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人入职
“乐步甜同学，恭喜你！你已通过铜曼公司的校招测试，我们将会在两小时内给你发放offer，请注意查收哦。”
刚走出铜曼公司，乐步甜就接到HR的电话。
铜曼公司是国内顶尖科技公司，每年无数毕业生挤破脑袋都想进的互联网公司！
乐步甜本以为自己会成为炮灰，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通过？
这也太顺利了吧？
铜曼公司30楼，HR走进来将一沓文件放在桌上说：“老板，事已办妥。”
“好，我知道了。”站在窗前的人打开窗户，从30层往下看。
工作日的铜曼大楼下只有稀少几个行人，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正迈着轻快地步伐往大楼外走去，越走越远，慢慢淹没在人群中，看不见踪影。
一阵风吹来，桌上的文件被掀起一角，露出几行文字：姓名：乐步甜……
星期一上午，铜曼公司3楼软件部。
“……这一层是软件部门，也是你以后的主要工作地点。”HR的声音由远及近，有几个听见声音的同事抬头看过去。
只见HR身后跟着个女孩子，扎着时下流行的丸子头，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正冲着大家腼腆微笑。
HR对着研发组众程序员说道：“大家注意啦，你们千呼万唤的妹子来啦！”
“大家好，我叫乐步甜。”说完后还冲着大家鞠了个躬。
全员男生的研发组，齐刷刷看向她。
“欢迎欢迎。”
乐步甜白皙的小脸迅速攀上了红晕，不一会儿连耳朵也变得红彤彤。
HR继续说，“妹子还小，大家别欺负她哦。”
“姐，放心吧！”名牌上写着“后端工程师-竹飞”的男生转过身对HR说道。
HR笑着瞪了他一眼，“最不放心，就是你！”
竹飞连连直呼，“姐，新同事面前，给我留个好印象啊。”
HR带着乐步甜转身走进研发组长办公室，“张哥，新人乐步甜，你来安排一下吧。我去看看电脑好了没。”
研发组长张哥点点头，领着她走到一个空着的座位前，“来，你先坐会。试用期两个月将由竹飞担任你的导师，”说着拍了拍旁边男生的肩膀，“有什么工作啊，生活上的问题都可以来找他。”
乐步甜点点头。
张哥又对竹飞说：“好好照顾妹子。”
“放心吧张哥，保证完成任务！”竹飞拍拍胸脯，张哥离去后，他对乐步甜说，“妹子，坐啊，我给你申请个账号先。”
乐步甜点点头，“嗯……谢谢。”
她轻手轻脚地坐在座椅上，舒服，柔软。
网传铜曼公司的座椅都是一千块一把的人体工学椅，这一坐上去，感觉就是不一样。无论是肩颈的贴合，还是腰部的流线设计，全都令人感到无比舒适。
乐步甜慢慢放松身体，将整个身体轻轻靠上去。这样的工作环境，这样的工作设备，怪不得即使加班那么严重，很多人都不愿意离开呢。
终于进入铜曼公司，以后就是铜厂的人啦！
正畅想着，手机里传来室友郝雯的信息。
郝雯：小甜甜，准备面试总裁助理，给我加油哦
乐步甜赶紧回复：雯雯加油！[加油]
郝雯：乖
某写字楼前，一辆红色跑车的车门缓缓打开，一双红色高跟鞋包裹着的细足慢慢探出。
长腿，细腰，大红唇，几乎覆盖住大半张脸的黑色墨镜。
拨了拨搭在肩上的大波浪卷发，郝雯将墨镜摘下，挂在胸口。
抬眼看看眼前的大楼，红唇轻启不屑道，“写字楼啊，还以为独一栋呢，搞定这？还不是小菜一碟。”
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进大楼，过往行人皆侧目而视。
大楼迎宾妹子看到她礼貌的鞠了个躬说：“下午好。”
郝雯倚在桌面上，掏出化妆镜查看自己的妆容。看也不看妹子，开口问道：“多金交易所在几楼？”
妹子微笑着回答：“18楼，您好，请问您是有预约的客户还是来参加面试？”
“怎么走？”
妹子好脾气地给郝雯指路。
将昨晚从网上摘抄的简历扔给前台，郝雯开始四处打量。满屋子金碧辉煌，这装修，果然土气啊。
郝雯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发给乐步甜吐槽吐槽，突然摄像头里出现了个男子。
郝雯将手机收起来，看向男子。
男子的手中拿着一份简历，对她说：“郝雯小姐？请跟我来。”
两人来到一间独立办公室，男子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多金交易所总裁助理，吴以莘。郝雯小姐的意向岗位是……？”
吴以莘皱眉看着手上的简历。
郝雯摆出自认为魅惑众生地微笑回答：“总裁助理~”
尾音还进行了微颤处理，没有察觉到吴以莘的表情略微有些僵硬，郝雯继续说：“嗯……这位无声同学。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咯，请多关照哦。”
说着伸出手，直勾勾地看着吴以莘。
吴以莘没有搭腔，也没有纠正郝雯念错了他的名字，继续提问：“那么请问，郝雯小姐，您之前有过相关的工作经验吗？”
郝雯伸出的手只得顺势缩回，撩了撩头发，完全变了语气，不悦地说：“简历上都有写啊，你不会看嘛？”
吴以莘将简历推到郝雯面前，摇摇头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您无法满足我们的岗位需求。”
郝雯吃惊，见吴以莘一副起身要走的架势，一把抓住他说：“等等，你，你都没看完我的简历吧？”
说着将简历拍在吴以莘身上，继续说：“我，浅大毕业！金融专业！”
“哦，是吗？”
吴以莘接住简历，指着上面说，“郝雯，知名大学工商管理专业毕业，目前就职于铜曼公司……”
郝雯一听，顿时有些尴尬。糟糕，只改了名字，忘了改别的东西！
吴以莘看郝雯的表情便知真相，将简历还给她说：“郝雯小姐，学校里面抄一抄作业无妨，可工作了，还指望谁给你抄作业？”
郝雯挂在胸口的墨镜抖了抖。
吴以莘将会议室的门打开，做了个手势说：“请——”
可恶！
郝雯将墨镜重新戴上，哼了一声，从吴以莘旁边走过。
手却不老实地摸上他的裤腰，“小哥哥，能不能抄一抄你的作业？”
第二章 尴尬初遇
中午乐步甜跟着竹飞来到食堂吃饭，两人站在队伍的最后，乐步甜的前面站着个男生。
男生估计有1米8，因为她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得到对方的后脑勺，平视前方只能看到男生穿着白衬衫的背部。
乐步甜心中窃喜：这么高，估计会吃很多吧？
铜曼公司的食堂果真如网上所传闻的那般，不仅有各个地方的招牌菜，还有国外料理。
这么多美食，乐步甜粗略看去，大概有百八十道，而且样样符合她的口味，看着就要流口水呀！
但是第一天嘛，吃太多会被同事笑话吧？乐步甜刚刚还在担心这个问题，现在好了，跟在这个高个子男生后面，点再多也不会凸显出来吧？
终于轮到她了，乐步甜正打算大展身手。
没想到？这男生，竟然只拿了一份沙拉和鸡胸肉？
什么嘛，白长了这么高的个子！
乐步甜再看看身后的竹飞：选了一荤两素。
这个分量倒还算可以，那就比他少拿一点吧。
依依不舍地看着剩下的美食，乐步甜心中默念：明天，后天我会一个一个来吃掉你们哒。
“刷卡成功，陈登青。”
“师兄！”竹飞和男生打招呼。
陈登青本来已经端着饭盒就要离去，闻声转过身来，正在刷卡的乐步甜刚好伸手。
“啪——”
沙拉上的酱碰到了男生的白色衬衫上！
更可怕的是，沙拉酱的颜色有些一言难尽，此刻沾染在白色衣服上很是……倒胃口。
乐步甜吓得小脸一白，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陈登青低头看了一眼，蹙了蹙眉说：“没事。”
竹飞一看，“哈哈哈。”笑了一会，见师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赶紧拿了张纸巾帮他擦。
擦擦，没擦掉！
竹飞摇摇头，一脸调侃：“陈经理，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啊。我不过叫了你一声，你怎么就这么激动呢？我又不是妹子，激动个啥？”
陈登青面无表情地说，“再说，这个月给你多点需求。”
竹飞赶忙闭嘴，将纸巾放在餐盘里，准备跟上他。
走了两步发现乐步甜还愣在原地，一脸凝重的表情！
竹飞赶紧折返回来，安慰她：“没事的，妹子。他有无数件衬衫，就算少了一件两件，也没啥大不了的。”
乐步甜不敢大意，惴惴不安地跟着竹飞走向陈登青所在的饭桌。
陈登青已经开始吃饭，竹飞大剌剌地坐在他旁边。
乐步甜小心翼翼地将手机和工牌放到桌上，尽量不发出声音，慢慢地坐下。
竹飞说，“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组今天来的程序员妹子，乐步甜。这是我们的产品经理，陈登青。和我一个学校的，我师兄！”
乐步甜自从坐下后就不敢抬头，扒拉着面前的饭菜，半天才吃一小口。
听见竹飞的介绍，她赶紧放下筷子坐直身体。微微抬起了头，目光盯着两个男生座位的空隙，既不敢看陈登青，也不好意思看竹飞。
陈登青嗯了一生，见乐步甜还呆呆地坐着没有反应，开口打破尴尬道，“这个字读le还是yue？”
竹飞有些奇怪，“什么？”
陈登青指着乐步甜放在桌上的工牌说，“这个字不是多音字吗？”
竹飞定睛一看，原来是这个字吗？早上听HR说乐不甜，以为是岳飞的岳呢，原来是这个字啊。
原本乐步甜想等陈登青和竹飞开始吃饭，再拿起筷子吃饭，没想到两个人竟然讨论起了自己的名字。
她再也不能装作听不见了，只好红着脸说：“yue不甜；这是多音字。”
单独在男生面前念起自己的名字，乐步甜觉得有些羞耻。
说完后，她的耳朵，红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随着抬头，一缕发丝，落到耳朵外。
黑亮的发丝与红透的耳朵形成鲜明对比，竟生出一丝诱惑。
陈登青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说完这句话后，乐步甜也赶紧埋头吃饭，早上为了不迟到，只吃了一个包子！早就饿瘪了。
没吃两口，耳朵传来一丝酥痒。
啊，应该是早上扎丸子头的时候，落下的头发！
尽管非常想要把头发捋顺，但是经过刚才的尴尬，此刻她怎么也不敢有太多动作。
好难受啊！忍受着耳朵上传来的酥痒，怎么也吃不下去嘛。
正在她坐立难安的时候，一阵风吹来，头发往下落，终于远离了耳朵，酥痒难耐的感觉渐渐消散。
乐步甜终于感觉自在了一些。
陈登青喝了口水，余光瞥到乐步甜的表情，嘴角竟有一丝笑意。
吃完饭后，三人一起走回办公区。
竹飞问乐步甜，“妹子，你是什么学校的啊？”
“浅大。”
竹飞有些兴奋，指了指自己和陈登青说：“嗨，我俩都理工的。浅大和理工可是兄弟学校啊。以后在公司里，叫我飞哥，我罩着你哈。”
乐步甜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不自觉脱口：“理工？”
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啊。
竹飞没注意到乐步甜的失神，点点头，“是啊，我去年刚毕业。这位——”他指向陈登青，“毕业两年了。”
乐步甜点点头。
竹飞继续说：“公司里有不少人是咱理工的，光研发组就有好几十个，其他部门也有。浅大的话……应该也有不少，毕竟本市另一个最高学府。之前没怎么留意，理工和浅大的应该多多交流嘛，哈哈……”
下午乐步甜按照竹飞申请的账号登录铜铃软件。
这是铜曼公司推出的一款工作交流软件，集合即时通讯，协同工作，文件存储，论坛交流等功能。
