术陷阱,那这场的比试,在刚刚恐怕就要结束了。”

    “也不能,这么说。”汤怀又看着擂台上的两人道:“这丁鹏也是手段极高的强人,自然也不会给自己的对手留下过多的时间准备,深深无法布置出能结束比赛的陷阱,这自然也是丁鹏的实力证明。”

    就在深深躲过合击之后,四个丁鹏又是马不停蹄的围堵上来,原本一人便是让深深难以招架,如今四个人就更是束手无策。

    这时,深深被堵在四个丁鹏的身前,只见她手中再次叠出指印,又迅速往空中一跃,深深这一跃力量极大,像是要飞向云端一般。

    丁鹏见深深如此,便以为她是想要暂时避开,也是直接跳起追了上去,只是两人一前一后的腾至空中,也把大家的目光一同吸引了过去。

    就在两人升至最高空时,突然从高空中爆射出万丈的刺眼光芒。

    借助着太阳的强光,深深捏住手诀,将炽热的骄阳凝聚洒下,让跟上的四个丁鹏完全失去了方向。

    阳光刺眼丁鹏瞬间就失去了视觉,深深立马抽出时雨剑,在空中就是冲袭过去,一挑、一刺、一划,便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了丁鹏的三个分身。

    当两人落地之时,丁鹏的双眼已是通红,揉着疼痛的眼球,丁鹏却是满怀怒气,倚仗这分身术一向无往不利的他,这次居然被一个五台榜外的女孩打败,真是不可思议,只是还不等他过多的休整,破开他分身术的女孩又是出手。

    深深落地之后,又是聚起灵力,只是这灵力在手中刚刚汇聚成型,便被深深注入这擂台之上。

    丁鹏见着,却不知她想干嘛,可只是那迟疑的短短几秒,擂台上的石砖便是激烈的晃动起来,像是石海波涛一般。

    擂台之上掀起强横的灵力,石砖便化作尖锐的尖刺,从女孩脚下一路蔓延至丁鹏的脚下,这澎湃的灵力从脚底爆裂而出,让丁鹏也是感觉到一丝措手不及。

    眼见砖刺就要刺到面前,丁鹏赶紧抓起钢棍挡在身前,在凸起的尖利石刺暴起之前,便是一棒麾下。

    只是这一棒并未将地底的泥土之力击碎,反而使得灵力四散,化作更多的尖刺从四面八方窜起,丁鹏感觉不对,立马腾起身来,又是纵身而起远离这方擂台之上。

    深深见这节节败退的丁鹏腾起身来,便又向这擂台之中灌入一波灵力,随着灵力的陆续灌入,擂台下的泥土竟是直接破土而出,化作一条黏土巨蟒。

    “哇...”

    就在众人的惊叹中,巨蟒拔地而起,直接一口将腾空的丁鹏吞下,巨蟒凶狠吞噬完后便重新遁入地下。

    看着丁鹏被土蟒拖进地底,深深也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丁鹏的战斗力不凡,自己也是费了浑身的招数才将他制服,如今终于获得胜利,自然是欣喜不已。

    “哇...”

    台下的弟子看到这一幕,又是惊叹连连起来,这也是为深深获胜而感到惊叹,没想到连五台榜上排名如此靠前的丁鹏也是败下阵来,这个女子真是不简单啊。

    只是台下林染突然见到这一幕,忽然说道:“还没完。”

    就在这时,地底突然炸出一道缺口。

    更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从这缺口之中竟是跳出一道人影,而这道人影自然就是刚刚被土蟒吞进地底的丁鹏。

    深深也被这一下惊了一跳。

    丁鹏一出现,众人也是一惊。

    丁鹏这一出现便如若天神降临,此时他双目勾彩,头顶紫金凤冠,身后披挂一条火红披风,双手舞着镏金钢棍,潇洒无比。

    “这是...”

    这丁鹏乃是神族后裔,拥有一股玄妙血脉,一旦催发便能上天入地、大增实力,如今瞧他这个模样,便是催动这血脉之力,如若神助。

    莫说是深深,在场的众弟子也是第一次见着这神族的血脉力量,惊异之下早已不知所措,等深深再回过神时,那只镏金钢棍已是抵在胸前。

    “今日,最后一局,丁鹏胜。”

    看着身前的钢棍,深深也是长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这第一轮,我竟然都是没过。”

    说罢又是恶狠狠的看着丁鹏。

    丁鹏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被这女子这么一瞧,却是背后一冷,本想再说些什么,却什么也再难出口。

    只是见这女孩,一跺脚便跳出了擂台,风一般的走远了。

    今夜,子时,菩萨顶上的五台榜也是有了变化。

    汤怀、张奕、梓鸢虽是胜了,可对战之人,皆不是实力强劲且榜上有名的人,也没完全展示实力,故依旧没有进这百人榜。

    反观顾灵深虽败,可实力尽展,与榜上排名第四十七位的丁鹏斗得酣畅淋漓,今夜便升至榜上八十七位。

    而林染战胜榜上九十四的姜岂,也是榜上有名,升至八十位。

    姜岂一剑掷于身前,乱石场上立刻飞沙走石、雷霆交错起来,阴霾在苍穹间紫色的闪电跳跃在银剑周围,挥舞之间竟是织成一道电网。

    林染没想到这姜岂能将五行术与剑意结合的如此巧妙,动容之时,姜岂已是飞剑上来,真是片刻的喘息机会都没有。

    姜岂手中的银剑对准林染脱手而出,飞剑灌透三尺剑罡,将周围的乱石震得粉碎。

    银色长剑接引天雷,紫色雷龙盘桓在九天之上,如天神一般怒视着凡间,只等一声令下便要降临人间。

    瞧见这个架势,林染知道这一击必是不同凡响,届时飞剑必定会和雷龙一同袭击过来,这两者无论是哪一样,都将是给人致命打击的一种。

    就在此时,一直未说话的姜岂终于开了口。

    “如果你现在认输,就不必挨我这一剑。”

    这话说的冷冷清清,没有一丝感情,姜岂虽是如此冷漠,可毕竟还是为他人留了一条退路,林染心中一笑也不多说,只是慢慢抬起展眉横在胸前。

    此时,林染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抬起剑身,慢慢将展眉举至眉心处,而黑色长剑刚刚放上灵台的位置,就只见林染陷入一阵虚无的寂静之中,像古井无波的一潭深水般,感受不到一丝悸动。

    姜岂见他如此,知道林染也是蓄力一搏,手中长剑一转,便掀起阵阵剑气。

    长剑在姜岂手中转个不停,不多时就带起阵阵的螺旋剑罡,而九天之上的雷云也似有感应,电光跳跃,雷鸣频炸,这雷霆万钧的气势越发活跃起来。

    终于在积攒到足够多的力量之时,姜岂直接提着银剑,就向林染奔去。

    脚下生风,姜岂一步踏在石岩之上,青石岩都是碎裂开来,这一剑刺出携带万丈雷电,九天苍穹中的雷电,尽数汇聚于这三尺长剑之上,落雷化作巨兽,呼啸之间就向着林染奔腾而去。

    就在这雷霆交汇的时刻,正是心如止水的林染也是开始变化。

    此时林染浑身都散发出一种黑稠的剑罡,而这种剑罡,不同于姜岂施展出的那种锋利无比的剑气,却像是一种接近实质攻击的物体。

    黑稠的剑罡慢慢向林染的周围散去,但凡这黑稠的剑罡接触到的地方,都像是受他独有掌握的空间,他人是再也沾染不得。

    林染的剑罡越聚越大,开始凝聚成一块巨型的猛虎盾牌,展眉慢慢融入这漆黑的剑罡中,一同化作兽脸盾牌。

    姜岂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粘稠如水质的剑罡,心中虽是疑惑,可手中的雷霆之剑也绝不会落得下风,带动起全身的力量一剑劈下便是要毁天灭地。

    雷霆巨龙与虎面剑罡一撞之下,便是翻起千层气浪,连硕大的青冈石块也是翻飞起来,以二人为中心的龙翻台内,在两人的灵力压力下,撞击出了一块巨大的地坑,面对这种冲击力下,围观的弟子都是无法正视擂台上的两人,只能远远退去躲避锋芒。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十多秒,待烟云散去时,天际之中还回荡着雷电刺耳的嘈杂声。

    众人在看向擂台上时,才发现二人依旧保持着对持的状态。

    此时,姜岂居高临下的站在一处翘起的石粒上,面色苍白的看着深坑中的那人,而林染的左臂长袖已是在刚刚的对击之下炸得粉碎,这时已是光着左臂的臂膀,同样盯着石粒上的姜岂。

    而整个龙翻台也是被搅得翻天覆地,不复原来的模样。

    林染和姜岂都是显得有些狼狈,而场边的弟子也是对两人的战斗力叹为观止,神农氏的姜岂自然不用多说,只是这个叫做林染的峨眉弟子也是太过强悍。

    姜岂看着地坑中的林染,也是眉头倒竖起来,默默的开始调息起混乱的灵力。

    “刚刚的那一击自己已是用上了八成灵力,却也只能和他拼得平手。虽然不想承认,可在这次的交手中,这个叫林染的家伙,甚至还隐隐占了上风,峨眉山何时冒出了这么一个实力强劲的人,看来不出全力,是无法和他分出个胜负了。”姜岂如此想到又是重新聚起灵力。

    林染也是长舒一口浊气,看着面前的人,慢慢拨开挡在身前的残存剑罡护罩,来不及多休息片刻,便又感觉到这姜岂身上带来的压力。

    “神农氏果然体魄强健,真不给人一口喘息的机会。”林染心中叫苦,体内也是迅速汇聚起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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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古苍穹里孕育出无数星辰,而每颗星辰的运转和位置,都可以来解释或预言世间的常相,道祖曾说:“天上的星盘就是人间的命盘。星盘可以预测一切天地感应,而命盘将会受制于此。”x

    夜伴子时,昆仑山的占星堂鸣钟宣布,百年难遇的星象位移将要开始。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于星空之上,肉眼能见的五颗行星都在夜空中闪耀着自己的光芒,这五颗星球分别以五行术的基础被称为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

    此时的五大行星在这片夜色之中显得璀璨无比,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五颗行星不断靠近,正是日月合璧,五星连珠的景观。

    五星连珠一直被视为祥瑞之兆,但今日星宿转移却并不是以此为结束,即便是昆仑的占星堂和峨眉的监天院也都无法估测之后的走向,所以此次特别邀约各个门派的道友一起观赏互相推敲。

    就在五星连成一线后不久星象又是开始变动,其中一颗赤红的星宿首先开始转变起来,赤红星荧荧似火慢慢向着土星靠近,两星相聚立即引起黄道第八宫的尾星亮起,此时,

    星象一变即刻引起众人热议。

    “这不星宿莫不是”

    “火星荧荧聚火,行踪捉摸不定。此时与西方厚土星、东方八宫星相聚,难道是荧惑守心之象。”

    周遭吵杂汤怀只听见荧惑守心这四个字便问道:“师伯,什么是荧惑守心”

    苏长铭紧紧盯着星空变化似乎没听到。白衣女子便解释道:“荧惑是指这火星,当其与土星和黄道第八宫最亮恒星相聚时就叫荧惑守心之象。”

    见大家面色都不是很好,深深小心的问道:“这个星象究竟代表什么”

    “此星象的出现按往常来看皆是大凶之兆,是战争、死亡的代表。”

    几人听到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前一刻还是五星连珠的祥瑞景象,这一下便是大凶之兆。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星宿,林染突然朝着东南方一指。“监天院的黄殿教说星宿八象,共有八颗占星于世间,怎么今日又有第九颗了”

    这么一说几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确有多出一颗行星,这颗新星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在海外天体之中显得微妙而奇特。之后便不断有人发现这颗新星的存在,又是议论纷纷起来。

    今晚的星象可以说是峰回路转,从最开始的五星联珠,到之后的荧惑守心,火星停留在心宿,是上天表明要有大祸,这大祸很容易便可以和近期动作频繁的妖族联系在一起。最后的星象变化是以一颗新星出现来结束,而这种表示一时还真让人分不清祸福。

    而观星结束后的第二日,各大门派在昆仑山用过早点之后便纷纷告辞,将各自返回师门转诉星象变化的经过。

    林染几人也跟着师伯一同下山,山下昆仑第子安排了新的马车,就在大家刚准备上车的时候,有一位小沙弥匆匆跑过来将一串枣红色的佛珠交到林染手中。

    小沙弥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双手合在胸前说道:“这是我师傅让我交给你的佛珠,这串佛珠是我师傅常年带在身边的印心佛珠,里面住着你们之前降服的那条蛟龙,师傅说你心底纯朴善良,交代我把这一条佛珠连带小蛟龙一起给你照顾。这条印心珠蕴含无上法力,蛟龙在内不仅得到恢复,还有助它自我修行。”说着将佛珠交给林染便一溜烟的跑没了。

    林染接过佛珠,顿时觉得手心一阵凉意甚是舒服,看着沙弥跑走的方向,心底也是感念佛法慈悲万物之幸。

    “你既然这么不舍,干脆一同去五台山也做个沙米算了。”张奕架着车看着林染一直没有上便大声喊道。

    “我觉得你才适合去五台山过几年修身养性的日子。”一旁的汤怀接嘴道。

    几人就这样一路赶车回到峨眉山,星宿景观的事在这几天传遍了整个修仙界,大家纷纷揣测这仙妖一战不可避免。

    回山后的几日,几人继续在宗殿里修行,深深和梓鸢在藏书楼寻找各类五行术的秘籍。汤怀潜心在重阳殿磨练剑道。张弈的吟啸剑鞘在死亡谷中被击裂,便一直在方殿教的试剑锋上没回来。而林染在回山之后就经常往苏师伯那跑,之前师伯教导的那套剑法还有几处没想明白便多要请教,林染也是聪明每每上露华殿时都会带上几瓶好酒,这样苏师伯也就不吝赐教。

    转眼就到了开春的日子,春雨过后峨眉山下的穿山妖,将山脚的石道石壁凿的破烂不堪。穆殿监安排苏师伯的小队前去处理,师伯觉得小题大作就没有一同前去,只安排林染几人独自完成务。

    穿山妖性格温顺,常年生活在峨眉山脚一直相安无事,不知为何今年大肆活动起来,还将山道都破坏起来。林染和几人定下主意,不管如何先下山去看看。

    几人刚到山口便发现山道确实有被破坏的痕迹,看看着石梯上密密麻麻的洞眼,确实很像,穿山妖一留下的痕迹。大家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默契的分开调查。临走的时候张奕布下一个陷阱,准备第二日再来看。

    次日,在来到山脚的时候,陷阱内确实捕获了一只穿山妖,再将穿山一取出陷阱时,大家发现,这只穿山妖浑身遍体鳞伤,并且眼神之中投入出无比的恐惧,梓鸢不忍便放其离开,汤怀感觉此事并不简单,便决定要试试调查一番。

    深深施法跟踪到穿山妖离去的位置,众人跟了上去后发现整个穿山族竟是居住在一处潮湿贫瘠的山穴里。要知道穿山族一直是喜欢干燥温暖的地方,如今的生存环境,怪不得要让他们去开凿峨眉的山道,去重新开辟一个新的家。

    “怎么会这样”深深疑惑的问道

    “跟我来,我知道他们原先住的地方在哪,去瞧瞧就知道原因了。“张奕如此说道。

    众人穿过树林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发现一处由石岩堆积的低矮山洞,刚刚走进就闻到一股腥臭味的。

    “这个味道是,蛇妖。”林染皱着眉头说道:“大概是蛇妖强?了穿山族的地盘,将他们驱赶出去,所以穿山族才会重新开辟适合自己的居住地,那最适合他们的当然是峨眉山脚的石岩。”

    大家听了之后,纷纷表示同意,如今只有帮助穿山族消灭这些蛇妖,才能让他们停下开凿山洞的行为。于是几人各自抽出佩剑,沿着石壁悄悄地依次进入山洞。x

    越往深处腥臭便越是浓郁,两位女生的脸色也是越发难看,而张奕此时却显得有些兴奋的说道“降妖除魔一直是我们修道之人的责任,今天终于可以试试我的剑锋利。”

    “这些家伙说了一上午还不消停。”张弈觉得听得耳朵都是生了茧,双手握紧柴斧猛然劈下将一口粗木劈成两半。

    汤怀拾起柴火递给林染,笑眯眯道:“你这小子真是天生神力,几日之间就痊愈不说,现在还能这么干活,真是,真是厉害啊。”

    “那是当然。”这么一夸张弈手上起来,三五下就已经劈材成堆。

    “这个傻小子,不夸夸他怎么乐意干活,一天的活半天就干完了。”汤怀偷偷的和林染说道:“这种方法屡试不爽。”

    林染看了看炉火的另一边,方殿教正指挥着女童们排放剑鞘,试剑峰的这位殿教是位壮如高山的师傅,也许是炉火炎热把所有的头发都扎成了麻花辫,加上黝黑的肤色看上去极为敦实干练。

    “在峨眉山法剑是高功行法的法器,科仪中的咒语、书讳、取气、焚符,都要以法剑相配合。代天行化,布令宣威,全凭三尺法剑。醮坛上高功之法剑,具有斩妖驱邪的无比神力,剑代表着正气,代表着决心。”方殿教每每说到最爱的剑器时,总会抓起身旁的酒坛豪饮一番,这也是整个峨眉山唯一一位敢在课教时敢于喝酒的殿教了。

    每年的六月都是峨眉山最为热闹的日子,新来的弟子们除了在山里学习,还要选拔出一部分完成一些平日里的任务,这样一来是对自我修行的检验,二来可以处理门派中需要完成的事务。

    各个殿教和殿监会布置出统一的任务让弟子执行,弟子们可以在其中组成自己的团队一起完成任务,一旦已团队的形式通过考验便可在今后处理师门任务,最为关键是这将对日后的宗派选取正式弟子有莫大帮助,任务完成越多通过正式弟子选拔的可能性就越大。

    九华峰上玉霄殿内饲养着上千只信鸽,气宗善于驾驭机关异禽,栽植花草奇木,整个峨眉山的信息传递也都仰赖也此。一年一度的大试将要举行,前几日就商定下来的任务会在今日宣布,气宗弟子在每只信鸽的腿上都绑有云龙信书。

    “今年的试题还真有趣,居然是寻五行烙。”

    “五行烙”

    “是啊,这五行锁可是要聚集极为强力的五行力才能制造的,即便是要我们来也是极为困难,让这些学童做怕是要难上加难。”

    “也不知道今年能有多少人能过这一关了。”

    林染几人在午饭后就没见过汤怀,也不知汤怀跑到了哪里去,下午没有修行的课程,四人就坐在洗象池边商量着下午的活动计划。

    话题未完就听见先从山顶传来的惊呼声,又是由山顶传到半山腰,“这是怎么了”张弈好奇的看着山峰之上摸不着头脑。半盏茶的功夫顶峰之处倾泻出一团白盖住林间的绿林,定睛仔细一看才发现都是信鸽,数量之多瞬间倾覆掉大半座峰峦。

    梓鸢吹出一声哨响,不知从何处也是飞来一只信鸽,刚取下信件鸽子就化云雾状消散,只留下几串大字,“峨眉山大试于六月十五至十七共三日内进行,已在山内各处匿藏五行力,各位弟子可结伴共寻,三日内集齐五行力并组成五行烙的即可过关。”

    “竟然是五行烙,真是有点棘手。”张弈少见的皱着眉头思索道。

    “五行烙不是集齐五行力就可制成?,峨眉山人杰地灵五行之力充沛有何为难的”林染不解道,说道教圣地峨眉山上可是到处灵力丰沛。

    “光是五行术当然简单,只是这五行烙可不容易制成啊,五行锁的铸造要求很高,一般的力量根本难以成功,必须是极为纯粹强大的力量才能完成。”张弈对林染解释道,又突然明白了什么,笑了笑道:“汤怀这小子怕是早一步知道这个消息已经着手开始准备去了。”

    “汤怀一直想追赶柳凤仪,为了以后能进剑宗这次过大试就对他极为重要了。”深深也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其他三人道:“无论如何我们这次定要帮汤怀铸成这五行烙。”

    张弈眯了眯眼看着顶峰上的骄阳坚定道:“那是一定。”

    乾龙殿里长明灯点的明亮,五人围在一块商量着要去哪里找这五种力量。

    张奕合上手上的书缓缓说道:“周易里说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五行之源必定是以具体的形象存在各处。”

    “能量为体如干,物态为用如支。想要获取强力的五行力就得从这些古迹中获取,在相对应的地方才能得到想要的能量。”梓鸢也是想到这处眉黛笑意的对着几人道。

    “道家吕祖吕洞宾当年手持一柄神剑云游各处斩妖除魔,此剑名曰纯阳所以后世也称吕祖为吕纯阳。金乃是坚固的力量,有能柔能刚变革、肃杀的特性,峨眉山脚的纯阳殿正是集其刚烈之旺者,我们可以去那里。”汤怀踱步至殿门厅堂口,推开两扇闭着的玄窗,山间正是云雾缭绕,肉眼能见的水雾灌了进来,顿时能问到一股山间新鲜植物的气味让人神清气爽百骸舒畅。

    乾龙殿到纯阳殿路程不长,片刻的功夫几人就到了殿外长亭,殿前古木参天四周环境通幽,还铸有石碑数块灵气十足。登即殿内林染走到香案旁,见着殿内正堂摆放供奉的正是道家先师吕纯阳伏魔之像,抽出三支白檀点燃后插入香坛之中俯身三拜,吕祖祠庙岁时祭祀香火不断,几人见着也是焚香祭拜庇佑方羽。

    “偌大的纯阳殿我们要去哪里找呢”深深看着眼前的吕祖像一时也不知如何下手道。

    汤怀观察着四周的摆设,又看了看吕祖的道像道:“相传吕祖成仙之前受汉钟离十试方才得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经过吕祖的试验”深深连忙道。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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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掌拍来劲力足以开山碎石,林染知道硬吃这一记自己恐怕就没命了,便立即横剑在胸前加以抵挡。但即使有所防御仍是被震的倒飞出去。

