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为什么叫他小冽？”
地球太小，裴岑一天都这么觉得。
她和柏旭乐在麦当劳没一会，就看见禹亦冽睡眼朦胧地推门进来。
“不是吧，大清早就见你们俩。”禹亦冽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看到他们有气无力地说了半截，权当打招呼。
裴岑把包留在柏旭乐身边，说去隔壁买个咖啡，没管禹亦冽就推门出去。
餐厅旁边开了家门面不大的咖啡店，裴岑在周末的时候经常光顾。她推门进去就被店主认出来，笑着她：“新年快乐，今天喝什么？”
“就你在吗？”裴岑笑着也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不止他哦。”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孩从后面休息室推门出来：“岑岑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kiki，既然你在，我想喝手冲。”裴岑看着菜单，笑眯眯地问正在系围裙的女孩：“喝花魁吧，豆子养得怎么样了？”
叫做kiki的女孩是去年来这家咖啡店的实习生，听店长介绍好像就是音乐学院的，宿舍在这儿周末打点零工。拉花只会拉个爱心，手冲却做得很好。裴岑每次看见她都会特意点手冲喝。
“刚好今天开包新豆子，一杯对吧？”kiki背对着裴岑向她介绍咖啡。
裴岑犹豫片刻，指着隔壁对帮她买单的店长说：“两杯，朋友在餐厅啦。”
柏旭乐竟然推门进来：“你买个咖啡我还以为你迷路了，我又点了一些东西，取餐码在禹亦冽那边。”
“柏旭乐？”kiki闻声扭头过来，发出疑惑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儿？你放假不是都不在宿舍区吗？”
咖啡店里的音箱刚好，非常有气氛的放完一首歌，出现真空期。沉默无形之间像是压缩着空间里的每个人。
裴岑付完账装作无所谓地样子：“饿了，我先回餐厅，你帮我等咖啡哦。”说罢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头也不回地往麦当劳走。
“不是吧姐，你这也行？”喝完咖啡杯里最后一滴咖啡，把嘴里的油条吃完，难以置信地看着裴岑。在听完裴岑向他描述完，刚才在咖啡店尴尬的时间后，禹亦冽认真点评道。
裴岑捂着额头，把禹亦冽餐盘里的薯饼拿过来吃：“柏旭乐可真行，哪儿都有他认识的人。”
“我早就说了，他大尾巴狼一条。你还不信，不过我之前打听过他那些恋爱对象，我都认识，没有叫kiki的啊。”禹亦冽故意装得严肃一些：“为我亲姐恋爱路，保驾护航，吾辈义不容辞。”
看对面的人一脸毁灭吧世界的表情，禹亦冽突然有点开心，心里感觉更接近了一些裴岑，认真宽慰她：“算了姐姐，你知道刚柏旭乐和我说什么嘛？他和我说感觉你好难追，是个成熟的大人，铜墙铁壁的。一点都不感觉是他追到你了，倒像是你可怜他。”
“行，这段话稍微让我开心点了，继续。”裴岑吃完禹亦冽的薯饼，试图去拿他的能量蛋吃，被他无情地拍了一下手，她缩回手小声说了一句小气。
禹亦冽继续小口吃着油条：“小气什么呀姐姐，我那么大一个薯饼都给你了。哎你也别觉得尴尬了，他刚还和我说，今天你们俩看展览又要见到那个，帅哥老师？他才尴尬呢。”
“尴尬什么？”柏旭乐端着三杯咖啡回来，在裴岑旁边坐下来。把两杯推给裴岑。她接过习惯性看标签：“怎么是三杯？你又给小冽买了？”
“不是，这是给你的。我问了店主，说你平时习惯早餐喝一杯。吃完早餐散步再喝一杯。”柏旭乐坐在指向咖啡杯外侧贴纸：“澳白加肉桂粉，他说你喜欢喝这个。”
裴岑心情好了不少，把桌上的取餐单子递给禹亦冽：“帮我去拿，东西分你一半，我懒得走”
“哇你们两个人，欺人太甚。”禹亦冽拿着取餐纸片，在走开之前对他们放狠话：“我拿，我就全部吃掉了。”
看着禹亦冽背影，裴岑笑着把手冲咖啡先拿起来喝了一口，拧开另外一杯的杯盖。又故作神秘地对禹亦冽说：“那店长告诉你了，我喜欢喝他做的澳白加肉桂粉。还喜欢让他帮我拉个铃兰花吗？”
柏旭乐看着杯子里那串小风铃一样的花朵，又露出了他那张垂头丧气大金毛的样子：“每次我总觉得更了解你一些，马上就会发现，其实并没有。”
“哇，柏旭乐你点的是不是太少了些，姐姐别和他玩了，他虐待你。”禹亦冽端着托盘过来，餐盘里就孤零零放着一碗粥。
“刚才吃过一些，加上昨天晚上我带她吃夜宵了，早上吃清淡点。”柏旭乐反驳禹亦冽，又格外幼稚地扭头问裴岑：“为什么叫他小冽？”
禹亦冽无情地伸手，拿过那杯拧开盖子的澳白：“拉花挺好看，你吃了我薯饼，拿咖啡抵债。”
裴岑还想伸手说些什么阻止他，柏旭乐倒是挺乐意，又特意强调问了一遍：“给他喝吧，待会我再陪你买一杯。为什么叫他小冽？”
“因为我是她弟弟。”禹亦冽表情很耐人寻味：“你是她谁啊？”
柏旭乐这时候倒是格外自信，笑着说：“我是试用期的小狗啊。”
“……”
“……”
裴岑和禹亦冽都被尬住，随后禹亦冽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拿着外套准备起身，边穿边说：“太恶心了，我清醒了真的谢谢你们。”随后挥手离开。
“怎么了？”柏旭乐拆开粥碗看着脸色通红的裴岑，像个没事人一样问她。
第59章——“年轻人与他的狗。”
柏旭乐很善解人意的，甚至帮裴岑拆完粥盖，往她面前推过去：“我们家叫我乐乐，你愿意也可以这么叫我。”
“我有个干妹叫乐乐，从她出生叫到现在了，换个吧。”裴岑低头喝粥。
“那我想叫你岑岑，你想叫我什么呢。”男孩手掌轻柔地捏这裴岑的脸：“别喝粥了，我都怕你吃撑不舒服。”
裴岑放下勺子笑起来：“小冽说的对，我看你就是想虐待我。”她眼神带着玩味问柏旭乐：“叫你什么呢，柏老板吧，我叫着顺口，而且显得你很有钱的样子。”
“但是听上去很，商务。我宁愿你叫我小金毛。”柏旭乐也不知道是被哪路高人指点，一副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的得意表情。
“行了转正喊你小旭行吧，实习期也让我习惯习惯，我觉得柏老板挺好的。”裴岑放下粥喝了半杯咖啡。打哈欠着说吃饱了。
男孩起身把餐盘送去回收站，回来裴岑刚好穿完外套，两人牵着手推门而出。裴岑拉住柏旭乐往咖啡店走的脚步，指着远方提醒他：“不喝了，直接去展览吧，今天天气不错。回头看完刚好下午太阳最好的时候，那边有家可丽饼很好吃，可以边晒太阳边吃。”
柏旭乐点头：“我们散步过去吧，会觉得冷吗？”
“不会。”裴岑看着柏旭乐走在她前面一些，拉着她手。宁州冬天，晴天的时候阳光很好。空气里湿冷的氛围也会在正午左右的时候消失殆尽，这样子很难不让她回想到当年和夏岁星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被夏岁星带着去逛南麓公园，南桂的冬天和宁州一样，寒冷和萧瑟。
两个城市之间相隔了三个小时，饮食习惯、风土人情天差地别，城市里却都拥有着大量的法国梧桐。想到这个，裴岑开口问柏旭乐：“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她指着路边的梧桐树。
“梧桐树？或者叫法国梧桐吧我记得。”柏旭乐看着空落落的树枝回答她。
裴岑笑眯眯地向她解释，像是当年夏岁星拉着手告诉她那样：“这个其实叫悬铃木，属于蔷薇目，梧桐是锦葵目。其实差很大，法国梧桐的那个果子，小球。”她手指环绕成一个圆：“一串得有三个或者三个以上的果子，英国梧桐有两个，美国梧桐只有一个。”
不重要的小知识倒是让柏旭乐听得很有兴趣，他开口问：“你怎么知道的？我记得你在南桂念书。那边法国梧桐也很多吧。”
“是，我那个专业经常说是捡废品，当时去路边捡叶子做素材的时候，刚好学习过。”裴岑下意识隐去了夏岁星的存在。
柏旭乐看着光秃秃的树枝：“不过我从小就以为这是梧桐树，没想过它和梧桐没关系。”
“我给你做个胸针吧。”裴岑脱口而出：“答应小冽有空给他做个别针，他的方案我还没想好。但是想做个梧桐的胸针给你，你要吗？”
“好。”柏旭乐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好啊，我很期待。”
其实说完裴岑就有些后悔，但是看柏旭乐的眼神，只是笑着说需要些时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走到展览会场门口，检票的时候裴岑先进去，柏旭乐好像又遇到了熟人，在门口闲聊两句，随后才进来。
他有些开心地主动告诉裴岑：“刚才遇到了个志愿者，他是我的高中同学，之前听说选的专业不是很好，没想到还是顺利转专业。”