乐步甜按照竹飞列出的清单，开始下载编程需要的环境以及软件。
竹飞本以为她一个妹子，可能连软件安装都操作不来，正想过来指导指导。
没想到凑近一看，乐步甜的操作非常熟练，连复杂的Oracle安装，也进行得非常流畅。遇到问题还能在公司论坛里找解决方案。
不禁脱口而出，“我去，这么6？”
说罢拍了拍旁边的同事，“快快，你来看看！”
被他的声音吸引，坐在附近的同事都凑了过来。
“哇，当时我安装可是费了老劲了，妹子你牛！”
“告诉你论坛搜你都不会，哈哈哈……”
乐步甜没想到这也能被夸，这些操作算是基本操作呀，安装数据库，论坛查资料……
不过她也不是天生的，这都是曾经有人教她的。
第三章 乌龙邮件
下班后，乐步甜回到浅大女生宿舍。
“我回来啦。咦，薇薇，就你一个人呀。”
“嗯。”
余薇薇正抱着电脑不停地刷新网页，眉头紧锁，完全没有平日里被奉为校花的从容自信。
乐步甜从她身后走过，瞄了一眼。
浅市一中官网。
想起余薇薇前段时间奔波在外，跑各种笔试和面试，估计现在在等学校的考核结果吧？
乐步甜脚步加快，走到自己的桌前，将早上走得急没扔掉的垃圾放进垃圾桶里，将昨晚翻阅的几本书整理到一起。
进入铜曼并不是终点，还有许多东西要学呀。
光是今天在铜铃软件里看到的资料，就已经让她应接不暇。
余薇薇叹了一口气，放下鼠标转过身，双手伏在座椅的靠背上，下巴搭在手背上，羡慕地看着她。
“小甜甜，你可真是好运。”
“哈？”
乐步甜手里抱着一堆编程书籍，转过身，一脸不解，“怎么好运了？”
余薇薇歪着头说，“你轻轻松松地进入了铜曼公司呀，不是说，今年咱们浅大就招了你一个人吗？”
铜曼公司近年来发展越来越迅猛，但是招聘工作却越来越严苛。
大一那年，听说铜曼在浅大的招聘人数是10人；
大二就减少到了3人！
去年浅大全军覆没！
今年，只有乐步甜一个。
“这个嘛，其实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乐步甜将手里的几本书整齐地摆放好，抽出一本《算法概论》，接着昨晚的进度继续看了起来。
“呜——”
没想到乐步甜会这么说，余薇薇呜咽一声，转身继续刷新网页。
过一会儿，她转头看了看乐步甜。
在认真地看书。
余薇薇轻轻地从桌上拿起一块镜子，肩膀靠上书柜，形成一个密封的直角空间后，开始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脸。
还是很美。
对镜自怜一番后，余薇薇重拾了不少信心。
虽然比不上乐步甜聪明勤奋，但是自己的美貌可是先天条件呀。
将镜子放回去后，余薇薇看着学校的网站又有些气恼。
本以为这美貌能够延续在校期间的便利，没想到，这段时间的面试，让她发现这美貌竟然成了阻力！
每所学校，她的笔试成绩基本排在前三名，可只要一轮到面试，那些考官就会找各种理由将她给刷下来！
起初余薇薇以为自己临场发挥表现不好，后来才知道，这些学校，实际上只收男生！
还美其名曰：为了学生能够接触到更多阳刚之气！
啊呸！
女学生不需要温柔的女老师了嘛？
而且，招那么多男生不怕出事啊！
可惜，这些余薇薇只能在心里抱怨。使在“铜哔”上发表了无数观点，很多人也表示支持。也没办法改变这种不公平的现状！
铜哔是铜曼公司一款全民互动交流软件，每个人的账号都能发表观点。
“小甜甜，我回来啦。”一身富贵逼人打扮的郝雯，回来了。
她将包包扔到一边，扑到乐步甜身上，双手环抱住乐步甜的脖子，笑嘻嘻地问：“在铜曼公司上班感觉如何呀？”
“还行吧。”乐步甜放下书。
郝雯闻言撇撇嘴，松开她，“铜曼公司诶，国内三大巨头之一，你居然说还行？”
“才第一天啊，我也没有感受到太多。对啦，你面试怎么样？”乐步甜转身看向她。
郝雯僵了一下，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嗯，还行吧。”
“通过啦？你太厉害了，雯雯！”
郝雯小声而又含糊地说，“没有通过。”
乐步甜没怎么听清，刚想问个仔细，突然手机里来了封邮件。
发件人：产品组陈登青，收件人整个研发部同事。
起初没看清收件人，乐步甜以为这是一封单独发给自己的邮件，吓了一跳。
心想难道是中午弄脏衬衫的事情？
她战战兢兢地将邮件打开，只见里面写道：
铜曼公司本年度手机乘车产品研发组第一次会议
时间：下周五
地点：三楼会议室
参会人员：研发组
原来是会议通知。
不过这个产品会议究竟是干什么的，收到了这封邮件的人应该都需要参加吧？
乐步甜想找个人问问，可才来公司第一天，找谁呢？
只有竹飞的联系方式，问他吗？
乐步甜的手停在竹飞的对话框上，犹豫了一会。
还是算了吧，上网搜一搜应该就有答案，正在搜索的时候。
竹飞的信息弹了出来。
竹飞：下周五产品会议，有任务咯。
这么巧？
乐步甜赶紧回复：飞哥，产品会议主要说什么鸭？
竹飞：产品会议主要讲新项目的设计，讲产品功能啊，设计理念啊这些，到时候听产品经理说就好了。
乐步甜对着手机屏幕点点头，郝雯敷着面膜将脸凑了过来。
“小甜甜，才上班第一天就和男同事打得火热？我看看这是谁！”
乐步甜摇摇头，一脸正气地说：“我在问他产品会议的事情，才没有打得火热呢。”
郝雯凑上去，边看边说：“……产品功能……设计理念……说得头头是道，不过是因为他参加过罢了。”
看了一会又说：“他的名字怎么这么搞笑？竹飞，竹飞，念起来很像猪肺啊。哈哈哈，哎哟，我的面膜……”
乐步甜一整天都没察觉，经由郝雯这么一说，还真是，发音非常相似啊。
“以后不好意思叫他全名了诶……”乐步甜捂着脸，趴在桌子上。
郝雯开启皮笑肉不笑模式，减少因为大笑引起的面膜褶皱。声音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笑声采用吹口哨式的嘴形发出。
“嚯嚯嚯，他父母真有才，取了这个名字，会不会还有猪耳朵，猪尾巴？嚯嚯嚯……”
乐步甜无奈地看着她，“别这么说啦……”
郝雯渐渐停止笑容，不可置信地说：“小甜甜，不是吧？莫非你喜欢他了？不乐意我黑他？你现在刚毕业，最主要的事情是升职加薪，可别遇到个人就谈恋爱啊！”
乐步甜更加无奈，“你想太多了。”
余薇薇突然尖叫起来，“啊——”
郝雯和乐步甜被吓了一跳。
“怎么啦？”
余薇薇指着电脑屏幕，“我被录取啦！”
郝雯和乐步甜凑到电脑前。
浅市第一中学本年度教师招聘名单公布
……
余薇薇
第四章 求婚现场
周六一大早，宿舍三人的手机开始叮咚作响。
上舞静：今晚楚卫宏要向我求婚，希望各位姐妹能够到场，为我撑腰！
上舞静：因为楚卫宏叫了不少人，我绝不能输给他，不然这以后的家庭地位可就不保了。
上舞静：[拜托][拜托]
三个人同时惊醒，互相看了看，余薇薇率先开口：“静静醒得可真早。”
郝雯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可能太激动了吧？”
乐步甜却满脑子都在想：这一天终于来了。
三人来到操场，只见楚卫宏和一些理工大学的同学正在布置现场，摆放鲜花，插上彩旗……
有个同学把花瓣随意地洒在草地上，楚卫宏跟上去将花瓣按照同一面摆好，甚至连花瓣与花瓣之间的距离都差不多，几乎令人怀疑，他的眼睛里是不是藏了把尺子。
乐步甜远远地看着，心想：还是和以前一眼，做什么事情都力求完美。
三人看了一圈没看到上舞静。
余薇薇被理工大学的男生围住了要联系方式。
郝雯有些不耐烦，边拿出手机给上舞静打电话，边说：“怎么的，正主跑哪儿藏着呢？”
上舞静在电话那边说：“我在美术室，你们过来吧。”
郝雯鼻子出声，“嗯。”
不过就是个贫民的求婚仪式，有必要搞这么隆重吗？
郝雯将手机扔进包里，惯性地想要拉着乐步甜一起去美术室。
“雯雯，等等我……”
终于摆脱了那帮男生，余薇薇追上了郝雯。
三个人正要往美术室走的时候，一个乐步甜的同学向她打招呼，于是郝雯和余薇薇先走一步。
这同学是今天回来交三方协议的，看到她，打了声招呼说，“这个是不是理工的楚卫宏？大一和你比赛过那个？”
乐步甜点点头。
同学又说：“你可厉害了啊，今年唯一一个进铜曼的哦。”
……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已经准备停当。
乐步甜站在人群外，余薇薇和郝雯挽着上舞静出现在操场中央，楚卫宏手捧玫瑰花渐渐走向她，郝雯和余薇薇慢慢退到一旁观礼。
两人快要接近的时候，楚卫宏冲着上舞静单膝跪地，说了些什么。乐步甜站的太远，听不到。
不过大概能够猜得到，应该是嫁给我这一类的话……
乐步甜远远地给两个人鼓起掌来。
上舞静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楚卫宏双手奉上的玫瑰花，两人顺势紧紧相拥。
周围不少人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一阵风吹来，操场上的气球飞了起来，花瓣也趁势飞舞到空中。
乐步甜眯起眼睛，一根睫毛掉进了右边的眼睛里。
她揉了揉，没有揉出来，眼睛里仍有异物感。
好难受啊，乐步甜一会仰头，一会低头，想要把那根睫毛弄出来。
突然手腕被人紧紧攥住，乐步甜只能用左眼去辨认。
是陈登青！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登青拉住乐步甜，快步不停歇地往旁边的教学楼走去，一直到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才停下。
由于睫毛还没弄出来，乐步甜只能用手捂着右眼，抬头看他，问道：“有什么事吗？”
陈登青皱着眉递给她一张纸巾，“给你。”
乐步甜正要开口说谢谢的时候，陈登青又说，“有什么好哭的？”
哈？乐步甜一手拿着纸巾，一手捂着眼睛。不知道陈登青为什么这么说，不解地反驳，“我没哭啊。”
陈登青哦了一声，这声一波三折，颇有些不信的意味。
“只是迷了眼睛，是吗？”
“是啊。”听出陈登青话语中的不信，乐步甜很快用纸巾将睫毛沾了出来，将纸巾递给陈登青。
“你看——”
白白的纸巾上不仅有一根睫毛，还有乐步甜眼睛受到刺激而分泌出的两滴液体。
陈登青看了一眼，指着那两滴液体，面色不改地说：“这不是眼泪吗？”
乐步甜想要解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嗯，我就来。”
操场上的求婚仪式已经完成，众人商量着要去哪里吃饭，郝雯找遍整个操场都找不到乐步甜，便给她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乐步甜想要解释刚才真的只是迷了眼，并没有流泪，可这句话在嘴边就要说出来的时候，生生忍住了。
干嘛要向他解释？
纠结了两秒，问陈登青，“去吃饭吗？”
“不了。”
乐步甜已经走远，他轻轻说了句，“原来我以前见过你。”
来到学校附近一家较为高档的餐厅，众人已经坐下，乐步甜看到郝雯正冲着她招手，赶紧走向那一桌。
坐下后看到楚卫宏正在和前面一桌的同学推杯换盏。他已经工作两年，身上隐有职场精英的气息，招呼学弟学妹们非常熟练。
“你们都是小静的同学，在学校的时候，多亏了大家照顾她，多谢！”
说着，楚卫宏喝下一小杯白酒。
浅大的同学有很多在此之前并不知道楚卫宏，上舞静召集他们的时候进行了说明：楚卫宏现在一家游戏创业公司，如果大家想要找这方面的工作可以联系他。
于是这顿饭慢慢演变成楚卫宏公司的招聘会。
“宏哥，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饭后我发简历给你。”
“宏哥，我学法语的，和静姐一个班，优先考虑我呗？”
……
楚卫宏一个一个应对，“好，我记下了。”
终于，来到乐步甜所在的这一桌，他冲着众人说和之前一样的台词，大家也都慢慢围了上去互换联系方式。
