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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晚又打老虎     极品大太监txt下载     极品大太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章 城市建设,耶律大石

    商道上的马匪已经存在多年,梁薪这次派龙爵和夏琉出马一举灭掉了各路马匪,同时他们也没有忘记秉承梁薪那颗粒归仓的原则将那各路马匪的老底全都收刮干净。那六千骑兵带回来了近一万匹马,金银铜钱是用箩筐一筐一筐装回来的,累的马都快走不动了。粮食、牲畜这些则更是多到数不过来。

    梁薪骑着马刚刚跑到龙爵和夏琉他们面前,龙爵他们立刻勒停胯下的骏马然后集体下马单膝下跪行礼道:“参见王爷。”

    梁薪也一下从马背上跳下来,笑着说道:“诸位兄弟不必客气,起来说话。”

    “谢王爷。”龙爵等人一下站起身,梁薪走到龙爵跟前对着龙爵的胸口锤了一拳道:“不错啊,看样子收获颇丰嘛。”

    “总不能丢了王爷的面子嘛。”龙爵笑着说道。梁薪嘴角含着笑着问问颔首,他低声问了龙爵一句:“兄弟们伤亡怎么样?”

    “伤一百七十人,死三百五十八人。”龙爵低声报出伤亡人数。听见这些数字梁薪微微吸了一口气,虽然掌兵已经多年,但是每每遇到统计战后伤亡人数时梁薪心中还有些隐隐的阵痛。即便他知道这样的战斗只死伤这么一点人已经是伤亡最小化了,但是他心中还是有淡淡的失落感。

    龙爵已经跟了梁薪不短的时间,他看出梁薪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黯淡。龙爵劝解道:“王爷,沙场洒血马革裹尸这本来就是我们军人的归宿,从我们选择当兵那一天就明白自己可能会有如此结果,所以王爷不会介怀,这一切本就是我们的选择。”

    梁薪淡淡地对着龙爵笑了笑,然后转身看向身后跟上的骑兵们。他大声叫道:“年底大丰收,兄弟们还愣着干嘛?卸东西。”

    “好

    !噢噢噢……”骑兵们兴奋地大叫然后上来开始帮忙卸东西。因为东西太多没地方放,所以梁薪他们还特地重新扎了几个营帐堆放物品。至于那些牲畜梁薪则让人先分类圈养起来,因为实在是太多了,一时之间也吃不完。

    曹元正带着几名助手开始亲点物资,等到他们亲点清楚时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吃过午饭,梁薪让龙爵他们通知劾离与卜阻两族的所有族人集合。

    拉布和松赞两人很配合,不一会儿就将自己的族人带着在梁薪指定的地方集合。虽然两个部落挨的很近,但是大家在站位的时候还是依照着部落来站的,中间有很明显的一条分界线。拉布和松赞各自站在自家部落的前方,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以后梁薪和印江林龙爵等人这才出现。

    看见梁薪他们,拉布和松赞立刻右手捂住左胸带领着所有族人单膝跪地行礼叫道:“参见大王。”他们都听见骑兵们称呼梁薪为王爷,所以也就跟着称梁薪为“大王”。梁薪也没有刻意去纠正他们该如何称呼自己,他只要求这些人听自己的话就行了。

    梁薪走上台后大声说道:“今天召集大家前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咱们这两个部落要改一个名字。名字嘛就叫‘忠义村’,今后你们两个部落将融合成一个部落统一归本王管辖。一会儿我的参谋将军会为各位登名造册。另外从今天起我们将要重新修葺‘忠义村’,这个地方必须有漂亮暖和宽敞的房屋,坚固高厚的城墙。‘忠义村’未来将变成‘忠义城’,而你们未来将以‘忠义城’之民为傲。”

    说完梁薪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直接闪身离开。梁薪一走他的人自然也跟着离开了,当天下午梁薪正陪着他家小天恩训小天恩那匹小红马的时候,忠义村的建设工作已经开始展开。

    龙爵、夏琉、印江林他们去找了拉布咉布和松赞调集村内青壮开始准备建城工作。早在龙爵他们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曹元正他们就已经绘制出了具体的城市规划图纸,此刻印江林他们开始做的只不过是准备工作,真正的建设还得去寻觅一匹技艺不错的工匠才成。

    不过不管怎么说,原劾离和卜阻这两个部落的人如今算是慢慢爱上梁薪他们了。梁薪他们弄来这么多的实物并没有藏私,各家各户里凡是有青壮出来做事的梁薪他们就会发现钱币与食物,家中没有青壮的仅仅妇女出来帮忙也会获得不菲的工钱。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湖面的冰雪逐渐开始融化。湖岸旁边开始长出嫩绿的青草以及颜色各异的野花,冬天过去,春天已经到了。

    伴随着春天一起到来的有盎然春意,勃勃生机以及明媚的骄阳。梁薪坐在一张摇椅之中慢慢地摇晃着,他看着院子里自己亲手设计并参与制作的小木马、跷跷板、秋千、主题城堡等等如今正逐渐成为自家孩子的乐园,梁薪心中无比满足。

    此刻的梁薪自然不会是继续住在简陋的帐篷里面的,忠义村里的建设正在轰轰烈烈展开,第一个修建的就是梁薪那一字并肩王府。而这个王府与以往大家见到的府邸都不一样,在梁薪的亲手设计之下它活生生地变成了一栋豪华别墅。

    诗音从房间里出来蹲在梁薪身旁低声问道:“今天是忠义铁骑第十六骑兵团颁发番号的日子,你不去看看?”说话间,诗音伸出手握住了梁薪的手。

    梁薪伸长脖子用脸蹭了蹭诗音的脸,竟然已是老夫老妻,但是诗音还是脸红了。她低声道:“别闹,孩子们都在呢。”

    梁薪吐了吐舌头一下从摇椅上坐起来,诗音明白他这是要出门了,所以立刻去给他拿衣服来更换。

    在诗音的侍候下梁薪穿好衣服,他拉着诗音的手走到角落处偷偷地亲了诗音一下。梁薪在诗音的耳朵旁边低声说道:“晚上记得给我留着门,我过来找你。”

    诗音红着脸点了点头,梁薪忍不住再亲了亲她那娇嫩红唇然后出了一字并肩王府。王府外就是忠义村的主通道,通道十分宽敞至少可供四辆马车同时并行。通道面上铺着的是青石板,看上去干净整洁一点不像之前的土著部落。

    在街道的两边是一排房屋,前面的房屋是店铺,后面的房屋是住户。这些都是在这个冬天,大家群策群力建起来的。可能忠义村里原本那些部落族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住进如此漂亮宽敞的房屋。这一次梁薪将要去的地方是忠义村里的巨大练兵场,这个练兵场足足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可同时容纳近十万人马。

    梁薪将手下的骑兵以团为单位,以一千人为一个团共划分了十五个团,这半个月第十六个团正式成立。团里的士兵自然就是以往劾离和卜阻部落里面的青壮,这些部落原住民天生就是骑兵苗子。他们乐于服从,敦厚老实,容易满足也懂得感恩。梁薪改变了他们的生活,他们也乐意替梁薪卖命。

    经过龙爵和夏琉他们的训练,如今梁薪手中的忠义骑兵已经有近一万七千人,这么多人的精锐骑兵即便是在整个西北路也算是一支排得上号的力量了。

    河洛夏利里的建设进度很快,梁薪他如今扼守了好几条商道,在商道上明码标价地收取关税。那税点虽然不低,但是因为梁薪信守承诺,收了钱就秋毫无犯并且还会派人一路护送保证平安,所以过路上下的商人们也慢慢接受了梁薪他们征收关税。反正他们被征收了高额关税,那么他们卖东西的时候价格就会相应提高,反正怎么也不会亏着自己。

    如此收税,梁薪现在真是想穷都很难啊。有了钱,那么做什么事都很方便。骑兵的装备,农作物的种植,城市的建筑,村中原住民的重新教育等等问题,现在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所谓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忧。梁薪这边是日子越过越红火,每天都过的很开心。但是镇州这边却出现了不少问题,这些问题常常将耶律敌烈和耶律雅里弄得焦头烂额。要说那些老问题比如说,士兵缺衣少粮,百姓苛捐杂税缠身苦不堪言于是常常起义造反或者举家逃离,这些其实都还只是小事。

    更加让耶律雅里头痛的是他收到了一封信,这封信乃是由耶律大石所写,内容很简单就是镇州城落入耶律雅里手里白瞎这城了,现在他要这镇州城。耶律大石是何人,如果不是因为梁薪的到来扰乱了历史的进程,人家耶律大石就是北辽创建人。

    耶律大石乃是辽国皇室宗亲,并且文韬武略全都属于上佳之选。但是由于梁薪的出现扰乱了历史的进程,耶律延禧害怕耶律大石威胁到耶律雅里的帝位,所以就把他掉到了西北路来管理西北招讨司。而如今,耶律大石终于又和耶律雅里碰上了。

    在西北路蛰伏了这么多年的耶律大石其手中所掌控的实力又岂是耶律雅里所能比拟的,可以说整个西北路势力能和耶律大石比肩的人都不多。

第八章 骑兵犯关,弃关逃离

    里德南堡,这是一座小型防御城堡。城堡已经有了不少年头,所以显得有些破破烂烂的。在城堡的顶端插着一面旗帜,旗帜上写着一个硕大的“梁”字。无论是要去乌古迪烈还是去上京道西北路上的商人都得经过里德南堡,故而梁薪派了一支骑兵驻守于此设了关卡专门向过往商人征收关税。

    这一天天气不错,夏琉亲自带了一支骑兵前来里德南堡换防。刚刚接手城防以后夏琉便钻进堡内窝着,手下人为他送来烤火炉和热好的酒菜。夏琉端着酒杯猛喝了两口酒这才觉得好了一些,即便已经开春,辽地还是有些寒冷。夏琉是南方人,所以会更加怕冷一些。

    在堡内窝了一会儿,吃了点酒菜以后夏琉这才感觉好了一些。他带着一顶瓜皮帽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缩着脖子从堡内出来一边跺着脚一边走到关卡处对守关卡的士兵们交代道:“都警惕着点啊,王爷说了咱们收了这么久的关税都没有人来找我们麻烦,这不正常。所以咱们最近都得小心一点,谨防有人犯关。”

    “是,大人!”关卡上的士兵们齐声回答道。应完这句话后守关卡的小队长笑着对夏琉说道:“大人,这外面有我们盯着就行了,这天儿凉,要不您先去堡内休息一下?”

    “行,这北方的天真就冷死个人。不瞒你们说,以往每天早上我的棉被都会拱起一个大包来,最近早上都是平的,这天气一冷我那玩意儿都跟着冬眠了。”夏琉一脸猥琐地笑着,他长于行伍这些荤段子玩笑他也是信手拈来,他很明白这才是军人之间的说话方式。

    果然夏琉一说完关卡上的士兵们都笑了,跟着夏琉说话的小队长也是嘿嘿荡笑两声

    道:“大人这您就不懂了,这天气冷其实也有办法让那玩意保持一柱擎天,只要找对方法就行了。”

    “方法?五个打一个啊?早就不玩那个了,没意思。”说完夏琉还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梁薪曾经开玩笑说男人喜欢用哪只手行那销魂之事哪只手的手心就会黄一些,当时夏琉听完就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结果梁薪当时就笑了摇着头打趣他:“原来夏琉一向用的是右手。”

    “哪里哪里,怎么可能是五个打一个。”小队长摇着头道:“我们的方法是趁着天冷就将自己那玩意放在水里泡一会儿,等拿出来的时候那就是一根‘冰棍’了,保管一整天都是一柱擎天的。”

    “哈哈哈…….”士兵们听完后纷纷大笑,夏琉一听顿时佯怒他举起拳头笑骂道:“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连本将军的玩笑你都敢开,我看你这是找死啊。”说完夏琉一脚踢在小队长的屁股上,小队长夸张地捂住屁股大声哇哇叫着。夏琉正准备再追上去时,一名士兵突然叫道:“大人,有情况。”

    夏琉和那小队长立刻停下来,二人一起朝着关卡前方看过去,只见二十几个骑着马匹赶着骡马的男人往这边走来,骡马上驮了不少货物关卡上站着的士兵们顿时精神一振。有货物的就是商人,是商人过关就得交关税,关税是什么?关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都站直了,不要在外人面前丢了咱们自家的威风。另外一会儿态度好一点,王爷交代过要我们注意‘文明索费’。”夏琉一边说着一边挺直了腰杆,不过那冷风一直从他脖子里往他衣服内灌,故而他刚刚挺直腰杆就又微微屈起了身子。

    马队缓缓走过来,不一会儿就到了关卡这边。一名士兵挥了挥手中的木牌大声叫道:“都停下来,这里是忠义铁骑驻守的关卡,想要从此处通过需缴纳货物?物价值两成的关税。缴纳了关税,我们将派骑兵一路护送你们到剌河。”

    “呵呵,怪事,以往我天天从这里德南堡经过,从来没有人向我收过什么关税,现在居然还有人敢向我收关税?我只说一次,赶紧都给我滚开,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伴随着说话的声音,一名中年男子从马队中间走到前面来,男人的身体很强壮,骨架宽大。他带着一顶貂绒帽,身上所穿也是上等皮草,看样子家中的家底倒是颇为丰厚。

    不过这个男人穿戴什么夏琉倒是没有过多的去在意,反而他一眼就看中了这男人胯下骑着的马和腰间别着的大刀。男人胯下通身火红,毛色柔顺发亮。马身高大,四蹄长着白色毛发,看上去十分神骏。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夏琉第一眼就看出了这匹马乃是传说中的抱月乌龙驹,是有名的上乘良马。

    另外这男人腰间别着的大刀,那刀的刀身又宽又厚,如果从露在外面所能看见的刀背厚度可以估计,那把大刀至少有四十公斤重。

    这是一个高手,夏琉神色开始严肃起来。他微微向后移了一步,然后负手在背后偷偷做了一个手势。刚刚站在他身旁还在和他开玩笑的小队长看见夏琉那个动作以后立刻偷偷地离开了。

    夏琉淡漠地说道:“这位老兄,我们在此设立关卡已经有好几个月多时间了,你不知道恐怕是这段时间没来走。我们忠义铁骑收受关税明码实价,并且保证收了就秋毫不犯,收了就保你安全一直到剌河。出来行商要的就是一份安全,所以老兄还是配合一下的好。”

    “哈哈哈…….还真是笑话,我在自己的地方上走走路还有人要收我的关税。好!果然是好胆。那我问问你,如果我不配合你们你待怎样?”中年男人的语气十分嚣张,夏琉微微皱了皱眉。看见自己这边如此多人仍旧这么嚣张,要么此人是个傻子,要么就是底气充足。

    很明显男子不是前者,那么男人必定底气充足。夏琉倒也没有惧怕,他腰杆慢慢挺直,一脸肃容地说道:“不配合就恕在下无礼了,可能今日老兄无法过这关卡。”

    “我无法过这关卡?我还真没听说过我耶律大石想要在这西北路去哪儿去不了的!”话音刚落,这位自称是“耶律大石”的中年男子一下从腰间抽出他那大刀,然后用力夹了一下马腹。他那匹抱月乌龙驹一下从关卡的栏杆跨过去,一名忠义铁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刀斩杀了。

    看见自己的兄弟上一刻还在和自己说说笑笑,下一刻就死在了自己面前,并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被杀的,夏琉恼怒不已,他大吼一声:“找死!”然后一下从腰间的剑鞘之中抽出长剑对准耶律大石砍过去。

    夏琉是一个七品高手,这样的武功境界在忠义铁骑之中并不算拔尖儿,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全是靠着他对于战略战术的灵活运用随机应变得来的。他这一剑刺过去顿时被耶律大石一刀将他手中长剑震飞,夏琉吓了一跳,他身体就地往地上一滚,然后大喊道:“发射信号,立刻回城堡里据守!”

    守在关卡的士兵立刻往城堡里跑,“嗖嗖嗖”三枚传讯烟火射入空中。

    “想跑?”耶律大石从马鞍上取下挂在那里的一张大弓,然后开弓引箭箭尖直至夏琉的后背。夏琉背心顿时感觉一凉,一股死亡的阴影笼罩到他的心头。

    “嗖!”带着破空的声音,耶律大石射出箭矢。夏琉转身回去顿时愣住了,他感觉自己避无可避。而此时他的身体被一名士兵撞飞,那根箭矢一下穿透那名士兵的胸膛并带着他倒飞了好几米远。

    夏琉一看顿时大吼了一声,他赶紧跑过去抱起那名士兵。这些铁骑全都是和他们一起从大宋千里迢迢历经磨难来到辽地的人,算得上是真正的子弟兵。最让夏琉伤心的是这名士兵用他自己的命救下了自己,夏琉抱着这士兵叫了一声:“兄弟!”