    这一掌还未收回金角便觉得不对劲,林染借着这股劲竟是朝银角那边飞去,这才明白过来几人的真正目标是不是在自己,而是为了替金瑾解围,想到这不由恨意丛生,连牙齿也咬的嘎嘎作响。

    “可恶。”

    林染见殿教与另一名妖人缠住便横剑袭去,这一剑无招无式却直逼要害,如若不闪避开来便是要当场殒命,只是银角此时若是收手,之前的消磨怕是要白费了。

    银角扭头看见飞向自己的剑童,加速手中灵力运转,只需片刻眼前的屏障便可突破,到时候这些人便可任由自己鱼肉,此时绝不能就这样离开。这样想着便瞧准刺来的剑矢,双手吸附在金光罩上翻身倒贴在屏障之上,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闪过这致命一击,手中灵力不停的输出,稀薄的光幕已经快要支持不住。

    “呵呵呵”

    此时屏障已经脆弱不堪,顷刻间崩碎开来。看着散落的屏障碎片,银角瞬间挥出手中的一刀,将虚弱的金瑾砍翻在地,看着倒在地上已无生气的金瑾,银角的嘴角咧到了极限。

    就当转身想和大哥一起解决掉剩下的剑童时,却发现大哥正用一种恐慌的眼神看着自己。银角觉得奇怪,突然就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低头看时才发现一柄长剑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怎么可能,我明明闪过去了,不可能。”银角跪倒在地不敢相信的说道。

    没有了侵蚀的灵力阻碍,金殿教也是缓了过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银角又望向一边的金角,这两个妖人作恶多端多年,没想到今日却败在了峨眉山剑童的手里。

    “不可能,不可能。”银角并不甘心还想站起来,却牵动伤势一口鲜血没忍住喷了出来。

    金角看见自己的兄弟被刺穿要害,汹涌的灵力突然暴乱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金殿教刚想出手阻拦,却被狂暴的蚀灵之力震开,金角赶到其身边,慢慢的扶起自己的兄弟。

    这时的银角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是不行了。金角转头看着眼前的几人真是怒火难填,只是此时难以挽回颓势,眼前只能先离开这里抢,便抱起奄奄一息的兄弟遁离开去。

    金瑾看着逃离走的妖人并未出手拦截,张弈还想去追,却被金瑾拉住道:“穷寇莫追。”

    “殿教,为何不追”

    “这两个亡命之徒这么多年没被逮住,是有他们自己一定能力,你们虽杀了一个,可另一个也不是你么能对付的。”金殿教说着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

    “中了这二人的毒,是没这么快能好的。刚刚金角暴走为了令他忌惮,我才勉强支撑起来,真交起手来怕是不能敌,你们准备一下我们快点离开。”

    几人赶紧下了山,架着马车一刻不敢耽误。车内梓鸢从背囊中拿出定神丸给金殿教服下,关切的问道:“殿教,好些了没”

    看着梓鸢关切的眼神,金瑾也是拍了拍身旁人的手,点了点头说道:“以你和深深的幻术是不可能骗过那妖人的,所以你们只是迷惑了他的眼睛,让他看到了错误的攻击景象,才可以让你们将其重伤。没想到你们可以想到这一层,真的是很不错了。”说完殿教又是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对面的深深也是慢慢睡着了。梓鸢轻轻挑起车帘子,看着驾车的三人心里莫名的暖暖的,此时林染回头正好看见挑起帘子的梓鸢,一时间四目相对,挑帘的人立马缩了回去,林染不知为何有些莫名,也只是抽起鞭子喝到:“驾”

    刚一上山几人就将金殿监送往长生坪,并向穆殿监描述了南山发生的事故,穆清听后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简单安排几人休息后便快步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林染几人依旧在山上修习,只是听长生坪的栾殿教说金殿教此次受伤颇为严重,还需要在药庐待上一段日子。峨眉山的冬日是银装素裹、万里飘雪,剑童们每日除了休息早课、午课还要吐纳打坐感应道法自然。

    大雪那日从昆仑山上来了三位访客,三人皆是身穿青衣戴着帷帽,行走踱步之间自有一股淡定自然。在弟子接引下一路从山脚到金顶的华藏大殿,三人见到掌门便摘下帷帽,为首的那人俯首一拜后面的两人也是恭敬的照做。x

    “言卿,昆仑的师长们还好吧。”气宗宗主苏遇晋看着为首的那人问道,看来两人颇为相熟。

    “一切都好,遇晋有心啦。这次我们来是送上拜帖。”昆仑派的言卿说着从怀中拿出贺贴,递给身旁的弟子。

    弟子交给白眉掌教,掌教拆开看后也是带着笑意说道:“赫赫道法,千年昆仑。昆仑山本是仙界之门,这百年难遇的星宿转移的景象,我派必会让人出席到场,替我感谢你们掌教的邀请了。”

    “多谢,白眉掌门,那我等这就回去复命。”

    言卿又是恭敬的一拜,又向四周的同道朋友拱手道:“告辞。”,便带着一同来的两人转身离去。

    次日,早课过后林染小队的五人都被穆殿监留了下来,穆殿监告诉几人金殿教伤势未愈近期不能在继续执行任务,以后将由苏师伯带他们小队执行任务。刚听到这个消息几人都是雀跃起来,苏师伯带队之前可是从未听过,能与师伯一起不仅能学到很多东西,而且行程里也会多几分乐趣。

    “咳咳”穆清见几人在面前有些忘乎所以打断道:“此次拜会昆仑就由你们代表峨眉参加,切记一切都要循规蹈矩不可让师门蒙羞,知道么”

    “是,穆殿监。”

    从殿监那离开汤怀和张奕就回去准备行程,深深和梓鸢就拉着林染去了露华殿。刚进内殿就听到里面有交谈的声音,看来师伯正在和谁谈话,模模糊糊听到声音时深深不知为何急忙就想往外退,这一不小心却打翻了一旁的琉璃盏,咣当一声在殿内里显得特别刺耳。

    “深深,还不进来。”一道浑厚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说话的人正是苏师伯的师兄剑宗宗主顾临渊。

    顾灵深知道逃不掉了,面带忧色的低下了头就往殿里走。内殿里除了剑宗宗主顾临渊,还有气宗的两位殿教也都是老熟人,一位是长生坪的栾殿教另位是试剑峰的方殿教,四人见几人走了进来便停下交谈侧身看着他们。

    “这次派你们去昆仑是三位宗主和几位殿教的主意,希望你们可以去感受各派不同的修道方式,这对你们以后的问道也是有帮助的。”顾宗主看着低着头的顾灵深又说道:“深深,去之前回趟重阳殿,你母亲为你准备了东西。”

    “是,爹爹。”

    “呵呵你们也不需要太担心,多学多看和其他门派的弟子交流分享也是一种不错的学习,一路上听你们师伯的安排就好。”气宗二老也是叮嘱道。

    “是。”

    顾宗主走到林染面前问道:“你就是从凡界来的弟子林染”

    “是,宗主。”林染赶紧俯首回道。

    顾临渊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深深拉住,“爹爹,你别向审问一样的说话了,走吧,走吧,我都好久没吃娘亲做的菜了。”

    深深知道父亲的脾性赶紧将其拉走,临走时还悄悄朝苏长铭眨了眨眼,师傅们在交待一阵后就让回去,准备明日的启程。

    夜里,林染和张奕、汤怀一起在林间拾柴火,按顾深深的说法是每次有事的时候都该聚一聚,“只是为何每次都是晚上聚会”林染这么一问却招来一双白眼对待,张奕驾着两个男生的肩识趣的去捡树枝。苏师伯这次来的挺早,不知从哪带了一大坛杏花村,刚刚拍开酒封就闻到一股酿香的气味。师伯冲着生活的三个男生拍了拍酒坛,抖着眉示意要不要来一口,林染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哈哈哈”

    这次挑的是峰腰上的一个崖洞,隐秘且不容易被发现。深深向苏师伯身边靠了靠问道:“师伯,为何这次愿意带队执行任务,你不是一向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的麽,说是为了什么”

    苏长铭在顾灵深的额头用力一敲道:“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天下还没有人能强迫我的。”说着从火架上撕下一大块肉大口咀嚼起来,“喝酒吃肉,赛过仙神。”说着兴起顺手执起放在一边的佩剑施展开来,剑法无招无式只是随心随性的挥舞,可在汤怀和张奕的眼里却是对剑道大家修习的一种学习,这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道理。

    林染,修道者不计较道行修为高低,也不计较是否有宝物法器加身,我们计较的是自己走的道,是否是一如初心,在你迷茫的时候多问问自己”苏长铭看着身旁的少年,足足注视了一分钟有余,才郑重的说道:“多问自己究竟为何要修这朝天大道。”

    苏长铭看着身旁的少年陷入沉思,摇了摇头又拍着林染的脑袋道:“你身体里的可是我们峨眉山上的三大宝贝之一。”

    说道这苏长铭故意停了下来,见着林染重新好奇的看着自己,才又说道:“峨眉山上有三件宝贝,第一件自然是试剑峰上的乘风剑,而第二件、第三件是一对魂魄古玉,一枚叫印魂玉,一枚叫印魄玉,两块玉相生相辅,破天地而成,都是我峨眉的奇宝。”

    林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颤巍巍的道:“这怎么会被我得到了,真是”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天尊无量,是你的不必逃避,不是你的不可强求。”

    “师伯”

    “你身上的这块就是印魄玉。”

    “那印魂玉在谁身上”

    “柳凤仪。”

    白天的时候林染在长生坪上栽植了一大片药圃院,若不是汤怀和张弈帮忙恐怕到夜里也做不完。虽是杂事繁重可每日夜里,林染都会联系苏师伯传授的吐纳心法。

    这套心法并无名字,只是苏师伯口口相传。x

    “道法自然,依法行持,吹呵呼吸,吐故纳新。”

    道家修为的高低,和与人较量之时,比试的其实就是这吐纳气息的功力。吐纳之人一口浊气可以博得长生。善战之人无口鼻呼吸,气息随任督二脉穿透全身。修道之人须存神定意,抱守三关,气息如江河奔腾波涛延绵不绝。

    随着林染对呼吸吐纳之法的愈加熟练,便慢慢的能开始探索自己体内的小世界,这种内修的法门将心神收入肉身中炼而复炼,一旦悟见大道,万法自然了然于胸。

    林染每日观察体内世界,偶然一日发现在灵台中有一颗金球漂浮,想必这颗金球就是苏师伯说的阳神,一般还未得大道的人阳神阴虚飘渺,会被禁锢在灵台中补育。

    而林染眼中自己的阳神已凝若有实,且变化无穷,聚则成形,散则为气,纵贯全身。

    按照苏师伯的指示,将印魄玉的经文与阳神结合,刚开始的时候印魄玉与阳神还有抵触,但在日继夜赴的磨练下,二者逐渐开始交汇,阳神得印魄玉的滋润下,入于清静之中提炼魂魄,修炼便是一日千里。

    那日,林染像往常一样在药庐上练剑,少年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峨眉山的扶风剑法潇洒飘逸,施展起来如游龙画蛇般迅猛凌厉。

    恰巧这时,长生坪的栾殿教和试剑峰的方殿教二人经过,瞧见林染正在练剑,方无言一时手痒,随手抄起地上的枯枝就招呼了上去,方殿教虽是长年在试剑峰铸剑,可其在剑法造诣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枯枝在其手中就如利剑般纵横扫荡。

    林染也不躲让,挑起展眉就与方无言过起招来,方无言剑势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如奔腾汹涌的大海,高潮一浪高过一浪,百十招后少年连虎口也开始感觉刺痛起来,手下已是难以招架。

    栾靖看出林染支持不住,便直接一跃跳到其身旁,抓着少年手腕一起接招,栾殿教使的也是扶风剑法,只是栾殿教的剑势更加走意,施展之间行云流水飘忽不定。

    如果说方殿教的招式如猛虎下山,是气吞山河的冲击,那栾殿教的剑法就是顺水推舟,剑意流转之间完全将对方的气势压制下来。

    林染感受着栾靖的节奏,慢慢的体会两位殿教的剑法,感觉身体中似乎孕育出一道属于自己的剑意,像是一颗种子在身体里开始萌发。

    自古剑道历久而弥新,虽说每位剑道大师都有各自对剑道的理解,可他们的基点却都是以往先人的路上,先人的种子在不同的剑道上也会开出不同的鲜花。x

    两位殿教相持许久也未分胜负只好拍手作罢,栾殿教松开林染的手感叹道:“老家伙,这几年只见你打铁,这剑法也没闲下啊。”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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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浮生阁里,梓鸢几人也忽然发现,林染的嘴角居然无故淤青起来,而且林染的神情凝重,似乎有什么不妙,见着如此,梓鸢又是担心起来,手指紧紧的按在木椅上,关节都是有些发白。

    幻境中的两个林染,已是激烈的打斗了好一会儿,只是两人对对方的招式手段都极为清楚,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

    那幻化出的“林染”又是邪魅的说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打我,就是我打你。”

    林染明知这是自己的心魔,可就是无法战胜他,两人一体,无论使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将他打败,就像是割舍不开的连体,真是难离难弃。

    就在林染心烦意乱的时候,灵台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他说的没错,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为什么总想要舍弃你自己?”

    小蛟龙的话虽然粗浅,可一下子,便提醒了林染。

    “他就是我的一部分,无论好的坏的,他就是我的,每个人都不是完美无缺,那我就应该接受这一部分的坏,才能拥有更加美好的我。”

    像是被堵住的闸口,忽然就被施放开来,林染再次面对这个心魔已不再是断舍离的姿态,反倒是以一颗包容的心思去面对起来。

    心魔“林染”也是感应到他的改变,刚想遁进虚空,却被真正的本体控制住,两者逐渐交汇,合二为一,成为了一个完全体。

    就在梓鸢忧虑之时,断桥的莲池中忽然长出一只巨型的白莲,白莲生产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便是有那断桥的高度,其生长的位置像是弥补了断桥上的缺陷,又重新续上那空缺的位置。

    就在众人惊叹的时候,林染也是从幻境苏醒过来,见白莲续桥,便直接跨过断桥,走到了金蝉莲座上。

    从射击场出来张奕和颜赫二人明显有些失落,原本触手可得的钱财,却被这临时杀出的“程咬金”给毁了。

    此时,两人心里难免有些不爽。

    梓鸢看着两人的模样,也是安慰道“张奕,没事的,只是输了一场简单的比试而已,何况你也没出全力,不必如此难过的你看最后赢的还是我峨眉山的人,你不用觉得没面子的。”

    一旁的颜赫也是神情忧虑,看上去似乎要比张弈更加难过,梓鸢同样看着颜赫,疑惑道“颜赫,你难过什么?你又没下场比试,怎么样子比张弈还难受。”

    二人听着这话,脸色愈加难看起来,梓鸢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看着两张更加惨淡的脸,便急迫的看向林染求助。

    林染见着二人的模样,本是乐开了花,只是梓鸢看来时,也是安慰道“五台山上际遇众多,你们何必为了这点小利就如此难过”。说到这里,林染又看着二人,顿了顿说道“怎不知他处的财富会更需要你们拼搏,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不如去他处拼个盆满钵满呢。”

    林染的这句话,就像是金玉良言一样,立即就敲响了二人,两人精力瞬间充沛起来,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光芒。

    梓鸢见林染几句话就起了成效,也是惊奇的问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盆满钵满的,他们怎么一下就想开了。”

    林染看着梓鸢好奇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只是得意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后便带着三人继续向十方堂里面走去。

    越往里面走人便越多起来,直到四人来到一处名叫浮生阁的地方,又是停下了脚步。

    “浮生阁”

    梓鸢看着林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林染道“金刚经里说过,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便是教导我们,心要像水一样平、一样净,不要妄动虚念。这浮生阁,说的便是诸法实相、皆是虚妄。”

    一时来了兴趣,林染说着便领着三人,走了进去。

    这无言阁里并不大,人也不多,林染领着几人上了阁中的二楼,找了一处僻静的位置就坐了下来。

    从二楼往下看,便发现这阁中的正殿中央正摆放着一座金蝉佛莲,佛莲前方连接着一段残桥,桥下是一池真正的莲花池,只是如此设计真是叫人奇怪。

    就在疑惑之际,忽然一位年纪尚轻的弟子窜上残桥,慢慢向着金莲挪步走去,只是这人只是走了几步,便是停了下来。

    这人站在断桥之上,一开始的时候只是身躯微颤,可到后来便是全身剧烈抖动起来,像是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竟是自言自语恳求饶恕起来,不久便掉入身下的一池池水中,又清醒过来。

    颜赫觉得奇怪,便向另一桌的人问道。

    “这位道友,这人是什么情况,怎会无端失足掉进池内呢?”

    “无言阁是一处不受外界打扰的清修之地,你若是业障缠身便无法在这里修习,你看那池中的金莲。”说着那人指向那座金蝉佛莲,又接着道“莲座之上有一条青莲吊坠,若是你能独自穿过断桥,不受业障幻术的打扰,便可以取到这条青莲吊坠,这吊坠可以让人稳守心绪平复杂念,乃是修习定性的宝物。”

    四人定睛看去,才发现这座金蝉佛莲上却有一条吊坠,这条吊坠由细银铸造,不含丝毫杂质,一眼看上去便是让人清心寡欲。

    梓鸢见着这条吊坠甚是喜欢,便又开口问道“既然吊坠这么奥妙,怎会还没被取走呢?”

    说话那人微微一笑道“业障轮回,善恶之念,顺逆心境,皆是佛家说的考验,世人活在其中,便要经得起考验,可是这种考验幻化出的念想,又真正有几人能正直面对。”

    这人说话玄之又玄,张弈和颜赫皆是不以为意,只有林染和梓鸢绝得甚是奇妙,原来这断桥就是能勾起人们欲望的干扰,跌下的人便是执念,通过的人才能取得清心。

    梓鸢看着青莲吊坠满是喜欢,可这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虽然很想去要,可自己知道,只要自己心中的那个业障未除,自己就不可能真正做到心静如水,那段挥之不去的阴霾,一直就在心中无法释怀。

    林染将梓鸢的变化看在眼里,大概也猜到了梓鸢的想法,见她闷闷不乐起来,便自告奋勇的提出想要尝试这个试验。

    张弈、颜赫自然不以为意,就这挂坠吊饰有何价值,两人皆是不看好林染的这一举动。

    只有梓鸢知道林染是为了自己,才想要去挑战这业障。

    梓鸢刚想说什么,却被林染提前说道“别担心,我也就是想挑战自己,是否能真的不受外界干扰,如果能拿下这个吊坠自然是好,如若不能我也心满意足,只是这吊坠太过秀气,我戴不适合,要是侥幸被我取下,我送给你好不好。”

    看着林染一脸真挚,梓鸢也是桃红满面的点了点头,说不出一个好字。

    就在林染准备起身之时,颜赫这小子破天荒的塞给了林染一粒定心珠,只听他说道“林染,这时昆仑的定心珠,也不是什么宝贝,既然你要挑战,我就把这定心珠借给你用用,你放在身上自有用处。”

    林染正要道谢,却又听他说“这虽不是宝贝,颗你也得好好保管,别给我弄坏了,要是你小子有所损坏,哼买了你也赔不起,知道?。”

    一肚子的话憋在肚子里,现在也说不出来,林染知道他好心,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下去了。

    “颜赫,我说你小子会不会说话。”张弈扔了一粒花生米在口中慢慢嚼了起来道。

    梓鸢也是笑道“就是,颜赫,你明明关心林染却要说这气人的话,你是为何?”

    颜赫听着两人的调侃,也有也窘迫起来,但仍是不服输的说道“谁说我关心他,你们别想多了,我只是嫌这珠子膈应,所以才给他的,你们别想多了。”

    二人听他竟是如此狡辩只是会心一笑,也不在多说。

    林染刚一走上断桥,便感觉到从桥下的莲池中,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看来脚下的莲池并不是单纯的一池清水,这更像是一种奇妙的阵法。

    阵法奇妙,且并不属于常见的攻击、束缚、压制、的三大阵法中的其中之一,这种灵力阵法,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给人一种平和心绪情人心脾的感觉。

    林染只是走了两步,就被这种舒适的感觉覆盖住,只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的再也看不清周围的场景,等在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不同。

    虽然林染知道自己是种了阵法的幻术,但眼前真实的景象却让他难以置信自己是真的深处幻想之中。

    这是一处火红的战场,到处都是厮杀喊叫的声音,放眼放眼望去,遍地都是仙魔两族的尸体,身旁的道友们正在和妖族的人厮杀在一起,他们就像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死敌,就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茫然之中林染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也是浑身浴血,握住那把展眉的手也是微微颤抖,血块模糊双眼,两族的交战真是说不出来的惨烈。

    激烈的场景牵动林染的心绪,林染感觉自己的体内的灵力被激荡得汹涌澎湃,想要极力控制自己的心绪,却始终难以安宁。

    虽是如此,可林染依旧保持着,灵台中的一丝清明,始终不让自己沦陷在这片血色的战场辩。

    林染此时深陷幻境,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可二楼的梓鸢三人确是紧张的摒住了呼吸,因为此时断桥上的林染,正是向着断桥外的池水处伸出了半只脚,如果这一脚踏错,那这个考验也算是失败了。

    幻境中林染开始渐渐压制住自己澎湃的血脉,平稳住心绪,只是眼前的景象并未结束,在战场之中又是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只见人群之中,竟是浮现出张奕的身影,此时他也正在对抗妖族,厮杀在人海中,林染见到张奕,似乎忘了自己正身处幻境,还是拼命叫喊道。

    “张奕”

    “张奕”

    张奕一剑劈开面前的妖人,听出了是林染的声音,便向他的方向望去。

    只是此时,林染突然发现,在张奕的背后忽然亮起了一道利刃的光芒,林染口中的“不”还未脱口,那只闪着冷厉的暗箭就已刺穿了张奕的胸前。

    林染见着张奕中箭,双眼瞬间就通红起来,发了疯似的向他跑了过去,只是匍匐到张奕身前之时,他以是奄奄一息,口中不断吐出的鲜血,让林染听不清他想要说的话,最后随着脉搏的渐弱,身体也是冰冷起来。

    “不”

    面对如此打击,林染已是忘记自己正身处幻境之中,提起展眉就杀向身旁的妖人,林染此时已是杀红了眼,像是来自阿鼻地狱的恶魔,让人分不清是人是鬼。

    浮生阁里的断桥之上,林染的一只脚此时已经完全迈了出去,就当众人以为他要落入池水时,只见其怀中忽然亮起一阵光芒。

    “那是?”

