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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迎风随飘舞     大明:从嘉靖末年开始txt下载     大明:从嘉靖末年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4章两海的奋战,治好了张经的精神内耗

    “其实棉布的事老朽也知不妥,也想把价钱压下来售给贫汉子,但当下价钱很难压下来。”

    沈四亭道及此事。

    “因为战乱?”陈海开口。

    沈一石一叹:“现下做生意,成本增加皆因战乱二字。”

    沈四亭说道:“沈兄所言极是,以前的成本不过工匠工场的支出,还有棉花从琼州等处运来的支出,以及孝敬官府的。”

    “可自从倭寇越闹越凶,尤其那个叫徐海的在松江活动,兵马越聚越多,生意越难做,成本递增。”

    陈海道:“徐海之名我听过,是王直麾下大将,自称平海大将军,可惜我长居海外,所知全是去年的旧事。时隔一年,官府未尽全功?”

    虽然一多半时间混在福建,但战争时刻,谁八卦呀。

    而且陆上消息封锁滞后。

    “官府............”

    沈四亭语噎,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意是对官府的彻底绝望。

    同样沈一石眼帘微闭,老眼怔怔,好似老僧入定一般。

    “官军尽力了。”这是沈四亭最委婉的语句。

    “狠狠打击了倭寇。”沈一石开口说道,又似梦中呓语。

    陈海详细听二老唠叨半个时辰,清晰明白了官军的尽力。

    当初张经更改俞大猷计划,把或者或者改成既要还要,来一出诱敌深入十面埋伏,于是命令俞大猷出嘉兴佯败,移驻王江泾以逸待劳;又命汤克宽出平湖经风泾、陶庄,迂回王江泾侧翼待命;命卢镗出南浔入河道,准备水上卡路拦截。

    两面夹击多没意思,我三面夹击!

    那个什么,天炉战法!

    而南面张网,驱赶的任务就是北边了。命南直隶官军建阳卫指挥使丁当部出昆山,镇海卫指挥使邓长嵘部出嘉定,苏州参将张恩庇沿吴淞江东进,三面挤压。

    所谓北挤南抓,克定全功。

    张经这类人的计划永远都很完美,一般来说没有成的。这次不但没成,仗打得还非常惨烈!

    先说北面的挤,三部数万官军进军,徐海闻讯分兵抵挡,派叶明及麾下部将陈生、陈东,率精兵数千。

    然后?一战邓长嵘于黄渡,邓长嵘大胜倭寇,斩首八千,向北转进江湾;二战丁当于石浦,丁当大获全胜,丢弃辎重转进青龙;三战于青龙,官军又大获全胜,胜利的千里转进;四战张恩庇于千墩,苏州官军胜利转进回苏州城;五战邓长嵘于江湾,邓长嵘大胜,转进嘉定;六战邓长嵘于嘉定外罗店,邓长嵘又又又又大胜,一路从嘉定转进到北面的太仓州镇海卫(太仓)。

    北面官军生动形象表演着什么叫“歼敌十万,千里转进”。在官军胜利和转进下,是一座座烧成白地的村镇和路边枯骨,叶明二陈的数千精兵被官军全歼到一两万。

    北面拉胯,南面百战精兵呢?俞大猷不负所托,徐海率军攻南面,领会张经的意图,一出神龙摆尾往王江泾退。一退一追,正中张经套路。

    然后王江泾上并没有期待中的伏兵四起。

    俞大猷部列阵迎战二十日,长达二十日,汤克宽、卢镗谁TM都没到预订位置!

    这一拖延直接玩完,徐海嗅到危险,赶紧往拓林撤,俞大猷无力追赶。两天后卢镗才到,闻讯弃船上岸追。而徐海这里,途中正巧撞见汤克宽的兵,在风泾。

    官军倭寇都是无备,无备打无备那就比拼谁的兵更耐打不怕死。徐海一上来便把披甲兵都扔上去,汤克宽干脆拎着刀亲率麾下兵马冲杀,双方混战半日,堂堂官军打不过,上万兵向后冲锋。

    好吧,汤克宽部大溃败。

    那卢镗呢?一直追到茆湖旁小贞村,他将门之后,他国家名将,他竟然能做到被倭寇海盗埋伏了。伏兵一齐杀出,麾下数名战将当场被乱枪打死,后军民夫辅兵秒崩。

    卢镗跟徐海拼了,血战整整一天半夜,麾下的中坚力量广西狼兵折损殆尽。但徐海的确遭重,老贼兵和浪人武士死了非常多,最终是他自己挺不住撤了,才让卢镗捡回一条命。

    命保住了,但卢镗部战力大减,无法担任主力。

    坐镇后方的张经、胡宗宪收到六支兵残了五支的报告,手携手肩并肩的坐蜡。

    张经表示小胡啊,你是监军,我是总督,仗打成这样,咱俩没法向朝廷交待,你也不希望被锦衣卫捉拿回京进诏狱吧。

    不久后,官府终于发公文,辟谣这不是失败,是一场辉煌的大捷!

