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分手的备胎女(五十五)
“你是想让我在停止写那本书,还是再不出现与修炼有关的真实功法?”
云溪虽是这么问着,可却已经知道程老太爷心中所想。
“啊!这......”
本来程老太爷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别扭,总觉得面对一个看起来和他曾孙辈一样年纪轻轻的女人称呼为前辈,心里有些别扭。
可现在,不知为何,明明云溪的坐姿未变,神色未变,但随着那句淡淡的问话落下,程老太爷不由得心中一颤,好似他如果态度强硬的说要停止那本书,后果怕是他承担不起。
那种向来只有他朝别人散发出的上位者的威严,有朝一日竟然轮到他体会,让他不由得在心里反复斟酌字句。
好一会儿,老太爷这才找到了适合的措辞。
“前辈,晚辈并无冒犯的意思,只是......”
“既然我已身为客卿长老,那么自然会尊重你们的意见,但那本书是我心血,所以我只能将其中功法要领与修炼方式隐去,但,也仅此而已。”
“是是是,晚辈知道,感谢前辈如此深明大义。”
程老太爷暗暗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完全没意识到在不经意间,他已经用晚辈来自称。
当程翰再进来的时候,他捧着一个华贵的木盒。
在普通人眼里那木盒雕工细致,华贵非常。
可在云溪看来,却能够感受到那木盒表面灵气微弱的流转,可见是时间久远,所以表面灵气渐渐流失。
程翰渐渐走至云溪面前,目光与程老太爷一对视,程老太爷自然地接过木盒,将其打开,递给云溪。
“前辈,之前您送的两枚空间戒指灵器太过贵重,我们程家没有占便宜的习惯,或许东西您可能不一定稀罕,可却是我们的一番心意,望您收下。”
云溪看去,就见里面放置着一张看起来有些年代的纸,微微泛黄,但却是连一个角都没有卷起,显然是极为爱惜。
一眼扫去,发现竟然是记录着修炼功法。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白玉瓶,而最底下,则是一张写了八位数的支票。
“这张纸记录着我们程家的一种功法,至于那个瓶子里,有六枚回灵丹,本是七枚,可我们在炼制过程中耗费了不少灵力,所以之后服用了......”
“无妨,除了这回灵丹,其他二样我收下了。”
虽然程家哪来的功法于他来说算不上多好,甚至在那个修真界都可谓是低阶功法,但到底是攻击类的功法,可见程家诚意十足。
至于回灵丹,云溪只是打开玉瓶看了一眼,便知道他们是用什么炼制,以及丹药的品级。
至于钱,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月奉罢了。
程家二人见此对云溪更是高看一眼。
而云溪,就当是打发无聊,似是也想要留下自己曾经留下的一抹痕迹,在写书之余,还另写了几种不需多少灵气,却又能发挥出强战力的功法,将其都拓印到了玉简中,只要每隔几年输入灵力加固,便能够一直传承,再不怕纸张毁损而失传。
被分手的备胎女(五十六)
短短半年时间转瞬而过,随着云溪每日固定万更,终于迎来了完结,不少人在书评区大哭特哭,害怕完结后看不到更精彩的修真书籍,所以都在催着云溪出新书。
对此,云溪视而不见,她本就不是个喜欢光书评区的人,自然也就没看到那些呼喊。
这半年来云溪已经完全把钱昊和罗依柔两个不相关的人给忘了,安心做自己的长老。
这天,程翰的那位学医的伯父兴奋的跑来对她说了一通感谢的话,眼眶微红,声音哽咽。
“前辈,多亏有您的帮助,我才能够将灵丹与药物结合,研发出治疗绝症的药物,您还喜欢低调,将这份殊荣让与晚辈,晚辈真是......”
这段时间,云溪教了程家炼制不少基础的丹药,因此也突发奇想,觉得既然有些丹药既然能够起到和筑基丹那般淬炼身体和禁锢,那么人有病痛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将丹药与药材融合?
而结果自然是成功的,只不过云溪太过低调,不想要这个风头。
“不必愧疚。”
等到对方离开,云溪想了想还是给程翰发了个信息。
程翰最近忙着把公司全部转移过来,所以前两天飞去了总部,不过今天应该要回来了。
程翰对她再不复第一次见面时的态度,反倒彬彬有礼,再加上他目前在云溪所见的修真之人中,资质上乘。
本着爱才之心,云溪打算好好培养,在七天前,成功帮他踏入筑基行列,甚至程翰的太爷爷和爷爷都已经步入筑基,因此程家上下对她更是恭敬有加。
只是可惜,就在刚才,曾被她怀疑是否已经出故障了的系统已经不存在了的时候,迟来的提示终于到了。
“任务已完成,于三天后到达下个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
云溪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上个世界脱离只要三个小时,而这个世界却要三天,还有她自从搬到现在的住处,就再没有看到钱昊,所以要说完成任务,应当是半年前就完成了。
难不成是系统出了问题返厂维修?
云溪没想到的是,她才发完信息没一个小时,程翰便来了。
程翰双手还提着不少的东西,有吃的有玩的,还有用的,这半年来程翰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她带上不少东西。
对此,云溪倒是都收下了。
程翰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前辈,您找我可是有事吩咐?”
云溪淡淡瞥了他一眼,红唇动了动,程翰只觉得一阵非常温柔的微风拂过,将他沁出的汗水带走,让他更加精神一振。
已经步入筑基,提着这么一些东西自然还累不到他,只不过他在云溪面前总是忘记使用术法,就好似脑中的思绪打了结,让他总是像个普通人一样,脑袋转不过来。
云溪却是递给他一枚他再熟悉不过的银戒指:“这里边有几块玉简和丹药,算作我最后的礼物。”
“最后的礼物?”
本还笑意盈盈的程翰突然一愣,随即眼中略有慌张,面上却是一片严肃。
被分手的备胎女(五十七)
“前辈,可是这几日我离开了,家中哪位小辈冲撞了您?还是程家有什么怠慢之处?”
谁知云溪摇了摇头,用再寻常不过的语气叙述:“不,是我大限将至。”
“怎么可能?”
程翰下意识的否决。
这半年来,他们早就知道云溪并没有修炼,也没有灵力,自然也查到了云溪真的是个二十多的女人,并不像是他们想象中那种已经几百岁的人了。
自从半年前云溪在这栋楼外面摆了个聚灵阵,按说有了灵气滋养,即便是身体不好的人,半年下来也差不多会痊愈。
也是因此,云溪年纪轻轻的说她大限将至,在程翰听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偏偏,云溪这半年来没开过玩笑,而且即便从没出手过,但举手抬足间都让人不敢小觑。
程翰顿了顿,语气中满是焦急:“前辈,那我能做什么?我这些年也收集了不少灵物,这半年来也炼制了不少灵丹……”
程翰太过心焦,所以失去了往日的冷静,都忘了那些灵丹都是在云溪的指导下炼制出来的,如果对云溪有用,她肯定早用了。
想到这,程翰脸色越发惨白。
“前辈,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绝望,让云溪忍不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没有。”
“那,那前辈能算到还有多久吗?”
“算上今天三天。”
刷!
程翰脸色白的吓人,却顾不得自己,猛的起身站起。
也不说话,只是二人面前只有一套茶具的茶几上突然间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甚至还有许多平时程翰视若珍宝的刻着功法的玉简与护身灵物。
然而那些他平时宝贝的东西,此刻却都这么好不犹豫的那了出来。
程翰那起几瓶递给云溪:“前辈,不如您都吃了,或许有那么点功效,能让您多坚持几天,晚辈去找那些隐士的修真世家,他们一定有办法……”
“不必,安然接受即可。”
“不行!”程翰下意识的反驳,等察觉到云溪的目光,不由的顿了顿,继续劝说,“前辈,我们修炼不就是为了逆天改命吗?前辈怎能就此认命?”
真实原因云溪自然不会说,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个晚辈为她这么着急的样子,难得多了几抹耐心,寻了个还算是理由的理由。
“大概是……活太久了吧。”
“前辈,科技在进步,世界每时每刻都在改变,难道您不想看着我们生存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好?您这么说,是不是……您还有办法延缓大限?实在不行……您可以夺舍。”
“住口!”
云溪本还云淡风轻的态度,突然间严肃无比,甚至眼中毫不掩饰的排斥。
“修炼只是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要不过分,天道是允许的,可夺舍却是正派之人最不耻,也是天道最为不允的方式,一旦被发现,不只会遭到所有正派人士的追杀,更会让天道震怒,身死道消。”
程翰眼中满是不甘:“可是,可是前辈您并无作恶,为何会……”
被分手的备胎女(五十八)
“即便是作恶之人,也有活千年万年的,至于如何评判,自有天道。”
在云溪的授意下,程家人也都知道云溪大限将至,可程翰深知她不喜热闹,便没让人来打扰她。
云溪倒是没有太紧张,一举一动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区别。
三天时间转眼便到了,程翰心中依旧抱着侥幸的态度,这几天各种借口来找云溪,也不烦她,而是静静的在一个角落,或者当她走动的时候默默跟在身后,宛然像个尽忠职守的护卫。
云溪随意查了一下,便找到了钱昊现在的地址。
程翰默默当起了司机,背对着云溪张了张口,却到底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心中阵阵苦涩。
云溪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中却在沉思,如果不是系统的原因,那么三天之前系统突然提示任务成功,难不成是她去参加钱昊的婚礼其实是因为有什么细节没注意到,所以才花了这半年的时候才完成?
可如果是系统的原因,云溪觉得她可以试着找出系统的弱点,从而顺藤摸瓜,制服系统!