    “是定心珠。”

    幻境中,如果说林染的灵台里正是一片波涛汹涌的血海,那这定心珠便像一滴纯粹的雨水,此时正是滴落在血海之中。

    可这一滴雨水如何能净化这整片血海?

    林染回过神来,才发现大孚灵鹫寺里的人已经散尽,而梓鸢正在面前关切的看着自己。

    看着她一脸的关心,林染也是轻轻的笑道“我没事,佛法宏达,我只是有些感悟,不碍事。”

    梓鸢听见林染说没事,也是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道“我们去十方堂找深深她们吧。”

    “好。”林染应道。

    十方堂是什么地方?

    十方堂是五台山弟子平日里修习练功的地方,此时,那里也是五台山上最热闹的地方,正聚集着众多弟子。

    五台山无论是道术、法术、体术,都是修仙界的翘首,各派弟子来到这里自然希望能一睹风采,或者说能与其他宗派弟子切磋一番也是不错。

    林染和梓鸢刚到这里的时候,十方堂已是人满为患,连堂口外都是摆满了各式的法器、装饰,林染拉着梓鸢往人群里挤,刚到一处别院,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嘿来瞧一瞧,看一看嘞,石弓金箭,射靶比试,看看谁能夺得头魁,现在起步价三文钱嘞,押多得多啊”

    人群里一个挺拔壮实的少年,正站在高处的石凳上放声叫嚷道。

    而这人就是与林染合住的昆仑颜赫。

    大会虽是允许各派弟子互相交流比试,可这人在这十方堂上明目张胆的叫嚷赌局,也真是舍他无谁了。

    颜赫这么一叫嚷,围观的人就跟加多了起来。

    人潮汹涌,林染护着梓鸢被人流挤向角落,就当两人被挤向了屋外的梁柱之时,梓鸢又在人群中发现了一道身影。

    “张奕?”

    此时,张奕正靠着梁柱,看着院子里靶场的动静,听见有人叫他,转头望去才发现是林染和梓鸢。

    张奕膀大腰圆、身材魁梧,轻易的就拨开人群走到了两人身前。

    见到二人张奕也是笑道“你们怎么也来看这射箭比试?”

903

    “我两刚进门就看到这里在比试,又听见颜赫那家伙叫嚷着,便过来看看。”梓鸢心情显得极好,听着张奕问着,便是说道。

    “张奕,弓箭之术是你的强项,你可参与了?”林染看着人声鼎沸的靶场也是兴奋起来,盼着张奕也能露一手,便询问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站在高出的颜赫又是放声喊道:“第一位,是来自崆峒派的关庆。”

    话音刚落,就只见一位粗线条的汉子走了出来,这人浑身都充满着力量的肌肉,让人看着就觉得血脉膨胀。

    来人大步流星,几步就跨上了射击位,且行走之时,步伐稳健,双臂有力,看来这人就是第一位要射靶的关庆。

    只见,这关庆刚一站上射击的位置,便立即挽起石弓。

    按照常理,一般人用的弓,都是用富有弹性的木材和筋角,制作的弓臂和柔韧的弓弦构成,可关庆手上的这把,却用得是开山岩石,这开山岩不仅毫无弹力,而且沉重异常,这关庆刚一上手,脸色都是变了模样。

    关庆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弩弓,于是将身体里的力道集中在一点,才慢慢提起弓臂,可单臂的力量即使举起弓臂,这臂膀上却是不断发抖起来。

    即使如此,关庆也顾不上这么多,开始用另一只手拉起弓弦。

    可就在弓羽还没架上弓弦之时,关庆又是垂下了弓臂,在众人疑惑声中,关庆便是直接放弃离去。

    看着关庆离去,颜赫又是叫嚷道:“第二位,玉山派田臻儿。”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所有人都是哗然起来,而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纤细娇弱的女子。

    伴随着这位女子的出现,大伙瞬间就开始议论起来,几乎就在前一秒,那位如此健硕的汉子都未射出的箭,如今这么一位羸弱的女子如何做得到。

    正当大伙议论纷纷之际,田臻儿轻巧的跳上了射击点,竟是毫不吃力的举起开山岩做得弓臂,而这一幕中的刺激,可能要比之前的种种来得更加猛烈。

    就在大伙还未缓过神来的时候,田臻儿又是搭起弓箭,只是她的手指一触到弓弦之时,眉间明显一皱。

    此时,只见田臻儿屏气凝神起来,浑身散发出一种淡蓝色的灵力,其指尖汇聚灵力,弓弩上才发出“吱吱吱...”的启动声响。

    虽是勉强勾出弧度,可弦线还没拉满,这箭羽就是飞了出去,在众人惊叹中,飞羽险险射中靶心边缘,没落得脱靶的情况。

    如今,上场的两人皆是未能发出全力,围观的弟子瞧见如此,心中都是暗暗感叹起来,看来真想要催动这弓弩,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第三位,杨继。”

    “第四位,孙盼。”

    ....

    之后出场的弟子,虽有能勾起弓弦之人,却无一人能设得圆满,就在众人以为就要如此结束时,围观人群中响起一道,略显羞涩的声音。

    “小僧,可否一试?”

    这突兀的声音,立刻就引起围观人群的关注。

    众人转身看时,便发现说话的是一位五台山的小沙弥。

    看他年纪不过十一二三,只是此时要求比试,顿时就掀起大伙的兴趣。

    石凳上的颜赫见着这位小弟子如此说道,便反问道:“小师傅,参加比试可是要三文钱的,你可有?”

    小沙弥听见如此,更是窘迫起来。

    可就在这时,之前出场比试的田臻儿忽然站了出来道:“他的钱我出。”

    这话一出,便是引起所有人的欢呼。

    只是颜赫并未立即答应下来,反而偷偷撇向一旁张奕的位置上。

    一旁的张奕不动声色只是悄悄点了点头。

    而这一幕,同样也落在林染眼里,林染看着神神秘秘的二人也是一头雾水,只是人声嘈杂,也没去多问。

    小沙弥走到跟前,慢慢举起差不多和他一样高的石弓,就在众人还在嘲笑他摇摇晃晃的模样时,只见其双臂一展,便立刻将石弓的弓弦拉满,而两指之间的箭羽,就像风一样的射了出去。

    身躯虽小,力道却不凡,这一箭直中红心。

    吵杂的人群里,就在这一刻忽然集体安静下来,连一直吵吵着下注的颜赫也是目瞪口呆起来,深深的演了一口口水之后,才慢慢说道。

    “最后一位,峨眉张奕。”

    听到张奕的名字,梓鸢的眼神都是亮了起来,欣喜的拉着张奕道:“果然,你也会参加,可别丢我们峨眉的脸啊。”

    张奕点了点头,也是笑道:“那必须的,绝不给师门抹黑。”

    此时,林染也是笑着对梓鸢说道:“这小子当然不会输,他可是这个赌局的最大庄家了。”

    “是麽?”梓鸢看着张奕的背影一知半解。

    张奕衣带当风,几步就跨上射击的位置,只见其一脚踏出,便扎起弓步稳住下盘,又用左手带起石弓,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只是到此还没完,又见他将石弓往天上一抛,右手瞬间搭起箭羽。

    张奕这时,正是左右开弓,将石弓拉了个圆满,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顿时赢得了满堂欢彩。

    箭羽离弦之时,大家伙还没看清,那箭靶上的红心都是被射穿,箭羽应声落地,已是插进靶后的石墙之上。

    就在颜赫想要宣布结果的时候,人群中又是有人打断起来。

    “哼,雕虫小技,我来。”

    张奕正是疑惑时,一道身影突然从后面走来,甩了三个铜板给颜赫后,直接从张奕手中夺走了石弓。

    张奕也不知是谁如此霸道,只是定睛一看,才发现来人竟是,之前比试上得罪过的杨真吾。

    见着是他,张奕立刻退开了半步,主动让开位置。

    此时,只见杨真吾竟是用脚背勾起石弓,以脚尖撑起弓头,又以双臂将劲弦拉开,搭上箭羽后半秒也不耽误,只见飞箭奔射而出,也是直接穿透靶盘,钉尽石壁之中,只是杨真吾这一箭,不仅达到张奕的威力,还将张奕之前钉在墙上的那一箭给射得粉碎,这一箭的水平,相较之下便更是在张奕之上。

    接二连三的高潮让围观的众人皆是说不出话来,只是杨真吾一把夺过颜赫手中的钱袋后,这场闹剧也是匆匆结束。

    五台山虽大,可这一路都是人来人往的情况。

    山间香烟弥漫,佛乐阵阵使人大有超凡脱俗的感觉,林染三人还没走多远,便又碰上深深和梓鸢。

    此时,二人依偎在一起,手中还拿着不知从哪来的糖串,见着三人身旁没有卿河的身影,才走了上前。

    “你们跑去哪了?”汤怀见二人心情甚好,问道。

    “哎呀,汤妈,这里这么热闹,我们就去附近转了转,你看刚刚点苍山的师兄们在那边绘糖,还送了我们两个呢。”深深边说边吐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手中的绘糖道。

    梓鸢也是十分兴奋的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五人就这样从黛螺顶上,一直逛到了山下的大孚灵鹫寺前。

    相比其他的地方,大孚灵鹫寺就显得清静许多,此时灵鹫殿上坐一位中年禅师,正在为各派的弟子讲述五台山的历史。

    深深门还没进,便想拉着几人就走,佛经晨钟的实在难吊起她的胃口,听见有人讲课更是受不下去,一手拉着汤怀,一手拉着张奕,赶忙就是向其他热闹的地方走去。

    “你们两个还不走?”深深走到一半,看着林染和梓鸢还没动静,便喊道。

    林染原本也不爱听佛经,只是这些年在印心珠的感染下,渐渐开始与佛道结缘,此时听到高僧授课,便瞬间来了兴趣。

    “你们先去,我在这里待会。”林染回道,又看了看身旁的梓鸢。

    “梓鸢,你也不来麽?”

    梓鸢粉黛一笑,冲着深深那边说道:“我也听会,晚点我们在十方堂见。”

    说着两人便走进了大孚灵鹫寺,找了一处角落上的蒲团安静的坐了下来。

    灵鹫殿里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分坐在四周,梓鸢和林染刚进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持心如大地,亦如水火风,无二无分别,究竟如虚空。”

    高僧入定,又缓缓说道。

    相传,很久以前,五台山施斋会那日,山上来了一位贫穷的女人,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和一条狗。

    女人身无分文,又不好意思白吃,便剪下自己的头发聊充布施之意,当时的主持见她可怜,便安排弟子施舍了三份斋饭与她,用意是让女人和两个幼儿都能饱食一餐。

    主持见她虽是落魄,可食斋之时确是温文尔雅,便问道。

    “施主,是从哪里来的?”

    那女人回答道:“从该来的地方来。”

    主持听她这么说心里有些奇怪,却也不再多问,只是等女人吃完之后,又是问道:“能不能在施舍点事物给我的狗,它也需要吃点东西。”

    主持见她为狗讨食,心里虽有不情愿,却依然又拿出了一份事物交给女人。

    原本一位女人饱食后会离去,可女人又说:“我的肚子里还有胎儿,他也需要吃一份。”

    主持以为是这女人贪得无厌,便怒斥道:“你来这里索求施斋,本该心诚感恩,可你贪得无厌一再索取,是何道理?你肚子里的小孩根本都还没有生出来,你却以他为借口包藏你的贪念,不觉得太过份了吗?”

    话一说完,女子也并未反驳,只是在这时说了一句:“苦瓜连根苦,甜瓜彻蒂甜,三界无着处,致使阿师嫌。众生学平等,心随万境波,百骸俱舍弃,其如爱憎何?”

    主持听了这话,立刻大惊起来,只见女子忽然腾空飞向天际,显现出文殊菩萨的法相,这时她身旁的狗化做座下的狮子,两个孩子竟是身旁的二位侍者,菩萨置身云海之中,转眼便消失在天际。

    高僧说道这里停了下来,慢慢地拾起面前的木槌,敲响了身旁挂着的一面铜锣,又接着说道。

    当时的主持知道自己有眼不识真圣,一时之间真是追悔莫及,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忏悔都是没用,于是之后命人用文殊菩萨化身女子留下的头发,盖了一间寺庙,而这座寺庙就是现在的大孚灵鹫寺。

    说道这里,众人也是明白这间大孚灵鹫寺的来历。

    “持心如大地,亦如水火风,无二无分别,究竟如虚空。”高僧双手合十,举至眉心的*字处,又说道。

    虽是短短的二十字真言,但林染听后顿时觉得心意舒畅无比,仿佛置身碧莲仙泉之中灼灼生辉。

    过了半饷,殿前的高僧又开始说道。

    而这次的故事的开始,就是百年前的仙妖大战。

    仙妖大战前有两个人修道之人,一个叫婆娑,一个叫婆罗,他们立志要修成大道,于是远离人群,住在深山老林里修道。

    二人意志坚定,刻苦修行,经过长年累月的修行两人终证大道,修仙世人无不钦佩,都来向他们学习膜拜。

    从此以后,二人就长期隐居,再也不问世事,。

    直到后来妖界想要挑起战争,害怕二人的大神通,便计划着挑拨起婆娑和婆罗的关系。

    只是二人一直平和共处,融洽无间,无奈之下妖族竟是献祭千条族人的性命,对婆罗下蛊,促使二人不和。

    婆罗虽是百年修行万载得道,可在妖族鬼魅的蛊惑下,还是变得越加戾气起来。

    之后婆罗时常觉得,婆娑的存在会阻碍自己修行,便想要除掉婆娑这个阻碍,只是一只寻不到借口无法下手。

    一天夜里,婆罗先睡。

    而婆娑当时正在练功,没注意到躺在身旁的婆罗,一不小心踩着了婆罗的头,使他疼痛难忍。

    婆罗当时惊醒,觉得机会来了,便在心里诅咒道:“谁踩了我的头,明天清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的头就会破为七块!”

    虽然婆罗只是心中诅咒,可大仙的意念强悍,心中所想即极有可能会被实现。

    婆娑修炼之时,便感应到这股怨念极强的诅咒,他知道是因为自己踩了婆罗的头,所以被他下咒。

    只是自己本是无意,而且这事也没对婆罗造成较大的损害,婆罗却下此毒咒。这一下便让婆娑也是大怒起来道。

    “就算是我误踩了你的头,你干什么发那么重的咒?器物放在一起,难免还有碰撞的时候,更何况是人和人相处,哪能永远没有个摩擦呢?好...你说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的头就要裂成七块,那我就偏不让太阳出来!”

    婆娑也是气急便施起法术,果真没有让太阳在第二日没有照常升起。

    日子一天天过去,由于两人的斗法,太阳始终就没有升起,直到第七日后,五台山的明空大师算到,是这二人所为,便带着所有修道的同仁,一起到山里去找他们。

    直到明空找到二人时,二人依旧是一副互不搭理的姿态。

    明空大师先找到了婆罗,对其劝解起来,只是婆罗业障已深,表示发出去的诅咒已是无法收回,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于是明空大师又带着大家找到了婆娑,告知天地万物都受阳光的滋养,若是失去了太阳那大家都将要接受灭顶之灾。

904

    婆娑见众人哀求,心中也是悲哀,只是若是放出太阳自己就活不成了。

    面对大家的再三祈求,婆娑最终还是站在大义之上,解除了法力释放出了太阳。

    众人见到太阳重新升了起来,皆是兴奋无比,只是在重见太阳的那一刻,婆娑的头果然裂成七片,顿时失去了生机。

    明空大师也是不忍,即刻为婆娑超度起来,大伙见婆娑牺牲了自己,也是默哀起来,原本受万人尊敬的婆罗,此时也便是被众人嫌恶,不复往日的神气。

    当婆娑受到诅咒仙逝之后,妖族对婆罗的诅咒也是解除,当婆罗清醒后发现正是自己害死,往日朝昔相处的伙伴时,也是痛苦万分。

    婆罗哀伤之际,也是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这一日里,仙界的两位大擎就陆续仙逝。

    就在修仙同仁哀悼之时,明空大师又是说道:“今生来世,脱离一切外道天魔之缠缚,生生世世永离恶道,离一切苦得究竟乐,得遇菩萨、正法、清净善知识。”

    林染忽然发现大师说道这里,眼神之间似乎有意无意的扫了扫自己。

    就在林染疑惑之时,又听见大师说道:“两位得道大仙虽是仙逝,可他们也发觉到这是妖族的阴谋,为了修仙界的正气长存,也为了让邪不压正,两位大仙都是留下一脉生机,而这两脉生机也是为了之后,能在仙魔大战中保存实力的一股力量。”

    说道这里,殿前便有人问道:“大师说的可是峨眉派的双子?”

    听到有人如此说道,大师又是拾起木槌。

    正当众人以为他又要敲响铜锣之时,却见到这位僧人将手中的木槌缓缓放进面前的金箔之中,口中念念有词。

    顿时从金箔中幻化出许多金色的蝴蝶。

    金蝶从僧人手中的缝隙处不断钻出,像是洒上了漫天金雨灿烂无比,大伙看到这一异像无不动容,也慢慢从刚才的意念之中跳脱出来。

    这金蝶在大家眼里只是奇妙景象,可落在林染眼里却是漫天的神机。

    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全身都是酥麻起来,耳边仿佛响起三十三天外的玄妙佛音,一种挥散不去的熟悉感,就降临在这个小小的身体里。

    直到梓鸢拍着自己的肩头,晃神间好像听到她在叫我般。

    “林染...”

    “林染...”

    直到这时,林染才慢慢清醒过来,只是回想起刚才迷糊之时,自己见到的那些景象倒地是什么?

    林染几人刚一上山,便有五台山的弟子迎了上来,递过拜帖后,就有一名十二三岁的小弟子将他们引进厢房。

    这一路上从菩萨顶到万佛阁,到处都是各个门派的弟子的身影,东边的泰山、黄山、武夷山,西边的华山、衡山、龙虎山,都是相聚于此。

    “咦,你们看,那是哪一派的人,穿着这么奇怪。”深深看着一旁,那是站在文殊菩萨道像下的一群人道。

    “呵,明明天气未凉,他们居然已经穿上袄夹,不怕热得慌麽。”张奕顺着深深看着的方向瞧去,也是惊异道。

    几人看去之时,确实发现人群中有一批身着怪异服装的人。

    虽是立秋,但温度尚可,这群人此时就身披厚实衣物,并戴起绒绣的装饰,在人群中便显得十分打眼。

    见林染几人奇怪,领路的小和尚便说道:“哦弥陀佛,施主,这是来自长白山的白雪族,长白山位于极远的北方,那里终年飞雪,气候异常寒冷,所以那里的族人全年都是如此穿着,他们刚来五台山也许是一时还没适应吧。”

    听他如此说道,五人这才明白过来。

    几人行至南山寺前,又听见张奕指着寺庙前的焚香炉道:“看。”

    大家看去时,又发现一群身着五彩衣衫的妙龄女子,正在寺庙前祈祷祭拜。

    这群女子身穿着短巧的衣裤,露出白皙的肚脐和玉腿,衣领袖口之上都系着小巧的纺织装饰,且额头之上还高耸着雄鹰的羽毛,就像是华彩的巫术家一般。

    只是这群女子貌美青春,嬉闹之时又显得活力四射,似乎又不能与巫术联系上丝毫。

    添好了香,这群女孩子便结伴离去,只是离去之时,看着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的三个男子,正痴痴的看着自己,又是嬉笑起来。

    “哦弥陀佛...施主这边请。”小和尚领着路说道:“这些女施主是,海外仙山上的高山族,平日里常居海外,此次有幸邀请前来,也是我五台山的荣幸。”

    “哦...”林染三人一口同声的说道。

    只是深深却报以白眼,心中不屑的想着:“这三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以后出门真得装作不认识才行。”

    梓鸢不以为意,拉着顾灵深细巧的胳膊走在前面。

    这一路上即见了龙虎山的天师,又见了珠穆朗玛的灵族,大大小小的门派让林染五人看得眼都花了。

    只是在进厢房之前,又是碰上了一位老朋友。

    几人刚到厢房前的院子,便听见有人大喊大叫道:“什么,为什么要我和他挤一间屋子,我不干。”

    又听见另一个声音劝道:“施主...施主...你别急,你也知道,这五湖四海的门派弟子现在齐聚五台山上,门派间必然有弟子落单还和其他门派合住,你就包容一下吧,这个也是迫不得以啊。”

    这时,从厢房中跳出一人,冲着跟出来的沙弥摇了摇手道:“好了,你也别管我了,我住哪我自己会解决,不用你管。”

    说着那人便转身要走。

    “施主...施主...”

    沙弥叫着那人,可他却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

    这人一出厢房边和刚进院子的林染几人碰上。

    “颜赫?”

    “你们也住这里?”

    五人面前的就是之前在昆仑山上认识的昆仑弟子颜赫,之前几人一起在昆仑的死亡之地一起经历生死劫难后便在没见过,此次,刚上五台山几人又是相聚,真是缘分不浅。

    “小子,你又不是个娘们,怎么跟谁住还要挑剔。”张奕见他慌不择路的模样也是笑骂道。

    颜赫见他嘲笑自己,便指着自己的房间叫嚷道:“张奕,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种就去那个房间。”

    张奕笑虐道:“有何不敢的?”

    说着便朝那个房间走去。

    林染几个也是好奇,就一同往厢房里走去。

    只是张奕率先进去,后面几人还未跟上之时,他已是一惊一乍的跳出了房间。

    颜赫见他这个模样也是戏谑道:“小子,如何?”