    全场战役唯一的亮点——在王江泾刚开打时,俞大猷斩杀海盗头子林碧川,这点大书特书。还有卢镗血战斩杀倭寇头子舂田又三郎义家,也顺便提了一嘴。

    其他诸将,提都没提。

    至于斩首?十万,二十万,三十万,五十万,一百万,随便挑。

    奏表入京,汇报战果。

    斩首一级,大捷啊陛下!

    我大明又双叒叕赢了!

    我大明天下无敌啊!

    陈海强压笑意问:“这位张总督,简直再世戈培尔,文宣的本事很强,嘉靖该给他个宣传部部长坐。”

    虽然不知道戈培尔是什么东西,但阴阳怪气二沈是能听出来,趁机做了做口腔体操。

    沈四亭只道:“奏折里再赢又有什么用,不能打破拓林消灭倭寇,松江别想安生。”

    陈海点头:“雀食,奏折里的明军再强大,都是假的。但阿Q精神嘛,说赢总比说输好。”

    “所以张经现在怎么样?贬为庶人,暂行浙直总督事?”

    “没有,朝廷更进一步。”沈一石说道。

    陈海猜:“不会得到嘉奖了吧?”

    “锁拿进京,斩首弃市。”沈四亭说着有股快意。

    陈海愣了:“反应居然这么大?”

    好家伙杀头了,这回老张可以轻松轻松,不用操心东南沿海战事了。

    “说是被严嵩严阁老诬陷,但老朽看来该杀,松江徐海还没平定,又闹出了他叔父徐维学占据金厦的事情,还称海王,到处妖言惑众。酒囊饭袋,该杀!”

    陈海把头低下几度,来掩盖自己脸上诡异的表情。

    好么,张经这是喝下二海的送终汤。

    沈一石看到了,但老沈是个聪明人,不说不说,就是不说。

第105章陈禄的报告

    应付走沈一石、沈四亭,陈海不敢休息,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

    “大姐,这本是澎湖一战俘获的徐维学部下人名单,这本鱼鳞册记录三年后授予徐部人员土地,这本册子是记录徐部犯罪者和表扬者,包括不限于反叛、斗殴、调戏女兵、勤劳干活等种种行为。”

    “辛苦你了三丫子。”陈海简单翻了翻,“条条上面都有的名字,什么张狗三、李狗四、牛五二.....这些人是徐部的披甲战兵吧。”

    陈禄点头:“确系徐部老贼兵,很难管,全是刺头,有威望,常常带人闹事。到后来要反叛攻鹰仔城,全部杀光,徐部的人才安生。”

    陈海颔首,两三年前还是官家小姐温室花朵,现在杀伐果断毫无犹豫,百来条人命说杀就杀。被野人教育过的陈禄,已经是究极形态。

    “我们要深以为戒,到后面要把当过兵杀过人的单独拎出来,有威望有人气的也得拎出来。”陈海说道。

    “金厦那批呢?有闹出乱子吗?”

    “金厦的百姓很安分,近几批送来的大多安分,刺头也就那么几个,处理掉便没事了。名单正在统计,因为是福建移民一部分,所以是合账。”

    陈禄开口:“大姐,俺现在深感人手不足,扩编可以吗?”

    陈海反问:“你打算扩编多少?咱们现在是几千近万的姐妹,别闹出没粮食吃没钱花的尴尬窘境。”

    陈禄道:“随着人事部奴隶的数目激增,俺预感人员全部转移到位,岛上的人数目将超十万。以目前留在岛上充当预备队的三四千姐妹来看,要是十万奴隶闹事,难以弹压。”

    “所以俺需要扩充三千人。”

    “细数长流,慢慢扩充,别一步到位。”陈海说道,“今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一下子增加三千人,公司就乱套了。”

    “正好,借着扩编适当裁剪一下,调整一下。听二沈说徐海的核心兵力不过万余人,他能南北官军一齐锤;我陈海姐妹近万,数十条大海船,兵力反倒捉襟见肘,这不正常。”

    “新加入的姐妹送去澎湖,由华梅妹妹训练?”陈禄问道。

    “去澎湖再回来,来回折返浪费时间,还是在大员练吧。”

    说完,陈海看着陈禄,陈禄看着陈海。

    四目相对,尴尬尽在不言中。

    “在大员岛谁来负责训练?”

    陈海道:“我没有精力,三丫子你来负责吧。”

    陈禄热情表示:我就算是牲口,也不是你这么个用法啊混蛋!

    “抱歉大姐,在大陆停止输送人口前,我没有精力负责。”

    “那送到澎湖由华梅练?”

    “俺没意见..........”

    “我估计华梅有意见,她现在也挺忙,估计没少骂我。”

    “那暂时搁置?”

    “先搁置吧,说说粮食的事情,你有什么意见?”

