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终幕演出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由云山集团旗下知名珠宝品牌‘花想容’赞助播出的《偶像研习生》，给她一生挚爱，千万人的动情选择，花想容珠宝……”
在主持人冗长的开幕词中，《偶像研习生》的最终直播，以及最终决赛，终于开始了。
原定的比赛时间是晚上八点，下午三点时，直播就开始了。
因为是最后一次节目，节目组对于最终决赛给出了最高预算，做了许多准备和策划。
正因为付出得多，自然不能简简单单播完比赛就算完，在比赛正式开始前，还留出了极长的时间做暖场节目。
对于这个节目的最后一期，直播平台也给足了牌面，用了迄今为止最大的推流力度，再加上先前的破圈运营，最终节目开播一瞬间，庞大的弹幕军团就汹汹而来了。
“老早就听说这个节目好看，今天才终于有时间看，呜呜……”
“有没有人知道往期节目重播在哪里啊？我想回顾一下。”
“我从头到尾所有直播都看了，知道所有人之间的关系，我是老鸟，新观众可以跟我混。”
“此次比赛金蓝必定夺冠，否则我直播倒立拉稀。”
“前面的我记住你ID了，到时候记得艾特我。”
……
可容纳上万人的体育馆，此时也已经陆陆续续进了人，许多观众提前到达节目现场。
其中一半是国人，不仅有免费的冷气可以吹，还可以蹭直播镜头，早点来岂不美哉？
不过，竟然还有相当一部分日本人也提前早早到场了。
直播节目是面向国内平台的，现场也几乎全都是中文主持，只有日语台的日语传译，效果很差，这样居然都有日本观众过来。
除了大屏幕播报的主台，二台由之前的女主持人拿话筒，带着摄像机在下面到处拍，主要是采访观众。
二台流量没有一台大，但也有满屏弹幕，女主持人扶着耳返，对着摄像机道：
“各位观众，我们现场可以看到，现在距离开场还早，已经有许多观众到场了，最神奇的是，居然还有许多日本观众，刚才我数了一下，起码有十几个日本观众，他们是为了谁来现场的呢？让我们来采访一下……”
女主持人走到一个一眼日本人面前，提了问题后，那个穿格子衫的阿宅马上激动地叽哩咕噜说了一大堆。
旁边的翻译对女主持道：
“他说，他是为了《idol》的歌手来的，他非常喜欢这首歌，这首歌在日本平台也很火。他从社交平台知道今天是决赛，所以过来做应援……”
女主持人扬眉道：“《idol》就是秦云裳同学唱的《偶像》吧？这首歌在日本有这么火么？”
翻译将女主持人的话转述给那个宅男，结果人家说得更激动了，喷着唾沫星子说了一大串。
翻译回过头道：“这位观众说，《idol》这首歌是日本最近最火的音乐，和《打上花火》同时霸占日趋榜很久……
“他还说，因为很多人以为这两首歌是本国写的，日本国内电视台都为此专门做了节目，澄清这两首歌是中国人写的。”
这个答案有点超乎想象，女主持人自己都有点失态，她知道这两首歌在日本火了，但没想到，这才短短两天，就已经到了惊动电视台的地步。
听完翻译的话，弹幕也疯狂刷屏。
“扬眉吐气，这才叫文化输出，云裳儿牛逼！”
“以前只听说艺人在国外出道回国捞金，什么归国五子，结果五子一个比一个不行，还得是云裳儿啊！”
“别忘了陈亮，这首歌不仅仅是云裳儿的功劳，如果没有陈亮的词曲，也不可能火！”
“呵呵，用日本歌在日本流行算什么文化输出？我看是卖国吧！某些脑残粉就喜欢吹这种假大空的东西。”
“日本人做《三国志》卖给国人=文化割让，中国人写日本歌流行日本=卖国。这届网友真厉害。”
“歌再好听有什么用？词曲人是个骂哭搭档的冷血郭楠，这种歌听了脏耳朵，谁粉陈亮我笑谁。”
……
就在各种成分复杂的弹幕吵翻天之际，突然有许多弹幕刷起了“看主台”。
不明就里的观众们点开主频道一看，顿时就明白为什么都在刷“看主台”了。
江心海出场了。
今天江心海换上了一席白色长裙，这是她出道时的经典形象，这么多年了身材仍然完美，长裙下两条长腿修长匀称，步伐轻盈。
江心海之后的许多女歌手，业务能力也并不弱，却很难再被称为天后。
只因为她身上有种特殊气质，如同天鹅般洁白与高傲，看到她就觉得天后这称谓她适合得不行。而后来的女歌手，统统都没这种味道。
台上，男主持人用近乎谄媚的音调介绍道：
“我们有幸请到了江心海小姐来担任我们最终决赛的评委，江心海是21世纪来公认的最后一位天后，有了她，相信我们的节目也能精彩不少……”
江心海甩了甩头发，只是简单说了句：“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说完，她便入了座，坐在了秦云初旁边。
秦云初今天穿着一件紫色露肩长裙，头发很精致地梳成发髻，看上去清纯又端庄。
两人如同闺蜜一样打了招呼，江心海把头凑过去，低声问道：
“陈涯呢？”
秦云初将手拢在嘴边，小声道：“他没回来。”
“他总不至于决赛都不回来参加了吧？”
“有没有可能是遇到麻烦了？”
“不知道……”
男主持人还想多采访江心海两句，但不得不恋恋不舍地挪开话筒，接着介绍道：
“下面介绍一下决赛环节的另一位嘉宾，我们云山集团的顾总……”
穿着一袭红色长裙的顾雨晴，步伐凌厉地走了过来，没有废话，一屁股坐到了江心海旁边的座位上。
“热死了热死了，陈涯呢？”
“我们也在找呢。”秦云初和江心海两人无辜地说。
一旁的工作人员哭笑不得，顾雨晴那座位本来是给其他评委准备的，但顾雨晴是赞助大佬，谁敢赶她走？只好偷偷摸摸去把座签给换了。
三位长裙颜色各异，美得各有特色的美女并排坐在一起，摄像机顿时很懂人心地将镜头对了过去，对着三人一阵拍。
在场馆入口，萧情悄悄咪咪地探出头。
“进去啊？”身后，柳如影问道。
“怎么办，我好紧张。”萧情拍着胸口，衣襟颤颤巍巍地抖动起来。
“又不是你比赛，你紧张什么？”
“我共情了！”
旅游小团体按照约定，一起来到了代代木体育馆，现场观看最后这期节目。
前面萧情带头，陆茜子和齐云澈满是好奇地跟上，陆清璇则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走着，最后柳如影牵着柳如烟的手，生怕她走丢。
这些天萧情的热情终于是带动了其他几个人，她们都对这个节目产生了兴趣，就算没看几次直播，也开始对几名选手耳熟能详起来。
因为萧情天天在耳边念叨那些八卦，现在她们也大概知道：
秦云裳是天生偶像；陆初玖是努力家；金蓝和陈亮是不打不相识的邪道CP；陈亮跟贾奕郭潇然有仇……
几人在座位上坐下时，台上男主持人正好介绍完顾总。
“各位观众，上一轮比赛结尾，我们讲到，在最终环节，我们将会再增添一名重量级评委，这位神秘的评委是谁呢？将公布答案了。”
男主持人说完，弹幕纷纷疑惑起来：“原来神秘评委不是心海吗？”
江心海是因为被陈涯的新歌破防，临时起意插进来的。
而最终决赛的神秘评委，早就选好了，另有其人，总不能因为江心海的加入，就把人家退货了。
“这位神秘的评委就是……新生代词曲人，陈夕小姐！”
男主持人说完，弹幕纷纷惊叹，竟然是她！
座位上原本淡定的陆清璇也瞪大了眼，“啊”地叫出声。
“居然连陈夕都请到了，最近她这么火，这节目组有点东西啊！”陆清璇惊讶道。
萧情点头：“节目组也是下血本了，又是江天后，又是陈夕，这得花多少钱啊？”
一旁柳如影幽幽道：“顾总肯定赞助了特别多……”
陈夕，新生代的著名词曲人。
不过，她之所以最近如此火，还是因为她有一个特殊身份：她是JX的妹妹。
不好意思，这一章拖了这么久。
我最近有点emo了，总觉得状态不对，不敢打开一切社交平台，作家助手都不敢打开，写出来的句子也支离破碎的，为了调整状态，自我休眠了好多天，今天总算是好些了，但应该也没全好。如果大家看到有错字错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啦！
另外，聪明的读者应该也能感觉到，这本书已经进入结尾阶段了。我不会太监，肯定会写完的，如果再有断更，那只有可能是我又跑去自闭了，不是太监，请勿担心。
472.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陈夕从舞台后台走出来，穿着一袭白色森系长裙，表情忧郁。
主持人道：“著名新生代词曲作者陈夕小姐，就是我们的第三位神秘评委，郭潇然老师，孟醒老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郭潇然和孟醒惊讶之余，忍不住在台下缓缓点头。
是挺意外的。不如说太意外了。
之前节目组能请来江心海，他们都觉得已经不会再被节目组的任何操作所震到了，没想到居然请神请来了陈夕。
这就有点离谱了。
要知道，近段时间以来，陈夕那可是到处跑节目，邀歌接到手软，综艺上到发麻，档期排得比十五的月亮还满。
节目组能请到她来，算是运气爆棚了。
陈夕刚出道，就以《起风了》《后来》等歌征服了流行音乐圈，后来在曝出JX妹妹身份后，咖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要知道，江心海、徐湘潇大家都见得到，可JX是谁都没见过的。对JX的好奇心，是全地球的共同课题，没人不想知道JX到底长啥样。
所以陈夕登场后，在场第一次亲眼见到她的人，都猛猛盯着她，希望从她脸上拼凑出个JX出来。
主持人笑着凑过去道：
“陈夕小姐，欢迎你来到我们的节目。”
陈夕只是简单点了点头：“嗯。”
“您的座位在那边，请入座。”
“嗯。”
她虽然和陈涯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性格上有些地方极像她哥，比如总是一副“我懒得跟你解释，你不配听”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接近，实际上只是懒得说话。
陈夕走回自己的座位，一抬头，正看到坐在第一排的秦云初、顾雨晴和江心海。
她颇为腼腆地打了个招呼，面前三女纷纷露出姨母笑，弄得她有点一头雾水，在自己位子上乖巧坐下了。
她一坐下，江心海和秦云初就马上背着她窃窃私语起来：
“我现在才发现，她眼睛其实跟她哥哥有点像。”
“鼻子也像，很挺。”
“我最喜欢下巴，下巴最好看。你呢？你觉得哪里最喜欢？”
“呃……呃……我没有喜欢，我就是纯欣赏……”
顾雨晴凑过来道：“你们在干嘛？睹妹思兄是吧？”
秦云初慌起来：“没……没有啊……怎么可能……”
江心海回瞪她：“就想了，怎么了？许你见不许我想是吧？”
顾雨晴撇了撇嘴：“天天净知道吃干醋，又不是我把人给绊住了。”
“呵呵，现在知道避嫌了？当时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退让？”
“这不是避嫌谢谢。而且我当时可不知道什么女朋友，只知道有个粘人的前女友。”
“你……”
秦云初夹在两人中间压力山大，汗下道：“你们小声点，这儿人多耳杂……”
两人说话声音不算大，但她发现，隔着几个座位的陈夕频频转过头来看这边，似乎是有话想说。
鬼知道她有没有听到了？要是她听到了，而且知道是在说她哥，不知道她又作何感想。
江心海和顾雨晴还在瞪来瞪去，像猫跟狗吵架，这两个人天生相性不合，一见面就吵。
旁边陈夕似乎是终于坐不住了，趁着摄像机挪开，她越过几个座位过来了，把顾雨晴和江心海都吓了一跳。
“小秦总。”
陈夕坐到三人组旁边，秦云初也和她打了个招呼，江心海则热情地挽住了她的胳膊，还挑衅似的望向顾雨晴。
她们三个之前是在《诗意的生活》节目上认识的，也是因为秦云初的关系，陈夕才特意为这个节目留出档期。
而江心海之所以表现得这么亲热，也是为了向顾雨晴炫耀——古话说得好，婆婆好过，小姑子难缠。
果然顾雨晴看到这一幕，心里头“咯噔”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梳头发，实际上心里开始打起了算盘。
“小秦总，”陈夕表情严肃，“您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啊？”秦云初不知道这是唱哪一出，有点懵。
“……应该有吧？”陈夕死死盯着她，“我是看过节目直播的——期期都看。”
秦云初恍然，接着偷偷一捏自己大腿。
刚才没想起来，陈亮的事还没跟陈夕交代呢！
她揉了揉鼻子，道：“呃……我可以给你解释，不过不要声张……”
陈夕看了两眼顾雨晴，她跟顾雨晴不太熟，道：“要不，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谈？”
“不用了。”顾雨晴冰雪聪明，自然知道是在顾忌自己，大大咧咧地说，“你是想问你哥的事么？说就是了，不用顾忌我。”
“……啊？”这下换陈夕不理解了。
秦云初拉着陈夕的手，凑到她耳边小声给她解释，陈涯为何跑到日本来了，自己又为何帮他伪装成陈亮。
自然，她略去了陈涯到日本来的具体原因（她自己也不清楚），只让她别随便透露这消息。
听完，陈夕怔了半天，才叹气着道：
“我妈也在直播里看到他了，她说，这个就是我哥，我还给她解释只是长得像……哦，还有，原来小秦总和他关系这么要好了，我之前都不知道。”
秦云初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感觉若有芒刺在背。
江心海翘着腿不屑道：“你哥他这人就是这样的，碰到长得漂亮的，就求人家帮忙，帮着帮着，就勾搭上了，顾总，你说是吧？”
“呵。”顾雨晴拨动了一下刘海，在陈夕震惊的眼神中说，“我还真没法反驳，不过小秦不会让他轻易得手的，对吧？”
秦云初感觉更尴尬了，举手投降：“我真是纯友情才帮他这个忙的。”
“我们当时帮他都是因为纯友情！”顾雨晴提高音量。
江心海吐槽：“你是个鬼的纯友情，你当时就居心叵测！”
“别污蔑，他当时又穷又普信，谁对他居心叵测啊？”
“呵呵，谁会让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帮自己脱鞋啊？这不是想勾引，我把这个话筒吃下去。”
“他连这都跟你说？！”
“怎么？他难道还该瞒着我吗？”
……两位大佬吵架，秦云初坐在中间如同老僧入定，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听不到。
倒是一旁的陈夕听得心惊肉跳，半天才磕磕巴巴地问道：
“你们，是在说……我哥？”
顾雨晴换了一副面孔，和颜悦色地对陈夕道：
“我早就想见你了，你哥老拦着不让我见他家人，要不然，我跟你早几年就认识了。”
陈夕懵里懵懂地跟顾雨晴伸过来的手握了握，顿时在心里暗暗惊到她的手居然这么软。
顾雨晴又说：“我好几年前就去过你们村子，还出钱帮你们修了通村路，还修了好多房子什么的。”
“那个是你？！”陈夕震惊了。
她之前就远远见到过，陈涯带着一个一眼看上去就是富家千金小姐的人物回村，为了招待他们还专门修了个酒店。
她当时隐隐约约听了几耳朵，以为是哥哥找了富婆，心里还耿耿于怀到去年。
结果富婆竟然是顾雨晴？！
陈夕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要裂开了。
……两人斗嘴之间，主持人说了什么也没听清，不知道又到了什么环节，台上大屏幕开始播放过往直播画面。
片子是精心剪辑过的，从海选挑人开始，把之前直播过甚至没有直播过的花絮，剪成了一个连贯有故事性的片子，现场不少观众都被吸引了。
这种回忆杀的片子，对于萧情这种铁粉来说是绝杀，看得她眼泪汪汪的，唏嘘不已，还一边给旁边的同伴讲背景。
“初玖海选的时候差点被刷下去，她个傻姑娘居然帮对手扛黑锅，要不是何肃和余潇潇都是专业的看出来了，她就被刷下去了。”
“这是他们上船第一天，大多观众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看直播的，贾奕那时候还没被淘汰，现在已经淘汰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在节目组呆着不走……”
“这是……哦，我想起来了，陈亮把金蓝说哭了，那个时候他们俩关系好僵，但俩人还天天一起排练到深夜，啧啧，这就是相爱相杀……”
“哗——”
萧情话还没说完，陆茜子腿上的爆米花桶忽然掉地上了，爆米花撒了一地。
“怎么了这是？小心点啊……”
萧情正抱怨间，准备蹲下去帮忙收拾，却被陆茜子一把拉住了手。
她抬头，却发现氛围不对，陆茜子呼吸急促，陆清璇目光呆滞，柳如影双手捂住了嘴，连齐云澈都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怎么了？”
“你再说一遍，那是谁？”陆茜子瞪着屏幕道。
屏幕上，陈亮抱着双臂，看上去颇为刻薄地让金蓝一遍又一遍练唱。
“陈亮啊？”萧情道，“怎么了？”
“陈涯。”陆清璇嘴里忽然念叨着这个名字，“是陈涯。”
“不是，陈亮……”
“是陈涯。”陆茜子也拼命点头，令萧情非常不解。
“这绝对是老板，他、他原来一直在这边吗……”柳如影说道，神情间有几分震惊。
齐云澈抓住闺蜜的手，道：“有钱人都喜欢玩这么花吗？”
陆清璇眯起眼，道：“不是有钱人玩得花，是他就喜欢玩这种鬼把戏，不知道又要害谁。”
虽然嘴上说得不好听，但陆清璇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她现在特别激动。
不光是激动，内心深处还有一种特殊的悸动。
就好像她来日本的这一趟，突然间所有意义都找到了。
萧情有点绝望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忽然，在一旁安安静静坐着的柳如烟忽然出声了。
“老师。”
“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473.我是你的你是我的谁
“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老师？”
萧情转头诧异。