    士兵嘴里如泉涌一般冒出鲜血,他断断续续地叫道:“将军,快走!”

    说完这句话,士兵头一歪便没了呼吸。此时夏琉便听见一阵马蹄声,他扭头一看便看见一大群骑兵正朝自己这个方向冲过来。夏琉此时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方势力来犯关,那耶律大石根本就不是什么商人,而是一名久于行伍的军人。

    里德南堡这里一共驻扎了五百名骑兵,其余还有一千五百名骑兵在五里外扎营。但是看对方来的人数竟是不低于五千人。夏琉当即深吸了一口气,他大声吼道:“走,叫所有人撤!”

    里德南堡里的骑兵没有和耶律大石有任何直接接触直接弃关逃跑了,耶律大石没有任何伤亡轻松占据了里德南堡,当他拔下那名梁字大旗时一下将那面旗帜扔在地上用脚踏着不屑笑道:“还以为这群骑兵有多么厉害,原来全都是胆小如鼠之辈。这样的人也能占领这里德南堡好几个月,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就是就是,这群骑兵真是不堪一击,连和我们对战的勇气都没有。”耶律大石身旁的将领笑着说道。

    耶律大石摆摆手道:“好了,暂时不管这些,派点人守住这里,我们去镇州看看。那耶律雅里顶着辽国皇帝的名头在那里做缩头乌龟,我这当伯父的也该去管管了。”

第九章 敌烈病故,雅里怯战

    过了里德南堡,之后所有的路都是平坦的开阔地。路上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以及随处可见的小树林。限于人数的巨大差距夏琉没有和耶律大石硬拼,因为硬拼的结果很可能导致守关五百人全军覆没,然后五里外的驻军因为看见了夏琉他们的传讯烟火所以赶过来,最后那一千五百人也会全军覆没。

    夏琉自然不会坐视这样的情况发生,他当机立断下令撤退,然后立刻派人先去五里外截住赶来支援的人并且命令他们迂回向他所指定的地点靠拢。

    夏琉并没有第一时间撤退,他从里德南堡撤出来以后就带着人躲进了一片小树林中。由于藏得很深所以耶律大石并没有发现。夏琉让手下人先在树林中藏着,然后他一个人亲自跑出树林爬到一棵树上居高临下地数着耶律大石带来的人马。

    耶律大石急着赶去镇州城所以也没注意去探查沿路的树林,就这样夏琉藏身于茂密的树叶当中轻轻松松地将耶律大石此次所带兵马数得清清楚楚。一共是骑兵近万人,辎重部队两千余人,另外还有步兵接近五千人。如此多的兵力完全都往东南方向赶,夏琉略一思考便低声道破了耶律大石的目标:“镇州。”

    夏琉想了想嘴角突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耶律大石胆敢当着他的面杀他兄弟,这个梁子无论如何也算结下了。按照夏琉的个性,耶律大石杀他多少兄弟,他不十倍回报回去心中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的。

    夏琉等待耶律大石的人全都离开以后这才从树干上滑落下来,他一边往回走嘴里一边念念有词:“王大有,孙大勇,李力行……你们的仇,我夏琉一定会帮你们报的,九泉之下你们安息吧,希望下辈子我们还是兄弟。”说完最后

    这一句话,夏琉的眼眶有些泛红。

    镇州这边所谓烂船还有三千钉,更何况一个堂堂的一国之君。实际上镇州城内还有三万精兵,耶律大石要想拿下镇州城哪里有那么容易。但是当耶律雅里接到耶律大石那封与其称为书信不如叫做战书的信后顿时有些寝室难安,这几天他每天都拉着耶律敌烈一起商议对策,弄得耶律敌烈疲惫不堪。

    耶律敌烈自从那次受伤以后身体状况便一直不是很好,毕竟年纪已经老迈,受那么重的伤总少不了会元气大伤。如今又整日整夜的奔波劳碌,终于耶律敌烈病倒了。这次一病便是如泰山崩塌一般,整个人倒卧在床连喝口水都难。

    听闻耶律敌烈病倒了,耶律雅里顿时吓了一跳,他想也没想就立刻跑到了耶律敌烈的府邸内去看他。到了耶律敌烈卧床的房间里,耶律保机正在照顾耶律敌烈,看见耶律雅里进屋耶律保机还是跪地行了一礼道:“末将耶律保机参见皇上。”

    “爱卿免礼平身吧。”耶律雅里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旁边坐下,他伸手握起耶律敌烈的手道:“皇叔,你感觉怎么样?朕已经给宫里所有的御医对下了令,如果他们治不好你的话朕就让他们给你陪葬。”

    耶律敌烈摇了摇头,他看着耶律雅里语气虚弱地说道:“皇上,不必如此。臣今年已是六十七岁高龄,大半生戎马生涯臣身上不知留下了多少暗伤。这些暗伤没有发作的时候可能还好,但是一旦爆发出来臣就必定离死不远了。在臣弥留之际臣有几句话想要对皇上说,如果言语之中臣有任何冒犯还希望皇上不要介怀。就算是看在臣往日南征北战这么多年的份上,饶过臣以及臣的家人且莫因为臣降罪于他们。”

    “皇叔放心,朕终此一生也不会忘记皇叔立下的汗马功劳。只要朕在位一日,皇叔的家人一定会过的很好,朽,朕保证!”耶律雅里信誓旦旦地说道,在说完这番话的同时耶律雅里眼眶开始慢慢泛红。

    耶律敌烈深深地吸了口气道:“皇上,臣如果过世了,保机虽然还不成器,但总算在行伍里呆了多年,如果有什么事皇上可指使保机去办,可能不一定能全办好但臣保证他一定会精心精力去办。

    另外文臣之中夏崇明和呼延博两人都是沉稳之人,如果遇见什么拿不定的事可以和二人商议,但是皇上作为为君之人一定要记住对事要有自己的看法,一味的去请教他人会让别人产生左右圣听的想法。

    现在皇上暂时屈身于镇州城,臣希望皇上一定不要放弃收复故土重整大辽皇室正统的威风的豪情雄志。身为大辽皇室子孙,皇上务必要时刻以重整大辽皇室威风为念,终汝一生即便性命不存也不能忘记这个使命。

    最后臣要奉劝皇上一句,梁薪此人无论是文韬武略均是不世之材,臣活了这么几十年,在见到梁薪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让臣真正钦佩过,而梁薪却让臣心服口服佩服到五体投地。臣甚至可以确信地说一句,梁薪此人未来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之前他来到镇州城休整,皇上赶他出去实属不智之举。

    如果可以,臣希望皇上能找机会与梁薪重归于好。梁薪此人极重情谊,如今三公主已嫁与他为妻,看在三公主的面子上如果皇上有事找梁薪求助的话梁薪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理的……”

    “噗!”耶律敌烈说到这里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他握着耶律雅里的手一下用力,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道:“皇……皇上,臣可能不行了……记住,扬我大辽国威,光复皇室正统!”

    “噗!噗!噗……”耶律敌烈接连吐了好几口鲜血。耶律雅里大叫了一声:“皇叔!”他这一声刚刚叫出,他立刻感觉到耶律敌烈握自己的手瞬间没了力气。耶律敌烈双眼紧闭,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十分安详。很明显,耶律敌烈已经去了。

    “爹!”“皇叔!”此刻,耶律雅里终于忍不住掉出了眼泪。登基为帝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耶律雅里掉眼泪,耶律敌烈的死的确触碰到了他心中仅剩不多的柔弱心弦。自从耶律雅里登基以来,耶律延禧为他留了两个辅臣。文臣是特烈拉,武将就是耶律敌烈。

    特烈拉因为联金灭宋的主意失败,最后自请致仕告老还乡了。在那之后,耶律雅里唯一的依靠就是耶律敌烈。他是那么的可靠,无论是谁背叛了耶律雅里,他却一直对他忠心耿耿。如果没有耶律敌烈,他在这偏远的镇州不可能有三万精兵。如果没有耶律敌烈,他耶律雅里也不可能在耶律阿依卢的追杀下存活下来。如果没有耶律敌烈,他耶律雅里今时今日一定是一文不值的。

    在耶律雅里的心中,耶律敌烈就像一种大山一般是那么的坚定可靠。如今这座大山在顷刻间倒塌了,这又如何不让耶律雅里感觉到伤心。

    耶律雅里痛哭不止,他哭的甚至比耶律保机都还要伤心。而此时一名元帅府内的管家突然闯了进来,见到耶律保机和耶律雅里都跪在耶律敌烈的床前痛哭不止,这名管家也一下愣住了。他下意识地就一下跪倒在地上痛哭道:“老爷!!!”

    管家大叫一声后就开始大哭起来,耶律保机感觉有些不对,他看向管家问道:“罕于,你突然闯进来有事吗?”

    这个名叫“罕于”的管家被耶律保机这么一问顿时愣了愣,他偏着头想了半天才一下想起来:“噢,对了!皇上,将军,城外有人来攻城。他们在城门口划了一条线,说是过线者格杀勿论。就在刚才有些人没注意,已经被他们射杀。”

    “什么?”耶律保机眉头一皱,整个人身上顿时充满煞意。他刚巧死了爹心中难过的要死,此刻又有人胆敢在镇州城如此嚣张,耶律保机心中的战意无比浓郁。

    “知道来者是什么人吗?”耶律保机冷冰冰地问道,他头一抬目光便盯在墙壁上挂着的那把长剑上。那是耶律敌烈的佩剑,名曰骄龙。

    罕于想了想后回答道:“那人好像说他叫‘耶律大石’,他说十日之内如果皇上不交出镇州城的话,他将带兵攻进城内踏平整个镇州城。”

    “耶律大石?”耶律雅里听见这个名字顿时惊了一下,他看了看耶律敌烈的尸体,脸色有些苍白。有耶律敌烈在的时候他都没觉得自己一定能打得过耶律大石,更何况现在耶律敌烈已死。

    耶律保机一下跪倒在耶律雅里的身前,他抱拳行礼沉声说道:“求皇上允许我暂掌兵权,我一定带领手下雄兵替皇上击退来犯之敌。”

    “这……”耶律雅里犹豫起来,他对耶律保机并不是十分信任,对于耶律大石又过于忌惮,所以他一时之间拿捏不定主意。耶律雅里想了想后道:“朕看还是暂时等一等,我们先派人去探查情况,等待查明对方虚实以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第十章 从夺城堡,支援镇州

    耶律大石带着大军直奔镇州而去,里德南堡那里一共留下了近三千名士兵。夏琉等到手下两千骑兵齐聚后便偷偷朝着里德南堡进发。到了里德南堡后夏琉偷偷派人将里德南堡的情况摸得个清清楚楚,里德南堡里面虽然有接近三千名士兵,但是夏琉自信只要安排得当吃下这三千名士兵轻而易举。

    夏琉想了想后派了几名骑兵绕过里德南堡过去,到了下午的时候几个商人打扮的人远远走来。到了里德南堡的关卡那里时几名耶律大石手下士兵将那几个商人拦下,士兵大声吼道:“诶,这里封路了,不准过去,退回去吧。”

    那几名商人愣了愣,他们纷纷下马走过去其中一名商人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道:“劳烦军爷通融通融,咱们这些做生意的可不能耽搁,对方买家还等着呢,要是耽搁了这笔生意可就泡汤了。”

    “你生意泡汤了关我屁事啊,这个关卡已经封了,任何人都不能从这关卡经过。”士兵一把将那商人的银子拿过去,一边大声吼道。

    商人脸上明显有难色,他们相互对望了一眼,其中一名商人点点头道:“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那……好吧,这也行。”几名商人商议了一下后转身离开,而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人不注意居然将装货的木轮车给弄翻在地,清冽的酒香顿时飘散开来。其中一名商人大声骂道:“干什么吃的?居然这么不小心,还不快把车子扶起来走。”

    “是是是,对不起主人。”那名推货的车夫手忙脚乱地去收拾了一下,然后便将木轮车扶起来。

    关卡内守关的士兵们不断地耸动着鼻子,那清冽的酒香对于他们来说不亚于一个脱光了衣服的美女站在一群大老爷们面前?

    ?甚至有一个士兵鼻子灵,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吸着酒香一边说道:“这是大宋竹叶青,好酒,好酒啊。这个天气要是能喝上那么一口的话,那真是啧啧啧……”说话间,那士兵忍不住便吞了一口口水。

    关卡内的小队长轻笑了一声,他笑骂道:“瞧你们那点出息,咱们想要喝酒这还不简单?”小队长眼神示意了一下,关卡内的士兵立刻将那关卡打开,队长带着一群士兵走过来,而这个时候这群商人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

    小队长走过去一脚踢在那木轮车上,几名商人吓了一跳他们往后退了一步战战兢兢地问道:“军……军爷,有什么事吗?我们已经准备走了。”

    “走?”小队长轻笑一声道:“人可以走,但是东西得留下。军爷在这里辛辛苦苦地守关,喝你一点酒是给你们面子,你们可不要不识抬举啊。”

    “什么?东西……留下?”商人们吓了一跳,其中一名商人忍不住鼓起勇气说道:“军……军爷,这些货是我们的命根子,我们全副家当都在这里了,你们要是全都拿走那我们可就倾家荡产了呀。”

    “老子管你是不是倾家荡产呢,少废话。要命的就把东西留下赶紧走,不要命的就让军爷试试这把军刀到底锋不锋利。”小队长大声吼道,说话间他“铮!”的一声拔出了腰间长刀。

    商人们看见这副情景顿时吓了一跳,他们想也没想便使劲地摇着手道:“军爷不要动手,货物我们不要了,不要了……”商人们相互看了看,大家有过一段很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各自不着痕迹地微微颔首。

    看见商人们战战兢兢地离开,小队中顿时开心地哈哈大笑。他转身对着身后的关卡内的士兵喊道:“嘿!兄弟们,出来拿东西了。今天有酒喝还有肉吃啊!”

    “队长厉害,队长好厉害!”关卡内的士兵一阵大喊g喊,紧接着关卡打开,一大群士兵冲出来。他们推着酒几大车酒水一边怪叫着一边推入关卡之中,恰好这个时候是这群士兵们开放的饭点。士兵们各自派发了一份干粮,然后再派人给每个人的碗里倒了酒。

    几口酒下肚,士兵们喝的高兴不已。而一直在里德南堡不远处的小树林里等待的夏琉也等来了他一直等的人。看见那几个还是一副商人打扮的士兵夏琉笑了笑道:“怎么样?事儿成了没有?”

    “成了。”士兵们点头道:“我们出去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伙卖酒的商人,跟他们说清楚以后我们才推着东西去了里德南堡那里。我们按照将军所说的那样做,那些人果然上当了,现在恐怕那酒都喝完了吧。”

    “好!”夏琉兴奋地拍了一下手,他脸上的神色一肃正色说道:“所有人上马,武器出鞘准备进攻。”

    “是!”骑兵全部上马,夏琉也跟着骑到马背上,他用力一夹马腹大声吼道:“为兄弟们报仇,兄弟们冲啊!驾!”