乐步甜一直低着头吃饭，余薇薇坐在她的左边，看着楚卫宏和众人交际游刃有余，不禁疑惑：“理工男也这么会交际嘛？”
乐步甜没作声。
上舞静坐在郝雯右边，听见这话说道：“阿宏所在的创业公司缺人啦，大家互相介绍介绍嘛，对了，你们身边有没有做游戏策划的人呀？”
余薇薇摇摇头，“没有。”
郝雯没说话。
乐步甜埋头吃菜，这家店的味道一如上学时候，还是那么好吃。
上舞静继续说，“那你们多多留意一点嘛，介绍合适的人来上班有奖励哦！你们和我一个宿舍，肯定比别人拿得多！要不，你们自己来这边上班也行啊，阿宏他们公司做游戏的，非常高薪哦。”
第五章 四人近况
余薇薇听了一耳朵，莫名觉得不靠谱。
乐步甜已经进入梦想的铜曼公司，完全无上舞静说的话。
郝雯心想，贫民的朋友还是贫民啊，贫民能够做出很赚钱的游戏吗？匪夷所思啊……
于是好奇地问道：“做什么游戏？”
上舞静环顾四周，伸出手将手背放在嘴边对着三人做口型。
郝雯暗道果然如此。
金钱游戏从来都是精神麻醉剂，但，既能让人直入云霄，又能让人跌入无底深渊。
要不要提醒上舞静呢？算了，看她现在这么激动开心，估计听不进，免得说了还讨嫌。
郝雯一边给乐步甜夹青菜，一边问上舞静：“今天求婚，下一步就该是结婚咯？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上舞静微微笑着说，“下个月20号。”
“那不就是520？”
郝雯眯眯眼，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她最讨厌这些形式主义，尤其是这种情侣的形式主义。哼！不就欺负她是个单身狗吗！
余薇薇倒是觉得这日子颇为浪漫，祝福道：“好日子，恭喜恭喜。”
上舞静摸着小腹浅笑不语。
余薇薇又问：“静静，还没毕业你们就打算结婚了吗？”
“嗯……因为我怀孕了。”
郝雯夹菜的手抖了抖，这么好孕吗？
“哎，这么大事情也不告诉我们。”郝雯放下筷子，摇摇头，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
余薇薇搭腔：“几个月啦？”
上舞静看向余薇薇，刚好乐步甜抬头，两人视线交汇，一人笑脸迎人，一人面无表情。
乐步甜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上舞静没在意这些，她羞涩地捂着脸：“才两个月，你们别到处说哦，现在还不稳定。”
郝雯闻言来了兴趣，放下筷子，双手就要伸向她的肚子：“让我摸摸。”
上舞静笑着拍开郝雯的手，往后躲了躲：“才两个月，什么感觉也没有。现在估计像个黄豆般大小吧？别聊这个了，你们最近怎么样啊？我这学期一开学就搬出来了，想死你们了。”
郝雯的皮肤太白，上舞静这么轻轻一拍，她的手背就红了一片。
郝雯哼了一声，“静静，你也太夸张了吧？不过是看你怀孕了，想沾沾喜气罢了，你居然打我。”
上舞静吓了一跳，赶紧说：“哎呀，雯雯，我没怎么出力的呀，你也太娇嫩了。”
这个郝雯，是不是看我过得好，就嫉妒？富家大小姐又如何？还不是个单身狗？
余薇薇伸头看了看，郝雯的手确实红了一片。
打哈哈道：“今天是静静的好日子，我们开心点嘛。”
这个郝雯，再怎么看不惯上舞静，也别选今天呀。
郝雯撇过脸不再看上舞静。
有什么了不起，是个女人都能生孩子好不好？！
一阵沉默，余薇薇开口缓和气氛道：“我要去一中当历史老师了，明天体检。”
上舞静给面子地恭喜：“恭喜恭喜。你去当了老师，估计不少小男生都无心学习了吧？”
噗，余薇薇觉得自己中了一箭。
这个上舞静，怎么好像结了婚，开车不分场合的？
余薇薇不想回答这个蠢问题，在桌下用手碰了碰乐步甜。
她哦了一声，说道：“我进铜曼公司了，做程序员，现在试用期。”
上舞静忽然兴奋起来，“铜曼啊，阿宏有个室友也在里面上班，还是个产品经理呢！叫陈登青，你见过他吗？今天他应该也来了，诶，在哪儿来着？”上舞静往人群里看了看，没找到陈登青，只好作罢，继续说，“他和我家阿宏一样，才毕业两年，就成了经理了哦！一个是产品经理，一个是项目经理。听说最近在搞个‘手机乘车’的项目呢！以后我们坐公交，坐地铁都不用刷卡咯！直接用手机就行了！”
郝雯有些奇怪，“坐公交不刷卡怎么了？”
坐公交要刷卡吗？一直以为都是免费的呢。每次坐在私家车里，看那么多人抢着上公交车，还以为这是政府的慈善项目呢，没想到好像是还需要付钱的？
上舞静像是被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郝雯自己是富家小姐，当大家都是吗？
她跟着楚卫宏住在市中心的城中村，作为本市人流量较多的城中村，附近唯一的地铁站每日承载乘客量高达数十万。
每天早上，想要进入地铁，需要经历长达半个小时之久的排队。想要上车，那还得经过安检排队，刷卡排队，挤上车的重重关卡。这一系列动作下来，没有二十分钟不行。
于是她岔开话题，“我也是听阿宏说的，总之就是很厉害啦。甜甜，你以后见了他可以提一提楚卫宏啊，毕竟他们是大学室友，关系最好。说不定能给你升职加薪呢，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哦。”
乐步甜想说产品经理虽然名称是经理，但是其实并没有经理的权力，而且自己不属于他管。可看着上舞静说得投机又是她的主场，便按下不表，只点点头以作附和。
上舞静瞥了她一眼，心中不屑。
乐步甜当程序员不就是看中这行男生多，女生少，想要获得优待么。现在和她说了方法，还这幅样子，真是又当又立。
摇摇头，微笑着说起自己，“我现在留学生机构做法语咨询，工作挺轻松。卫宏心疼我怀孕上下班，打算让我辞职在家安心养胎呢。”
吃完饭后，三人回到宿舍。
余薇薇明天还要体检，为了消化刚才吃的食物，已经换上运动服准备出去跑步。
乐步甜照例拿起一本变成书籍开始研究。
郝雯将手机打开，那天面试，最终吴以莘还是逃不过她的“魔爪”，留了个联系方式给她。
此刻看着躺在通讯录里的吴以莘，郝雯嘿嘿一笑：今天本小姐得空，来宠幸宠幸你吧。
【小哥哥，这几天我都在好好研究交易所哦，积累了一些问题想要问问你】
发完后，她赶紧打开电脑，在浏览器输入框内敲上多金交易所的网址。
现学现问，郝雯发现满屏都是看不懂的东西。
第六章 悲催前台
星期一，郝雯拿着检查再三的简历来到多金交易所，看着前台美女，郝雯在心中替她默哀：美女，我来抢你的饭碗了，不要怪我哦，要怪就怪吴以莘！
前台美女看着郝雯的简历有些吃惊，“这位小姐，我们这里暂时不招前台。”
郝雯点点头，“是的，美女。你的措辞也非常严谨，暂时。不过呢，这个暂时，只暂到这一秒钟。”她停顿了一会，往前倾了倾身子，小声地说：“你们公司的总裁助理，吴以莘亲自叫我来面试的哦。”
前台美女的美瞳都快瞪出来了，站起身冲着郝雯气呼呼地说：“不可能！”
郝雯看着美女愤怒的样子有些得意。
知道这位美女喜欢吴以莘，还是因为周末整理照片的时候，发现上次来面试偷拍的照片里面，这美女竟然含情脉脉地看着吴以莘！
上周问完吴以莘问题之后，郝雯就把这张图片发给了他。
还附言：【专业的总裁助理先生，你已经被芳心暗许啦！】
吴以莘便回复，【看来多金需要个专业的前台了。】
郝雯一下子get到他的意思，连夜在网上down了几份优秀的前台简历。
专业如她，即使来面试前台，也做足了功课呢。
美女啊，愤怒吧，赶紧找吴以莘求证啊，哈哈哈。很期待看到你失望的样子哦。
前台美女果然照做，很快吴以莘来到了前台，看到郝雯，原本脸上的急色瞬时不见。
呵，没想到总裁助理先生的演技不错嘛。
呵，没想到郝雯小姐为了能进多金这么契而不舍。
两个人眼神交汇，一时间火光四射。
“郝小姐，你来了啊。”
吴以莘冲着郝雯微笑，郝雯也以微笑回之。
独留前台美女愤怒地看着两人。
几乎没费什么口舌，郝雯就被HR带去谈薪资待遇。
“前台的薪资是3.5K，没有任何福利，需要24小时待命……”
听着HR说的一些苛刻条件，郝雯无所谓。
反正自己进多金交易所又不是为了拿这些工资，纠结薪资福利没有用，而且，前台，不过是她的一个跳板而已。
走出多金交易所的时候，郝雯看见前台美女正在哭唧唧。
“哎，”不好意思地走到前台美女旁边，她略带歉意地说：“美女，这么苛刻的条件，你也能坚持，看来你很喜欢吴以莘嘛。”
前台美女没理她。
第二天，郝雯就来到多金交易所开始上班。
不过才干坐了一个上午，郝雯就有些吃不消。
“这也太累了吧？”
郝雯趴在桌面上，想要休息一会，突然桌子上传来一阵敲击的声音。
“叩叩——”
她眨了眨眼睛，抬头看清楚来人后，赶紧起身，恭敬地说：“老板好！”
原来这人是多金交易所的老板——陈多金。
“你就是新来的，郝雯？”
陈多金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整个人低气压般地笼罩着前台。
郝雯看着他身后的吴以莘，没敢说话。
怎么没有人告诉她老板来了呀！
这个该死的吴以莘！
好在陈多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郝雯重新坐下后，有些愤恨地给吴以莘连发20条信息。
【怎么不告诉我！】
【想害死我吗？】
……
剩下的18条就是这两条重复来重复去。
“嗡嗡……”
吴以莘的裤兜一阵疯狂震动，差点让他腿软。
送走陈多金后，吴以莘终于找到机会回复信息。
【我也是临时得知。】
郝雯看了一眼，就将手机扔到一旁。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一到六点，郝雯刚准备拎起包包闪人，没想到HR叫住了她。
“老板的外卖在楼下，去拿一下。”
什么？拿外卖？让我？
郝雯正要张嘴反驳。
HR又说，“哦，还有这份文件，明天下午两点前，送到客户手中。”
再晚一秒钟，HR拍在她身上的文件袋就要落地，还好郝雯及时接住。
HR吩咐完这一连串工作，将办公室门一锁，打卡下班走人了。
留下郝雯气到跺脚，“就那么点工资，还想我给你加班？！”
要不是HR跑得快，郝雯真想把这些东西扔到她脸上。
打开手机叫了个快递上门，顺便多付了几块钱，让快递小哥将楼下的外卖带上来。
哎，当前台这么辛苦，得想个办法早点离开才是！
这天，一个和陈多金面貌有些相似的客户跟着市场部美女的指引走进来，路过前台，看了郝雯一眼。
郝雯立刻回以微笑。
客户很快一个人回来，趴在前台对郝雯说：“新来的？”
郝雯微笑着点点头，“是的，刚来一个星期呢，”边说边从桌子下方拿出一瓶依云水递给客户。
工作交接的时候，原来的前台小美女愤恨地对她说：“这些依云水不可以给任何人喝，只有老板来了才能喝！普通的客户给外面的矿泉水就行了。”
郝雯觉得可笑，这依云水在她看来和普通矿泉水没什么两样嘛，何必分得这么仔细呢？
前台小美女恪守这些规则估计惹到了不少客户，要不然吴以莘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让自己顶替她，嘿嘿，照她说的做，估计一辈子只能当个前台吧？她自己不就是一直在前台转悠么，呵呵。
客户接过水并不打开，看着郝雯胸前的名牌说：“郝雯，这个名字，好听……好闻。”说话间竟然冲着郝雯坏笑。
郝雯的微笑有些挂不住，强撑着回答他：“先生过奖。”
哎，这个名字是郝雯的耻辱，偏偏面对这个人不能发火。
客户继续说：“美女这么漂亮，只做前台可惜了啊，没想过更高点的职位？”
郝雯这下有些想笑了，瞌睡正愁没枕头呢。
于是回了他一个最甜的微笑：“我喜欢多金交易所，能够在这里任职，不管是前台还是总裁助理，我都会认真做事。”
客户点点头将依云水留下，转身离去。
郝雯保持微笑目送客户离去，客户脖子间银色的项链，在灯光的照射下深深晃了她一眼。