“挺好。”裴岑拉着柏旭乐的手往里慢慢走去，不愧特意请了纪新芳，整体展览的灯光处理、装置安排，滴水不漏的同时又带了不少怪诞的戏剧效果。达芬奇的《骑士》手稿被安放在白色长绒墙面，旁边纯红色的墙上悬挂着《热恋中的情侣》。
裴岑低声笑着，指向远处的黑铜雕像：“你知道那个叫什么吗，猜猜。”
“牧童少年？”柏旭乐并不是很清楚，他和裴岑慢慢走过去，裴岑覆在他耳边轻声地说：“年轻人与他的狗。”
柏旭乐使坏轻轻捏了一把她的腰，裴岑捂着嘴小声笑起来，随后又逗他，格外正经的口气问：“干嘛呀，柏老板怎么那么容易生气啊。啊——糟了你又要更生气了。”
“啊，我没有。”被她这么一说柏旭乐马上像是个泄气河豚，解释自己的鲁莽：“疼了吗？对不起我下手重了，没事吧。”
在展览馆里两人尽量都压低声音说话，裴岑拉着他胳膊，让他朝后看去：“没事，我是说你又要看到他生气了。”
不远处纪新芳笑着往他们两人站的地方，不慌不忙地走过来。
第60章——“你喜欢流星还是太阳？”
柏旭乐小声在自己身后抱怨了一句，裴岑心情倒是挺好，伸手朝着纪新芳晃了晃。
“端庄一些，多大的人了。”三人走到人少的休息角落，纪新芳看着裴岑习惯性教育她。柏旭乐想张嘴，没出声。
裴岑倒也不介意：“你老了，不懂我们年轻人就是这样活力十足。”说罢还故意挽着柏旭乐的胳膊。
纪新芳也不介意，笑看面前两人亲昵的模样，把自己手里的册子翻开到折角的那一页，递给裴岑：“过阵子要去南桂展出，下个月装箱之前，我和基金会打过招呼，会有一批专业的文物修复师来做翻模，你要来看看吗？”
会展介绍那页上，就是裴岑一开始就看中，她最喜欢的那件《歌利亚头颅》，马上脱口而出：“我想，但是下个月我不确定日程安排呢。”
“那到时候你日程尽快确认，我下个月二十号就要安排装箱。”纪新芳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柏旭乐，微笑着：“你尽快吧，我走了，好好享受这场展览。我把你最喜欢的《威尼斯广场》和《花环中的圣母玛利亚》都放在出口附近，你可以慢慢看。”
说罢也没等裴岑回话，就扭头往出口走去。
“我说怎么没看到那张花环玛利亚，怎么想到安排在出口。走带你去看，我大学时候临摹过很多次。”裴岑很开心挽着柏旭乐，他点头却没说话。裴岑也不是很懂，只能小声问他：“怎么了？”
“感觉我不是很了解你。”柏旭乐口气听起来像是自责：“虽然隔行如隔山，但是好歹我也是学过艺术史。但是这里。”他抬头看向人流，又认真拿住裴岑的手，望向她的眼眸：“我觉得，我太不了解你了，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摇头叹了口气，裴岑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主动捏住他的袖子，晃了晃，像是哄他的口气：“其实你看，他们很多人也不是很懂。”她抬头示意不远处一位打扮精致的男孩，试图用手机把自己和背后的展品塞在同一个镜头里。：“可能是在社交媒体上，看到这个展览，他也并不知道那幅画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好看，只是觉得来了就要拍个照。”
“从我听到你要去拍电影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舞台的光芒这种东西，我们的理解并不一样，在兴趣上我们不是同一种人。但是这不影响我们在一起，不是吗？”裴岑倒是很自信，眼里嘴角噙着笑：“没有必要完全一致，太相同的人反而也走不到一起，或者说没办法走太远。”
柏旭乐表情迟疑，可能是这个英俊的男孩子第一次遇到了对于感情理解上，很难说服自己的困难问题。他看着裴岑的眼神格外炙热：“我想了解你的全部，你的喜欢我也很想知道所有。”
“再修炼修炼吧柏老板。”裴岑到也不点破，只是答应他：“回头有机会在南桂，带你去我学校玩玩。”
男孩点头说好，小声说着抱歉，拉着裴岑回去继续看展览。
因为从小长得高，也可能是五岁以前的经历，从小裴岑的成长总带着成熟两个字。青春和恋爱，虽然裴岑才毕业两年，但是她觉得这两个词距离自己很远。曾经也怀疑过，或许是因为裴家和尹家那两个姐姐们的恋爱故事，也有可能是在大学的年级就遇上纪新芳和夏岁星。
其实最开始见到柏旭乐，脑子里蹦出来一个词【流星碎片】。后来存号码时候也犹豫要不要用流星的符号，有点难找，直接换成个小太阳。柏旭乐拉着她的手走回刚才看的挂毯旁边，他掌心热乎乎地传递着能量给自己。裴岑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喜欢流星还是太阳？”
“太阳吧。”柏旭乐自然地回复她，也没有问原委。
无厘头的对话被那副《花环中的圣母玛利亚》终结，裴岑驻足慢慢欣赏着，柏旭乐站在旁边看着裴岑。她看了三分钟，他也就等了三分钟。两人挽手往出口走，路上裴岑顺带买了两个纪念冰箱贴。
“刚才在看什么？”
“看画上的花瓣，看那些光影的色块，真迹其实没有书上印刷漂亮，时间总是会氧化所有东西。刚才等了这么久，应该有些无聊吧。”
“不会，看你开心的样子很幸福。时间没办法把一切都氧化的，比如感情。”柏旭乐目光柔软笑意吟吟地，对着裴岑讲情话。
裴岑把手里的冰箱贴，其中一份放进柏旭乐手里：“好好收着，不要氧化了。”
“好。”男孩把胳膊伸出来，揽住裴岑拥住她，像是个刚洗完澡吹干毛的大金毛，粘人又乖巧。他的声音从裴岑头顶传来：“下周要去南桂和俞导的团队过一些事，你陪我去吧。好吗？”
第61章——“所以我真的不是会劈腿的人。”
看完展览裴岑的确没怎么消化早饭，她拉着柏旭乐索性在江边散步。天气逐渐阴沉下来，柏旭乐还故意问她：“要去小花园吃点吗？地主家可不能让你饿着。”
小花园就是她之前说可丽饼很好吃的那家西餐店。在江边开了十几年，附近的住户或多或少都来吃过几顿。名字小清新叫做小花园，装修风格浮夸的洛可可风格，当时裴岑刚搬家，梁征仪特意从南桂来给她暖房。裴岑记得她喜欢吃咸可丽饼，特意带着梁征仪过来吃，她倒好坐下来第一句就是吐槽：“这地方，路易十五看了都想家。”
“走，地主，去给我买两个。”被揶揄的裴岑被他逗笑，佯装生气的样子推了一把柏旭乐。
男孩倒飞速接受，甚至好心问她：“你想吃什么味道？”
“算了算了我开玩笑的，吃不下。”她摇头，柏旭乐没管她，还是往店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来都来了，打包两个吧。”
这家可丽饼很好吃，店家甚至专门做了个外卖窗口，不需要推门进去也能方便点单。不过冬天江边风也不小，裴岑小声问他：：“怎么不进去点。”
“切达芝士加培根，还有香蕉榛子酱。”柏旭乐直接在外卖窗口和店员下单。侧过身故意弯腰凑到裴岑耳朵边，向她解释：“我刚看到好像前女友在里面，不太合适。”
裴岑笑着问：“不是吧柏老板，地球这么小，哪儿都能遇到前女友？”
“这毕竟是我学校附近。”柏旭乐认真解释，言辞之间还有些无奈：“嗯…我不介意但是可能人家会介意，没事还是别在别人面前晃了。”
“怎么了，不是和平分的手啊？”意料之外这个男孩居然会为了过去的恋情流露出困难的表情，裴岑突然好奇起来。
从店家接过外卖纸袋，柏旭乐小声说完谢谢，就带着裴岑离开那家餐厅。路上支支吾吾也没愿意细说，搞得裴岑更加好奇，一把抢过他的纸袋：“说！”
“哎，就是当时她追得我，我实在是过意不去了，总是人家小姑娘对我示好也不行的感觉。”柏旭乐皱眉解释。
裴岑迅速抓住重点：“你学妹？”
“嗯，比我小两届，我室友社团招新的时候，我就是路过帮他带了个资料。被他抓着站在那边半天。她那天据说因为对我一见钟情，为了我才入社的。后面就…反正挺多事，感觉人家也很真诚，就答应在一起。结果没多久她说我劈腿，就分了。”柏旭乐捂着脑袋像是想起什么痛苦回忆。“因为我帮学姐搬了三箱饮料。”
其实也是大学恋爱的常态，裴岑掰开柏旭乐的手：“所以你其实也挺庆幸的吧，不然这种恋爱你还不好意思拒绝。”
“是。”他嗷呜一声又在人行道上抱住裴岑：“所以我真的不是会劈腿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裴岑笑得冷空气呛到自己，开始打嗝，还不忘记揶揄他：“这么不会拒绝人，那以后要当大明星了怎么办，也这么不会拒绝人吗？”
柏旭乐听到她打嗝赶紧捂住她的嘴：“你憋着呼吸一分钟就行。”
两人沉默地开始往回去的路上慢慢走，裴岑的打嗝终于停止，缓缓开口：“所以你，不能去剧组给别的漂亮姐姐搬水，不然我也要告诉禹亦冽你劈腿。”
“岑岑。”柏旭乐知道她故意闹自己，咬牙切齿地喊着她名字，轻柔地故意捏着她鼻尖提醒：“走快点吧，感觉天气要变差。”
柏旭乐也不知道是有什么超能力，他们后半程路都走得快了不少。路上两人还商量待会去干吗。裴岑想起来自己窗子还开着，担心下雨索性决定先回家。刚到裴岑家小区门口，天空暴雷，倾盆大雨猛地往下砸。