    林染几人见张奕这个反应,也赶紧跟了上去,想看看这房里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两人都是如此失神。

    几人一进屋,便看见原本朴素干净的偏房,竟是爬满了蛇虫鼠蚁,青蛇、蜘蛛、蝎子...比比皆是。

    饶是林染之前有着心里准备,但真正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也是吓了一跳。

    “啊...”

    深深和梓鸢见着这一幕直接大叫起来。

    屋里那人见来人尖叫起来,也是慌忙解释道:“各位...对不起,各位...对不起啊,我刚到屋里不知道怎么,这装食物的竹篓竟是裂开了,我现在就把他们抓回来,等等...等等...很快的。”

    众人听到这毒虫蛇蚁竟是食物,更是恶心起来。

    看着几人面色大变,沙弥也是解释道:“各位,这位是来自白驼山的弟子,白驼山善养奇虫异兽,各位还是多见谅、多担待啊。”

    深深几人听着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颜赫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住下。

    林染知道这是非常时期,也不想让五台山的弟子为难,于是开口道:“这样吧,我们三人也是奇数,有一人需要和别派合住,既然颜赫不想和白驼山的弟子住一起,那就来和我一起住吧。”

    小沙弥听见林染如此说道,便急忙看向昆仑颜赫。

    颜赫见林染愿意和自己合住,心下自然是觉得大好,只是碍于颜面,也只是随意的说到:“那就勉强和你一起待几天。”

    张奕见不得颜赫如此,刚想出口贬上一句,却别林染拦住,就这样,几人终于安定的住了下来,深深和梓鸢被安排在南苑,那里是所有女生的别院。

    第二日,峨眉师门也是全部到齐,乌央乌央的人群占满了五台山,人头攒动这似乎要比昨日的人数更加多了起来。

    林染拜见师长后,刚退出了大殿,便有一道人影飞了过来。

    等那人影立了下来后,几人才看清,来人就是气宗的卿河,这人还是和当初一样,身后背着一个硕大的琴盒,非常热情向着几人打着招呼。

    卿河也是今日的上山,刚到大殿前便看见林染几人,当然其中便有梓鸢的身影。

    “梓鸢,自从弟子大试之后,我们就没有好好聊过天了,这次来五台山我们一定要好好逛逛,好好玩玩,我听说这五台山上...”卿河话还没说完,梓鸢便拉着身旁的深深走了开去。

    “梓鸢...”

    “梓鸢...”

    见着心上人走远,卿河还想跟过去。

    只是还没上前,却被林染三人拦住。

    张奕挑起吟啸剑,架在脖子上,一边抖着腿,一边痞痞的说道:“小子,勇气可嘉啊,你喜欢梓鸢?”

    卿河知道这个叫张奕的和梓鸢是好朋友,所以也是带着谄媚的脸色说道:“我是,我是,我第一次见到梓鸢,便一见倾心,我知道她是我这一辈子最中意的女子,如果此生能和她白头偕老,那要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张奕见他讨嫌的面容,也是一阵作呕道:“你...胆子可真大,居然喜欢梓鸢,不过,小子,我告诉你,梓鸢是不会喜欢你的。”

    卿河听见张奕如此说道心下大惊,带着略显哀求的语气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张奕你说为什么梓鸢不会喜欢我。”

    张奕见他死缠烂打,知道自己热了麻烦,赶紧使了个眼神,拉着林染和汤怀就走,只是,此时的卿河如何能放过他,拉着张奕就是不放。

    两人拉拉扯扯的走了一路,难免引起过路人的异样眼光,张奕见其他人投来异样的目光,瞬间便恼火起来,一掌便把卿河推开,怒吼道:“小子,别跟着我。”

    这怒火中的掌力也没控制得住,卿河倒退了几步便撞上了背后的人。

    林染、汤怀也是看到撞到了人,立刻就赶了过去,想看看那人有没有事。

    被卿河撞倒的那人也不叫嚷,只是在卿河起身想扶起他时才说道:“哦弥陀佛,施主,佛门之内是清净地,切勿追逐嬉闹。”

    瞧见之时,林染一惊,又是一喜。

    “你不是玄弘大师的弟子,你还记得我麽?”林染眉梢带喜道。

    “哦弥陀佛,当然记得,你是峨眉山的林染施主,之前那串印心佛珠便是我给你的。”

    说话的这位小沙弥就是之前在昆仑山下,将玄弘大师的印心佛珠交到林染手中的小和尚。

    小和尚还和那时一样,胖乎乎的体形,一点也不想佛门清规戒律下的弟子,只是憨态可掬的容貌上,确实是我佛慈悲的模样。

    小和尚也认出林染,两人相视一笑。

    林染又问道:“小师傅,多谢你的递赠之恩,还不知道小师傅的法号。”

    小和尚憨憨一乐,说道:“我叫悟称,你们以后就叫我悟嗔吧。”

    “好,悟嗔。”

    “从昨日上了五台山开始,便连续遇上两位老朋友,这次来五台山的际遇肯定不俗。”林染心中此想到,心中更加开心起来。

    只是转身之时卿河又是不见踪影。

    “嗨,别管那小子了,我们也赶紧去逛逛。”张奕摇了摇头,看着人山人海场景欣喜的说道。

    “对,此次五台山喜典,有许多去处可以逛逛,只是我还其他事情要办,不能带你们走走,改日再有机会平僧在和你们好好叙叙。”悟嗔师傅说完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林染看着张奕、汤怀也向人潮之中走去。

    柳凤仪看着苏师伯手中之物,不由得一惊。

    此物是一块骷髅铜牌,正是妖族中长老级别之人才能拥有的信物。

    “难道...又是妖族里的一位长老?”苏长铭心中疑虑却没说出来。

    “虽然让他跑了,可这人已身中自己的剑气,恐怕这这些年都无法作恶。况且凭着手中的骷髅铜牌,这人无论是逃到哪里,都将会被自己找到。”如此想着苏长铭也是将手中之物收了起来。

    直到这时,苏长铭紧绷的身子才慢慢放松下来,柳凤仪不知,就在刚刚电光火石之间,自己虽重伤那只“八爪蜘蛛”,可那“八爪蜘蛛”也是刮伤了自己的背部,伤势不重,可伤口之处已是开始酥麻起来,看来这人的手脚之上染有毒素,这也就是为何自己不让柳凤仪追出去的原因。

    看着满地狼藉的场景,柳凤仪从怀中取出一只信号箭,走到窗户口上直接拉响,信号箭一响,便会有其他弟子赶来处理。

905

    月色朦胧,林间雾起。

    血色的月光下,雷音寺外静得可怕。

    苏长铭和柳凤仪赶到之时,雷音寺外就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不寻常。

    “师伯,咱们不进去?”

    “不急。”苏长铭开始观察起四周,并不赶着行动。

    就在这时,哨岗内跑出两名守卫弟子,那二人看清是峨眉师长,便立即跑了上前道:“苏师伯、柳师兄,今夜雷音寺并无特别情况,一切安然。”

    执夜弟子虽是如此说道,可柳凤仪眉间却是皱起,一股淡淡的血腥飘进鼻腔之中,特别让人不适。

    柳凤仪刚想上前巡视,却被苏师伯拦住。

    苏长铭拉着柳凤仪转身就走。

    “师伯...”

    正当两人转身之时,暗夜枫林之间忽然亮起两柄白刃,正是朝着这二人刺去。

    可这雕虫小技,苏长铭怎会放在眼里,摆袖之间,散出无尽剑气,执刃偷袭的两个弟子瞬间就被击倒在地。

    见二人被击倒,柳凤仪便回身探去,只是手指刚一接触到二人便发现不对劲。

    “如何?”苏长铭问道。

    柳凤仪摇了摇头道:“这两人皆是被人刎颈,看这尸斑,死了怕是有半个多时辰,只是死前被人下了幻术,所以刚刚还能站在我们面前,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苏长铭听后叹了口气,道:“还是来晚一步。”

    “师伯,那些贼人恐怕已经在雷音寺里。”柳凤仪道。

    “无论如何,今夜也要将这批贼子全部抓获。”苏长铭望着前方隐约在山雾间的雷音寺道。

    说着二人便向前走去。

    只是随着二人的步伐,树林之间也是一阵窜动之声。

    两人自然知道这林间的问题,只是雷音寺此时还在迷雾之中,解救之急也是迫在眉睫,苏长铭对着身旁的弟子低声说道:“你解决完这些,再来雷音寺找我。”

    话一说完,苏长铭便化作一道流光,潜进雷音寺。

    而埋伏在暗处的潜藏者,见有人溜进了雷音寺便急忙想去阻拦,只是手还没插上,便被柳凤仪拦下。

    此时,柳凤仪手执灵火立于树梢顶端,正俯瞰着藏于枝叶之间潜伏着的黑衣人。

    “嘿,你的对手在这呢。”

    另一边,苏长铭直接一掌震开雷音寺的窗户,遁进大殿之内。

    而雷音寺的大殿之上,正有两个黑衣人在书柜之间翻阅着宗卷,而立柜之下躺着十几名峨眉弟子的尸体。

    黑衣人见有人闯了进来,显得格外惊异,并开始用一种从未听过的语言快速的交流了几句后,吹熄了大殿里仅有的火光,这二人一看,便知道是经过专业的了专业的训练,才会遇事之后有如此迅速的反应。

    以苏长铭的修为在黑暗中定位并不是难事,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峨眉山何时来了这么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

    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殿上,开始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之声,苏长铭懒得理会,走到弟子的尸体周围探起脉搏。

    一轮试探下来,这几十名弟子竟是无一人生还,苏长铭又是重重的叹息起来,手间也是聚起一股无形的剑气利刃。

    刚刚吹熄火把的两个黑衣人,此时也是同时突袭上来,这二人起手便是杀招,只见黑暗中突然亮起两把弯刀银刃。

    无论是出手的招式,还是使用的兵器,无一不表示着这二人的身份。

    “妖族,可恶。”苏长铭似乎是喷出的这四个字。

    从苏长铭体内涌出无尽的磅礴剑气,这剑气宛若有型,缠绕之间像是聚起蛟龙,只是瞬间就把二人降服。

    苏长铭合上身体已是冰冷的峨眉弟子的眼睛,准备起身看看妖族二人的情况时,从斜刺里又是窜出一人,只是这一人无论是身法还是气息都是极为巧妙,相比之前的两人真是天壤之别。、

    苏长铭还在好奇这人是谁,就只见其从袖中射出两发钢珠,只是这钢珠不是朝着自己,而是向着已是两具尸体的黑衣人。

    钢珠与黑衣人接触的瞬间,就忽然焚烧起来,苏长铭刚想去救,却发现这火怪异无比,无奈之下只能抬头看着这搅局之人。

    新来的黑衣人,蹲在二楼的扶栏之上,像是俯视猎物的秃鹰凶狠老辣。

    只是苏长铭也不慌乱,虽是与之前的两个不同,可也绝无可能在自己的手上讨得到半分好处。

    黑衣人蹲伏在上静静的看着身下的人,身体慢慢剧烈的抖动起来,像是中了邪一般,骨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见黑衣人竟是向着自己施咒,苏长铭心中暗骂道:“这妖族之人果然卑劣,对战起来是不惜给自己下这妖术,这种手段真是损人不利己。”

    如此想着苏长铭也不再等,一指剑气便向着黑衣人斩去。

    剑气霸道,只是黑衣人也不闪躲,此时从他的脊椎之处忽然伸出两只手臂,之间硬生生的将这道剑气抗下,而数秒之后其脊椎之处又是长处臂膀,远处看去就像是八爪蜘蛛般,悬挂在屋樑之上。

    这时,又是两道破风之声,破开窗户闯了进来。

    这首道人影,竟又是一道黑衣人,只见这黑衣人飞到八爪蜘蛛身边轻轻说道什么。

    而另一道身影便是站到苏长铭身边,那人就是柳凤仪。

    柳凤仪走到苏长铭身旁低声道:“林间之人被我降服,只是勘察之时又跟出一人将尸体毁了,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只是...”

    “只是,什么...”

    “据我观察,这些人的身法不仅是妖族,还有一部分隐藏不住的峨眉身法。”

    说道这里苏长铭无名之火又是窜了上来:“哼,定时这妖族之人偷学我派功法,所以招式之间有所想像。”

    “师伯...”柳凤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苏长铭打断。

    “等我抓了这两个,一切就知道了。”

    说着苏长铭拔出佩剑,向着两人斩杀过去。

    柳凤仪见师伯冲了上去,也赶忙提剑跟了过去。

    八爪蜘蛛见二人杀了过来,急忙吐出一张蛛网挡在面前,这张蛛网是由灵力所化,坚韧无比绝非一般利刃可切割开的。

    两道剑芒一遇上这蛛网,就变得像是绕指柔般失去剑气的罡气。

    两人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一时之间都是不敢相信,只是苏长铭毕竟阅历丰富,见剑光暗淡下去,便以灵力接通天地划出一道天雷。

    此时虽是血月当空,可正气浩然,天雷滚滚而下,一下便劈到了蛛网之上将蛛网劈成了碎片。

    八爪蜘蛛恐怕是万万没想到,自己阻挡下二人的剑光,却没留下这道天雷,此时面对这二人的联手剑阵,已是节节败退起来。

    苏长铭和柳凤仪所使的剑阵是峨眉山的两仪剑法,在两人的配合之下正是幻彩熠熠、巧妙无比,八爪蜘蛛在两人的攻势下,越发难以支撑起来,百招之内新生的手脚已又是削砍下来,被打回原形。

    败事已定,如今已是开始想着如何逃脱。

    只是苏长铭如何不知他的想法,见着之下密不透风,绝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另一名黑衣人突然燃起身上的火石,飞向苏长铭和柳凤仪二人。

    原来这群黑衣人,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行动之前已是身系药石,事若不成便是要玉石俱焚。

    苏长铭演技手快,一把拉开凤仪,两人险险躲了过去。

    但那“八转蜘蛛”却借着这短暂的空隙逃向殿外。

    “妖孽,哪里跑。”

    苏长铭见妖人要逃,哪里能让他得逞,举起手中长剑便飞了过去,长剑御灵,朝着那人就飞了过去。

    只是那人警觉,感受到飞剑袭来,便急忙躲向一旁,虽是躲开要害,可长剑灌注剑气,这剑气已是灌入透体穿透其肩头。

    得知潜伏者将在三日后现身雷音寺,苏长铭带着柳凤仪又是急匆匆的赶回峨眉山,只是这一路上柳凤仪一直沉默不语,一副心思极重的样子。

    苏长铭架着飞剑,翱翔在群山之上,在赶路的途中苏长铭也有试探过询问,只是柳凤仪一直避而不谈。

    看着心思沉重的弟子独自坐在一旁,苏长铭的神色也是惆怅起来。开始慢慢回忆起,在凤仪昏迷之时,自己就和那魁星说好,这孩子从小孤僻心思细腻,待会他要问什么你尽管往好的说就是。

    可现在看这孩子的变现,那魁星恐怕是完全没收住嘴,这怪人一直是报忧不报喜,就爱说些别人不爱听的话,也不知他和凤仪说了什么,让他现在如此低迷。

    回忆之前种种,苏长铭又是回头看了一眼凤仪,叹了声气后,便运起法诀加快起飞剑的速度。

    虽是御剑飞行,可时间也是不等人,虽经过两天两夜的赶路,但两人距离那峨眉山脚还是有那数千公里。

    而转眼之间,便到了那天狗食月的时辰。

    峨眉山脚的雷音寺,一直是峨眉派对外传递信息的枢纽站,这处地方隐蔽神秘,很少会对外接触,且长年有弟子把守,是个极为安全又极为重要的地方。

    今夜,和往常一样,轮岗弟子依旧守护在雷音寺的各处,只是夜里到了亥时,林间忽然刮起大风,飞禽走兽也开始四处游走起来。

    刚开始弟子们还没有警觉,可越到深夜这股动静越发大了起来,等到了巳时下一轮职岗弟子即将换岗之时,天色突然就暗了下来。

    “奇怪...”守岗弟子巡视着四周道。

    “怎么了?”来换岗的弟子问道。

    “今夜怎么四周的动静这么大,连这天色也是比以往暗淡许多。”守岗的弟子将长戟交到来人手中说道。

    “嗨,白天你守在这里,自然不知道今夜的异象。”换岗弟子听见那人如此说,便有些不在意的接着说道:“早间,监天院发出口信,今夜有天狗食月的异象,指派护山弟子加紧看护各处要道。”

    “今夜是天狗食月?”

    “怎么了?”

    “你没听过一句老话嚒,天有异象,必有灾祸。我看你今夜守岗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嘿,你这小子,能不说说句好话。”

    两位弟子交接过岗位后,天色已是完全暗淡下来,林间慢慢起了雾,显得十分诡异。

    就在日岗弟子准备下山时,又被夜岗的弟子叫住。

    “你看...”

    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日岗弟子抬头一看,便发现此时的月亮已是暗了一大块,此时微亮着的只有月轮边上的那一丝银边。

    刚刚上岗的弟子拍了拍原本准备上山的弟子说道:“天狗食月是不祥之兆,现在天色又是如此昏暗,山间难行,我看你今夜还是留在这里陪我守夜好了。”

    日岗弟子一掌拍开轮岗之人的手,摇了摇头说道:“誒,你别给我来这套,乘着月色还未全部消退,我赶紧上山,你别拖延我。”,说着便往山上去。

    “哼,小子,为你好你还不知道,出了事可别怪我。”

    这个弟子赶着上山,脚下步伐走得极快,几个呼吸之间便没了人影。

    月色消退起来,没多久便完全暗了下来,刚开始还有一道银边留影,可在半柱香还不到的时间,就连这道金光也是消失不见。

    上山的弟子越发看不清山路,只能支起一道火光,行走在山道之上。

    只是夜里的山道难走,且时不时的从一旁的林间还会传来几声野兽嘶吼的声音,这真是叫人心惊胆战。

    好在峨眉山的石阶之上有先祖留下的结界,一般的鬼怪妖精是无法突破,有了这层护佑,弟子虽是走的心惊,却也保得安全。

    行至山腰上,这位弟子已是有些气喘起来,便停下脚步,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趁着休息的时刻又眺望起天际的变化,只是这一看便又是吓了一跳。

    原来,这时的圆月已是变成一轮血月,说这是血月真是一点儿也不过分,因为月圈之中正慢慢渲染起妖艳的血色,这就像是像是欲滴的血海,映在这名弟子的眼前。

    此时,上山弟子的瞳孔中也染上红色,像是中邪了一般竟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下一刻,一名黑衣人来到弟子的身边。黑衣人慢慢掏出一柄圆镰,轻轻的放在弟子的颈脖之上。

    虽然黑衣人遮着面,可依旧能看出他微微一笑的割开了那弟子的动脉,顿时,山道之上,血光一片。

    夜岗的弟子正守在雷音寺前的哨岗位置,这时已是午时,正是人马困顿的时期,只是今夜特殊,哨岗的弟子不敢马虎,提着十二分的精神对抗着自己的瞌睡虫,就在这难以抵抗睡意之时,从林间走来一人。

    “是谁?”夜岗弟子警惕的叫了一句。

    “是我,是我...你被瞎叫了。”说话的这人是刚刚换岗日岗弟子

    夜岗弟子见他没上山去,反而折了回来问道:“你不是上山了嚒,怎么又回来了?”

    “嗨,这夜里太黑,我一个人...算了,还是来陪你一起执夜好了。”说着日岗弟子就往哨岗里走来。

    由于刚刚的惊声,从附近的岗哨还跑来了两个弟子,只是看着是这两人,便低声骂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还鬼叫什么,安静点。”说着又回到岗位之上去了。

    雷音寺前的哨岗中,此时已是有着两名弟子,夜岗弟子看着去而复返的那人,也是笑骂道:“你小子,就知道你胆小,不敢一个人回去,哈哈哈...”

    瞧对面的人不说话,夜岗弟子也是觉得尴尬起来,看着黑夜里的血月也是心里发毛起来,就在这时,这夜岗的弟子突然问道一股血腥的腐臭味道。

    “哪来的血腥味,喂,你小子刚刚去哪了?”