看着放在桌上的依云水，郝雯觉得自己的前台日子可能就要到头了。
坐在椅子上慵懒地托着下巴，将才熟悉了五天的前台扫视一圈，轻声说：“再见咯。”
第七章 产品会议
“来，收到邮件的去开会议室开会。”张哥在走廊冲着大家喊了一嗓子。
周五，产品会议如期进行，收到邮件的程序员听到后都起身往会议室走去。
竹飞敲了敲乐步甜的桌面，对她说：“走吧，去开会。”
乐步甜点点头，拿上记事本和水笔，起身跟着竹飞前往会议室。
产品经理还没来，会议室里大家开始闲聊，张哥开口问她，“乐步甜，这段时间适应的怎么样了？”
突然被“点名”，乐步甜一激灵，坐直了身体看向张哥。
“挺好的。”
今天来参加会议的人不是很多，大概有十几个，乐步甜显得自在许多，说起话来也大方自然，不像第一天和大家打招呼都会脸红。
其他同事又问，“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去学计算机啊？”
乐步甜对这个问题驾轻就熟，从入学后，每次向别人介绍自己的专业都会被问到这个问题，起初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女孩子不能学计算机呢？难道这是男生专属的专业吗？
后来回答的多了，她发现问这些问题的女性居多，大多数女性对她能够进入这一男性居多的行业，抱有怀疑地揣测：她们认为乐步甜是为了和男生们谈恋爱才选择这个专业。
拜托，难道女生生存的意义就是为了男人吗？
渐渐地她也不再解释，每次只回答：手抖填错了专业，本来想学的是英语专业。
这样一来，提问的人便不会再追问下去。
不过，这是在职场上，这么回复肯定不行，于是乐步甜微微一笑，“因为听说这个专业的男生都很厉害呀，就像各位前辈一样，很厉害。”
这个回答似乎取悦到了在场的程序员们，大家开始回忆起当年的求学生涯。
坐在一旁的竹飞咧嘴冲她笑了笑，乐步甜被他逗笑，赶紧把头撇到一边，没想到和刚进来的产品经理陈登青对了个正着。
“不好意思，来晚了。”陈登青一进门，刚好对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笑容的乐步甜。
乐步甜今天梳了个丸子头，额前两缕碎发俏皮的往两边扩散，显得整个脸更加小巧。两只耳朵也完整的露了出来，白嫩如玉。
见到陈登青，乐步甜赶紧把笑容收敛，随手抄起桌上的水笔打开记事本胡乱画了两笔。
怎么每次遇到陈登青都有些……尴尬？
第一次弄脏了他的衬衫，第一印象就很不好呀。
第二次被他误会在求婚仪式上哭，也好丢脸哦。
今天又被他发现在傻笑，还能更糟糕点吗？
“还没开始呢。”竹飞以为乐步甜正在进行会议记录提醒道。
乐步甜点点头，停下笔。
“这次的项目有关地铁，目前本市使用公交卡预存，或使用购票机购买地铁票，或人工窗口购买车票，或二维码扫码支付。这些方式在节假日，以及上下班高峰期，会因为排队造成时间延误，使用起来造成诸多不便。所以我们产品部成立新项目——手机乘车。今天是和研发组的第一次会议，待会讲解的过程中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打断我，现在来看产品原型。”
陈登青说着将笔记本电脑打开，连上投影仪，幕布上显示他制作的产品原型，大家都集中目光看了过去。
乐步甜也看了过去。
完全就是一部手机在模拟操作的样子啊！
原来这就是产品原型？好神奇！
“手机乘车使用手机设备独有的设备码进行唯一标识，采用先乘后付的方式进行乘车……”
乐步甜专心地听陈登青进行项目讲解，不时的记录下关键的地方。
期间对于程序员提出疑问，陈登青也都一一做出解答。乐步甜也将这部分内容记录在记事本上，不知不觉会议结束竟已经记了5，6张纸的内容。
“今天会议大家提的问题我会进行完善，下个星期给大家发完整的产品邮件。”终于讲解完毕，陈登青将投影仪关上，笔记本也合上，“没什么问题我就回去工作了。”
张哥点了点头。
乐步甜歪着脑袋，看着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开始有些憧憬。
每次出去玩都要带上各种卡真的很麻烦呢。手机二维码是很好，但是反应还是稍微有些慢。用手机，可以直接像卡一样，似乎真的挺方便？
陈登青离开后，张哥对大家说：“来，大家注意。这个项目是公司今年的重点，每个人都要认真对待，这几天大家先看看产品经理陈登青发来的文档。有什么不懂的及时搞清楚，下个星期我们再开会讨论！”
“好！”
乐步甜回到座位上继续研究。
突然想到，上个星期参加上舞静的求婚仪式，她就知道这件事情了，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自己是收了邮件才知道这个项目的，上舞静一个非铜曼公司的人，怎么会知道呢？
“甜甜，这段时间，先在铜铃上好好看看公司的成熟代码，练习练习编程的思维。等任务分配的时候，你可能会负责一个小功能的开发哦！”
竹飞递给乐步甜一张纸，上面写着手机乘车项目功能表。
“这是我刚才根据陈登青的产品文档整理出来的，其中——”竹飞指着纸上的某块区域，“这一部分难度不是很大，你先看看，有不懂的再问我哈。”
“谢谢！”
太吃惊了！
乐步甜看着纸上详细地分析了产品结构，以及每个功能的划分。
自己不过发呆了级分钟，竹飞竟然已经做完了这么多事情！
铜曼果然是个伟大的公司啊！这里的每个人都好厉害啊！
乐步甜不敢再发呆，赶紧仔细研究竹飞整理的资料，并且在铜铃资料区里找以往项目的代码进行研究。
铜铃软件上，陈登青发来一大堆文件。
……
乐步甜赶紧新建个文件夹来接收这些文件。
唔，不得不说，每一份都很有用啊。
【谢谢。】
乐步甜赶紧给陈登青回复信息。
铜曼公司能够成为国内三大巨头之一，肯定和大家的努力分不开吧！
乐步甜觉得自己受到了无限鼓励，默默地给自己加了个油，继续认真地看文档。
第八章 浅湾1号
回到宿舍，乐步甜看见郝雯和余薇薇正在收拾东西。
“小甜甜，你回来啦！”郝雯看见她照例扑了上来。
“你们这是？”
“小甜甜，我打算搬出去哦，和我一起吧？”
余薇薇收拾的动作停顿了下，刚才郝雯可不是这么问自己的。
半个小时前——
“薇薇，你找好房子了嘛？”
余薇薇上个星期的体检结果已经提交，这周开始教师岗前培训。
由于学校距离浅大不是很近，她每天上班坐地铁就得用半个小时，好痛苦啊。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距离相对于浅市大部分上班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余薇薇第一次上班，本以为能够实现：走路上班。没想到竟然这么艰难，本打算这周末就出去找房子。
郝雯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她很自然地回复：“还没找呢，怎么啦？”
郝雯哦了一声后，过了一会又问她，“我打算搬去浅湾1号，你要来吗？”
余薇薇看她的表情：眼神闪躲，嘴角下垂。
根本不像是想要自己和她一起住的样子吧！
她不想自讨没趣，便说：“不啦，我正打算周末出去找房子呢。”
没想到郝雯赶紧掏出手机给她看，滑动着几张图片说：“浅湾1号，可是浅市最高档的住宅楼啊，你这么漂亮，要是住在上舞静那种城中村，小心被**！”
余薇薇小脸一白，这种恐怖的经历……
不过郝雯说的确实在理，上舞静搬出去的时候，宿舍里的人全都去送她。结果发现她们竟然住在环境较为恶劣的城中村，而且，还是整个房间非常阴暗狭小。
冬季天黑的比较早，几个女生帮着忙完后，走出来，整个巷子黑黢黢，非常可怕！
有了上舞静的前车之鉴，余薇薇觉得住得好一点确实非常有必要，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和郝雯一起搬过去。
现在问乐步甜就是一副，求着她的语气。
哎，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余薇薇叹了口气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乐步甜看了看余薇薇，又看向郝雯，问道：“雯雯，你要搬到哪里去呀？”
郝雯献宝似的将手机递给她，语气颇为骄傲地说：“浅湾1号哦，环境很好，视野也很好，更好的是距离铜曼公司和多金交易所很近啊！”
乐步甜看完后将手机还给郝雯，开始在自己的手机上搜索浅湾1号的位置。
看着浏览器里描述的楼盘信息，乐步甜咂舌惊叹，“这么好，房租很贵吧？”
网上的资料里显示，浅湾1号光是物业费就是每平米100块！
余薇薇耳朵竖了起来，房租很贵？
自己在9月份之前都要参加培训，可是没多少工资的呀，怎么付得起？
“多少？”她赶紧放下东西凑了过去。
郝雯看了一眼乐步甜手机里的信息，嗐了一声道：“这是家里给我安排的，你和我关系这么好，当然不用付房租啦！”
听郝雯这么说，余薇薇略松了一口气，不过，等等，她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乐步甜坚定地摇摇头，“不行！即使不住在你这里，毕业了我也打算外出找房子住。所以，雯雯，一定要付你房租！”
余薇薇有些不自在，你倒是说得轻松，铜曼的工资多高啊，就算是直租也能租得起吧？
郝雯敬佩地看着乐步甜，小甜甜真是有骨气。
“那你们就给我一个月一千块吧。”
乐步甜还想要说些什么，郝雯摆摆手，“赶紧收拾东西吧！”
乐步甜收拾得很快，她的衣服很少，平时都在衣柜里摆放得整整齐齐，取用非常方便。
一个行李箱就装满了。
郝雯的化妆品摆满一整张桌子，有的还放到了乐步甜的桌子上。
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乐步甜说：“雯雯，我来帮你。”
“小甜甜谢谢你啦，全都塞进这个盒子里，不用摆放整齐，反正明天就得拿出来。”
第二天，三个人叫了辆车前往小区。
上车报出小区名字的时候，司机有些不敢相信：“小姐，我没听错吧，你们要去浅湾1号？”
这面包车也不知道坐过多少人，一股子怪味，郝雯一上车就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没理司机。
乐步甜和余薇薇向司机确定地址，开了导航，显示距离只有三公里。
到了浅湾1号，司机对郝雯说：“小姐，加个微信吧，以后你们需要用车可以随时叫我。”
郝雯理都没理，径自跳下车，打了个电话，让物业来帮她们搬家。
乐步甜看司机有些尴尬，对他说：“师傅，谢谢啊。”说完拉着余薇薇下车站到郝雯身边。
很快物业将三人的行李搬到27层。
“郝小姐，欢迎入住，需不需要我们请阿姨帮您将整理行李？”
郝雯扭头冲他微笑，“谢谢，不用了。”
乐步甜和余薇薇目送物业一行人离去，两人转身走进屋内，惊得目瞪口呆。
“雯雯，这房子和铜曼一层楼差不多大！”
“雯雯，你家真有钱！你还上班干嘛？”
郝雯翘着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冲着两人微笑，“还满意哈？下面开始挑选房间吧，这里一共有四间房，”
乐步甜和余薇薇跟着郝雯开始参观整个房子。
“每一间房都有独立卫生间和衣帽间，以后大家可以放心地买买买哦。”郝雯一间一间房的打开，两人进屋前必要惊叹，赞美一番。
四间房看完，三个人躺在沙发上，乐步甜挽着郝雯，“雯雯，我都可以，你看着给我分配吧。”
余薇薇也点点头，“每一间堪比教室大小，太豪华了！”
乐步甜点点头，“嗯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大的房子！”