    陈禄开口,满嘴的封建守旧统治者高高在上。

    “俺没有什么意见,俺认为这是用收税就能解决的事情,大姐你保护俺们,给俺们地种,给俺们饭吃,不让俺们饿死,不让俺们成男人的玩具,俺们给大姐纳粮当差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俺们就该给大姐纳税!复杂的俺不会,但十税一、二十税一俺没问题。这是俺的意见。”

    陈禄的话让陈海犹如生吃苦瓜,满嘴苦涩,满脸苦笑。

    此情此景,让陈海想起上一世的若曦,现代的白骨精啊,不停保留着现代的意识,但骨子里已经是封建的了,不然就不会说出“狗奴才敢拦着我”的话了。

    陈海觉得自己就是若曦,一个人有毛用?再坚持能坚持多久?身边亲近的像陈禄这样人,别的不显,遇到事情“天地万物养一人乃天道”的理念能让自己坚持多久?现代人的思维理念能坚持多久?

    来了三四年,例假没停歇过,未来肯定不会停的。血这般流下去,脑子里还有几分男子雄性?

    尤其陈海并非圣人,为自己能好过,不惜贩毒、贩人、走私;为自己的好色,女警、女兵、白领、教师、学生、女星哪个不睡。

    用整个国家的财富养自己,整个国家的美女供自己睡,还保证原装进口没人碰过,美滋滋啊!

    洪秀全当年不也这样想的。

    通古斯野猪皮皇帝那般骄奢淫逸,岂会不喜?

    陈海这种货色能坚持到现在,太不容易了。

    若曦是拧巴的,陈海又何尝不拧巴?她太拧巴!

    “呼.......三丫子,话不能这样说,将心比心,没有应不应该.........你这样想,我要是皇帝,不学其他,就学他嘉靖,拿姐妹们处女血当药引子,炼丹求我一人长生,换你们几千近万人痛苦死去.........那时的你,还会说出这种话吗?还让我这个大姐吗?”

    陈禄嬉笑着摇头:“大姐叫俺说自己看法,俺说了,俺总不能瞒着大姐骗大姐吧。”

    陈海扶额无奈:“你的意见我驳回,咱们是公司,该用商业的行为来解决。”

    “大姐,你说是公司,那俺还有问题,淡东镇自耕农的地是俺们分的,那这些百姓是不是公司的一员?俺代换一下,大姐您是皇帝,自耕农和俺们就是大小官员了,哪有不纳粮要皇帝出钱买的?这难道是俸禄?”

    “你就当是俸禄吧。”

    陈海越发觉得当初成立公司,是下了一步很臭很臭的臭棋。

    “我决定了,购买百姓手中粮食。大陆的粮价是多少?手头还能拿出多少钱?”

    “粮价在每石五钱银子上下,现银的话能拿出一万两吧。”

    “也就是两万石粮食,算上福建的十万石,一共十二万石,一千八百万斤...........不够啊。”

    “大姐,其实购粮俺们不用付现银。”当局者迷,陈禄开口提醒。

    但陈海没懂:“赊账?”

    “并非赊账,以物易物。”陈禄解释道:“给了银子,在大员岛上能买东西吗?”

    陈海点头:“可以,但我们能拿什么来换?”

    “食盐。”陈禄说道。

    陈海没有细问是煮盐还是晒盐。

    “产能够?”

    “让徐部的人在鸡笼海滩上架大锅煮,又烧了点陶罐,一起煮,木头不要钱,管够。”

    “俺控制产量,一天能吃多少盐,一年能吃多少盐。”

    陈海想了想,补充道:“可以由他们提想要的,只要不过分,都可以记录上,到时从陆上买。”

    “要是这样,俺估计全是耕牛,还是老实的黄牛。”

第106章海陆分离

    头昏脑胀的处理完积压事物,拉着陈禄要去打饭,却有一个老头子饭都没吃,在门口堵人。

    “陈老板,我抗议!我严重抗议!在上帝的见证下,你是比犹太吸血鬼还要吸血鬼的老板!vampiro!我就算是一匹还能拉车的老马,却没有你这种用法!我抗议!我罢工。”

    白发苍苍的曼努埃尔情绪激动,口水都喷在陈海脸上,陈海是一句话也插不进,狼狈的用袖子遮挡。

    陈禄疑惑又不解的看着一切,曼努埃尔满嘴流利的葡萄牙语,可不是陈禄能听懂的。

    “阿尔米达先生,阿尔米达先生,我可以说句话吗?”

    曼努埃尔气势汹汹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减轻我的工作压力,给予我充分的休息时间,工资不能减少。”

    陈禄拽了拽陈海:“大姐,你跟这位老师傅有什么矛盾?”

    陈海僵笑道:“我让他建造造船厂,储备造船木材,还有维修澎湖里损伤的船。”

    “总之上山下河,建造维修,两个地方来回跑............”