    就在夜岗弟子问道时,其对面的弟子突然一剑刺去,这一剑直击要害,见血封喉。

    血色的残月越发妖艳,随着时间的推移,残月渐渐圆满,等到了丑时,这颗血月已是变成一盘夜空中的邪魅之眼。

906

    从这股力量中不断伸出紫色的锁链,而这锁链迅速的就缠绕上了天际的秋俪,秋俪虽是拼命挣扎,可这枷锁是越来越多、越捆越紧。

    柳凤仪心下大惊,这究竟是什么力量,竟有如此强大,可这不像是属于仙妖两道的力量,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眼看秋俪也是支持不住,柳凤仪反手拍在其的背上,只见秋俪瞬间就又蜕变回利剑的模样,这一转变也让它暂时解脱开了神秘力量的束缚。

    只见柳凤仪抬手一招,秋骊剑便又是飞回手中,脚不点地的柳凤仪御剑飞在空中,心中开始快速思索时,柳凤仪忽然发现不远处的石坡之中,插有一只紫色的骷髅权杖。

    这只骷髅权杖似乎就是封闭这方天地的阵眼,柳凤仪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从这只权杖中传出的强大力量,正牵动着这空间里的一切变化。

    还不待柳凤仪看清,那股奇特的力量又是追了过来,此时,这股力量相较之前更是凶猛起来。

    紫色力量逐渐化作滔天大浪,不断掀起这杀意的风波,而这浪潮之中也开始逐渐涌现出数十个巨型漩涡,漩涡之中竟是生出一个个硕大的骷髅头像,这群狰狞的骷髅头像呼啸着向空中喷射出能毁天灭地的能量,这股能量诡异无比,若是被其沾染上,恐怕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柳凤仪明白这股力量的强大,也就不敢大意,不停的躲避在这密集的攻势下。柳凤仪明白想要脱离目前的危机,就必须处理掉那石坡上的骷髅才行。

    所以借着这躲避的机会,也可以的慢慢靠向那石坡的方向。

    就当柳凤仪快要接近权杖之时,突然就从剑身之上翻身而下,一剑劈在这骷髅权杖之上。

    这一剑迅捷刚猛,携带者滚雷之势,在落地之时便要破开这作怪的法器。

    可就在剑身距离那权杖还有一尺的距离之时,这权杖之中竟是生出一道保护护罩,将秋骊剑格挡下来。

    一击未成,也没有丝毫的时间考虑,这层护罩内便反噬出一道更加强悍的力量,一团紫黑的骷髅头型气浪,迅速向四周齐射出来,将来不及防御的柳凤仪,直接击倒在这片沼泽地里。

    倒头一栽,连秋骊剑也是脱手,就在掉进这股沼泽地的瞬间,这些腐败黑暗的力量瞬间就围了上来。

    只是秋俪剑跌落一旁,虽只是隔着不过三尺距离,可就是这三尺的距离,让柳凤仪是如何也无法再触及得到。

    眼看着危机时刻,柳凤仪也不甘就此束手,便先从怀中取出信号箭拉响,又在沼泽覆盖上全身之前,捏起一手剑诀,抵在胸口。

    就在腐败的沼泽将其完全淹没之际,从沼泽深处突然炸响一道剑意的罡气,这股罡气具有浓厚的阳刚之气,顷刻间就把这些腐烂的沼泽掀开一道口子。

    口子一开,只见柳凤仪立即便窜了出来。此时他正手握秋俪,二者放佛交融在一快,携带着无穷的剑罡之力,与天地间最为纯洁的力量交汇在一块,化成一柄金色的方天巨剑。

    这把巨剑散发出刺眼的光芒,一瞬之间便把这片浑浊的空间照亮,让原本浓郁的紫色空间,在这纯净的光芒下,立刻就消散起来,巨剑正气凛然,不断充斥着天地间的阴霾,将一切的诡异力量都是消除干净。

    金色巨剑滞空片刻,便又向石坡上的骷髅权杖斩去,这一金光避邪,一剑就将权杖斩落下来。

    而随着这阵眼之物的损坏,这方天地的间束缚的力量也是消散开来。

    这剑气过后,终于还了一片天地清净。

    虽是破开了这个阵法,可柳凤仪依旧不敢大意,提着秋俪一路向这石坡走去。

    在石坡上有一处石洞,这方石洞由数百块青石所搭,规模虽是不大,却一眼也望不到头,且石洞中漆黑一片无灯无火阴森恐怖,不禁让人不寒而栗。

    柳凤仪点起火折子刚想探进去,可刚刚到洞口之外,这火折子便是毫无声息的熄灭掉了,之后也在无法点燃。

    “奇怪...”

    就在柳凤仪奇怪之时,从石洞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就是你小子,破了我的巫术大阵?”

    还不等柳凤仪发声,洞内又是传出“吱吱吱吱....”的笑声。

    就在此时,柳凤仪听见从洞中深处走来一人,这方洞穴并不大,可这人像是走了很久,不知为何,在这等待的几分钟柳凤仪觉得像是等了几年之久一般。

    “吱吱吱吱...”

    当再次听到这尖锐的笑声时,这神秘人已是近到身旁,柳凤仪一惊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再回过神来时,一道恐怖的身影已是贴在面前。

    这一刻,呼吸都是停止下来,全身的血液也是凝固停止流动。

    洞里没有一丝光亮,柳凤仪看不清面前的人,只是这人似乎没有体温,让自己感觉寒气扑面,就像一股黑色的幽灵般。

    神秘。

    恐怖。

    窒息。

    柳凤仪虽然看不见,可身体的五感却告诉自己,这个魁星就在身前。

    “吱吱吱吱...”

    当柳凤仪再次听到这个怪异的笑声时,这个声音已是回荡在自己耳边。

    而那股摄人的寒气,也正在慢慢靠向自己的胸前。

    此时,柳凤仪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是不受控制,竟是连呼叫也是无法出口,紧绷的身体动弹不得,连背后的秋俪剑也是发出低沉的哀鸣。

    这股可怕的力量正悄悄的开始侵入柳凤仪的身体。

    冰冷的寒气从胸口蔓延到四肢,柳凤仪刚开始还能感觉到这股寒气,可越往后面越麻木起来,渐渐已是感受不到。

    就在柳凤仪神智逐渐昏迷之时,从洞口忽然刮起剑鸣之声,又有一人从洞口赶了过来,这人以剑刮着石壁,带起阵阵火花,就在柳凤仪即将昏聩之时,才看清火花映在那人脸上的模样。

    “苏师伯...”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凤仪才逐渐清醒过来,迷糊之间听见身旁的人说道。

    “吱吱吱吱...这就是峨眉双星,吱吱吱...还好你来得快,不然我刚来人界,杀了他又要躲到别处去了,吱吱吱...”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笑得这么难听,真是不讨人喜欢。”

    “吱吱吱吱...”

    “还是像老鼠一样。”

    “吱吱吱...像老鼠一样不好么,我就是黑洞里的一只老鼠。只不过我这只老鼠,并不过街喊打,反而是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人,要向我索求,啊?吱吱吱...”

    柳凤仪听着对话,苏师伯似乎很早就认识这个所谓的魁星,只是从二人对话中很难听出两人的关系如何。

    苏长铭发现柳凤仪醒来,赶紧附到身前问道:“凤仪,感觉如何?”

    “师伯,我怎么了,我现在只是感觉有些头晕,其他倒没什么。”

    见柳凤仪醒来,魁星又立马掩藏起来。

    苏长铭看着凤仪眼神微微闪躲起来,柳凤仪见师伯这样也是疑惑起来。

    “我进来的时候,他已掏出你的心脏...”

    柳凤仪听到这里脸色一白,呼吸也是急迫起来。

    苏长铭见凤仪脸色又是白了下去,便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凤仪毕竟还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虽是在年轻一辈里功力强横,可阅历还浅,遇上这种千年老妖,还略显稚嫩。

    “吱吱吱...姓苏的,这次你来带了什么,若是你带的东西我看不上眼,那今天我便要吃了你们两个,吱吱吱...”石洞深处里又传来魁星的声音,只是话出惊人,似乎连苏长铭也没想放过。

    苏师伯听着这话,只是微微一笑,指尖聚起光芒道:“只怕得撬了你的老鼠牙。”

    “吱吱吱...快把你带的东西拿出来瞧瞧。”魁星又是尖笑起来。

    “哼,我也得看看你的占卜之术,这几十年有没有退步。”

    “吱吱吱...苏长铭,你真的不怕我杀了你?”

    苏长铭也不纠缠,从袖口里掏出一只拂尘扔进黑暗中。

    “吱吱吱...峨眉老儿真是下血本,吱吱吱...竟是连这只随身多年的拂尘也愿意拿出来,你们想知道什么?”

    柳凤仪听见他对掌教不敬刚想起身又被师伯按下,只见苏师伯对其摇了摇头,又对着黑暗中说道:“我想知道,峨眉山的上的那几个潜伏者的下落。”

    “吱吱吱...三日后,是天狗食月之日,你在峨眉山脚的雷音寺等着便可以找到他们,吱吱吱...这几人实力不弱,你可要小心被扮猪吃虎哦,吱吱吱...”

    苏长铭得到答案后便扶起凤仪,又从怀中取出一物扔到石洞深处,柳凤仪定睛看时,那件东西竟是金顶上供奉的玉净瓶

    “凤仪,你能自己站出来嚒?”苏长铭问道。

    “我可以。”

    “你有什么想问的事也可问他。”

    “我...”

    苏长铭见他有些为难,便说道:“这是掌教的安排,放心。”

    说着苏长铭拍了拍柳凤仪的肩膀后,便转身离开了石洞。

    还不等柳凤仪开口,山洞的深处又是传来声音:“吱吱吱...峨眉老头真是对你不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吱吱吱...我不仅能告诉你答案,我还能再多告诉你个秘密,吱吱吱...只是...”

    柳凤仪也不知为何,像是被说到伤处,愤愤道:“只是什么?”

    “吱吱吱...只是怕你知道后,反而会更加不开心,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吱吱吱...”

    魁星见他沉默不语,有时说道:“现在,你还要不要问了,吱吱吱...”

    星光如棋,夜幕为盘。

    星空璀璨,柳凤仪已经出了不周山的地穴,此时,正坐在山间的树林下,他的身前燃起了一团篝火,在这片星河下,这团火焰显得极为渺小。

    柳凤仪席地盘腿而坐,将秋俪剑横放在双腿上,缓缓闭上双眼,当其开始细细感受起面前这把利器。

    秋俪剑本是远古灵兽,但经过长期的封存,让原本锋利的宝剑,早已变得风华已尽。可在经历冰灵和赤焰的洗礼后,已是开始逐渐升华。

    原本漆黑的剑身上,也是开始慢慢浮现出亦红亦白的两种颜色,连剑口边缘也是翻出亮晶的银色剑刃,像是重新开锋一般,让秋俪剑涅磐重生。

    就在秋俪剑蜕变之时,柳凤仪的注意力也是高度集中在剑身之上,之前为了不受打扰,所以特意选在此处隐蔽的地方。

    只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柳凤仪突然感应到西南方向,传来急急的破风之声,来人似乎知道自己的位置,一路赶来就是奔着自己的方向。

    就在柳凤仪眉头紧皱之时,那人已是来到身边,还不待自己抬手的功夫,那人就已是上前按住了自己握剑的手,说道:“凤仪,专心御剑。”

    那人一开口,柳凤仪才安下心来,而这说话的人就是不远千里从峨眉山赶来的苏长铭。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柳凤仪才缓缓收起秋俪剑,慢慢睁开双眼。

    当柳凤仪再次睁开双眼时,秋俪剑已是完全变了一个样,除了原本漆黑的剑身上翻出红白二色,和剑锋上重新显现之外,整把秋俪像是重获生机一般,不仅能清楚的感受到秋俪的剑魂,而且剑柄之上又是新生出一道剑魂之眼的印记,仿若是那远古那匹名叫秋俪的神马又睁开了眼。

    柳凤仪的剑势一成,再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把秋俪递到苏长铭面前。

    苏长铭在峨眉山一直是被视作剑仙的存在,他所见过用过的名剑,恐怕是其他人穷其一生也难以遇上的。

    当苏长铭接过秋俪剑时,也是感受到剑身上传来的一阵悸动,当其双指从剑身一路转到剑眼上时,指尖之上突然就窜出一道黑色的火焰。

    这道火焰好似有灵,竟是能吸取身体中的灵力,就在苏长铭沾染之时,体内的灵力也是随之燃烧起来,这丝火焰像是附骨之疽一般,一旦缠上便是难以逃脱。

    这团火焰诡异十分,苏长铭见这丝火苗有壮大之势,便直接将其握在手中,五指一拢便直接扑灭。

    搓了搓手指,苏长铭细细感受着那股诡异的力量,当手掌再次张开的时候,手掌之中又是重新燃起一团青色的火焰。

    苏长铭将手伸到柳凤仪面前道:“你的火焰代表死亡,我的火焰代表重生,二者相对相生,缺一不可。”

    说着苏长铭将手中的青色火苗,灌进秋俪的剑眼之中,就在火苗进入剑身之时,秋俪剑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并且在剑眼之中竟是生出四道金丝,而这四道金丝相互交错,不断缠绕在秋俪的剑身之上,就在这一瞬间,秋俪剑上的气势,相比之前那是墙上不止一倍。

907

    这秋俪剑身上缠着的四条,像是为那匹浑身浴火的秋俪神马,附上四只金蹄,若说之前还是戾气十足的模样,那现如今便像是仙灵之兽。

    柳凤仪已是感受到剑身上的转变,再次接过秋俪之时,直接就对苏师伯一拜。

    只是身还未下,就被苏长铭扶起,只听苏师伯说道“这次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事,掌教吩咐任务,需你我一起完成。”

    听到时掌教的吩咐,柳凤仪立即打气十二分的精神问道“掌教,吩咐何事?”

    苏长铭看着眼前的弟子,说道“掌教命你我二人,前往南海,去寻那魁星。”

    “魁星?”柳凤仪听见这二字,显然有些陌生。

    苏长铭走到树荫外的星光下,慢慢说道“这魁星,乃是三界之外的一个游离体,他虽游荡三界,可他又不属于三界。”

    听着苏长铭如此说道,柳凤仪就更是疑惑。

    “魁星是宇宙里中,一处最古老的黑洞里诞生出的生命,他从诞生之初便掌握了黑巫术,并且随着岁月的流逝,他的黑巫术日益强大。而这魁星亦正亦邪,行踪飘忽,一手占卜之术更是名动乾坤,只要你有足够的本金,他就能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问题。”

    话到这里,苏长铭的语气突然一变,又说道“近日,峨眉山又出现一批潜伏者,并已经出手染指我监天院的观天仪,还好被我们及时发现,免除了这场危机。”

    “掌教下令,要在七日后的弟子交流大会前,消除这些动乱因素,维护峨眉山的稳定。而目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这帮人下落的方式,就是去海南之地寻找魁星,问之。”

    话到这里,柳凤仪也是明白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便迅速起身离开了这里。

    之后几日,两人一齐赶往南海,由于时间紧迫,两人也无过多的休息,直到第二日,便到了南海的沙滩之上。

    两人来到海边之时,天色才刚刚微亮,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爬上海岸线,火红的霞光燃起成片的火烧云时,苏长铭略显疲惫的身躯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柳凤仪顶着已经有些刺眼的光芒,正眯着眼睛观察起四周的地形,只是空荡荡的海滩之上并未发现任何其他踪迹。

    待天色完全亮起的时候,苏长铭才对着柳凤仪道“这魁星喜欢湿润的沼泽,他所在的地方必是一些潮湿的湿地,根据线报此时他就潜伏在,南海之内的岛屿之上,只是究竟是哪座岛屿还有待我们巡查。”

    说着苏长铭一手指东,一手指西,道“我往东边寻,你就往西边寻,若是有所发现,便燃信号箭为指示。”

    柳凤仪接过师伯手中的信号箭,点了点头,便向西边飞驰而去。

    南海之地岛屿众多,两人的任务压力就显得极大。

    柳凤仪一路巡视了大概二十多个岛屿也未曾发现,此时他刚刚巡视完了一处,想前往第二处时忽然发现,西南方向的一处岛屿上竟是弥漫着一种紫色的力量,这股力量并不是自己熟悉的灵力,而是某种特殊的力量。

    见着奇怪,柳凤仪便立刻赶到岛上,刚到岛屿上,便发现这出地方不过弹丸之地,相比之前的岛屿规模,此处就显得小得多了。

    随着靠着岛屿中央越来越近,柳凤仪越发觉得这股紫色的力量愈加浓厚。

    而这片紫色的空间下竟是死寂般的毫无生机,当有生物想靠近时,却被这股力量纠缠吞噬,像是一张凄厉的大嘴在蛊惑世间。

    还没弄清这究竟是不是魁星所在,柳凤仪也不想贸然拉响信号,便支起一道护身灵力,想走进这方天地里一探究竟。

    只是这股紫色力量太过霸道,柳凤仪刚一进去,便发现这股奇怪的力量连自己身体里的灵力也能吞噬,就像是从自己身体里强行拉出一样,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让人仿佛是置身于沼泽之中一样,让人窒息。

    柳凤仪知道不对,便赶紧开始往后退。

    只是在这股力量的侵蚀下,这方空间里的土地也是化作沼泽,此时自己的双腿正深陷其中动弹不得。

    眼看就要吞噬至膝,柳凤仪身后的秋俪似乎感应到主人有危险,竟是自主的撑开剑气屏障,护在柳凤仪身边,只是这股剑气还未坚持多久,便和之前的护身灵力一样被紫色力量所牵制住。

    秋俪剑也在这片天地里也无法支持,正当这无可奈何之时,秋俪剑开始不断爆发出惊人的波动。

    柳凤仪知道此时已唤醒秋俪,便指尖一变,化成剑诀。秋俪剑受到召唤,瞬间射向天际化身成一匹真正的浴火天马。

    秋俪知道主人遇难,便化出原形,此时已是成翱翔天际的灵兽,呼啸之时叱咤风雨,一蹄之下便是踢开,柳凤仪身边的沼泽陷阱。

    将柳凤仪从沼泽深渊中救出。

    “前辈,您也认识秋俪剑?”

    “小子,当年我和这把剑的主人过招的时候,你恐怕是还没出生吧!”

    后土看着秋俪剑慢慢陷入沉思,那只苍老朴实的大手抚摸在剑身之上,感受着剑体上战斗过的痕迹,似乎回忆起原来的故事。

    见他愣愣出神,柳凤仪提起道“前辈前辈”

    后土听见有人唤他又是回过神来道。

    “我共工氏在下沉寂已有数百年,外面是什么世道,早已和我族没有关系”

    柳凤仪听她如此说道,也不知是如何来的勇气竟是愤愤说道“前辈,如今世道,浑浊不堪,妖风四起,外道妖魔对我仙道一直是虎视眈眈,共工氏虽是困于不周山下,可共工氏乃是神族后羿,除魔卫道本就是你们的天职,是你们不可推卸的责任,共工氏也可借此际遇重出世间,捍卫自己的尊严啊,前辈。”

    后土听见柳凤仪的话,心中也有感召,只是埋没多年的心,难在这只言片语中重燃希望。

    “想要重返世间,怎有你说的容易,小子,魑魅魍魉等精怪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喷嚏便能震摄,如今仙途在你们手里怎沦落至此。”后土说完便转身,重新走回人群之中。

    “前辈前辈”柳凤仪还想问道,可后土已是消散在视线里。

    就在柳凤仪无奈之下,又听见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你要找的赤焰骷髅就在地穴底层的岩浆池里,你要寻,便去那里寻吧。”

    “前辈,与弟子一起来的是昆仑的道友,还请前辈也放了他。”柳凤仪接着说道。

    ”我共工氏何时伤过昆仑弟子,只是这些人误入我族,被赤焰骷髅所杀。这地穴之大非你所想,你朋友在哪里我也不知,四周你若想救他离开,那就得快点找到他,如若不然被赤焰骷髅所杀,那我也没有办法。”

    听见后土前辈如此说道,柳凤仪这才明白,原来残害昆仑道友的是这赤焰骷髅。

    如今那位道友下落不明,自己得赶紧找到他,这样想着,柳凤仪手中便捏出一道手诀。

    “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沉或浮。以演洞章,次书灵符。元始下降,真文诞敷。昭昭其有,冥冥其无。”

    道法一成,只见从柳凤仪从柳凤仪手中生出一道青烟,这道青烟萦绕着柳凤仪的身体,慢慢向地穴一端飞去。

    柳凤仪见青烟飞向一旁的地穴,立马就跟了过去。

    跟了一路,柳凤仪在青烟的带领下,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空旷之地。

    当柳凤仪走到这处空旷之地时,才发现这地穴之下,竟然真如后土所说,是一处岩浆熔炉池。

    这地穴之下,满满都是滚烫的岩浆,猩红的液体肆意的散发出炙热的高温。

    热浪熏眼,柳凤仪即刻支起一道灵力屏障来抵御高温,而地穴里偶尔滑落的滚石,也是能激起数丈火花,火苗窜起似乎能融尽世间万物。

    柳凤仪走走停停,却没发现同伴的身影,就当准备去别处在寻的时候,突然听到从远处传来的打斗声音。

    听着声音,柳凤仪便立马跟了过去。

    刚到面前,柳凤仪便发现,陆续有骷髅骨架从岩浆池里爬出,这些骨架虽只剩残骸,可从岩浆池里却不断散发出恐怖的波动,看来这就是师傅说的赤焰骷髅了。

    按照后土前辈的说法,这些骷髅是共工氏死后怨气所化,共工氏是神族虽是死后,可依旧留有强悍的战斗力,想击败这些赤焰骷髅看来得下一番功夫了。

    此时,昆仑道友正被不断出现的赤焰骷髅团团围住,眼看这白骨群越来越多,而被困之人已经开始难以支持了。

    柳凤仪见其不敌,立马架起秋俪剑,支援了过去,秋俪剑的剑气一荡,便把面前的赤焰骷髅全部推开。

    只是这锋利的剑光,在赤焰骷髅的身上,只是响起些叮叮当当的声响,并未留下实质的伤害。

    柳凤仪瞧见心中难免一惊,这一剑已是用上五层功力,怎会连一丝伤痕都未留下。就在刚刚扶起昆仑弟子之时,这些赤焰骷髅又是走了过来。

    这群白骨虽是没了灵智,可这数以百计的莽壮骨架早已不惧生死苦痛,攻击起来更是肆无忌惮,战斗力极为强悍。

    眼见赤焰骷髅又是压了上来,柳凤仪急忙拉着身旁之人退到一边,只是这危机之地,四周都是险境,不一会儿便是躲无可躲退无可退。

    两人被逼上绝路,无奈之下也只能聚剑相迎,赤焰骷髅虽只剩这残缺骨架,可挥舞起的双臂力道千斤,足以开山碎石。

    柳凤仪知道这时不可藏拙,便提起秋俪迎了上去。

    昆仑弟子本想一起跟上去,只是还未拔剑,却被柳凤仪按住。

    柳凤仪一人仗剑,缓缓调动起身体里的灵力。

    只见黑色的剑身下,慢慢聚起剑意,在这片炙热的岩浆火光下,也是将原本漆黑的秋俪剑气映得火红起来,霸道的剑气瞬间就填满了地穴,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开始慢慢汇聚起来。

    “这是我在冰灵族领悟到的一剑,正好用你们来试试这新的剑招,那这一剑便叫寒凝伏魔啦。”

    前不久,柳凤仪在冰原大陆上,领悟的新的剑招,正好对付这地底的火燎怪物,冰与火本就相生相克,至于谁能降服压制住谁,那就得看究竟谁的力量强悍了。

    赤焰骷髅也似感应到这一剑的威力,虽是没有神智,可这股感觉依旧能给他们带来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在这种刺激下这片白骨忽然暴怒起来,携带着浓厚的戾气威势,赤焰骷髅瞬间就奔袭过来。

    柳凤仪剑势一成,胸怀里也是泛起冰灵之意,怀带着寒冰之气,一剑斩出便是滔天风霜冰雪。

    此时,地穴之中已是冰火相交,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充斥在地穴之内,这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相互抵消,一时之间竟是难分伯仲,胜负仿佛就僵持在那一线之隔。

    感受着冰火消融的灵力,昆仑弟子也是从一旁挣扎起来,随后口中念念有词起来,指尖聚起灵法。

    昆仑之术,是沟通天地,山崩地裂之力,一经施展后地穴之内便是摇晃起来。

    柳凤仪借着起势,顷刻间便加大力度,让这僵持的局面也是有了突破。

    地穴中打得火热,之前约定的三个时辰已是早就过去,在这地动山摇的时刻。昆仑师门的人也是赶了过来。

    为首的那人正是昆仑剑堂里赫赫有名的徐太冲,徐太冲是昆仑剑堂里的首席宗师,其人剑术超群,又极为护短,之前有弟子深陷这不周山,徐太冲便想来寻这共工氏,只是师门不准,才悻悻作罢。

    而今日又有弟子来报,正是自己手下的得意弟子久去未归,便让这位剑堂宗师大为光火,也不顾其他,带着报信弟子就是赶了过来。

    此时,见地动山摇,便知道是自己的弟子,一怒之下便直接遁进地层之下,想找这共工氏的麻烦。

    在柳凤仪石破天惊的一剑之下,岩浆池内的赤焰骷髅都是化成冰柱,再将秋俪从冰柱间拔出时,这些冰霜骷髅皆是化作漫天冰渣,消散在空气之中。柳凤仪这一剑消耗极大,此时已有些支持难耐,幸亏昆仑弟子上前搭住他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便慢慢离开。

    就在二人重新想回到地面之时,突然又听到附近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听这声响那昆仑弟子一下就认了出来道“是师傅来了。”

    柳凤仪心里一紧,恐怕是昆仑的师长对共工氏的人有误会,便把之前的事说了出来,该弟子听后也才恍然大悟,看来这真的是误会了。

    当两人赶到战事面前,徐太冲已是和后土战到一块。

    “师傅师傅弟子在这。”

    徐太冲听见有人喊他,一剑撇开对手后,立马就赶到弟子身边。

    “小常,你没事吧?”徐太冲抓着弟子的手臂问道。

    “师傅,弟子没事。师傅,原来我们误会了,杀害同门的人不是公共氏,而是妖化的赤焰骷髅。”见师傅怒气冲冲的,昆仑弟子赶紧解释道。

908

    看着栾殿教心神向往的模样,深深也是忍不住的问道。

    “那此处宝地,究竟有什么玄妙,让大家都是如此的向往呢?”