郝雯扑哧一笑，捏捏她的小脸，“小甜甜，就你嘴甜，你和我一起住在这边。薇薇，你住那间，剩下一间房，空着就空着吧。”
乐步甜很快将行李箱里的东西收拾完毕。走到落地窗前，4月的浅市是最美的，万物生长，一切都是春天的模样，也是最好的模样。
余薇薇小心翼翼地抚摸墙上的墙纸，柜子上的木纹，轻轻吸一口气，满屋子高级木香。
有钱真好。
第九章 非浅市人
“……说！到底和他什么关系……”
“……说！什么关系！……”
趁着周末才有时间看怀孕知识，可这破旧的城中村太不隔音了，楼上的母亲教孩子做作业好像妻子和丈夫的对话似的。
“……正宗XJ羊肉串，又大又好吃，只要10块钱5串，10块钱5串，走过路过……”
上舞静一个激灵快步地走到阳台前，把挂在上面的衣服收了下来。
再晚一点，这羊肉串的油烟顺着风往上飘，可就全都留在了这些衣服上。
还要顺手把窗户关起来，以防这油烟往屋子里钻。
之前没有经验，一整晚开着窗户。第二天她和楚卫宏两个人出门去，被同事闻到了说她是不是刚收了摊过来的。
可这些衣服才刚洗好，湿答答地还滴着水。
上舞静赶紧把放在门后的晾衣架展开，将衣服一件一件挂上去，再从卫生间里拿了个脸盆，放在下面接水。
不到10平米的单间里放了张床，一张桌子，再放了这么个晾衣架，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4月底的浅市已经微微有些热，窗户关上，屋子里就有些闷热，上舞静觉得难受便打开了空调。
“嘀嗒嘀嗒……”
衣服上的水滴落在塑料盆上，这声音令上舞静再没办法看得进去书。正在心烦意乱时，楼下的人骂了起来：“楼上的，空调漏水啊！”
上舞静吓了一跳，走到窗户边。
楼下的住户通过窗户仰着脖子往上喊，似乎是在说自己？
可她不知道漏水是怎么回事呀。
那人一直在大声喊叫，上舞静找不到原因，只能将空调给关了。
叫骂声才停歇。
将遥控器扔在桌子上，她伏在桌子上小声地哭泣。哭大点声，楼下又要大喊大叫了吧？
住在这个城中村已经两个多月，上舞静还是没能习惯这样的生活。
白天要忍受各种奇葩客户，晚上要忍受奇葩邻居，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老婆，我回来了，给你带了好吃的哦。”
楚卫宏拎着一盒快餐回来，上舞静更窝火，自己都怀孕这么长时间，他竟然还带快餐回来！不知道里面都是地沟油吗！
“阿宏，我们搬家吧？”
上舞静打算直接说出来，再不说她都要爆炸了！
之前的求婚仪式是很光鲜亮丽，可是她发现花了那么多钱请客吃饭，那些同学并没有很积极地和她联系，他们转眼就去了别的公司。
钱也白花了，令她心疼不已。
楚卫宏正在将快餐盒一一打开，他还没察觉到上舞静平静话语的背后，隐藏着一肚子火。
随口答道：“这里不好吗？”
快餐盒一打开，味道在整间屋子里散发开来，上舞静坐在旁边，泛起一阵恶心。
楚卫宏赶紧给她递纸巾，“老婆，我们的项目就快盈利了，等盈利了就有好多钱，到时候再换好不好？”
上舞静干呕了一会，因为晚上没吃饭，此刻也呕不出什么。
她缓了缓语气说，“阿宏，你可以找老板预支呀，你是精英骨干肯定可以的。不要很多，以你的工资，预支个一两月就好啦。附近的小区房我都看过了，一房一厅只要3千块，押二付一不成问题的呀。”
楚卫宏将晾衣架朝旁边挪了挪，开始坐下来吃饭：“目前项目处在研发阶段，还要花钱来运营，你这么说不切实，”边说还边摇头，“而且，这个项目我很看好，虽然有些擦边球，但是盈利了就能一步登天！”
上舞静看着楚卫宏这不慌不忙地样子，直接爆发，“你为你的老板想，你为你自己想，你有为我想过吗？你知道我怀孕多辛苦吗？你知道我上班多辛苦吗？你知道我住在这里就要疯了，你知道吗？
每天晚上楼上家长辅导小孩像是吵架一样；楼下烧烤的油烟会窜进阳台；刚才楼下说我开空调漏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平时上下班只要晚回来一点，路灯全都灭了！我有多担惊受怕地走回来你知道吗？
就因为你在加班，就因为你要为老板负责。我既不敢坐网约车，又不敢叫你来接我。
我一个人用手电筒，在黢黑的巷子里面走，防狼喷雾，电棍，小刀，什么我都带了，每次过地铁安检，要给他们解释为什么。理解我的倒还好，不理解我的说我过度敏感！你知不知道？
每天早上楼上家长送孩子上学吵；楼下早餐店开始炒粉有油烟窜进来；才六点钟！
我一共睡几个小时？我是孕妇诶！都不说好吃好喝了，就连最起码的心情愉悦都做不到啊！”
话赶话，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上舞静直接泣不成声。
楚卫宏放进嘴巴里的食物忘了吞。
自认识以来，从未见过上舞静这么歇斯底里的样子，一时间，他有些接受不过来。
呆呆地给她递了两张纸巾，他终于回过神来，轻轻抱住上舞静，“老婆，你受苦了，你看中哪个房子？我们去租，只要你喜欢。老婆，别哭了。”
上舞静将头埋在楚卫宏身上，轻声呜咽。
边哭边说：“阿宏，我不是非要住大房子。是孩子，肚子里的孩子啊，可能是他最近很不乖，所以导致我也跟着有些不正常了吧？”
抱了好一会，上舞静哭完了，对楚卫宏说：“我饿了。”
楚卫宏说：“饭菜都凉了，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给你买。”
吃完了楚卫宏买回来的清粥，上舞静尝试着挽回刚才的泼妇形象。
温言和语地说：“阿宏，我们下个月20号领证，要不要告诉你爸妈？还没见过他们就领证，会不会不太好呀？”
楚卫宏摇摇头，“他们在老家，来这边不方便，等过年再去看他们。”
“老家？你不是浅市人吗？你爸妈怎么会在老家呢？”
楚卫宏轻笑，“哈哈，你真以为来了都是浅市人？我这是靠着刚毕业的时候才办下来的浅市户口。”
原本关了空调，又关上了窗户，整间屋子闷热无比。
听了这句话，上舞静感觉身体冰凉。
不是浅市人？那不就和自己一样，是个打工仔吗？
不是浅市人？那不就不可能过上那种，每个月躺着收租的生活？
第十章 悲惨回忆
周日，上舞静被热醒，转头一看，楚卫宏已经出门。
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窗前，上舞静看着对面伸手可触的阳台，感到深深地绝望。
原本选择怀孕，是因为曾经无意间看到过楚卫宏的身份证。
浅市人，传说中拥有一栋楼的存在啊！
每天躺着收租都能数钱数到手软啊！
可惜，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上舞静将桌上那本《新手妈妈100问》扔到垃圾桶里。
星期一上班，上舞静发现大家都有些兴奋。
“下个月体检咯！”
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打开通知邮件。
【外星留学机构本年度体检计划】
天哪，去年12月份入职的时候，上舞静可没听说这个福利呀！
就差两个月就要满半年实习期，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要体检呢？
上舞静担心自己的工作可能会不保，开始在网上搜索“实习期怀孕会被辞退吗？”“怀孕三个月体检能够检测出来吗？”
……
“上舞静，来一下。”
领导突然喊了她一下，吓得上舞静差点将电脑关机。
确认网页上的东西全部被清除后，上舞静来到了领导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和她同期进来的妹子。
领导说：“暑假即将来临，你们俩是咱们机构里唯二的两个法语咨询，可得做好业务量暴增的准备啊！最近……”
听着领导分析了一番国际局势，再加上他的业务预判，再加上公司的战略方向等等一堆，最终得出结论：这个暑假会有非常多的业务量，这段时间抓紧做好相关准备，以便到时候能够应对。
忙了一整天，上舞静正打算下班，看到旁边的妹子仍旧在加班不禁感到一丝压力。
没怀孕前，也就是过年前。两个人的业绩是相似的，可自从怀孕，自己隔三差五请假，每个月的绩效考评，都落了妹子一大截。
虽然妹子的学校不如浅大，刚开始领导也不怎么重视她，可从今天将两人叫到办公室的操作来看。
估计领导也开始重视妹子了吧？
“你还不下班呀？”
上舞静站在妹子身后吐出一句。
妹子头也不回地说，“静姐先走吧，我还有点事情。”
上舞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静姐？
她一个大专生，仗着比自己小一岁来搞这套？
上舞静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掏出手机像是机关枪一般，在键盘上打下一串字。
【阿宏，我被人叫姐！】
楚卫宏半天没有回应。
上舞静在路边吃了个简单的晚饭后，便回到出租屋准备休息。
母亲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静啊，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吗？”
“月底才发啊。”
家里来的电话不是要钱就是要钱，永远不会有新鲜的东西。
“哦哦，你弟弟要高考了，学校统一送他们去考试，要1000块钱！你赶快打过来！”
没等上舞静说话，母亲就把电话给挂了。
上舞静打开手机银行，余额已经见底，目前只有500块钱。
看着铜言软件里，那条显示为未读的消息，上舞静将它撤回，重新编辑。
【阿宏，转我500块。】
不去管了，上舞静将手机扔到一旁，开始对着夜空发呆。
所谓夜空不过是，关了灯，黑了的整间屋子罢了。
其实不算是夜空，毕竟窗户外看到的是触手可及的对面阳台，只要对面的住户开了灯，就能看到上舞静，此刻，坐在地上。
还记得上学时候，老师让每个人都要读的《小王子》。
作为法语专业必读书目之一，这本书曾经慰藉了上舞静无数个苦难的日子。
上舞静觉得自己和小王子很像。
因为从小没有感受过世界的真善美，所以想要寻找光明。
不同的是，小王子最终寻找到了。
而自己，曾经以为，找到了，现在却发现是一场梦。
连500块钱都不能干脆地转给自己的男人，拿什么和他一起白头？
弟弟都要高考了啊，回想自己参加高考那年，家里可是争吵不断啊。
弟弟现在家里，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
“你妈妈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为什么我打她电话打不通？”
高考前一个星期，正在参加晚自习的上舞静被父亲从教室里叫了出来，跟着父亲走到走廊无人处，便听见这一句话。
脑子里一边还在想数学题目，一边看着父亲要干什么的上舞静一脸懵逼。
看着女儿木讷的样子，上父更加生气，“走，跟我去她厂子里看看！今天非要把这个奸夫给逮出来！给老子戴帽子？反了她！”
被父亲拽住手腕向前拖行，上舞静吃痛的赶紧跟上脚步，一路上就听见父亲在安静的校园里骂骂咧咧，各种污言秽语让她捂住耳朵，可一只手被抓住，只能掩耳盗铃罢了。
完了，明天同学肯定要嘲笑死了。
“爸爸，你别说了，大家都在晚自习呢。”上舞静冲着父亲的背影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上父好似没听见，继续说“……你妈妈这么晚不回来，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给你们吃，给你们喝，就这么报答我的？……”
好在上父很快走到了停在教学楼下的自行车前，一把甩开上舞静的手，扶着自行车跨步踩上了右脚踏，冲着她吼道：“死丫头，快点!”