云溪忍不住仔细回想,然而即便她前世神识强大,可这一世原主的神识不强,身体没有淬炼过,所以连带着云溪的记忆都没有那么清晰,无法用神识回溯太久远之前的记忆以及细节。
好在,程翰停下了车,钱昊的住处已经到了。
程翰一声不吭的下了车,又绕到另一边给云溪开了门。
下了车,程翰沉默的在前方引路,云溪在后方跟着。
“前辈,这半年来,那个男人被讹了房子,之后又因为名声臭了,有拘留和暴力记录,被公司认为抹黑公司形象开除了,之后一直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又无法接受落差,一直眼高手低。”
“现在,他已经是无业游民......”
云溪默默听着,看着面前有些年代感的木门,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程翰伸出手,还没来得及敲门,门便从里面被打了开。
门缓缓而开,还没看到人,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熏人的酒气。
“嗝!”
熏人的气息扑面而来,程翰急忙施了个小咒术,周遭的空气又清晰起来,并且将门内的酒气也一并隔绝了。
钱昊手中拿着一瓶白酒,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看到云溪的那一刻,钱昊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就见云溪真的站在门口。
钱昊瞬间就醒,忙将手中的酒朝楼下随手一扔,双手请搓着上前。
“云溪,你这是来看我?正好我手头有些紧,你可不可以......”
“不可能。”
谁知云溪只是淡淡看了钱昊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钱昊一看急了,想也不想的就要上前。
程翰稍稍一挥手,钱昊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了一拳,后背直接撞在墙上,又无力地掉落在地。
只消一眼,云溪便知道,钱昊这个样子是在也起不来了。
“三天前,钱昊身上有什么转变?”
云溪话落,跟在身后的程翰嘴角带着抹苦涩:“三天前,钱昊的存款全部消耗殆尽,债主也上了门打他,说他这段时间天天去赌博,赊欠了不少,再不还就废了他的手。”
被分手的备胎女(五十九)
“原来是这样!”
云溪喃喃自语,难不成前世原主出事的那天,钱昊明着和罗依柔结婚,实际上却被罗依柔骗得一无所有?
不管怎么样,钱昊此人已经再不需要关注,和她也是云泥之别。
至于罗依柔,云溪更是没有兴趣。
恰好,云溪下了楼,等待程翰把车开来的时候,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再度响起。
“道路已打通,正在启动下个世界,五分钟后关闭本世界。”
随着声音落下,云溪不由得眼前一黑。
下一瞬,就发现自己已经成了魂体状态,而原主的身体正被程翰抱在怀中,程翰面上满是慌张与痛苦,一直在喊着她的名字,而不是如以往那般称呼她为前辈。
云溪眨了眨眼,面前的画面一转,时间飞快而过,程翰样貌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衣着打扮不似以往西装革履的,一看就知道是行业精英。
现在的程翰反倒喜欢唐装的创意风格,眉间轻皱,好似心中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但整个人的气息却更上一层,看样子是潜心修炼有所突破了。
程翰依旧住在云溪住所的那栋楼,只是那整个小区都被盘了下来,里面住的都是程家人,在小区的进门处有一个雕像,那人的样子郝然是她。
云溪无奈间,画面又是一转,在黑暗老旧的小巷,钱昊穿着一身可以堪称破布的衣裳快速奔跑,双手满是污垢,下巴上也有一圈胡渣,脸上满是污垢与伤痕。
“站住!”
身后猛地传来男人的喊叫,钱昊一个紧张被自己绊倒,没等他起来,就来了一大群男人齐齐把他按在地上,脸紧紧地贴着沾了些雨水的水泥地面,还有一个魁梧的男人坐在他背上,把他的双手反剪着。
“借了钱还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惨叫声响起,那些人打了一顿便离开,徒留钱昊趴在地上,手脚呈现歪曲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正常。
钱昊的时间画面过得很快,就像是开了十几倍的快进,就见钱昊在无人的小巷躺了一天才被发现,但救治也迟了,下半生只能靠着爬着度日。
钱昊这个样子,也没有家人,又欠了大笔债,如果让那些人知道他没事,恐怕还得经常遭受毒打。
因此,钱昊的后半生过得凄惨无比,只能沿街乞讨,如果运气不好没有要到食物,只能饿肚子。
每当这个时候,钱昊心中都会无比怀念当初和原主在一起的日子是那么的逍遥,不仅事业成功,甚至一回到家就舒舒服服的可以享受到原主亲手做的爱心餐。
越是想着,钱昊心中落差越大,让他心中越发悔恨交加。
钱昊的画面定格在了他伏在地上悔恨哭泣的那一刻,再接着就看到罗依柔被一个凶悍且穿着普通的女人当街扯着头发扇耳光,偏偏那女人身后的站着一个恨不得把自己缩成鸵鸟的男人,别说阻止,更是连动都不敢动,就怕被迁怒。
女人一边打着,一边嘴里不住的咒骂,大致是说罗依柔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和一个年纪可以做她爸,又窝囊又没什么钱的男人在一起,引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被分手的备胎女(完)
好似知道那男人不敢来帮她,罗依柔在最开始装柔弱挨了几巴掌后,也开始反击。
只是她柔柔弱弱,哪里比得上做过粗活,身材又壮硕的女人?
没一会儿,罗依柔不只是被打的脸成了猪头,甚至还有几道血痕,头上的头发被薅去了一大块,身上的衣服也被撕了不少,让她反抗到一半,不得不双手抱住自己,保住那为数不多的布料才能不走光。
本来罗依柔能够及时醒悟,下场总不至于和钱昊那般,可偏偏罗依柔似是当三上瘾了一般,宁愿找那些又老又丑的,甚至手头资金链钱昊一般都比不上的已婚男人,也不愿意靠自己的双手去工作养活自己。
随着时间的流逝,罗依柔渐渐年老色衰,再加上找的男人连金主都算不上,让她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更别说有足够的钱买昂贵的护肤品保养了。
罗依柔还算是运气好,开始年老色衰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老实人接盘。
虽然罗依柔年纪大了,但会打扮,还懂男人的心思,几句话就能把对方哄好,因此罗依柔婚后的一两年过得还是很顺心的。
只是好景不长,在罗依柔结婚的第三年,男人越发急了,本来两人结婚的时候年纪就不小了。
男人是老实,可性子又有些古板,总觉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一直急着要孩子,偏偏罗依柔的肚子总是没有动静。
直到第三年,老实人在父母以及朋友的怂恿下,带着罗依柔去医院检查,这才知道罗依柔不可能有孩子,罗依柔也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故意隐瞒。
老实人心中郁闷,只觉得这几年时间都被罗依柔耍的团团转,越想越伤心,最后开始酗酒。
有了酒壮胆,老实人醉醺醺的回到家,看见罗依柔,心中的郁闷与怒气因为酒被壮大了几分,第一次打了罗依柔。
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后面就会有无数次——就像是这件事一般。
从最初老实人醒来的忏悔保证,到后来老实人越发变本加厉的下手,而罗依柔也从最初以为对方会愧疚的得意渐渐被打得麻木,人到中年的时候,终于被老实人一个失手,结束了长达二十多年的噩梦。
看完几人的后半生,随着画面被关闭,云溪面前也是一黑。
......
“亲家,当初我们杨家与云家订下婚约,可没指定是与云家大小姐不是?这云裳也是云家二小姐,又秀外慧中,和我们茂儿最是相配。”
“可是......”
“别可是了,事出突然,之前让你们误会,我们杨家也过意不去,这些就作为我们杨家的赔礼。”
云溪朝那带着点尖酸声音的女人看去,就见那女人穿着一身锦衣,头上憋着几支金簪,手腕上还带着一个玉镯,看起来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好似这样就能够彰显自己不缺钱。
可纵观这么多世,以她所见,越是有钱的人就越低调内敛,反倒是那些越缺什么的,就越是喜欢显摆什么,好似这样就能够掩盖什么。
被悔婚的可怜虫(一)
至于那女人说得赔礼,云溪也顺带看了一眼,按照原主的眼光来看,那些赔礼加起来最多也就一千两银子。
对于生活在这个天子脚下的京都,一万两银子不算多,但对于原主父亲的月奉来说,还算过得去。
杨家和云家几十年前两家老太爷交好,便来了个狗血的娃娃亲。
因为两家子辈都是儿子,所以就将娃娃亲定在了孙子辈,也就是原主这一辈。
自原主有记忆以来,就被告知以后长大要嫁给杨家的长孙杨温茂,而且两家住的不远,再加上有老太爷在,两家时不时地相互登门做客,原主更是满心只有杨温茂,努力做个大家闺秀,只为能够更加配得上他。
可就在三个月前,原主的庶妹在院子里扑蝶的时候落水,发了几天烧,等再醒来的时候,性子就变了。
从以往的胆小瑟缩突然变得性情开来,甚至总有一些古灵精怪的点子。
正巧那时候杨温茂来云家,同云溪在湖边说话,云裳便放着风筝就这么闯了过来。
也没有如以往那般看到杨温茂便离开,反倒带着些娇羞腼腆的左一句杨公子,又一句杨公子的就是不肯离开。
原主和杨温茂在一起很是害羞,所以云裳的加入虽然打断了二人的相处,可也让她不用顶着杨温茂灼人的视线,倒也没有排斥。
就是这样,不知从何时起,杨温茂来云家,明着是找她,可每次她去了,杨温茂总会明里暗里的提起让云裳,再之后,原主这个姑娘便傻傻的每次都邀请云裳一起。
其实正如刚才那个妇人,也就是杨温茂的母亲所说,当初两家订娃娃亲,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谁和谁,然而杨家到这一辈,只有杨温茂一个孙子。
云家,却是有两个女儿,一个身为嫡女的原主,另一个就是云裳这个自幼没了娘,又不受宠爱的庶女。
两家交好,杨温茂又是嫡子,杨家在朝中的官位比云家要高,权力也更大,杨父又是个重利的人,不管原主还是云裳,都是他的女儿,是谁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云溪在花厅外回忆着原主记忆中那位‘父亲’前世妥协的嘴脸,就听到云荣故作无奈的声音。
“哎,云裳和云溪都是我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云溪已经和你们换了庚帖过了定......”