    方无言听见深深这么问,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回答道。

    “深深呐,自古修仙者资质聪颖的弟子大有人在,可真正能得道却是寥寥无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麽?”

    方无言倒了一杯茶,又是一口吞下道:“认证大道之上有人穷尽一生却只差一个机缘,虽然这对你们来说还有些遥远,可这佛道先祖释迦牟尼成佛的地方突然开放,定有大的因果在等待着有缘人,若是能在其中有所收获,必能为你们将来带来无尽收益。”

    几个弟子这么一听,皆是望向愣了神的林染。

    栾靖也是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戴这斗笠,难道就是去了菩提伽耶?”

    方无言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地方在锦绣峰的一处瀑布洞内,是个看似寻常,却内藏乾坤的地方,我与宗主一同前去之时,这菩提伽耶确实已有开启的迹象。”

    “菩提伽耶?”

    林染靠着背枕,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脑中已经不去在想那么多了,连日来的比试已经让他身心俱疲,此时只想安静的躺在这好好的睡一觉。

    第二日一早,菩提伽耶开启的消息就在五台山上传了一大遍。

    果然,有人的地方消息就是传的快,哪怕是这诸佛遍地的五台山。

    直到午时的时候,五台山才正式公布出,这次比试之后晋级的弟子都有进入菩提伽耶的机会。

    这个消息一经放出,便在弟子之间,引起轩然大波。

    而这道消息也是说明,本月的一十七日也就是第二日后,将在锦绣峰上举办这次大会,届时所有弟子可同在场外一同观看这空前盛举。

    只是公布这日,深深几人都未瞧见林染的身影,而他也没有告知去向,几人都是觉得奇怪。

    那这林染究竟去了哪里呢?

    菩萨顶上,偏厅内院中,林染正跪伏在文殊菩萨道像面前,深深鞠了三个躬后,又在香炉中插了三只燃香。

    燃香一点,屋子里便萦绕起阵阵烟云,法相自然,却又增添几分神韵。

    就在林染拜伏之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脚步声。

    林染转过身,便瞧见走来的人。

    “苏师伯。”

    苏长铭从院外走了进来,又站到了林染身旁,道:“林染,这次的菩提伽耶之行,你要多加小心,机遇修行固然重要,可你也要主意自己的安全。”

    说到这里,苏长铭又是转身,走到桌椅旁坐定下来。

    林染听苏师伯这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顿,心里也是疑惑起来,便赶紧起身也是走到桌椅旁问道:“师伯,为何这么说?”

    苏长铭见他来问,也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叫他坐下,又眉头紧锁的说道。

    “林染,还记得那时监天院的事情么?”

    林染听见师伯提到这事,也是急切问道:“是有什么消息了么?”

    苏长铭见他着急,也是示意他先冷静下来,才凝神慢慢说道:“这几日收到风声,说这人便混在峨眉弟子之中,也会参加此次菩提伽耶之行。”

    “什么?”林染听见便大惊起来。

    菩提伽耶之行何等重要,这妖族内奸竟然妄想鱼目混珠,搅合这场极为关键的弟子修行。

    瞧见林染神情波动,苏长铭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菩提伽耶修行你要多加小心,我猜想这内奸混在弟子里一同参与便是想要搞破坏,其他弟子我倒是放心,只有你…”

    林染听见师伯提到自己,也是向其望去。

    “其他的弟修行已久历练经验丰富,我倒是放心,只有你来峨眉时间最短,道行较浅,一旦遇事怕是难以独自面对,最可恨的便是这个内奸混在本派弟子当中,这便会让你难辨敌友,你身份特殊,自然会遭到他们特别对待。”苏长铭瞧见林染看了过来,也是担忧的说道。

    “原本若是遇上师兄们还会有个照应,可这一下…怕是要受前后夹击。”苏长铭说到这里,已是面色凝重,目光锋利。

    虽是前路风险重重,可林染却没有露出丝毫畏惧,反倒是硬气的说道:“苏师伯,林染虽是道行浅薄,资历不够,可弟子依旧想接着借着这次机会,将峨眉中的叛徒揪出来。”

    林染自然知晓,之前在护山弟子中发的事情,那次事变共有二十七名峨眉弟子死在妖族手中,这怎能不让人气氛,所以林染想借着这次机会,将潜伏在峨眉弟子中的祸害给清除掉,也算是自己为峨眉山尽一点微薄之力。

    苏长铭见他眼神坚定,也是将那句没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只是站起了身子,双手附在身后的走到林染身旁,一道剑指忽然指向林染眉心处。

    这时,只见天地间的剑气突然归于一处,万丈华光,入我峨眉。

    此时,菩萨顶上的擂台已是被毁去了原本的模样,林染和庆锡在之前的一击中纷纷倒下,若是两人中依旧没有人能重新站起来,那这场比试就会按照平局结束。

    按照规矩,是获胜之人才可以获得之后的晋级名额,而两人平局的情况,就是说这两个人都没有机会参加之后的比试了。

    刚才对拼的那一击,两人皆是毫无保留、拼尽全力,林染虽是后来居上占尽上风,可奈何庆锡也是颇为老练、功法扎实,双方对拼之后已是筋疲力竭,连起身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庆锡倒在碎石堆中,几次想要起身,却又气力不够的摔倒在尘土之中。

    林染也是躺在碎了一地的青石板上,这时正仰着头看着天空,未时过了,天边已是一片火烧云的景象。

    “好美,来了山上后,已经好久没有看过这么美的火烧云了。”林染心中默默哀叹道。

    当初,自己还在市井的时候,便经常看这蓝天白云的景象,只是后来上了山,就在没注意过。

    林染此时想要伸手去抓,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慢慢挪动身子,靠在一处翘起的石板上,挺直身子。

    见两人都已是无法作战,玄念大师也是朗声宣布:“这局比试...”

    围观弟子见大师终于发声,也是翘首以盼这最后的结局宣布。

    “两人,平局。”

    这个消息一公布,便卷起弟子们激烈的讨论。

    “什么?两人平局,这不是说两人都无法进入下一轮。”

    “这峨眉弟子还真是厉害,居然能和庆锡战平。”

    “就是,能和庆锡战平,也算是为峨眉山挣了一口气,听说上次也有个峨眉弟子和庆锡比试...”

    ......

    比试结果一公布,围观中的峨眉弟子和太行山的弟子,都是涌向了擂台上。

    “林染...”

    “庆锡...”

    两边弟子分别扶起两人,查看起伤势。

    可就在这时,一直未说话的玄弘大师站了出来道:“对于这次比赛的结果,老衲有些意见,不知大家是否想听。”

    玄弘大师是什么人,这么开口,台下的众人皆是支持道。

    “既然玄弘大师有意见,我们自然洗耳恭听。”

    “对,大师请说。”

    “大师请说。”

    ......

    玄弘大师慢慢踱步走到破损的擂台上,对着围观众人说道:“大家请看,这方擂台虽是毁坏,却依旧留有之前格局的模糊的痕迹。”

    说着玄弘大师往所站之地的四周指了指。

    众人听大师这么一说,便是沿着大师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么仔细一看,果然能看出一丝原有的擂台位置。

    此时,便有弟子惊呼道:“这确实能看出原有的擂台位置,庆锡...”

    被玄弘大师这么一指引,大家都是反应过来,这才发现,林染和庆锡的位置,竟是一人坐在擂台的边缘,而另一人已是躺在了擂台之外。

    卿河听见大师这么一说,也是站起身来察看,这么一看才发现,这依旧坐在擂台上的就是林染。

    瞧见如此,自是高兴不已,跳起身子高呼道:“哇...我们赢了。”

    两人虽是都不能起身,可林染依旧端坐擂台之上,而庆锡已是跌落擂台之外,这一下,胜负之局,立刻就明显起来。

    众人恍然大悟之时,玄念大师也是更正道:“这一局比试,峨眉山,林染,胜。”

    汤怀、卿河听见重新判决,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两人欢喜之余,抽起林染就将其举起,绕了一圈后便打算回去。

    可三人刚走出这片已是废墟的场地时,太行山的弟子却是围了上来。

    汤怀见来人气势汹汹,也是眉间一凝问道:“你们想干嘛?”

    “你们输不起,还是干嘛,若是不服,小爷还可以陪你们玩玩。”卿河也是不甘示弱的说道。

    太行山弟子虽是面色不善,却没有动手,只是瞧见他们让开身位,从人群中一瘸一拐的走出一人。

    “小子,我还有句话要跟你说。”

    说这话的人,就是刚刚败在林染手下的庆锡。

    卿河以为他咄咄逼人,刚想出言却被林染拦了下来,林染也是自己慢慢走到庆锡身前,想听听如今他还想说什么。

    庆锡见林染走了上前,也是不屑一笑,依附在其耳边,悄悄道:“小子,这次算你走运,有玄弘大师照顾你...”

    说到这里,庆锡又是邪魅一笑。

    “可你不要以为这次赢了我,以后就能安枕无忧了,你不奇怪我为何找上你麽?我告诉你,是有人借我的手想找你麻烦,而且这人就是你峨眉山的人,你可要小心,日后若是遇了险,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说完,这庆锡也是搭着同门的胳膊就转身离去。

    林染听见他的这番话,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汤怀瞧见他脸色不好,也是赶紧上前扶住问道:“林染,怎么了?”

    林染缓过神来,只是什么也没说,摇了摇头,搭着二人的肩膀翻身而去。

    夜里,五台山间的药庐里。

    “东残,西瘸,中卧床。你说你们三个,别人比试大不了就是输了名次,怎么你们三个输了还得在这养病,誒...真是...”

    此时,深深蹲坐在药庐前煽着火,看着林染、张奕、梓鸢三人,便是幸灾乐祸的说道。

    汤怀也没闲着,正拿着方子站在药柜点着药材。

    而栾靖铺了一块棉枕在林染的手背下,正在替他拿捏诊脉。

    下午的时候林染被汤、卿二人架回来的时候,栾靖也是有些担心,可夜间在复诊的时候,却发现这林染已是恢复大半,这还未用药,就已经康复的七七八八了,这也着实让栾靖大为疑惑。

    看着林染若有所思的样子,栾靖也没有多问,只是仔细的巡察起他身体里的奥秘。

    栾靖不知这林染的身体内含龙血,所以这恢复之力自然是比一般的人强上数十,乃至数百倍。

    林染这时倒不担心自己的伤情,只是脑中不断回想起,今日庆锡比试之后和自己说的话。

    “自己初入峨眉,一直低调为人,也不知是何时招惹上了他人,而且还让其他门派的弟子故意刁难,这隐藏在背后的人究竟会是谁,真是让人怎么也想不通。”

    就在思索之时,忽然听见一旁有人唤他.

    “林染,林染...你在想什么呢?”深深见他若有所思,便在他面前招了招手,唤道。

    林染回过神来,只瞧见面前的少女,正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自己,手里还端着一碗刚煮好的药汁。

    这时,正一股脑的塞到自己的手中。

    “哇…好烫啊。”

    林染接过碗碟,顿时觉得滚烫无比,嚷嚷着便大叫起来。

    “煮好药给你,你还半天不接,活该。”

    这大伙瞧见这个模样都是嬉笑起来,只有深深板着脸抱怨道。

    就在大伙嬉笑一片的时候,药庐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烟雾散去,只见庆锡光着膀子站在擂台的另一端,他的身上尽是被雷击烧焦的残破衣衫,此时,正鼓起那铜铃般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对面之人。

    “好久没人,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了,今天我非要拆了你的骨架不可。”说着庆锡撕掉身上褴褛的衣钵,重新聚起灵力。

    林染见他重新收聚灵力,也是肃穆的观察起来,毕竟这庆锡也是个实力极为强劲的对手,自己绝不能轻视于他。

    只是庆锡这次运功,并不像之前那样气势磅礴,反倒是收敛起自己的气机,进入一种奇妙的境界。

    “这就是...化境?”林染将庆锡的转变看在眼里,眉间不由得一紧。

    “只是自己的进入化境的情况并不稳定,若是待庆锡先进入这化境,那自己的胜算就更加微弱了。”

    林染心中如此想到,灵力气机又是绕着指尖而走,一个箭步提起身前展眉又是逼了上去。

909

    只是至此之后,天神为了惩罚共工这一举措,降罪整个共工氏,将共工部落安置在不周山间的炽热之地采石,直到将裂开的不周山填补起来才能离开。炽热之地隶属不周山山底地穴中,地穴里常年高温,常有毒热,共工氏一族常年在地底劳作,已少有现世,故世人知道甚少。

    柳凤仪从冰灵族出来后便立即赶往炽热之地。

    这炽热之地只是在史书里记载寥寥,又少有人寻,柳凤仪一时也并未有准确的位置,只是一路朝着西北昆仑方向而去。

    这一路上,越是往西边走越是感觉荒凉,茫茫戈壁黄沙横亘绵远,狭窄粗犷的沟壑险恶丛生,狂风卷起的沙砾遮天蔽日,连耸立其中的石壁也被打得残破不堪。

    荒无人烟的地貌上,柳凤仪一路如上云梯。

    烈日当空,黄沙飞掩,行至途中,身下的黄棕马已是支持不住,四蹄一软便是倒在戈壁上。

    老马为驹,柳凤仪也是不忍,抚摸着黄棕马背,又将水袋系下,灌了几口水给它后,开始独自上路。

    行至半途,柳凤仪突然发现面前的地界上有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而这股波动十分明显的隔开了两处空间。

    “这难道就是不周山地穴的入口?”柳凤仪心中想着,便慢慢向灵力波动的方向走去。

    只是刚到面前,便发现这阵灵力波动,竟然一个大型的结界阵法,这个阵法将戈壁以北方向的去路全部封死,看来布阵之人是不想让人再往前去了。

    “这是”

    柳凤仪细细感受这股力量,不多久便发现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是昆仑派的灵力力量,看来是昆仑山不想外人进这片地方了。”柳凤仪虽然知道这是昆仑结界,可不周山下的炽热之地就在眼前,自己不可能放弃的。

    感受着背后的秋俪剑的低鸣,凤仪稍稍思索一番,还是决定要闯他一闯,只是这结界坚固无比,犹如一睹山体般无懈可击。

    柳凤仪虽是自傲,可真正接触后,还是不得不承认这股结界的力量,光凭自己是无法突破的。

    看着头顶的光晕,柳凤仪从背后抽出秋俪,此时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退让,而剑刃之上慢慢开始聚起剑气,

    漫天的灵力不断收缩,秋俪剑就像是一道漩涡般,不断吸取着周围的灵力,当剑气灵力累积到某个时,其周身都开始散发出锋利的剑气,当周身剑气重新归于秋俪之时,秋俪放佛化成一柄百丈巨剑。

    当剑光一成,柳凤仪便使出浑身的力量砸向结界。

    两者如此激烈的碰撞下,便是响起震耳欲聋的声响,像是钢筋交错般,方圆十里都能听见这个动静。

    柳凤仪似乎还是嫌这声响不够,又是加大力度,一剑剑的劈砍之下,竟是泛起漫天火花,场面异常火爆。

    只是,十几剑后,从山侧外便赶来十几名昆仑弟子,如此动静下,必然就会惊动这些护山弟子前来察看,见着有昆仑弟子赶来,柳凤仪也是停下动作,慢慢收起秋俪。

    “大胆,你是何人,胆敢破坏我昆仑护山结界?”一旁赶来的弟子怒道。

    柳凤仪刚想报明身份,就有弟子认出来了。

    “你是峨眉山的柳凤仪?”

    见有人认出自己,柳凤仪也是省去一番口舌,道“正是。”

    那人又问“既是峨嵋派的同仁,为何攻击我昆仑山的护山大阵?”

    柳凤仪将秋俪剑往手心内一扣,顿首道“攻击昆仑大阵实属无奈,请大家不要见怪,凤仪此去不周山的炽热之地,实在是有要事,还请各位通融、通融。”

    昆仑山各弟子听见其要去不周山的炽热之地,也是极其意外,有人问道“你可知那不周山下囚禁着受罚的共工氏,他们本是神族,却因毁坏天地平衡,被贬在此处修行。”

    “在下知道。”柳凤仪道。

    “那你可知道,这共工族繁衍至今,已是丧失仙道,魔性渐增。我昆仑本是世代看守不周山,可这共工族常年埋伏地底,肆意屠杀我昆仑弟子,所以我们才布置这道结界,护佑弟子安全。你居然还想去找他们?”昆仑弟子又是说道,只是说这话时已是颇有怨气。

    “哦?真是没想到这共工一脉竟是沦落至此”柳凤仪听见共工氏如今的状况也是低吟道。

    可抬眼之时,柳凤仪眼神又是尖锐起来,道“可在下身负重务,非要去炽热之地斩杀赤炎骷髅骷髅不可,还请大家让再下”

    当昆仑弟子听到赤炎骷髅时神色都是为之一变,为首几人更是义愤填膺,刚刚说话的那人又是说道“屠杀昆仑弟子的就是这赤炎骷髅,我们我们早就想”

    说到这里,柳凤仪发现这几人的模样变得咬牙切齿起来,神色间不甘的接着道“只是师叔、伯们不让我们寻仇,还布置下结界,不让我们接近。”

    柳凤仪听到这里手中长剑一转,便把秋俪插回背后的剑鞘之中。

    “既然如此,凤仪愿意替昆仑各位,诛灭这赤炎骷髅,还我仙道安宁。”柳凤仪这话说的刚劲有力、正气凛然。

    在场的昆仑弟子也受其感染,纷纷站了出来,长期压抑在这群昆仑弟子心中的怨气便是爆发出来。

    为首的那名弟子取出怀中的一只昆仑玉递给柳凤仪,又对身后的同伴说道“我们和柳兄去那炽热之地,斩了赤炎骷髅就回来。”

    只是这群昆仑弟子,哪个不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自然都想前去为之前牺牲的同伴报仇,为首那名弟子见大家群情激涌,也是按捺道“前途未卜,我们不可一拥而上,我和柳兄先去,若是三个时辰后还未回来,你们就去找师叔,来寻我们。”

    众弟子听到那人如此说道,也都冷静下来,纷纷解下自己的昆仑玉举在手中,叮嘱着小心。

    在昆仑山上,昆仑玉便代表着最高的礼仪和信念,每位昆仑弟子的昆仑玉上都沾染着各自的魂魄印记,这也正是玉在人在,玉存人生的道理。

    柳凤仪接过那人递来的昆仑玉,又是顿首向着众人道“必不辱命。”

    说完便和那名昆仑弟子接着昆仑玉一同打开结界,前往炽热之地。

    两人进了结界后,一路只是黄沙漫漫戈壁嶙峋,走了许久也未有发现什么。

    柳凤仪感觉就像是困于这方天地中,如何也走不出去一样,无奈之下才开口问道“兄台,镇守昆仑多时,可知道不周山的方向。”

    那人听见柳凤仪问道,也是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沉声道“自从有弟子在这里面出事后,师门便是将此处封锁起来,直到现在已是有数十年之久,?经历了这些年的风霜雨雪,这里已是模样大变”

    就在迷惑之时,两人身下的这片沙地突然震动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沙田里聚起一只金黄色的双尾巨蝎。

    双尾巨蝎浑身沐浴着流沙,而这层层流沙之中蕴含着诡异的灵力波动,像是能绞食天地万物的黑洞可怕至极。巨蝎挥舞着双爪,剧烈的摇晃起长着锋利倒刺的双尾,一步一步的向两人逼近。

    就在柳凤仪准备拔剑之时,这只双尾巨蝎突然在其面前钻进地下,虽然双尾巨蝎体型庞大,可这打洞下潜的速度可真是不慢,眨眼间便只是留下一只深不见底的大洞,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它去哪了?”昆仑弟子眼见双尾巨蝎消失不见,警惕的问道。

    柳凤仪慢慢潜下心神在这片沙海上,细细搜索起来,许久之后才缓过神,只是回神之后,柳凤仪依旧愁眉不展的摇了摇头。

    这一望无际的沙海中,漫天飞沙,柳凤仪的心神一入便是四散开来,无法再集中稳定的搜索,两人站在沙漠一隅,时刻准备着双尾巨蝎的攻击,可等了许久,除了之前留下的那个洞穴,这片沙海中再无其他动静。

    柳凤仪和昆仑弟子并肩而站,警惕的看着四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柳兄,此地不寻常,我看我们赶紧离开为上。”昆仑弟子提议道。

    柳凤仪稍一沉思后,道“我们朝着西北方向走,小心了。”

    当两人开始朝西北方走去时,沙海之下也慢慢产生了变化,暗藏汹涌的流沙悄无声息的又是流动起来,只是这股流沙埋得极深,两人都无法发现。

    就在柳凤仪和昆仑弟子刚走没多远,身下百尺的范围内突然塌陷起来。

    无数的流沙卷起风暴,像是来自地狱的锁链,纠缠住两人的身体,可不管两人如何挣扎,却依旧无法解开这道束缚。

    流沙纠结着整片沙海,像是一只只毫无感情的猎手,正捕捉着自己的猎物。

    那夜之后,林染把所发生的事告诉了苏师伯。

    苏长铭听说后也觉得奇怪,按照妖族的行事风格,既然当时林染已然受制,怎么会再放他走,怎么又会让他站到自己面前。

    苏长铭眉头凝重,踱步之间无意瞟向林染。

    林染也感觉到师伯的目光,只是这道目光严峻,让自己有种受审视的感觉。

    但苏师伯也未多说,只是交代着以后对敌,切勿独自行动,再让自己轻易犯险后,便让其离开。

    而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也就再未遇上此类事情。

    时至八月微末,山里的暑气已经消散了大半,秋意开始慢慢爬了上来,这种气温湿度甚是让人满意。

    那日,林染、汤怀、张弈正在剑宗修炼,忽然山下来了两名弟子,也不知向殿教传了一道什么消息,殿教听后就急忙离开,让大家自己修习,只是也不知是什么大事,让殿教如此急迫。

    果然,在午间的时候,金顶上就召集起所有弟子。

    当众弟子到齐时后,便有人影从大殿里走出来,只是此次从后殿走出的不止是掌教白眉,身旁还有一位黄锦袈裟的高僧。

    两位师尊一出现,殿下的弟子便开始议论起来、

    “嗨,你知道么,这位师傅是来自五台山的高僧。”

    “哦?”