上舞静忍住手腕的疼痛，紧握拳头站在原地不动。
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在高考前这么关键的时刻打扰她？
为什么无能地拿自己出气？
自己的高考还有人在乎吗？
既然你们不爱了，为什么不离婚？
别的同学都在教室里安心的学习，可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上舞静怒目瞪着父亲，“你们俩的事情为什么要掺和上我？我就要高考了你可知道？”
上父一巴掌朝着上舞静的脸颊甩过去，“叫你去你就去，听见没有！”
上舞静被打得整个人后退几步，余光瞥到远处似乎有老师来了，她怕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处境，只好捂住脸忍痛坐在自行车的后面。
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她咬紧牙关抿紧嘴唇，眼泪无声的往下流，模糊的视线再也看不见任何……
第十一章 一丝光亮
最后父女俩去到母亲的厂子，发生了什么呢？
上舞静有些记不得了，好像是母亲在正常上班，但是却因为父亲的一顿胡搅蛮缠，搞得没了工作吧？
又好像是，厂子的保安没让他俩进去，父亲最后把她给打了一顿吧？
因为父母长期为了金钱吵架，上舞静以为只要自己能够赚到钱，他们就不会吵架了。
于是大学四年间，她只除了第一年要了父母借给她的1000块学费，剩余几年全都是靠着无休止拼命地打工，做兼职，赚来了学费，生活费。
同宿舍的余薇薇告诉她，可以申请助学贷款，申请奖学金。
可是由于父亲的虚荣心，不愿意被称为贫困家庭，导致她无法申请这笔贷款。
并且由于长期兼职，她的学习成绩只能说维持及格。根本没办法像乐步甜那样，能够无忧无虑地在图书管里学习，年年拿奖学金，拿到手软。
本以为，这些辛苦做兼职赚来的钱能够让父母的关系好点。没想到，每年过年回家，他们还是会吵架，为了各种各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
上舞静觉得自己的名字特别的讽刺。
上，舞，静，这三个字每一个单拎出来都是美好无比的字眼，任谁看到这个名字都会觉得甜蜜美满吧。
可能还会猜测，只有从小到大生长在蜜罐里的小公主，才会有这样的名字吧？
事实上呢？
上舞静觉得自己非常的凄惨，一点儿也不上，一点也不舞，一点也不静。
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班里有个同学问她打算填报哪里的志愿。
她坚定地说，“浅大。”
很早她就查了，从地图上看，这是国内最南端的沿海城市，距离自己的家乡最远的一个发达城市。
既能够远离家乡，还能去赚钱，实在是一举两得。
“干嘛去那么远？你这个分数报我们省里任何一所大学都没问题啊。”
大家都报的省内学校，相约着大学以后还要见面，还要一起逛街，还要一起做姐妹……
上舞静满心苦涩，我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上舞静记得很清楚。
直到现在还记得，将通知书打开的瞬间，看着里面的学校宣传册，注意事项，学生手册，银行卡……等等。
她觉得自己就要迎来新生。
没想到父亲回到家里，看着通知书说：“我是不会供你上大学的，家里的钱是要留给你弟弟的。要读就赶紧自己去打工吧，暑假还有两个月，赚几千块钱还是很轻松的。”
上舞静非常平静的吃着晚饭，这个被称之为父亲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点儿也不意外。
从前的她，还傻乎乎地和他吵起来，结果呢？
被打倒在地的惨状，让她刻骨铭心！
那是高一的某天，上舞静下了晚自习，因为还有作业没写完便打算回去出租屋继续写。结果，回到出租屋发现父亲正坐在桌前研究彩票，整个桌面几乎被铺满了彩票。
“爸爸，我要用桌子写作业。”上舞静背着书包站在桌前。
“在学校怎么不写完？”上父头也不抬的回道。
“作业很多啊，我现在学9门课啊。”上舞静有些气愤，自己要写作业居然还被指责？
“学9门课了不起啦？没有老子挣的钱你读个屁的书！还敢和老子这样讲话？”
“你什么时候给过我学费了？学费都是妈妈交的，我们住在这里你就不要脸的搬进来，现在还霸着桌子不给我写作业！”
“你他妈和我这样讲话？”上父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的用力。
上舞静觉得自己要求在桌子上写作业的理由无比正当，比她这个每天只知道吃喝嫖赌的父亲占用来分析彩票正当得多！凭什么不给她用桌子？
于是大喊道：“我要写作业！”
上父一巴掌甩过来，上舞静被打倒在地。
脸火辣辣地疼，牙关咬紧，紧抿嘴唇。眼睛似要喷出火来，狠狠的瞪着上父。
这一巴掌可真用了全力啊，这是对待亲生女儿吗？对待仇人也不过如此吧？
“说！你还敢不敢和我这样讲话了？”
见上舞静的眼神不对劲，上父又抬起脚朝她踹了过去，“还盯着？”
那个晚上如果不是妈妈回来阻止了一切，上舞静觉得自己可能会死掉吧。
整个晚上，她躺在床上硬撑。
脸，肩膀，胳膊，全都火辣辣地疼。
母亲只会哭哭啼啼，父亲只会大吼大叫，弟弟还在寄宿学校上初中。
这个家里，谁能救得了她啊……
那个晚上，上舞静闭上眼睛，不让一滴泪流出来。
可笑父亲还嘲讽她冷血。
作业最后是第二天早起去学校赶完的。
究竟要怎样才能解决问题？
究竟要多少钱才能让这个糟糕的家，变得好起来？
18岁的上舞静以为是一万块，十万块，或者更多。
可现在，22岁的上舞静开始懂得，再多的钱都不能解决啊。
烂掉的人怎么可能指望用完整的纸币来救赎？
上舞静打开手机，看着每一笔转账记录，每个月都寄这么多钱，现在母亲说连1000块钱也拿不出来。
呵呵。
“啪——”
楚卫宏回来了，他将屋内的灯打开。
“老婆，我回来了。”
外面的灯光通过窗户透进来，楚卫宏一进屋就看到上舞静一个人坐在地上。
“老婆！你怎么了！”
他冲到上舞静旁边将她扶起来。
“老婆，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楚卫宏说着还一边检查上舞静的身体，脸，脖子，胳膊……
“阿宏，我没事。”
听了这话，楚卫宏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道：“吓死我了，以为你摸黑摔倒了呢。”
上舞静微笑着看向他。
楚卫宏一身黑T，下身穿着大裤衩，脚上一双洞洞拖鞋。
这是新时代的民工打扮吧？
“我给你发的信息看到了吗？”
楚卫宏赶紧从裤衩里掏出手机，“手机没电了，我现在充电。”
将手机插上电源后，楚卫宏才想起来似的，说道：“你发了什么？直接和我说呗？”
上舞静将自己的手机打开，递给他。
楚卫宏面露难色，“老婆，你知道的，我这个月工资才给你啊，我一毛钱也没有留啊。”
上舞静低下头，叹了口气。
第十二章 姐弟对话
楚卫宏将她的手机放下，单膝跪地，蹲在她面前，“老婆，很急用吗？我去找同学借！”
上舞静不说话。
楚卫宏更加无措，手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结结巴巴地说：“老婆，你说句话呀，这钱是干嘛用的，很着急吗？”
上舞静没脸开口。
这本是自己家的事情，怎么好意思找他解决呢？
而且，楚卫宏每个月也确实没有余钱，自己也是着急过了头，病急乱投医啊。
上舞静看着他满脸急色，眉头都快皱到了一起，伸手摸了摸他的浓眉。
不同于自己稀疏的眉毛，每天上班还需要画眉，楚卫宏天生浓眉大眼，令她羡慕。
“没什么，我看中了一套护肤品而已。”
“吓死我了，护肤品啊，等我下个月发工资给你买好不好？”
上舞静点了点头。
楚卫宏起身坐在床边，拉住她的手，坚定地说：“这个项目暑假就会开始盈利了，到时候我将所有股份全部兑现，我们很快就能在浅市买房了！”
听了这话，上舞静倒有些精神振奋了。
“真的？”
楚卫宏点点头，“真的！老婆！我从毕业之后就跟着老板干！几乎是公司里除了老板之外，最高持股的人！而且，我相信他会给我实现承诺的！”
越说越激动，楚卫宏紧紧搂住她，“老婆！到时候，我们的孩子就能成为真正的浅市人了！”
“嗯！”
周日，楚卫宏想要带着上舞静出去走走，可老板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老婆，对不起，我又要去加班了。”楚卫宏满脸愧疚。
上舞静微微一笑，将他送走后，开始想：如何解决那500块钱？
打开手机一个一个给往日兼职认识的人打电话。
好多听说急单都拒绝了。
确实，哪有这么刚好，今天需要翻译的工作机会呢？
一连打了十多个，上舞静的耳朵有些发烫。还好，终于有个理工大学的师姐给她介绍了个翻译的工作。
六页文档，500块钱，算是合理的价格吧。
上舞静现在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拿到文件，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开始翻译。
仔细检查过后，将翻译文件发给了师姐。
看着转账过来的500块，上舞静连同卡里的500块一起转给了母亲。
做完这一切后，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钱给你打过去了。”
“打了？我怎么还没收到短信？”
“等一会就有了。”
“那……好吧。待会我查一下。”
“妈，我给你转的钱是不是又给那个人了！不许给他钱！你忘了他怎么对你了？”
“喂……你说什么……嘟——”
上舞静气恼地将手机关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大一那年，她带着做兼职赚来的一千块钱回家，还给妈妈和弟弟买了礼物。
别的同学上大学都是伸手找家里要钱，她还能给家里寄钱。本以为就算没有母亲的表扬，也应该会夸一句懂事吧？
没想到的是，母亲看着她买的礼物很生气！
不仅对着她破口大骂，还将那件棉袄给扔了出去！
“死丫头，谁让你乱花钱啦！以后把钱给我，不许乱买东西！”
浅市暖冬，基本只需要一件厚外套就能度过整个冬天。棉袄在这里属于滞销品，她捡了个便宜给母亲带回来，没想到竟然被毫不留情地扔出去。
老家的冬天非常寒冷，母亲自从离开那间工厂，便一直到处打零工，根本没有进钱的工作。
以至于衣柜里没有一件能拿得出手的冬装，整个高三，自己和母亲一直轮流穿着那件红色棉衣。
此刻正穿在母亲身上，肩膀和手肘已经打了厚厚的补丁。
“你不冷吗？”
“冷也不要你管！”
母女俩在院子里吵起来，左领右舍都探出头来看笑话。