“老师？”
陆茜子也发出疑惑的声音。
“老师。”
柳如烟人已经站了起来，四处东张西望，尽管依然面无表情，但谁都能看出她的迫切：
“老师在哪里？”
陆茜子拦住了她，嚷嚷道：
“等一下，先不要激动，说清楚点，我哥怎么又成老师了？他什么时候跑去当人民教师了？”
陆茜子不了解柳如烟过往的那些事情，以为柳如烟说的老师，单纯是指学校里的老师。
但是听了她的话，萧情和柳如烟的点却在一个她完全没料到的角度：
“你哥？？”
“对……对啊，怎么了吗？”陆茜子胸一挺，露出“怎么，我不能是他妹吗”的表情。
柳如烟迅速贴近陆茜子对她上上下下左右左右打量，距离近得呼吸可闻，最后得出结论：
“气味是有点像。”
“啊？你怎么知道我哥的气味？”陆茜子的点也很奇怪。
萧情在一旁凌乱了：“不是，如烟，你说的到底是哪个老师啊？我还以为伱说的是‘那个人’！”
“什么‘那个人’？到底在说什么？”陆清璇和柳如影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人’。”柳如烟语气坚定，“老师就在这里。”
“是那个人？！”
萧情倒退一步，有种起猛了的眩晕感。
“如烟，你没开玩笑吧？那个人他他他他……他就是陈亮？？”
“老师不叫陈亮。”柳如烟一脸认真地说，“他叫陈涯。”
每次说起这个名字，柳如烟的语气里总是会产生一丝罕见的感情色彩，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察觉。
听到陈涯这个名字，陆清璇和柳如影等人相互确认了眼神。
看来没错了。
大家说的都是同一个人，不存在看错，也不存在长得像。
一旁的柳如影慢慢说道：“如烟姐，你的意思是，陈涯就是你那位教你写作的老师吗？”
作为柳如烟的堂妹，她当然知道柳如烟的经历。听到“老师”，她就想到了陈涯可能还有个不同凡响的身份。
“是的。”柳如烟点头承认。
“如烟的老师就只有那一位了，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人。”萧情沉声道。
她现在心里很乱，她突然发现自己很笨。
又不是没见过陈涯，怎么追了节目这么久，都没有认出来呢？！
听到萧情这么说，齐云澈和陆清璇的表情也肃然一变。
就算再迟钝，此时也该意识到真相了。
除了陆茜子，她脑子是属滤网的，过一遍就忘。她早就不记得柳如烟的老师有什么事迹了。
得到柳如烟的肯定回答后，柳如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陈涯就是陈亮，就是柳如烟的“老师”。
就是北辰的老板，是JX，是那位神秘的作家……
陈涯的存在对她的世界观相当不友好，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被他震动世界观了。
更可怕的是，她此时慢慢罗织记忆丝线，还编织出了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的结论。
柳如影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轻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不过，此时此刻她更想找到陈涯问一个问题：
老板忙得只能在开会的时候露面，原来是因为忙着参加综艺节目么？
“我想见他。”陆清璇忽然说，“我有话想跟他说。”
柳如影点头：“我也有。”
柳如烟眼神郑重，虽然没说，但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我也有。”齐云澈道，“但是他在哪儿呢？好像不在现场。”
萧情深吸一口气，道：“他跟云裳儿是一组的，他们两个应该在一起。”
陆清璇低头掏手机：“我有云裳儿微信，我问问她在哪。”
“你什么时候加上云裳儿微信的？”陆茜子一脸羡慕。
“就是……自然而然就加上了。”
众人焦急地等了一会儿，陆清璇抬头道：“她在后台，说我们可以去找她。”
众人顿时纠集在一起，鬼鬼祟祟，按照秦云裳的提示，绕到了后台准备间。
她们到后台的时候，秦云裳手里抱着个吉他，不止她，陆初玖和金蓝都在，两人都是表情忐忑。
距离最后一场比赛只剩下几个小时，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三个选手都提前到了，可怎么也没心思排练。
“哟，你们来啦？”看到众女过来，秦云裳连忙招手，“快来陪我说说话，我现在紧张得不行。”
“金牌偶像原来也会紧张吗？”陆清璇问道。
秦云裳撇了撇嘴：“越是称职的偶像，越会紧张，这代表对观众负责任。”
萧情进了后台，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大惊小怪，哇，活的陆初玖，哇，活的金蓝！
不过，现在不是追星的时候。
“云裳儿云裳儿，我们有急事要问你！”萧情过去握住秦云裳的手，“陈涯呢？……不，陈亮呢？”
“陈亮？死啦！”秦云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好吧，没死，但是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她抬头看众人：“你们找他干什么？想要签名还是照片？回头我碰到他了让他拍，现在快陪我说说话，憋死了。”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陆清璇说，“我们有很急的事情必须要找陈亮。”
秦云裳有点愕然：“不是，你们找他干嘛呀？你们认识他吗？”
她扫了一眼众女，发现大家脸上表情有异，道：“你们，真认识他？”
“岂止是认识。”一旁的齐云澈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放在古代得以身相许那种。”
齐云澈说得深情，她到现在还对那次绑架深感后怕。如果不是陈涯，她可能会被撕票。
“啊？”
发出疑惑声音的不止秦云裳一个，萧情和金蓝听了也甚感稀奇。
看她们这边说得热闹，陆初玖和金蓝也凑过来了。
“陈亮还救过人？他居然还做过这种事？”金蓝饶有兴趣地问道，“感觉，不太像他的风格啊。”
“那是你不懂他，他刀子嘴豆腐心的。”陆初玖说。
金蓝撅起了嘴。她怎么不懂陈亮是刀子嘴豆腐心？只不过她只体验过刀子嘴这一方面。
秦云裳又看其他人：“你们……都被他救过？”
“不是不是，”陆茜子摆手，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其实吧，我是他妹妹……”
“啊？？”
秦云裳这回声音更大，眼睛瞪得老大，视线在陆茜子脸上晃来晃去。
“真的吗？亲妹妹？”金蓝也问道。
她和陆初玖两人盯着陆茜子使劲看，最后得出结论：和陈亮有些地方确实长得挺像。
“呃……确切地说，我们是同父异母……”陆茜子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感觉到柳如烟的视线沉重得可怕。
“陈亮居然还有这种身世……”秦云裳喃喃道。
“我和你们不同，我和他有仇。”陆清璇一甩长发，干脆地说道，“如果是在古代，我嫁给他，然后在新婚之夜手刃掉他，然后自杀，都没人说什么。”
“……”秦云裳震惊地盯着她，她感觉这计划详细得有点可怕，也不知道是比喻还是她真想这么干。
“……然后还可以上《烈女传》那种。”陆清璇最后补充道。
萧情在一旁抹着额头上的汗。
好嘛。
早听说过文人多风流，从侧面这么一看，陈涯的故事还不少。
她之前就感觉不对，这几个女生看到陈涯的激动程度，明显就关系匪浅。
她小心翼翼看了柳如烟一眼，发现她依然情绪稳定，薄薄的嘴唇折射着舞台灯光，明亮的眼睛里全是坚定。
这家伙脑子一根筋，估计就算陈涯再跟一百个女生有关系，她也只认定自己跟陈涯的一种关系，其他人根本没放在心上。
其他人都介绍了来历后，最后就剩柳如影，众人将目光望向柳如影，似乎是想知道她还能曝出点什么来。
柳如影注意到这些视线，小脸微微一红，轻轻咳嗽一声，道：
“嗯……我的话，从客观上讲，曾是他的未婚妻……”
“啊啊啊啊？？？”
秦云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感谢书友20230220101428391的1800点打赏！~
感谢峰顶梧桐的500点打赏~
感谢书友20170623144006169、冷戟无声的打赏~
474.啊？
柳如影说完自己是“未婚妻”，秦云裳一个没坐稳，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
等到她再爬起来，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眼泪汪汪的了，略带三分委屈道：
“他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他有未婚妻！”
“呃……是‘曾经是’未婚妻，”柳如影赶紧强调，“现在不是了，我现在只是他一个小助理。”
“未婚妻小助理，你说得像某些女频一样……”陆初玖在一旁幽幽吐槽道。
对于柳如影的解释，秦云裳并不满意，她捏着拳头道：
“好个陈亮，居然连未婚妻都有了，挺行的啊！回头我得找他算账！”
陆清璇微微抬眉：“你以什么身份找他算账？难道你对他……”
秦云裳涨红了脸：“偶像的事儿你少管！”
萧情也很好奇，凑到柳如影旁边小声问：“你怎么会是他的未婚妻呢？你跟他家有渊源？”
“呃……这个故事就说来话长了，”柳如影看了一眼堂姐，感到有点心虚，“不如我们聊点别的吧。”
“不，我们就聊这个。”柳如烟像影子一样横移过来，死死盯住了她。
“不、不聊这个……”柳如影手指有点局促地纠缠在一起，“话说，我们是来找陈涯的，他现在不在，我们是不是应该……”
“还是聊聊未婚妻的事吧，”陆清璇抱起双臂，“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和陈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啊，你又怎么变成助理了？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众女双眼如灯塔，同时照向柳如影，让她汗流浃背了。
她现在恨不得给之前的自己两耳光，嘴欠什么呢？
在这群人面前说自己是陈涯未婚妻，不就相当于在一群武松面前说自己是老虎吗？
臭嘚瑟也不知道挑个安全的时候！嗨呀！
这个时候陆茜子跑出来打圆场：
“咳，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倒是你们刚才说，我哥是什么那个人、这个人的，又跟如烟小姐有什么关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萧情转头看她：“你哥拿了四个诺贝尔文学奖，你不知道？”
“啊？”陆茜子一脸茫然，“这是在开玩笑吗？”
“你看柳如烟那个认真的样子，你觉得这可能是开玩笑吗？”萧情揉着头，“我倒希望这是一场玩笑，陈亮突然变成了诺奖的神秘作家，天呐……”
“啊？陈亮还真是作家？”这回吃惊的是秦云裳。
陆清璇说：“以JX的能力，拿四个诺贝尔文学奖有什么稀奇的？还是来聊聊未婚妻的事……”
“等等等等……跟JX又有什么关系？”
“陈涯就是JX啊！”陆清璇望着秦云裳说。
良久的沉默。
“啊？”首先是陆茜子打破了沉默，“我哥什么时候又成JX了？”
“你哥是JX你不知道？？”陆清璇十分奇怪，想了想，又说，“哦对，那天你不在场……”
柳如烟拍了拍陆茜子的肩膀，道：“你应该好好了解你哥。”
陆茜子带着哭腔道：“我只知道他是北辰的老板啊！他还、他还是那个什么江离芷的老板，你们突然跟我说诺奖啊，JX什么的，我哪知道？我家里还有一堆JX的白金唱片呢……”
“等一下！”秦云裳从她话里捕捉到了奇妙的东西，“北辰老板？”
萧情也惊了：“这又是什么瓜？”
柳如影按着自己胸口道：“嗯，我是北辰人，陈涯是北辰的老板，所以我刚才一直叫他老板……对了，未婚妻的身份我已经完全跑到脑后了，我们北辰人根本不在乎这个……”
众人一阵沉默，沉默过后，秦云裳问道：
“陈涯是谁？”
“陈涯就是陈亮！”
“打住，打住，”秦云裳有点混乱，两只手在面前比划，“如果陈亮就是这个……这个陈涯，那么，这个陈涯，他既是什么作家，又是JX，又是什么老板……”
秦云裳抓着脑袋一阵乱揉：“啊啊啊！你们搞得我好乱啊！”
萧情表情复杂：“理解，我现在也很乱。”
“一样。”陆茜子苦着脸说，“我被这些耸人听闻的东西反复轰击，现在小心脏很受不了。”
陆茜子陡然得知偶像是自己的亲哥，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既有有情人终成兄妹的吃苍蝇感，又后悔当初花太多钱买唱片……
早知道的话，让陈涯直接送她就好了！
金蓝在旁边默默听了一路，此时终于出声道：“你们的意思是说，陈亮他其实就是JX？”
在得到众人沉默的认同后，金蓝跳起来一拍手：
“我就知道！怪不得他这么厉害，他是JX，那就说得通了！”
陆初玖在一旁奇怪地问：“你就不惊讶吗？”
“惊讶是惊讶，”金蓝笑着说，“但是终于真相大白了，原来不是我们太菜，因为他是JX。”
其实金蓝和陆初玖一样，在得知陈亮的身份时，震惊之后，也有几分怅然、几分失落。
但是怅然过后，更多的是释然。从登上来日本的船后，她每多了解一点陈亮，就更多地感受到，他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或者说，不是一个维度。
现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也无非是证实了他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回想起以前的种种幼稚行为，以及和陈亮怄的那些气，除了懊悔，她更多感到的是苦涩。现实的苦涩。
门口化妆师进来了，冲着里面问道：“姑娘们，可以上妆了吗？”
但是没人搭理她，现场的低气压都快引发集体高原反应了。
“我不信。”秦云裳突然说，“我一点都不信。”
“啊？”
陆清璇不懂，为什么这边这么多人都告诉她事实了，她还是能不信，这个秦云裳怎么能这么倔。
不过她自己也很倔。两人性格某些方面特别像，所以很容易吵架。
“我要打电话问我姐，是她把陈亮安插到我身边的，我要问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秦云裳一边委屈地吸着鼻子，一边操作着手机。
她感觉自己感情受到了欺骗，现在只想一头在陈涯身上撞死，或者一头把陈涯撞死。
或者撞向陈涯，一声“羊来”，两人一起死。
……
直播主舞台第一排，秦云初掏出震个不停的小手机，看了一眼，就道：
“坏了，我妹知道陈涯的身份了。”
顾雨晴凑过去看：“她怎么知道的？”
秦云初回头看了一眼，道：“肯定是如影那帮人告诉她的。”
说完，她狠狠掐着自己大腿：“当时就不该告诉她们，这帮小丫头的嘴比鸭子还长。”
顾雨晴不屑地撇撇嘴，道：“知道又怎样？我巴不得他的身份天下皆知呢，免得他天天搞微服私访，到处勾搭无知小妹。”
“……”秦云初竟无言以对，她居然感觉顾雨晴说的有几分道理。
特别是自己妹妹，好像也正在向着“无知小妹”的深渊飞速滑去。
“怎么办？她问我是不是真的，”秦云初道，“我该不该回答她？”
江心海看了秦云初的手机屏幕一眼，道：
“JX，作家，北辰老板……那这么说，她们还不知道，陈涯是靠拍电影起家的咯？”
“拍电影？！”
秦云初惊呼出声，江心海歪头看着她，道：“你不知道？”
“嘿嘿……不知道，他拍了什么电影啊？”
江心海眯起眼，摇了摇头，道：“这就不可说、不可说了。你妹妹怎么样了？”
秦云初把手机往旁边一扔，道：“不管她了，我当年也是这么受惊吓的。倒是电影，到底是拍了什么电影啊？”
秦云初的八卦小马达一开动起来，就停不下来了，但江心海是个坏心眼，秦云初越是好奇，她就越不说，挑弄地秦云初心痒难耐。
正在此时，成田机场。
夏幽和一个她不知道是该打招呼，还是不该打招呼的人，相遇了。
犹豫了许久，她才提着行李箱走过去，伸手碰了碰那人的背：“嗨。”
那女生回过头，顿时笑靥如花：“小幽？好巧啊！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嗯，真巧。”夏幽点了点头。
“你也是去看陈涯的吗？好像演唱会马上就开始了。”
“嗯。他也邀请你了？”
“当然了，他敢不邀请我。”那女生略带几分骄傲神色道。
于是，两人就顺理成章地并肩一起走。
夏幽之所以不太敢和这女生打招呼，主要她跟她不是很熟。
那个群里面，除了陈涯本人，她和其他大多数人其实都不算熟。
而这位，就是其中她最最不熟的一位。
苏小暖。
这位传说中的陈涯的青梅竹马。
认识陈涯最久的人。
475.乐子人
苏小暖长了一张小圆脸，眼睛圆圆的，像个稚气未脱的大学生，长相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小。
问谁也想不到，这位会是国内知名新锐导演，一个电话，什么影帝啊，当红小花，会乌泱泱地过来接她的戏。
但夏幽不太擅长跟她打交道。
论年龄，她大她10岁，兴趣爱好、家庭背景、人际圈子，没一处沾边的，连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都不一样。
仔细想来，除了陈涯，两人就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了。
但就她们两人的情况下，贸贸然提陈涯的名字，夏幽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所以她跟苏小暖一直到出了机场，都没说上两句话。