    陈禄点头肯定:“确实太欺负老年人了。”

    陈海轻咳一嗓子:“我决定了阿尔米达先生,储备木材的事情我交给其他人做,但你要指导。造船厂的事情不着急,可以暂时放置,等冬天人力充足了赶修。你现在的任务是修船,赶快把船修好。”

    曼努埃尔听后仍旧两手一摊,继续朝陈海索要。

    “老板,修船没有问题,但可以多配给我一些船厂技术人员吗?现在的问题是没有技术人员,学徒非常非常的多。”

    曼努埃尔之所以说这话,缘由是陈海把俘获的工匠归到曼努埃尔手下用,其中多为木匠或者做木活的手艺人,仅有的少数船匠还是造渔船小舟的。基本上一个干活,一堆看着和打下手的。

    陈海明知故问:“怎么会呢,不是有十几个能造船的吗?”

    “我问过,他们只会造两三米长的中型渔船,只能近海。”

    “那........这我就没办法了,反正是修船,正好你老能歇歇,边上看着指导他们。”

    “哦,上帝啊...........”

    曼努埃尔多少达成所愿,不算满意的离开。

    陈海刚松口气,角落里蹿出个人。

    “老板好,美丽的禄小姐好。”

    “帕沙先生好,有事?”见是杰拿斯,陈海没在意,这位算是个书呆子,前期无用武之地的。

    “是的老板,我是来找你辞职的。”杰拿斯语出惊人。

    “啊?为什么?有谁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在你这里很好,只是我一直在白拿工资,而且这里刚刚开始,无法静下心做学问,并且没有我能够施展能力的地方。按照贵国的哲学谚语来说,是蹉跎岁月,所以我来辞职。”杰拿斯推了推鼻梁上小小圆片眼镜,“我将去壕镜,从壕镜去马六甲,坐船回国。有些仓促,希望老板能和阿歌特说一下,她是个好女孩,请她不要担心我...........”

    “我不同意。”陈海笑着,拍着他肩膀郑重说道,“马上你就要忙到心理崩溃,我可不会放你走。”

    “放心,我不是散财童子,不会让你白拿钱的。”

    听到陈海的保证,杰拿斯心里稍稍好受些,可一想到语句里透露的意思,心里同时一哆嗦。

    想起曼努埃尔老爷子的骂,杰拿斯心说这老板不会是魔鬼吧。

    处理掉两件突发事件,饿得前心贴后心的二人赶紧去打饭。掌勺的厨师是跟李华梅学过的,饭菜不难吃,没有糊糊,一碗米浇上齁咸齁咸的鱼块汤汁,吃得很饱。

    饭后打勺煮鱼的热汤,拨拉菜叶子慢慢喝。

    “三丫子,我想尝试海陆分离。”

    提起话题,陈禄没有了喝鱼腥热汤的欲望。

    看了眼基本上走空的食堂,陈禄悄悄开口。

    “海陆分离?大姐是指分成马步军陆上兵马和水师?需要分离吗?自古以来未曾听说。单说本朝,水师可以路上激战,陆师兵士会水,亦可水上厮杀,八十万大军的曹操败给孙刘联军,不就是北方兵水战不如江南兵。还有眼下的倭寇,上船能打,上岸也能打,没有区别。”

    陈海解释:“三丫子,姐妹们没见面前,你以为的海战是什么样?”

    “什么样?接舷跳荡,白刃战,面对面搏杀。”陈禄不假思索说道。

    “那现在呢?不说其他,单就家园岛海面上那次。”陈海又问。

    陈禄想了想:“火器,火铳对射,还有........火炮轰。”

    “曾经是接舷近战,就如你所说的,水性好,能打,就可以胜任。可现在不同了,大量火器应用,远远的你打我也打,不是汉唐三国时可以靠血勇左右战局了。你或许发现了,查理他打炮一打一个准,他教出来的姐妹打过几十炮那种,都不如他指哪打哪,为什么?”

    “阿歌特曾说过,查理几何好,什么是几何?类似算术,但又不同于算术,查理的每一炮都有在套用公式,所以非常准。这是随便招募些人,就能做到的吗?”

    “试想,一艘能装载一百门千斤重炮的大船,每个炮手水平都跟查理一样,轰击敌军,轰船,轰结阵军队,那是什么场面。”

    陈禄脸色瞬间白了:“天崩地裂吗.............”

    “所以这是大姐要给技术兵种多分土地的缘故?”

    “聪明,技术兵种培养不易,炮兵培养周期甚至要三年,不能轻易折损,更不能死在阵战肉搏上。”

    陈禄点头:“俺明白了,海陆的确要分离,不能迟了。”

    “大姐有腹案?”

    陈海单手比心:“只有这么一点点。”

    “从公司制度建设上说,我打算在保安部下面分设陆军分局和海军分局,各一局长。局长在部长下面,组长上面。局长待遇后面再说。”

    陈禄点头,陈海这一分她总觉得有种熟悉感,却又不知是哪。

    陈海在继续着:“然后,一二两舰队集体大瘦身。”

    陈禄不可置信:“削减兵力?”