好在弟弟的礼物是一套学习用品，母亲没有将这个给扔出去。
那个年，她过得艰难无比，别人都是开开心心过大年，自己和弟弟却是趴在墙头看别人放烟花。
有像喷泉一样的烟花，还有拿在手里的闪闪烟花。
“姐姐，以后你别寄钱回来了，爸爸最近开始赌，输了好多钱！”
上舞静拒绝承认那个人是父亲，冷笑一声，“他赌钱，难道还找妈妈要钱吗？”
弟弟点点头。
“什么？”上舞静不敢相信，妈妈曾经被他那样，那样对待，竟然还会把自己辛苦赚来的钱给那个人？
“姐姐，你看——”
白天里被扔在外面的棉袄，此刻竟被人给捡了去！
上舞静刚要开口喝止，弟弟拽了拽她，冲她摇了摇头。
等那人走了之后，上舞静着急道：“干嘛拦着我呀。”
“你看不出那是妈妈吗？”
弟弟转过身仰头看着她。
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这个初三的男孩，身高竟然不到姐姐的肩膀！
“姐姐，其实爸爸从来没有给过我生活费，我还是这学期转学到公立学校才知道。原来那些生活费都是妈妈，在外面做手工活赚来的辛苦钱。”
弟弟原本念着高价学费的寄宿学校，可这学期竟然转到了免费的公立学校！
原因是父亲将他的学费给输了个精光！
上舞静觉得吃惊的同时又觉得，早该如此。
本来嘛，家里本来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还放着免费的公立学校不读，偏要去读那费钱的私立中学！
“姐姐，读私立中学，不是我的想法，是爸爸觉得这样才能显得有面子。”
上舞静有些尴尬，怎么弟弟好似能读懂她的想法似的。
弟弟握住她的手，低着头，竟有些愧疚地说：“姐姐，我从小就好想和你一起上学，可惜，除了小学一年级和二年级，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过一起上学的机会。”
上舞静原本因为洗碗而冻的僵硬的手，被弟弟暖呼呼的小手暖着，渐渐恢复知觉。
“姐姐，等我考上大学去找你，我一定要让姐姐过上好日子！”
弟弟眼里的坚定让上舞静想起，当初自己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的样子。
她伸出手摸摸弟弟的脑袋，“好！我们都加油！”
“轰——”
黑夜里升起一朵大烟花，姐弟俩年轻的小脸，被照亮。
上舞静的泪水滴落在桌面上。
“弟弟，我在浅市等你。”
第十三章 团建报名
星期一，办公室里突然热闹起来，大家似乎在讨论旅游？海边？露营？
乐步甜正仔细研读竹飞和楚卫宏传给她的资料。
被大家的讨论声吸引，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咦？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讨论起来了？
这种感觉有点不好受，像是大家都属于一个集体，就自己被排挤在外似的。
这情况令她想起刚上大学时，班级里就她一个女生，时常上着课，班级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就她一人在状况外。
记得有一次，老师正在讲解节点，数据结构中将parentnode译为父节点，childnode译为子节点。父节点可以有多个子节点，多个子节点又能分支子节点，新生的子节点管父节点叫祖父节点。
老师说：我们可以把父节点看作爸爸，子节点看作儿子。父亲一定要找准自己的儿子，不能认错节点。认错节点，就相当于替别人养儿子，这个，男同学一定要注意了。
于是几乎所有男同学都笑了起来，可乐步甜觉得这一点儿也不好笑。
事后和余薇薇说起这事，两人一致觉得老师所说的话没有任何笑点，反而充满了讽刺意味，非常令人不舒服。
进入铜曼公司已将近一个月，这段时间，乐步甜受到同事们的热情招呼。一时间觉得，虽然和班级里一样，研发组同样只有一个女生，但是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再发生，谁知道今天这场莫名的讨论让她一下子回忆起往事。
乐步甜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起来。
“妹子，五一团建，你去不去？”竹飞突然和她搭话，看她还在状况外，又说，“快看邮箱！”
“嗯？”
难道刚才大家讨论的是这个？因为大家都看了邮件？
打开邮箱后，是一则通知，里面写了软件部门将于五一期间进行三天两夜的团建活动，地点是隔壁市的海边；希望大家踊跃参加，不参加的同事则正常休假。
海边啊，虽然去了很多次，可这个市区的景色倒是没见过，可以考虑参加看看。
“去不去？”竹飞又问了句。
“当然！”
乐步甜点点头，情绪一下子好了起来。
原来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呀。
“挺好，对了，这些天感觉如何？我发现你不怎么提问呀。”
竹飞滑着座椅来到乐步甜旁边。
这些天通过研究资料，乐步甜已经对铜曼公司研发组的整体工作流程有了大体了解。
今天主要看的是程序设计细则，不同的公司对于程序编写的规范不一样。
但是大公司之所以是大公司，就在于有一套完整成熟的框架体系。
所有人只要按部就班地进行填充，就能将软件大楼建造起来。
乐步甜已经非常地期待接下来的任务安排了。
有了理论知识就要有实践来进行验证啊！
“因为这些东西我都能看得懂，不过，还缺少实践。”
竹飞竖了个大拇指，“挺好！”
下午，邮箱里传来陈登青修改后的产品文档。
这一版较之上一稿有了不少改变，修改了的地方，陈登青使用较为明显但不刺眼的颜色进行标注。
乐步甜在电脑上看着非常舒服，她才看到80%的样子，竹飞过来敲了敲她的桌面。
“妹子，走，我们开个小会。”
走廊上还有两个程序员在等他们俩。
乐步甜赶紧抄起记事本和水笔跟上他们。
四人在会议室里坐下后，竹飞率先开口：“刚才陈登青的产品文档，大家都看完了吧？”
坐在竹飞旁边的男生叫王笙荃，他说：“飞哥，我都看完两遍了”
坐在乐步甜旁边的男生叫纪在永，他则点了点头。
乐步甜听了大家的话惊呆了，居然已经看完两遍？这是什么神仙速度啊！
“这次的项目事关重大，大家务必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下面和大家说一下，铜曼公司新项目需要做哪些准备……”
乐步甜认真听着，心中惊叹万分。
在铜曼工作压力这么大的嘛？每个人似乎都走的很快，看得也很远啊。
“好了，大家务必在团建之前搞清楚手机乘车项目，团建结束之后，张哥会给大家分配任务，到时候就是各位努力加班的时候了！”
“好！”
三个人齐声说道。
回到座位上，乐步甜看着产品文档，想起刚才自己突然新生的想法，顿觉有些幼稚。
“产品经理果然很厉害啊，把所有情况都考虑到了呢，完全找不到漏洞。”
“哈哈，妹子，你想找陈登青的漏洞？几乎不可能哦。”
“为什么不可能？理论上不存在完美的东西吧？而且铜哔软件，铜言软件，之前不都爆出过很多漏洞吗？”
话一出口，乐步甜似乎感觉周围人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了。
怎么在铜曼公司众程序员面前打他们的脸呢！
乐步甜赶紧补救，“可能是谣传吧，反正等我发现的时候，都已经不存在了。”
竹飞的表情也有些尴尬，咳了一声说：“当一个软件的体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存在各种问题，这是不可避免的。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此刻最顶级的代码，都有可能会被将来科技发展的新技术找到漏洞。这也是技术的魅力所在啊。”
乐步甜听得津津有味，心潮澎湃。
看来自己选择计算机软件，是正确的呀！
太厉害了！
下午三点，HR过来统计人数。
设计组和产品组已经报名完毕，乐步甜填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发现设计组和产品组全员参加。研发组似乎兴趣缺缺，除了和自己同龄的一拨人填写了名字，其余和张哥差不多大的前辈都表示不参加。
统计完毕将名单给张哥的时候，HR说，“张哥，你们组参加人数这么少，都是你这个老大没有起好表率作用！”
张哥笑呵呵地说，“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老同志了，怎么好参加这种年轻人的活动嘛，身体受不了，受不了哦。”
HR啐了他一口，“你们不去，那就给他们多安排些活动。假期结束，个个来请假，看你项目怎么办！”
“那我可不批准的。”张哥摇摇头。
……
听到对话的研发组同事很多秒懂的偷偷笑了起来。
第十五章 开市学习
“姐姐，晚安，明天跟你一起哦！”
站在两间房的中间，余薇薇服了老板的骚操作，无奈地打开自己的房间门走了进去。
第二天，余薇薇被敲门声吵醒，还以为是老板有什么事情找她。睡眼惺忪地打开门，一个男孩反戴棒球帽，穿着一身黑色T恤倚在门边，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机场男孩！
“有事吗？”
余薇薇的脑袋似乎还有些不清醒，一身凌乱的睡衣，披散的头发，没有化妆的素颜！
男孩咧着嘴笑：“姐姐，再不执行任务，太阳就要落山啦！”
余薇薇这才清醒，尖叫一声把门关上。
居然被男人看到自己素颜的样子，虽然他还是个高中生，但是，但是……
余薇薇快速梳洗，换了条白色连衣裙，这是余薇薇大三时候买的，现在还能穿得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材和一年前没有差别，余薇薇深感欣慰。
黑长直的头发随意披在肩后，将相机放进帆布包里，背在肩上，余薇薇打开了门。
一阵风来，裙角飘起，头发扬起。
余薇薇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女。
男孩吐槽：“姐姐，你跟刚才真是判，若，两，人。”
余薇薇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真是影响市容了呢，“快把刚才的我给忘掉，听见没！”
“好的遵命！”
两人走出客栈后，男孩开启话唠模式。
“姐姐，你叫什么呀？”
“我叫李昂旻，不是liangmin哦。”
“是，liangmin。”
余薇薇没听懂。