直到坐上车，苏小暖才打破了尴尬气氛，先开了口。
“你高考刚考完，就过来日本了？”
夏幽没料到她突然谈起这个，微微一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你爸妈竟然没担心你？”苏小暖又问道。
“我没跟他们说。”夏幽说。
“高考完了，不跟同学出去嗨皮，也不跟爸妈报备，第一时间就跑到日本来见陈涯，”苏小暖缓缓道，“你一定很喜欢他。”
夏幽被这句话精准击中，猝不及防中涨红了脸，张开嘴巴，结结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小暖叹了口气，如同知心姐姐似的，轻声细语道：
“不过我也能理解，恋爱中是这样的，巴不得天天在一起，一日不见，就想飞奔到他身边，我也经历过。”
夏幽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在恋爱中，我只当他是朋友的，他请我来，我就过来了，我、我、我……”
然而苏小暖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解释。
苏小暖抚脸，蹙眉道：“可惜你们年纪差太多了，要不然还真挺般配的，你爸对他印象又好，要是你们能结婚，京城格局肯定又要翻个天，想想还挺有趣……”
夏幽在心里暗怪她说话没分寸，明明关系不熟，却还能对别人的私事肆无忌惮地当面谈论，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就好像村口八婆一样。
不过……出租车内阴影中，夏幽的小脸红透了，像个苹果——有一说一，她还挺想苏小暖多说说这方面的。
也不是她有多喜欢陈涯……是，没错，她是挺喜欢陈涯的，但从来没有考虑过结婚之类的事……她只是单纯觉得听苏小暖站在她的角度，说说对陈涯终身大事的看法，毕竟她是陈涯的青梅竹马。
不过，苏小暖就好像突然感受到了她刚才的心意，再也绝口不提那个话题。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夏幽心口倒开始发痒。
“咳咳……那个，我爸又不会同意我嫁给他，而且……”
夏幽若无其事地提起这事，苏小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道：“怎么不会了？我跟你讲，要是陈涯当你家女婿，你爸肯定要乐疯的。”
“真的吗？”
“真的，我跟你爸很熟的，要不是有顾雨晴和江心海这两个，他都恨不得撮合你俩。”
夏幽红着脸道：“我才17岁……哦，马上18岁了，但现在谈结婚还……”
苏小暖看上去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道：“是啊，就可惜你年纪太小了，你要是早生几年，哪还有顾雨晴的事。”
说完，两人一起默然。
夏幽一时间有些心慌意乱，拨弄了半天刘海，才忽然惊觉刚才自己心思有些太明显了点，连忙道：
“我又对他没、没、没那个意思……”
苏小暖眼睛微睁，似乎很吃惊：“没有吗？可我听陈涯说，他还挺中意你的，如果晚生10年和你相遇，他可能会……”
夏幽有点紧张：“可能会什么？”
“没什么。”
“到底是怎样啦！”夏幽急了。
“他可能会跟你成为最好的朋友。”
夏幽顿时大失所望：“只是这样吗？”
苏小暖不满道：“喂喂，最好的朋友这个名头可是属于我的，你居然还不满足？你还想当他老婆啊？”
夏幽双腿纠缠在一起，脚趾尴尬地抠地：“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小暖瞪了她一会儿，突然捂嘴笑了，拍了拍她，道：
“没有啦，我看你反应太好玩，跟你开玩笑的。其实陈涯肯定不止拿你当朋友看的，如果他真当你是朋友，以他的性格，不会对你如此小心翼翼。”
夏幽顿时无地自容。
她感觉，自己一切心思，都被这个女人给看穿了。
就在夏幽被击沉了低头大惭时，苏小暖脸上浮现了愉悦的笑容。
那是一种由衷的愉悦，就好像吸了猫薄荷的猫猫，由内而外、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
不过，夏幽还在低头自我反省，没有看到苏小暖的表情。
……
“苏小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秦云初好奇地问道。
顾雨晴和江心海看向她。
“怎么了？”
秦云初抿了抿嘴，道：“我跟群友们都认识了，连可可都见过好几面，可苏小暖这位知名导演，却从来没见过，自然有些……好奇。”
看面前两人脸上的表情，秦云初有些心虚：“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江心海和顾雨晴无奈对视一眼，随后道：“不是不对，主要，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她。”
顾雨晴摸着下巴，认真思索道：“小秦这么一问，倒提醒了我，我还确实没有好好认真思考过，苏小暖到底是怎样一种性格。”
江心海道：“她跟陈涯是一种性格。”
“对，很多地方都很像，但是她症状更严重一些。”
“应该说臭味相投。”
“没错，”顾雨晴说，“我知道了，她的性格可以用一个词形容。”
秦云初凑上去问道：“是什么？”
“乐子人。”顾雨晴一字一句地道。
秦云初不甚了了，旁边江心海倒来劲了：
“对对，她就是个乐子人，她巴不得天下大乱。”
“她做什么事都不奇怪，而且她这种找乐子专门针对陈涯。”
“陈涯上辈子一定亏欠她不少，不然怎么这辈子碰到这么个灾星。”
“是来报仇的。”
顾雨晴和江心海两人一唱一和，给秦云初说了个大概。
在面对苏小暖的问题上，两人少有地放下了矛盾，保持了高度一致。
这就让秦云初对苏小暖这个人更加好奇了。在八卦的事情上，小秦一向是不落人后的。
到底是什么人格，才能让顾雨晴和江心海这俩死对头如此同仇敌忾？她到底做了什么？
……
后台。
《偶像研习生》的选手准备间，还笼罩在一片被欺骗的悲伤氛围中。
“什么人嘛……”
秦云裳坐在化妆台前，两只手无意识地把一次性擦脸巾撕成一条条的，桌案上已经堆了一堆白色纸条条。
在平时，她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手劲的。
尽管她其实并没有被陈涯具体骗走什么，无论是钱也好，还是色也好，人家都没骗。
但她就是感觉很不甘心。
绝难见到的偶像化名普通人出现在身边，却被生生错过，给了机会人家却无视了，这种情况，比被骗了感情还难受。
“我觉得，陈亮应该不可能是JX。”坐在一旁的陆初玖忽然说。
众人都看向她。
“怎么说？”
陆初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最后捏着衣角，小心翼翼道：“其实，我以前就认识他了。”
“他是我们公司的经理，应该不可能是JX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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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6.花心大萝卜！
“陈涯以前是你们经理？”陆清璇听完有点诧异。
陆初玖点了点头。
之前在雷亚，陈涯跟她们女团就在同一层，那是天天打照面的关系，所以一见面她就认出陈涯来了。
当时她们女团集体认为，陈涯是个工作狂，每天那层加班到最晚，一看就是牛马，还是房贷缠身、上有老下有小最容易拿捏的那种。
他怎么可能是JX呢？JX早都财富自由了啊！
就算是扮猪吃老虎，过来体验生活，陆初玖也想不出要演到这种程度的理由。
她跟众人将之前在雷亚上班的事挑重点讲了一些，最后小心翼翼道：
“有没有可能，是你们认错人了？其实他们只是长得像而已，或者……其中另有什么隐情？”
陆初玖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死，毕竟这么多人都跑过来言之凿凿陈亮就是JX，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陆清璇听她说完，蹙眉道：“你刚才说，陈涯在你们那家公司的时候，每天都加班？”
“嗯，而且当时同事们对他都，呃嗯……不算很尊重，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他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
柳如影摇头：“那就是你不太了解他了，他很会演的，而且他好歹也是北辰公司的老板，以他对工作的要求，经常加班也不奇怪。”
“是吗……”
“像他这种人的境界，都已经跟普通有钱人不一样了，”柳如影振振有词道，“一般人事业有成了会怎样？享受，花天酒地，但他呢？一项事业成功了，就跑去做另一项事业，而且是从头开始。”
“对，”旁边陆清璇点头，“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揣测他。”
“而且别人对他不友好，误解他，他都未必放在心里，可能在他的眼里，我们都是其他的物种，不理解他才是正常，而且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柳如影说完，陆茜子和陆清璇竟都有些戚戚然。
尤其是陆清璇，感觉心窝被戳痛了，她不由得想到——自己在陈涯眼中是怎样的呢？
恐怕也是瞧不起他的另一个物种吧！像猫那样的。
“陈亮就是陈涯，不会错，”陆清璇咬牙道，“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秦云裳眨了眨眼：“你跟他之间发生过什么？”
陆清璇蓦然无语，忽然又想起，曾经和陈涯一起看烟花的时候。
那时候他把手放在她耳朵上，她又把手放在他的手上。隆冬腊月，风很大，田埂上的荒草根根似剑，七彩的烟花在京城夜空上绽放的那一刻，竟是他跟她此生距离最近的一次。
当时陈涯没有问她在想什么，她也不敢说——她那时候满心以为，他们俩将来还有很长的故事呢。
“京城真是个大农村！”
陆清璇这么没头没脑，有点气急败坏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柳如影对陆初玖道：“如果只是青璇一个人，也就罢了，那可是陆茜子的亲哥啊，她可能认错吗？”
“是、是吗？”
“何况，我也不可能认错，”柳如影眼帘微垂，“在认人方面我一向很擅长，尤其是他对我来说，是这么重要的人……”
看她微微脸红的样子，秦云裳突然get到了她的颜。
“陈亮……哦不，陈涯是吧，陈涯那小子，桃花有点多啊！”秦云裳说。
“是吧？”陆清璇左右望望，看到金蓝和陆初玖脸上都是一副熟悉的失落表情，心里莫名有些快意，“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花心大萝卜！”秦云裳挥舞着拳头附和起来。
她感觉很不爽。就好像卖力演了20集电视连续剧，突然被告知自己其实只是个女配一样。
搁这演《鹿鼎记》呢！
“而且，我还有一个证据，”柳如影从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门票，“这张门票就是他给我的，说让我有空来看。”
这张门票是秦云裳摊派给陈涯的“任务”之一，之后陈涯和三角集团的谈判结束后，硬塞给柳如影一张。
如果不是这张门票，她还不会这么早发现端倪。
秦云裳接过门票，看着门票角落里小小的云裳标记，心中一动道：“这是我给他的，他后来给你了？”
“嗯。”
“他也不是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嘛。”秦云裳突然感觉心里暖暖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醉鬼丈夫半夜三点钟回家，浑身臭汗上床睡觉还不洗脚，但他从怀里掏出一朵压扁的花，说“老婆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这一刻就算他马上吐一床，也显得不那么可恶了，毕竟他心里有我。
秦云裳从美滋滋中回过神来，猛然摇头，暗骂自己太好对付。
“陈亮就是JX，我们其实早该想到的。”秦云裳忽然抬头坚定地说，“他能轻松请来椎名苹果她们的时候就该想到了，这世上除了JX，还有谁能有这个面子？日本首相都未必能做到。”
“但是，JX是什么时候认识椎名苹果的？”金蓝插嘴问道。
陆茜子说：“JX在去美洲前，到过日本，后来才去了南美牙买加，只是他没有详细说过自己在日本做过什么，只说随便混了几个乐队，现在想来……可能不是随便。”
众人想到这里，纷纷在震惊之余有些无语。
一般明星都是高调做人，某段履历语焉不详，多半是吃喝玩乐没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按照一般明星的惯性思考，JX不提这段经历，多半是没闯出什么名堂……
但现在看来，JX所谓“随便”混几个乐队，能混到跟椎名、宇多田等人这么熟，可能不是他真没做什么，而是他觉得这点小事没什么好提的……
确实，跟他后面做的那些惊世骇俗的事来讲，光是跟椎名等人混熟了，确实没什么好提的，可……那好歹也是日本的国民歌手啊！
要是当初JX在他的音乐典藏馆里多提这段日本之行几笔，凭着秦云裳的厨力，看到椎名的那一刻妥妥就开始怀疑陈亮了，何至于一直被瞒到今天！
从刚才开始，金蓝越想越悔。
这可是JX啊，和他合作，是多少歌手的梦想？
结果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混过去了。
要是能再有一次和他合作的机会，哪怕给她一个冠军都不换！
沉默了一会儿，金蓝忽然抬起头道：“你们说，待会儿，陈亮会过来现场吗？”
柳如影转头望向她，一字一句道：“我们正是为此而来。”
陆清璇冲秦云裳道：“他真的没有回来过吗？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秦云裳皱眉用力想了想，道：“起码半个星期了。”
“这么久？”陆清璇有点吃惊。
“对啊，要不是昨天跟他短信联系过，我都差点报警失踪了。”
“你们短信怎么联系的？能不能看看？”
众人凑上去，秦云裳手机上，和陈涯的聊天很简单，秦云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陈涯答得也很简单——“看情况”。
秦云裳抱着手机道：“我之前还怪他不上心比赛的事，现在看来……他莫不是在日本又碰到什么红颜了吧？”
“不，有可能是碰到麻烦了……”
柳如影脸色有点凝重，她想起先前几天给浅井进次郎做的局，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刚刚被打发到一边的化妆师又发话了，小声道：
“姑娘们，真的还不开始化妆吗？……时间真的很紧张了啊！”
还是没人搭理她。
……
一身卡其色风衣的男子出现在体育馆门口，从裤兜里掏出一根七星，刚点燃，旁边就有志愿者过来轻声提示他这里是禁烟区。
“啊，抱歉。”
男人熄了香烟，随便扔进旁边垃圾桶，抬头望见门口长长的队伍，紧了紧身上衣服，蹲在一旁的台阶上。
“平田……学长？”
身后传来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男人回过头，看到一个身材苗条的短发美女，目光里满是警惕地盯着他。
“弥生舞……”男人略有点生涩地叫出她的名字。
对方是他在警官学校的学妹，关系也仅限于点头之交，但因为这个有些拗口的名字，所以他的印象特别深。
当然，他对她印象深刻，还有其他更关键的理由——
这位学妹的照片，此时正和浅井琉璃子，以及那个中国人的照片，贴在他的线索白板上呢，他每天上班都能看到。
平田绽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这么巧？”
“是啊，真巧。”弥生舞面无表情，她的手放在衣兜里不抽出来，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我记得，你现在是在三角集团担任安保工作吧。”平田笑道，“真是怀念那个时候在警官学校的日子啊。”
“我那个时候，跟学长你没什么交集吧？”弥生颇为无情地打断了他的伤春悲秋。
“当然，我是怀念那个时候年轻的自己。”平田的脸皮和他的年龄成正比。
弥生舞的表情继续转冷：“别做这些无谓的试探了，学长你是为了陈涯来这里的吧？”
平田咧开嘴：“咦？我的表情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弥生你没准很适合当一个侦探呢！”
“既然是这样的话，”弥生后退了一步，“那我们现在就是敌人了。”
她穿着长筒靴，双腿在皮靴衬托下十分修长，平田毫不怀疑，他现在的距离能被轻易攻击到。
“何出此言呢？”平田貌似轻松地接着说道，“难道是因为，这位成了你的恋人？那可真是可喜可贺。”
“不，这位现在是我的老板。”弥生表情没有丝毫动摇。
她好像天生没有幽默感。
平田的表情忽然变得锐利起来。
“即使他和白马山庄的杀人案有关，你也不惜与我为敌吗？”
“请你在说话前，提供切实的证据，否则，我有权保护我老板的名誉。”弥生舞道。
平田叹了口气。
短短几天，事情又起了变化。