    “你知道么,五台山上有玄、悲、鸿、慈,四代高僧,辈分最高的便是这玄字开头的高僧,我听师兄说,听见术宗宗主喊他叫做玄念大师。”

    “那这就时五台山辈分最高的大师啦。”

    “那是当然,五台山弟子是所有门派中最多最广的,可这玄字开头的大师却只有四位,今日咱们能见到这位大师可真是有幸了。”

    “是嘛,是嘛我也听说过,就算是五台山上的弟子,若是辈分不够,也难以听到高辈分的师尊现场说法的呢。”

    弟子们一听说是五台山的高僧说法,便都兴奋起来,争先恐后的向前挤着。

    林染几人和深深、梓鸢聚在了一块,五人并未和众弟子挤在一起,反而是安安分分的站在靠窗的门户边上,远远看看。

    林染听见说玄字开头的大师,立刻就想起在昆仑、祁连山上遇见的玄弘大师。

    “看来这玄弘大师也是五台山的师尊级人物了。”林染心里如此想着时,白眉和玄念大师已是双双坐定,而就在两人坐定的时候,大家瞬间的安静下来。

    此时,掌教隔空端起殿内三清道像前的茶盏,浇灌在两人之间,茶水从杯盏中慢慢洒了出来,众人只见茶水如银柱般落地,却未向偏旁多洒出一滴,而水珠落地之后,也只是以水柱为中心,向四周划圆展开。

    正当大家好奇掌教为何如此时,五台山的玄念大师也是出手。

    只见大师缓缓挽起双袖,又向着水圈伸出手掌,这时一丝白气开始盘旋在玄念手臂上,直至白气与水圈交融。

    片息之后,大家便见着这水圈之内竟是长出七朵白色荷莲,七朵白色荷莲交相辉映纯白无暇,像是世间最为纯洁之物不染凡尘。

    玄念见白莲生出,慢慢合上双眼,口间开始轻吐佛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玄念佛法使然,大殿之内的弟子皆感心经佛理,五感通明,六腑舒畅。连面前的灵莲也是受其催化,无风摇曳起来。

    “看见五台山的七朵灵莲依旧生机,真是修道界的大幸。”白眉见着这七朵白莲,甚是满意道。

    “哦弥陀佛,七朵灵莲能如此勃勃生机,还多亏峨眉之前提醒五台山稳固山体,防止灵力外泄的功劳,这里玄念还要多谢掌教。”玄念感恩峨眉的提醒之善,言语之间也是满怀恩念。

    “哈哈玄念言重中了,佛道本是一家,何言什么谢不谢的。”白眉说道。

    “是,掌教说得对。”玄念应道。

    这时,张弈正倚靠在门窗旁,嚼着已经有些乏味的甜汁草,惺惺道“还不是我们发现的。”

    白眉领着玄念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三宗宗主和穆殿监旁,说道“玄念此次前来,是为了邀约峨眉弟子共赴五台山之约,你们可向弟子们说明。”说完又引领着玄念走往内堂去了。

    “五台山之约?”

    “五台山之约,弟子共赴,是要我们一起去五台山??”

910

    既然已经被发现林染也不隐蔽。

    这一次,直接就将手刃掷在了黑衣人的脚边。

    纵然三个黑衣人身法灵活速度极快,可在林染的回荡拉扯下,也是逐渐追了上来。

    林染紧紧的跟在黑衣人身后,丝毫没有放松下来,耳边夹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在黑色的夜空下穿梭在林间的树梢之上。

    天色太暗,也分不太清落脚点的位置,林染只能手脚并用起来,像是奔跑在树枝上的猎豹,速度飞快连人影都是变得模糊起来。

    眼看就要追上的时候,三个黑衣人突然就消失在漆黑的丛林中,林染不明白这三人怎么会突然消失,虽是心中疑惑可脚下的动作不停,朝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极速奔去。

    虽然林染心里提前有着准备,可当他拨开繁杂的枝叶,跳到三人消失的位置时,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处枝叶茂盛,树间生长的又密集,当林染跳进这片丛林时,才看到这段林间竟是有一条鸿沟悬崖。

    鸿沟上无遮无碍,借着月光林染才看清,这处裂口深不见底,横宽数里,由于之前不知这条鸿沟,无法把握跳跃的力量和位置,便不能一次跳过这条天践。

    当飞跃到这条鸿沟中央位置时,林染发觉自己的滑翔力已是慢慢减弱,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下坠。

    “可恶...”

    当林染慢慢掉下深渊时,清楚的瞧见已是越过鸿沟的三个黑衣人,正俯视着掉向深渊的自己。

    只是黑衣人也不多留,看见追击的人掉进悬崖,便又匆匆离开。

    “可恶...”林染心中又是怒道。

    之前赶路用的手刃,在掉落深渊的慌忙情形下,已是遗落在林间,此时无法再借由其稳住身躯,还真是棘手。

    就在林染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时候,之前用过的钢丝线头恰巧从胸前露了出来,林染瞧见赶紧将其扯出,系在手腕之上,又将另一头绑在腰间展眉的剑柄之上。

    处理好后,林染直接抽出展眉射向悬崖石壁之上,展眉虽然无锋可在灵力灌注下也是坚韧无比,破开顽石直接插进石壁之内,稳稳的镶嵌了进去。

    林染借由这个支点,轻松的荡起身体,在空中划起一个转身后稳稳的落在了展眉剑上。

    落到剑身上后,林染目测了到地面的距离,又是借力在剑身之上,抽出展眉朝悬崖之上一掷去。

    此时,三个黑衣人正聚在深林之内,正当为首的那人计划到,今日的事就此作罢时,夜空中忽然响起一道破风声。

    从枝叶的夹缝中,黑衣人看到这道破风的声音竟是之前追击的那人,那人不知如何一跃至天际的高度,映着夜色从高空之中迅速下坠,跳落到三人附近的位置。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你们从南边离开,我去引开他。”为首那人眼神深邃,闪着一丝淡淡的杀意道。

    “是...”

    “是...”

    看着同伴离去的身影,留下那个黑衣人,突然冷笑起来,手中的食指与大拇指圈成一个圆,慢慢放到嘴边就吹响起来。

    原本平静的林间突然响起这响亮的口哨之声,就显得特别明显,活动在树梢上的林染自然也是听见,只是听见口哨声后,林染也没有直接朝那个方向奔去。

    “有意思,原本还以为丢失了他们的方向,没想到这人还故意暴露自己的位置,是要吸引我过去麽,哼,今天便要看看你到底是谁?”林染心中想到,也不在迟疑,就迅速飞奔过去。

    没过多久,追击上的林染就发现了黑衣的背影,只是相比之前,此时只是剩下了一道身影。

    “林染捡个柴火怎么还不来?”

    篝火前的深深已经等的有些急躁,汤怀和张奕也是抱着些瓜果肉食回来,听着火苗“喳喳...”的爆裂声,几人都是开始忙活起啦。

    “这小子,不会迷路了吧。”

    林染此时跟在黑衣人后面,飞跃在夜里的高树梢上。

    看着眼前黑衣人的身法,林染猜测这人不像是修道中人,因为此人步伐诡异,所选择的落脚点或是着力处都是无比蛮横,像是要撕裂开这片黑夜般凶相毕露,若不是林染跟得紧,恐怕早就是要丢失这人的方向。

    就在林染蓄力一跳,飞至高空的时候,黑衣人似有警觉突然转过身来,朝着空中快速射出几十把银光匕首。

    林染见寒光射来,便急急扭过身子往旁边一闪,落脚之时,恰巧就踩在黑衣人之前踩过的位置上。

    只是林染心中警觉,瞧见此人面部的细微变化,下脚时多留了个心眼。

    就在林染一脚踏上树干上时,从树干的背面突然响起一声引线燃烧的声音。

    “这是...”

    来不急多想,树干之上就燃起了火石爆炸的光芒。

    黑衣人见得了逞,便停了下来,看着浓烟出冷冷发笑。

    可就在嘴角还没落下的时候,草垛下的浓烟里忽然站起了一道身影,这人自然就是,林染。

    林染站在树下,望着远处树梢上的黑衣人,拍了拍身上的火星,又冲他摇了摇手,意思是今天是非要逮着你了,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

    黑衣人虽然戴着脸罩,可僵硬的神情溢于言表,只是没多停留,转身又是逃去。

    见着那人跑开,林染长舒一口浊气,刚刚虽是提前准备,可在火石爆破下,依旧是伤着了内腑,此时喉头之中是一股腥甜,感觉不好。

    慢慢挪开步子,林染靠着一颗树墩喘着粗气,今夜的遭遇不可不说奇之又怪,这三个黑衣人...究竟会是谁...

    “难道是...”

    突然联想起之前监天院里的黑暗结界,林染开始怀疑这三人会不会就是想监视观天仪的那伙人,如此想着,心中气便不打一处来,于是一掌震开周围的灰尘,又重新追了上去。

    月光洒在这片银色的大地上,峨眉山间正穿梭着一黑一白的两人。

    林染跟在后头,此时已是丢失了黑衣人的目标,夜里太黑也分不清南北,只是堵着心中的一口气,朝着某个方向一直飞奔。

    可就在这玄妙的感觉之下,林染实际是一直咬着黑衣人。

    黑衣人也是奇怪,这人是如何重新跟上自己的,只是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心中定下主意也不再跑了,身形慢慢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原本林染还能隐约感觉到黑衣人的气息,可就在片刻之前,这股微弱的感觉突然断开。

    林染在空中一滞,慢慢跳落在树丛中间。

    “?,还是跟丢了?。”

    林染一拳捶在树杆上,有些无奈的说道。

    就当林染准备再次起符定位之时,黑衣人突然从阴影里窜出了半个身子。

    林染怎么也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鬼魅的咒术,惊吓之下已是脑袋一片空白。

    隔空不过一尺的距离,黑衣人从黑暗中探出身子,两人居然四目相对起来。

    就在这四目相对之下,林染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想要抓住黑衣人,伸手一抓却只是抓住一团空气,当指尖抓空的那一刻,身子也是不由自主的掉下了树梢。

    当林染再次苏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空地之上,迷糊之下正是天旋地转,勉强撑起身子时,发现面前不远竟是有着火光。

    林染伸手按住发胀的额头,用劲的甩了甩,当眼前景象渐渐开始清晰的时候,才诧异的发现身旁竟是之前自己收集的柴火和野兔,而面前的篝火旁正是深深、梓鸢他们。

    “我这是种了幻术?”林染慢慢撑起身子,重新收起心魄。

    之前被那黑衣人一吓,自己竟是连心神也是被控制住,受幻术蛊惑不省人事。

    林染慢慢恢复过来,心中也是奇怪,这黑衣人明明已经制服自己,若此人是妖族中人,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怎么这次还会把自己送回来呢。

    虽然如此想着,可耳边又是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染这小子到底去哪了,捡个柴火也能弄半天,你看这猪肉都开始冒油了。”张弈翻了翻手中的钢叉,盯着油滋滋的烤肉说道。

    汤怀站在一旁,将清水剑抱在胸前,道:“确实有些奇怪,我去寻寻他。”

    说着汤怀就想转身去找。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还真打算去,咱们峨眉又不是龙潭虎穴,林染这么大个人了,还会走丢不成?”张弈看着汤怀想要动身,憋了憋嘴道。

    林染知道自己的幻术已醒,而这面前的人是真正的伙伴,尽管还没想通,可还是提起身边的东西,走向篝火。

    “林染...你跑哪去了...知道我们等你多久么。”深深见林染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立刻大叫道。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深深你看这是什么?”知道深深肯定会抱怨,致歉后晃了晃手中的野兔道。

    “啊~兔子?”

    “对啊,我打了一只野兔给你们吃。”

    林染犹豫下,并不打算把今晚的遭遇说出来。

    一来,若这批人就是方殿教在监天院的遇上的那批人,那这件事就不可轻易外漏;二来,自己还没想明白,明明在自己完全受制的情况下,黑衣人还把自己送回来,这又是为何?

    在这不清不楚的情况下,林染选择闭口不言,只是想着不断出现在山门中的黑衣人,林染突然觉得,这片山门之内,真是不如表面上看得那么平静。

    不知身处在这场风波里的人们,是否都能够全身而退。

    由于弟子大试之后,就是探亲的假期,使得此次入选的弟子,还没正式拜入各自的宗派。

    就在弟子悉数回山之后,穆殿监便宣布,所有正式入选的弟子于八月十三,也就是处暑那日,到各自宗派大殿前拜会师门宗主。

    八月十三一大早,林染几人便一起聚了在一起,五人边吃着早饭边分享着假日的事情,虽然经过昨日的窘事,可深深还是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扭捏,也没有再提起此事,这个样子相处也让林染也觉得轻松。

    五人吃过饭后便分别前往,剑宗的云庚峰和术宗的凌霄峰,剑宗、术宗分隔在两个相邻的山头,彼此也隔着不远。

    林染三人在前往重阳殿的时候,恰巧还遇上比试时认识的章九天。

    章九天此时独自一人走在云庚峰的山道上,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看时才发现是之前比试的三人,还没想好要如何打招呼,三人便热情的走到身旁,就这样结着伴一起往山上走。

    只是章九天还没搞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和他们变得这么熟络的。

    四人到了山顶,才发现重阳殿门口已经是站了三人,林染四人到了后,便是剑宗此次入选的七人都到齐了。

    环视一圈后,张奕发现那个叫杨真吾的女子也在,当张奕看到她时,她也正看着自己,只是脸上的表情并不友好。

    张奕想着那火辣辣的巴掌,赶紧又将目光挪开,不再乱看。

    没多久,就有一位剑宗弟子领着七人来到重阳大殿内,此时大殿上都是剑宗的殿教,当然也包括大家的熟人金瑾。

    熟人见面自然分外高兴,自从上次任务金殿教受伤后,林染几人便好久没再与其见过面,此次再见,已是三人正式拜入剑宗门下。

    金瑾也瞧见三人,虽隔着两边,却依旧笑意融融的打着招呼。

    就在几人招呼完,剑宗宗主顾临渊也走了出来。

    剑宗宗主顾临渊衣带当风、神情肃穆,看着面前的一群少年弟子,也不知是否满意,只是指尖遥遥一指,一股白色的剑气射入东南角的门室。

    剑气一入门室,便只见尘封许久的石门突然“吱呀~”一声就打开了,这一不起眼的石室里,慢慢传出一阵浓厚的剑罡之力,这股剑罡如有实质,不断撩拨着殿里的众人。

    这时,在凌霄峰的般若殿上,苏遇晋同样也带着四名弟子在术宗的演武殿上。

    苏宗主左手燃起一支七彩火苗,右手聚起一颗华美水珠,这些虽是简单的术宗招式,可在苏宗主的手上却显得异常灵性。

    在苏遇晋的操控下,只见两种属性完全不同的咒术慢慢融汇在一起,就在这水与火完美交融的一刻,火苗和水珠慢慢各自化成半块席帘,竟是开辟出了另一方天地。

    看着苏遇晋率先走进这天地里,殿内的四名弟子同样也是跟了进去。

    一进这方天地,深深和梓鸢便觉得这空间里的灵力似乎充裕许多,而且灵力似有意识,操控之下显得更加顺畅,连原本施展法术需要周转的大量灵力也变得更加得心应手起来。

    正当弟子们惊奇的时候,苏遇晋又说道:“这便是术宗的完美结界,在这里咒术师的施法咒术会比在外界强上数倍,与敌作战的时候,将敌人引进自己的完美结界,便可以轻易获胜。”

911

    六耳

    立冬已久,监天院责令,柳凤怡试剑池前舞剑祭天,峨眉山分,春雨,夏至,秋分,立冬,四季祭天,试剑阁外,试剑石高耸入天,仿佛上古巨兽所残留下来的骨骸,欲插破天幕,石后一位白衣少年闭目而立,身后背负一把三尺长剑,少年六感全开,细细感应九天上云端变化,当长空上第一次有了冰晶逐渐形成时,少年突然一动,滑步侧身右手过肩拔剑,利剑一扫面前冷厉的空气,剑身带出一阵寒流,雪花穿过重重云层从九天飘落,刚好辗转至少年身旁,被剑气一带,落于剑锋,划为两半,就在顷刻大雪终于来临,天地间白雪茫茫,舞剑祭天也正式开始。

    九州大陆烟火繁华,而在九州的名川大山中,传说有修仙之人能吸取山峦灵气,借助灵气希望早日突破凡体飞仙逐道参透天地间永恒,而修仙者为了防止打扰,也为了九州安定,联手布置大阵隔开与世俗的联系,自此纵有寻者也难以发现,久而久之仙境之说就成为街巷小儿说谈唱笑之物,无人在寻。

    扬州的冬天来的快去的也快,这雪还没消融多久,春意便涌了回来,大街小巷都是泥土翻新的味道,无论是三教九流的走徒或是名声显赫的贵族都汇聚于此,今年的扬州城借慕容老爷的八十大寿热闹了许多,连春意似乎都提前到来,慕容世家早年便是在扬州定居,短短数十年就在江南一带威名赫赫,前不久慕容家便广邀好友庆贺老爷子大寿,但凡是江湖好友来此祝贺,不管有无请帖都有酒水饱饭,一来为老爷子庆祝,二来也显得慕容家财力雄厚,于是近三日开始慕容府外便门庭若市,慕容家的老管家就没有停过,连报彩礼的小仆都换了三个,场面真是好不热闹。

    而扬州城外羊肠山上却是一副山雾缭绕,寒意丛生的景象,辰时的一场小雨更是让山腰至山顶都被云雾笼罩住,朦朦胧胧分不清模样,此时从山顶上似乎走下两人,雨雾模糊了两人的身影,但是从细细的谈话中不难分辨两人的身份。

    “师伯,师伯,咱们这是要去哪啊?人家第一次到外面来,一定要带我好好玩玩”

    “你忘了出门怎么答应我的”

    “师伯~”

    “这次是有任务来的,说好只是办好事就立马回去,要是让你爹知道带你出来了,我们两都嘚玩完”

    “师伯~好师伯,就在附近逛逛,好不好”

    “......”