李昂旻看她一脸呆样，拉起她的手，用手在她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的动作太快，余薇薇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男孩半弯着腰，额前一小簇刘海从反戴的棒球帽接口处露出，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男孩的手很大，指很修长，在她的掌心写字，就像挠痒，她完全集中不了精神去看他究竟写了什么字。
待男孩直起身，她轻声说：“我叫余薇薇。”
李昂旻说：“那我就叫你薇薇姐姐，好不好？”
余薇薇点了点头。
前面一行人走了过来，李昂旻赶紧拉住余薇薇转过身子，并且将棒球帽的帽檐拉到前面。
余薇薇完全不明所以。
等人走了之后，李昂旻才开口说话，“薇薇姐姐，刚才那群人是不是有些诡异？”
“怎么诡异了？”最诡异的是你好吧？
“都门帐饮无绪！”
余薇薇愣了一秒钟，试探着说出：“留恋处，兰舟催发？”
“薇薇姐姐，刚才没有开启任务模式吗？”
余薇薇被弄的哭笑不得，只好说刚起床没有到任务执行时间。
“原来是这样啊。”李昂旻摸着下巴似乎在思索的样子。
余薇薇打开手机看培训老师发给她的学习指南，第一站：大相国寺。
今天是五一假期第一天，估计有不少人去烧香拜佛，也不知道到时候要等多久？余薇薇还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去第二站的时候，李昂旻已经拦了辆车。
“薇薇姐姐，上车！”
稀里糊涂地跟着李昂旻来到寺前，果然如预料般，人已经排队到了寺外！
李昂旻活力满满地四处张望，“薇薇姐姐，我去给你买个早餐。”
不等余薇薇拒绝或是给建议，他已经冲了出去。
余薇薇只好一个人继续跟上队伍。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李昂旻把早餐摊位上常见的食物一样一份全都买了过来，“薇薇姐姐，你想吃哪个？我全都买了一份。”
余薇薇无法拒绝的拿了个馒头和豆浆。
啊，这个李昂旻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啊，从昨天的任务，到今天的早上叫起床，再到现在的早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很快排到了他们。
余薇薇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三根香，虔诚地拜了三拜。
起身之后，李昂旻还跪在地上，头贴地，两手伏地。
余薇薇走出殿外发了条朋友圈。
【避开浅市的暴雨，在开市握住一缕阳光。】
余薇薇拍了张李昂旻的背影，将整个照片虚化开到最大，满意地点击发表。
做完这一切后，余薇薇开始看墙上的壁画，开始了自己的学习工作，还用相机拍了照片。
李昂旻不知何时走了出来。
“薇薇姐姐，下一站去哪？”
余薇薇没有回答，反问李昂旻：“你为什么来这里？”
李昂旻说：“我本来是旅游的。不过，薇薇姐姐，你不是说你要执行任务吗？我觉得旅游没有执行任务有意义，所以我决定跟着你了！”
好吧，这个理由还真是，无懈可击。
余薇薇只好带着李昂旻来到第二个学习的地点开宝寺塔。
站在塔顶能够一览相国寺全貌，风景这边独好。
余薇薇用相机拍了好几张照片，正要继续拍摄时，突然镜头黑了，原来是李昂旻用手把镜头挡住了。
“你挡我镜头了。”
李昂旻笑嘻嘻地说：“薇薇姐姐，我看你一直在拍景，我这么个大帅哥怎么不拍一拍呢？”
余薇薇忍不住笑出来，“呸，自恋！”
李昂旻将棒球帽舌歪到另一侧，对她说：“薇薇姐姐，给我拍一张。”
被缠得没办法，余薇薇只好给他拍了张照片。
拍完后，李昂旻凑上来看，点头称赞：“嗯，薇薇姐姐果然拍得很好，但是这个模特也挺帅！”
开宝寺塔的每一层都不一样，余薇薇一层一层地下去，李昂旻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两人走出开宝寺塔天色已暗，余薇薇看着李昂旻快要虚脱的模样摇摇头，“小伙子，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呀。”
李昂旻立刻直立起身子，“薇薇姐姐，你不可说男人不行的！”
余薇薇不接话，开口道：“都门帐饮无绪。”
“留恋处，兰舟催发。”
说完后，李昂旻开始兴奋起来，“薇薇姐姐，任务终于来了吗？”
“是哦！”
路灯下，余薇薇眼睛里散发出狡黠，李昂旻本能觉得有些猫腻，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
“什么任务？”
“喝杯酒告诉你！”
原来对面是一家清吧，两人进去后，余薇薇不按套路地给自己点了杯奶茶，给李昂旻点了杯清酒！
第十四章 开始邂逅
宿舍三人群，余薇薇发了一篇文章。
文章说的是，在这个五一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文章里介绍了几个景点。
余薇薇：五一去不去开市？都门帐饮无绪
乐步甜：抱歉，我们公司组织旅游，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余薇薇：[哭泣]
乐步甜：@郝雯
郝雯的手机不断地响起信息提示音，可她却不在手机旁边。
多金交易所总裁办公室。
郝雯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挺直背部，双脚并拢，双手搭在膝盖上，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她的对面坐着两个男人。
左边的带着金色项链，右边的戴着银色项链。
郝雯心道：正可谓信息差能赚钱，还好自己早有收集多金交易所老板的资料。
陈多金，多金交易所老板。
陈多银，陈多金的弟弟，经营一间珠宝店。
两兄弟样貌相似，关系也非常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嘿嘿……
这些信息，除了总裁助理吴以莘，再无其他外人知晓。
郝雯还是软磨硬泡，才从他那里套出这些资料，两个人动作行为习惯等均被她熟记于心，当初在学校里背专业知识都没这么用心的。
前台是她的跳板，进来的每一天就是进行信息调查。
来往的客户，来往的同事。
嘿嘿，一个也逃不过郝雯的魔爪。
陈多银这个人，平时最喜欢找小姑娘聊天。
之前的前台小姑娘认不出他，和老板那么像居然认不出，实在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每次都不怎么搭理他，惹得他非常不开心，不过对方是个小姑娘，他才没和她计较，渐渐地就很少来公司里。
前台美女不长心，还把这件事情告诉吴以莘，希望他能够帮助她摆脱这个大叔的纠缠。
吴以莘也没空点拨她，估计想着只要没惹事就行吧。
上次陈多银因事来公司，发现前台居然换成了自己，嘿嘿。
送上门的机会，郝雯怎么会不把握住呢？
听者有心，说者有意。
郝雯的总裁助理之路就这么轻松铺平咯。
至于下一任前台么，郝雯有自信：吴以莘不会向任何人泄漏消息。
郝雯虽然脑袋神游，但是眼神聚焦，只见陈多金点点头。
她便立刻不失时机地站起身，冲着两位老板深深鞠了个躬。
还好今天穿的V字领不是太深，否则这感恩之情都要变成诱惑之意了。
“谢谢老板赏识。”
说罢看看陈多金的手势，乖觉地走出办公室。
面上不显，心中早已乐翻了天。
路过吴以莘的座位，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说了句：“谢谢。”
吴以莘用中指扶了扶眼镜说：“邮箱。”
郝雯打开邮箱，最新一封邮件来自吴以莘，里面列出陈多金从明天一直到月底30号的所有行程，密密麻麻没有一天空闲。
语气不善地对吴以莘说：“喂，什么意思？你不跟着？”
吴以莘点点头，“郝小姐不是信心满满吗？不要让……老板失望。”
郝雯面色不善地回到前台收拾东西，看到宿舍四人群里的消息，回了一句：苦命的我，要加班[呜呜]
余薇薇看着这俩人都不能陪自己，只好一个人默默地开始订票。
其实已经有点晚了，距离五一假期就剩下一个星期，好像有点仓促啊。
浏览机票直到深夜，余薇薇还是下不去手，太贵了。
没想到第二天，一中负责岗前培训的老师说，学校有个历史古都学习的活动，可老师们早早就定好了游玩计划，现在名额就落到了岗前培训的老师们这里。
有人问道，“去哪里呢？”
“开市。”
开市不算热门旅游城市，不少人不愿意去这里，如果要去学习，估计就是纯粹的开会吧？哪里会有时间出去玩呢？
其他参加岗前培训的老师似乎都不太感兴趣，余薇薇举起了手。
简直了！公费旅游！哈哈。
于是当天，余薇薇就果断下手，买了一张前往开市的机票！
到了学习当天，余薇薇拎着行李箱来到机场。
本来订的的早上8点多的飞机，没想到因为天气延误到了晚上8点！
疲惫地坐上飞机上，余薇薇正要躺下休息，旁边的男孩突然开口：“姐姐，你去开市旅游？”
余薇薇转头看过去，一个小男孩，看起来还在上学的样子，不知道高中还是大学啊？
“不是哦，姐姐去开市执行秘密任务。”
不知怎么，余薇薇突然想要逗一逗这个小男孩。
男孩一开始有些不相信，但是见余薇薇说完后一脸严肃的样子，突然有些相信，他伸手捂住嘴巴小声地说，“姐姐，我能帮你吗？”
余薇薇忍不住，嘴角有些上扬，没想到这个男孩居然还真信了，还没想好说辞怎么办？眼睛一瞄，男孩正在看诗词鉴赏，正翻到这一页——《雨霖铃》。
看来是个高中小孩子啊。
“可以啊，任务开始的时候，我会和你说暗号。”
“什么暗号！”男孩明显有些兴奋。
余薇薇伸出食指在红唇上一碰，“都门帐饮无绪。”
男孩更加激动，脱口而出：“留恋处，兰舟催发！”
有点巧，男孩说完这句话之后，延误了几乎一天的飞机竟然开始登机了！
飞机着陆后，余薇薇正打算打辆车前往客栈，下飞机的人有点多，余薇薇正在排队中。
“姐姐！”
浅市机场碰到的男孩子拎着行李箱走了过来。
“姐姐，刚才下飞机我就在到处找你，终于找到你了！”男孩往四周看了看，拉着余薇薇走到旁边，小声地说：“姐姐，我发现开市不太平，让我跟着你一起执行任务吧。”
余薇薇没想到一时的玩笑话，竟然让这个男孩当真了。
没办法，要是拆穿谎言，估计男孩子会失望吧，于是她选择将玩笑继续到底：“唔，那姐姐先谢谢你咯。不过呢，我现在要打车去基地了哦。”
男孩赶紧把余薇薇的预约取消，“姐姐，这种车非常不安全，我住的客栈老板会来接我们，姐姐你住在哪里？我搬到你的客栈去。”
好像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跟着男孩一起来到客栈后，余薇薇无奈地看着老板给他办理了入住，而且，房间竟然就在自己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