“话不能这么说,当初换跟帖,我们不过没看清,误以为是云裳的,这才......”杨母面不改色的歪曲事实,却是话锋一转,“亲家,你可好好想想,云溪样貌才情都不差,好歹也是嫡女,将来未必不能找到更好的婆家?”
显然,杨母这话说到云荣心坎了。
见此,杨母知道云荣已经心动,正缺一个台阶,当即道:“亲家,茂儿前两天得了个上好的端砚,他那还是孝顺,说你是个儒雅之人,最是喜欢砚台,还说要好好孝敬你。”
“岳父,这是小婿特意收集的端砚,请岳父大人品鉴。”
云荣看着杨温茂谦恭的样子,还有面前那看起来华贵无比的端砚,眼中一动,还没接过,杨母再度劝说起来。
被悔婚的可怜虫(二)
“亲家,茂儿取谁不都是你的女婿,其实外人知道的也不多,大不了我们对外说交换的庚帖一直都是云裳的不就好了?”
有人递了台阶,云荣自然就跟着下了。
接过砚台,感受之间属于端砚独有的的冰凉温润,云荣脸色舒缓下来。
毕竟他还是不想失去杨家这么一个能够提拔他的亲家和杨温茂那么一个有大好前途的才俊。
想到这,云荣故作惋惜的轻叹一声:“竟然云裳与荣儿两情相悦,云溪近来与云裳感情甚笃,想必也愿意成全他们二人,那就......”
“爹,我不同意!”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让在场之人忘了说话,齐齐看向花厅外。
站在门外‘偷听’的云溪也跟着转身看去,就见一穿着粉色襦裙的身影匆匆跑来。
云裳一眼就看到躲在门口‘偷听’的云溪,一个计策顿时浮上心来。
眼看着云溪面色慌张的就要离去,云裳速度又快了几分,一把捉住云溪的手,蛮横的带着她进了花厅。
然而在场之人只是稍稍皱眉的看了眼云溪,而后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云裳。
尤其是云荣,下意识的将拿着端砚的手背在身后,目光似有责备:“裳儿,这么大的人了,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云荣已经给了暗示,偏偏云裳连气都没喘匀就再次开口。
“爹,女儿听下人说杨公子今日是来退亲,是也不是?”
虽然自从云裳病好之后就在京中大放异彩,连带着让他也长了不少脸,可现在云裳这么毫无小姐形象的跑来,当着外人的面质问他,让他一时间脸色挂不住。
“放肆!我是你爹,你这是在质问我?”
云裳焦急地脸色一顿,收起焦急,扯了扯嘴角:“爹,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云荣脸色一缓,到底不好在外人面前大发雷霆,并且他看杨温茂目光一直深情的看着云裳,顿时放了心。
看来只要有小女儿,他就不会失去这门能够攀上杨家的亲事。
“溪儿,你是家中长女,虽你与杨贤侄青梅竹马,可当初两家定下婚事,并未确定就是你与杨贤侄,既然裳儿与杨贤侄情投意合,不如你这个姐姐的成全妹妹?”
云荣这话虽然带着询问,可那话中的意思却是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显然这番话不过是通知她而已。
云溪看了一眼云裳,见她也看着自己,显然是在等她当那个出头鸟拒绝,这样才好让云荣把所有的怒火发在她的身上。
可惜,不管是原主还是云溪,云裳都打错了算盘。
云溪微微移开目光,看着地面,如原主前世那般回答:“女儿,女儿全听爹爹的。”
云荣赞赏的点点头,第一次觉得云溪如此顺眼。
可他还没来得及欣慰,不和谐的声音再一次让他嘴角的笑容凝固。
“不行!我不同意!”
这一回杨温茂急了,上前双手扶着云裳的肩头:“裳儿,你为什么反对?难不成,难不成是云溪对你说了什么?”
话落,杨温茂厌恶的目光便看向云溪。
被悔婚的可怜虫(三)
作为躺着也中枪的云溪表示,这个渣男谁要给谁。
她倒是真的乐得成全二人,可惜云裳是故意接近杨温茂,也是故意让杨温茂爱上她。
更是在杨温茂对她表白的时候,故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给他希望,让杨温茂以为,云裳也是喜欢他的,而后又在那说着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暗示之语。
也是因此,杨温茂才会这么急着来退亲。
可惜,这杨温茂太不懂云裳。
此时的云裳已经不是原来的云裳,而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女白领云裳。
之所以云裳会故意让杨温茂爱上她,不过是因为她穿越过来后,接收到了云裳自有的记忆,想到自己在现代就因为是不被承认的私生女而被人同学朋友疏远嘲笑,云裳心中更加同情她那个身体的主人,觉得她的到来就是为了拯救之前的云裳。
原主前世也如她这般回答,只是云裳另有所爱,不愿和杨温茂在一起,言语之间却让人觉得她是因为估计原主这个嫡姐,不想伤害她,所以才拒绝了杨温茂。
可实际上,云裳却是把原主推向了更深的深渊,反倒衬托了自己的重情重义。
杨温茂记恨原主让云裳不愿接受他,与原主退亲不说,还故意让人散播谣言,说原主不守妇道,被他撞见和陌生男人拉拉扯扯,这才让他受不了提出退亲。
这种污蔑的话在现代听起来也算是侮辱了,更别说古代这种对于女人苛刻,清誉大过天的地方,杨温茂这么做,显然是想要毁了原主的清誉。
原主也成功因为杨温茂和坊间愈传愈烈的谣言害得好一些的人家没有人敢向她提亲。
原主的父亲云荣因为云溪名声坏了,没有利用价值而厌弃,所以在原主年龄拖到十八岁的时候,匆匆找了个年龄足以做云溪祖父的老男人把她嫁了过去。
偏偏那男人又是个喜欢打女人的人,他的好几房小妾就是被他打死的。
那男人的儿子都比原主大得多,又看原主年轻,几次三番欲行不轨。
原主是个传统的人,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即便那个老男人她心里也很是厌恶,可也知道和名义上的继子有悖人伦,所以在面对对方的强迫时,毅然决然的撞柱自杀。
好在,原主命不该绝,只是撞坏了脑袋,清醒的时候少之又少。
而那时候的云裳,早就成了太子妃,太子还为了她遣散后宫,事业爱情双丰收,在京城可谓是成就了一段佳话。
没两年,云裳回娘家的时候,特意去看她,还在她面前说了一大堆可怜的话。
恰好原主那时候神志清明,所以才能清楚地听到云裳说当初之所以故意闯入,以至于让杨温茂爱上她,是因为她觉得庶女和嫡女应该平等,没有什么嫡庶之分,所以以前原主享受的那些好东西,她都应该得到!
更甚云裳越是想,就越觉得之前的云裳凭什么吃穿用度都要比原主低一等,日后安排的夫家都比不过原主。
因此,云裳穿越来了之后,积极参加各种宴会,借用那些古人的各种诗词,在宴会上大放异彩,成功结实了太子。
被悔婚的可怜虫(四)
论起来,云裳那所谓‘人人平等’的理念,云溪是不赞同的。
首先这里并不是21世纪,而是一个讲究嫡庶之分的古代,原主虽自小享受的都是嫡女的待遇,但对云裳却从未欺负过。
更别说后来云裳故意混入二人之间,原主竟然傻傻的觉得这个庶妹人品不错,全然信任她,导致自己最终被逼致死。
当然,杨温茂那个男人也不是无辜之人。
一切不过是转瞬之间。
云溪脑中闪过这个想法,手中一暖,就听到云裳满是焦急的声音响起。
“大姐姐,你与杨公子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不是曾说喜欢杨公子,此生非杨公子不嫁吗?”
说完,云裳留恋的看了一眼杨温茂,面上悲苦:“再说......我这些时日只把杨公子当成未来姐夫,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姐姐万不可误会我。”
云溪还没开口,杨温茂就记者云裳面前。
“云溪,云裳一直敬你是她嫡姐,喜欢她的人是我,如果你敢怨她怪她,我就对你不客气!”
云荣皱了皱眉,虽然杨家在朝中的地位比云家高,可云荣这么多年自恃是杨家的亲家,也习惯了杨温茂对他恭敬的行晚辈礼,所以现在看着杨温茂在他面前对着她的女儿放狠话,让他心中微微不舒服起来。
即便云溪这个女儿近来表现没有云裳,也不是很受他喜欢,可到底是他的女儿,杨温茂这个行为在他看来并不是表现有多喜欢他的庶女,反倒是目中无人,对他没有丝毫尊重!
“咳咳,”云荣轻咳一声,目光犀利的看向杨温茂:“不知道杨贤侄是打算怎么个不客气法?”
杨温茂神色一顿,听出云荣语气中的冷淡,瞬间回了神,忙双手作揖道歉:“云伯父,是我太过担忧二小姐,一时不察胡言乱语,请伯父恕罪。”
见此,云荣脸色这才缓和不少,却并没有回答杨温茂的话,反倒看向跟在云裳身后的小丫鬟。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在此成何体统?还不快带二位小姐下去!”