两人也稍微被淋到一些，裴岑头发湿了不少，柏旭乐外套上全是水渍。他倒是很骄傲地拿出怀里抱着的纸袋：“看，一点事都没有。”
“你先去洗澡吧。”裴岑打开热水器回头，柏旭乐刚想把外套找位置挂起来。他听到了故意捂着胸口做扭捏的样子。
裴岑懒得搭理他，把纸袋放在一边，拿着柏旭乐的外套，准备去阳台洗掉。去之前先把男孩推进浴室：“红色是沐浴露黄色是洗发水，我待会给你睡衣和浴巾。赶紧洗澡别着凉。”
折腾完，从衣柜里翻找出一套男士的睡衣，和干净的浴巾敲了敲浴室门。柏旭乐拉开一条缝隙，她把手里的东西递进去。
“为什么你家里会有男士睡衣？”浴室的水声结束，柏旭乐疑惑的声音从里面发出。
第62章——“我，我只会做健身餐。”
裴岑切了水果端进房间，没有搭理柏旭乐。男孩拿浴巾擦着头发，到房间就蹭在她旁边问：“为什么会有男款睡衣啊，而且不是刚拆的诶。”
“小醋精没完了还。”裴岑笑着拿牙签戳了片梨子往他嘴里塞：“我喜欢穿不行吗？当然不是新的了，我都穿半年了。”
柏旭乐嘴里嚼着梨子笑嘻嘻地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带着水果甜味的吻，提醒她：“我灯没关，赶紧去洗澡吧岑岑，会感冒的。”
摇着头裴岑轻轻把他撵开，拿浴巾往浴室走过去，刚出房门想到什么，回头告诉柏旭乐：“电视遥控器在桌上，游戏卡带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你自己玩。”
“好。”男孩手指胡乱比ok，拿着浴巾胡乱揉头。
走进浴室之前裴岑一愣，天气阴沉，下午四点不到的冬天已经开始发暗。难得充满着水汽味道的浴室，灯火通明。她无声叹气，伸手把浴室灯关掉再关门进去。
等她洗完澡的时候，柏旭乐已经打了很久游戏。看到裴岑进来笑眯眯问她：“我刚才看天气预报，这场雨得下到晚饭以后。我们两个提前想想晚上吃什么吧，想吃谁家外卖？下雨天路况不好，趁早看起来吧。”
“算了吧，我冰箱里有不少吃的的，下雨天点外卖太难为骑手了，我们在家做吧。”裴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阳台走去，翻找着储物盒，掏出吹风机坐下，又招呼柏旭乐过去。
男孩把手柄留在原地，凑到她身边，把那颗快干的脑袋送到她手下：“我等你好久了。”
“怎么了，想要吹风机可以先问我要。”裴岑伸出手指开始给他吹头。
吹风机嘈杂的风声让柏旭乐不得不提高分贝：“不是，我想让你给我吹。”
“地主家就是这样使唤我的啊。”裴岑看他头发基本上都快干了，切到温和的冷风模式给他慢慢吹。
“我哥那个助理姐姐，你也见过了吧。我妈悄悄告诉我，他们俩订婚了，但是因为工作不合适公开，就一直没有摆酒席。我有次见到她给我哥吹头，他们看着很幸福的样子，我很羡慕。”柏旭乐合眼享受着：“真好，真幸福。”
年轻就是好，可以把羡慕的事情大大方方放在嘴边说出来。裴岑没想继续这个话题，给他吹完头，手指轻柔地按摩着他的太阳穴问：“看你刚才擦头发的样子，你是不是不会用吹风机？”
“不太会，短头发随便甩甩都能干。”柏旭乐睁开眼睛才反应过来，格外积极的样子：“要不要试试我给你吹头？”
裴岑被他想要表现的表情逗笑了，把吹风机递给他：“轻点啊，女孩子头发很长，顺着吹，不然会打结。”
柏旭乐如临大敌，先深呼吸，再缓缓的拿起吹风机开始，学着裴岑刚才帮他梳理头发的样子，给裴岑把长发散开慢慢吹。
“……痛。”裴岑试图忍耐，在柏旭乐第三次扯断她头发以后，她愤怒的扭头：“你再这样我就去妇联了，算了你给我自己吹吧。”
“哎呀。”男孩心疼又懊悔的表情倒是真挚。裴岑恍惚又想起来夏岁星，其实大学的时候她挺不修边幅的，倒是夏岁星总是在关心她。甚至在和夏岁星最亲密的那段时间，裴岑不喜欢吹风机，都是夏岁星伸手替她挡住多余的热风，帮她吹干每一次洗完澡以后湿漉漉的头发。
裴岑恶狠狠地在脖子上比划一下：“柏旭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不成功就把你。”
“好。”柏旭乐满口答应，并且更加小心翼翼地对待裴岑的头发，这次倒是好了不少。切换到冷风的时候也没有出岔子，结果最后那一下又不小心把电吹风的出风口，对着裴岑的侧脸瞬间强风。她没憋住小小骂了一句。
男孩赶紧放下电吹风，像是搂着玩具熊一样搂住裴岑哄她：“哎呀对不起，不是故意的。”道歉的时候又是撒娇又是逗她：“不要剥夺我给你吹头发的机会嘛，下次继续再接再厉。”
“行了。”裴岑推开他，也被逗笑：“将功赎罪去，待会打算给我展现什么厨艺啊？”
“我，我只会做健身餐。”柏旭乐表情尴尬。
裴岑起身，小小地踹了一脚柏旭乐：“算了，我记得冰箱里还有之前烧烤多下的带子，我待会做炒饭吃吧。”
柏旭乐像只小狗一样，跟在裴岑身后往外走。完全没看见自己静音的手机，有个未备注名字的电话，锲而不舍地打进来。
第63章——“我怕打雷。”
柏旭乐好像是有什么使命似的，硬说要给裴岑打下手，积极地切着小葱。裴岑面无表情地从刀架上抽出食品剪，两三下就把自己手里的小葱切成均匀的葱末。他倒也不懊恼，碎嘴的说：“你不知道，刀切才香。”
把裴岑逗笑了，索性摆烂，把碗和鸡蛋，还有之前的蒜蓉带子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到柏旭乐面前，随后又从食品柜侧边抽出一条围裙，对着他说：“张开手。”
他乖乖地被系好围裙，随后裴岑就跑进屋里，边跑边说：“我不影响你发挥，我回屋打游戏去。”
“行。”柏旭乐无可奈何笑着说好。
虽然嘴上说着只会做健身餐，柏旭乐把碗端进来的时候，裴岑还是很配合的哇了一声。被她演到了，柏旭乐满怀期待地看着她拿勺子挖一大口，马上问：“好吃吗？”
“好吃，真的好吃。”裴岑咽下炒饭，认真看着他的脸：“那家烧烤真好吃，下次我还得再买点。”
男孩气得抿嘴想要挠她腰，被裴岑躲开，她把勺子递给柏旭乐正色说：“你也试试，的确很好吃。”
“对了。”裴岑站起来问他：“喝酒吗？”
“喝。”柏旭乐吃着炒饭也没抬头，果断的回答。
等裴岑把罐装酒拿来的时候，柏旭乐才迟疑地发出一声疑惑：“这也太甜了吧？”
她手里拿着的是长期备在家里的罐装预调，酒精浓度不高的混合果汁酒。像是接受了挑衅，裴岑哈得冷笑一声，把罐子放在桌上，蹲下身子从电视机旁边的小柜子下面抽出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好好几瓶颜色各异的酒版，又出卧室在客厅里折腾片刻，带着一个巨大的托盘，里面放着冰桶柠檬和水果刀，以及一大杯冰气泡水进来。柏旭乐笑着看着她没说话，裴岑把一瓶金酒拧开倒了一大半进杯子里，随意切了两片柠檬丢进去，递给柏旭乐：“金汤力，给你补身体。”
“好，谢谢这位酒保老师。”柏旭乐接过来喝一口就被呛到：“也太酸了吧。”
“没办法啊，这柠檬放了好几天，我怕柠檬味不够，先给汤力水加了柠檬浓缩汁。”裴岑恶作剧得逞地坏笑，从冰桶里又掏出来一杯小的气泡水，里面飘荡着一条薄薄的黄瓜片。她伸手想要把那剩下的小半瓶金酒拿来，柏旭乐伸手抓住她手腕，轻轻咬了一口：“只给自己喝好喝的，小气鬼。”
裴岑拿着酒版抽回手，全数倒进自己的杯里，过意不去又稍微匀了点给他。两人就着酒把炒饭吃完，男孩非常自觉的拿着餐具出去收拾。等他洗完手进来，换成了裴岑坐在地板上打游戏。
柏旭乐看着裴岑游戏机前面的卡带，随口问她：“你这儿游戏真多。你喜欢这些？”
“我姐、我姐的朋友，她朋友的妹妹，她们三个都喜欢打游戏。基本上都是她们打完通关就放我这儿。”裴岑拿着手柄小心翼翼操作，瞥见柏旭乐拿着一张卡带：“那张《圣赛客之心》好像就是前阵子刚首发吧，我姐留这儿的，需要双人，你要和我一块打吗？”
他很自然的把旁边的备用手柄拿出来：“嗯，我还挺想玩这个的，等你这个游戏存档完，我们俩一块玩。”
等柏旭乐把卡带塞进去五分钟以后，裴岑叹了七八次气。她把手柄往床上一甩，抱怨：“你怎么打得那么菜啊，我之前都是靠我姐带我飞，怎么现在还能我带你飞了。”
“我MOBA游戏贼6，我带你飞！”柏旭乐倒是很坚持自己的擅长领域，小声哄着裴岑继续玩。两个菜鸟磕磕绊绊把游戏通关的时候，早就入了夜。
窗外雨点毫不留情地砸着窗户，裴岑看了眼地板，问柏旭乐：“你今天要不留宿我这儿？柜子里倒是有多余的被子。”
男孩立马两眼放光，像是等着飞盘的金毛。裴岑笑着把柜子里软垫抽出来，抱着绕过床放到柏旭乐旁边：“委屈你长手长脚的凑合一下，打个地铺。”说罢把卷好的垫子解开，构成柏旭乐今天晚上的简易临时床铺。
没等柏旭乐反驳，裴岑就起身向他伸手：“走，小朋友，刷牙去。”
“我怕打雷。”柏旭乐非常义正言辞，理直气壮。
裴岑没搭理他，在隔壁更衣室里找新牙刷：“你再找理由，也别睡卧室了，来更衣室和我的衣服们一块睡。”
柏旭乐立马乖乖闭嘴，沉默地把裴岑递来的新牙刷包装盒撕开，随后乖巧得跟着她回卧室。好好躺在软垫上，拉起裴岑给他拿出来的棉被。