    夏琉胯下的战马陪伴他多年,他一声长啸后战马立刻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去。里德南堡里的士兵们刚刚喝完酒没多久就感觉头重脚轻的,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一些士兵甩甩头道:“狗日的,这酒的劲儿可真大。”

    他们话刚说完,一批士兵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其中一名负责在里德南堡里据守的军官看见这副情景顿时惊醒,他背后瞬间惊出了冷汗道:“糟了,这酒就问题。”

    “杀啊!”马蹄声,喊杀声突然一下响起。军官往堡后一看顿时发现一群骑兵正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军官立刻下令道:“赶紧吹号,让所有人准备战斗。”他转身一看险些没有气死,那吹号的士兵早就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军官看见夏琉他们越冲越进,又看见自己身旁的人居然是这么一副模样。他最后只能咬了呀从腰间抽出自己配备的那把弯刀,他将弯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低声说了一句:“将军,属下对不起你,属下先走一步了。”说完,军官弯刀一拉便自我了断了。

    里德南堡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那血腥气通过鼻子嗅到肺腔里有一种腥甜的感觉。这种腥甜味一般人闻了可能会恶心想吐,但是常年在生死中徘徊的人闻到这股味道却只能感觉内心兴奋。夏琉以三伤零死亡的代价轻松将里德南堡夺回,失去里德南堡时他们死了七个人,夺回里德南堡时他们手刃敌兵近三千人。谁高谁低高下立判。

    镇州这边,耶律雅里一直躲在城内不敢出去。城外被耶律大石带人团团围着,外面的人不能进来,里面的人不能出去。这样下去,镇州城里的人迟早被饿死。城里面的百姓全都感觉像是世界末日到来了一般,他们聚在一起堵在耶律雅里的皇宫门口大声质问着耶律雅里为什么不出城迎战,要是不敢那就开门投降啊。

    城里面的治安变得很差,仅仅是一天的时间抢劫、强.奸、仇杀等性质严重的犯罪便屡屡发生。镇州城原本的那些小帮派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他们仗着自己人多便烧杀掳掠无所不为。城里的士兵全都被派上了城楼守城,维护城内治安的武力少之又少。

    幸得城里的人也不全是无知之辈,至少耶律保机就联系了一些城里的富人自行组建了一批民卫队。正是因为有些人的存在,镇州城才不至于完全乱掉。

    河洛夏利这边,夏琉带着人回到河洛夏利向梁薪报告了里德南堡的情况。听闻耶律大石强行闯关,如今已经朝着镇州城攻过去,梁薪心里顿时开始暗自盘算起来。反正自己这方杀了耶律大石近三千人,这个梁子已经结下了,现在镇州城遭殃,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乎梁薪下令骑兵准备,按照夏琉报告的内容,梁薪准备了一万骑兵由夏琉带着去镇州支援。夏琉听闻是由自己带队顿时兴奋不已,他立刻单膝下跪对梁薪行礼道:“王爷放心,末将一定回带着兄弟们凯旋归来的。不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丢盔弃甲末将一定誓不罢休。”

    梁薪笑了笑,他微微摇头后拍了拍夏琉的肩膀:“战局胜败不必执着,本王身边值得信任的人不多了,你夏琉算得上是其中一个。所以本王只希望你能安全回来,好好保护自己明白吗?”

    夏琉看着梁薪顿时一怔,他心中满是暖意,鼻头竟感觉有些酸酸的:“王爷放心,末将一定会安全归来的。”

    “嗯。去吧。”梁薪点点头道。

    镇州城外炊烟袅袅,耶律大石似乎一点不急于攻城,他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下属端来的午餐。吃完后边走出营帐闲逛一下。城里的变化他很清楚,其实在决定攻打镇州城之前耶律大石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他知道自己完全有机会兵不血刃地拿下镇州城。

    就在耶律大石在营地里转悠完一圈以后突然他听见马蹄声大作,地面似乎都开始有些震动了。耶律大石抬头一看,只见一队骑兵正冲过来,而那骑兵身上穿着的竟然是自己手下士兵的兵服。

    耶律大石还在考虑自己哪里来这么一支骑兵时,那骑兵已经离营地越来越近。

第十一章 丢盔弃甲,轻生之念

    “不是我们的人,准备战斗!”骑兵已经近了,耶律大石这才看清楚这不是自己手下的骑兵。不过他此时才反应过来时间已经晚了,夏琉与他手下近三千骑兵已经齐齐从腰间拔出长刀直冲过来。忠义铁骑的威风,从这一刻开始展现。

    夏琉带领的这三千骑兵就好像是一群饿狼冲进了羊群一般,夏琉眼睛很尖,他第一眼就看见了耶律大石。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夏琉手中长刀一指耶律大石大声叫道:“为兄弟们报仇,杀!”

    夏琉手下的骑兵速度太快,耶律大石手下的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马匹丝毫没有理会那些营帐,直接将营帐撞飞冲过来。耶律大石愣了一下后赶紧往后退,且不说他才只是一个八品巅峰的武者,就算他是一个宗师级的高手面对三千骑兵这样冲过来如果不跑的话恐怕也会落下一个非死即伤的下场。

    骑兵的威力在于冲锋,那势不可挡的威势即便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也不能磨灭掉一星半点。悍不畏死的忠义铁骑乃是经历了血与火洗礼的精锐铁骑,他们更加明白自身的长处在哪里。所以他们也没担心自己是孤身深入,跟着夏琉对着耶律大石就是穷追不舍。

    耶律大石赶紧翻身上马在他那几百护卫亲兵的保护下骑马逃离,夏琉在后面追杀。这一逃一追最终耶律大石逼不得已离开了自己的主力部队所在,而夏琉也杀穿这个耶律大石的主力部队,仍旧对着耶律大石冲过来。

    耶律大石手下士兵正准备从后面夹击夏琉,谁知道夏琉还有七千骑兵没有动用。耶律大石和夏琉刚刚脱离大部队,七千骑兵已经从后面围攻上来。没有耶律大石的领导,七千骑兵对于这些群龙无首,甚至连基本防御

    阵型都没摆开的士兵们有些毁灭性的打击优势。

    耶律大石胯下所骑乃是少见的精锐良驹抱月乌龙驹,另外他的亲兵卫队也是他花下血本打造出来的,所骑战马乃是辽国有名的战马五花裘。这两种战马都比夏琉他们所骑的战马要精良,故而马匹的奔跑速度和马匹的耐力都要优质许多。

    夏琉虽然一直穷追不舍,但耶律大石他们渐渐地和夏琉他们拉开了距离。夏琉摇了摇牙,他脑海中想起那个为救自己而被射杀的士兵。想起这件事夏琉就怒火中烧,他从马鞍上拔出那精致的手弩。一根弩箭“嗖”地一声疾飞出去。

    这支弩箭没能伤着任何人,但是却一下伤了耶律大石胯下的那匹抱月乌龙驹。马儿一个踉跄后腿一下跪倒在地上,幸得耶律大石身手不错,他整个人从马匹上一下飞出去。人还没落地就见他伸手在地上一按,整个人又一下飞身而起强自拧身一下骑到身旁一名士兵的马背上。

    原本骑在马背上的那名士兵被他一下强行踢落下马,后面的骑兵根本就没有管他直接冲过去将那名士兵踏成了肉酱。

    “吁~”夏琉一下勒停自己的战马,身后的骑兵也同时勒停了战马。夏琉眼看着耶律大石他们越跑越远所以也没有继续追下去的心情,他看了看那匹抱月乌龙驹笑着说道:“来人啊,把这匹马给我弄走。王爷让我带兵报仇,我好歹也得给王爷带点礼物回去。”

    “是!”几名骑兵出去将那匹抱月乌龙驹套走,夏琉一转马头心情大好地说道:“走!咱们回去看看。”

    镇州城下,没有了主帅的士兵怎么可能是七千精锐骑兵的对手。那七千骑兵直接将耶律大石手下士兵杀得个丢盔弃甲,等到夏琉他们回到镇州城下时看见的除了是一个一片狼藉的战场以外剩下的便是那些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

    扫除战场是一件什件令人开心的事,那些兵器、盔甲、战马以及士兵身上带着的私人物品全都是十分有价值的东西。似乎忠义铁骑的士兵也继承了梁薪那颗粒归仓的精神,他们打扫战场十分细心并且还十分有规律,站在镇州城楼上看着的士兵看见忠义铁骑那打扫战场的方法心中顿时一阵可惜和绝望。像这样打扫过的战场最后肯定一点油水都没有了,而他们这些城里面的士兵很明显等他们拿完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后还得去继续“打扫战场”。

    而他们打扫战场可不像忠义铁骑这样类似于寻宝一般开心,他们打扫战场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打扫。搬尸体,掩埋血迹。唯一的一点收获可能就是能弄走那百余匹战马的尸体,运回城里处理一下怎么也能饱餐一顿。

    夏琉来到战场后耐心地等着手下人将战场打扫完毕,等到几个兄弟跑过来说完事后夏琉这才下令离开。在离开之前夏琉手下的副将忍不住低声问道:“将军,咱们好歹也算是替那群辽人解了镇州城之围,难道就不等他们来道声谢?”

    夏琉往镇州城楼看了一眼,他笑了笑道:“你以为这些契丹人像我们大宋一样知情识理?算了,王爷还等着我们回去报告战果呢,我们马上赶回去,早点回去王爷也能早些安心。至于这镇州城......我可以和你打赌,他们迟早有来求我们的一天。”

    夏琉带着手下的骑兵满载而归,等他们已经走远了镇州城里的士兵这才从城里出来。简单探查过城外的情况后,这些辽兵这才兴奋地大声喊道:“走了!都走了,全部都走了......”

    “噢噢噢......”镇州城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没多久城困之围被解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镇州城。耶律雅里知道后立刻下令让耶律保机带领士兵维护整个镇州城的治安秩序,耶律保机出手果敢,整个镇州城里在城困时期作恶的地痞无赖不知道被抓或者被杀了多少,镇州的治安似乎在这一瞬间清明了很多。

    临近傍晚的时候,耶律雅里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面。黄昏的阳光从屋外照射进来映射在耶律雅里的身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耶律雅里抬头看着屋内的那块墙壁,墙壁很黑暗,不过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上面似乎挂着一些画轴。

    那些画轴全都是人物的画像,这是耶律雅里当初从上京皇宫里逃离出来时带出来的。那些画像就是辽国自开国以来的各代帝皇,看着这些画像耶律雅里的心中泛起揪心的疼痛。有一种心酸,叫做屈辱。而这种屈辱此刻正充斥满耶律雅里的内心。

    想当初这天下三足鼎力,辽、宋、西夏各自分割天下,而这三者之中实力最强者就是大辽。大辽疆域广阔,远超宋和西夏。国力之强盛,远超周边所有大国小国,年年都有大笔朝贡乖乖送上门,俨然一副霸主模样。

    而辽国一代一代传下来,到了耶律雅里这一代却已经完全没落了。辽国皇室正统如今已是名存实亡,他堂堂辽国帝王如今只能躲在这小小镇州城中苟延残喘,他一届帝皇天命所归,可是现在任谁都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

    耶律雅里用力地握着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指甲已经穿透手心皮肤刺了进去。“滴答!”安静地房间里响起一声水滴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水滴落地声不断响起,耶律雅里整个人都轻微地抖了起来。耶律雅里轻声说道:“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耶律雅里愧对各位列祖列宗的交付,大辽未在我手中实现中兴,反而现在皇室正统名存实亡。朕身为一国之主,如今苟延残喘龟缩于这偏远的小小镇州城中。遇强敌入侵不敢骑马提刃上阵杀敌,遇百姓困苦饿寒无法整顿民生。孙儿无颜再面对列祖列宗,也无颜再背负这皇室之名。孙儿无法洗脱自己带给耶律氏族的耻辱,如今唯有以死以谢天下。”

    说完,耶律雅里从怀中抽出一把精致短刀,短刀的末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阳光照射在那颗蓝宝石上散发出绚丽的光芒。耶律雅里咬着牙举起短刀,他正准备将短刀插入自己腹中时在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皇上不要!”

    一阵香风袭来,紧接着就是一具柔软的身体冲过来从后面抱着耶律雅里。耶律雅里不用转身也知道抱着自己的是自己的皇后,皇后紧张地痛哭道:“皇上,臣妾求你不要这样。你是辽国帝王,你身上还肩负着中兴皇室的使命。即便这些你都已经不在乎了,但是你还有臣妾啊。你除了是帝王之外,你更是臣妾的丈夫。无论你现在是什么的情况,你在臣妾心中始终都是那个顶天立地温文儒雅才华横溢的丈夫,就算为了臣妾,也请皇上千万不要有此轻生的念头好吗?

    臣妾无能,至今未能给皇上您添上子嗣。如果您就这样去了,辽国皇室正统就断了,如此皇上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吗?皇上!!!”

    皇后一声大吼如同一记钟响敲响在耶律雅里的心头,耶律雅里手中的匕首一下掉落在地上。他一下转身抱着皇后痛哭道:“皇后,朕没用啊……”

第十二章 西厂老人,昔日威风

    楼兰城,这里就是耶律大石的行宫之所在。耶律阿依卢造反以来,辽国皇室分崩离析。耶律大石被派驻在西北路如此偏远的地方受到的监管本就力度很小,更何况现在皇室已经名存实亡,耶律大石更加变成了西北路的土皇帝。

    想当初耶律大石刚刚到西北路时,他手下仅仅带了不足三千人的亲兵卫队。而现在呢,耶律大石手下有近十万大军,其中光骑兵就有三万余人。手中所掌控的领地足足有五个镇州城那么大,在西北路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了。

    一个文韬武略样样jīng通的人,耶律大石内心实际十分自傲,否则他也不会仅仅只带万余人就直接去围了镇州城。当然,一味的自傲跟傻实际是一个意思。自傲可以,但你要有自傲的本钱。耶律大石绝对有自傲的本钱,在围困镇州城之前,他派人去探查了镇州城七八次,自己也去了好几次。在这么多次的探查当中他不止摸清了镇州城的兵力虚实,同时还大概估摸出了耶律雅里的xìng格。他敢带着万余军队就去围困镇州城就吃死了耶律雅里不敢带兵出来迎战。

    镇州城在耶律雅里的手里并没有体现出任何优势,但是耶律大石却在梁薪派兵控制商道收取关税以后发现了镇州城的重要xìng。镇州城比之河洛夏利更加靠近里德南堡那边的几条商道,如果据守镇州城,那么就可以和里德南堡互成犄角之势,进可攻退可守。

    耶律大石对镇州城志在必得,而此次却遭逢如此大败,这让他心中如何平衡。刚刚回到楼兰城的行宫之中,耶律大石的妻妾一下涌上来甜甜地叫着:“王爷…..”

    “滚!都给本王滚!”自从皇室不复存在以来,耶律大石就自封了“西北王”,故而会被称为‘王爷’。耶律大石一脚将房间的书桌踢飞,他大声吼道:“此仇不报,本王誓不罢休!”

    “呼呼……”耶律大石重重地喘了几口大气以后慢慢平静下来,他走到房间内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静思片刻后耶律大石对着门口叫道:“来人啊,给本王传李旬阳过来。”

    “是!”门口传来回应声,耶律大石从椅子上站起身自己将自己踢飞的书桌扶起来,然后将地上的物品一件一件的捡起来放回在书桌上。房间里的摆设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仿佛耶律大石从来就没有踢过书桌,从来没有发怒过一般。

    “王爷,李旬阳求见!”门口传来声音,声音有些柔弱,似乎中气有些不足。耶律大石淡淡地应了一句:“进来。”

    吱呀。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一身布衣的年轻人走进房间内对着耶律大石单膝跪下道:“微臣李旬阳参见王爷。”说完这句话李旬阳咳嗽了几声,那毫无血sè的脸因为这一通咳嗽倒是有了一丝红润。看李旬阳那单薄羸弱的声音,不难猜出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耶律大石起身去将李旬阳扶起来,他嘴角露着淡淡的笑意,笑容显得很真诚:“旬阳,本王跟你说过,你身子骨弱遇到本王就不用行礼了。”

    李旬阳道了一声“多谢王爷”然后站起身来,他从衣袖中抽出一条手帕再度咳嗽了两声。咳嗽完后李旬阳道:“君臣之礼岂可随意僭越,微臣感谢王爷厚爱,但微臣身体再弱总不至于连下跪行礼这种微弱小事都办不到。”

    耶律大石笑着点了点头,也就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李旬阳坐下,李旬阳道了一声“多谢王爷”然后在位置上坐下,耶律大石开门见山地说道:“此次本王带兵前去围困镇州,结果却惨逢大败。如此败仗自本王从军以来就从未遇到过,实在是羞于提及啊。”

    “胜败乃兵家常事,王爷不必介怀。这一次虽然败了,但也败的并不算丢人。我们算漏了一个强劲敌手,有此失败也算情理之中之事。”

    “情理之中?旬阳口中的强劲敌手是?”耶律大石微微一怔,顿时对李旬阳口中那强劲敌手有些兴趣。

    李旬阳微微吸口气后道:“此人名叫梁薪。”

    “梁薪?”耶律大石念叨一声后一脸疑问,他是从天祚帝还在世时被派到这西北路的,那个时候梁薪还声名未显,所以他对梁薪尚且还不熟悉。

    李旬阳整理了一下思绪后道:“王爷可能对此人还不太熟悉,但是此人却是一个名震天下的人物。当初王爷刚被派驻到这西北路时,梁薪那个时候刚刚开始发迹。他原本是大宋皇宫里的一名小太监,但是短短数年时间就做到了大宋一字并肩王,权柄之大大宋几乎无人能出其右。”

    “哼,此人定是极会溜须拍马,本王太了解宋人皇帝了。谁懂得阿谀奉承谁就能平步青云,吏治大事如此儿戏也难怪他们一直要向我们辽国俯首称臣。”耶律大石不屑地说道。

    李旬阳摇摇头:“并非如此,梁薪此人非但不是一个溜须拍马之人反而是个文韬武略皆称翘楚之人。他还只是一个小太监的时候就说服大宋皇帝让他出使辽国商议‘联辽抗金’之事,最后他到了辽国不仅达成了此项提议,同时还阻止了敖卢皇子造反,成功将三皇子推上了皇位。在离开辽国时,天祚帝亲手奉还了幽云三州之地。”