    陈海一愣:“没有啊,瘦身是指减少战舰数量,走质不走量。”

    陈禄听到后秀眉紧锁。

第107章明嘉靖35年,胡部堂挂帅

    “大姐是要集中精兵在几条船上,其他船的姐妹转为陆师?”

    陈海点头:“话不对但意思对。”

    “那其他船呢?沉了?”

    “干嘛沉,那可都是银子啊,当运输船不香吗?”

    陈禄没有意见:“俺听大姐的!”

    “二舰队暂时不动,我先拿一舰队试验,打算一舰队保留四到九艘船,武装成炮船。其他的船分为两支运输舰队,阿歌特带一支,蓉蓉帮忙,负责大员到壕镜;华梅带一支,翠翠帮忙,负责福建到澎湖。至于澎湖到鸡笼的路线,三丫子你来负责,不介意我又给你加担子吧?好的我明白,你不介意。”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唉,俺晓得了,俺这辈子是累死的。”陈禄感慨完,不忘再给自己肩上加几块砖:“大姐,我想在淡水入海口开个港口,这样一来减少海上航程,二来淡水沿岸是开垦的土地,移民在淡水下船可以一步到位,不用从鸡笼走甬道走回淡水。”

    陈海点头:“可以,正好把下游开发一下,最好修一条从鹰仔城北面通到万湖城的道路,一条鸢山道,一条滨海道,两条路比一条路强。”

    反正都加砖了,多加一块少加一块没有区别,你不是骆驼我也没加稻草。你是总经理,要做表率嘛,你陈禄一马当先早六晚十午不休连七天,底下员工就不会有意见。

    陈禄白了自家大姐一眼:“如果是这样的话,索性再修一条淡水河下游到鸡笼海港的滨海道路,加上往西部平原扩张和往山地扩张都需要修路,明年是个充实的年。”

    陈海扶额:“夯实路面的确是废时间,需想些办法.......对啊土水泥,可以铺水泥路啊!”

    陈海发问:“三丫子,岛上有火山灰吗?石灰石也行。”

    陈禄一头黑线,真当我是诸葛亮啊,诸葛亮也不会勘探矿脉!

    “大姐,俺们该回去了。”陈禄提醒道。

    .................

    大陆上,一番党争倾轧,清流一党的浙直总督张经斩首弃市,严嵩一党的浙直总督胡宗宪上台,完成了从监军变主帅的华丽转身。

    但胡宗宪深刻清楚,要是拿不出成绩,自己就可去陪前任了,所以弗一上任,想方设法的增强浙直明军军力。军队上有张经的试错,老胡明白能仰仗的也就鲈鱼汤,但却又不能完全仰仗鲈鱼汤。故而增强恢复三部兵力同时,新设总督标兵,走他老师的路子调京营火枪兵300人、辽镇骑兵200骑、蓟镇刀牌500人、宣府长枪500人、大同弓弩500人、太原铁甲兵丁200人、土达蒙兵300骑,组建一支豪华的2500人的京营-六镇-夷丁精锐步骑标兵。

    北兵强悍,人尽皆知,这就够徐海喝一壶了,但还没有完。一个叫戚继光的明军将领给胡宗宪上书,痛心疾首之余痛陈厉害,说动胡宗宪,允许招募义乌矿工编练新军。

    除上述军队的增派,胡宗宪吸收张经在战争中主帅决断能力不足的经验,广招幕僚扩大智囊团,其中就有如艺术家徐渭、文学家兼诗人沈明臣、散文学家茅坤、明四家兼四才子文徵明(与唐伯虎并列).........好吧没看出来这帮人哪个能跟战争联系上,希望众位才子能跟唐大才子一样,会一手回马枪,没枪头能杀人,给倭寇来上几下子。

    明军增兵,徐海同样没闲着,他从新收的眼线里闻知来了大批披甲官军,自是不敢大意。为补充敢战兵的折损,留叶明、陈生、陈东等手下镇守拓林,自己一条船满载金银丝绸瓷器玉石东渡扶桑,割一茬好义父王直的韭菜,重金贿赂龙造寺、毛利、大友、岛津、有马、中村等西国大名主派兵支援,招募浪人武士,得甲兵锐卒千余,军势复振。

    此既为明嘉靖34年冬11月,倭国天文24年,公元1555年。

    ———————————————

    新年伊始,陈珍珠和陈翠花带给陈海个开门红。去年陈禄增强甬道防御,在西口柿子城南面增设小南城,在东口狮球城西南20里方向增设大尖城,今年二女就从这两城出击。

    过了年,初二陈珍珠便出发,趁着树枝光秃秃,麾下女兵250人,火绳枪50杆,另有投降的南山女野人150人,共计400人出小南城,连灭分山部、鸡冠山部,炫耀武力后拿出食盐咸鱼和少量打劫来的粗布,招抚诱降石门山、姜头山、石筝山、狐山等大小十数部,得兵千人。随即深入大山百余里,在梳头山击灭霸主级别势力梳头诸部,俘斩近三千,臣从梳头部的各部落转而向北称臣。