“晚安。”裴岑拿手机关了灯，智能灯泡因为网络传输的关系，飞速却短暂地有一个熄灭过程。光线彻底消失之前，柏旭乐听到了她轻声的叹息。
第64章——“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雨下整夜，半夜鬼使神差裴岑醒过来，翻身看见床下亮着一些柔光。柏旭乐的手机屏幕亮着，估计在玩手机。她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凌晨三点。”柏旭乐把手机锁屏放在旁边，屋内陷入一片昏暗。
裴岑打哈欠问他：“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男孩声音有点困意：“睡前看了会电影的人物小传，担心自己演不好。”
“我也睡不着。”裴岑懒得坐起来，翻身从床头挪到床脚。和床下打地铺的柏旭乐一个方向，又把自己的手机也顺过来准备开灯，告诉男孩自己的行程：“三天假结束，我就要去开会准备西区故事的剧本。但是这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是高绒，我可以去南桂休息一阵子。”
“下周末两天，导演约我去南桂开事前会议。”柏旭乐听见裴岑的声音靠近一些，索性翻身对着床边：“怎么西区故事不算你的项目了？”
裴岑叹气无奈地解释：“这种项目，肯定要有制作人上台谢幕。我不敢上舞台，更别说聚光灯打到我身上，当场过呼吸都说不准。所以主负责人就给高绒了，反正他整天面对媒体，这些事他熟悉得很。”
“你不喜欢被人注视吗？”虽然没开灯，但是柏旭乐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裴岑能感受到他如炬的视线。
“大学的时候有过一些小舞台的经历，不太行。”
“那…”
“所以如果你转正了，我们还是得低调哦。”裴岑知道他在犹豫什么，随口安慰他：“到时候再说吧，未来的事不用想那么长远。”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男孩说得很果断：“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是喜欢你的，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裴岑主动改话题，拒绝继续讨论这些不切实际的未来，她算着日子说道：“我从10号开始休假到17号，刚好有一周时间。下周末，如果你有空。我带你逛逛我学校，你之前不是有兴趣吗？”
“可惜。”柏旭乐顺着她的话题感慨。
床上传来窸窣的声音，裴岑从床上下来，摸黑小心没有踩到柏旭乐，躺在他旁边问：“可惜什么？”
“可惜11号我就要回宁州，来排练不属于你的西区故事。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和你一起，逛你的大学。”也不知道是柏旭乐夜视能力太好，还是什么，他精准的伸出手，温柔地捏了一下裴岑的鼻尖：“之前说的时间是28日就要开始进组训练，西区我估计只能演26和27的几场了。”
“好赶啊。你要不还是算了。”裴岑听着他算时间，感觉过于紧张。
男孩身上的睡衣，是熟悉的洗衣液味道。像是乌云过境，飘在裴岑的上空，柏旭乐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不，你的剧，b角我也很乐意。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就再演最后两场舞台剧吧。”
“饿了，想吃夜宵。”裴岑用手机按开卧室灯，柏旭乐眼睛可能真的有些敏感，强光来袭他低声叫了一声，侧身整个人躺到了裴岑旁边。手臂盖住眼睛，嘴上也不忘记回答裴岑：“你饿了吗？我去给你热可丽饼？”
她坐回床上，等着柏旭乐适应光线。男孩马上像是只没有得到主人允许的大金毛，手放在床沿，试图去牵裴岑的手。屋外突然闪过一道光，随即而来的就是轰隆作响的雷声，柏旭乐又故意说：“我怕打雷。”
“我不信。”裴岑拍拍他的头，手指向门外：“去，给我热饼。”
宁州冬天最后这场风雨交加的雷电夜晚。裴岑和柏旭乐两个人，分着一块涂抹满巧克力酱的香蕉煎饼。
柏旭乐一直赖在裴岑家，偶尔回宿舍换洗一身衣服又黏过来。两人除了吃外卖就是打游戏，时间过得比指缝流沙都快。度过元旦的第一个早晨，裴岑九点被闹钟喊醒，迷糊地起床刷牙。就看见柏旭乐站在厨房里给她煎吐司。
黄油加上面包的香气，混合上空气里若有似无的咖啡味，像是个造梦机燃料，轻易地就钩织出一种温情的错觉。
“吃完我来不及洗碗了，十点有课，我得出门。”柏旭乐把吐司放进餐盘里，顺手把开始冒烟的摩卡壶火源关掉。
裴岑嘴里塞着牙刷，点头，从冰箱里把牛奶拿出来递给他。男孩熟练地把咖啡和牛奶同时倒进杯子里，拧好牛奶瓶盖子又放回冰箱。她洗漱完去房间擦面霜，随后到客厅站在柏旭乐身边，和他一起站着吃早餐：“那你吃完就走吧，我待会吃完还要去化妆，也没太多时间洗碗，把盘子泡着晚上回来洗。”
“好。”柏旭乐心机地拿了大啤酒杯做咖啡，裴岑只好和他喝同一杯。男孩笑嘻嘻地把裴岑刚放下的咖啡杯拿起来，特意嘱咐她：“你吃完就去化妆吧，盘子放在水池里，我待会下课就回来洗。”
裴岑迟疑片刻，嘴里咀嚼着面包，缓慢又坚定地说：“算了吧不麻烦你，下了课就好好休息吧。我回来自己洗就行。”
柏旭乐咽下想要问裴岑房门密码的事，只是嗯了一声。这顿香气四溢的早饭最后，在两人的沉默中结束。
第65章——“吃瓜吗？”
高绒坐在会议室门口，手捧着咖啡一口接一口，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怎么说，口气有点无奈对裴岑说：“我知道老板想要去申报文化奖金，这项目就给我挂名，回头媒体群访，观众运营我都能上。但是这样真的好吗裴岑？也不是小项目，你老不挂名。什么破习惯，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话我认识你以后，算是认识透了。”
“而且我的确下周休假，你出力更多，不抢你功劳。”裴岑把艺人统筹刚拿来的资料分发成三份。
“赶紧盘一下，明天喊演员来开剧本会。”钱允手支着额头，催促他们俩。
高绒神神秘秘地问他们俩：“吃瓜吗？”
“吃。”裴岑毫不犹豫的回答。高绒望向钱允，他无奈笑着连声说吃吃吃。
“柏旭乐好像这两天在走解约，听说要去演电影了。”高绒一脸神秘的表情，钱允和裴岑倒都不是很惊讶，他反而不理解了：“你们俩，怎么不惊讶一下。”
钱允想了想说：“他那张脸，倒也是正常。比起舞台剧风格的确是更合适影视剧那种调子。”
“呵，你们可不知道，前几天他妈亲自来公司，说他儿子要去演大导演的电影，让我们赶紧放人。”高绒表情不算不快，但是的确，也不是很满意这种行为：“casting那边又说，他想演两场西区，挺麻烦的。”
听到高绒这话，钱允眉头紧皱。裴岑把艺人卡分发给他们两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缓缓开口：“本身西区故事，其实如果没有任何变动的情况下。贝尔纳尔多就是现代版的提波尔，贝尔纳尔多妹妹玛利亚，就是朱丽叶。然后贝尔纳尔多是鲨鱼帮的头领，对家帮派是火箭团，火箭团的托尼就是罗密欧。”
“火箭的托尼，完全可以是禹亦冽，就罗密欧嘛。”钱允翻看着面前的艺人卡说道：“他和朋友在舞会里遇到了鲨鱼的头头贝尔纳尔多，贝尔纳尔多的妹妹，玛利亚，这玛利亚就可以让许飞妍来演。”
高绒叹气：“两个事情，首先呢许飞妍和柏旭乐两个人，听说要去拍电影了。档期不好说。另外一件事，这两个人呢，都想演两场。”
钱允皱眉不理解的样子，高绒给他解释：“柏旭乐那边的意思是是想留点舞台的纪念，许飞妍那边好像是想多个女主角的经历。”
“啊？”这下裴岑也不懂了。
高绒脸上流露出轻微不屑的表情，告诉他们自己听到的情报：“上次跨年好像有个富二代看上许飞妍，准备包装成那种，舞台剧出道就艳惊四座的新人。”
这种事情也不少见，高绒看面前两人的表情，知道他们俩也听懂弦外音，继续补充：“听说她和柏旭乐同个组。柏旭乐是导演选的，她的角色，是那个富二代投资买进去的。”
“咳咳，讨论这种也注意点。人家到底是恋爱还是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裴岑无奈叹气，拿着手里的艺人卡，指着上面的照片说：“这个男孩，我觉得还不错，叫李毅男。”
名叫李毅男的艺人卡上，男孩子眼睛不大，但是看着很有压迫力，旁边的身高写着一米九二。
裴岑说出自己的想法：“西区故事这种百老汇本子，男主角我建议选壮一点的。禹亦冽太瘦了。”
“这倒是，这个托尼，其实柏旭乐那样子比较合适。可惜他就打算演两场，两场怎么排？”钱允也翻找到那张标注着李毅男的艺人卡。
“ab角吧。”裴岑提议。