    “仅凭一人就能做成如此多的大事,此人倒是有几分本事。”

    “此事完成,梁薪回到大宋就成为了大宋皇宫里的太监第一人,统管大宋皇宫里的所有太监。另外他也开始组建了之后名震天下的西厂。西厂共有两个功用,一是探查信息,他们的探子遍布天下,无论是大宋还是辽金西夏都有他们的探子,论消息之灵通没有人能超过梁薪。”

    听到这儿,耶律大石微微吸了口气,他心中无疑受了震撼。李旬阳没有理会耶律大石的反应,他如数家珍的继续说着梁薪的“丰功伟绩”:“西厂第二个功用就是铁骑,他的西厂铁骑曾经名震天下,不仅平息过宋朝国内的难民造反,同时还踏入金国连破金国数个关城,最终将金国太后、皇后、公主、王子全部绑回了大宋。”

    “厉害!”耶律大石忍不住赞叹了一声,他忍不住低声念了一句:“此人要是能为本王所用恐怕本王也就有资格逐鹿天下了。”

    李旬阳看了耶律大石一眼没有多评价他这句话,不过他的眼神有些怪异,所以夹杂了一丝微微的嘲讽。李旬阳继续说道:“此人屡次破坏金国进攻辽国的计划,最后金国将矛头调转对准了大宋……”

    “唉,惹祸上身。宋人连我们辽国都打不过,更别提和金国对战了。看来此人锋芒太露,行事有些不计较后果。”耶律大石摇摇头道,他以为这就是梁薪会远走辽国的原因。

    李旬阳微微一笑道:“恰恰相反,金国进攻大宋,梁薪带兵迎战,最后金国三王子兀术被人斩杀。他一人就逼迫的金国不敢肆意踏入宋境一步,最后逼得金国不得不放下和辽国的矛盾转而来找辽国求取合作。”

    “这个本王倒是有所耳闻,金国找咱们大辽合作。最后耶律雅里那傻小子居然同意了,而此事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辽金两国都损失惨重。”

    “没错。”李旬阳道:“金辽两国合兵进攻大宋恐怕是梁薪始料未及的,但是最后他还是带领大宋禁兵守住了大宋汴京城,并且还亲手斩杀了金国大王子。”

    “这…...”耶律大石微微一愣,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如梁薪,因为这事放在他身上他肯定做不到如此。李旬阳见耶律大石那表情心中竟然有些一丝满意,他继续说道:“之后大宋皇帝意外驾崩,大宋诸侯割据,梁薪一人独占了江南,是为江南之主。”

    “江南之主?那他怎么会来这偏远的辽国西北路的?”耶律大石不解地问道。

    李旬阳脸上落出一丝落寞道:“是人都有弱点,梁薪此人极重情义,这就是他的弱点。他本来有机会净取两浙路和福建路成为大宋之主的最有力竞争者,但是在最后却被他的结义大哥出卖,以致江南净失整个整个江南全部拱手让出。”

    “竟是如此,可笑一代枭雄的王图霸业竟然被一人所毁,真是可悲可叹。”耶律大石微微摇了摇头,似乎他也在替梁薪感觉到惋惜,不过刚刚惋惜一会儿耶律大石就反应过来,他眉头微微一皱抬起头问李旬阳:“对了旬阳,你是怎么对梁薪的事如此熟悉的?”

    李旬阳看着耶律大石,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淡笑着说道:“实不相瞒王爷,微臣原本就是西厂派驻在辽国的探子。只不过后来大宋分崩离析局面改变,我们的情报点全面收缩,而我舍不得这边的妻室,所以才选择留在了辽国,最后辗转到此归于王爷麾下。”

第十三章 前倨后恭,借兵守城

    “玄虚剑十二,横剑傲苍穹!”

    黄昏,cāo场上。http: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手握长剑慢慢地挥舞出剑招,他将剑招的每一个变化都演绎的很清楚,很显然他是在传授剑法。而跟在他身后学习的却是几个矮小的身影,自然,那男子就是梁薪,而那几个矮小的身影则是他的孩子们。

    突然之间梁薪听见“砰!”的一声,转头一看却是梁君来将手中的木剑仍在了地上。周围几个小孩子全都看着梁君来,小天恩跑过去将君来扔在地上的木剑捡起来问道:“弟弟,爹在教我们练剑呢,你怎么把剑给扔掉了呢。”

    “对呀君来,怎么了?”梁薪走到君来面前蹲下笑着柔声问道:“君来不是说要学武功,想当初爹保护你娘一样保护她吗?”

    梁君来把嘴一嘟,两根小手指头不断卷着衣角道:“爹爹骗我们,这样的武功一点也不厉害。我练的手疼死了,但是连一棵小树都砍不断。”

    梁薪听后微微一笑,他站起身走远了几步。手中的长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后梁薪回头对着几个孩子道:“你们就站在那里看哦,千万不要走过来,爹今天就让你们看看爹教你们的武功厉害不厉害。”

    “好哦”天恩,若愚他们全都鼓起掌来,梁君来也抬起头一脸期待。

    梁薪站在原地,手中长剑斜指地面。他将全身气势放开,原本无风的cāo场突然凭空生出一股飓风。cāo场上的树叶,砂石全都盘旋起来,就围在梁薪身旁,犹如梁薪的一个护盾一般。

    梁薪低声吟出:“玄虚剑十二,横剑傲苍穹!”

    这一套《玄虚剑十二》本身就是玄虚门的至高剑法,如今梁薪已是宗师之境,再施展此剑法威力自然不同凡响。他依旧将剑招舞的很慢,但是剑气却不停地迸发出来。

    cāo场的地面上被剑气划出一道道剑痕,站在远处观看的几个孩子们都张着嘴巴半天闭不拢。剑痕大约有一指宽,两指深。梁薪就施展完这一招后便停了下来,飞沙走石消散,留在地面上的却是一个太极的图案。

    这就是横剑傲苍穹练到大成之时的表现,剑气纵横交错却暗藏秩序,每一道剑气落于何处都受剑客的控制,不再似以往那样杂乱无章。

    梁薪收剑凝气,微微吐纳一口后将腹中一口浊气吐出。梁薪转过身看着几个孩子笑着问道:“怎么样?现在还有没有人不学这套剑法呀?”

    “我要学,我要学。”“我也要学,爹爹,我也要学”梁天恩,梁若愚,梁欣若三人全都蹦着跳着争着说要学。

    梁君来一看自己的姐姐和弟弟妹妹们都要学,他生怕自己落后,于是赶紧举着手大声叫道:“我也要学,我也要学。爹,我要做天下第一剑客!”

    梁薪看着几个孩子笑了笑,俨然一副慈父模样。他故意将脸sè一肃,沉声道:“好,要学这样剑法的同学们都注意了,扎好马步!”

    “是!”几个孩子立刻扎好马步,并且摆出了剑法的起手式。

    梁薪转过身正准备再演绎一遍横剑傲苍穹的剑招变化时,上官一止走进cāo场中来。梁薪看到上官一止后立刻收起剑招走过去:“怎么了上官前辈,有事吗?”

    上官一止点点头:“君来的舅舅来了,说想见你一面。”

    梁薪听后点了点头,对于耶律雅里会来找自己他一点也不感觉意外。梁薪回头对孩子们说道:“今天就先练到这儿吧,明天我们再继续练。回去之后记得按照爹教你们的吐纳方法打坐吐纳,记住了吗?”

    “记住了。”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梁薪转过身问上官一止:“耶律雅里他人现在在哪儿?”

    “偏厅那边,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叫耶律保机的人。”

    “好。先让下人招呼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就过去。”

    偏厅这边,耶律雅里和耶律保机坐在位置上忍不住四处张望着。王府里的下人送来了茶水和糕点,自从耶律雅里从上京皇宫里逃出来以后,如此上等茶叶和如此jīng致的糕点他已经很久没有享用过了。

    自从来到河洛夏利,河洛夏利的变化让他震撼不已。

    河洛夏利他不是没有来过,以往这个地方在他的印象当中就一个土著部落而已。贫穷、脏乱、野蛮、原始、落后。这就是耶律雅里对河洛夏利以往的印象。

    但是现在呢,已经初具雏形的城墙。青石板铺就而成的宽广街道,两旁他从来没见过,超脱了这个时代近千年的房屋设计建筑,以及忠义城内这些居民的吃穿都让他深深地感到震惊。这还是当初那个河洛夏利吗?

    耶律雅里想不通,梁薪才刚刚来河洛夏利多久啊,这个地方就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心中暗自想了想,要是当初自己没有赶梁薪,而是让梁薪留在镇州城帮助自己打理镇州城的话

    一时间,耶律雅里的心有些酸酸的。

    耶律雅里和耶律保机两人没坐多久梁薪就走进了房内,见到耶律雅里梁薪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反倒是耶律保机,梁薪还顺口打了个招呼:“保机兄好久不见了,敌烈老将军怎么样了,上次受的伤好了吗?”

    耶律保机听到梁薪这个问题神sè顿时一黯,他微微吸了口气后语气低落地说道:“家父数rì前已经过世了,刚刚入土安葬没多久。”

    “什么?”梁薪顿时一惊,“敌烈老将军他”

    听到这个消息梁薪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耶律大石围困镇州城的时候无人出城迎战了,原来耶律敌烈已死。耶律敌烈也算是梁薪的一个老朋友了,听闻他过世的消息梁薪心里也不好受。梁薪拍了拍耶律保机的肩膀道:“敌烈老将军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军人之一,他的死真的让人惋惜。不过逝者已矣,保机兄节哀顺变。”

    “嗯,多谢梁兄了。”

    “两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我已吩咐厨房准备酒菜,过会儿我们好好喝两杯。大家先请坐吧。”

    耶律雅里和耶律保机分别坐下,耶律保机还好一点,毕竟梁薪还和他有交谈。但是耶律雅里则显得有些尴尬了,梁薪似乎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

    大家坐下之后梁薪直接问道:“两位前来所为何事请直言吧,别跟我说你们是因为想念我了所以特意过来看我的,如此虚伪的话咱听着难受。”

    梁薪的直白顿时让耶律雅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好歹是辽国皇室正统,大辽昔rì的皇帝。被梁薪如此奚落心里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放在往rì恐怕耶律雅里会直接起身一甩衣袖离开,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来到这河洛夏利就已经做好了要被梁薪奚落的准备。

    耶律雅里和耶律保机对视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耶律雅里说道:“rì前镇州城被耶律大石所围,全靠忠义铁骑出手相助才解了镇州城之围,所以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表示谢意。”

    “谢意?”梁薪眉毛一挑搓着手道:“皇上的谢意不会就只有一句话吧?您是给在下准备了黄金万两呢还是三千佳丽?或者是奇珍异宝,良田千顷?”

    “这”耶律雅里顿时一怔,脸上的尴尬之sè更重了。他自己家里都快要揭不开锅了,哪里还有什么黄金万两三千佳丽之类的东西拿来送人啊。

    “皇兄。”

    听到这声呼叫,耶律雅里立刻转头过去。他看见耶律莲蓉一脸兴奋地走进屋里来,心中有种想哭的感觉。什么叫久旱逢甘露,遭灾遇贵人啊。耶律雅里赶紧叫道:“三妹。”

    耶律莲蓉赶紧走到耶律雅里跟前一脸兴奋地说道:“你终于想起过来看看我们了,君来前几天还在说好久没有看见舅舅了呢。”

    “对不起三妹,皇兄我”耶律雅里回头看了梁薪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他现在赶梁薪出了镇州城,现在又怎么好意思再到河洛夏利来。

    梁薪看见耶律雅里看向自己神sè顿一展,他眯着眼笑着,笑的特别亲切和蔼。梁薪走过去牵着耶律雅里的手道:“就是就是,我说大哥,这都是一家人相互之人离的也近,没事的时候就应该多走动嘛。你是不知道,我老早就准备带着莲蓉和君来去镇州城看你了,只不过是最近忙一直没时间而已。”

    耶律雅里和耶律保机俱是一愣,二人都惊奇地看着梁薪,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刚才还一直尖酸刻薄多番奚落呢,现在就好像是亲人久别重逢一般,张口闭口透露出的全是浓浓的亲切感。

    “哥,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事啊?”耶律莲蓉忍不住问道。

    耶律雅里又看了梁薪一眼,梁薪飘过去一个凶狠的眼神,意思是告诉耶律雅里不要在莲蓉面前提他要找自己帮忙的事情。

    耶律雅里沉默了一下,他看看梁薪又看看莲蓉,然后鼓起巨大的勇气开口说道:“三妹,这次来我是想要找梁薪借兵抵御外敌。”

    “这”耶律莲蓉对于行伍之事也很熟悉,她明白借兵这类的事情对于任何人和势力来说都不是小事。所以她也不敢贸然答应,而是看向梁薪道:“相公你看”

    “嘿嘿。”梁薪咧嘴一笑,一片整齐洁白的牙齿露出来:“哥都开口了,都是自家人,哪能不借呢?大哥说,借多少,怎么个借法”

    说完,梁薪的脸部肌肉扯了扯,很明显借兵一事很让他肉疼。

第十四章 斥责雅里,白老寻孙

    夜晚,月正当空。(=钱人,,,。)今晚的月sè很美,如钩的明月斜挂空中,漫天的繁星时而闪烁。王府后院的秋千上,刚刚陪着几位夫人打完麻将的梁薪此刻正抱着无心睡眠的耶律莲蓉坐在秋千上轻轻荡着欣赏着月sè。

    耶律莲蓉坐在梁薪怀中,由于她的身材比较高挑,故而她将头往后仰着恰好就靠在梁薪的左肩上。

    梁薪伸手环抱着耶律莲蓉那细长曼妙的腰肢,带着点胡渣子的脸庞不时会在耶律莲蓉的脸上轻轻摩擦一下。

    “相公,谢谢你。”

    “傻瓜,你我是夫妻,有什么需要谢的。”

    “我们千里迢迢的从大宋来到大辽找皇兄,本来准备和他共同发展,但是皇兄却把我们赶出了镇州城,我知道这件事令相公你耿耿于怀。这一次皇兄来借兵,相公你之所以答应借给他也全是因为我”

    “傻瓜,你说的呢有一部分道理。但也没说全。我派人打听过耶律大石此人了,还真别说,此人也是个颇有本事的人。靠着两千余兵马起家,如今手中握着十万兵马城池数栋。先前夏琉带兵把他杀的丢盔弃甲而逃,这就代表着大家已经接下了梁子,我们与耶律大石迟早会有一战。

    且别说大哥与我们还有亲戚关系,即便是没有我也不会坐视耶律大石攻打镇州的,因为”

    “因为唇亡齿寒,镇州城一失,耶律大石下一个目标就会是我们河洛夏利。我们河洛夏利城防尚不成熟,拒城而守不占优势。反之镇州城的城防比较成熟,援助镇州城抵御耶律大石进犯会更有优势一些。”

    “全中!”梁薪笑着说道。

    “无论怎么样,都要谢谢相公。我知道,其实我们也可以故作姿态让皇兄他们来求我们,但是相公一点没有为难皇兄,这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是啦是啦,我家莲蓉的面子最大了,呵呵。”梁薪伸手轻轻掐了掐耶律莲蓉的脸,然后忍不住在上面亲了一下。

    亲完以后梁薪拍了拍耶律莲蓉道:“天晚了,夜里凉,还是进屋睡吧。”

    “那相公跟我一起”耶律莲蓉坐直身体嘟着嘴撒娇道。

    梁薪刮了刮耶律莲蓉的小琼鼻笑道:“你怎么把紫霞的习惯学来了。乖,听相公的话,你先进屋去睡着。我一会儿就过来。”

    “哦,那好吧。”耶律莲蓉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梁薪身体上站起来,一步一回头地回到房间里去。在关门的那一刹那耶律莲蓉还伸出脑袋说了句:“等你哦相公,你快一点。”

    梁薪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耶律莲蓉关上门以后,梁薪从后院走出去了前厅。

    刚刚走到前厅梁薪就看见了扶手而立仰头看着天空不断吁声叹气的耶律雅里,梁薪笑着走过去说道:“早就猜到了你肯定没睡。”

    耶律雅里转过头看向梁薪,他也跟着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抹苦涩的意味:“我也猜到了你能猜到我没睡,并且我还猜到了你肯定会出来见我。”

    “对对对,就你厉害。”梁薪打趣道。他走到耶律雅里身旁笑着说道:“怎么,现在不自称‘朕’了?”