    陈翠花这边也是一样,滴水山、顶子山、公泰山、蝙蝠山等诸部非死既降,深入大山百余里在横山脚下,击破横山、困牛山、鹿窟尾等十七部野人联军,斩首千余,掠净人丁充做奴隶。

    由此南山数千里尽在掌中,向南范围一直延伸到后世宜兰县。

    考虑往宜兰县移民建立据点,还在讨论中,却是在2月2龙抬头,金子银子往外流,鸡笼港迎来一支舰队,在女兵戒备的目光中,前海盗头子沈门满载货物驶入港口。

    “呦!大哥,真跟那老小子说得一样,好多个娘们啊!”

    “大哥,这些娘们都挺翘的,俺家兄弟憋坏了,让俺泄泄火吧!”

    “是啊大哥,让俺们泄泄火吧!”

    “俺好久没捏,手都没知觉了,这次非得捏出水来!”

    手下喽啰欢呼雀跃,沈门表情没有半点轻松,他隐隐感觉出,岸上的女人不是善茬。

    非但不是善茬,可能还见过。

    心里想着,眼睛一刻不停盯着港口上飘扬的旗帜,那面海蓝色底子,绣着大大的鸟类和三根草叶的旗子,总有种熟悉感。

    “足下何人?!来此何干?!”

    “姑娘容禀,俺奉沈四亭沈老板的交待,押运货物。”

    “还请足下稍等...........”

    片刻后陈海过来:“足下是沈老板的人?”

    “俺叫沈门。”沈门抱拳,上下打量面前的美女。

    “船上装的是什么?”

    “铁料和硫磺,姑娘出多少钱?”

    “我全收,不会让你亏了,下次再来。”说着陈海甩出一盒珠宝,“见面礼,请收下。”

    “多谢!”沈门不客气。

    “能和我说说你是从哪里搞来的货吗?”陈海问道,“松江有徐海,官府查得很紧呐。”

    沈门到是坦诚,可能是美女的过。

    “俺走南闯北,大陆去得,李朝去得,倭国也去得。”

    “琉球到倭国?五峰船主不拦你?”

    到这里沈门谨慎了:“俺自有门路。”

    陈海点头,不做多言,看来仍需绕行。

    码头卸船,陈海盯一柱香时间嫌累,到屋里躲清闲去了。

    迷迷糊糊大概过去一个时辰,陈海被黑着脸蛋的陈禄薅着头发给从凳子上拎起来。

    “大姐,出大事了!”

    陈海呲着牙问:“那个沈门在找死?抄家伙灭了他!”

    陈禄摇头:“不是沈门,是澎湖,是华梅,华梅出事了!”

    陈海疑惑:“她能出什么事?官军跨过金厦攻陷澎湖?跳岛战术?官军战法怎么可能这么先进?”

    陈禄道:“黄毛妹妹逃回报告,华梅妹妹的手下人造反,现在华梅妹妹和宣娇妹妹都被擒了,沈平安弟弟也陷了进去。”

    “很多在岛上的姐妹被擒住,黄毛妹妹见情况不对赶紧跑,蓉妹妹她焚毁带不走的船只,但却受了重伤。”

    陈海猛地一掌,把桌子拍断。

    “李华梅啊李华梅,我说得话跟TM会害你似的,现在自食其果,还连累旁人,可恶!”

    陈海怒道:“三丫子你留在岛上,小心沈门一伙,我自带一条家园号,去澎湖把人捞回来。”

    陈禄忙劝:“大姐,你一个人不行,人太少了。”

    陈海一把甩开:“不用说了,李华梅的手下我清楚,土鸡瓦犬有何惧哉!况且他们没火器,我连弓箭都没给过他们。”

    陈禄把甩开的手拿回拽紧,头摇成拨浪鼓。

    “不行,就是不行,家园号两百人不够用,大姐你要认俺这个妹妹,至少要带三条船去!”

    陈海拗不过:“好好好,家园号、海风号和阿伦海姆号,如何?”

    陈禄松手:“三条炮船,够了。”

    “那你要给我看好了沈门,若有风吹草动,不要请示我,先斩后奏。”

    陈海在脖子上比划一下。

    陈禄自是应命。

    ................

    码头上,青春靓丽的女兵穿梭,扛着箱子麻袋的苦力劳碌卸船,沈门眼中走过一群群人,别样的神情在他深邃瞳孔里闪动。

    “大哥,这莫不是书上西凉女国的姐妹,南岛女国?”

    “管她女国不女国,看那娘们的屁股,一看就是个能生养的,旺夫。”

    “老二老三,你们最好别起小心思,咱们惹不起。”沈门开口提醒。

    老二不以为然:“大哥,一群娘们,还能打不过?”