这位陈涯，比他想象中还要能干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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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费米悖论
平田发现，这位保镖小姐不是轻易能被气势压倒的人，随即态度马上温和起来，笑道：
“安啦安啦，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这玩笑可不好笑。”女人脸上表情依旧严肃。
“……”
正如平田之前所想的那样，这女人的幽默感可能在出生之前就被上帝给抠掉了。
“我真不是来查案的，实际上，今天我休假，”平田把自己的口袋底翻出来，“你看，我今天连工作证都没有带。”
白马山庄那件案子，平田已经追查了足足3年了，有时候午夜梦回还会突然想起案子的细节。
虽然说那位死者也并不是多么无辜的人，而且他这一死，比他活着所做的贡献大多了。
平田之所以对这件案子耿耿于怀，是因为这件案子的影响一直绵延到今天。
直到他昨天看报纸，得知了三角集团内部的重大人事变动，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如果没有白马山庄那件案子，也许今天一切都会不一样。
而且根据他掌握的证据，真正的谋杀者另有其人，这个心机深沉的中国人，只不过是被抛出来顶罪的罢了，这背后还有利益集团错综复杂的利益交换，他只是火中取栗并且成功了。
所以，平田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并不是像弥生舞所担心的那样，是来逮捕她的老板的。
他只是想见一见当事人罢了。
弥生舞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问到：“那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我不能来这里吗？这里这么热闹，过来看看也没什么吧？”
“那你有门票吗？”
“……”
平田无奈，弥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所以你就在早春的寒风里蹲在这里，你就这么感受热闹气息？”
“……”
噎了好久，平田跺了跺被冻得有些发麻的脚：“其实外边也挺好。”
“那你就这样待在外面吧。”
“对了。”在弥生进体院馆之前，他叫住了她，“你今天又为什么到这里来？你不应该保护在雇主身边吗？怎么现在只有你一个人？”
“……”
弥生也无言了好久，才局促地拨弄了一下头发，道：“他们有别的安排。”
“所以安排你来看演唱会？”
“我进去了。”
“喂！”平田冲她的背影叫道，“我今天能见到你的老板吗？”
弥生停顿了很久，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才说：
“我不知道。”
平田笑了笑，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看着逐渐增长的队伍，忽然肩膀被拍了拍，接着一张门票递了过来。
“你拿着吧。我刚好多出了一张票。”
平田回过头，弥生舞的表情在逆光中看不清晰。
“啊，那就万分感谢了。”
平田可不是那种热血警探，他顺台阶下的能力相当突出。
平田对着门票研究了半天，问道：“话说，你怎么会有门票？哦，不会是你老板给你的吧？”
弥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反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老板混在这个节目组内的？”
平田咧嘴一笑，露出被烟渍浸染的牙齿：“你老板可不是个低调的人，而且，你看，好像不止我发现了。”
他冲远处扬了扬头，弥生望去，只见在那个方向，几个发型张扬，一脸凶相，一眼就知道不是善茬的人，也出现在排队进入的队伍里。
“田山会？”弥生舞紧张起来。
平田手揣在兜里，幽幽道：“不要紧，这里有这么多人，他们不敢动手脚，估计只是来示威的，而且，田山会大势已去，现在只是最后的威风罢了。”
就在两人警戒时，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让两人吓了一跳：
“你们好，我听到你们刚才在说日语，请问你们是本国人吗？”
两人回头，看到一堆人正用摄像机长枪短炮地对着自己，中间站着女主持人，话筒都快戳到他们脸上了。
“呃，是的，那个……”
“我能采访一下你们吗？请问你们是从哪里得知我们的节目的呢？”
“……”
弥生和平田面面相觑，最后弥生灵机一动，道：“我们是陈亮的粉丝。”
“陈亮”这个名字用日语发音十分奇怪，女主持人脸上保持微笑，瞪着双眼，用奇怪的强调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陈亮、陈亮？……你们是陈亮的粉丝？”
弥生和平田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同时点头：
“对。”
……
“苏小暖……她和陈涯拍电影的事，你知道吗？”秦云初问到，眼睛里满是好奇。
江心海手指轻抵下巴，蹙眉道：“他跟我讲过一点，但我知道的不算多。”
“咳咳……”
顾雨晴忽然在一旁轻咳两声，江心海望过去，她扭动了两下身子，又马上坐直，若无其事地将耳朵凑过来。
顾雨晴听说过陈涯和江心海的那段感情，但更之前的事，她就没听说过了。
所以陈涯和苏小暖的事，连她也不知道。
“陈涯跟我说，他当时拍电影就只为了一件事，”江心海说，“就是赚钱。”
“赚钱？可是……他当时不是已经靠写作赚得盆满钵满了吗？”秦云初惊讶道。
“盆满钵满？那没有，”江心海说，“当时国内出版业很凋敝的，你知道他卖得最好的《射雕英雄传》当时只印了多少套吗？勉强一百万册而已，还是前后增印好几次的结果。”
“啊？”
这个答案非常反常识，在秦云初意识里，金镛古笼的名头太响，国人好像都看过，不应该只这么点才对。
江心海道：“没什么好吃惊的，当时国内的出版业很凋敝的，你也做过图书编辑，应该很清楚，《射雕》的初版首印只有10万册。”
秦云初一怔，接着点头。其实首印10万册这个数字，对于当时只是新人的陈涯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没名气的新人能卖1万册书都算烧高香了。
秦云初道：“10万册书，售价按35元来算，版税大概是6.5％，也就是说，初版陈涯到手才……20多万？”
“对，后面版税提高了点，不过还要扣税，再加上七七八八各种费用，最后算下来，他50多套书写完的那一年，手上一共只有800万。”
“800万？”秦云初嘴唇动了动，“怎么会只有这么点？”
江心海苦笑道：“比想象中少对吧？完全跟名气不相符，主要是因为，一来当时的出版业确实不景气，二来，盗版书太多了，大多人看的其实都是盗版。”
秦云初沉吟：“唔……确实，当时我们最头疼的就是盗版书。”
“所以他实际到手只算摆脱了贫困线，还远远不算赚到盆满钵满，更何况……他反手就把其中一大半丢到房产上了。”
江心海顿了顿，接着说：“他在京城和沪上一口气买了几十套房子。”
秦云初到抽一口凉气：“几十套？哦，确实，当时的楼市还没有现在这么疯狂。”
顾雨晴终于忍不住，也加入了话题：“当时京城的房价大概在六千上下，还卖不出去，他出手买这么多，还挺有眼光。”
江心海严肃道：“可能不止有眼光，楼市行情涨起来主要是靠着那年之后的一波大基建，他能在前一年倾家荡产把钱都投进楼市，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能预见未来，哪怕是当年的权贵资本，都不敢这样投钱。”
顾雨晴抿了抿嘴，道：“也许，他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
秦云初无声地笑了笑。这个玩笑谁都不会当真。
“嗯，所以他钱全都买房了，后来为了赚钱，他开始和苏小暖拍电影？”秦云初问道，“可为什么是苏小暖？”
“可能是因为他当时的朋友只有苏小暖吧。”江心海说，“拍电影这事儿嘛，不光需要钱，还需要人脉，需要资源。”
“所以说很神奇嘛，”秦云初道，“他和苏小暖当时都只是小山村里的普通人吧？甚至还在念书的年纪，他是怎么说服那些人去帮忙拍电影的？”
“他拜托了文学界的大佬帮忙，带着一个剧本，就去找当时的知名制片人曹坤冠了，”江心海说，“那个剧本的名字叫做，《疯狂的石头》。”
……
“小幽，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至今都没有发现时空穿越者呢？”
出租车上，苏小暖忽然说道。
夏幽回过神，眨了眨眼。
她很庆幸苏小暖将话题从陈涯身上拉开，脑子可以正常思考一下别的问题。
夏幽问道：“你说的是时空版的费米悖论吗？”
“嗯，是叫费米悖论。”
“费米说，如果宇宙中有外星人，那经过足够长的时间，人类一定能观测到外星人，”夏幽说，“同理，如果发明了时光机，那人们一定能遇到从未来乘时光机到现在的人。”
苏小暖脸上挂着笑容，点头道：“所以，你怎么想？”
“那说明世上不存在外星人呗。”夏幽把头靠在车窗上，“人类最终也没有发明出时光机，在发明出来之前就灭亡了。”
苏小暖道：“你怕吗？”
“为什么要怕？”
“为什么不怕？”
“反正人类肯定要很多年才能灭亡吧，”夏幽靠在车窗上，幽幽说道，“在那之前，我就已经灭亡了，不关我的事。”
苏小暖道：“但是你有没有怀疑过，这世上有些人，仿佛能预见未来一样，做出很神奇的事情，你有没有怀疑过，那些人可能是从未来穿越来的？”
夏幽猛然抬起头：“什么意思？”
478.就算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责任
“什么意思？”
“只是字面意思。”
“你是在怀疑，陈涯是从未来穿越来的？”
苏小暖摇了摇头：“可能这世上有一些人是从未来而来，但陈涯不在其中。”
夏幽盯着她，更加确定自己先前的想法了。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苏小暖相处。
苏小暖的每一句话都暧昧难明，好像能从许多种方面理解，她不知道是在给自己下套，还是开玩笑，还是认真说的。
又或者，作为对陈涯最知根知底的人，她想要暗示自己些什么？
不清楚。再看看。
“在我认识的人里，如果说有个最像是未来穿越者的，那就是陈涯了。”夏幽说。
“嗯哼？”苏小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示意她接着说。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每一步走得都看上去匪夷所思，事后想来却都是最优解，明明成就已经震古烁今，世界却对他一无所知，好像在尽力降低对世界的影响。如果不是他的个人感情问题太混乱，我真的会怀疑他就是从未来穿越来的。”
苏小暖笑着摇了摇头，道：
“即使是未来穿越来的人，也未必能处理好个人感情问题呀？”
“嗯，那排除这一点，他肯定是穿越者。”夏幽坚定道。
“真不是。”
苏小暖说得凿凿，煞有介事，让夏幽更加迷茫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跟他从小认识，一定了解他很多事，他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吗？还是说，他的才华虽然如同瀑布，却也是有源之水？”
这个问题仿佛触发了苏小暖的回忆，她忽然缄口不语，转头望向车窗外，眼睛里映着东京横扫而过一排排高楼。
就在夏幽感觉她将要开口，说出一些核心秘密的时候，出租车停了下来。
“到了。”
夏幽无比失望地看着苏小暖打开车门，拽着她那只从下飞机时就一直带着的沉重黑箱子，艰难迈开长腿从车上下去。
两人一并下车，苏小暖双手提着箱子，跟夏幽一前一后，一起朝目的地走去。
刚才苏小暖貌似还有一些谈及过去、未来的冲动，现在则完全没有谈那些事情的氛围了。
两人无言了一会儿，夏幽道：
“你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吗？”
苏小暖双手抓着箱子，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它这么沉，你刚才上车的时候却不把它放在后备箱，而是搁在腿上，好像生怕丢了似的，”夏幽说，“所以我感觉，它对你应该很重要。”
“观察很敏锐嘛，”苏小暖道，“你猜的没错，它很重要，而且不仅是对我来说。”
……
“原来《疯狂的石头》剧本是陈涯写的吗？”秦云初有点吃惊，“难怪那么有意思。”
“对，《疯狂的石头》编剧署名不是‘技安’吗？那就是陈涯在编剧上的笔名。”
秦云初微微一怔，道：“原来是他？我印象中好像是有好几部电影的编剧署名都是技安，当时还有想过，这位到底是谁，后来没找到资料，只好作罢。”
顾雨晴撇过脸，笑着问道：“小秦竟然也喜欢《疯狂的石头》这种电影吗？”
秦云初眨巴眨巴眼，问道：“喜欢啊，这部电影怎么了吗？”
顾雨晴一笑，道：“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不会喜欢这种老百姓生活气息很浓的电影。”
秦云初微微有些脸红：“虽然跟生活差得很远，但剧情很易懂，我还是看得明白的。”
江心海没管顾雨晴打岔，继续说道：
“其实他们俩最初的分工，陈涯负责导演和剧本，苏小暖则负责演女主角。”
“陈涯导演，苏小暖女主角？？”
秦云初很惊讶，因为片子她看过，总导演那一栏，写的是苏小暖。
而且这片是地道的男人戏，压根没有女主角。
“怎、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陈涯最后没有做导演？”秦云初问道。
“这种事，猜都猜得到，”顾雨晴眨眨眼，插话道，“是因为投资方的阻力，对吧？”
江心海点头：“猜得真准。阻力就是来自投资方。”
“啊？”秦云初左右瞧瞧，看着心照不宣的两人，她们的表情好像在说答案不言自明，可她就像个学渣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讲什么。
江心海解释道：“当时的曹坤冠将自己一直合作的投资人介绍给了陈涯，但是对方不太满意导演的人选，执意要换人。”
“然后呢？”秦云初心中惴惴，感觉这事没有听上去那么简单。
“陈涯的性格哪是那么容易让人摆布的？投资人不投，他干脆改了剧本，减少预算，自己花钱将预算全部包下。
“不过，那位投资人是个大人物，扬言要在文艺界封杀陈涯，考虑到风险问题，陈涯干脆把导演扔给苏小暖来当，自己退居幕后。”
秦云初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最后导演是苏小暖。”
说完，她又愤愤道：“那投资人谁啊？也未免太恶心了点吧？合作不成，还要把人往绝路上逼，这也……”
江心海叹了口气，道：“当年就这个环境，现在也很难说好转了多少。我当年这么顺风顺水，也是陈涯保护得好。”
顾雨晴问道：“后来呢？那位投资人有没有继续为难陈涯？”
江心海摇了摇头，道：“他没跟我说。我只知道，陈涯后来所有的片子全都交给了苏小暖来导，他自己永久性地退居幕后了。”
顾雨晴道：“那实际上呢？实际上是两个人一起导的对吧？”
“嗯，说他是幕后导演也没错了。”江心海说，“所以继金镛、古笼之后，技安又成了他新一个马甲。”
顾雨晴摇了摇头，道：“如果没有那个投资人，陈涯早就出名了，做导演很难不出名的。”
“所以他的开马甲之路，其实间接上是由那个投资人开启的。”江心海笑道。
导演和作家不一样。作家闷在自己家里写，得失只有自己一人知，只要不想曝光，读者可以完全不知道他长相如何。
但导演不一样，导演需要跟各部门沟通，统揽全局，需要靠威信服人，很难做到寂寂无名。
陈涯当初既然想好要当导演，显然就已经做好了出名的准备。
只是他把那位投资人大佬得罪狠了，那位放出口风要封杀陈涯，因此他不仅不敢在明面上担纲导演，跟他合作过的演员也都不敢提他名字。
秦云初一向喜欢探究陈涯不停开马甲的动机，她忽然又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你们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秦云初开口问道，“就是因为那位投资人的事儿，才导致陈涯对文化界乃至社会一切人际心灰意冷，所以才会不停开马甲，就是怕自己被人记恨上？”
顾雨晴和江心海对视一眼。
“可能……是这样吧？”
顾雨晴咬上了手指甲：“我一直以为他是为了躲着我，才改头换面的，现在想来，是错怪他了？”
“……”
秦云初觉得顾雨晴的想法也不无道理，但是她选择了沉默。
蓦的她又想起自己跟陈涯的初遇。
现在想来，当时陈涯身份上的漏洞，简直就如同考试时放在卷子下面的小抄，只要掀开表面一层便可一览无余。
要是陈涯不开马甲，她反而无从跟陈涯缘起。
这么想来，她其实反倒应该感谢那个恶心人的大佬。
但是问题在于，现在他已经没有理由再隐藏身份了，他接下来，又打算做些什么呢？
还有，大家都到了，为什么他这个正主，还迟迟不出现呢？什么把他给绊住了？
……
此时，距离代代木体育馆5公里的皇居前广场，某酒店高层套房内，琉璃子光着脚，披头散发，手里举着一支棒棒，发出了抓狂的声音。
“两道杠！真的中了！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正主陈涯坐在一旁，愁眉苦脸，略显疲惫，但不能不说内心深处也有几分尘埃落定的解脱，道：
“就算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责任，难道你就没有百分之一的责任吗？”