小丫鬟上前怯怯道:“二位小姐,请,请随奴婢离开花厅......”
那小丫鬟自小伺候云裳,和她一般胆小得很,现在的这个云裳来了之后,只觉得小丫鬟忠心耿耿,完全就像是小说中那些为女主而准备的心腹丫鬟。
因此,云裳自然不会为难她,只是走之前还在云荣与杨母看不到的角度可怜兮兮的与杨温茂对视一眼,这才快步离去。
云裳看似走得很快,可才出了花厅,快步而走的云裳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直接挽住云溪的手臂,就如同一个多月前,渐渐熟悉起来的二人。
可惜,原主已经换成云溪,对她这种故作亲昵的样子丝毫不感冒。
云裳尤不自知,笑嘻嘻的在那解释。
“大姐姐,今天的事真的事出突然,我猜一定睡杨公子被人怂恿的,才会做出这种昏头的事情,你放心,我发誓从今天起再也不去见杨公子,他也只能是你的!”
云溪轻笑,云裳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了,杨温茂对她来说自然已经无用,见与不见都意义不大,最多不过是刺激原主,或者怂恿杨温茂让人在外败坏原主的名声罢了。
云裳说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云溪的回答,心中闪过一抹厌烦,扁了扁嘴故作伤心。
“你......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反悔,要不然,要不然我现在去找他,让他一定不能退亲,还是我帮你约他出来,让你好好问问他说不定这其中是误会,他也想明白你的好了呢?”
云溪依旧不答,却是直接将胳膊从被云裳挽着的手臂中脱离开来。
云裳看去,见云溪面上微红,显然是对她刚才的话心动了。
见此,云裳更是再接再厉。
“大姐姐,人们常说,娶妻娶贤,你琴棋书画那么好,脾气也好,还善解人意,和杨公子多么般配?而我这么调皮,还会闯祸,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我嘛?”
“有些误会还是要说开的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待会写封书信让人交给杨公子,到时候再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他只看一眼就被勾了魂好不好?”
半个月前云裳在某位贵女的宴会上帮她化妆和改变发型,让那位样貌平平的贵女大放异彩。
也是因此,云裳的名声在京城更加有名,即便她以庶女的身份被人称为才女,但找她茬的女人却是少之又少。
试问谁不想变得更美?
那些贵女对云裳追捧至极,就希望能够凭借着与云裳交好的情谊让她帮自己变美。
前世云裳也对原主说过这种话,结果原主即便心中隔阂,可那时候原主也想要变美,更期待看着杨温茂惊艳的神色,所以最终,原主还是相信了云裳。
自然,云裳把原主打扮的比以往好看不少,但却在脂粉里动了手脚,算准了时间,又故意把杨温茂约在很远的地方,劝说原主避人耳目走着去。
原主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姐,自小虽说不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凡是出门都是坐轿子或马车,所以根本就没有走过那么多路。
没走多久,原主便走得满头大汗,偏偏云裳特意给原主用的脂粉都是不防水的,所以等原主赶到约定的地点,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被涂抹的像个落汤鸡。
杨温茂满是嫌弃的看着原主,失望于赴约之人并不是云裳,却并不觉得是云裳设计,反倒臆想成原主用云裳的名义骗他出来,对原主更是怀恨在心。
想到这,云溪突然顿住脚步。
挽着她的云裳没料到云溪有次动作,下意识的上前,可胳膊却依旧挽着她,导致身体不协调,下意识的向前栽倒。
“二小姐!”
身后小丫鬟尖叫一声急忙上前扶着云裳,这才没有让她摔倒。
云裳站稳后,一把甩开小丫鬟的手,怒气冲冲的看向云溪,却在对上云溪那冷淡的目光愣住了。
被退婚的可怜虫(五)
“聒噪。”
云溪扔下一句,便独自离去,徒留下云裳主仆二人站在原地。
好一会儿云裳反应过来,脸色渐渐狰狞起来,猛地一脚跺在地上。
“岂有此理,她是存心想要绊倒我!”想到这,云裳更是生气,“哼!别以为是嫡女就了不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目光瞥到一旁胆小瑟缩的小丫鬟,云裳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本以为小莲只是胆小而已,可刚才,她与云溪对视愣住没有追究,可小莲却明知道她受了委屈,却还傻傻的站在一旁不吭声。
这么看来,小莲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护住。
看来是时候换个时候的人了。
小莲等云溪走了,这才满是担忧的询问:“二小姐,你有没有事?”
谁想以往温柔好说话的二小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那眼神让她觉得陌生,心中莫名害怕起来。
就在小莲屈膝准备下跪求饶的时候,云裳却是脸色一变,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善良体贴的二小姐。
“我能有什么事?别说这么多了,快回院子,大姐姐生我气了,我要准备一份厚礼送给大姐姐......”
至于云溪,才回院子,门口的小丫鬟便急忙迎了上来。
“大小姐,您.....还好吗?”
“守在门外,我要休息会。”
云溪说着,进了房间直接关门,把小丫鬟隔绝在门外。
原主之所以知道杨温茂来退亲,还多亏了门外的小丫鬟通知,所以见云溪这般,只以为她是因为退亲的事情心情难受,所以想要一个人默默哭泣,便也没去打扰她。
至于云溪,想到今天和云裳相处的短短几分钟时间,再加上原主记忆中的云裳,都让她觉得棘手。
在现代,云裳可能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可在这古代,对于一些固有的思想的人们,云裳的一举一动都能够算得上新颖,很容易便能够吸引他人的目光。
别看云裳才穿越来三个月,可因为这三个月来云裳处处高调的参加宴会以及那些文人才子举办的诗会,在京都已经是闻名遐迩的存在。
云裳还喜欢乔庄去花楼与夜市,或许是主角光环,遇到了太子以及好些颇负盛名的青年才俊。
再加上云裳享受那种被众外貌与家世都数一数二的男人捧在手心的滋味,云裳更是流连于那些男人,还假意想要结拜为异性兄妹。
除了杨温茂和太子之外,还有几人被云裳给吸引,那些人除了太子之外暂且不知道云裳是女儿身,也不知道云裳的真实身份。
云溪觉得,这可能会是个突破口,但具体要怎么做,她还没有想好。
看着镜中原主稚嫩的样子,云溪轻叹口气,原主今年才十六,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的云裳的事情,却最终落得那么一个悲惨的结局,不得不说,和云裳脱不开关关系。
云溪将头上别着的玉簪取下,神识下意识的扫视这具身体的经脉。
不想,却有个意外之喜,发现原主是个五灵根的人。
或许在修真界的那些人看来,觉得五灵根太过驳杂,修炼起来的速度比起但灵根要花费好几倍的时间,所以很多五灵根的人穷其一生,只能达到筑基,顶了天就是金丹,连踏入元婴的都极其稀有。
而这里的灵力,比起上一个世界要浓郁几倍,对她来说五灵根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云溪停下手,才准备打坐,试着修炼,不想有些人却总是那么的不识时务——就比如门外吵闹的云裳。
“二小姐,不可以......大小姐已经歇下了......”
“我和大姐姐是姐妹,大姐姐要是知道我来了就算歇下了也会起来迎我,你哪儿凉快去哪,等我哪天让大姐姐换了你!”
“哎,哎......”
屋外小丫头着急的声音下,一阵越来越重的脚步声朝她走来。
云溪放下脚,才站起身,门就被推了开,云裳双手捧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锦盒跑到她面前。
“大姐姐,我前几天淘到了一个很好看的玉镯,我觉得特别适合你,你快带上我看看。”
小丫鬟面色焦急的请罪:“大小姐,奴婢......”
“下去吧。”
小丫鬟如蒙大赦,急忙带着云裳的丫鬟小莲一起离了开。
等二人远去,云裳急忙打开锦盒,将里边的翡翠玉镯拿了出来。
“大姐姐,你看这翡翠玉镯通体碧绿,你带着更加显得皓腕白皙,快试试看。”
云裳牵着云溪的手就准备将玉镯套进他的手腕,云溪却是一收手,让她扑了个空。
屋内静了静,云裳心中暗骂云溪,可面上却故作委屈的低垂着脑袋。
“大姐姐,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我真的没想到杨公子竟然......竟然......”
见云溪面色依旧沉静,云裳不由得哭肩膀轻轻抖动,右手大力的揉了揉眼睛。
“大姐姐,我真的对杨公子没有任何想法,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可以当面和杨公子说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我只是把他当姐夫,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
“好。”
云裳一愣,本是想要随意说说,不想云溪居然答应了。
云溪淡淡看着她:“怎么?你刚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不,当然不是,那我现在就写封信约他出来。”
“不用,我说你写怎样?”