    “恐怕真打不过。”

    “就因背上的火铳?大哥,你说这话兄弟可不爱听,给俺一次机会,俺让她们射不出弹丸,全数拿下。”

    “便是方才那娘们,腰细臀翘,腿健脚大,也拿了,给大哥暖床。”

    “你们打不过,这是事实。”沈门轻声说道:“看她们步伐,明显是练家子,这么多练家子是容易解决的?”

    “还有,你们好好想想,咱们路线走过来,这里离哪里近?福建。福建去年又发生了什么事?”

    老三开口:“盼海王,迎海王,海王来了不纳粮。”

    老二接话:“不错,那徐维学是个好汉,现在还占着官军金门厦门呢,比那徐海还强,不愧是亲叔侄。”

    语气中多有佩服的意思。

    “俺和毛海峰哥哥聊过,他是五峰船主的义子,和徐维学同样是老部下,也不可思议。”沈门笑了,“你们说会不会是这群女人搞的鬼?”

    老二老三齐笑,都说不可能。

    沈门面色发冷:“俺觉得,当日在乍浦海上把咱们打得丢盔弃甲的女人,就是她们。”

    老二老三笑容僵住。

    “不会吧.........”

    “怎么可能............”

    乍浦有多惨,当事人最清楚,TMD林碧川狗贼!

    “怎么不可能?”沈门长叹口气,“别声张,先观察观察再说。”

    老二老三震惊后,反应过来的是狂喜。

    “嘿嘿,几万被妈祖娘娘精挑细选,没经过人事的娘们..........”

    沈门心头暗骂,靠下半身思考的蠢货废物!

无标题章节

    忙,今日无更

第110章澎湖事件的处置

    澎湖事件情况十分严重,性质非常恶劣。

    陈海仅是草草的留下陈冰、陈蓉守澎湖,异常粗暴的解除澎湖岛上男兵武装,但有反抗一律斩杀,一股脑的把李华梅、陈宣娇、李芝三、沈平安一众人等,外加春申号,全部打包带回大员岛。

    提前派出阿伦海姆号的丽璐回去通传,等陈海靠港下船,陈禄已率领五百披甲女兵,列阵码头亲迎。

    “大姐,俺..........”

    “且住,沈门呢?”

    “沈门卸完货,拿了银子开船走了。”

    “嗯,走了好,家丑不可外扬,给我准备一间房子,快去!”

    听到沈门已经离开,陈海长松口气,澎湖事件往小里说是兵变造反,搁大陆朝廷上不过是调兵镇压,一万打不赢就调十万,十万不够就二十万兵。但在大员岛上,若与境外势力勾结,危害甚大,说不定能把陈海颠覆了。

    陈禄欲言又止,却是见了陈海盛怒之下,不敢开口进言,麻利的去办。很快腾出一间宽敞的屋子,李华梅等相关人员在屋里,陈禄等无关人员在屋外,大门哐叽关了。

    陈禄不放心,丽璐也不放心,二女对视中,一齐做出留下看大门的决定。遣散众女,坐在冰冷石阶上,陈禄环抱膝盖闷着脑袋,丽璐发动被动技,轻声宽慰着。

    “大姐是有着五美德的国王,不会伤害到李妹妹她们的。”

    陈禄笑不如哭:“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别人好说,俺是担心沈平安,他是应俺的话去的。还担心李芝三他们,俺怕大姐一上头,彻底在男女间划出裂纹..........”

    屋子里,房门关上的一刻,失了魂的李华梅自觉跪下。

    “主公,属下有罪。”

    陈海半点不给李华梅脸,更完全是在打她的脸。

    “你能有什么罪,都怪我呀,怪我不强硬,没顶着你的脾气施为,见着你护着没下手,才有今日的事。”

    “是属下的错!请主公责罚属下!狠狠责罚属下!”李华梅撅起屁股,把脸深深埋在木板地面上。

    有道是鼻涕进嘴,知道擦了;烫坏舌头,知道热了;吃了口屎,知道这玩意不能吃。简而言之,你早干什么去了!

    看李华梅的痛不欲生,看李华梅哭的梨花带雨,看李华梅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上雕刻着的后悔二字,陈海并不可怜她,只觉得活该。

    “华梅,当初你拦我杀降的时候,我给过你一次机会,那是第一次,你拒绝了我,还把那些人收做手下。我同时提醒过你,你当初能驾驭了麾下,不被手下人玷污,是因为你的杨希恩叔叔,他帮你遮挡。”

    “第二次是打下了澎湖,我把春申号还给你,并且把你手下人调走,全部换成姐妹,你又拒绝了我........我把宣娇妹妹留下,只希望她能保护你,她在关键时刻能救你,可我却害了她.......宣娇,对不起。”

    同样跪着的陈宣娇闻语,眼泪流地更多,大哭着给陈海磕头。

    李华梅哭泣着道:“我对不起主公,华梅有愧扎古!”