“爬！”琉璃子举起猫爪拳给他一顿乱捶，“是你说没事我才放心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说是在安全期？”
“我什么时候说了？！”
“那就算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责任，当初跑腿没有买好配件的弥生，就没有百分之一的责任吗？”
“好吧，我同意，舞她确实也有问题，我马上就要发配她。”
“……”
479.因为我爱你
打游戏打出问题的，天底下不止他们一对，他们也不是最后一对。
只能说假游戏害人。
陈涯站起身，贴心地搂住了琉璃子，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会负责的。”
琉璃子睫毛忽的颤动了一下，细声道：“真的吗？”
“当然。”
“怎么负责？”
“结芬。”
“你说清楚点？？”
“结婚？”
“为什么是疑问句？”
“结婚。”
“嗯，这是个动词还是名词？所以呢？”
“结婚吧。”陈涯说，“我们俩。”
琉璃子把脸贴到了他胸前，突然感到十分幸福。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陈涯说，“这个棒棒会不会不太准确？我记得应该是晨尿才比较准确吧，现在都下午了。”
琉璃子突然不幸福了，迅速远离，把手放在了背后。
陈涯起疑了。
“要不把棒棒再给我看看？”
“不给。”
“过来，给我康康！”
“不要！”
琉璃子没有接梗，反倒是跑到厕所，把证据扔到马桶里冲掉了。
面对来势汹汹的陈涯，琉璃子胸一挺，道：
“打我啊，我肚肚里有你的骨肉，你打，忍心打你就打！”
“该说不说，你中文倒是越来越地道了。”
连那股刁蛮气都别具一格，哪有半点大和抚子的样子？
不过陈涯却没生气，手臂轻伸，把她揽了过来，搂在了自己怀里。
“嘤！”琉璃子发出出乎意料的声音。
“不看就不看，”陈涯柔声说，“又不是非要看不可。”
琉璃子低头，把红红的脸再次埋到他胸口，眼睛里狡黠的眼波一闪而过，又开口道：
“那你刚才说的话，算不算数？”
“什么话？”
“？！”琉璃子准备生气。
“当然算数。”陈涯说，“只要是和你约定的事，答应过就绝对不会变。”
琉璃子安心地叹了口气，幸福地将双臂挂在他肩膀上：
“那之前答应的事呢？也算数吗？”
“哪一件？”
“我们在目黑川边的高坡上，你跟我说的那件事。”
“……”
那是一周前的事。
他和琉璃子刚刚完成了筹划已久的三角私人病院突入任务，见到浅井松哉咽气前的最后一刻。
老爷子竟好像是在等她一样，病入膏肓时还吊着一口气不去，一直等到琉璃子出现在他眼前。
尽管他当时已经衰弱到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琉璃子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猜到了保险箱的密码——
不是琉璃子的生日或者是结婚纪念日之类，而是浅井松哉接任三角集团董事长那一天的日期。
“浅井家的人都这样，心里没有别人，只有自己。”——事后琉璃子这样冷静地评价道。
不过，从保险箱中拿到的那份遗嘱至少证明了一件事，在浅井松哉的心中，除了他自己以外，最终的人是琉璃子。
那份遗嘱上写了很多人的名字，但拿到老爷子遗产大头的，是琉璃子。
似乎是觉得自己妥善安置了自己的基业，遗嘱到琉璃子手中后，浅井松哉便爽快地咽了气，没有留下任何话。
接着田山会的人就反攻回来了，陈涯当即带着琉璃子闪人了。
好在真岛五郎给力，全力发挥战斗力的他，就像一台机甲一样势不可挡，一个人愣是挡住了20多人，让陈涯能带着琉璃子趁乱逃掉。
之后，两人乘上下水道事先藏好的摩托，甩开了田山会，甩开了警视厅。
陈涯架着摩托，一路将车开到目黑川岸边，确定甩开所有尾巴后，才带琉璃子在山坡上坐了下来，迎着悠然吹来的初夏晚风，两人一时默然。
这个计划对于陈涯来说有很多意义，但对于琉璃子来说，更重要的是，从今天开始，她在世上最后的血缘纽带也断掉了。
她靠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刘海迎着微风摆动。
浅井家的人没有那么重感情，即使松哉死了，她也不至于触动到泪流满面。
但是陈涯知道这不代表她毫无触动，风中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好像在诉说无言的孤独感。
这个女孩为了他付出了许多，做出了许多世人难以想象的牺牲。
越是想到这里，他就越觉得身上负担沉重。
“从今天起，在这个世界上，琉璃子最亲近的人，就只有你了。”琉璃子说。
风吹到脸上很温柔，风也很懂事。
“你可知道她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吗？那可是室町时代就显赫起来的豪族，他们家的千金可是宗家单传，不仅有显贵血脉，还有倾国姿度，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在这世上，就只能依靠你了，依靠你一个人。”
琉璃子伸出手指，点在陈涯鼻尖上，脸上似乎有几分严肃，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着：“你就偷着乐吧！”
陈涯知道这是她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很配合地装出诚惶诚恐的表情，一口流利地敬语：
“能得小姐垂青在下不胜惶惑，幸甚至哉幸甚至哉，欣悦之情无以言表，万望小姐不嫌弃在下。”
“哼哼。”琉璃子冷哼两声，身体靠在他身上靠得更有依赖感了，如果有尾巴此时都该摇起来。
“你能一辈子陪她在一起吗？能一辈子让她依靠吗？能一辈子承受她的任性吗？”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即使你不愿意也会像影子一样跟在你身边，永远不会让你孤单。”
“我要听你说一辈子。”
“一辈子。”陈涯搂紧她，“我会用一生来奉陪你的胡闹。因为我爱你。”
……目黑川旁的高坡上，陈涯便是做出了这样的承诺。虽然没有提半个结婚的事，但在他看来，这和结婚的承诺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他不知道琉璃子的安全感缺乏到了这种地步，即使在他做出了那样许诺后，依然还在依依不饶地耍小伎俩。
而且他还真的搞不清楚，那个两道杠的棒棒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拆封带进洗手间的。
这个星期他们一直都在一起，除非她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赝品。
那个时候他还没在目黑川跟她表白呢，难道她那个时候就想要跟自己结婚了吗？？
“遗憾的是，待会儿我就要把你一个人放在这儿了，”陈涯说，“我在代代木体育场还有一件事未了，这是我在日本的最后一件事，必须得去一趟。”
琉璃子眼睛一瞪：“就算必须得去，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考虑到你肚肚里可能存在的小宝宝，还是不要到那么嘈杂的地方去吧。”陈涯说，“对发育不好。”
琉璃子急了：“没事的，我可以一起去。”
“那上次你也说没事，结果呢？”
“上次不也没事？！”
“嗯？”
“……”
……
苏小暖和夏幽来到场馆门口时，已经感受到了里面热烈的氛围。
苏小暖笑了笑，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里面的比赛好像刚刚开始。”
“嗯。”夏幽点头，心里还在盘算刚才苏小暖说的话。
她并不在意自己是否能完整看到这场比赛，因为这场比赛对于她来说唯一的意义，就是陈涯。
“我们进去吧。”
“嗯。”
两人拾级而上，给检票的地方递出陈涯寄给她们的门票后，走进看台，一股热浪袭来。
音响正将主持人洪亮的声音播送到场馆的每一个角落，台下观众的欢呼此起彼伏——观众人数远比想象中还要多——两人迎着声浪走近中心区域，选手好像马上要上台了。
《偶像研习生》的最后一场比赛，刚刚正式开始。
480.无才无德
来到现场的观众数量远超节目组预期。
这个场馆原来是为了奥运会建的，能容纳上万人，本来节目组还拟算能坐满三分之一就算胜利，特地调了很久的机位，还划出了核心入座区，就是为了防止现场拍出来太冷清。
结果临近比赛开始，场馆里已经坐了一大半人了，搞得节目组只能加紧临时调整机位。
直播间主台摄像头在观众席骄傲地扫来扫去，哪哪都是黑压压一大片人，感觉半个东京的闲人都来了。
关键里面还有很多日本人，更关键的是节目现场全程中文，也不知道这些人听不听得懂。
其中的大部分，都是为了《偶像》和《打上花火》这两首歌而来。
现场的热烈场景，用不争的事实让网上黑子所说的“不是文化输出是文化跪舔”的说法不攻自破。
……
国内，直播间主台演播室。
卢雨用最优雅的姿势，坐在演播室内沙发上，脸上挂着职业性笑容。
卢雨，前《人间观察》节目知名女主持，因为捅了娄子，被下放到小电视台做节目。
谁知道抓住机会，趁着泰勒·斯薇夫特来访，挖出了不少关于JX和泰勒的绯闻，因此打了个翻身仗。
现在，她又重新坐到了大型节目的主持人的位子上。
虽然是个网综，虽然这个主持人是幕后主持……但此网综的热度、人气都首屈一指，不弱于官媒，堪称她职业生涯的严重挑战。
“各位观众，您现在看到的是《偶像研习生》的最终决赛现场，我是主持人卢雨。”
“我们现在正在国内演播室，隔着重洋，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边的热烈气氛，可惜我们不能现场观看，高晓柏老师，您有什么看法？”
卢雨对面，一个胖子“刷”地抻开折扇，象征性地晃了晃，接着面带着微笑说道：
“日本民族是个很极端的民族，你知道这个民族最极端的一点在哪里吗？他们去看球赛，三场的时候可以做到地上没有一丝垃圾，在那种亢奋情况下能做到不产生一丝垃圾，我认为不能不承认这种极端性带有几分伟大色彩……”
直播和演唱会不同，演唱会现场观众可以等很久，现场的热烈气氛让观众可以持续期待，但直播三秒钟没梗观众就要跑了。
所以节目组特地在国内也设置了一个演播室，演播室内和现场同步直播，在直播的垃圾时间，将演播室的画面切进来，让几个能说的嘉宾唠嗑，以此来留住观众。
这回又把熟面孔高晓柏请过来了。虽然他最近风评每况愈下，但口才一绝，不管是黑是粉，至少能制造话题性。
果然，刚才高晓柏说完，直播间弹幕就开始刷屏了：
“高晓柏这老小子又在吹鬼子，我真是气得脑瓜子疼，这二鬼子……”
“他说的事实而已，不承认事实有什么脸说别人？”
“我刚刚看到镜头扫过去的时候，有个观众就在随地丢卫生纸，怎么叫不产生垃圾啊……”
“那个丢垃圾的肯定是中国人，丢脸丢到国外去了……”
“流汗黄豆.jpg，刚来，直播间二鬼子这么多啊？”
……
卢雨很迅速地调转了话题，接着说道：
“其实呢，我们也有几位嘉宾特别期待去现场观看这场演出，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没能成行，这次呢，我们把他们请到了演播室，有请特邀嘉宾……”
话音刚落，演播室背后的门打开，一个飒爽的身影走出来，冲着镜头挥了挥手，一个看上去颇为英气的背带裤女生跟在后面。
看到这两人，弹幕疯狂刷屏，一瞬间就把键政人给盖过去了：
“徐湘潇！徐湘潇！我爱你！我为你陷入疯狂！”
“蔡小葵！蔡小葵！天呐！节目组怎么这么懂我，把我爱豆请来了！”
……
卢雨笑着介绍道：“我们请来了知名歌手徐湘潇，以及当红偶像蔡小葵……”
徐湘潇挥手打断了主持人的话，似乎有点紧张：“大家好我是徐湘潇。”
显然她没有上过多少这种综艺，对于套路不是很熟悉，一眼能看出她的腼腆。
其实她作为嘉宾团里最重量级的人物，不说话都能起到定海神针的效果，自带流量。
不过，正因为她这种素人感和她资历的反差，反倒让不少观众乐了起来，感觉她就像个邻家小妹。
蔡小葵相比起来上综艺比徐湘潇多多了，很有镜头感，直接抢过话道：
“感谢节目组能让我和我的偶像见面，我喜欢徐湘潇很多年了。”
徐湘潇腼腆地问：“听说你很擅长Rap？”
“嗯，如果有机会我还想跟你打篮球。”
徐湘潇红着脸偏开头：“我不会……”
高晓柏笑着道：“你们新老两代偶像还挺和谐的，这还真挺难得。”
说完，他转头对卢雨道：“湘潇跟我也是老朋友了，我们之前是在……《诗意的生活》认识的，对吧？”
提起这档节目，徐湘潇突然明媚起来：“对对，天涯那个时候……呃，我是说，JX，还有音乐典藏馆，那段日子记忆很深刻……”
徐湘潇一旦提起跟陈涯有关的话题，哪怕稍微沾点边，就会自动转向陈涯方向猛踩油门，话头刹都刹不住。
高晓柏及时把话题拉了回来，道：
“节目组特地请你们两人来，我仔细一琢磨，感觉挺有道理。”
卢雨见缝插针问道：“怎么说？”
“两位偶像对于‘偶像’这方面，在专业性上可以说无人能比，我们坐在国内演播室，不仅能听到现场老师的点评，还能聆听两位偶像的间接，不比直接在现场更一目了然吗？”
卢雨一拍手，跟摇着扇子的高晓柏相视一笑：“有道理！”
说完，卢雨又道：“节目现场开始播放暖场节目了，正好，我们可以回顾一下之前的赛程。湘潇老师和小葵老师，你们两位之前有看过节目吗？”
徐湘潇很诚实地摇了摇头，说：“一开始没有，上周心海突然拉着我看节目，我才看了一点剪辑，没看直播。”
卢雨问道：“那您知道有哪些选手吗？”
徐湘潇掰起手指，正打算说“陈涯”，好在脑子及时转了过来，只张了嘴没说出声来。
上周之前江心海刚刚发现陈涯化名陈亮，跑去玩综艺去了，她当时就在群里广而告之了，几乎整个群的人都跑去看直播了。
徐湘潇当然也看了，她特地到菠萝菠萝上面搜陈亮的切片看，自然知道选手里面有陈亮。
当然，也只仅限于陈亮了——其他的选手她一个都没注意。
她当然不好意思报陈亮的名字，要是只说个陈亮，说不出其他人的名字，那不就显得……太明显了吗？
卢雨不知内情，只当她是在客套，实际上没了解直播，连忙帮忙打圆场道：
“看来徐老师确实对节目了解不多，剪辑视频上面应该也很少提选手的名字。那蔡小葵老师呢？”
蔡小葵摸着头，说她完全没看过，连视频剪辑都没看过。
这也是节目组的要求，特地要求嘉宾0基础点评，也是为了让新来的观众更好代入。
问完之后，卢雨正好开始伴着各选手的过往视频挨个介绍。
视频里从船上开始，一路把日常和比赛都剪了进去，节奏很好。
卢雨一路从秦云裳介绍到金蓝，此时，正好视频里放到“陈亮训斥金蓝，金蓝委屈躲起来哭”的地方。
这一段充满话题性，还有看点，节目组最喜欢拉这段出来反复鞭尸，金蓝不想让播都不行。
卢雨道：“之前听说金蓝同学跟陈亮同学有点矛盾，徐老师，您跟合作的词曲人有过矛盾吗？”
徐湘潇盯着屏幕，里面陈亮的画面不多，所以她看得异常认真，突然被卢雨cue到，不由得吓了一跳。
“矛盾？”徐湘潇抬起头，接着做出思索状，“我合作过的只有天涯，我哪敢跟他闹矛盾？”
“你不敢跟天涯闹矛盾吗？他是个很霸道的人吗？”卢雨瞪大眼睛问道。
“霸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徐湘潇说，“他总是对的，听他的就好了，而且他很忙，没有时间和我闹矛盾，我不能浪费他的时间。”
说到这里，徐湘潇都略带惋惜地说：
“我要是金蓝，我肯定乖乖听着，不会想着去反驳……”
虽然她不知道陈涯为什么要化名上这个节目，但她知道肯定有其原因。
这个金蓝不知道修的什么福分，能够捡到这种大便宜，随便唱陈涯的歌……要知道，她徐湘潇都有好多年没有唱过陈涯的歌了！
所以在她的视角看来，金蓝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但这话听在别人耳里，味儿就不对了。
卢雨和高晓柏对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神当中读出了同样的信息，卢雨回头喃喃道：
“感觉徐湘潇老师真的非常的……没架子。”
高晓柏推了推眼镜，道：“有点太老实了。”
徐湘潇望向他，高晓柏接着道：
“词曲人和歌手之间确实最好不要起矛盾，不过完全放弃自己的想法也不对，毕竟歌是要自己唱的。”
说完，高晓柏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我也能理解湘潇，她合作的是谁？JX啊，和这样的天才合作，你要想的就是怎么去做好，而不是该不该做。但是别人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的，别人未必能遇到同样的天才。”
卢雨嗅到看点了，马上问道：
“那您觉得，陈亮这位词曲人，水平怎么样呢？”
高晓柏摇起扇子晃了晃，道：“我对他了解不算多，他写的《乌梅子酱》我听了听，是个合格的商业作品。”
剩下的他也没有多说，言下之意，显然是“也只是合格的商业作品”。
以他的逼格来讲，《乌梅子酱》还远远够不上他心目中好作品的格，远远不及他自己的歌。
徐湘潇挺直身子，正想要反驳，卢雨忽然道：
“现场这边好像出了状况，陈亮现在都还没有到场！”
屏幕里，现场主持人表情严肃地对着话筒介绍规则，众人听了一会儿，卢雨帮忙中译中传话：
“主持人的意思是，在拉票环节，如果选手不到场，会减少25%的得分，这……如果陈亮还不来，云裳儿要糟糕了呀！”
直播间里，主持人介绍完评分规则，弹幕马上炸了。
“这评分是不是针对云裳儿啊？看到陈亮不在就故意这么搞，真就不想让云裳儿拿第一呗！”
“我不懂你们在抱怨什么，陈亮不来现场还有理了？那不是他自己的问题？”
“小道消息，陈亮在风俗店被抓了，所以才没来现场。”
“我真服了这家伙，有才无德的典型，亏我之前还相信他，云裳儿摊上他这么个队友简直了。”