钱允不太赞同：“理论上ab角，上场的次数是差不多的，你这样搞合适吗？”
“不合适也得合适，你知道最近隔壁老陈那边在聊一出引进剧，版权费多少吗？”高绒无奈和他们透露预算：“这次西区这项目能开得动，还是因为有赞助商。赞助商就是许飞妍那个……那个男朋友出的。”
“那除了这样也没办法，贝尔纳尔多就让禹亦冽来。托尼的A角就让李毅男来吧，b角柏旭乐演两场。女主角玛利亚的b角定了是许飞妍，a角呢？”钱允望向裴岑问她。
裴岑掏出另外一张被她早就放在旁边的艺人卡：“这个女孩长得，很漂亮。”
“是嘛，我觉得倒是一般般。”高绒凑过去问她是谁。
钱允看着裴岑手里的卡，替她回答：“柳雅和。”
“她长得对舞台剧来说，寡了些。不过看这身形，不做模特可惜了。”高绒看人一向很准。
裴岑笑着接话：“模特身形来演西区，不是挺好的嘛。”
“那明天约过来聊聊吧，主要是李毅男和柳雅和这俩人。”钱允没有太多意见，他话音刚落，他们的老板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咖啡纸袋。
他们公司氛围不错，三人和老板关系也很融洽，这次估计是临时变动太多，特意买点心来安慰他们。
钱允看着老板殷勤地给他们拿咖啡，叹着气说：“宗颂来送咖啡，应该也是知道吧，我估计裴岑高绒你俩不知道，贺赫可能要离职。新的剧本我已经开始物色，这次西区应该是她主笔，下午人事刚好喊她过来，你们可以和她聊聊。”
“裴岑你该不会也想走了吧。”宗颂开着玩笑说，但是裴岑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马上笑着说不会。
“说最近事情有点多，这项目我知道高绒主要负责，人事也和我说你打算下周去休息。我也不想拦着你，但你应该也是打算先帮高绒一阵子的吧。”
裴岑点着头，认真地答应下来：“肯定的。”
“行，你这回休假出去玩，钱我报销吧，也辛苦你了这么久。”宗颂的确不好意思，裴岑之前已经一年多没休息过。他看见大家手里的艺人卡，随口问：“你们看新演员？”
“李毅男和柳雅和。”宗颂接过高绒递来的艺人卡，小声念着卡上的名字，哟了一声告诉他们：“这个小李，还是我签来的呢。”
第66章——“我劝你，别抱希望。”
宗颂作为老板一般不过问这些事，高绒直接问他：“怎么，是个关系户啊？”
“他爸是个暴发户，和我爸是同一个高尔夫球队的。听说他之前在韩国念流行乐，但是不知道怎么样想演舞台剧，他爸就请我吃了顿饭，把他送过来。”艺术世家出身的宗颂对于这种事情，总是带了一些优越感，口气里带着不屑地说：“虽然也算是关系户吧，不过没啥需要特别照顾的，你们按照你们的安排来就行。”
“行吧，那我们还是按照正常的走，回头明天喊他来。”裴岑打字让莉莉去艺人部门约时间，又想起来新剧本的事，抬头问：“下午赶紧先见那个新剧本吧，贺赫刚好这阵子交接一下。我们还得一块过一下，不然剧本风格和咱们不同也不好。”
钱允刚好接电话，笑着说曹操到了，让他们都在会议室等会，他去接剧本上来。
“那你们聊着，我走了。”宗颂路过裴岑的座位时候，停顿片刻：“你回头处理完这些，来找我一趟，有个戏剧节合作的事得和你聊聊。”
裴岑收拾着手边的艺人卡说好，高绒目送宗颂离开，凑过去问她：“我听说今年戏剧节，宗颂想要搞个大的？”
“你听听就行，今年主办精力都在那几个国外的引进剧团上。哪儿有功夫管我们的，还搞大的，能顺利过初筛送两部剧上去，就是烧高香了。”她小声给高绒解释。
宁州属于典型的南方城市，三个小时车程就能到青析古镇。好几年前几个话剧圈的大导们在青析组了局，每年夏末都会在这里开展戏剧节，中外优秀的剧目都会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在这个局促狭小的南方水镇里上演。嘻剧社从前年开始申报项目，可惜这两年都没有通过初筛。
一个长得略微圆润的女孩推门进来：“你们好，我叫王媛颖。”她身后跟着钱允。
“你好呀，是新的剧本老师吗？”高绒马上凑过去握手，裴岑笑着说欢迎，拉开自己手边的位置：“来坐呗，不用太拘谨啦。”
“小王多大啊？”高绒看着钱允的表情，心里暗暗八卦着俩人的关系。
女孩声音尖细：“我90的，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本科和研究生都是人大的，喜欢文学，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在写作。”
“媛颖是家居杂志是编辑，也会给一些文学杂志供稿。之前主业是给电视剧写本子。”钱允替她解释，顺口说了几个耳熟能详的电视剧名字。
裴岑最大化表达着善意：“看不出来呢，你看着像是和我们的演员们差不多大，长得很可爱。”
“谢谢。”坐在她旁边的女孩并没有把目光给她，而是直接对着高绒说：“听说这次项目是你带？我觉得咱们得先聊聊本子方向，看看咱们风格是不是合适。”
莉莉给裴岑发消息说约完艺人了，她马上举着手机找理由离开。：“莉莉喊我去对一下，艺人相关的事情。你们先聊着哈，我待会回来。”
出门裴岑赶紧回到工位上，看见莉莉坐在那边喝奶茶，马上把椅子滑过去：“小宝贝，你今天又救了我一命。”
“怎么了岑岑姐？”莉莉啊一声摘下耳机：“艺人都约完了，明天来面谈。你不是应该在会议室，开制作会吗？”
裴岑叹气，拿着桌子上的水杯猛喝一口，摇头告诉她：“你回头可以问问高绒，太尬了我先出来了。这位剧本老师一听就，很有艺术追求。反正主策人是你哥，我这次就能躲就躲。”
莉莉拍着她肩膀安慰她，刚好裴岑抬头，看见宗颂从隔壁组走过来，刚想避开视线，就被点名。
“裴岑，你刚好出来了，来我办公室一趟。”宗颂往茶水间走过去，边走还边对她们这边说：“我先倒杯水，你先去。”
莉莉小声劝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天早上就听见他说要找你，估计是为了戏剧节的事。”
端着水杯和电脑，裴岑往宗颂办公室走。路过隔壁引进剧的剧组，听见他们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戏剧节，一种不好的预告向她袭来。
“裴岑。”宗颂的声音格外温柔：“其实我想让你带老陈那组，你也知道他脾气不好，又是从商务上来的，没什么文化。”他说得非常直白：“这次戏剧节我们自己申一个，我觉得高绒那个西区故事就不错。然后帕福斯机构准备把《特洛伊女人》那部戏送去戏剧节，导演是建阿提斯剧院的那个老头。”
“西奥多罗斯·特佐普洛斯。”裴岑说了一嘴，又解释：“我不会希腊语。”
宗颂笑着：“对就是他，《特洛伊女人》肯定是会入选的，你到时候就先去看看吧，评判一下合适不合适引进。合适的话，我再约帕福斯那边的人聊聊。”
“但是引进剧不都给老陈他们组了吗？”裴岑不想接这种烫手山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我去评估是没问题，但是如果真的后面引进，或者改编。还是给老陈他们组吧，浸入戏剧这边才刚开始，我都兼顾的话，没那么多精力。”
对面的人并没有接裴岑的话：“没事，这种事情，到时候再看。人家愿不愿意和我们合作，八字都没一撇你说是不是。”
“没别的事，我先继续去会议室了。”她知道宗颂是故意装死，纠结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找个理由先离开，省的老板再有别的新想法。
裴岑关上门往会议室走，办公室里宗颂拨通柏旭乐的电话，他叹气认真地对着手机麦克风说：“我劝你，别抱希望。”
第67章——“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吧？”
走出宗颂的办公室，裴岑没回会议室继续她的剧本会，找了个理由出外勤。去话剧中心拜访了一位老师，老艺术家刚指导完排练，和裴岑在后台休息室见面。
“怎么啦小岑？看起来你很累。”头发花白老艺术家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往她的位置推过去。
“谢谢王老师。”裴岑拿起茶盏喝完，叹气解释：“可能很久没休息了。”
被裴岑喊作王老师的人，全名王放。是裴岑念大学时候，活跃在舞台上的一位话剧老师。裴岑在嘻剧社转正的当天，刚好是这位老师封箱最后一场演出，裴岑没赶上看演出，一下班就等在剧院后门，哭得稀里哗啦给老师送上鲜花。老艺术家被她着样子打动到，两人私下交换了联系，也算是成为了忘年交。
“老师，您有空吗，我们排西区故事的本子，希望您回头有空能赏光来看看呢。”裴岑笑着夸茶水好喝，客气地希望对方能来。
她面前的老人笑着点头：“是华泽酒店跨年那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后续吗？我有学生去了那天跨年，听说你们改了本子，但是效果很好呢，年轻演员唱得也不错。”