云裳心里暗恨,但为了之后能够更好的打压云溪,自然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好在,云溪只是冷淡以让云裳提笔写了时间地点,约杨温茂出来,倒是让云裳松了口气。
没等云溪再说什么,云裳和她说了几句话,确认她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找了个借口离开。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的会忍不住嫉妒,嫉妒云溪自出生就是嫡女,即便没了母亲,可身份却是堂堂正正,尤其是样貌也温婉大气。
即便她能够靠着现代的化妆术提升颜值,可只要卸了妆就会被云溪的脸甩一条街,让她心里更是嫉妒。
“云溪,早晚有一天,我会证明给大家看,嫡女并不一定比庶女高贵,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被悔婚的可怜虫(六)
隔天,云裳特意提前来找云溪,想要先一步去见杨温茂,先和他解释一番。
还没来得及就将她绞尽脑汁想了一晚的理由说出,云溪看起来更是憔悴的摆了摆手。
“二妹妹,我还没上妆,时间不早了,你先去吧,我信你。”
似是也怕了云溪会像昨天一样问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云裳索性也不推拒。
“那好吧,大姐姐你可得快些来,我一定会和他说清楚,让他回心转意的。”
看着云裳匆匆离去的身影,云溪将拿着钗环的手放下,挥退正在给她梳头小丫鬟,让人关上门,继续打坐起来。
她可没那个时间去看云裳做戏,昨天那封信她让人送出去以后,看云裳那个心不在焉急匆匆离开的样子就知道她怕是还有对策,说不定回去后又给杨温茂写了封信让他配合演戏给原主看。
还有她今天提早半个时辰就来说要先去就知道,一定是想要提前和杨温茂说什么。
好啊,既然云裳都准备好了,她自然不会做那种棒打鸳鸯的事情。
甚至,云溪还会给他们找几个观众,让他们好好团聚团聚。
就在云裳急匆匆赶到约定的地方,杨温茂正等得着急,猜测云裳究竟会不会赴约。
就在他左顾右盼的时候,就见一道粉色的倩影。
杨温茂大喜,急忙迎了上去。
“杨公子......”
“云裳,你真的来了,太好了!”
没等云裳说什么,杨温茂便心中激动之下,直接将她拥入怀中。
云裳猝不及防之下忘了反抗,就这么被杨温茂抱了个满怀。
却不知不远处一个收到云溪临摹云裳字迹的纸条,匆匆赶来的男人本还满是欢喜的心在见到相拥的二人,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手中的纸条,再松手,那团纸条已成了粉末簌簌顺着指尖落下。
男人抿了抿唇,骄傲如他,即便此前心中早有好感,也因为亲眼目睹的这一幕而消失殆尽,一转身,便如同来时那般,悄无声息。
好一会儿,云裳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推开杨温茂。
力道之大,毫无防备的杨温茂就这么被云溪推到地上。
可杨温茂在面对原主的时候凶神恶煞,但面对云裳,却是十足的诠释了什么叫做T狗。
被云裳推拒的狼狈倒地,杨温茂第一反应并不是生气,而是急忙起来卑微的向云裳道歉。
“云裳,我,我刚才太过激动鲁莽了,你别生气,我,我我是真的爱你,现在我们有了肌肤之亲,我明天就找京城最好的媒婆去提亲。”
“别!”这回轮到云裳急了,“怎么说你和我姐姐的婚约并未取消,那你这么说是将我置于何地?”
云裳顾左右而言他的话却是让杨温茂以为云裳在暗示他什么,不由得满是喜色。
“云裳,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委屈你,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云溪那个女人不配做你的嫡姐,你才应该是被人捧在掌心的那个!”
不得不说,杨温茂这话说出了云裳的心声,让她对杨温茂好感倍增。
她在现代本来就属于泯与众人的存在,每天两点一线的为了那点微薄工资而朝九晚五,虽然她觉得自己能来到这里就是上天选中的女主,自视甚高起来,可到底杨温茂是个有颜有才的男人。
这么一个男人眼里心里只有你,还几次三番的表白,让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当然,即便云裳有些感动,杨温茂到底不是她的菜。
这段时间以来,她以着不同的身份出去认识那些才子少年,其一自然是看多了小说,想要以此结交多谢朋友,其二则是想要为自己物色一个足以匹配她的男人。
而杨温茂,显然还不够格,但用来气气云溪,还是值得的。
想到这,云裳觉得自己更是要稳住他:“杨公子,其实我也觉得你和姐姐不相配,大姐姐性子太过温吞沉闷,而你是个大有抱负之人,需要的不仅仅是温吞,还应该善解人意,有能够让你轻松解乏的另一半......”
“云裳,你实在是太了解我了,我觉得那个人就是你!”
二人开心的说笑着,完全没注意约莫距离他们十来米距离的一个树上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男人目光冷寒看着二人,微微勾唇。
“杨家?也不过如此!”
男人脚步一动,正准备跳下大树,一道如雷声般的呵斥声响起:“畜生,离她远点!”
二人一愣,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就见一个比他高一个头的男人怒气冲冲的走了来,在他肩上随手一拍,才站稳的他便又摔了一次。
被退婚的可怜虫(七)
如果说刚才被云裳推倒的那一次杨温茂可以因为自己无礼在先而不予计较。
那么这一次被当着心仪之人的面遭人辱骂不说,还被对方打了,纵容杨温茂性格再怎么儒雅,也避免不了生气。
尤其是那个陌生男人不仅推了他,还拉着云裳的胳膊强迫云裳面对着他。
“你是云裳?就是最近京中那个被众闺女追捧的云家庶女云裳?”
老实说,云裳的确喜欢别人得知她那么有才学那么厉害后的样子,但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张口闭口提起她还带上个庶女或是私生女的话。
因为那些话在她听起来,就像是在提醒她,她的身份有多尴尬,有多么人人喊打。
当即,云裳连见到故人的喜悦也没了,不由得冷下脸;“是我又怎么样,你要是觉得和我这个庶女做朋友侮辱了你,可以当做不认识我。”
男人皱了皱眉,扶在云裳肩膀上的手一用力,将云裳紧紧环住。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既然惹了我,我就不会放了你,你,只能是我的。”
“放肆,光天化日之下,你个登徒子竟然敢调戏民女,看我不打你!”
杨温茂放下狠话,结果才上前,男人只是轻飘飘睨了他一眼,杨温茂便觉得手腕剧痛,再接着脑袋也跟着痛了起来,让他不得不蜷起身子。
云裳早就知道裴风医毒之术出神入化,所以一看就知道杨温茂这是被他下了毒。
看着杨温茂难受的样子,云裳突然想起她刚来这个世界初见杨温茂的时候,那时候的杨温茂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蝼蚁,满眼嫌弃与不屑。
再对比现在在她面前狼狈疼痛的满头大汗的样子,莫名的让云裳觉得心中快意。
看啊,京中被不少人吹捧最受欢迎的才俊之一的杨温茂终于也有向她这个庶女低头,把自己狼狈一面展示给自己的时候。
再想到刚才杨温茂竟然胆敢抱她,还妄想娶她。
呵,凭什么?
她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天选之女,最差也该是像小说中女主那般找个一品大将军什么的,可杨温茂空有才学,表面上看着状元很不错,可大多新科状元只不过是踏进了门槛,大多等了几年都是从七品官员做起。
有多少人熬到死也当不了一品?
她可不会在杨温茂身上浪费大好青春。
至于裴风,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在身,但她从前看小说女主总是因为自身的优秀而被人处处妒忌,总有人想要害她,不是女主医毒双绝,便是认识个中高人。
也是因此,云裳才会花费不少心思攀上裴风,让裴风渐渐喜欢上自己。
见杨温茂疼的脸色惨白,云裳这才开口劝和:“裴风,你别伤害杨公子,他是我的朋友。”
谁知裴风并不理他,反倒禁锢着云裳,强迫着她看杨温茂疼痛的样子。
“既然你开口,我就饶了他一命,我希望你们都记住,你,只能是我的,而他,我就先收取他的一只手作为警告,如果再有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裴风此话一出,本要疼的晕过去的杨温茂急忙看向他,只一眼就觉得心中胆寒,忙朝云裳投出求救的目光。
自然,云裳对杨温茂没有任何感情,但想起她今天来这和杨温茂见面的事情,小莲知道,云溪和她的丫鬟也知道,她可以打骂杨温茂。
但如果杨温茂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去,别说云溪,恐怕杨温茂都会把她给供出来,到时候杨家饶不了她不说,云家也不会要她,说不定云荣直接把她随手嫁给一个老鳏夫。
而云溪,则是会成为笑到最后的人。
决不可以!
眼看着裴风抬起一只手臂,缓缓朝杨温茂伸去,云裳下意识的捉住他的手。
“裴风,你发什么疯!你决不能动他,要不然我......”
“啊!”
云裳话没说完,只听杨温茂一声惨叫,彻底昏死了过去,而他的手臂则是呈现一个扭曲的弧度耷拉在一旁。
“你......”
向来巧言善辩的云裳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说她之前有多得意于裴风对她与寻常人的不同,那么现在她就有多么害怕。
从前她觉得像裴风这样有能力的人,性格特殊一点再正常不过了,可现在,看着裴风对杨温茂说废就废,丝毫不考虑可能导致的后果,简直是太无脑太自大了!
他以为自己是谁?
杨家就杨温茂那么一个儿子,就算杨温茂现在的官职再怎么低微,可杨温茂的爷爷是三品太子太保,朝中有许多官员就曾是他的门生,裴风作为一个江湖中人倒是可以说走就走,但她却不能!
云裳只觉得脸上一凉,回过神就见裴风微凉的手掌在她面上轻抚,看着她的眼神却并没有以往的迷恋,反倒像是在看一个属于自己的物品,让她忍不住起了层鸡鸡皮疙瘩,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裴风,你变了,你太可怕了!”
云裳完全是被吓住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说得是什么,只是遵从心中所想,却不知裴风脸色一变,猛地用手掌捉住她的下巴。
“可怕?我可记得当初是你先招惹我,说要和我做朋友的,还说让我猜到你的身份就给我一个惊喜,现在我知道了你是谁,你也再别想逃离我,更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云裳越是挣扎,那环着她的手便收的越紧,想着这么一会云溪也该来了,到时候若是看到昏厥的杨温茂还有被男人抱着的自己,她可就名誉尽失了。
“你快放开我,我嫡姐就要来了,要是让她看到,我没了名誉,我就死给你看!
还在这话对裴风真的有些作用,让裴风松了手,改为一手紧紧地牵着她的手腕。
“嫡姐?就是你从前说得那个处处欺负你,压你一头的嫡姐?”