    耶律雅里顿时脸一红,他愣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真心话:“现在才发觉,你真的很小气。”

    “那当然,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怨报德之类的话在我这里全是屁话。我这人有仇当时就报了,别人要是敢踢我一脚,我转身就会去杀他全家。”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耶律雅里看着梁薪问道。

    梁薪叹了口气道:“毕竟大家是亲戚,难道还看着你死都不出手吗?没有敌烈老将军在,就凭你守镇州城恐怕守不了三天。”

    “你”耶律雅里顿时有些动怒,梁薪淡淡地看着耶律雅里。他自然不可能怵他,论单挑十个耶律雅里都打不过他一根手指头,论群架这里可是梁薪的地盘,走出这座王府外面可有近两万铁骑在呢。

    耶律雅里自然也明白自己捏不扁也搓不圆梁薪,他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沮丧地问道:“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有没有那么差你自己还不知道?”梁薪顿时把脸一拉,语气中带着三分怒意说道:“你自己想想你自己,到底还有哪一点可取之处?当初我帮你登上皇位,并且一手促成宋辽联合抗金。结果呢?结果你最后却违背承诺跑去和金人一起来打我大宋,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果不是那一次你兵力损耗严重,在国内威信降低,你手下的人会反你吗?你至于沦落到今天吗?

    我千里迢迢从大宋来辽地找你,本来准备和你共同发展重现昔rì辉煌,而结果呢?你却心胸狭隘怕我在镇州城的威信高于你,影响了你的地位,居然将我赶出了镇州城。你自己看看,也就一个冬天的时间而已,河洛夏利在我手里变成了什么样子,而镇州城在你的手里又成了什么样子?

    一个男人活在这个世上,最基本的就是四样东西,重承诺,重情义,有担当,有勇气。你自己问问你自己,这四样东西你有什么?”

    “我”耶律雅里顿时语结。他违反约定临阵倒戈是为不守承诺,他猜忌自家亲戚将梁薪从镇州城里赶出去是为不重情义,他险些自杀是为没有担当,他遇敌围城不敢派兵出城迎战便是没有勇气。

    耶律雅里无力地蹲在地上,接着又一屁股坐了下来。他好像全身都没了力气了一般,不对,准确的描述他好像是没有了所有的jīng气神一样。

    梁薪站在他身旁也没有再和他说话,二人一坐一站沉默了良久。突然耶律雅里开口说了句话,他道:“我跟你商议一件事吧,我想将皇位传给君来。兴许是老天给我的报应,我至今尚无子嗣继承皇位,但是皇室香火不能断在我的手里,所以我想将皇位传给君来。”

    梁薪笑了笑道:“就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你那皇位传给君来有什么意义吗?”

    耶律雅里摇了摇头,他道:“没错,我现在的情况是很不好。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这个皇上的身份没有一点用处。耶律阿依卢是控制了大辽大片领土,大辽传承百余年不会一点底蕴都没有。至今大辽还是有不少人是忠于皇权的,只需要我振臂一呼,他们必定会响应我。

    另外这天下行事都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君来得到了我的皇位以后,他rì若有机会逐鹿天下,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助力。”

    “嗯。听着倒是挺吸引人的,随你吧。反正我也不嫌弃自己有个当皇帝的儿子。”梁薪满不在乎地说道。

    耶律雅里点了点头:“那我回镇州城了就开始安排这件事,不过君来要接我的皇位就得换个名字。我以前给他取了一个,叫做耶律伊逊。伊逊在契丹语里就是‘聪明’的意思。”

    “滚,我儿子就叫梁君来。他必须跟着我姓梁,想要他改名字,没门儿。”梁薪简单直接粗暴地回绝了耶律雅里的这个条件。

    耶律雅里扭头看了梁薪一眼,虽然和梁薪相处不多,但是他能很清晰地感受梁薪的xìng格。既然梁薪已经决定了,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使梁薪改变主意的。耶律雅里想了想后道:“改不改名字这事再议吧,咱们再说说借兵这事。”

    “借兵这事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照办的,但是我觉得龟缩在镇州城里面也不是个办法。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我们干脆就先派骑兵出去探探,看看这耶律大石究竟就几斤几两。他如果敢对镇州或者河洛夏利有想法,我们就直接捣他老巢,让他不得安宁。”

    “主动出兵?”耶律雅里像看鬼一样地看着梁薪,他的兵马和梁薪的兵马加在一起还不足五万人。五万对十万,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原本耶律雅里还准备再劝梁薪三思,谁知道梁薪却一下站起身来伸着懒腰道:“好了,天sè已经晚了。我佳人有约就不和你多说了,你也早些睡吧。”

    说完,梁薪也没理会耶律雅里直接转身离开了。

    耶律雅里站起身目送着梁薪离开,最后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而同样是在这个夜晚,江南,杭州,大将军王府内。一只画眉飞进王府之中,飞到西厢房那边的一个房间里。

    早已在窗口等待着的白乘风伸手接住那只画眉,画眉在白乘风的手背上点了两下,然后就振翅飞走了。白乘风脸上露出一脸狂喜之sè,他立刻拉开房门出去追着画眉走出了大将军王府。

    画眉一路飞着,白乘风一直在后面跟上。最终画眉停在离王府不远的一个小院屋顶上,白乘风看了看那个小院,最终选择了从一个狗洞里爬进了院子的后院。

    刚一进后院白乘风借着月光就看见了一个妙龄少女,少女坐在回廊的栏杆上一脸忧愁。白乘风忍不住老泪纵横,因为那个少女就是他的孙女。

    白乘风仰头看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道:“王爷,我知道你已经去了辽国。现在我找到我的孙女了,你等着,我立刻过来找你。”

第十五章 宗师之威,路中伏击

    马蹄踏在草地上,不时会响起“嗞吱,嗞吱”的声音,这样的声音会让你知道马蹄将绿草的汁液都踩了出来。

    战马和普通的马不同,即便走在如此一片绿油油的草原上它们也不会没事就低下头去吃那草。因为战马的饲料远比这个要精细的多,不仅有上等草料,并且还有大豆以及鸡蛋。

    骑在马匹上,耶律大石扭头看向身旁的李旬阳。李旬阳双手握着马缰,低着头看着草坪不知道在想什么。耶律大石开口问道:“旬阳,本王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再去给梁薪效忠,你会愿意跟着他吗?”

    “愿意,但是不会真的跟着他。”李旬阳简单直白地回答道。

    “为什么?”耶律大石有些不解地问道。

    李旬阳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的意味:“因为我不配再跟着他。梁王爷历来以忠义闻名,而他本人也确实是一个忠义之人,他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徒,对待手下人而是真正的心怀忠义。借用王爷的话来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生来便具备一种作为人的尊严。这种尊严他尊重,他也希望我们尊重。”

    “你这么说起来我倒是真的很想会会这个梁王爷了。打败他,征服他,这恐怕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耶律大石说完长笑两声,然后他一夹马腹往前走出了两步。

    李旬阳抬头一看发觉自己已经到了乌孤山脉,穿过这山脉就是乌鲁古河。跨过乌鲁古河就里镇州不远了,掐算一下时间如果连夜赶路的话明日正午的时候就能到达。李旬阳知道到达镇州后一定能和梁薪碰面,他心中暗自想道:“王爷,你还记得我吗?犹记得当年我们开年会的时候每次你都能准确的叫出我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所以如果再见的话,我相信你还是能认出我的吧。”

    乌孤山脉之中,耶律雅里不解地问梁薪:“你怎么知道耶律大石他们就一定会从这里经过?万一他换了其它路走呢?”

    梁薪像看傻瓜一般看着耶律雅里道:“你就从来没有看过地图?这里是通向镇州城的唯一通道好不好。如果想要绕路,那得多花半个月的路程。半个月,你知道数万大军半个月能吃掉多少银子不?”

    耶律雅里顿时脸红了一下,他喏喏半天后嘀咕道:“你手下猛将如云,像伏击这样的事干嘛要自己亲自上阵?并且还硬要把我拉上。”

    耶律雅里哪里知道梁薪宗师境界的高手,他这低声嘀咕就等于在梁薪耳朵旁边大声吼叫一般清晰。梁薪扭过头目光犀利地看着耶律雅里道:“你呀,就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一开始你有你父皇可以依靠,之后有敌烈老将军依靠,所以从来没想过靠自己。今天我就带你来见见血,如果等下在战场上保护不好自己的话,那你就自己等着被乱刀砍死吧。还有,我告诉你一条规矩,在我忠义铁骑里面,畏战不见怯战后退者是格杀勿论的,任何人看见了都会动刀子,所以你别有任何想逃走的想法。”

    “你......我......”耶律雅里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张张嘴刚准备说话,突然梁薪一下捂住他的嘴。耶律“咿唔”两声,梁薪低声道:“别吵,我们在这里等了两天一夜,现在他们总算是来了。”

    梁薪放开耶律雅里,耶律雅里侧着耳朵认真倾听。听了一会儿后耶律雅里带着三分激动和三分惶恐地低声道:“对,是来了。并且来了很多人,马蹄声很多很杂。”

    梁薪看了耶律雅里一眼,笑了笑道:“也不是一点用没有嘛,还能听出这么多东西。”

    梁薪指了指周边的环境道:“你看,这四周都是密林,唯独这么一条路可以走。而这条并不宽,只能允许三匹马齐行,所以他们的战线会拉的很长。等一下我们先等这些人走过去,到了队伍中段暴露出来的时候,我再一声令下所有人冲出来。咱们从中间将他们的队伍切断,然后先将前锋队伍围杀。接着再围杀后面的人,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耶律雅里一脸茫然,很明显梁薪刚才说的那一番战术在他听来像听天书一般。他想了想后只是有些不安地问道:“他们明显比我们人多,万一我们打不过怎么办?”

    梁薪盯着耶律雅里看了半天,接着他翻了翻白眼道:“怎么办?能怎么办?打不过就逃呗。”

    “那逃也逃不过呢?”

    “那就死呗。”梁薪没好气地说道。

    作为统帅,耶律大石便处于队伍的正中间。所以梁薪为什么会选的攻击队伍的中段部位,因为这里是队伍的心脏所在。

    看着耶律大石的队伍蜿蜒延长,三骑并行往前走。大约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了耶律雅里忍不住低声问道:“都过去这么多人了,是不是该动手了?”

    梁薪直接回了一句:“闭嘴,该动手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

    于是乎大家又等了接近一炷香的时间,而此时梁薪终于看见那中军战旗远远走来。在战旗身旁除了是一名掌旗手外便有两个男人,一个男人虎背熊腰身材魁梧,腰间别着一把金刀明显是个领头人物。另外一个男人则是一副书生模样,从脸色上看男子似乎身上带有疾病,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梁薪看见这个书生模样的男子顿时皱了皱眉,他第一反应是有些面熟,然后紧接着脑中思绪一转便想起来了,他低声道:“李旬阳?”

    “还等什么?是不是该动手了?”身旁耶律雅里有些兴奋地说道,他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战争,但是他这却是第一次亲自参与到这种主动的伏击当中,一开始他还有些紧张,而现在他却变的有些兴奋和隐隐的期待起来。

    梁薪咬了咬牙道:“好!”梁薪手一挥,大吼一声:“上!”

    长剑出鞘,树林之中突然出现大波士兵冲过来。原本坐在坐骑上一脸逍遥的耶律大石突然听见这声呼喊顿时吓了一跳,他大声叫道:“不好,有埋伏。”

    刹那间,梁薪已经飞身而起直扑耶律大石而去。耶律大石身边的亲兵护卫反应极为迅速,刚刚听见响动时就将耶律大石围在了中间,梁薪独身一人闯进去也立刻被包围住。

    梁薪手中长剑一挥,剑气四处迸发出来。他将全身气势放开,宗师境实力的超强气机让周围的人心生悸怵。不过这些不明白这种气势代表着什么,倒是耶律大石和李旬阳一起反应过来。耶律大石惊叫一声:“宗师境?”

    李旬阳则一下从马上翻身下来飘飞到包围圈中面对着梁薪单膝下跪行礼道:“李旬阳,参见王爷。”

    梁薪看着李旬阳笑了笑道:“旬阳,多日不见似乎身子骨欠佳啊。你还肺痨的毛病还是没好?”

    李旬阳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眼睛一眨微微有些湿润地说道:“感谢王爷挂念,旬阳已经认命了,没再想过这身痨病会好了。”

    梁薪仔细观察了一下李旬阳后道:“心念通则百念通,你这么一认命倒是因祸得福,武功境界一下变成了九品。我记得你当初似乎只是七品巅峰对吧。”

    “王爷果然好记性。”李旬阳笑着说道。

    梁薪手中长剑轻轻一转,他抬头看了耶律大石一眼后道:“怎么?你准备保他?”

    李旬阳回头看了耶律大石一眼一脸愧疚地道:“耶律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所以必须保他平安。我知道王爷你已经成就宗师之境,旬阳万万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旬阳一直深受王爷忠义言行之教导,所以即算是死,旬阳也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理。”

    “好吧,你我现在各有立场不同。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梁薪长剑一挥,一道剑气竟然将两名士兵击得倒飞出去。他们胸前的铠甲留下两道深深的剑痕,幸得人还没有丧命,只不过是受了一些内伤而已。

    梁薪长剑一引,剑锋直指李旬阳而去。李旬阳转身一躲,手中不知怎么就出现了一支判官笔。判官笔在梁薪那柄长剑上轻轻一点,梁薪长剑一转然后轻轻一挑便将李旬阳的判官笔挑落在地。

    梁薪手中长剑直奔李旬阳的脖子而去,李旬阳也没准备反抗,而是直接闭上了眼睛。梁薪原本准备一剑割断李旬阳的喉咙,不过此刻看见李旬阳如此模样却又有些不忍下手。

    梁薪转身一道掌风击打过去,李旬阳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那掌风击中。最后李旬阳倒飞回去,撞在另外一名士兵身上,李旬阳被打晕了。

    梁薪整个人凌空飞起,数不清地箭矢射向他,但是却没有一根箭矢伤着他。梁薪落地时直对着耶律大石而去,耶律大石赶紧从马上滚下去在地上滚了两圈,等他准备起身的时候,梁薪手中长剑的剑尖直接指着他的喉咙,离其喉咙只有不足三公分的距离。

第十六章 林中商谈,俯瞰大辽

    “你若杀了我,今天你们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死于乱刀之下化为肉糜,你信吗?”耶律大石不愧为历史上有名的枭雄人物,即便被梁薪长剑指着喉咙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恐惧之色。

    梁薪微微挑了挑眉,他看着耶律大石笑道:“没错,我要是杀了你的确是离不开这片树林,但是我可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除了会用剑以外,另外我还是个不错的医生。所以嘛......”

    梁薪从怀中拿出一颗红褐色的药丸捏在拇指与食指之间道:“这是我炼制的那批万蚁噬心丹里面的最后一颗丹药,这种丹药炼制极为困难,并且材料又珍惜少见,故而无法大批量炼制。之前的几颗丹药有的浪费了,有的现在还起着作用。我今天就将这最后一颗丹药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

    “你敢!”耶律大石皱眉怒吼一声。

    梁薪丝毫没有理会他,他捏着耶律大石的嘴强行将丹药塞进去,然后将他下巴轻轻抬了一下。耶律大石顿时将那颗丹药吞进去。

    梁薪将手松开,耶律大石立刻将手指伸到嘴里准备将那颗丹药吐出来,可惜万蚁噬心丹入口即化,耶律大石将黄疸水都吐出来了却还是没能将那颗丹药吐出来。

    耶律大石怒视着梁薪,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时梁薪已经淡淡地说道:“我来给你说说这万蚁噬心丹的药效是什么样子的。”

    “首先,你会感觉浑身发痒。”

    梁薪话音一落,耶律大石顿时感觉全身奇痒无比,他尝试着用真气去压制体内的毒素,却发觉自己根本就找不到那毒素在哪里,并且真气这么一运行那种奇痒就更加严重了。

    看见耶律大石在地上滚来滚去,梁薪摇摇头道:“忘记提醒你了,吃了万蚁噬心丹以后千万不要胡乱运转真气,否则会催发药性的快速发作。我猜,你现在应该快要感觉到五脏六腑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穿来穿去,那种感觉是欲罢难休的痒,锥心的痛以及......深入骨髓的麻。”

    耶律大石突然狂吼一声,他抬起头双目布满血丝。“梁薪,你这是找死?找死!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

    “如果你这么有勇气,那你就自杀呀,何必求我杀了你。”梁薪蹲在耶律大石身旁,他从怀中再取了一颗丹药递给耶律大石道:“这是解药,吃下去你就不会再有任何痛苦了。”

    耶律大石看着梁薪,梁薪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蛊惑,他一脸笑意地说道:“来呀,接过去,吃了,吞下去。”

    耶律大石终于忍不住一把夺过解药放在嘴中。

    果然,解药入口没有一盏茶的时间,刚才那些难受的感觉立刻犹如潮水退潮一般迅速消失。耶律大石喘着粗气看着梁薪,此刻他的眼神之中居然夹杂着一丝恐惧。刚才自己所体验的感觉,耶律大石绝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如果这个世间真的有比十八层地狱还要苦的无间地狱的话,那么刚才那样的感觉可能就等于去无间地狱走了一遭吧。

    耶律大石感觉浑身乏力,他躺在地上不愿意起来。原本激烈地战斗也停住了,梁薪他们被一层又一层的包围着,就好像是被困在一个铁桶中一般。

    当然,梁薪和梁薪手下的人都没有紧张。此刻梁薪依旧蹲在耶律大石身旁,含笑看着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喘了几口粗气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会把解药给我?”