……
江心海转头望向秦云初，道：“这规则是怎么回事？”
秦云初无奈道：“这规则是早就定好的，我也不好插手改……”
江心海皱了皱鼻子：“你是真不想让你妹拿冠军啊。”
虽然她嘴里表达了不满，但那只是习惯性地护夫，并没有真把比赛结果当回事。
陈涯这回写的几首歌，已经足以证明他宝刀未老了，哪怕最后没有拿第一，他也已经赢了。
顾雨晴突然插嘴道：“别怪小秦，这样反而是好事。”
“怎么说？”
顾雨晴笑吟吟低头抠手机：
“来之前我就给他下任务了，让他一定要拿第一，我现在把这个规则发过去给他看看，我看他还敢不敢不来。”
江心海眼前一亮。
她过来是来看陈涯的，不是来看比赛的，要是能借此把陈涯逼出来，不是反倒更好吗？
“发，现在就给他发消息，他跟那个日本女人在一起也呆够久了，云裳儿要是因为他拿不到第一，我看他心里过不过的去！”
隔着几个座位的陈夕，露出困惑的表情，望向了这边。
看她们讨论得激烈，她有些好奇，这些身份显赫的女神们，到底是对什么事情这么上心。
百事可乐真难喝啊
481.如果爱情有颜色
听到主持人说完规则，坐在台下的郭潇然和孟醒忍不住对视一眼。
有戏了。
这就是所谓打得好不如排得好，自己发挥再超神，不如对面有个猪队友。
本来面对秦云裳，他们是毫无拿第一的可能性的。
但对手再加上一个陈亮，那他们就完全有机会争一下第一了。
这次决赛的积分制是这样的：
先统计门票，票数第一的计50分，第二的30分，第三的10分。
接下来是第一轮PK，三人轮流唱，评委打分，出一二三名。
然后从第三名开始，主动挑选对手PK打擂，PK成功加50积分，PK失败的相应扣50。
第三轮再开始网上拉票，票数第一名加150积分，第二名加50积分，第三名0分。
也就是说，一二名的分差，哪怕一、三轮加起来，也只有100分。
如果第二轮一二名对决，第二名侥幸赢了，一加一减，足以拉平两边的分差。
再加上“不到场扣25%积分”的这条规则，那岂不是直接赢了？！
郭潇然在赛前，就已经把赛制积分算透了，各种情况都研究了一遍，因此特别敏感；
孟醒看似佛系，其实心里也有争第一的野望。
郭潇然眯了眯眼，转头看了一眼孟醒，道：
“你怎么看？”
孟醒抿了抿嘴，低声道：“争第二。”
“还第二？”听到孟醒这么说，郭潇然都快笑出声，“我不信你这几天每天磨歌磨到凌晨4点是为了拿第二。”
“先第二，再第一。”孟醒说道。“门票这块，不可能赢，从第一轮PK开始，再看吧。”
郭潇然笑了。
看来，两人想得都一样。
几家欢喜几家忧，他们感觉有戏，其他人在看完赛制后，也会发现这个问题。
尤其是云裳儿的唯粉，此时都已经急坏了。
论坛里，云裳儿的拉票群里，此时各路消息都传得满天飞。
关于陈亮的失踪，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陈亮是被节目组排挤，上不了节目的；
也有说他是跟节目组有了经济纠纷，合同分成不均，他用不上节目抗议，结果被节目组针对的；
还有说这是节目组故意搞的节目效果，不然秦云裳太强，其他两家都没得玩。
其中最离谱的，是说他去大久保公园跟本地女大学生非法同居，结果被抓进去蹲号子了。
论坛里，一条关于“陈亮到底干什么去了”的帖子下面，一瞬间就盖了六千多楼。
“说真的，要是陈亮不来导致云裳儿输了，那他是要被钉上历史耻辱柱的！”
“节目组可能让云裳儿输吗？不怕被爆破？”
“这就是节目组讨巧的地方，只要把锅甩给陈亮，那就是去爆破陈亮了，看来节目组已经准备黑幕了。”
“说白了，陈亮就是个弃子，他一没背景二没资历，是拿来背锅的最好人选。”
“这个论坛是亮孝子论坛吗？怎么个个发言都这么好孝呢？你陈亮一没背景二没资历，有什么锅好背的？他不出场倒能甩锅别人？”
“那你说为什么他不出场？决赛这么大的流量，他不接，你以为他脑子不正常？”
“也许他脑子就是不正常呢？要是他脑子正常，能到快三十岁了还没出道？”
“我本来以为陈亮是这个节目给我最大的惊喜，结果没想到，他成了最大的惊吓……”
……
开场之前，柳如影几人从后台悄悄溜了出来，在座位上坐下，刚好听到主持人读完规则。
萧情眉头一皱：“坏了，陈亮……不对，是陈涯，陈涯没来，云裳儿不会输吧？”
陆茜子瞪眼道：“应该不会吧？那可是JX，他写歌，还能输？”
“那可说不好，现场这些人有几个知道陈亮是JX的？”
陆茜子拽了拽旁边的陆清璇，道：“云裳儿会输吗？”
陆清璇眼睛四处张望，似乎是想要在人海当中找到陈涯，心不在焉道：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担心。”
“云裳儿输了得多难受啊，你跟她关系这么好，还不担心？”
陆清璇说：“秦云裳这几首歌已经连养老保险都赚够了，就算他输了，以后也不会缺资源，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我只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陈涯。”
这话却不是陆清璇说的，而是柳如影说的，说完，陆清璇带几分被戳穿的气急败坏看向她。
柳如影抱着双臂看了她一眼，道：“我真有点担心我老板，他如果不是碰到很棘手的事，不会一点回音都没有的。”
舞台上，主持人登场了。众女同时闭上嘴，光线暗下来，场馆内的嘈杂声也逐渐减弱。
“刚才经过我们的后台统计，三位选手各自门票具体数量如下：
“陆初玖，1672张，金蓝，1881张，秦云裳，7964张！”
话音刚落，现场不少观众就自发欢呼起来，不过声音不大，因为现场几乎一半都是日本人，并没有听懂主持人在说什么，一头雾水。
郭潇然拍了拍胸脯，道：“幸好幸好，门票的积分分值是固定的，如果按门票数量来计分，那第一轮我们就都没机会了。”
孟醒笑了笑，不过笑得惨淡。
刚才还稍微燃起了一点雄心，接着马上就被残酷的现实给浇灭了。
门票差距这么大，已经不是之前人气的差距了，是赤裸裸的实力差距。
不过，看到计分板上，秦云裳排在第一的名字仅仅超出金蓝20分，他又感到莫名快意。
孟醒闭上眼。
抱歉了，陈亮兄。
今天哪怕是取巧——也要把你这第一名，拉下来换我当当了！
“在黄昏的余晖中相拥/你的温柔像晚风/轻轻拂过/星辰在你的眼眸闪烁/是我迷失又找回的梦……”
金蓝的歌声响起，主歌唱完，舞台光效也马力全开了，场子顿时热了起来。
何肃和余潇潇看到金蓝的表演，顿时眼前都是一亮。
他们都是这么多期一直看着金蓝过来的，之前金蓝的表演还提不起来，今天却已经有模有样了。
“金蓝进步好大！”余潇潇说。
“嗯。”何肃点头，“选歌不错！”
孟醒这首歌的路数，能很明显听得出来和之前陈亮那几首相似，领悟到了金蓝的正确打开方式。
歌词简单，旋律洗脑，节奏感强，换句话说，就是口水歌。
但是金蓝的舞台表演效果很好，观众注意力都在她的唱跳上，歌曲怎么样倒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在舞台隔壁，有一间隔音间，秦云裳和陆初玖都坐在里面的沙发上。
在隔音间里，只有一个小屏幕播放着直播间画面，但是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这是为了让比赛环节更有看点，选手们听不到其他选手唱得怎么样，也不知道打分如何，这样一来，之后的PK环节就必须盲选对手。
陆初玖盯着屏幕，道：“现场反应好像很热烈。”
秦云裳点了点头，道：“嗯。看来金蓝这次准备得很充分。”
陆初玖转头看了眼秦云裳，有点紧张地舔了舔舌头。
她突然感觉金蓝很勇敢。
因为她自己现在心理压力巨大！
知道了陈亮的真实身份是JX后，谁还能坐得住啊？
让她们跟这样的对手比赛，不就相当于刚刚出新手村，就去关底挑战魔王吗？
直播间镜头转向舞台下方的孟醒和郭潇然，两人此时脸上都挂着自信的笑容，而两人身边的一个位子空着，那是陈亮的座位。
陆初玖默默觉得，有时候，一无所知，也是一种幸运……
金蓝唱完，气喘吁吁地站在台上，背后出了一层细汗。
舞台的灯光重新点亮，主持人笑着登场，举起话筒道：
“好的，让我们感谢金蓝选手给大家带来的精彩表演。”
“现在评委老师正在紧急打分中，但是分数要到最后才能公布，那么现在让我们来采访一下金蓝选手。金蓝，你觉得自己发挥得怎么样？”
金蓝喘匀了气，道：“我觉得还可以吧。”
底下有观众率先鼓起掌来，接着陆续响起掌声，这是对她谦虚的勉励。
主持人道：“金蓝选手，这一首歌唱完后，等到评分出来后，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舞台，对于这个舞台，你还有什么遗憾吗？”
金蓝接过话筒，愣了半天。
她之前光排练唱歌去了，没有排练过赛后采访，而她言商又比较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旁边主持人鼓励道：“就是有没有你特别想做，但是没有做到的事情？”
金蓝脱口而出：“要是能多跟陈亮合作几首歌就好了。”
“呃，啊？”
主持人被答得措手不及。
摄像机赶紧把机位对准孟醒的脸，只见他脸上一脸尴尬。
金蓝一脸茫然。
她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心里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一时心直口快说出口了。
她现在才知道，陈亮就是JX，要是有跟JX合作的机会，谁会不想多合作几首歌啊……
不过在不知情的人听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直播间不少CP党高呼磕到，纷纷刷起了弹幕：
“果然，如果爱情有颜色，那一定是亮蓝色！”
“哈哈，金蓝这么说，孟醒会怎么想啊！”
“刚才镜头切过去，我都要替孟醒感到伤心了！”
金蓝刚一说完，台下的江心海就咬牙切齿起来：
“我说吧？陈涯这小子就是打着公事的旗号来泡妹的，小秦，你被他骗了！他完全是把这个选秀节目当成选自己后宫来了！”
秦云初汗下，解释道：“误会了，是我求他来帮忙的……”
顾雨晴露出坏笑，在一旁阴阳怪气道：
“幸好这金蓝年纪小，要是陈涯在遇见心海之前就遇见她了，不又是一段缘分吗？说不定陈涯的初恋就是她了呢？”
她至今都对“初恋”这茬耿耿于怀，所以逮到机会，就要损江心海一顿。
果然，江心海听完暴怒了，在一旁气得直跺脚。
秦云初放弃了解释的想法，坐在一旁缄口不语。
她俩的战争不是自己能插手的，随她们去吧。
……
接下来便轮到陆初玖上台。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回发挥有点失常，似乎是有点紧张。
一首歌唱完，主持人也问了她同样的问题。
陆初玖也被问愣了。她刚才在隔音间，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没听到金蓝的回答，对这个问题没有准备。
不过她反应比较快，想了一会儿，说道：
“这次上节目，只有陈亮老师一次都没有合作过，感觉很遗憾，要是能让他为我写一首歌就好了。”
她一说完，不光主持人无语，直播间观众都笑喷了。
镜头马上切向了观众席，刚才是孟醒一个人尴尬，现在是郭潇然和孟醒两人一起尴尬了。
陆初玖情商比较高，说得比金蓝得体多了，她没有和陈亮合作过，自然想合作一次。
不过，单听起来没问题，可紧接着刚才金蓝那么说之后，给人的印象就是，两个选手都想和陈亮合作。
合作过好几次的金蓝后悔没多合作几次，一次都没合作过的陆初玖后悔一次都没合作过。
在观众听来感觉就是——这陈亮是多受欢迎啊！
直播间弹幕又刷屏了：
“哈哈哈哈，虽然那个男人没来现场，但处处都是那个男人的传说！”
“日久见人心，哪一组第一尚且有待观察，但词曲人之间的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说明选手自己都是有脑子的，知道哪些词曲人是有真本事，哪些人是沽名钓誉。”
……
“……”
秦云初坐在一言不发的江心海和顾雨晴之间，感觉脊背发凉。
两人的杀意，已经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到，在这一小片区域形成低气压地带。
“咳咳……”
秦云初清了清嗓子，想帮陈涯辩解两句，说道：
“这只是因为陈涯人缘好，实力强，其他选手单方面想合作，不代表……不代表他是来选妃来了。”
顾雨晴：“……”
江心海：“……”
秦云初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越抹越黑的意思。
算了，陈涯你自求多福吧！不关我的事！
……
在万众期待中，秦云裳登场了。
一看到秦云裳出现在舞台上，台下观众就欢呼起来了，还有不少日本观众都喝起彩来。
这些人大多都是冲着秦云裳来的，听不懂也看不懂，只认识秦云裳一个，现在正主出现，自然高兴。
因此，秦云裳出场的声势，明显比刚才两人要大很多。
主持人对着话筒道：
“秦云裳选手，你压力大吗？”
“有点。”秦云裳语言简洁。
“这次陈亮没有到场，如果他在拉票环节还没有来，你的分数就会减少四分之一，你不会有压力吗？”
秦云裳笑了笑，道：“他把歌给我就行，人来不来无所谓。”
主持人笑道：“这么说，你对他的歌很有信心？”
“我对自己也很有信心。”秦云裳说，“我现在唯一拿不准的，是陈亮离开前给我留了好几首歌，我不知道该先唱哪一首。”
听到这句话，坐在台下的孟醒和郭潇然同时眼前一亮。
他们都隐隐感觉到了些什么，对之后的策略有了店思路。
主持人扬了扬眉，问道：“那么，你打算先唱哪一首呢？”
“唔……”
秦云裳想了想，终于确定了，开口道：
“陈亮走之前说，这首歌不是王炸，建议我先拿出来垫垫场子，那我就听他的，先唱这首歌吧。”
顿了顿，她接着道：“这首歌的名字叫做，《向云端》。”
482.这还不是王炸？
主持人自觉退场，将舞台交给了秦云裳，灯光也黯淡下来。
直播间屏幕黑下来，弹幕乱糟糟的一下子变多了，说什么的都有。
“不是王炸？她是不是有点傲慢之罪啊？瞧不起对手？”
“就是啊，感觉根本没把对手放在眼里，决赛了还不拿王炸出来，这期节目她又不是稳第一的，看不起谁啊。”
“前面的小黑子酸了？云裳儿实力有目共睹就是最强的，这才是第一轮，最好的歌留到后面明显是策略。”
“我感觉根本不用留实力啊！如果第一轮就能拿第一，后面不是不用PK了？”
“前面的你看了赛制没有？PK是从第三名开始挑战，如果第三名要PK第一名，第一名就得应战！”
“前面的你才是搞不懂状况，要是云裳儿拿了第一，挑战她就是稳输，不如二、三名内战，赢了还有机会拿高积分，所以就是应该抢第一。”
“云裳儿这属于策略错误吧，她没想清楚，觉得第二轮的PK才是最重要的，藏招了，结果弄巧成拙！”
“坏了，感觉要糟！”
“云裳儿不要啊！一开始就选最好的歌！这次金蓝和陆初玖发挥都很好的啊啊啊啊啊！不要轻敌啊啊啊啊啊啊！”
……
但是，这些弹幕的声音，秦云裳全都听不到了。
她已经进入状态了。
秦云裳平时嘻嘻哈哈，一旦她站在台上，耳边的噪声会突然消失，台下千万张脸，在她的世界里全都抽象成了一道道视线。
当她迎向这些视线，会感到肾上腺素猛烈飙升的压强，如同神魂合一一般，脑海里只剩下排练一遍遍的表演。
这是她独属于自己的心流模式。
吉他声和悠扬的半音阶口琴声响起，观众们忽然感觉世界静谧下来。
就好像推门从嘈杂的酒吧离开，走向深夜寂静的大街，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街角路灯闪烁，路边灌木丛中有蟋蟀鸣叫，整条大街上回荡着自己的脚步声，月光撒向楼宇间，将影子投在地面，留下水平的痕迹，于是不由自主地心情变得好起来。
这时，传来了秦云裳悠扬的歌声：
“向云端
山那边
海里面
真实的我，应该走向哪边？
日落前
风来临
石墩下，我在盘腿坐着
人到底靠什么来定义丑恶？”
柔和的吉他声伴着秦云裳的声音，就好像小手在给观众的耳朵按摩，悦耳极了。
秦云裳的这首歌，和她之前任何一首歌的风格都不同，不像《偶像》《打上花火》的萌系和前卫，也不像《我记得》的民谣，而是更接近美声民乐流行那挂。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唱得太好听了！
台下，何肃和余潇潇都一脸惊讶，接着跟着音乐摇头晃脑。
而任晋清老爷子则眯起了眼，仰着头，有点像喝完了茗茶在回味似的，嘴角甚至露出微微笑意。
摄像机捕捉到了这一幕，对着老爷子的表情拍了几秒，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秦云裳的歌声，把他给唱美了！
“神啊你在哪？
山啊我害怕，
海啊也带不走，
尽头到底有没有……”
台下有日本人，都是冲着秦云裳来的真爱粉。
之前的节目，因为听不懂也看不懂，有些人都开始打起呵欠来了。
秦云裳上台后，开口唱的却不是日语歌，让他们有些失落，但紧接着，就是更大的惊喜。
这首歌让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秦云裳，这首歌很国风，很民族，同时又结合了说唱，传统中有突破。
即使听不懂歌词，也能得到精神上的享受，其音乐性突破了语言和国界！
而台下的江心海听完这首歌，却是表情凝重。
她旁边的秦云初看到了她的表情，想问她为什么这么严肃，但因为摄像机怼得近，她又不敢问。
国内演播室里，徐湘潇表情也是一脸严肃。
高晓柏眯起眼，也一脸享受，似还在回味，不住点头道：“唔，好听。”
他转头看向徐湘潇，递话道：“对吧？”
“嗯。”徐湘潇只是简简单单点了点头。
《向云端》是由黄绮珊和海洋bobo合唱的一首歌曲，结合了流行与说唱。
陈涯在写的时候，稍微改编了一下，把这首歌改编成了独唱，由秦云裳独自完成美声和说唱部分。
他这么写，也是因为之前给秦云裳写《打上花火》的时候，发现她能说唱。
相对于那首歌的日语说唱，这首中文的说唱部分倒一点都不难了。