“是。”
“那我去杀了她!”
“别!”云裳强忍着害怕与他对视,“我要亲手收拾她,你如果真的为我好,就把他带走,最好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杨家。”
天色渐晚,眼看着天边的云朵也被夕阳染红,云溪却从吃完早饭后便一直没有出来过,直接反锁了房门,连午饭都没吃。
难不成大小姐被退婚的事情伤到了,所以想不开?
小丫鬟脑中越发的胡思乱想,又来回的走了两回,这才忍不住轻声呼唤。
“小姐?您晚饭想在房间用膳还是哪儿?”
等了一会,小丫鬟没等到云溪的回答,心中一急,觉得自己八成是猜对了。
“小姐,奴婢来救你了!”
就在小丫鬟闭上双眼,脑袋快要和门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云溪不动,稍稍抬起手掌握住小丫鬟的手腕,小丫鬟前进的步伐便停了下来。
小丫鬟疑惑的抬起头,见云溪好好地站在她面前,想起自己刚才的鲁莽,顿时红了脸。
“小,小姐,奴婢......奴婢想问您......”
“让人上膳吧。”
晚膳没一会儿便上齐,云溪不紧不慢的吃着,站在一旁的小丫鬟却是面色焦急,几次三番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都没敢问出来。
等到吃了七分饱,云溪这才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掖了掖嘴角,一举一动完全不输大家闺秀。
“怎么了?二小姐还没回来?”
小丫鬟没想到云溪会竟然猜到了,下意识的点点头。
“大小姐英明,天色已晚,奴婢怕二小姐再不回来,若是被老爷发现了,再加上小莲知道......知道二小姐离开是去大小姐授意去见的杨公子,会不会对小姐您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她不会有事,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仿佛为了印证云溪的话,门外小丫鬟匆匆来禀报:“大小姐,二小姐来了。”
云裳朝门口看去,正巧见到云裳怒气冲冲的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急的快哭出来的小莲想要阻止却又不敢的样子。
或许是在怒气中,云裳招呼也不打,完全没了以前的冷静。
云裳好不容易哄着裴风离开,这才急忙往家中敢,一到家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匆匆来云溪的院子里打算质问她。
于是,云裳直接坐下,在看到说上丰富的菜肴都已经动了些,想到自己面对裴风那个疯子,又迟迟等不到云溪出现,让她心中越发气愤,而云溪竟然还有心情在家里吃香喝辣的。
果然!
这个女人也不是个好的!
“哟,大姐姐这儿的饭食真丰盛,还用了这么些,看来大姐姐心情很好,不知道想不想知道今天杨公子和我说了什么?”
“不想。”
轻飘飘两个字,成功的把云裳准备好的话堵在喉头。
好一会儿,云裳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面上也冷静不少:“大姐姐,你早上不是说要去亲眼看着我证明给你看我对杨公子没有任何可能吗?”
“我等了你好一会儿,你怎么一直都没来?难道是忘记了?还是害怕?”
云裳故意想要激怒云溪,然而云溪却满是信任的看着她:“昨天我太过冲动,今天冷静下来,觉得你既然是我妹妹,我就该全然的信任你,我就没必要去了。”
云裳张了张口,还要说什么,又一次被云溪的‘信任’给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况且,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难找吗?回想过去,我与杨温茂在一起总是没有太多话语可说,反倒是二妹妹你和他情趣相投,男人嘛,没了就再找,如果你们是真心地,我也会祝福你们。”
云裳此刻凌乱了,看着云溪笑意盈盈的样子,心中人不知打骂她蠢。
她才不要什么祝福,她要的是云溪被她踩在脚下,像她摇尾乞怜,而世人都只能看到她,知道庶出并不是他们的错,他们才会是最优秀的。
“大姐姐能这么说,我自然开心,只是大姐姐,今天杨公子和我说,他昨天之所以上门说要退亲,是因为想要吓吓你,以为你从未说过喜欢他,他想要考验你,还说如果你心里是有他的,就明天一早去杨家看他。”
云溪撵着帕子轻捂着唇打了个哈欠:“二妹妹,我困了,想先睡会,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大姐姐......”
好在这一次,小丫鬟还算机灵,起身迎着云裳出了门。
云裳无奈,正要离开,不想却见到云荣怒气冲冲的走进院子,身后跟着好些粗使嬷嬷,让她不由得顿住脚步,眼中满是欣喜。
似怕云溪不知道,云裳特意大声地提醒:“呀,大姐姐,爹爹带着好些人来了,快快同我一起迎接。”
迎接?
让她去迎接原主那个只贪图利益,不念亲情的爹?
云溪可没空。
可到底,云溪还没有那么傻的表现出来,只是慢条斯理的在小丫鬟的搀扶下站起,才走两步,云荣便带着人站在门口。
云裳见云溪不积极的态度,急忙上前想献殷情。
“爹爹,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可是大姐姐做了什么错......啊!”
云荣猛地一抬手,猝不及防的给了云裳一巴掌,直接把她打的撞在墙上。
“小姐!”
“不准扶!”
小莲上前的步伐突然顿住,就怎么可怜兮兮的看着云裳双手撑着墙壁一点一点站起。
这还是云裳穿越而来后第一次被打,再也克制不住怒意,垂下眼,心中在这一刻疯狂的诅咒云荣。
云荣也气得不轻,都没有时间注意云溪没对他行礼,山前一步,对着云裳另一边完好的脸颊又是一巴掌。
“好你个云裳,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却没想到你是个这么无耻的人,觊觎杨公子不说,甚至还私自约他出去,结果却是私下里和别的男人鬼混,还怂恿别人把杨公子的手给废了!”
云裳一愣,下意识地摇头:“爹爹,你别听杨公子胡说,是......是大姐姐怕杨公子退亲,所以以我的名义约杨公子在五里外的长亭见面,我去的时候没见到杨公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被悔婚的可怜虫(八)
云荣看着云裳神色没有丝毫紧张之意,心中也跟着动摇起来。
“真的?”
“真的,”云裳说完,又有些难过的看向云溪,“大姐姐,你不要内疚,虽然杨哥哥是因为赴约才离开家,再加上爹爹并没有答应取消婚约,现在杨公子又......想来这次该杨家不肯退亲了。”
云裳面上为云溪心疼,可心里却是更开心。
虽然她没想过废了杨温茂的胳膊,但现在看来,她只要推说不知道,然后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云溪的头上,而杨温茂现在成了个废人,就算是云荣想要退了这门婚事,想必杨家也不会同意。
一个废了右手的状元郎,即便再有才华,祖父在朝中地位多高,也到底走不了多远——至少在朝中再无出头之日。
所以即便云溪能够加入杨家,也到底不会多好,以后京中贵女想起云溪,只会对她充满同情可怜。
一个帮付不了云荣的女婿,想必早晚会成为弃子。
所以她,才是云家最为尊贵之人,以后云家的一切也都将会是她的。
“这的确是个问题。”
云荣皱了皱眉,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杨温茂会有此一遭,他昨天就该同意退亲。
他这么多年精心培养的嫡女,就这么成为弃子!
云荣轻叹了口气,心中却是已经做出了选择:“溪儿,既然此时已成定局,你......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说你们还未成亲,可到底无法更改,索性杨家只有杨温茂一个儿子,你日后多少也是个少夫人......明日你便去杨府看看他。”
说完,云荣便转身离去,并不在意云溪是否同意。
等云荣一走,云裳这才勾了勾唇,全然忘了刚才气势汹汹的想要质问云溪,反倒很是关心的走到他面前。
“大姐姐,你说这种事情怎么就被你遇上了呢?哎,爹爹看起来也很伤心,你就别去找爹爹了,毕竟因为杨公子落难而退亲,这个理由在谁看来都会被诟病,我想你不会这样为难爹爹吧?”
如果是在之前,云裳还会在云溪面前装一装姐妹情深,可从昨天云裳执意要她亲手写信给杨温茂约她出来,再到今天她久等都没见到云溪的面,让她不由得对云溪心生怀疑。
究竟裴风说他之所以会突然出现在那个地方,是因为有人让个小孩子给他送了个纸条,以她的名义约裴风在那个地方相见。
甚至还给她看了那个纸条的字迹,上边的确是她的字,可她却能够确定,自己并没有谢过那张纸条。
况且就算她真的想约裴风出来,但裴风向来是个随性之人,每回出现的地方不同,可以说是居无定所,她院子里只养了一只留着和裴风紧急联系的时候才准备用的信鸽,又怎么可能知道裴风住在哪呢?
回来的路上,云裳一边疑惑,一边想着,思来想去觉得能够知道她笔迹的人,只有府中之人。
可寻常小丫鬟也无法进入她的院子,因为院子里的那些笔迹都是原主的,而她最近也只是在模仿原主的笔记,实际上她乔庄认识的那些人用的都是自己的真实笔迹。
小莲胆子太小,尤其是识字不多,毕竟原主是庶女,自小与云溪这个嫡女所受到的教育都是不一样的。
总而言之,小莲能够把字写得让人认出来就不错了,更别说临摹字迹。
思来想去,云裳觉得只有云溪了,半个月前她曾经在自己练字的时候突然来她的院子找她,也因此看到了她的真是字迹。
至于云溪是怎么知道裴风所住的地方与裴风此人,云裳更是想不通。
因此,云裳决定试探一番云溪。
云溪一眼就能看出云裳拙劣的演技,既没有解释,也没有搭她的话,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回了房间。
“妹妹慢走,不送。”
“你......”