    梁薪笑容绽放开来,一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摇摇头道:“你也不要把我想的太好了,这个是解药没错,但可以说是毒药。因为这个解药只会管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以后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万蚁噬心丹的药效还是会发作,直至你痛足七七四十九天而死。”

    “你......”耶律大石险些没有气得吐血,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梁薪也跟着站起来。耶律大石狠狠地盯着梁薪,目光之中偶尔会乍现一抹杀机。

    梁薪笑着说道:“别这样看着我,因为你的命在我手里。”

    说完梁薪仰头往天空中看了看,他像是在对耶律大石说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今天的天气不错,最适合邀请友人把酒谈笑,煮酒论英雄。”

    梁薪一下放下头看着耶律大石问道:“怎么样,耶律兄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聊聊。”

    耶律大石微微愣了愣,他搞不懂梁薪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也就是愣了那么一下,接着他就点了点头:“好,梁王爷先请吧。”

    耶律大石做了个请的手势,梁薪将长剑收入剑鞘之中。他转身往树林中走去,围着他的士兵立刻让开了一条路。

    梁薪走到树林中央,突然之间众人全都赶到一股凌厉的气机袭来。梁薪腰间的长剑“铮!”的一声出鞘,梁薪手握长剑在树林中舞起了剑法。

    那玄妙优美,滴水不漏的剑法机具观赏性,就算是耶律大石看完也忍不住想叫一声好剑法。

    梁薪一套剑法很快舞完,他将长剑回入剑鞘之中。周围的树木突然开始倒塌,没多久一连排树木全都倒下,而唯独有五颗挨的比较近的树林造型有些不一样。

    五颗树木里中间的那颗树比较大,断裂出要靠上一些,留在原地像张桌子一样。其余四颗树要稍微短一些,梁薪将其削成了树桩,犹如四张木凳。

    梁薪回头看向耶律大石道:“地方比较简陋,还请耶律兄不要介意,请吧。”

    耶律大石突然有些明白梁薪是准备干什么了,他笑了笑点头,然后走过去在其中一个木桩上坐下。梁薪也跟着在木桩上坐下。

    耶律大石开口问道:“梁王爷有什么事直说吧,我耶律大石洗耳恭听。”

    梁薪微微欠身道:“感谢耶律兄看得起,那梁薪就直言不讳了。今日拦住耶律兄,别的目的没有,我其实是想和耶律兄谈一谈合作。”

    “合作?”耶律大石微微一怔。

    梁薪点头道:“对,合作。”

    梁薪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展开,耶律大石微微一愣,还有人随时把这玩意儿带在身上?

    梁薪笑了笑道:“行军者必须熟悉地图,所以这东西我一直都随身携带。”

    梁薪在图纸上指了指辽国的疆域道:“不知道耶律兄有没有想过,现在天下正值乱世,正是我辈乘势而起的机会。特别是这辽国大片疆域,如果谋划得当,你我唾手可得。”

    “唾手可得?”耶律大石看着梁薪笑了笑道:“李旬阳对梁王爷推崇备至,但是却没想到梁王爷却是一个喜好夸夸而谈哗众取宠之人,辽国疆域比之大宋还要宽广。就凭你我两人,谈何唾手可得?如果真这样简单,那你为什么不先把大宋给拿下呢。”

    “我没拿下大宋有我自己的原因,这个我不愿多做解释。而辽国疆域虽广,但是地广人稀,想要全面拿下绝非难事。

    如今的辽国大部分疆域被耶律阿依卢所控制,而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他们叛变了。耶律阿依卢他们叛变以后并没有推行仁政,反而横征暴敛仍由辽国贵族欺压收刮平民百姓和辽境内的宋人,弄得民怨沸腾。”

    “这些与我何干?我只知道我们加起来也没有二十万兵马,而耶律阿依卢他们的兵马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八十万。”

    “错了,并且大错特错。耶律兄你需要知道,这天下最多的并不是兵,而是民。只有民心才能决定一个帝王是否能稳坐帝王宝座。

    耶律阿依卢他们忽视民意,而我们恰恰要与他们反其道而行之。你我二人联手先将西北路牢牢控制在手中,然后再在西北路推行仁政,以求获得百姓们的支持。

    等百姓们的支持到达一定高度以后,他们就会将我们的仁政宣扬出去。届时百姓们会开始期待我们过去收了他们所住的城池,以便接受我们的管理。另外不要忘记,耶律阿依卢他们始终是反叛者,名不正言不顺,而我们手里却还有一个皇室正统耶律雅里。

    耶律雅里走出西北路虽然振臂一呼,愿意支持他的皇权死忠派肯定会立刻跑过来效忠他。届时天时地利人和,想要尽取辽国疆域不是轻而易举又是什么?”

    “这......”耶律大石看着梁薪思虑了一下,他想了想后道:“梁王爷说的有道理,合作一事我认为可行。”

    “啪!”梁薪鼓了一下掌,他笑着说道:“好啊,只要耶律兄觉得可行,那么此事就断没有不成之礼了。可惜现在身旁没带酒水,不然我一定和耶律兄把酒言欢直至天明。”

    耶律大石笑了笑道:“梁王爷不必客气,不过既然大家马上就要成合作者了,那是不是就不必来这些玩意儿了?”

    耶律大石在自己肚子上晃了晃,梁薪笑着摇摇头道:“不急,虽然是合作伙伴,但终究还是得先考察一段时间的。耶律兄放心,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将你体内的毒根除,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十七章 威胁强迫,以言下城

    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地面上,此刻在路上行走会感觉到一种很舒服的暖意。这种暖意和炎热有区别,这是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从身体一直到心里都是。

    在如此天气下行走自然是一件很惬意的事,而更让耶律雅里觉得惬意的还有梁薪这次以极小的代价就已经逼得耶律大石放弃了攻打镇州的想法。不仅借了镇州之围,并且耶律雅里还知道梁薪还和耶律大石达成了某种协议,二人从林中出来的时候居然是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出来的,临别时二人相相互道别,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耶律雅里很想知道梁薪和耶律大石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他尝试着问过,不过梁薪没说。梁薪不想说,以耶律雅里的道行还不足以从梁薪的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来。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旷荡恩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梁薪似乎心情也很好,一边控制着胯下战马缓慢前行,一边摇头晃脑的吟诵着诗句。

    诗一念完,梁薪转过头对耶律雅里商议道:“大舅子,我跟你商议个事呗。”

    耶律雅里愣了一下,他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梁薪叫自己“大舅子”。听着很亲切,但是基于对梁薪的了解,耶律雅里没由来的心生紧张,并且夹杂着淡淡的戒备。

    看着耶律雅里的身体往后缩了缩,梁薪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嘛,咱们是亲戚,我坑谁还能坑自家人不成?”

    耶律雅里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质疑,他谨慎地回答道:“什,什么事,你说吧。”

    梁薪笑了笑,笑容亲切和蔼犹如此刻的阳光一般和煦温暖。

    “大舅子,你说咱们是一家人对吧?”

    “额......对。”梁薪这句话?

    ??可厚非,耶律雅里只得点点头承认这件事。

    “一家人是不是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无分彼此呢?”

    “这个......是吧。”

    耶律雅里心里升起浓浓的不安感,他虽然还不知道梁薪准备说什么,但是梁薪这两个疑问句的铺垫让他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坑里。嗯,一个大坑。

    “啪!”梁薪鼓了一下掌,他拍拍手道:“原来大舅子你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那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就肯定没问题了。”

    梁薪没等耶律雅里回答就张口说道:“大舅子,你看敌烈老将军已经死了,你的镇州城连一个守城大将都没有,遇到外敌入侵你根本就毫无抗击之力。另外你看看你的镇州城,上到士兵将领,下到平民百姓,个个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难道你准备让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吗?”

    耶律雅里心中“咯噔!”一下,他隐隐约约明白梁薪这是准备要跟他说什么事了。不过即便是猜到了一点点,但是耶律雅里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应一句:“你说的不错,这些的确是我无能。难道你有良策可以扭转这样的局面?”

    梁薪再一次笑了,这一次的笑容就好像大灰狼终于将小红帽骗到手了一般。他点点头道:“当然,大舅哥你又不是没去我的河洛夏利看过,那里以前是什么样子,我去之后又变成了什么样子。我记得从河洛夏利出发之前你曾经说过你要将皇位传给君来,那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得让我这个当爹的先替他好好打理一下他未来的领地?”

    “你的意思是?”耶律雅里心中暗道一声果然,这梁薪好大的胃口,他居然打起了自己镇州城的主意。

    “没错。我派兵入驻镇州城,然后重新规划打理镇州城的军事民生,大舅哥您看可以吗?”梁薪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耶律雅里问道,耶律雅里又不是傻子,让他拱手将自己自己的城池让出来心中自然有一丝抗拒。

    在耶律雅里还在考虑如何回拒梁薪的时候,梁薪摇着头道:“大舅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感动。其实你完全不必如此,我从小家里面的人就给我起了一个小名叫做‘雷锋’,所以我无私奉献,做好事不留名是应该的。”

    无私奉献,做好事不留名跟小名叫“雷锋”有什么关系。耶律雅里一头雾水,他这北宋时期的人哪里知道“雷锋”这个名字所代表的种种含义。

    耶律雅里微微吸了口气,他已经想好了一番说辞来拒绝梁薪。

    而此刻梁薪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寒芒,他大声吼道:“这么安静干嘛,兄弟们都给我吆喝一声!”

    梁薪这句话夹杂着真气喊出,声音传递的很远。忠义铁骑听见梁薪这声叫喊立刻响应着高吼一声:“忠义铁骑,所向披靡。杀!”

    那声“杀!”字一出口,一股金戈铁马冷血无情的萧杀之意立刻弥漫开来。

    万余忠义铁骑齐声喊出来,气势更是犹如平地惊雷一般,震动的人耳膜生痛有点震耳欲聋的感觉。

    耶律雅里被这么一声叫喊吓了一跳,梁薪此刻将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连他那嘴角时刻常带的那么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都已经消失。

    梁薪盯着耶律雅里,他平静的眼神让耶律雅里感觉自己心里似乎被压了一座大山一般。

    “大舅哥,我的提议究竟是好是坏你倒是说句话呀,愣着干嘛?其实你已经决定了要将皇位传给君来,那么镇州城迟早是他的,如今早一点交给我好好打理也只不过是将时间提前而已,你不会不愿意吧。或者说你前几天说要传皇位给君来那事是逗我好玩儿的?”

    耶律雅里心中顿时一凛,梁薪嘴上虽然客气,但是他的所作所为,言语的字里行间无不充满着威胁的意味。耶律雅里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论武力他不如梁薪,论谋略他更是不如这个靠着谋略一步步从小太监做到一字并肩王的男人,论民生社稷,他自知自己连给梁薪提鞋都不配。

    面对着梁薪若有若无的威胁强迫,耶律雅里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拒绝了。他咬了咬牙,强行压下心中的抗拒开口道:“可以,镇州城的事务以后就拜托梁薪你了。”

    梁薪微微松了口气,全身肌肉也跟着松了一下。不过这些细微的表现耶律雅里自然是看不见的。其实如果耶律雅里咬死不把镇州城交出来,梁薪也拿他没办法。并且不止是拿他没办法,之后如果耶律雅里开口求他帮助什么,他还必须得帮。

    原因无它,只因为他有一个妻子叫做耶律莲蓉,是眼前这个落魄皇帝的亲妹妹。

    江山社稷,万里领土,皇图霸业,生杀与之大权。这些在梁薪心中全都不如自己女人的感受,他不会舍得让自己的女人受一点点委屈,哪怕是一丝黯然失落也不能有。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为了大局着想镇州城梁薪又必须得把它控制在自己手里,并且还得将它经营成一座西北路上无人胆敢冒犯的雄城天关。原因无它,只因为这座城池所在的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

    镇州城原本就是西北路招讨司的司府所在,原本耶律大石这个西北路招讨使就应该是在镇州城内建立行政中枢。但当时的情况是辽国已经和金国开战,并且连吃败仗国力每况愈下。盘踞在西北路上的鞑靼趁机夺下了镇州城,耶律大石到达西北路的时候,镇州城已经被鞑靼人所占领。

    那个时候耶律大石还没有站稳脚跟,所以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等到他站稳脚跟后他也派兵去攻打过几次镇州,不过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不过他的几次攻打也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至少他极大的虚弱的鞑靼人对于镇州的控制力。如果耶律大石再攻打几次,镇州城很可能就已经是他的了,但是他那个时候又和自己领土内的鞑靼人开了战,所以一时间就忽略了对镇州城的攻打。

    而恰好在这个时期,耶律敌烈带着耶律雅里逃到了镇州城,并且轻而易举的就将镇州城给拿下了。

    这镇州城处于鄂尔浑河上游与土拉河之间,靠近防州和维州,城内拥有大量屯田和领土。如果不是耶律雅里不懂经营,他完全有机会借助镇州城囤积实力,然后东山再起。

    而最为重要的是,镇州城是北阻卜、西阻卜、西北阻卜、阻卜札剌各部之间通行最方便的路线,这里就是他们的咽喉要道。可能这个时候还没人发觉这一点,但是一旦梁薪与各个阻卜势力发生冲突,这里就成了牵制他们,不让他们联合在一起的最重要之因素所在。只需占住镇州城,就等于切断了各阻卜势力的联系。

    另外提一句,阻卜其实就是鞑靼。在这西北路上,可能耶律大石的势力已经可以排得上号了,但是西北路势力最大,其实还是鞑靼人的势力。

    耶律雅里愿意将镇州交出来总算是让梁薪松了口气,他见耶律雅里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梁薪认真地对耶律雅里说道:“大舅哥你放心,镇州城我不会白要你的。我敢保证,我拿了镇州城以后,你的日子一定比现在还要好过十倍不止。”

第十八章 整顿治安,青天城主

    没有了梁薪的大宋很是热闹,福建路的赵楷、两浙路的林冲、西北边军的童贯、坐镇汴京的赵偲以及取了京兆的赵桓似乎在一个时间内都把目光放在了襄州这块地界上。

    一时间五路兵马齐聚襄州,大家也试探性地打了几仗,但最终也没有人能完完全全将襄州控制在自己手中。

    这么多人想要拿下襄州自然有它的道理。襄州位于汉水中游,从大宋地图上看它似乎就在整个地图的正中心。这五路人马无论是谁拿到襄州,基本就占据了争霸天下的主动权。

    因为襄州可以和他们的领地遥相呼应,一旦得手要么可以据襄州而守截断各方进军路线,要么就可以由襄州出发,或陆路或水路想打谁就打谁。

    当然,大宋这么热闹,已经暂时出局了的梁薪并不知道。从江南逃出来以后,他那遍布天下的情报系统已经彻底与他失去联系。

    不过即便梁薪现在知道什么他也无暇顾及,或者准确地说他也没有能力去插手任何事。

    解决了耶律大石的事后,梁薪和耶律雅里各自回到了河洛夏利和镇州城。

    大概是一个月以后,经过多次沟通协商,梁薪那一万铁骑终于从河洛夏利走进了镇州城。而在忠义铁骑进入镇州城的那一天,耶律雅里也正式宣布梁薪为镇州城城主。与这条皇命同时下达的还有御封梁君来为辽国皇太子的皇命。

    按理说这两条皇命都算是大新闻,但是因为耶律雅里的影响力实在已经所剩无几,故而这两条皇命只是在镇州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并未从镇州城传播出去太多太远。

    梁薪入驻镇州城的前几天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带着一批人在镇州城里晃悠。到了第十天的时候,梁薪便在镇州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买下了一栋楼,并且很快将那栋楼改成了“城主府”。

    城主府的前院像个衙门一样,后院则是厢房。二楼、三楼是办公用的地方,四楼的用处暂时无人知晓。

    城主府改建完毕后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事发生,而在一个有些阴??些阴沉的中午,城主府外来了一批人。

    这批人的人数接近二十,每个人都穿的破破烂烂。与此同时他们的头上还包着白色的麻布,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家中刚死了人。

    为首的几个人里面穿都披麻戴孝,一名矮小瘦弱的老汉手中捧着一块灵位,从靠近城主府开始他就一直在哭,从未停歇过。

    进入城主府,所有人都跪在大堂外的院子里,一口棺材停放在院子中央,不用猜也知道是来喊冤的。

    他们刚刚进入城主府没多久,在后院和曹元正谈事的梁薪知道此事后立刻从后院走到前院。

    看见那哭成一团的人们,梁薪对着堂内挎刀披甲的士兵们点了点头,这些士兵立刻高声叫道:“城主大人到!”