    “诶呀,师伯你等等我嘛”

    两个身影就一前一后的往山下走,云雨渐浓,在山脊深处似有一道云雾形成的漩涡,一道虎啸龙吟之声冲天而起。

    “师伯,云龙信”

    只见那长者挥手一摆,从漩涡中飞出四个大字。

    “扬州慕容”

    艳阳西垂,夜色降临,此时的扬州城因为慕容府上的宴会格外热闹,鞭炮“噼里啪啦”地响起打破了夜色的寂静,慕容老爷子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笑意,宾客齐齐的向老爷子贺寿,主人家也都一一回应,只是眉间存有淡淡疑虑,眼光在来宾中扫了扫了。

    等到人群都安静下来,大管家来到老爷子身边催促道“该开席了”,“老三还没回来麽?”慕容老爷子不紧不慢的问道,慕容家主共有三个儿子,老大慕容城,老二慕容赢,小三公子慕容玉,因为是最小的儿子,老爷子也疼的紧,这一次小儿子为了祝寿特意去西塞取六耳夜明珠给老爷子庆贺,相传这六耳夜明珠是仙境遗落下来的宝物,能驱寒保暖,延年益寿是极品的宝贝。

    “还没呢,老爷,时辰已经到了,宾客也都坐下了,这。。。”大管家为难道。

    慕容家主点了点头道:“开席吧”

    “开席~~”老管家大声一吆喝,席间又是欢声一片。

    众家仆和两位公子在席间替老爷子招呼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欢闹中突然门外司仪高声一呼:“慕容府三公子,慕容玉回府”只见一位神采飞扬的俊秀公子大步而来,径直走向慕容老爷子身边,一旁的仆从高声喊道:“三公子献礼,六耳夜明珠”,众人哄哄然一阵喧闹,这六耳夜明珠可不是凡物,在西塞这片荒漠中极难找寻。

    慕容玉走到老爷子跟前,抱拳朗声道:“祝父亲大人,福如东海,益寿延年”

    “哈哈哈。。好,各位可尽情畅饮,不醉无归”老爷子的心情大悦,拍了拍慕容玉的肩膀,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身旁,整个慕容府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中,宾客和府主们是觥筹交错,划拳行令,唯独慕容家的长子慕容城和慕容赢,两人打量着推杯换盏的慕容玉,狞笑的互视了一眼,又错开了目光。

    夜色渐浓,慕容府上却依旧灯火通明,喧闹郎朗,直到戊时还未停歇,慕容府后院,大管家正扶着大醉的慕容玉,摇摇晃晃的走在别院的石径上,“继续喝,别停啊,是不是不给我慕容玉面子,不给我喝的尽兴你们,嗝~~一个也别想走,哈~~喝。”尽管已经是酩酊大醉,慕容玉任是不停吆喝着。“是是是,少爷,继续咱们继续”管家搀扶着慕容玉一路应付道。

    二人搀扶着,刚过库房,就听到库房里传来异响,只是房里未点灯甚是奇怪,虽已大醉慕容玉还是警醒过来,一把夺过管家手里的灯笼,纵身踹开了库房大门,门未上锁且屋内并未点起灯烛事有蹊跷,慕容玉把灯笼往前一照,并没有看见什么,只是角落里传来细弱的呼吸声,慕容玉踱步往角落里走去试探性的一照,只见一个衣衫破旧浑身污渍的小乞儿正缩在角落里,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他,身边是一个散落开的储物盒,正是今天自己带回来六耳夜明珠的礼盒。

    “好大的胆子”慕容玉顿时火冒三丈,一个箭步飞奔上前,话还未落,已拽起小乞儿。

    “居然敢偷到我慕容家来了,不要命了吧”慕容玉怒吼道。小乞儿还未张口便被一记弹腿踢飞猛击到墙上,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已是昏厥过去,看样子胸骨具碎,是活不成了。

    慕容玉也是不简单,刚刚冷静下来,仔细一琢磨,一个什么功夫都不会的小乞丐怎会偷摸进来,突然一惊醒,身后传来一股近在咫尺的呼吸感,只觉得浑身一僵,全身的毛孔都似张开,身体也不受控制,连转身的力气也没有。

    “慕容少爷,得罪啦。”身后之人说道,一刀短匕就往要害里刺了过来。

    夜里风大,吹着门户吱吱吱作响,库房的两扇门虚掩着,屋内原本的火光也暗了下来,重新回到了黑暗当中,半晌,库房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道人影从走了出来,嘎吱~~又把库房的大门重新关上,落了锁,若无其事的整理好衣袖,冷冷的看了一眼屋内,便闪开了。

    慕容府后院,黑暗中站着两人。

    “大少爷,事情都处理好了,三少爷的尸首明天会出现在城郊外,到时候会有传言是群匪所杀。”大管家俯首道。

    “为何没有按照约定,要在府内动手”慕容城背对着管家负手皱眉道。

    “这......出了一点意外,所以临时在库房~~而且......”管家慌忙跪下答应道。

    “而且,什么。”慕容城转身看着跪下的管家

    “大少爷,六耳夜明珠不见了”

    深夜羊肠山上,白天的雾已经散开,只是乌云搅扰着皓月,山里依旧模糊分不清东西,细细的微风夹杂着湿气,虫鸣鸟叫声声入耳,深夜里的羊肠山上也有让人心仪的景色,远处传来的阵阵脚步声坠入夜色,

    “师伯,都怪你,贪酒误事了吧,不仅事差点没办成,还害了这个小兄弟,还好有我在才捡回了六耳,我~”身旁的小姑娘一路念念不休的说道。

    “够啦,我不是告诉过你,叫你好好看着等我回来在动手,你怎么会拉着这个小鬼一起胡闹。”长者打断道。

    “人家不是无聊么,看他一个人这么可怜,就带他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哪知道会有这么多事发生,师叔,要救救他呀。”女孩理亏的嘟囔道。

    “誒,筋骨具断,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迹,这次要救他只能带回峨眉了,我本最怕担上麻烦,这小子,不知道是他的不幸还是我的不幸。”长者无奈,摇了摇头。

    月光终于透过云层洒在山脊上才看清,原来女孩有着窈窕身姿,温暖而动人的容颜,笑眯眯时是月牙湾的眼眸,瀑布般的黑发垂到了腰儿,一身罗曼青衣,洋溢着青春美好。长者则身着玄衣道袍,其腰间系着一个酒葫芦,葫芦里不知是否装的太满,洒了一路,当反应过来时急忙撩起葫芦狂饮两口塞紧了盖嘴,表情既是心疼又是满意。

    山里夜寒,青衣少女拉着道人的衣袍,看着道人陶醉的表情,世故道“爹爹常说,师伯本是剑仙中人,只是入了酒道,失了仙气,可惜,可惜。”

    “哈哈~~诗万首,酒千觞。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道人提起酒壶又是一洒,水珠颗颗串起成帘,帘中水月洞天,天府宝地,顷刻间又是水雾聚散,只是不见二人身影。

    黑暗中似乎有人再叫我,是谁,是谁再叫我,像是有人指引着我,一步一步走到这里,这是哪里,这是哪里,一直想追上那个人,只是刚想伸手拉住他,梦就被惊醒了。

    少年一惊,突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喘着气,才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厢房内,房内陈设简单,只有一些日常使用的器具和几张粗木桌椅,四周墙上都挂着字画,其中正对厅堂的墙上挂着一卷字联上写着一字“道”,少年挣扎起了身,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也是换上干净的素衣,慢慢地向门口靠去。

    毕竟是重伤后,少年虚弱的靠在门窗边,推开另一边的房门,正是午后,暖橙色的阳光透了进来,洒在屋内的厅堂里,斑驳光影连空气里的细尘也是看的清楚,屋外刺眼的阳光让少年好一会睁不开眼,只觉得温暖舒服。

    门外是一处小院,小院再往前十步便是飞崖绝壁,放眼望去山峦层叠,渺渺云烟,崇山峻岭之间松柏丛生,少年看看的出神,就这样倚在屋前,山间雀飞猿啸不见踪影,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半晌还没回过神来。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小兄弟,你醒啦。”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道人,端着食盘笑盈盈的朝自己走来,“你可是足足睡了三天三夜,饿了吧,给你带了些粥,趁热快吃了吧。”

    少年这才感觉腹内饥饿,被青衣道人扶进屋去,即使一碗清粥也让他狼吞虎咽,道人看他这个模样,也是笑笑道“慢些吃不急,吃好了随我去见见几位师尊,你来峨眉的这几天闹了不少事,有些事还需问问你。”

    “这里是峨眉山,我......”少年还想问下去,道人打断道:“你先吃完,吃完了我在同你说。”,少年疑惑继续门头虎咽。

    夕阳西下,少年和青衣道人正穿梭在峨眉山上的回廊里,“我派师长在峨眉山上已修习百有余年,聚峨眉十二主峰,山上共集三千门徒,掌门之下共有三位师尊分别修习剑、气、术,剑宗自然主攻剑道,术宗乃修习五行道术运用五行之道,气宗则驾驭机关异禽,花草奇木。”道人停下脚步看着身后一脸惊异的少年接着道:“世人皆是仰望苍穹,渴望登仙求佛长生不老,却殊不知挡住他们的不是峨眉的结界而是自己的人心,当然进了峨眉山也不一定就能入我门派,三位师尊每隔五年,就会在修习的学子中挑选合适的收入门中,百年来多得是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能进山却不能入门,修仙之道吞吐天地灵气,习自然奥义,实在是秒不可言。”

    峨眉山峦绵延盘桓,直入云霄,真如螓首蛾眉,细而长,美而艳也。走了好一会儿,少年趴在长廊的扶栏上,看着峨眉山琼楼雄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只觉得这里就是仙境,自己已经不在这三界中,道人看这少年痴迷的样子,也是不出声打扰缓缓前行,走到远处少年才发现又追了上去。

    峨眉山金顶,少年正跪在华藏大殿内,殿前站着数十人,都是道衣大褂竖冠扎玉,众人之前摆着四把高椅坐着三人,当中一把却独独空留在那,少年低着头一动不动看上去颇为紧张,隙间偷偷抬头,瞥见一张熟悉的脸。

912

    众人当中唯独站着一位红衣女孩,只见她肌肤胜雪,容若朝霞,虽然年龄尚稚,却让人心生向往,此时正看着他欣笑,少年缓过神,想起正是这个女孩把自己拉进慕容府,也是她带自己躲进库房,女孩看着少年笑靥更欢,只是身旁的道人按住女孩的脑袋示意收敛收敛,少年又赶紧低下头不敢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腿已经跪麻了,刚想偷偷活动一下脚踝,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力慢慢扶了起来,四肢百骸甚是顺畅。

    “掌门”

    “掌门”

    “掌门”

    殿内众人皆是恭迎,只见一位老者缓缓走来,不见他如何迈步却是已坐上首位,老者面容慈善白发白须,也不竖冠任由须发披散在身,一派古道仙风之意,此人正是峨眉掌教仙人白眉。

    “长铭,此次下山可有收获?”白眉看着女孩身边的道人问道。

    “掌门,这次顺利将六耳带回峨眉,期间只有一些小意外,不干大事的。”道人应得快看向别处。

    “哼~~这也叫小事,无故带个重伤的凡人回来,峨眉山上还从来没发生这种事。”道人对面站着一位玄衣老者面相威严道。

    “穆清长老,峨眉门规不让带外人进入,但难道要看着这位小兄弟重伤不治,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你倒是振振有词,难道这峨眉的门规还要迁就你不成。”

    “你们两个不要争了,此间种种皆是因缘,不用固执。”白眉仙人打断道,“小兄弟,你可识得此物。”仙人从怀中取出一颗法珠,法珠晶莹剔透釉色含光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仙人递到面前,少年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却并不知道摇了摇头。

    “那天他一碰六耳,六耳就发光了,才会~~吓我一跳惊动了其他人的。”一旁的红衣少女突然说道那一天在慕容府上的事,“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被人发现,让我躲了起来才会被那坏人打伤的。”

    “哦~~虽是凡尘而来,却有我修道之人行事姿态,你叫什么名字,家中可还有谁在。”

    “回仙人,我我醒来后就记不起之前的事情了,过去的记忆很模糊,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好像又什么都没发生。”少年努力回忆却陷入空白,大脑好似被钳住越是回忆越是痛苦,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了,看上去十分辛苦。

    白眉见他这样渡过一道真气笑道“小兄弟既然你记不起之前的种种,又与峨眉山有缘,不如先留在峨眉山,要是以后记起什么在做打算,你可愿意”,“掌门,这”玄衣老者听到立刻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修道讲的是缘,你既然已在缘中,既来之则安之。”少年的神色似有好转,听到白眉仙人愿意收留他,立刻喜出望外刚想跪下磕几个头又被托起。

    师尊抚着长须看向屋外,“无妨,无妨,只是还需要有个名字,以后你在峨眉山就叫林染。”此时殿外正是夕阳西斜层林尽染。

    入夜峨眉峰上正聚着五名道童,几人围着杵篝火正在烧烤食物,当中就有白天在大殿内的林染和红衣少女,虽然峨眉山规定夜晚不可在随意出入,但他们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张弈,你弄了半天好了没有,快把东西拿过来。”

    “汤怀,你别坐着不动啊,食物会自己熟哦。”

    “梓鸢~~梓鸢~~你看他们。”

    “林染,你帮过了我,我们就当是朋友啦,这几个也是我的朋友,这位是梓鸢。”红衣少女说着便拉着身旁另一位一起坐在篝火旁,叫梓鸢的少女显然较身旁人更显柔弱,肤色略显苍白,精致的鹅蛋脸,配上一双丹凤眼,眼下还缀着一颗泪痣,正是画中走下的人儿一般。

    “这个是张弈”红衣少女指着篝火前烤鱼的少年,只见是一位身材结实健硕的少年,虽是十二三岁却比其他孩童高上一个头,浓眉大眼的很是精神。

    “我叫汤怀,以后我们三人就是一间房的舍友了。”少年英姿挺拔丰神俊朗,就像一个玉公子温润如水。

    红衣少女招呼另外三人也是坐下,看着林染笑盈盈道“我叫顾灵深,你可以叫我深深。”少女笑靥如花像一汪醇酒惹人陶醉。

    “林染,在慕容府内你一碰,六耳就有反应怎么今天就不行了?”顾灵深不解拨弄着手里的鱼,把焦了的皮剥了,递给身旁的梓鸢道。

    “还不是你看错了,天天鼓捣些术宗的东西,是不是玩的眼睛都花了。”张弈盯着火前的烤鱼讪笑道。

    顾灵深刚想发作,被梓鸢拉下说道“六耳是峨眉灵兽,落入凡界封尘百年,怎会轻易向世人显示灵性。”

    “灵兽一旦封存,就会隔绝外界一切的事物,除非受到强烈的威胁,不然很难自我苏醒。”汤怀也是说道。

    “林染,你说,是不是你碰到六耳,六耳就突然有苏醒的迹象了”顾灵深不依不饶,怔怔的看着林染看样子是要讨个明白。

    林染看着顾灵深咄咄逼人的气势,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啦深深,不说这个了,吃肉,吃肉。”梓鸢打着圆场笑道。

    五人就这样坐在火堆前,吃着烤鱼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少男少女们顶着星光诉说着生活里的琐事,林染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好像自己还在扬州城,还只是在酒楼里听说书的再说,神山仙庙里能人飞天逐月的故事,而现在自己却身在其中,好像做梦一般不可思议。

    峨眉山上重阳殿内,白眉老祖身后站一道童。

    “凤仪,明天大典将六耳重新放回华藏殿上”老祖说道。

    “是。”

    “试剑锋上可有感应到自己的剑。”

    “心中早有一剑。”

    “何时去取。”

    “必要时必会去取。”、

    正值初春,峨眉群殿覆雪皑皑,朝圣大道从山腰贯连各个院落一直到金顶之上,群山之间云雾缭绕,玉树琼枝,天还微亮华藏殿里早早点燃千盏圣灯,金灿灿的圣光映在屋顶琉璃瓦上耀目璀璨。

    今儿一早华藏殿里就聚集着数千峨嵋弟子,正议论纷纷这是继祭天大典后又一盛事。

    “嘿,你知道么,失踪数百年的峨眉灵兽又找回来。”

    “当然,相传当年护山灵兽为了防止邪魔入侵,被逼的自我封印掉落凡间了。”

    “自我封印?”

    “这你就不知道吧~”

    “别卖关子了快说。”

    “当年各山大神为了阻止邪魔侵入携手共敌,只是邪魔厉害连师祖们也难以抗衡,最后是我们峨眉山上的一位大仙舍了性命,借助峨眉、昆仑、五台山三座大山的神兽力量才勉强将当时的邪魔击退,令其不敢在侵入,昆仑和五台山都在之前已找回各自的灵兽,今天我们峨眉山也是寻回神兽。”

    “叽叽喳喳的吵够了没有,都安静点。”说话的正是昨日在重阳殿内的穆清长老,穆长老是峨眉山的殿监主要掌管司法门规,看管学童和弟子的生活学习。穆殿监平日里风仪严峻、不苟言笑,学生们一半是尊重一半是敬畏,他一发声顿时人群之中就安静了下来。

    金顶大典通常只是峨眉弟子才需要参加,还未被挑选的学童并无需观典,只是一大早顾灵深就拉着梓鸢和三位男生一起到了这,说要一同参加这个盛会,说是早晚都是峨眉弟子就要一起分享峨眉山的盛事。

    峨眉山的圣典除林染外,这几位已经是看过几次,只有顾灵深每次都显得格外兴奋,拉着林染就开始一顿讲解。

    “快看~每次大典掌门和三位宗主都会到场,师尊自然在正中央,坐在左手边的是剑宗宗主顾临渊,右手边是术宗和气宗宗主苏遇晋和太叔哲,他们身后站着的都是自己宗派的执教人,都是峨眉山执牛耳的人物。”林染听着顾灵深的话默默点头,目光扫视着大殿内的师尊们突然道“剑宗宗主身后那位白衣少年是谁?”剑宗宗主身后站着一少年,看上去只比自己大少许岁数,却能站在宗主身旁十分显眼。

    “那是柳凤仪,剑宗最有天赋也是最出名的弟子,听说是还是学童时便是出类拔萃一人习尽三宗的道术,以往都是三位宗主挑选弟子,放在他身上却是宗主为了他相争,最后选择加入剑宗,进入剑宗后更是一日千里,今日也是由他将灵兽放回祭祀台,师尊对他也是极为看重。”汤怀也是注视着圣典台上的那一白衣少年道。

    “汤怀一直以剑宗的天才少年为目标,希望有一日也能进入剑宗,同他比较比较。”顾灵深看着怔怔出神的汤怀悄悄的跟林染说道。

    林染轻轻一笑,惊才艳艳的少年天才固然让人热望,可汤怀这样的伙伴也同样让人心生敬意,既然来都来了也要学好本事,说不定能找回自己之前的记忆,心中定下主意林染也是觉得心情舒畅。

    相传峨眉金顶是诸佛长子参悟的道场,殿前广场上就有一尊金身,佛像威严叱咤,刚出云海的灿日掩映着金身散发出层层佛光,佛道亲近峨眉山素来与五台山交好,金顶上也是有数尊佛家法相,峨眉弟子皆是手捏法诀口含诵经,金身顿时佛光大盛。

    顾临渊身后的少年一个纵身飞出,剑气环身交错成五彩光幕,柳凤仪双脚凌空虚跺飞向屋顶的圣灯,指尖由眉心一聚五彩剑气顷刻间聚于指尖,下一刻指尖取下圣灯的火种,指尖剑气似助圣火之焰,顿时火苗化作炬状熊熊燃起。

    供奉在殿堂中的六耳琉璃珠像是感应到这一幕直接从蒲团中飞向圣火,柳凤仪再次单手捏出印法,背后三尺长剑夺鞘而出,剑锋挟夹着震动长鸣的声音在空中划了几圈,柳凤仪印法一收长剑便收于脚下凌空御剑朝殿外飞走,六耳琉璃珠也随之飞出,二者皆不见踪影。

    峨眉山以剑术闻名,而御剑术则是峨眉剑法中的精髓,虽是看过多次峨眉弟子御剑驰行,但顾灵深等人还是觉得惊艳的不行,更是在林染心中烙下深刻的印子,御剑飞行长生不老,这难道都是真的?。

    随着柳凤仪将六耳琉璃珠引入内殿,护山神兽回归的仪式也算结束,弟子们三三或两两陆续从华藏殿里退了出来。

    “下午不用在修课了,咱们要干嘛?”张弈十指交错的环抱在脑袋后面,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采来的野花,悠闲的问道。

    “林染,你才刚来没多久,我带你到峨眉山逛逛吧,顺便给你介绍几位日后会遇到的师傅吧”顾灵深对着林染眨巴眨巴眼睛笑盈盈的说道。

    “是你想去吧”张弈拆台道。

    “你”顾灵深立马怒目以对。

    “你们去吧,我要去剑阁练剑了,上次的扶风剑卷我还没看完。”汤怀看着他们无奈的说道,说完即转身向剑阁走去,生怕晚了一秒便要被深深缠上难以脱身。

    “汤怀怕是这次被柳凤仪刺激不小啊”梓鸢看着张弈离开叹息道。

    “?~这小子,死脑筋,不用管他,晚上去给他送饭就好了。”张弈走到林染身旁,顺手搭上他的肩膀,带着林染也是往山下走去,边走边向他介绍峨眉山的风景。

    “呀,男生的友谊来的真快,这才一起睡了一晚上,就已经勾肩搭背的。”顾灵深也是拉着梓鸢跟着下山。

    冬日里的峨眉山银装素裹,雪山与云海交相辉映,偶尔几只猕猴在林间攀飞跳跃,叽叽喳喳闹做一团。几人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山路之上,一路嘻嘻闹闹很快就到了另一座横峰上。

    “小林子,峨眉山上最有名气除了师尊在的华藏殿,剑宗宗主顾临渊的重阳殿,气宗宗主苏遇晋的玉霄殿和术宗宗主太叔哲的般若殿,还有一别峰乃是剑宗副主的露华殿。”走了一会山路,张弈也是开始喘气道,弯身从雪堆里拾起一个雪球朝林间掷去,“叮铃”,雪球击在松树上炸了开来,露出绑在枝头的铃铛。

    “在走上半里就是露华殿了。”看着被自己炸出的铃铛张弈憨笑道。

    呼~呼~几个雪球从后方突然飞掷过来,直勾勾的砸在张弈的脸上。

    “哈~哈~”顾灵深和梓鸢两人手上抓着雪团,看着一脸雪渍的张弈也是笑弯了腰,少女笑靥如花发出银铃般的笑音,使冬日里的午后更加美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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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传介绍:
九州大陆烟火繁华,而在九州的名川大山中,传说有修仙之人能吸取山峦灵气,借助灵气希望早日突破凡体飞仙逐道参透天地间永恒,而修仙者为了防止打扰,也为了九州安定,联手布置大阵隔开与世俗的联系,自此纵有寻者也难以发现,久而久之仙境之说就成为街巷小儿说谈唱笑之物,无人在寻。峨眉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峨眉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峨眉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