“啊，是。”裴岑并没有隐瞒自己失落的表情，向她解释：“本来是想以华泽那场做开头，后面再演西区故事，也顺理成章。但是波提尔和朱丽叶的演员都有电影的行程，所以可能人员变动挺大的。其实在我心里，不算是延续。”
裴岑把工作用的平板拿出来，调出那天剧照的文件夹递给对面：“这是当时的剧照，可惜那天跨年的时间，太晚太折腾了，不然肯定要给您留个好位置。”
“这束月光，照得太是地方了。”王老师指着屏幕上的剧照感慨。禹亦冽被许飞妍抱在怀中，柏旭乐躺在旁边，月光刚好只笼了他半张脸。
裴岑看到柏旭乐忍不住嘴角微笑，顺着话题继续：“是呢，刚好背景乐是月光，最后演奏完的时候，隔壁钟楼到了跨年的钟声，很完美。”
“这个演员，”老师看着裴岑表情，露出了然于心的样子，轻声问：“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吧？”
“这么明显的吗？”王放的话突然让裴岑背后发凉，她小心翼翼地问：“老师，您从哪里看出来的。”
年长者摇头：“你眉眼之间的样子，很像我那个时候看团长的样子。但是那时候我们每天都要照镜子练表情，他老是在练功之前逗我笑，久而久之照着镜子，自然知道自己这些不得体的表情。”
她嘴里的团长就是话剧中心的创始人，前几年因为肝癌晚期去世。王放与他，这么多年对外都是说自己独身。
“小岑，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不是，不敢看镜头？”王老师眼神里露出一些同情。看到裴岑轻微点头的样子，无奈摇头：“看起来，他就是波提尔吧。这种男孩去演电影，应该很吃香。那以后…”
话没全部说出来，沉默代替了一切。王放继续翻看着现场剧照，时不时说出些她自己的想法，裴岑拿手机备忘全数敲下来，打算回头排西区故事的时候，格外注意。
“小岑，我。”看完剧照把平板递还给裴岑，犹豫片刻后王放张口劝她：“咱们这个行业，你也知道的。有些人会一直在舞台，有些人会选择不同的方式去进行表演，继续这项事业。现在社会浮躁了一些，人心也是。”
裴岑认真地替柏旭乐解释：“老师，我说实话，其实我觉得他更合适大屏幕，舞台上他没有那么出彩，离开剧院可能更合适他。”
“那，这样的他合适你吗？”王放说出口也觉得有些不妥，打圆场又补充道：“当然相信你的眼光，只是和这种人交往，或许需要注意一些事情。毕竟他看起来，很有明星相呢。”
柏旭乐永远不会知道，裴岑也不会让他知道，某些时候裴岑倔强地让旁人觉得她，任性又偏执。比如此时此刻她开口问：“老师，如果以后有机会，可以约您喝下午茶的时候，带上他吗？”
“当然可以。”王放慈祥地拍着裴岑的手宽慰她：“小岑喜欢的人，我也很想见见呢。”
随后便结束了关于柏旭乐的话题，两人聊着戏剧节的各路风声，不知不觉太阳下山，裴岑提出送王放回家。她没有拒绝，但是建议裴岑：“开车一刻钟的事情，还早。你今天来找我，估计是不想呆公司吧。走，陪我这个老人家，散散步。”
“好。”裴岑笑着答应。
走出话剧中心的时候，门卫看到王放，提前站在门口为她准备了一把大伞，递给裴岑，目光看向王放：“王老，外面有些雪，雨夹雪，撑把伞吧。免得头发湿感冒。”
“谢谢，有心了。”王放拉着裴岑的手，伞足够大，裴岑撑开以后完全罩住两人。
话剧中心在市中心的腹地，四周都是带着花园的洋房环绕，绿化很好，也很安静。雪很小，飘零在地上无声无息化成一滩水。南方的梅花开得很含蓄，一路上不少红梅花开，但是裴岑没怎么闻到香气，直到快接近王放小区的时候，才闻到浓郁的花香。
“好香呀。”
“我们小区里种的是腊梅，不是外面那些景观红梅花。长得没有那么漂亮，但是香味很好。”
“老师特意喊我走这一路，是想请我看这冬天的梅花吗？”
“是呀，冬日邀小友赏梅，晚上待会到家，再温一些黄酒喝，很美。”老艺术家神色满足的样子也让裴岑很开心。
送完老师，裴岑举着伞往地铁走去，路上红梅花像是个小碗，不少枝头都盛了几片小雪花。她拍了张，本来想发朋友圈，编辑半天文案，退出发布界面。
把那张图直接发给柏旭乐【梅花好香】
第68章——“我也在现场，裴老师很厉害。”
直到裴岑睡前，柏旭乐的回话才姗姗来迟，不痛不痒地问她【你喜欢梅花味道？】
装作没看到，她关灯把自己陷入黑暗里。睡到自然醒，在家吃完早饭甚至画了个全妆，才开车去公司。
刚到工位，电脑还没打开，解暖江就端着一杯咖啡凑到她旁边：“怎么了这么晚，还不赶紧进去。”他手指朝向会议室的方向提醒裴岑：“人都到了，在里面呢。就算这项目主导是高绒，你也不至于这么摆吧？”
“解暖江你管得真多，最近商务聊得怎么样了？kpi能顺利完成吗？”裴岑也不是第一天和他不愉快，没多掩饰自己的表情。
解暖江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厚着脸皮坐在她旁边：“kpi哪呢有瓜有意思啊，你今天是来晚了没看到。听说柏旭乐和许飞妍两人都是b角没几场戏，是要去拍电影了吧？别说真是双宿双飞啊，今天来的时候都手挽手呢。”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回头让高绒留意留意，指不定电影上映了还能反哺我们一波。”裴岑刀枪不入地四两拨千斤，拿着电脑就往会议室走去。解暖江笑嘻嘻说出外勤，也离开了办公室。
路过隔壁组的时候，负责人陈兆朝着她挥手：“小裴，小裴这儿。”
“稀奇啊，老陈你喊我什么事？”裴岑心里估计知道他要说什么，故意挑了个话头。
陈兆带了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叹气对她说：“嗨，我这不是关心你吗。那柏旭乐当初你从我这里要走他，才演了多大的戏啊，就想着跳去拍电影。”
“也就是刚好在我组，我项目小，如果是你这组用他。现在你们的剧都要全国巡演了，男主角说退出，你不得气得跳楼。”裴岑也不客气，直接说出了陈兆没好意思说出口的部分：“别关心我了，我看真如又感冒了？”
路过的时候看到柳真如带着口罩，面前摆着一袋中药。
“是，哎回头巡演她得跟着跑，也是辛苦。”陈兆回答裴岑，又小声提醒：“你待会进去开会注意点吧，我今天听莉莉说来了个新演员是关系户？我看那孩子挺傲的。”
裴岑点头，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不好意思，昨晚上有些应酬，今天来晚了。”裴岑看了一圈会议室，柏旭乐和禹亦冽之间有张空位，两张新面孔之间有个空位，李毅男和柳雅和之间有个空位。她毫不犹豫地走向新面孔中间。
“裴岑，我们这个项目的顾问。《西区故事》的前序，咱们在华泽的那场《罗密欧与朱丽叶》主策是她。”高绒故意把之前的项目又讲了一遍，裴岑听懂他的意思，笑嘻嘻说不用这么严肃，她就是个挂名。
“华泽跨年那场吧，很精彩。”李毅男笑嘻嘻地伸出手冲裴岑：“我也在现场，裴老师很厉害。”
裴岑笑着回应他：“不要裴老师不要裴老师，我也没比你们大几岁。”
“好可惜，那天有工作，我没看到。但是听我同学说，月光都在配合你们，好浪漫呀。”裴岑左边的女生慢吞吞讲话，声音和长相一样，细软又温柔。
“咱们先回到之前的话题。”王媛颖打断他们：“咱们先回到剧本上，先努力推一下进度，午餐时间再闲聊。”
柳雅和小声地说着抱歉，裴岑没回话，低头之前余光瞥到柏旭乐望向这边。
“托尼在人群之中看到了玛利亚，”王媛颖看着自己的平板，手指指向裴岑这边：“李毅男和柳雅和，你们俩要有一见钟情的感觉。”
裴岑故意往后仰身，留给两个演员对视的机会。
李毅男大大咧咧地伸出手，柳雅和微微脸红地把手放上去。
“啊对，你们两个人一见钟情以后就开始跳舞，陷入恋爱当中的人。然后被玛利亚的哥哥看到了，禹亦冽这个时候就是你出现。”剧本在讲戏的时候表情愁眉不展，裴岑只当是她的习惯，没多问。
禹亦冽笑着接话，把手比作手枪对准李毅男：“我贝尔纳尔多的妹妹！怎么可以去爱上火箭帮的人！”
会议室里的大家，都被他这情景喜剧一样的口吻逗笑了，王媛颖也终于稍微表情好些，抬头问李毅男和柳雅和：“你们两个，是在舞会里相见的。可以到时候尽量表达出一些，比这种感情更加冲动的情绪吗？”她说着，手指指向两人浅握住的手掌。
“你们两个，会跳舞吗？要不就简单学点恰恰吧，到时候跳个双人的。”裴岑建议道，钱允听着思考片刻就复议：“我觉得可以，恰恰简单些，也很符合当时的感情。”
他看着剧本没有否定，放心大胆地扭头和柏旭乐说：“你和飞妍，虽然b角没几场，但是也是要挪一些时间出来，训练这段的。”
“那是自然，我和旭乐一定会好好练。”许飞妍点头没有任何异议，悄悄看了裴岑一眼。
第69章——“你们俩还挺熟的啊。”
毕竟是现代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最后重头戏也从冷兵器变成枪支。钱允把桌上的仿真枪推向演员们：“咱们尊敬的赵指导，老赵提前准备好了道具。”