    痛哭不止的众人终于停歇了一下,梁薪刚刚走出来他们就七嘴八舌地嚷道:“城主大人,为我们做主啊。”“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千古大冤,泣血惨案呐!”

    梁薪极有耐心地等他们说着,中间他寻了一个间隙叫道:“大家先冷静一下,一个人一个人的说。不过你们大家一起说我也听不清你们说的是什么呀。”

    梁薪将那抱着灵位牌,明显是事件主人翁的老汉扶起来道:“老人家,有什么冤屈就对我说。我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老人在梁薪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他微微有些诧异,因为他没想到梁薪的态度会如此之好。

    不过梁薪的好态度也给了他一股莫名的信心,他心中一悲,一边痛哭的同时一边哽咽着讲述起了事件的经过。

    其实这是一件十分简单的案子,这名老汉名叫木木斯,是镇州城内的一个普通牧民。

    木木斯家中条件很一般,但是他却有一个令他十分自豪的漂亮女儿。他的女子能歌善舞,身材高挑五官动人,是他们那巷子里远近驰名的美女。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美人,不巧却被城中一个帮会头目给看中了,于是乎他强行将木木斯的女儿掳走并实施了侵犯。最后木木斯的女儿抵挡不住内心的痛哭,以致于最后跳河自尽了。

    听到这里,梁薪也没多说什么,他低声骂了一句:“岂有此理,好大的胆子。”说完这句话后,梁薪大声叫道:“来人啊,给我把龙将军叫过来。”

    “是!”一名士兵应答以后立刻退下。

    没要多久龙爵赶过来,他见到梁薪就单膝跪下行礼:“末将参见王,噢不,城主大人。”

    梁薪点了点头,他对龙爵说道:“一会儿我让这位老人家再给你说一下他的遭遇,你听完以后立刻点齐兵将去将涉案人员全都抓回来好好审问,如果审问之后有了结果立刻前来禀报。”

    “是,末将明白了。”

    梁薪微微颔首,他转身对木木斯道:“老人家,你再把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对这位龙将军说一遍,他会为你做主的。”

    “谢谢,谢谢城主大人。”梁薪对龙爵说的话木木斯也听在耳里,他心中隐隐感觉自己这次似乎是真的找对人了。

    梁薪先行离开让龙爵和木木斯交谈。

    梁薪刚刚走到后院,曹元正便上前问道:“王爷,这次的事你准备......”

    梁薪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抬眼望向院墙上的青藤道:“是动手的时候到了,这一次镇州城内也该见见血了。”

    再说龙爵这边,他听完木木斯的讲述以后也是义愤填膺,当下他也没有过多耽搁,直接点了五百兵马便随着木木斯一起去将他口中所说的帮会头目给抓回了城主府。而那所谓的帮会也被龙爵轻松捣毁。

    在城主府的柴房之中,龙爵一番酷刑用在这个帮会头目身上,然后逼着他必须写下三个同伙的名字。

    这个帮会头目哪里扛得住龙爵的酷刑,最后只能写下了另外三个帮会头目的名字。

    拿到这三个名单,龙爵又再度出发将那三个帮会头目抓回来,并同时将那三个帮会捣毁。三个帮会头目再次被龙爵上了大刑,与之前的规矩一样,同样是要写下三个同伙的名字才能免遭酷刑。

    三个帮会头目苦思冥想终于写下了三个人,龙爵拿到名单后再次开始动手。

    这一次龙爵自然不能再只用五百人去办事,他直接点了三千兵马四处出击,最后抓了人回去再次故伎重演依着上次所用的方法大刑伺候逼他们交出名单。

    这九个人每人三个名单就得交出二十七个名单,这一时间上哪里去凑二十七个人。于是乎这九个帮会头目绞尽脑汁,不仅将自己所知道的稍微上点台面的人全都交待了出来,同时也将那些小帮会团体都拿出来凑了数。

    拿到名单后,龙爵又出动了。

    忠义铁骑如此大的动静顿时引起了全城震动,严刑逼供,以人供人。这样的方式虽然看上去有些野蛮,但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让这些帮会头目供出来的人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靠着这样的方法,龙爵他们所抓的人简直就是一抓一个准。

    自中午开始行动,一直到深夜龙爵他们还在四处抓人。这场轰轰烈烈的抓人行动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停止,而整个城主府早已经人满为患,无奈之下龙爵他们只好临时征用了镇州城内的牢房,将之后抓住的人全都关在了牢房之中。

    第二天下午,天空之中突然聚齐了一片火烧云。

    镇州城内的操场之中,这里本是镇州城内买卖奴隶人口的地方。而此时却跪满了五花大绑的人,操场周围人满为患,百姓们全都指着那些跪着的人指指点点,对于他们在之前的日子里所做的坏事如数家珍一般念叨着。

    一副书生打扮的曹元正走到操场前方拿出一张卷轴展开开始念述,念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将所有人的名单念完,最后宣布了他们的罪条,末尾一句话就是“城主赦令,立斩不赦。”

    此话一出,一队士兵走出来。甲胄鲜明,英武不凡的士兵们分别站在每个人身后。他们共同抽出腰间长刀,然后干净利落的一刀落下。

    “唦!”数十个人头落于地下,数十个光秃秃的脖子朝天喷着血柱。

    空气中充满着腥甜的气味,围观的百姓当中不知道是谁先带头故的掌,然后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最后所有人故起掌来。与掌声相应的还有叫好声,大家纷纷叫道:“好!城主好样的。”

    曹元正监察完整个行刑过程后准备转身离开,而此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微弱的叫声:“元正兄弟,元正兄弟。”

    由于有些吵,一开始曹元正还没有听见,而后他是感觉似乎有些在叫自己。曹元正转过身来顿时愣住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反应过来惊讶叫道:“白老?”

第十九章 重逢之喜,阻卜使节

    城主府的后院之中,梁薪与上官一止面对面坐着,二人各自手中拿着一颗棋子神sè认真地看着棋盘。突然上官一止惊喜地叫了一声:“没错,就是这儿。”

    上官一止将手中的白子落下,梁薪伸出右手食指数了数道:“一、二、三、四、五,还真的是你赢了。”

    梁薪将手中的黑子扔进木盒子里拍拍手道:“好了,陪你玩了一上午你就赢了这一局,不玩了不玩了,我去让厨房准备开饭。”

    “你这五子棋还挺有意思,我这才刚刚摸到门道。现在离晌午饭时尚远,你我二人再玩几局如何?”上官一止身体挺的笔直,他看着梁薪一脸淡然的模样,但是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股期待。

    梁薪叹了口气后点点头道:“好,那就再陪你玩三局,就三局哈,多了不玩。”

    “好。”上官一止兴奋地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分开放进各自的棋盒之中。

    看见这一幕梁薪忍不住咕隆了一句:“jīng神娱乐空乏的北宋人。”

    梁薪脱下鞋子刚刚盘膝坐到炕上,而此时却传来曹元正的呼叫声:“王爷,王爷!白老,白老回来了!”

    梁薪五感灵敏过人,他听见曹元正这句话后顿时微微怔了怔。梁薪将目光看向上官一止,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刚才元正所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上官一止点头:“好像是说白老回来了。白老?”

    梁薪立刻冲炕上爬起来,他也没顾得上穿鞋子,直接就往门外冲出去。

    刚刚冲出房间来到后院的院子之中,梁薪立刻看见正在往这边奔跑的曹元正,以及曹元正身后的那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亭亭玉立的年轻姑娘。

    看见那个老人,梁薪脸上立刻露出狂喜之sè,他当即激动地叫了一声:“白老!”

    “王爷!王爷!”白老明显也是激动异常,他大叫了两声,然后赶紧跑过来。

    梁薪迎上去,白老到了梁薪面前后却一下跪倒在地上,他垂着头羞愧地说道:“王爷,我对不起你啊。林冲那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拿我孙女威胁我,现在我们的情报部大部分都已经被他给掌控了。王爷多年心血就败在了我的手上,我对不起王爷,请王爷降罪。”

    “白老快快请起。”梁薪一把将白老给扶起来,他按着他的肩膀道:“白老,你遭人威胁所做的事我又怎么会怪你呢,要怪也应该怪林冲才对。大宋离这里不远万里,你却爬山涉水赶过来帮我我感激都还来不及,又哪里谈得上什么降罪。”

    梁薪抬头看白老身后看了一眼,他笑着道:“这位就是素素,我记得素素满十七的时候我曾经见过她一面,之后就一直没怎么见过了。想不过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还越长越漂亮了。”

    为了路上安全,白灵素的脸上涂抹着煤灰。不过即便如此梁薪那过人的眼力也能看出她那吹弹立破的肌肤以及水汪汪的大眼睛,他没有刻意恭维,白灵素的确是一个美人胚子。

    被梁薪这么一看,再加上这么一夸奖白灵素顿时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热。当初白灵素十七岁时梁薪特地陪着白老一起回老家给她过生rì,那个时候梁薪已经是名震天下的忠义侯,白灵素见到梁薪时才知道原来忠义侯竟然是如此年轻,如此的英武不凡。在那个时候梁薪就在白灵素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此刻再见到梁薪,虽然梁薪眉宇之间流露出的神sè比之以往成熟了不少,但是从面相上看他似乎一点没有变老。白灵素微微屈身行了一礼道:“灵素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梁薪点头笑道:“不必多礼。”

    “你们远道而来旅途劳顿,这样,你们先去洗漱一下翻身衣服,我去吩咐厨房的人做点丰盛的,今rì就先为你们简单的洗个尘。”

    “多谢王爷。”白老和白灵素齐声对梁薪说道。梁薪拍了拍白老的肩膀道:“白老,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何必客气呢,先去洗漱一下,等一下我们在饭桌上继续聊。”

    “好。”白老点点头,然后带着白灵素跟随曹元正一起去厢房里洗漱。

    白老他们刚刚离开,龙爵便走进院子来向梁薪报告刑场行刑的情况。他还没来得及张口说完,梁薪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龙爵,你赶紧去把夏琉、印二哥他们叫过来,今天我们好好喝一杯,一定要不醉不归。”

    “有什么喜事吗王爷。”龙爵笑着问道,自从来到辽地,他还没怎么看到梁薪如此开心过。

    梁薪笑着说道:“白老回来了,他从大宋赶到了辽国来。”

    “什么?白老回来了?”龙爵当即兴奋地叫了一声:“好哇,我立刻去通知夏琉和印二哥他们。”

    城主府的正厅之中,一张圆圆的八仙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虽然辽地的食物不像大宋那么jīng细,但却符合男人那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迈,吃起来没那么多讲究,多了一分畅爽,算得上是别有一番风味。

    洗漱一番过后,换了干净衣服的白老与白灵素一起来到大厅。大厅之中梁薪、印江林、龙爵、曹元正他们早已在等候了。看见这么多老熟人,白老心中顿时倍感温暖。

    众人见到白老后一起起身抱拳行礼叫了一声:“白老。”

    白老心中一暖,忍不住老泪纵横地还了一礼道:“诸位,老朽来晚了。”

    “白老,来了就好哇。”印江林哈哈笑着说道。

    他目光一下移到白灵素身上略微有些迟疑地问道:“白老身旁这位是”

    “小女子白灵素”白灵素话刚说一半,印江林立刻拍了一下手道:“对,是素素。白老的孙女。我还记得你满十七岁的时候我和四弟一起去看过你,哎呀呀,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这越变还真就越好看了。”

    白灵素俏脸一红,她偷偷看了梁薪一眼。同样当初一起去的人,梁薪就一眼认出自己,而这位印二哥却把自己给忘了。为什么梁王爷能一下认出自己呢,白灵素心中突然感觉有头小鹿在乱撞。

    梁薪笑了笑道:“好了,今天在这里的都是自家人,咱们就别客气了,落座。”

    “好好好,所谓人生四大喜便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咱们这些人在这里异国他乡重逢也算是一件幸事,今rì就不醉不归。”常常跟梁薪他们这些人呆在一起,曹元正也学得豪迈起来。

    大家各自落座,梁薪首先端起酒杯跟众人喝了一杯,然后众人便开始各自敬酒。一圈酒轮流交叉敬下来,众人开始和白老各自讲述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大家的经历。谈到最后,白老对着梁薪道:“王爷,大宋的情报部虽然丢了,但是迟早有一天我们还能夺回来。你为人忠义无双,情报部的兄弟们心还是向着你的,就等着你回去振臂一挥呢。另外咱们现在在这辽国也不必闲着,咱们可以重建情报部。”

    “白老,你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当初咱们那个情报部叫做‘西厂’,那咱们今天在这辽地就重新整一个‘东厂’。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咱们的‘东厂’照样能纵横天下。”梁薪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敲了敲桌上的饭碗。

    听见梁薪这么一说,大家心中都是豪气干云。自从丢了江南,所有人心里其实都憋着一口气,而如今梁薪这么一说,众人顿时齐齐大吼一声:“好,为了咱们的东厂能够重现往rì威风,再次纵横天下。我们一起干一杯。”

    “干!”众人一口将酒饮尽。

    梁薪放下酒杯,原本他还准备说点什么时,他的目光一下从龙爵身上跳到他的身后。梁薪站起身道:“耶律兄?你怎么来了。好好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过来坐下,咱们一起喝两杯。”

    耶律保机走到大厅之中,他摇摇头道:“酒咱们改rì再喝,我来是通知你北阻卜嚓碦大王派使节来了镇州,如今那几个使节正在皇宫里面跟皇上谈议,我在门口听了听,他们似乎是要皇上答应将镇州归属于他们嚓碦王庭之下,对他们行臣子之礼,每年给他们上供。”

    “什么?小小鞑靼还反了天不成?”梁薪站起身来拍了一下桌面。他深吸了一口气对众人道:“诸位先吃着喝着,我这去去就来。”

    梁薪对着耶律保机挑挑下巴道:“走,我们到皇宫里看看去。”

    “好。”耶律保机立刻转身带路。

    城主府离皇宫并不遥远,二人又是骑马,没要多久就到了皇宫。

    进宫皇宫以后梁薪有耶律保机的带领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一路直奔耶律雅里和那些北阻卜使节议事的大厅之中。

    还为进去梁薪就听见一声拍桌子的声音,然后便听见有人吼道:“我们嚓碦大王愿意收你们当臣子是看得起你们,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看你们才是给脸不要脸,都要翻天了是。”说话间,梁薪已经走进厅内。几名使节转身看过来,梁薪一掌打在门旁的一个巨大花瓶身上,几个使节顿时被那花瓶砸飞了出去。

第二十章 收个徒弟,西北集市

    梁薪没来之前,北阻卜派遣而来的使者在耶律雅里的皇宫之中完全像是在自己家里面一样自由随便。那趾高气扬的模样让耶律雅里很不适应,但是他却又不得不强逼自己忍下来,因为北阻卜的势力在西北路上基本是能排进前五的。

    当梁薪出现的那一刻,耶律雅里心里居然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就好像……能给自己撑腰的人来了一般。

    梁薪一出手便伤了那几个使者,不过几个人也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之伤,他们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花瓶碎片然后齐齐看着梁薪喝骂道:“你是什么人,想要找死吗?”