这首歌的经历也相当传奇，在数据方面，堪称无敌。
10天14亿播放，直接杀疯了，一夜出圈爆火。
这其中有云村助推的原因，更大的原因则是黄绮珊这位老一辈艺术家，将时间酝酿成底蕴，化光阴为剑，斩向了所有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当然，这首歌炫技也是真的炫技，主歌部分想要唱得平稳，比压枪还难，不是轻易能唱好的。
也就只有秦云裳的嗓子能拿下这首歌了。
秦云裳唱这首歌的时候，直播间弹幕也刷个不停，全是“好听”“享受”之类的。
等到她唱到一半，直播间的弹幕才慢慢反应过来：
“等等，云裳儿刚才说，这不是王炸？只是拿来垫场子的？”
“这还不是王炸？？？”
“那王炸得是啥样的？？？？”
“好好好，你这么玩是吧！”
“对不起，是我对王炸的理解有误，我承认我之前说话有点大声，对不起。”
……
一曲毕，音乐歇。
秦云裳还站在舞台上，灯光已经亮起，但是一时没人说话。
所有人，包括主持人在内，都被她给唱美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话筒交给了何肃和余潇潇，两人沉默了很久，直到演播室提示，他们才开口。
何肃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道：
“因为赛制的原因，我们不能向你透露其他选手表演情况，只点评你的表演的话，秦云裳同学……”
顿了顿，他开口道：“你表现得非常棒！”
说完，秦云裳松了口气，现场也响起了捧场的欢呼。
刚才这首歌怎样大家有目共睹，要评价不高才是稀奇，会被现场观众冲烂的。
何肃道：“具体评分我们不能透露，只能先说这么多了。主持人。”
舞台主持人道：“好的，那么，让我们采访一下秦云裳同学。
“秦云裳同学，刚才金蓝和陆初玖两位选手都表示，很后悔没有和陈亮多多合作，你呢？这次比赛，你的遗憾是什么？”
秦云裳一愣，问道：“她们的遗憾是没跟陈亮合作？”
主持人道：“嗯，是的。”
秦云裳想了想，说：“那我没什么好遗憾的，这次比赛，想做的都做了，也尽情地表演了，还完成了做梦都不敢想的梦想，我没什么遗憾。”
主持人问道：“做梦都不敢想的梦想是指——？”
秦云裳微微一笑：“保密。”
主持人一愣。
她所说的“做梦都不敢想的梦想”，当然是和JX合作，唱这位传奇人物的歌。
其实自打从陆清璇她们那里听来陈亮真实身份的消息，她到现在还有点懵懵懂懂。
主持人道：“好的，那么请秦云裳选手进入静音室，我们来统计三位选手的得分情况。”
这一段属于幕后环节，场上准备了一些余兴节目，但直播间则把画面切到了国内演播室。
卢雨和高晓柏的脸出现在直播间，画面切回来后，卢雨马上开口道：
“哇，真是一场精彩的表演！”
“是的，三位选手都发挥得很好。”高晓柏说。
“高老师，在你的心目中，哪位选手的表现最对你的口味呢？”
被问到这个问题，高晓柏想都没想，直接道：“秦云裳的《向云端》。”
说完，他补充道：“几首歌其实都挺好的，但是这首歌明显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刻，听到这首歌，我仿佛回忆起了江心海和徐湘潇双璧都在的那段华语乐坛的黄金时期。”
卢雨笑了，对徐湘潇道：“湘潇老师，您被这首歌触动了吗？”
徐湘潇刚才听到歌时，表情就一直不太对劲，现在也依然不对劲。
她和江心海两人远隔重洋，但此时此刻，两人的表情和心情，竟然不约而同的如出一辙。
沉默了一会儿，徐湘潇才开口道：“这首歌分为主歌和说唱两部分，主歌部分，很像江心海的风格，说唱部分……有点我的风格。”
听到她这个回答，场内外，不管是演播室嘉宾还是直播间观众，全乐了。
卢雨道：“这倒是个意想不到的角度，不过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前面的部分像是江心海的风格，说唱的部分又有些你的风格。”
一旁的蔡小葵咋咋乎乎道：“天呐，这首歌要是让江心海和徐湘潇两人合唱的话，那得是什么场景啊？”
“梦幻共演！”高晓柏道。
徐湘潇没有说话，只有苦笑。
如果这首歌是别人写的还好，可是它是陈涯写的。
她不知道江心海那边是什么想法，反正看到秦云裳站在台上唱这首歌的时候，她心里满不是滋味儿！
高晓柏道：“唯一让我搞不明白的是，我记得，秦云裳选手唱这首歌之前，说过这首歌不是王炸吧？”
卢雨点头：“对。”
“那这首歌还不是王炸，那王炸得是什么啊？？”
卢雨道：“可能，这也是一种攻心的策略？”
“不不不……”高晓柏摇手说，“她说这话的时候其他人是听不到的，我很好奇，要是下一首歌不如这首《向云端》，那怎么办？”
蔡小葵道：“呃，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刚才那段话，应该是陈亮说的吧？她只是转述。”
“是的，其实是陈亮认为自己其他的歌更好。”
高晓柏笑着用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道：
“其实之前选手们的歌曲我都听了，尤其是陈亮的，他的创作能力另说，但他的这种自信我还是挺欣赏的，他有相信自己能突破过往自己的勇气，我相信，他将来会有所成长。”
卢雨道：“哇，对于一个词曲界新人来说，这真的是很高的评价！”
蔡小葵好奇问道：“你们是说，这首歌的作者，陈亮，是个新人吗？”
卢雨看了眼桌上资料，道：“对，陈亮是在节目第一次出道的新人，他的第一首歌是《乌梅子酱》，这首《向云端》是他的……第7首歌。”
蔡小葵用双手小小地鼓掌：“哇，新人就能写出这么好的歌，真厉害！”
一旁的徐湘潇欲言又止。
憋得有点难受。
……
483.苏小暖什么都说
最终，第一轮积分成绩出来了。
秦云裳毫无悬念拿了第一。
而接下来，金蓝以微弱优势输给了陆初玖，屈居第三。
一二三名出炉，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第二轮如何对阵。
直播间把画面给了国内演播室，现场主持人上台暖场，一众选手则进了隔音间。
“那么，现在的局面，就是一超两强了。”高晓柏在演播室说道。
“是的。”卢雨附和，“按照比赛规则，接下来将由金蓝同学率先挑选对手，紧接着陆初玖同学再挑。”
高晓柏“刷”地摇开折扇，道：“其实会产生的情况很有限，金蓝要么选陆初玖，要么就选秦云裳，选陆初玖就是抢第二名，选秦云裳就是孤注一掷赌运气。”
卢雨点头：“金蓝和陆初玖的比分差距不大，如果金蓝选了秦云裳，输了，那陆初玖就稳定第二名，如果侥幸赢了，那也很有可能为陆初玖作嫁衣。”
高晓柏算了算，点头道：“对，要是金蓝选了秦云裳，如果我是陆初玖，我就直接选金蓝，只要我赢了，不管金蓝输赢，我都是前二，还有机会第一。”
“总之，只要金蓝和陆初玖，两人无论是谁赢对方一局，都有很大机会第二。一旦金蓝选了陆初玖，那陆初玖的最优解肯定是选金蓝，大概率变成两边内战。不过她们应该不会打成内战，那样太不体面了。”
蔡小葵在一旁道：“这么来看，情况对陆初玖很有利啊！”
“对，压力都在金蓝身上了。”高晓柏说，“但是相对的，秦云裳的压力也很大，因为陈亮不在现场，她只要输一场，就有可能翻车。”
卢雨笑道：“所以，虽然云裳儿之前有了很大优势，但是可以看出，比赛的悬念依然可以持续到最后，请屏幕前的观众不要走开，接下来更加精采。”
一旁的徐湘潇没有说话，她感觉有点纳闷。
在她看来，要不是陈亮没有登场，局面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站在金蓝和陆初玖的立场上，最稳妥的选择，无疑是彼此二三名内战，抢第二。
站在金蓝的角度，干嘛要冒那个风险去跟秦云裳比？两边的人气和实力都不是一个等级的，输的概率极大。
而站在陆初玖的角度，又干嘛想不开要去挑秦云裳？只要跟金蓝比就行了，两边比两场，只要赢一场，自己就能保住第二名的位置。
第二名总比第三名要好吧？
她略带怀疑地看了一眼卢雨，忽然恍然醒悟：卢雨这么说不是因为她没看清形势，而是因为节目效果需要。
抢第二名有什么好看的？
要是一早确定了秦云裳第一，那观众就会大量流失，这比赛结果也没意义了。
卢雨对着话筒道：“选手们还在紧锣密鼓地研究对策当中，听说二台正在采访一位‘稀客’，接下来，我们将直播画面交给二台。”
演播室的小屏幕画面跟着直播画面一起切换，刚跳到二台，徐湘潇就差点喷出来。
因为，出现在画面上的两个人，是她的老熟人。
苏小暖和夏幽。
此时，她们两个脸正对着镜头，一个脸上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另一个满脸尴尬。
直播现场，看到画面中的两个人，坐在台下的秦云初、江心海、顾雨晴三个人，同时混乱了。
“怎么她也来了？？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陈涯知道吗？”
秦云初看着大屏幕，人有点呆滞，说曹操曹操到，刚刚她们还聊到了她，苏小暖这来得也太快了。
秦云初小声道：“怎么刚好采访到苏小暖了啊？她不会透露一些很不得了的消息吧？”
顾雨晴面色不太好看：“以她的性格，很有可能。”
大屏幕上，女主持举着话筒，对着镜头道：
“好的，谢谢卢雨。大家可以看到，我身边的这一位观众，可能有些观众已经认出来了，没错，她就是拍摄《疯狂的石头》的知名导演，苏小暖。苏导你好。”
苏小暖微笑着点头：“你好。”
女主持举着话筒道：“苏导，您这次到比赛现场来，是因为刚好在日本吗？”
苏小暖对着镜头一点不怯，认真道：“不，我是特地为了来现场，才到日本来的。”
听到她这回答，女主持人和一旁的摄像师都惊了，女主持兴奋起来，接着问道：
“您也是我们节目的粉丝吗？那么请问您支持的选手是哪一位呢？”
苏小暖道：“我是为了见陈亮来的。”
女主持人有些惊讶，她期待中的回答是秦云裳或者哪位偶像，心中都已经准备好下面的提问了。
没想到，苏小暖说了个陈亮。
这就打乱她的采访节奏了。
女主持人下意识道：“呃……陈亮？看来，您很喜欢他写的歌吧？”
苏小暖摇了摇头，说：“他最近写的那几首歌我听了，感觉不如他以前给江心海和徐湘潇她们写的。”
女主持人：“啊？”
听到这句话，现场的江心海、顾雨晴等人，还有刚刚回到座位的柳如影等人，以及国内演播室的徐湘潇，同时宕机了。
苏小暖又说：“作为他十几年的老朋友，我主要是来恭喜他的，他编剧的《你好李焕英》上金梧桐最佳剧情提名了。”
女主持人道：“啊？？”
苏小暖“噗嗤”一笑，又道：“而且他好久以前写的《三体》被星云奖提名了，版权终于卖出去了，卖了好多。”
女主持人：“啊？？？”
……
此时此刻，舞台后的静音间。
金蓝、陆初玖、秦云裳、郭潇然、孟醒，全都坐在这里，正一言不发。
除了郭潇然，其他所有人都面色不善。
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资料夹的副导演道：“各位，该早点决定了，现场观众们还等着呢。”
陆初玖眼眶里泪光闪闪的，说：“我再考虑一下行吗？”
副导演不耐烦地合上资料夹：“那请你尽快吧，节目不能中断太久。”
整个静音室安静得只能听到陆初玖幽怨地吸着鼻子的声音。
接下来的环节，本该金蓝和陆初玖依次挑选对手，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直接把他们所有人都找到一起，并且钦定了接下来的“选人”安排：
金蓝和陆初玖全都必须选择秦云裳作为对手！
现在的局势，刚才国内演播室里已经分析得很明确了，如果金蓝和陆初玖内战就是抢第二，挑选秦云裳则是不开眼行为。
但如果让金蓝和陆初玖抢第二，秦云裳坐收渔利，那这节目还有什么看头呢？
所以这个时候节目组紧急介入，为了让节目增加一些看点，强制按着两人的头让选秦云裳当对手。
所以，才会造成这个尴尬的场面。
站在陆初玖角度，吃亏最大的就是她；而金蓝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以她和孟醒接下来几首歌的实力，想想也不可能赢过秦云裳。
两人都选秦云裳当对手，无非是让秦云裳赢得更华丽一点罢了。
而站在秦云裳的角度，也十分不爽——她明明能堂堂正正地赢的，现在却偏要被迫搞黑幕，冒不必要的风险。
而且，她本来最多只需要唱一场就可以赢，现在却要冒两场风险，要是一个不慎没发挥好，等会儿说不定还得唱三场。
她心里也憋屈。
节目组没法让所有人都满意，于是想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不满意的招。
秦云裳开口道：“两个人都选我做对手也太假了吧。”
副导演不敢得罪秦云裳，解释道：“我们是考虑，不这样安排节目的精彩程度不够……”
秦云裳阴阳道：“哦？那干脆等会儿让评委给我打低分，故意让我输给金蓝，节目效果不是更精彩吗？”
副导演连忙赔笑：“这……今天的评委们都那么大牌，也不是说能随便指挥他们打分……”
“你知道不能随便指挥他们，所以只能随便指挥我们了？”
这话只有秦云裳敢说，副导演背后流汗，走出门去，小声对外面的工作人员道：
“这情况有点棘手，要不把秦总叫来吧？顺便跟导演说声，再申请十分钟时间，中场时间再拖久一点。”
……
这边，二台女主持人正在采访苏小暖。
刚刚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她现在大脑也有点宕机，正在此时，耳麦里导演的声音忽然传来：
“就这样正好！你拉着苏小暖不要随便放跑了，就她刚才说的那个爆点深挖一下！”
女主持回过头，对着耳麦道：
“导演，刚才苏导说不定是开玩笑的……”
“那不管，她要是想开玩笑，你就顺着她开玩笑，务必再给后台争取20分钟！”
“20分钟？！”
女主持惊了，20分钟，那都相当于一个小型访谈节目了。
现在主台的流量全导给她了，她现在压力巨大，5分钟的节目都足够汗流浃背了，之前也没说有这么大的活儿啊？？
不过，现在箭在弦上，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苏导，”女主持笑吟吟转过身来，紧接着刚才的采访继续问道，“您刚才说，您认识陈亮？您认识陈亮很久了吗？”
苏小暖点点头，道：“确切的说，我认识他十几年了，而且，他不叫陈亮。”
顿了顿，她道：“他的真名其实是陈涯。”
说到这里，坐在台下的贾奕也捏着拳头，捶了一把扶手：
“靠！我就说这个陈亮，背景肯定不简单！果然是背后有推手！”
贾奕咬牙切齿，他就好像掉进陷阱的兔子，终于发现那个设置陷阱的猎手了。
他之前经常想不通自己输在哪，感觉陈亮明明毫无根基，却总是能有贵人相助。
现在苏小暖这一曝光，他就明白了：这陈亮本来就是隐形太子爷，这次是来镀金来了。
苏小暖大概就是他的后台了。有这么硬的基岩后台，难怪之前能平趟。
贾奕脸上浮现出无奈的表情。
所以说就怕这种不是圈子里的太子爷出来玩，早说你有后台，大家何必闹这么难看！
在娱乐圈里，谁没后台啊！藏着掖着，然后突然趁你不备给你来一下，这以后娱乐圈里谁还敢跟你玩？
不光是贾奕心态爆炸，直播间弹幕也炸了。
“原来陈亮还认识苏小暖！”
“就说他这种水平的词曲人，不可能名不见经传的嘛！可能他以前是做电影配乐的，现在转行到这边。”
“你们刚才听清楚苏小暖说什么了吗？我感觉，她说的那些话都好……奇葩啊？”
“苏小暖业内人称苏大炮，什么话都敢说，大家不要轻易相信。”
……
台下，柳如影和陆清璇面面相觑。
“终归是把那家伙给曝光了。”陆清璇说着，心中还莫名有几分快意，“这家伙早该晾到太阳底下了，不过，他还认识苏小暖是我没想到的。”
柳如影则忧心忡忡：“感觉她跟老板很熟啊？她就这么把老板给曝光出来了，不会有问题吧？”
“管他会不会有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谁来拦住她啊！”陆茜子捧着脸叫起来。
“诶？”齐云澈转过头，“为什么要拦住她？”
陆茜子嘴角动了动：“她好像……要把我哥的事全部抖落出来了啊！”
“就算全抖落出来了，有哪里不对吗？”齐云澈道，“他做过的那些事，世人一无所知，反倒才奇怪吧？”
陆茜子一滞。
她下意识觉得，要为陈涯保密，不能让苏小暖接着说下去。
但听齐云澈这么一问，她自己反倒迷茫了。
对啊，为什么要帮陈涯隐瞒呢？
陈涯自己又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呢？
484.不是公主，是女帝
采访继续。
“您的意思是，陈亮……”
“陈涯。”
“哦，陈涯，”女主持人生硬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您跟他认识十几年了？”
“嗯，那是我的青葱岁月，”苏小暖露出怀念的表情，“当年要不是他拉着我拍电影，现在哪这么多破事……”
“……麻烦等一下，”女主持人感觉快上不来气了，“您刚才说什么？他拉着您拍电影？”
“嗯。”苏小暖貌似天真地点头，“不然你以为是谁写的剧本？”
“啊？”
用两个字形容苏小暖就是优雅，用一个字形容就是……骚。
她的操作太骚了。每一句话都令人留下无限遐想空间，就在你以为这就是巅峰时刻时，她总能用一句话让局势逆转。
女主持人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在等导演下一步指示。
演播室，导演盯着屏幕，大口吃下速效救心丸，然后抬头无语望天……花板。
拍个综艺都能碰上这种猛料，这不是老天爷跳起来往嘴里塞饭是什么？
“你问她，问清楚！编剧技安的身份是不是就是陈亮！是不是！”
导演两眼发红。
苏小暖虽然号称苏大炮，别的话可以一笑付之，惟独编剧技安的身份，在这世界上没人比她更有话语权。
她说陈亮是技安，那就是技安，就算不是，今天她认证了，那也有了99%的含金量。
耳麦里传来导演略有几分歇斯底里的声音，连带着女主持都燃起来了，声音发颤着问：