“之前华泽版本的罗朱删减了很多。这次咱们这剧是正儿八经的时长，所以剧情的推动还是要按照原著走。”王媛颖剧本说道。
“鲨鱼帮的领头人，贝尔纳尔多，禹亦冽是你。然后他的妹妹，柳雅和许飞妍分别ab角。贝尔纳尔多原本希望把妹妹托付给自己的好朋友，奇诺。奇诺这个演员。”高绒一边说，边站起来把手头的纸贴到白板上：“很巧，叫沈诺。过两天排练大家就能见到他。”
说完，高绒又贴出来几张照片：“鲨鱼帮的对家，火箭啊。火箭的领头人是里弗，这位是里弗的演员彭飞。”
“之前有个杂志拍摄的时候，我见过。”许飞妍笑着认出了熟人：“飞飞比我还小一些呢。”
高绒倒也不意外：“也是，这圈子就这么大。”
“里弗的好兄弟，咱们的主人公托尼，ab角就由李毅男和柏旭乐两个人的担任演出。”高绒指着旁边，面容姣好的女性照片：“这位大家应该都挺熟的，洛枫。大家的大前辈，这次特别来客串，贝尔纳尔多的女朋友，苏珊。”
大家都纷纷点头表示了解，高绒看了眼裴岑低着头，笑嘻嘻说要总结一下会议：“赶紧总结完，该饭点了。本子基本上没有太大问题，柏旭乐和许飞妍你们俩b角场次不是那么多，我也听说了你们有别的行程对吧。具体时间稍后咱们可以再确认。禹亦冽李毅男，还有雅和，你们三个这几天，就先看看本子，咱们预定周五开始彩排。不过刚才裴岑提的主意不错。”
“恰恰对吧，本身西区是个百老汇故事，大家本来就要跳舞。”王媛颖若有似无的提起：“本身大家就要安排舞蹈训练，恰恰这段，要不a角安排专门学一下，b角两位就按照普通的歌舞剧去跳也行。”
一直没说话的柏旭乐开口：“没事，可以的。”
“放心啦王老师，我们会好好干的。”许飞妍看着柏旭乐脸色不佳，桌子下把手伸过去，拍了拍他放在大腿上的手。
散会以后裴岑拿着东西最先走出来，准备带着莉莉去吃午饭，李毅男在她背后喊住她。
“裴老师，您待会空吗？想请您吃个饭。”柏旭乐已经一米八八，李毅男比他还要高一些。虽然脸上笑嘻嘻，但是看着压迫力十足。
裴岑和颜悦色地反问：“男男你多高啊？我都得仰着头。”
“他一米九二呢。”柳雅和从李毅男旁边走过，活泼地回答了裴岑的疑惑。
“你们两个今天第一天来，高绒没请你们吃饭呀，那我请你们两个吃吧。待会让我再带个小孩。”裴岑看见后面许飞妍和柏旭乐两人低头讲话，往他们这儿走，赶紧带着两张新面孔准备离开。
没在办公室里看到莉莉，裴岑在等电梯的时候打电话给她：“莉莉，在哪儿呢，我准备带李毅男和柳雅和去吃饭。你午饭怎么解决，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吃？”
“我在楼下刚准备买饭，那我在大厦门口等你们。”莉莉那边听到能蹭一顿饭，开心地很。
在电梯里，裴岑收到莉莉的消息，还没来得及点开，柏旭乐的电话就打进来。她看了眼面前正在聊天的两人，故意把音量调低了才接起来。
“裴岑，你在哪儿呢？中午一起吃？”柏旭乐的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许飞妍的声音。
“我中午约了人，回头再约饭吧。”裴岑没多说什么，甚至口气都听起来无比公式化。挂了电话以后融入他们的话题里：“你们俩还挺熟的啊。”
“是呀，很巧，我有好几次小广告的拍摄都遇到他啦，他那个时候刚回国，电子支付都不太会用，我帮找了个共享充电宝，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啦。”柳雅和把这种事情说得非常自然，听起来就像是在自然不过的日常。
裴岑也附和着说真不错，能和朋友一起工作之类的话，点开莉莉给她的消息。
【岑岑姐，我猜那个柳雅和可能在追李毅男。】
第70章——“我们，其实没有在一起”
裴岑看到莉莉的情报，特意观察着面前两人，也没看出什么端倪。莉莉在大门口看到他们，热情的挥着手。
“附近有家很好吃的本地菜，走过去吧。”裴岑走在最前面，对迎面而来的莉莉使了个眼色：“你刚给我的消息我看见了，但是我不确认，下午回公司再和你确认。”
莉莉马上接收到这八卦的气息，笑嘻嘻说：“没问题领导，保准下午给您解释清楚。”随后她又想裴岑身后两人打招呼：“李毅男老师好，柳雅和老师好。我叫莉莉，岑岑姐的万能小助理。”
“你好。”李毅男下意识放慢脚步，走在柳雅和身边停下来。
“不用喊我老师啦，叫雅和就好，可以喊你莉莉吗？”柳雅和笑眯眯往前走，撩着长发。
莉莉挽着裴岑的手，扭头问他们：“你们俩是不是认识呀，感觉挺熟悉的诶。”
李毅男随口解释拍摄遇到过好几次，柳雅和在旁边补充着细节，没聊一会就到了餐厅。裴岑和店员确认完预约信息，就被领着走到一间包间。侧边漂亮的落地窗完美地展示着城市街景。
“这家还挺难约的，裴老师破费了。”李毅男看着环境，包厢圆桌巨大，他看着柳雅和坐在莉莉旁边，他才落座在她隔壁。
裴岑低头给刘琪诗发消息，听到他这话抬头：“叫我裴岑或者岑姐就行，没事这包间也是我今天捡漏，我朋友约了没办法来，我刚好带着你们来吃。”
一顿饭吃得还算尽兴，席间莉莉若有似无的打谈着两人关系。刘毅男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并没有太多回应柳雅和的话，倒是对裴岑在华泽的项目颇为好奇，问了许多细节。
“你们今天没事就能原地解散，等我去趟洗手间，莉莉你别开心了，待会你还得和我回去。”裴岑拿着手机走出包厢，在厕所门口遇见刚出来的许飞妍。
女孩颇为惊讶，下意识打招呼，又往裴岑身后看了一眼，确认没人才拉着她走到墙边：“岑岑姐你别生旭乐的气，是我不好。”
“……没事，你们恋爱我挺支持的。”裴岑笑得很尴尬，心想说这都什么事啊。
被她这么一说许飞妍也愣住了：“啊？我没和他恋爱啊，不是你们俩在谈吗？”说出口发现失言，许飞妍赶紧解释：“我和他刚好都准备进俞导的组，然后经济公司那边准备让我们俩搭着一块炒。”
“啊，哦。”裴岑迟疑地想了个形容词：“你男朋友不介意？”
许飞妍笑了起来：“他不介意，或者说他觉得这样更好。倒是柏旭乐，从元旦犹豫到现在。我还以为他和你说过了呢，所以今天在大家面前才这样，哎看你这反应他还没说，我这不得赶紧和你讲清楚。”
“我们，其实没在一起。”裴岑下意识告诉了许飞妍，又觉得不太合适，想要补充什么。
看着面前平日里姐姐样子的裴岑，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许飞妍露出那种女大学生会在宿舍里起哄的声音说：“是，柏旭乐说了他是试用期小狗。”
“……别听他胡说。”裴岑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虽然你们是b角，但是排练的量和a角是一样的。我听他说你们回头还要进组训练，会很累，要注意照顾自己。”
女孩点头，看到远处走来的人，连声说着好就离开。裴岑抬头就看看柏旭乐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抬头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今天和经纪团队在这边吃饭。”柏旭乐小心翼翼地回答裴岑问题，张嘴试图解释：“我和许飞妍不是。”
“她告诉我了，难怪你这两天那么忙，我成全你们。”裴岑故意逗他：“祝你们幸福。”
柏旭乐表情非常难看质问：“她告诉你什么了？我和她没关系，只是因为经纪团队准备一起炒作罢了。”
“这事你们也商量很久了吧，我什么都不知道。”裴岑故意重重地叹气。
“对不起，我…”柏旭乐一时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马上局促起来。
“许飞妍和我说了，对不起，我不能接受这种事情。”裴岑刚说完，柏旭乐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她。
男孩低沉地道歉声音写满难过，裴岑知道逗人逗过头了。拍着他的背小声说：“许飞妍和我说了，试用期小狗，我可不喜欢人兽。”
“啊。”柏旭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裴岑在逗她，看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时候，气冲冲地低头，吻了上去。
第71章——“我来陪你。”
休假之前的时间都过于忙碌，裴岑为了她的假期，两三天都只睡了不到六个小时。终于换来一张去南桂的车票，她拖着20寸的行李箱站在车站出站口，刚和梁征仪汇报完自己的到达时间。
柏旭乐比她早一天到达南桂，听说是导演要求，他们所有人都必须先去导演的一处私宅聊些事。男孩子电话来的急匆匆，裴岑接起来就是快乐的声音：“裴岑，你到了吗？我来接你吧，晚上导演别墅这儿开烧烤，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不了吧，你们玩得高兴就好，我有点累，先把行李放去酒店。等你明天空了，我答应的要带你去学校玩。”裴岑听着那边挺热闹的样子，她眉头紧皱，并不想参与这些社交。