    “滚!”梁薪没有一点多和这几个使者说话的欲望,反正在他的计划之中和鞑靼人迟早是要爆发矛盾的。在这西北路上只能有一个霸主,而这个人的名字必须叫梁薪。

    几个使者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人一下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居然让几个使节带刀进入皇宫,梁薪对于耶律雅里这个皇帝当的之窝囊感觉有些同情。

    梁薪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站咋原地没看见如何动作的他突然一下消失了。没过多久梁薪又回到了他之前站立的地方,就好像他从未离开或者移动过一般。

    几个使节各自举着弯刀,但是却一下倒在了地上。梁薪回头对耶律保机说道:“叫人把这几个扔出城去,告诉下面的人,以后凡是听见是北阻卜来的人直接不让他们进城。”

    “是!”耶律保机应命后立刻下去叫人。

    梁薪看着明显还是一头雾水的耶律雅里道:“以后这样的使节就不用见了,我们和鞑靼人之间迟早会开战,所以根本就没有谈的必要。”

    梁薪转过身,在离开之前他还轻飘飘地放下了一句话:“即使谈,也应该我和他们谈。”

    走出皇宫,梁薪又回到了城主府。城主府内的酒席还没有散去,但是所有人都已经醉趴下了,白老和曹元正二人功夫浅薄对于酒精的抵抗能力不强,二人甚至已经钻到了桌子底下呼呼大睡。

    梁薪看到这幅场景忍不住摇头笑了笑,他立刻让人将?人将这几个人送回了各自的房间里面。安顿好了以后梁薪来到厨房,他准备给白老他们熬一点醒酒汤。刚一走进厨房,梁薪就看见了正在厨房里忙活的白灵素。

    梁薪轻功卓绝,故而走路几乎没有声音。他走到白灵素身后后这才叫了一声:“素素,你这是在熬醒酒汤?”

    “啊。”白灵素吓了一跳,她一下转身却不注意撞进了梁薪的怀中。梁薪赶紧扶着白灵素往后退了一步,他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白灵素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子抱了个满怀,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白灵素似乎还是感受到了那胸膛的宽广结实以及怀抱的温暖。白灵素感觉自己心中似乎有一只小白鼠,它就在心中胡乱跑着,弄的白灵素心慌不已。

    白灵素红着脸低着头摇了摇:“没……没事,是我胆子太小了。”

    看见白灵素如此羞涩的模样梁薪心中忍不住感叹一声这姑娘也太害羞了一点吧,记得以前好像没这么害羞啊。为了打消彼此之间的尴尬,梁薪赶紧岔开话题,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嗯,你这醒酒汤里放了灵芝、蜂蜜、薄荷叶以及五节草对吧?”

    “你怎么知道?”白灵素惊讶地张着小嘴问道。

    梁薪笑了笑道:“我可是个大夫当然一闻就知道咯,不过我认为吧除了这几样以外你再加一点山楂、银雪草的话效果会更好。”

    “山楂和银雪草?山楂我倒是知道,银雪草是什么?”白灵素疑问道。

    “银雪草乃是这辽国的特产,具有提神醒脑疏通血脉经络的功效。如果将这一味草药放进醒酒汤里,醒酒汤的效果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原来是这样?”白灵素恍然大悟地说道。

    “我在老家的时候倒是跟着我们那里的大夫学过一点医术,不过跟王爷的医术相比我的医术就太浅薄了。”

    “怎么?你对医术有兴趣吗?”梁薪笑着问道。

    白灵素点了点头,突然间她眼睛一亮问道:“王爷,您的医术这么高明,你能指点我一下吗?”

    “呵呵。可以啊,只要你有兴趣学,我一定倾囊相授绝不留私。”梁薪笑着说道。

    “真的吗?君无戏言哦。”白灵素有些雀跃地说道。

    “放心,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梁薪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白灵素突然对梁薪行了一礼道:“那好,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梁薪微微一愣,继而哑然失笑,他伸手搭在白灵素的手上轻轻一扶道:“乖徒儿不必多礼。”梁薪的手和白灵素的手那么一接触,白灵素顿时感觉内心一激灵,她抬头看了看梁薪,俏脸又红了。

    梁薪再度感叹了一声,害羞的姑娘。感叹完这句话后他又不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添上了一句,羞涩的姑娘果然是最美的。

    众所周知梁薪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所有医书他都记在了脑子里,所以他身边没有带任何医书。而在这辽国西北路这个偏远的地方,梁薪也找不到任何医书。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要传授白灵素医术,梁薪自然会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全都用来为白灵素默写医书。

    梁薪的医术已至大成之境,所以他更知道学习医术应该从哪些地方着手。梁薪在默书的同时还在医书旁边加上了自己的注解,尽量保证白灵素看一遍就能明白医书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黄昏的时候梁薪将自己默写出来的三本医书交给白灵素,白灵素接过那装订好的一叠宣纸看了看。首先入目的就是一页页纸上那飘逸中不失厚重的漂亮书法,然后白灵素才看清楚宣纸上的内容。看见那些医术内容,再看那些注解。白灵素顿时愣住了,她抬头看着梁薪,而恰好此时梁薪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白灵素眼眶微微一红,“梁大哥,你这一下午就在给我默写医书吗?”

    梁薪笑了笑道:“既然答应了要教你医术,我怎么能食言呢。你现将这三本医书背熟,并且要弄懂医书上所说的意思,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记住,要用功哦,我可是会检查的。”说完,梁薪在白灵素的小琼鼻上刮了刮。

    白灵素重重地点了点头,她一脸认真地道:“梁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喂喂,等一等。怎么又变成‘梁大哥’了,不是‘师父’吗?”梁薪假意唬着脸道。

    白灵素俏皮地笑了笑,她将梁薪递给她的手稿抱着跑开。随后一句话传来:“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你管不着。”话音落,继而传来的是银铃般的笑声。

    似乎是受到白灵素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春气息所感染,梁薪也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一下平静了很多。他抬头看了看天,如此美丽的黄昏梁薪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留意过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晨起床,梁薪洗漱过后便召集所有人在城主府府内议事厅里的开会。此次通知前来的全都是忠义铁骑里的核心人员,分别有龙爵、夏琉、曹元正、白乘风、上官一止、印江林这些人。从江南出来的时候,李墨叛变了,张健南不知下落,忠义铁骑里的核心成员已经越来越少。

    人到齐后会议开始,这一次梁薪召集大家聚在一起主要是为了说两件事。第一件便是按照之间西厂的模型,重新建立东厂。这件事落实的很快,主要是由曹元正和白乘风两人牵头,龙爵负责协助。而另外一件事梁薪一提出来众人便吓了一跳,大家很快就展开这件事讨论开来。

    “在河洛夏利与镇州城之间建立一个集市,在这个集市之中集中大宋所有的精盐、茶叶、丝绸、瓷器等物,目标是在要三年以后使这个集市成为整个西北路最具有影响的集市?”

    曹元正重复了一遍梁薪的话,然后他微微吸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梁薪如此大胆的想法他是万万不敢有的。不过梁薪的想法虽然大胆,但是要想具体到执行还是有不少问题。曹元正就首先提出了几个问题:“王爷,这个想法固然十分不错,但是我有几个问题。比如大人你说的那些商品我们肯定要从大宋运过来,但是我们又从哪里突破宋辽的边关呢,还有那么大批量的商品找谁准备?另外就是即便准备好了那些商品,我们就保证一定有人来买吗?”

    梁薪嘴角含着笑意听完曹元正的问题,等待曹元正把话说完以后梁薪笑着说道:“元正,你的问题我一个一个的回答你。首先是宋辽边关的问题,这个不是什么问题我们能过得来,那么我们的货物肯定也能过来。另外我们的货品嘛,扬州沈殿堂、钱如云、岳济、赵先有他们会为我们准备的。至于最后你说的那个问题我们完全不必担心,种好了梧桐树我们还怕引不来金凤凰吗?”

第二十一章 十万精兵,发财之机

    玉器瓷器有赵先有,丝绸有岳济,jīng盐自然是找沈殿堂,大米茶叶还能找钱如云。

    梁薪一番话说出口,曹元正等人顿时怔了怔。

    沈殿堂和钱如云深受梁薪大恩,梁薪如果找到他们,他们必然会帮忙。赵先有和岳济这两个人身上还有梁薪的万蚁噬心丹之毒,想不听话都不行。

    好像还真的是可行的啊。

    曹元正心里忍不住这样想了一下。

    梁薪起身拍了拍手道:“怎么样?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如果没有问题接下来我开始分工了。”

    “请王爷吩咐。”众人齐声说道。

    梁薪点点头,他目光从在座的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然后梁薪道:“东厂的组建事宜就不必再议了,白老和元正负责,龙爵这边随时协助。”

    “是,王爷。”白老、曹元正、龙爵三人立刻站起身对着梁薪行了一礼后齐声道。

    梁薪点点头示意三人坐下。

    “西北集市这一块就由我亲自去抓吧,前期我这边主要负责选址以及建设街道店铺,在这一段时间里二哥就带着五千铁骑去一趟大宋,争取早rì在两地之间走出一条商道来。”

    “行,没跟着四弟你以前俺就是打猎的。探路这事儿我熟得很。”印江林笑着说道。

    梁薪最后将目光集在夏琉身上,他道:“夏琉,在筹备的这段时间里你必须得继续负责招兵以及练兵的事宜。我们马上就要大干一场了,届时我们赚了银子别人肯定眼红,要是当时候我们赚的银子是为他人做嫁衣的话,那说出去就丢死人了。”

    “请王爷放心,末将一定会为您练出一支jīng兵。”夏琉拍着胸口道。

    梁薪微微颔首:“好吧,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伙先散了吧。”

    “是。”众人起身离开。

    梁薪从议事厅内走出去,他踱步来到后院的东厢房。正巧梁薪看见后院的黄果树下白灵素正坐在那里看着他默写的医书手稿,见到白灵素那么认真,梁薪心倒是颇有几分欣慰。

    梁薪不愿打扰白灵素,转身就往城主府的前厅走去。他哪里知道白灵素虽然是在看医书,但一边看的同时白灵素嘴里却是在说:“老天爷老天爷,为什么王爷就这么的好呢。人长的好看,诗词歌赋样样jīng通,武功高强为人忠义,这些就算了,偏偏字还写的如此好看。”

    梁薪走到前厅,前厅守护着的士兵立刻对梁薪行礼。梁薪点头让众人起身,他询问道:“今rì尚且没人来喊冤吧。”

    “回禀王爷,今rì无人喊冤。”一名士兵回答道。

    梁薪点点头心暗想这样的情况倒也正常,毕竟这一次杀了这么多人,这不仅是一次xìng清理了一大批害群之马,同时这也是一种深深的震慑,现在的镇州城恐怕要找几个敢偷东西的小偷都难。

    既然都没事,梁薪就准备出去逛逛。那刚刚抬脚准备离开时,突然门口传来声音:“报!”

    梁薪转过身,只见一名士兵跑进来跪地行礼道:“王爷,府外有人求见,此人说自己叫李旬阳,说是有要事要找王爷商议。”

    “李旬阳?”梁薪眉毛一挑点头道:“立刻请他进来。”

    “是!”士兵立刻退下去。

    没过多久李旬阳走进城主府,远远地看见梁薪。李旬阳立刻开始抱拳,等到走进了他直接跪倒在地上叫道:“李旬阳叩见王爷。”

    梁薪伸手将李旬阳扶起来道:“旬阳,你如今为耶律王爷办事,我怎么还可以受你如此大礼。前来找我有什么事,直言吧。”

    李旬阳往四下看了看,他道:“王爷,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聊吗?”

    “可以。”梁薪点头转身,很快他将李旬阳引到了他的书房之。

    二人坐下后梁薪道:“看你事儿也急,我就不吩咐下人泡茶了,咱们先说事吧。”

    “王爷不必客气,旬阳这里的确是有急事找您。”李旬阳微微吸了口气后看着梁薪道:“王爷,北阻卜的嚓碦王庭与耶律王爷开战了,他们这次一下就动用了近十万jīng兵,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把耶律王爷的几个城池全都拿下了。如今定封城已经被攻陷,还请王爷发兵救援。”

    “嚓碦王庭居然先对你们动手了?为什么他们会先对你们出手呢?”梁薪不禁有些诧异,这要动手也该是先对自己动手啊,毕竟自己刚打了他们的使节,还直接将他们扔出了城。

    李旬阳叹了口气,他道:“唉,此事说来话长。简单点说就是咱们耶律王爷的女儿带着护卫在外面打猎,不巧却遇见了嚓碦王庭里的小王爷。

    嚓碦王庭的小王爷想要轻薄小公主,没想到最后却被小公主失手重伤。”

    “重伤?”梁薪微微一愣,心想什么样的重伤值得北阻卜的嚓碦王庭动用十万jīng兵去攻打耶律大石?

    李旬阳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他低声道:“伤及人根,那小王爷恐怕是不能人道了,而他又是嚓碦王庭唯一的继承人”

    “原来如此。”梁薪顿时恍然,这哪里是什么重伤,分明就是断了人家的后嘛,人家冒火也算正常。

    不过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梁薪却陷入了深思之,这究竟是援助还是不援助,这是一个问题。如果要援助,那么该如何去援助,这也是一个问题。

    这鞑靼人可不是一般人,他们一直保持着游牧的生活习xìng,部落里的成年男子个个是打猎的好手,天生的骑兵。

    这样的骑兵只要是过万就很让人头疼了,更别说还直接是出动了十万大军。就这样的规模,恐怕整个辽国他们都大可去的。可见这一次耶律大石是真的把他们给惹怒了,这完完全全是倾巢而出,不拿尔等人头泄愤誓不罢休。

    耶律大石虽然也号称手底下后十万大军,但实际上真正能上战场战斗,具备战斗力的恐怕满打满算也不过五万人。

    北阻卜的十万jīng兵可能也有水分,但是即便打个八折也是八万jīng兵。八万jīng锐,就算梁薪现在有三头六臂也不敢去掠其锋芒,因为稍不注意他手里面的这点所谓骑兵恐怕连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

    梁薪正在仔细思虑,一旁的李旬阳是个聪明人,他自然能猜到梁薪的顾虑。李旬阳忍不住有些紧张地劝道:“王爷,这一次您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您试想一下,如果耶律王爷败了,那么梁王爷您这镇州城恐怕也”

    梁薪从沉思脱离出来,他看了李旬阳一眼笑道:“旬阳,吓人了吧。镇州好歹还有天险可守,乌鲁古河和土兀剌河往哪儿一放,就算北阻卜再派十万大军出来我也无需担忧。不过你也太担心,耶律王爷已经和我结成盟友,我梁薪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管的。”

    梁薪说到这里突然脑海闪过一个想法,他兴奋地拍了下手道:“对了,我怎么没有想到还可以这样。”

    李旬阳被梁薪这一惊一乍的弄愣住了,梁薪笑着对李旬阳说道:“旬阳,你回去告诉你家耶律王爷,就说我梁薪说的,我保他楼兰城无忧。”

    “王爷此话当真?”李旬阳露出一脸狂喜之sè。

    梁薪微微皱眉有些不悦地说道:“怎么?旬阳这才分开没多久你连我的人品都不相信了?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食言过?”

    “哦,没有没有,旬阳怎么敢怀疑王爷。”李旬阳生怕给梁薪惹怒于是连忙解释。

    梁薪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也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我就不留你在这里用饭了,相信你也没心情。去吧去吧,赶紧去给你家耶律王爷汇报去。告诉他,让他随时准备配合我的行动。”

    “好的,那王爷,在下告退了。”

    “嗯。”

    李旬阳刚刚离开没多久,一直绷着个脸一脸认真严肃的梁薪突然从位置上跳起来兴奋地拍了下手道:“好哇好哇,这一次发财的机会到了。”

    梁薪冲出房屋大声叫道:“来人啊,立刻去把印江林他们叫来,快点快点。”

    没过多久刚刚散会没多久的印江林他们又来到了梁薪的书房。

    众人齐聚以后梁薪开口就对大家说道:“兄弟们,北阻卜嚓碦王庭集结了十万jīng兵去找耶律大石麻烦去了,这一次恐怕咱们不能坐视不理。”

    “十万jīng兵?”众人全都被吓了一跳,他们现在手里的骑兵连两万都不到,这个数字和十万jīng兵一比,怎么看怎么显得有些不堪一击。

    曹元正深思了一会儿后摇摇头道:“王爷,恐怕这一次我们不能去搀和。咱们手里就这么一点家当,要是一不注意把这点家当给折进去了,再想东山再起恐怕就”

    “没事。”梁薪大手一挥道:“所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这一次我们不仅要去搀和,并且一玩就要去玩一票大的。”

    梁薪看着曹元正挑了挑眉道:“元正,你仔细想想,我们真的不能去搀和吗?”

    曹元正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准备摇头,可就在此时曹元正却愣了一下,他想了想后眼睛突然一亮道:“王爷,您的意思是?”

    曹元正脸上露出一脸狂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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