云裳的话被云溪彻底隔绝在了门外,唯有云裳等着双眼狠狠地喘着粗气。
最终,一甩袖子又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或许是今天打坐了一天,云溪觉得精神不错,早早的就打发小丫鬟去休息,自己则是打算继续打坐。
谁想夜深人静之时,闭目打坐的云裳突然间动了动耳朵,睁开双目,看向门口的方向。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云溪猜测应该有十二点或者一点的样子,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她神识强啊,所以立刻便察觉到了横亘在两扇门上的木栓下有一把细长的小刀。
小刀并不明显,再加上门外之人气息内敛,应当是个练家子,如果是寻常人,只怕根本察觉布料。
古人没有手机与电子产品娱乐生活,几乎都是早早地就睡了,这个时间段的确是最好行窃的时候。
那人似乎很有经验,小刀轻轻在下边移动着木栓,没一会儿便被打了开。
就在对方开门的一瞬间,云溪快速躺下,而后调整自己的气息平稳,神识却是快速包围着男人。
男人才走两步,不由得停了下来,心中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他突然间有种好似有人在看着他的感觉,让他更加谨慎起来。
可是不管他怎么细细感受,都没能察觉到这屋里还有其他人,不由将目光看向前方躺在拔步床上的女人。
越是武功高强之人,夜能视物的能力便越好。
他虽看不清云溪的样子,可却能够看到那里隐隐的有个人形轮廓,屋内有着淡淡的檀香味,不知为何让他平静的心狂跳起来。
男人想了想,再度抬起脚,朝云溪走去。
才两步,就又停了下来,裴风的心中只觉得奇怪,这么多年以来,他因为医毒双绝,那些人都捧着他,对他客客气气,唯恐哪天生病了有求于他。
可现在,他竟然敢隐隐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恐惧的感觉,好似如果他今天按照计划行事,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产生。
但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可能吗?
裴风暗下心中的不安,从怀中拿出一瓶药粉,快速上前,在距离拔步床三步远的地方,一把扯了玉瓶上的塞子,一挥手将药粉朝云溪的脸上撒去,这才急匆匆转身离开。
云溪鼻尖轻轻动了动,并且有太多担心。
刚才进来的男人,其实就是裴风,和原主记忆中曾见过的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今天也的确是她假借云裳的自己把他约去。
不只是裴风,还有另外两个这个时期对云裳产生好感的人,云溪都把他们约了出去。
她不是慈善,而是想要看看云裳公然和其他男人亲密,那三人究竟是会执迷不悟,还是会和云裳就此断绝往来。
现在看来,裴风即便看到,可也不介意,否则今晚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云溪并没有学过医术,但依赖于以前修真的时候,岁月太过漫长,她除了修炼,偶尔闲暇时候,也跟着宗门里的丹师炼丹,所以对于一些植物的药理也算是了解。
裴风刚才撒的药粉并不致命,但却有些狠毒,会让女人的容颜的一个月底的世界渐渐溃烂。
古言道,女为悦己者容,可见在古代容貌有多重要。
云裳却让裴风这么做,八成是心中嫉妒太重。
只是可惜,她早就有所防备,在裴风进来的时候,云溪便已经给自己布了个结界,所以那些药粉压根没碰着她,便被谈弹了开。
就是不知道,一个月过后,云裳知道这次计划失败,会有多么气愤。
......
云溪睡了个好觉,天色有些青的时候,便已经起来打坐。
等小丫鬟伺候她吃早饭的时候,云裳的丫鬟小莲匆匆跑了来。
“大小姐,二,二......”
小莲跑的太急话都说不完全,云溪却是看向身侧的小丫鬟。
“来人!把这个不懂礼数的丫鬟压下去,等到她知道礼数了再放出来。”
“是,奴婢这就去叫人。”
没一会儿,云溪正巧喝完一碗粥,就见小丫鬟却匆匆赶了来。
“大小姐,老爷派人来传话,让大小姐您快去花厅,说是......说是杨公子和杨大夫人一同来了。”
云溪擦了擦嘴:“原来小莲来此是这个意思,只是可惜太不懂礼数了......”
才到花厅,云溪便听到里边传来云裳和杨温茂的声音。
“杨公子,我昨天就说得很明白了,我对你从未有任何意思,不过是因为大姐姐太过腼腆,所以才几次都陪同大姐姐。”
“杨公子,你昨天遭遇不测,大姐姐已经脸色惨白,说是今天要去看你......大姐姐那么好的人,和你最是相配。”
“相配?”杨温茂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温柔小心,反倒带着些咄咄逼人。
而那个被逼的自然是云裳。
“云裳小姐,当初的事情究竟是你有意接近,还是你实际上里有目的我们都不得而知,可昨天你明明和我相见,我们二人也有了肌肤之亲,结果你却串通别的男人废了我的手......御医已经说了,我的右手耽误时间太长,接不好了。”
“既然你当初做得出来眼睁睁看着别的男人伤我,我自然也要来为自己讨个公道,所以下半辈子的时间,你嫁与我,照顾我一辈子自然理所应当。”
对于一个靠着习惯右手多年,却提笔作画都是右手的杨温茂来说,废了右手,等同于要了他的命,也不怪他对云裳突然急转变了态度。
“杨贤侄,东西可以乱吃,可话却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昨天你和裳儿见过?况且裳儿虽然是庶女,在京中却也是公认的才女,行为举止自小得体,出门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又怎么可能串通别的男人伤害你?”
“证据是吗?那我就给你看证据。”
说着,花厅内安静了几秒,下一个变成拿来云荣额吸气声。
云溪猜想,杨温润怕是把云裳亲手写给他的邀约纸条拿了出来。
紧接着,花厅内突然响起一道巴掌声,在接着就是淡淡的哭泣声。
见时间差不多,云溪这才走了进去。
看到云溪出现,杨温润迫不及的开口:“云溪,我不能与你成婚,我的手便是云裳让人废了的,所以我的新娘只要云裳。”
云溪一愣,故作下意识的看向云荣:“全凭爹爹做主。”
云荣眉头深皱,看着手中的字迹,如果说他之前还很欣赏云裳的表现,甚至愿意相信云裳所说的与她无关,那么现在看到云裳写的信约杨温茂出来,云荣忍不住恼羞成怒,只觉得之前坚定的话语都成了笑话。
“我不同意,杨公子,这世上会临摹之人不是没有,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一定是我写的?”
古时候可还没有什么笔迹鉴定,云裳也打算来个死不承认,总之让她嫁给杨温茂是绝不可能的。
谁想,杨母却是上前道:“云荣,你可得想好了,我爹可也就他这么一个外孙,如果我们两家能够结为亲家,到时候我自然能够帮你往上升一升。”
“庶女而已,即便再有才学,难不成你以为那些有家世背景之人,能够迎娶庶女为妻?”
软话说完,杨母又道:“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如若你答应了,那就皆大欢喜;可如果拒绝了,我也只能让我爹进宫告御状,说你们云家背信弃义,而你云荣纵容庶女伤人在先,我看你有了这个污点这辈子还能否往上升。”
云荣可以不在乎女儿,也可以不在乎面子,可事关利益前途,云荣坐不住了。
“杨夫人,这的确是小女的字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他们两情相悦,那便依照杨夫人所说。”
杨夫人大喜,看着云裳的时候,不由得眯了眯双眼,看的云裳心中一寒。
“爹爹.......”
都说风水轮流转,云裳昨天还嘲笑云溪,今天却是要自食苦果,让她急得想要出门,偏偏云荣好似知道一般,直接拍了两个家丁守在云裳院外,防止云裳出门。
云裳只得让小莲守在屋外,而她则是如以前那般从角落的狗洞离开。
云裳才离开,便一路朝着皇宫而去,时不时地还摸一摸袖中那枚印章。
被悔婚的可怜虫(九)
傅炎怎么也没想到,云裳竟然会来找他,并且还拿着当初他给云裳的那枚刻着‘彬’字的玉印,直接亮了身份。
要知道以往他和云裳在一起的时候,云裳都是用得商云这名字,也从来没说过她是云家之人。
在宫中那么久,经历过那么多阴谋诡谲,其实他一眼就看出所谓的商云其实是个女儿身,也让人查到了云裳的身份。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对云裳兴趣浓厚,再加上他和云裳相处的时候,偶然间问的譬如治水良方,还有感兴趣,觉得云裳虽然是个庶女,但比不少闺阁千金都懂得多,可以辅助自己。
暂且可以先从妾室做起,如果帮助很大,再加上生了儿子,他可以考虑待荣登大统之后封个头衔。
昨天他恰巧在酒楼吃饭,不知从哪打来一个纸团,正是云裳的字迹,约他到几里外的亭子相见。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自然不会拒绝。
却不想看到云裳和她名义上将成为姐夫的人拉拉扯扯。
这些时日云裳在京城的风头一时无二,就连他母后都念叨过两次想要把云裳召进宫为她打扮打扮,再见见这个短时间就风声鹊起的小姑娘到底有什么能耐。
实际上,傅炎有自己专门的情报网,在查到云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是因为生病而性情大变,更知道她暗地里几次三番让人暗下打探杨温茂的喜好和踪迹,就是为了在家外能够‘偶遇’,在云府也能够第一时间知道杨温茂来了。
傅炎虽年纪不大,可却是在后宫长大的,云裳的小心思他一听就知道了。
在他看来,人不甘于自己的地位,想要往上爬没什么不对,这世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勾心斗角,只有聪明人才能笑到最后,故而他对云裳的作为并没有什么反感,反倒还对云裳有丝期待。
可昨天,在看到云裳和杨温茂在一起的那刻,他就瞬间明了——云裳根本就没有约他,他来此,不过是中了别人的计策罢了。
至于是谁,他还没查到。
自然,他对云裳微微有些失望,有心计是一回事,可孤男寡女的约上一个男人在僻静的地方相见不说,还拉拉扯扯,甚至被人设计,被他看到都全然不知。
不得不说,云裳的警惕性太低,甚至在他看来有些蠢笨,让他不由得怀疑之前云裳说出的一些治理水患的见解究竟是不是她想出来的。
他正想好好看看云裳这个京中都称赞的‘才女’与那幕后之人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谁想,云裳今天竟然来找他,让他更是失望。
傅炎自顾自的将手中的黑子落下,又不慌不忙的拿起白子紧靠着黑子落下。
那边云裳等得着急,可下人说傅炎有要事在忙,倒是让云裳清醒不少。
她怎么差点忘了,傅炎又不是杨温茂,那么有闲暇,不管怎么说,傅炎现在是太子,日后可是要接手朝廷,成为万人之上的存在,自然很忙碌。
既然她都已经来了,而按照她印象中傅炎对她的赞赏与在意,想必她提出的事情,傅炎并不会拒绝。
反倒是她,不能表现得自己太过急躁,省的到时候失了先机。
想通了,云裳反倒慢悠悠的吃起了糕点。
谁想云裳渴了一喝茶水,茶水入喉那苦涩的味道直接让她吐了出来。
天知道她在现代都是喝的奶茶果汁,对于茶叶这种东西几乎不碰,所以突然喝了之后,就有些受不了,当即直接忍无可忍的吐了回去,让一旁伺候的小宫女不由得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果然,看穿着就不是什么千金,八成是那个旮旯角落来想要攀上太子,竟然连喝茶都不会,白废了太子殿下的好茶。
云裳一抬头,就见到小宫女的神色,不由得气急:“你,去给我泡杯花茶来,待会傅兄来了,我一定要告诉他,让他把你打发去走粗使丫鬟。”
小丫鬟见云裳直接喊太子的姓氏,不由得吓到了,直接给她跪了下来。
“奴婢知错,姑娘饶了奴婢吧。”
“呵,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可惜晚了!”