“难道说，那位《疯狂的石头》的神秘编剧，还有后面一系列精彩电影的编剧的身份，就是……我们节目的陈亮？”
苏小暖挥了挥手：“是啊，但是这不是重点。”
“好！”后台的导演一声大喝，在女主持的耳麦里震得她差点鼓膜破裂。
女主持也想哮，咆哮的哮。
这还不是重点，那什么是重点？
卧槽，编剧大佬卧底综艺，跨界成为词曲界新星，一朝直播天下知，还有什么比这更劲爆的新闻？
明天的热搜，咱节目组包啦！
女主持表情变形，声音颤抖，手指紧握话筒到关节发白，对着摄像机道：
“各位观众朋友们，原来，我们节目组一直活跃至今的词曲人陈亮，竟然就是著名编剧技安，请大家相信，这绝对不是我们刻意安排的节目效果，我也感到十分震惊……”
直播画面上，苏小暖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她大惊小怪的表情，直播间弹幕转瞬间就将屏幕盖满。
“陈亮是《疯狂的石头》的编剧？我屮艸芔茻……”
“难怪他那么有才华！我很喜欢看《疯狂的石头》……”
“这不是节目组刻意安排的我倒立拉稀好吧！不过我承认这是个好活，当赏！”
“是啊，之前还有很多人说陈亮是吹出来的，不然不可能年纪这么大了不火，看吧，人家之前就不是干这行的！”
“黑子出来说话！”
“算了吧，那些人都只会顺风喷，不敢逆风输出的。”
……
看着激动的女主持人，苏小暖郁闷了——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女主持人耳麦里又传来导演的咆哮：
“快！快接着问！陈涯为什么要化名陈亮！为什么要选择我们节目出道！”
她很快整理好情绪，拿起话筒，露出自信笑容，接着问道：
“苏导，所以您是来见证陈亮……哦不对，陈涯先生词曲人出道的吗？是不是他从今以后要走上词曲人道路了？
“他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出道呢？是因为想和我们的几位选手合作吗？还是仅仅是为了好玩？”
苏小暖听得一脸无语：“不是啊，他还用得着出道？巅峰了还用得着出道？”
女主持人一怔：“你的意思是？”
“别管那些，我来这儿是给他送这个的。”
苏小暖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掏出一沓纸，在空中挥了挥。
“《三体》的版权合同，我是为了给他送这个才过来的。”
女主持人没看过《三体》，但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陈涯先生还会从事文学创作？”
苏小暖翻了个白眼：“什么叫‘会’？他要是不会，这世上没人会了，你以为他四个诺贝尔文学奖是白得的？”
“噗——”
后台演播室，高晓柏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卢雨慌忙帮递卫生纸。
“这苏导到底在说什么呀！”高晓柏小扇子摇得飞起，“她越说越离谱了，为什么没人拦住她呀！”
蔡小葵一脸茫然：“这应该是节目组幕间特意准备的节目吧？待会儿就说刚才都是开玩笑的。”
因为现在镜头不在演播室这边，几人都表现得比较随意，卢雨一边擦桌子，眼角余光捕捉到什么，转过头来道：
“怎么徐湘潇老师，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徐湘潇一哆嗦，抬起头道：“啊？”
“不舒服吗？”
“没没没……给我一张纸吧。”
徐湘潇用卢雨递过来的纸擦了擦额头，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全是汗珠。
可怕的是，苏小暖不是在开玩笑。
全是真的。
节目现场，听到“四个诺贝尔文学奖”几个字后，柳如影、陆清璇几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了柳如烟。
陆茜子咽了口唾沫。
之前柳如烟一直嚷嚷着老师老师，她一直没有什么实感。
现在苏小暖又说了一遍，她才真正意识到一个问题。
原来，我哥真是那个神秘作家啊……
屏幕里，苏小暖接着说道：“你知道我第一部电影的启动资金哪儿来的吗？全是陈涯写作赚来的稿费，要不然谁给我们这山沟沟里走出来的小老百姓投资？”
女主持人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了，表情逐渐认真起来。
她好歹也是新闻学出身，对苏小暖的背景知道一点，知道她不是科班出身，是自学成才的野路子。
业界是个成王败寇的业界，野路子经常被学院派瞧不起，在评奖上稍微吃点亏，但票房摆在这儿，学院派再不高兴，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惺惺挪开屁股给这位“新晋著名导演”腾地儿。
不过，苏小暖成名后，业界挖掘了很多她的故事，唯独她的过去是一团谜。知道她出身低，可她出身有多低？
不知道。
挖掘出苏小暖起家之战，契机就在今天了！
“您是说，是陈涯先生靠写作赚的稿费，资助了您拍摄第一部电影，而他担任编剧，这样才促成了《疯狂的石头》的成功？”女主持人认真问道。
苏小暖叹了口气道：“其实，他对电影的贡献不止于此，编剧，选角，剪辑，除了现场调度，他都做了，他才应该是这部电影的总导演。”
女主持人一愣：“那为什么……”
“他当时得罪人了。”苏小暖道，“他当时得罪了一位大人物，所以只能匿名参与电影的创作。”
女主持人小心问道：“您能透露是哪位大人物吗？”
苏小暖道：“人家已经隐退了，具体是谁就不用再提了吧。你只需要知道，那位大人物在文艺界非常有势力，他宣布封杀的人，在文艺圈没办法出头。”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所以，后来陈涯不管搞什么创作，只要在文艺圈，都使用化名，比如他写歌就用了很多假名，咫尺、天涯，还有JX……”
听到这里，第一排的陈夕终于按捺不住，站了起来。
“原来如此。”陈夕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她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全是因为当年她哥化名临涯，通过笔谈的方式，点拨启发她，让她走上词曲人的道路。
虽然当时参加完《诗意的生活》后，虽然心里已经释怀，但还是想不通——既然哥哥有这种实力，为什么要伪装成别人来带她。
她可是他亲妹啊，这有什么好避嫌的？
听了苏小暖的话她才理解，当时陈涯被大佬给封杀了，如果对外表明自己是他妹妹，恐怕连同她也要一起遭殃。
看着远处情难自禁的陈夕，秦云初望向江心海和顾雨晴：
“苏小暖好像，快要刹不住车了……
“……我要不要提示导演组别采访她了？”
秦云初打量着身旁两人，却发现她们二位都神色有异。
江心海咬着嘴唇，看向顾雨晴，结果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
从对方的眼睛里，她们好像都看出了对方的算盘。
“咳咳，小秦，”顾雨晴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要不你给我安排个采访吧？我也可以帮帮撑撑场面。”
“不行！”江心海急忙道，“她就是想趁乱曝光陈涯跟她的事，争取舆论同情！”
顾雨晴扬起脸：“舆论同情我怎么了？这么可歌可泣的故事，同情也是我凭本事争来的……”
江心海咬牙道：“小秦，话筒给我，我也要接受采访，就说江天后今天要曝光恋情了！”
秦云初背后冷汗直冒：“你们冷静一点……”
这次直播是面向全国的，眼看苏小暖要在全国观众面前曝光陈涯，她们两个都疯了。
要是曝光出来陈涯跟她们俩的那些事，以后网上很长一段时间估计都是他们的花边新闻，两人就得被迫看网友磕对方CP磕得不亦乐乎。
这谁受得了？
所以，她们都想先下手为强。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要是你们真把他给曝光了，结果真的可控吗？”秦云初努力劝说道。
“江天后虽然已经隐退，名声也好，但肯定不免有狂热粉，顾总的人际圈子也复杂，要是真曝光了，对你们的名声造成的影响，可能会朝难以想象的方向发展。”
秦云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一下。
确实如秦云初所说，曝光的后果是不可控的。
她们这么多年一直隐忍下来，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好不容易将两人劝下来，秦云初松了口气。
现在要做的不是在火上浇油，而是降温。
任凭她俩暴走下去，迟早要疯一个。
此时此刻，体育馆门口。
“门票，两张。”
“收到了，谢谢……对了先生，现在计票已经停止了，您的门票不能计入选手票数哦，没关系吗？”
“计票名次如何？”
“目前是云裳儿第一……”
“够了，无妨。”
穿过体育馆下方黑暗的甬道，来到宽阔的场馆内，放眼四望，彩灯招摇，烟火漫天。
看台上如潮水的人群如同黑森林的蠢动阴影，舞台上灯火辉煌，如同黑暗中的一束炬火。
他忽然想起莎翁的名句：世界是一个舞台，世间男男女女，都是舞台上的演员。
他也该过来，为自己这个角色来一场隆重谢幕演出了。
“走吧。”他对身旁少女说。
少女点点头，乌黑如同缎子的长发，在空中摆动。
此时女主持人还在拉着苏小暖采访，苏小暖忽然没来由地说：
“他来了。”
“谁？”
“他。”
女主持人顺着苏小暖的目光望去，看向场馆游客通道。
看到站在那里的男人，她倒吸一口气，结结巴巴道：
“陈、陈涯先生来了，他现在就在通道门口……”
她之所以话语如此凌乱，是因为耳麦里，导演大声嚷嚷，吵得她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
“灯光呢？摄影和灯光，都打过去！镜头摇过去！”
聚光灯忽然点亮了地面，圆形如同炬火的聚光灯下，身穿黑色风衣的陈涯微微眯眼。
他身旁黑发及腰的少女抓紧了他的胳膊，头也靠过来，身体紧紧贴近他的身体。
“陈涯，太亮了，我不喜欢。”
“稍微忍耐一下吧。”
两人朝馆内走去，路过的观众视线纷纷投向他们，却莫名安静了下来。
在座的日本观众占一半，不管是大屏幕上还是现场，陈涯身边那少女的面孔都看得清晰，而又恰恰是本地人极为熟悉的人物。
少女身穿吴服，容姿端丽，即使身上传统吴服也难以遮掩傲人身材。
她依偎在陈涯身上无比依恋，都好像恨不得把自己揉进他身体里。
“喂喂喂，这不对吧？”
台下，平田警官嘴巴咧了咧，开口道：“三角集团的公主，又要上演一场了出奔了吗？？”
坐在他身旁的弥生舞却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道：
“不，不是公主，现在是女帝。”
485.爆炸了
其实如果是没有见过琉璃子的人，在第一次见到她时，既不会想到公主，也不会想到女帝。
她眼神清彻，薄唇时常勾起嘲讽的笑容，似鲜花，也似尖刀。
陈涯第一次见她，是在三角集团筹办的舞会上，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到了蔷薇。
致命的毒刺隐藏在迷人的缤纷之下。
当然，后来他自然知道，当她迷上一个人时，那些毒刺，不仅会全部收敛，还会变成一种别样的情趣，散发出甜腻迷人的芬芳。
在整个代代木体育场的众目睽睽之下，看到这个日本女人依偎在陈涯身旁，整个场馆的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一点冲击。
琉璃子的特质结合起来让她产生了一种独有的魔性：男人容易因为她产生征服欲，女人则会因为她感到嫉妒。
当看到她以这种姿态依偎在陈涯身边，谁都看得出她对身旁这个男人的依恋，这就容易让人破防。
坐在看台的贾奕看到两人，当即阴阳怪气道：
“哟，我还以为他这几天人没了是干嘛去了，原来是去泡妞了去啊！”
直播间观众们看清屏幕上的画面后，弹幕更是突出了一个气急败坏。
“这是金蓝cp！我不准你抱他！我不准你抱他！我不准你抱他！呜呜呜呜……（大哭.JPG）”
“这是哪里来的野女人啊！正主是真不给cp党活路是吧！节目组在哪？管管呀！”
“渣男渣男渣男渣男渣男……死死死死死死……”
……
陈亮的超话刚刚建起来不久，还处在热闹期，很大一部分粉丝都是CP粉，看到这一幕，直接炸锅了，当即好几条帖子就出来了，讨论度极高。
“这圈子可以解散了。这个人才火了几天啊？就出来官宣了，还是用这种炸裂的方式，我建议赶紧关了吧。”
底下马上就有了评论，反对的、为陈涯说话的都有：
“不对吧？陈亮是词曲人又不是偶像，为什么不能谈恋爱？他跟谁谈都行好吧，该不会是CP粉看正主是假的幻想破灭，开始撒泼打滚了？”
“呵呵，你家词曲人高贵，你家词曲人跳出三界外随便谈恋爱，他火起来不是我们CP粉一票一票投出来的？难道没有我们的支持？你要是真不需要我们CP粉，你把收的米都退回来行不？”
“纯路人，不是cp粉，咱就是觉得，谈恋爱可以不用公开吧？私下谈，表面上发发糖，给cp粉留条活路，不是对大家都好吗？非要跟不知道哪里的一般女人公开，是真嫌自己粉丝多是吧？……”
“只能说搞艺术的是这样的，人家不止是刚出道的词曲人，还是知名编剧呢，可能真看不上这点小综艺吧。”
“谈恋爱可以，至少跟大家认识的谈恋爱啊？这不知道哪里犄角旮旯找出来的个不知名女的，被冲了不是很正常吗？”
……
看到琉璃子和陈涯翩翩而来，此情此景，柳如影和陆茜子感到有点唏嘘。
半年前在京大燕园时也是这样，陈涯跟女帝驾到一般登场的琉璃子见面，然后当着上百人的面，旁若无人地相拥。
初时觉得两人莫名，后来觉得他们嚣张，现在想来，或许他们历来的小情趣就是如此，而以他们的身份已经不需避忌任何人。
这种境界倒比谁都更贴近神仙鸳鸯故事中人的境界。
就是酸。想起来就牙酸。
一旁萧情一点都不认识琉璃子，有几分担忧地看了眼旁边的柳如烟，又有些茫然道：
“这个女人是谁啊？”
“她是……”柳如影想给她介绍，却词穷了。
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一言以蔽之地介绍陈涯的各位小红颜。
一旁的陆清璇好像不想纠结这个话题，开口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突然变得喧闹起来了？”
“什么？”
“现场很喧嚷。”陆清璇下巴扬了扬，“这些日本人怎么了？”
柳如影转头望去，只见不少日本人含有地面红耳赤，还有的甚至站了起来，对于耻感文化的东京人来说，这么激动十分少有。
有些……罕见。
然而众人视线的焦点中央的陈涯和琉璃子二人，根本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两人径直往前走去。
“要不就找个靠后排的位置坐吧？”
“不要，至少要前5排，两个人连在一起的位置吧？”
两人拾级而下，陈涯刚好和正在接受采访的苏小暖打个照面。
“哟，你过来了？”
苏小暖双手背在身后，笑吟吟道：“你都邀请我过来了，我当然要过来呀！”
“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被迫邀请吧。”陈涯看了旁边的夏幽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弄得小姑娘满脸通红。
苏小暖表情严肃起来：“等这边结束了，来找我，我有话跟你说。”
陈涯一怔：“重要吗？”
“重要。”
“好。知道了。”
“如果你想找座位，”苏小暖手指着贾奕那边，“那边有专门给你准备的空座位。”
“谢了。”
陈涯带着琉璃子洒然离开，他完全不知道旁边二台女主持的摄像机其实是实时直播，而且直播间里全国观众都看到了。
在两人交谈时，女主持人全程傻立不动，张不开口说话，就好像在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逮到。
因为导演在耳麦里已经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下达什么命令了。
陈涯这预定之外的出现，预定之外的登台亮相方式，让整个演播室全乱了套。
很显然，这是场事故。副导演还在静音室给选手们做工作，前提就是陈涯不能来现场；
现在中场的采访计划，也是围绕陈涯展开，是为了给副导演那边拖时间。
结果现在陈涯本尊直接出现了，之前所有的工作全都没有了意义。
更兼之他是用这种嚣张方式登场的——这已经预定好的热搜该怎么写？
重点是放在名编剧在综艺出道，还是名编剧公开恋情？
陈涯拉着琉璃子的手，一边走，一边跟路边的人打招呼。
他没料到，现场这么多老熟人。
刚才的苏小暖和夏幽也就罢了，他远远看到，在第一排，妹妹陈夕正站在那里像个笔架山一样，直愣愣地看着他，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更要命的是一旁的江心海和顾雨晴，此时两人可谓杀气腾腾，紧盯着两人挽起来的手臂，可琉璃子一点不怵，反倒搂他搂得更紧了。
接着他看到了坐在自己那排的贾奕，微微一愣，心想这家伙怎么还没回国，他不是早被淘汰了吗？
看贾奕面皮微动，似乎在酝酿什么刻薄话语，想要讥讽他一番。
可他并没有来得及去跟贾奕打招呼，就感到一阵香风扑来。
随即，一个香喷喷而柔软的身躯撞了个满怀。
“老师！”
陈涯下意识就搂住了撞到怀里这女孩，随即感到侧脸寒光闪闪——那是琉璃子要杀人的目光。
漆黑的长发，白色的皮肤，如同雾里看花的某位正牌小公主，正在尝试用双臂锁死他的腰。
不是柳如烟又是谁？
看到这一幕，本来已经骚动如同菜市场的现场，现在，一发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