柏旭乐应该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小声问她：“你声音听起来很累，那我来接你吧，今天的活动不是强制的，我来陪你。”
“算了吧，我打车去酒店也没多少时间，你还没有进组，这种社交活动还是多参与的好。”裴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那么疲惫，也不想让柏旭乐觉得她心情不好。
男孩倒是有些不依不饶：“我待会就去说一声，要陪女朋友啦。”
裴岑太过于疲乏，没有力气多和他说什么，挂了电话就拖着行李走向高铁站的出租车等候区，向司机报出酒店名字。被司机笑夸说选得真好，这酒店开了很久，游客都不怎么知道。
“大学在南桂艺校念的，那个时候就知道温泉山那边这个酒店很好。”裴岑想起来，那时候还是因为夏岁星带她去泡温泉，才知道那个名字拗口的酒店。
虽然拒绝了柏旭乐的邀请，裴岑还是如实把酒店的位置发给他。没想到在温泉山脚下就看见柏旭乐站在路口。圣樟酒店建在半山腰非常私密的地方，一般入住酒店的客人都会在山脚下等摆渡车来接。裴岑付完车费下车拿行李，柏旭乐笑嘻嘻开着一辆私家车在旁边喊她。
“巧了，导演的房子就在圣樟附近，我就问组里的人借了车来接你。”他打开后备箱帮裴岑把行李放进去。
裴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坐进副驾沉默，柏旭乐倒是主动和她开始讲这两天的事：“导演把我们都喊来，说要先体验大自然的感觉才行。今天晚上那个BBQ也就是个小散场饭，不去也无所谓。我的行李也在后备箱，你会收留我的吧？”
“当然。”裴岑发呆了一会，她也猜到了柏旭乐又要和自己黏在一起，但是这次并没有拒绝他。“那车怎么办？你待会把我送去checkin之后再送回去？”
柏旭乐单手打方向盘，有点撒娇的口气问她：“本来想放完行李，带你一起去见见剧组里的人，但是看样子你太累了，我不舍得你再多走路。我就自己把车还回去，走回来大概二十多分钟。”
“好。”裴岑装作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让他自己去还车。
圣樟作为鲜为人知的度假酒店，每一户都是单独的别墅。管家帮她把行李送进别墅后就告退，她把厚重的外套丢在门口，屋内暖气和熏香味道刚好，她趴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等柏旭乐回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床上盖着毯子。能看到柏旭乐在卧室外的客厅里，像是在看剧本的样子。
“那个…”刚睡醒嗓子沙哑，裴岑被屋子里的暖气烘得咳嗽起来。
柏旭乐带着水杯过来，站在她身旁把水递给她。和外面的严寒不同，屋内暖得很，男孩穿着格子棉质睡衣，一下又一下顺着她头发：“一回来就看到你睡着了，下次困就往床上钻，省得感冒不划算。”
“哎你，”大半杯水润完嗓子，裴岑抱怨起来：“我还没洗澡呢多脏啊，怎么就把我往床上放了。”
故意使坏的柏旭乐从她手里拿走水杯，鼻子故意凑到裴岑身边嗅了嗅：“哪儿啊，我闻着挺香的。”
裴岑笑着推开他，下床往客厅走，准备打开行李箱先去洗漱。柏旭乐跟在她身后问：“要让管家来换床被子吗？”
“算了，太麻烦了。”她蹲下去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袋。
正计划着和她一起睡的柏旭乐一脸无奈：“不是吧，你就住一周也带这玩意。”
第72章——“带你玩点不一样的。”
裴岑本计划着铺上睡袋，她洗漱完就去院子里的私汤泡一会，然后就能睡到半夜，到时候让酒店喊个的士，带柏旭乐去吃南桂理工附近的夜摊烧烤。结果洗完澡她倒是清醒过来，困意都被驱散光。她约管家开摆渡车过来，喊坐在客厅看剧本的柏旭乐：“要不要出去玩，老司机带你飞。”
“好，带我去哪儿玩。”柏旭乐马上放下手边的剧本，飞速穿戴整齐扣上帽子，反倒是裴岑还在犹豫要不要带围巾。
门口换鞋的时候裴岑笑神秘主义地说了句：“带你玩点不一样的。”
摆渡车把他们送到山脚下，网约车已经在旁边等候。司机是个年轻人，车载放着时下流行歌手的单曲。柏旭乐从坐进去之前就拆了个口罩带上，裴岑看他这样拿手机敲字问【这已经开始形象管理了吗柏先生。】
【柏太太你需要口罩吗，我包里还有多的。】柏旭乐笑得贱嗖嗖，手指着自己的小挎包对裴岑说：“你要吗？我还有哦。”
【注意言辞黄牌一张。】裴岑不喜欢口罩这种闷气的玩意，白了他一眼低头回信息。
【好的裴岑小姐，你知道吗现在这歌的歌手，回头我们电影有一支插曲请他唱，真是好巧。】男孩得意的样子让裴岑觉得很可爱，她坏心眼地故意搜了一下，把手机截图发给柏旭乐。
【这首歌词曲是他诶，真是好巧。】柏旭乐看到明晃晃的夏岁星几个大字，飞扬的眉毛低垂下来。
司机停在路边，冲他们说：“到了。”
“好的谢谢。”裴岑手机确认行程以后向司机道谢，拉着柏旭乐的手下车。全程他像是个失落的小狗，口罩闷声闷气地抱怨：“怎么回事呀，你就非得找到他名字吗？”
“这倒不至于，只是我记得朋友圈刷到他发过。”裴岑踮起脚拍了拍他头：“走吧小狗，带你去玩好玩的。”
柏旭乐看了眼不远处的草场：“你说的不一样就是骑马啊？”
“怎么了，在宁州我想骑都骑不了。市区那些马场只有给小孩的小马。”裴岑倒也是有些意外：“你会骑马？”
“之前不会，前阵子刚学了。回头导演要求的集训里也有马术。”柏旭乐看着很期待的样子：“我很想学巴沙基。”
裴岑来之前就约好教练，是从她大学时候就相熟的人。热情地招呼着她，对她旁边的柏旭乐一愣：“难得，你旁边站着的不是梁征仪。”
“帮我和梁征仪保密哈，我过两天还打算和她来骑马呢。”裴岑拿上马术鞭就翻身上马，对教练笑着打招呼：“你就多教教这个新手吧，我自己先骑两圈。”
直到裴岑骑了七八圈，又在另外一个教练的帮助下练了半小时8字形练习，柏旭乐总算是顺利的能开始压浪。她笑着骑马急停到柏旭乐旁边：“不是说巴沙基吗？”
教练在旁边公正地说：“他看着就经验不多的样子，压浪这么漂亮也不错。你当年和那谁天赋还没他高呢。”
“行了我差不多，你还有多久。”裴岑并不希望教练当着柏旭乐面提及太多过往，她故意告诉柏旭乐自己饿了。
两人归还完装备就走出马场，柏旭乐斗志昂扬地告诉她：“集训骑马要一个月呢，我到时候肯定骑得比你好。”
“好，回头我们俩有空了，再来这儿骑马。”裴岑被他牵着手往路口走去，夕阳开始往下沉，今天的太阳格外大，像是被柏旭乐牵着往太阳那儿走去。
“去市区吃饭吧，剧组的人有给我推荐一家店，很不错。”柏旭乐招来的士，裴岑犹豫了一会问：“明天带我去吃吧，我先带你去吃我大学食堂？”
柏旭乐欣然答应，裴岑让司机改目的地。
当他们在市中心的地标建筑下车的时候，柏旭乐是完全没想到的：“你的大学食堂，挺奢华啊？”
“懂什么。”裴岑切了一声，挽住柏旭乐的胳膊带他走进商场，七拐八拐地走到地下二层连锁的餐厅。“运气不错，今天不用排队。”
服务生指引他们在店最深处的小桌落座，然后给他们递过来纸质菜单和一支短铅笔。裴岑格外潇洒的直接点了几道菜，挥手让店员先下单。
柏旭乐看着菜单研究了一会，这家连锁店宁州也有，菜单完全不一样。就像裴岑说的，来的运气不错，接近晚饭的时间人并不多。没多久服务生就端着一碗绿色的糊送上来，裴岑左手撑着下巴，把碗推向柏旭乐：“尝尝，南桂艺校指定食堂的招牌菜，豌豆泥。”
他拿勺盛出半碗，吃了一口觉得还行，继续往碗里加：“宁州的菜单没有这个，还挺好吃的。”
“我们学校食堂太难吃了，我可不想出去被人说，虐待你。”裴岑知道柏旭乐想说什么：“待会带你去我学校看看，走过去十分钟的事。大学时候要不就去南桂理工，蹭梁征仪的饭卡；要么我和我室友就来这儿吃。三块钱的麻婆豆腐十块钱的豌豆泥，多香啊。”
“那我知道你们学校后街有个买煎饼的，很有名。”柏旭乐有分寸的向她撒娇：“我们待会去尝尝吧。”
裴岑放下手机：“得了，梁征仪来查岗我了，明天晚上我得和她吃饭，你明天几点回宁州？”
“大概下午四五点，你得送我去车站。”男孩伸手在桌子上拉住裴岑的手，继续自己刚才的话：“别吃太饱了，你还得请我吃煎饼呢。”
小孩黏糊起来的劲格外大，她也不好推开伸过来的手，只好反着握住，摇晃着柏旭乐的手解释：“那个煎饼好像是每个来南桂考试的学生都会吃，不过我那时候没吃。而且他们家会加花生碎，我又不爱吃花生，好像大学就吃过一两次。你想吃我们待会就去吃，好不好嘛。”
“好。”柏旭乐格外满意，收回手认真又满足地对裴岑说：“这算是你第一次和我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