“奴婢......”
“商云,让你久等了,”傅炎神色如常走了进来,见到跪着的小宫女,瞥过云裳不满的目光眼中光芒一闪,却是对着宫女道,“出去领罚。”
宫女苦着脸离开,云裳脸色这才好了不少,可想到今天来的目的,不由得又蹙起眉头。
“傅兄,我不是存心骗你的,这次来我是想起了你上回说起蜀地两个城池不方便,每到春日,冰雪消融后,都会发大水,而另一个北山的城池则是太过干旱,好些年庄稼几乎都颗粒无收,我正巧想到一个法子......”
云裳倒是想直接说自己的请求,可就在刚才,云裳突然间觉得,与其将决定权交给傅炎,祈求他出手,倒不如用交易的方式让对方对她高看一眼。
这一次,云裳赌对了,傅炎的兴趣再一次被提了起来。
傅炎宠溺的笑了笑,背在身后的手抬起,轻轻刮了刮于云裳的鼻梁:“好,你说,我听。”
无疑,傅炎这样子,让云裳的心更是软得一塌糊涂,面上也带起了一丝娇嗔,却根本没注意到傅炎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既然两个城池相邻,不过是隔着一座大山,不如开凿大山,让两个城池相通,这样有个城池分担,冰雪消融不至于出现水患,而另一个城池也得已灌溉庄稼,岂不妙哉?”
傅炎见她胸有成竹,知道她怕是还没把最重要的法子说出来,便也顺势故作为难。
“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那山太大,若是开凿,不说人力物力,就是时间也得耗费不少,所以才一直搁浅。”
“不怕,若是我说我有个法子能将那座大山底盘挖出一个相通的通道,且耗费的时间连半个月都不需要,你信是不信?”
傅炎心中一动,其实已经相信了一半,面上故作显露出震惊之色一把握住她的手。
“商云,你说的可是真的?”
因为傅炎太过激动,二人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靠着,让云裳不由得红了脸,细弱蚊蝇的点了点头。
“其实......其实我的真名并不叫做商云,而是叫云裳,不知道你听过吗?”
“云裳?”傅炎摇了摇头,“难不成是云大人家中之女,就是那个被母后赞不绝口,不少大人称之为才能的云裳?”
云裳是真没想到傅炎这么忙碌之下,竟然还听过自己的名字,更是让她心花怒放。
“傅兄谬赞了,其实都是坊间的赞誉罢了,哪儿有那么好?”
“哪里的话,你的才学我可是见识过的,不说女人,就是朝中不少大臣怕是都没有你如此通透聪颖,既然你是云大人的千金,天色也晚了,不若我送你回府?”
有地位如此之高的太子送她回家,她自然求之不得。
想必到时候云荣知道她和太子认识,想必会直接拒绝杨家的要求,那么她就不必再担忧会被嫁给杨温茂那个废人了。
云裳推脱了两句便顺从的答应了。
傅炎并没有避着人,反倒挥退小厮,就这么骑着马儿拥着云裳一同回了云家。
二人才道云家,云荣便得知消息匆匆而来。
傅炎话中有话,虽没有任何承诺,却让云荣觉得他喜欢云裳,想要娶了云裳的意思,而云裳则是更加娇羞的时不时偷看他一眼。
对此,傅炎故作不知,只是在准备离开的时候,目光恰巧扫过站在云荣和云裳身后险些让人忽略的云溪,目光不由得顿了顿。
心头闪过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时态,傅炎拿出随身佩戴的一块玉佩递给云裳:“一月后的选妃宴,希望你能参加。”
等到傅炎离开,云荣直接遣散府中下人,这才满是兴奋的看着云裳。
“裳儿,你既然认识太子殿下怎么不早说?还有选妃宴,太子殿下这是在说只要你参加,太子妃之位就是你的了!”
或许是这天大的惊喜,让云荣连下午都等不到,便匆匆让人备了马车去了杨家退亲。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过了半个月,得益于傅炎亲自送她回来,再加上这段时间云裳和云荣卖力的宣传,现在府中上下都自诩云家将变成太子妃的娘家,成为皇亲国戚为荣,性格更是倨傲起来。
这天一早,云溪正准备去街上走走,虽说她来这里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也能忍受修炼起来在洞府几十年,可这一世到底她还没辟谷,所以每天修炼的时间有限,再加上云裳时不时来她的院子里说些她和太子认识的经过,让云溪都不能好好修炼了。
既然她以后会经历不同的世界,也试过枯燥乏味的修炼生活,这一次,她打算每到一个世界,都要当成是一次旅游,好好地放松自己。
才走出院子,就看到一个小丫鬟满是喜色的从面前跑过,好像全然没看到她一般。
“好消息,太子殿下来了,太子殿下又来了!”
于是,云溪离开的步伐,被迫只能转回,跟着云荣云裳二人一同迎接那个所谓的太子。
那位太子只是说了些场面话,可却让人带来了不少的珠宝首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下定,知道的都跟着惊叹傅炎的大方。
至于云溪,见过那些极品灵石,这种只能称得上死物的首饰,她就更看不上了。
却不知,她这般什么都看淡的样子,与看到那些首饰就双眼放光,却还自以为别人看不出来的父女二人好太多了,也让傅炎多看了云溪两眼。
小厮将珠宝匣子搬进云裳院子,傅炎则是牵起云裳的手,二人在院子里闲逛。
云溪看了一眼兴奋的在原地转圈的云荣,扯了个理由打发他去厨房亲自吩咐厨娘加菜和注意事项,这才带着小丫鬟上了街。
熟悉又陌生的叫卖声有些杂乱,其实一路上的小摊贩并不多,也没有现代那般有一条条的美食街,云溪只逛了一会便没了兴致。
正准备回云府,云溪又想起什么,不由得顿住脚步,一转身,朝东方而去。
与杨家的婚约半个月前就已经取消了,云溪虽然对恋爱只是并不算精通,可也算见过不少小情侣,也在宗门中看到不少鹣鲽情深的道侣。
按照她今天对那位太子的观察,他并不喜欢云裳。
或者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原主记忆中这个时候的云裳不只是收服了杨温茂,更是时不时的出府,而云荣也是这个时候在朝中受到了太子的赏识,被拉入了太子的阵营。
作为一个当惯了上位者的眼光,她觉得云荣此人能力一般,却又贪心,还自视甚高,所以前世太子把他拉入阵营,想必其中少不了云裳的痕迹。
可现在,云荣倒是没受到赏识,反倒是那位太子突然送这么多东西。
表白?
云溪觉得不可能。
思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云裳在其中帮了傅炎的忙。
不用想,八成是云裳又一次利用现代的知识帮助傅炎什么,才会让他刮目相看,以至于不在乎朝中的眼光,纡尊降贵亲自送礼物给一个庶女。
对此,云溪并不担心,即便云裳有傅炎的帮忙,想假借傅炎的手打压她,那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脚步顿住,云溪看着面前横亘着的两把长剑,轻轻一笑,正准备先行离开,找个没人把手的地方跃进去,却不想面前的两个侍卫突然收起长剑,朝她身后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即便在白天,云溪也能清楚地听到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知道耳旁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云家大小姐?你这是想要进宫做什么?该不会是想要找本宫吧?”
云溪看向他,抬起手,轻笑起来:“自然不是,既然遇见了,太子不妨放行一番。”
“云大小姐未免自视过高,你觉得本宫为什么要帮你?”
云裳依旧淡笑着:“因为我,能帮你解答......难道你不好奇,我那位庶妹为什么会突然间懂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