    “你对得起我,你对不起的是宣娇,别忘了咱们身子都是脏的,宣娇的身子可非常干净。这次的事,算是你把宣娇弄脏了,要说对不起对宣娇说,不要对我。”

    李华梅膝盖蹭着地板,跪着扭过身子:“妹妹,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对不起你,呜呜呜...........”

    陈海开口:“宣娇,你原谅翔绯虎吗?”

    “自家姐妹,错不是华梅姐姐的错,华梅姐姐同样不好受,请求大姐不要惩罚华梅姐姐...........”

    陈海冷哼:“你们倒是姐妹情深,我反是个外人。”

    “宣娇,你既然能原谅华梅,那沈平安呢?”

    提到沈平安,陈宣娇娇躯大震,瞳孔地震。

    陈海已经能从陈宣娇的美眸里,窥见那天晚上,广西侠女躺在床上的无助,躺在床上的悲愤,躺在床上的暗自抽泣。

    而后面,沈平安心里一紧,竟是很有骨气,鼓起勇气直起身子,站起又跪在二女之前。

    “欺凌妇女,上犯大明律,下违沈家家规,中失兄弟姐妹情分,罪无可恕,沈平安,领罪!”

    陈海眼里闪过欣赏,随后被杀意取代。

    “敢作敢当,你是个汉子。可是平安呐,当你破掉宣娇身子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当你玩乐华梅十数次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在她俩和另外十位姐妹肚皮上跳舞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当日三丫子的拜托?谅你有骨气,我给你留个全尸,你自裁吧。”

    “放心,我会和沈伯父说,你是被倭寇杀掉的,不会辱没了你。”

    沈平安平静的接受:“是,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李姐陈姐.........”

    “主公!”李华梅猛然大喊,“平安弟弟是无心之举,他不是诚心的,求主公饶恕!”

    “大姐,俺不追究,算是俺勾引的平安弟弟,求大姐宽恕!”

    “对!是属下放荡,勾引的平安弟弟,主公责罚属下吧!”

    “受害人都给你求情,那就算了。我不会处罚你,也不会夸奖你,你平安是个好孩子......你现在不是孩子了,是男子汉,当成愧疚放在心里,放一辈子吧。”结合事发前后的经过,陈海就没有杀沈平安的意思。即便这才事件是沈平安挑的头,把李华梅、陈宣娇肚子全搞大,看在沈一石的面上也不会杀,更不会深究。

    最多最多面上严惩不贷,实际上打二十板子,下不为例,各方也就都糊弄过去。

    毕竟一边是左膀右臂,一边是自己的财神爷,砍谁都不合适,总不能我自己杀了我自己吧。

    “你们俩回去后好好注意,少说快一个月了,堆都能堆出来,要是例事没来,及时跟我说。”

    二女应命。

    “华梅,既然宣娇原谅你,我便不紧抓不放,你还是回澎湖镇守,但宣娇不必跟着了。我调陈妙为你的部下,陈妙她们组半数以上是处女,很多小女孩,你手下男兵自己处理........反正你看着办。”

    “至于李芝三............”

    “请主公莫听韩一癸之言,李芝三无过有功,请主公仍将他留在末将麾下,末将保证绝无下次。”

    陈海抬了抬脖子:“李芝三,你什么意思?”

    李芝三昂脖道:“俺倾慕李将军,愿在李将军帐下听用。”

    陈海耸肩:“准了。”

    李华梅红着眼圈拜谢:“谢主公..........”

    “华梅啊,我把你当姐妹,你拿我当外人啊。”陈海幽幽道。

    李华梅再拜:“谢大姐!”

    “好了,都滚吧,李芝三留一下。”

    才放松的李芝三精神陡然紧绷。

    陈海和煦的靠近他问道:“李芝三,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想得,为什么留在华梅身边不走?别给我扯什么情情爱爱,除非你想挂在船桅上晒太阳。”

    李芝三怔了怔,开口.............

第1章倭国之行

    明嘉靖35年,公元1556年,4月,鸡笼码头,人山人海。

    距离澎湖事件已过去两个月,两个月中各司其职,平安无事,相信离了自己照样能转,陈海方才吐露出要离开一段时间的意思。

    从震惊后反对,到反对无效后的服从,这才有了开篇的一幕,所有人全都放下手上的活,李华梅、丽璐、陈翠、陈珍珠等众女一齐送别。

    “此去倭国,今年必归,我走之后,三丫子总领诸事,还请诸位妹妹尽心辅佐,共建家园,共保家园。”

    陈海说完,她们自然是当圣旨般听从。

    陈海细细叮嘱:“三丫子,要是有敌来犯,拿不定主意就问华梅;要是贸易上有不懂的,就问阿歌特。我不在,你就是众姐妹的主心骨。”

    陈禄抱拳道:“俺会看好家,等大姐回来。”

    陈海含笑以对,转头命令收锚升帆,起航。

    在陆地上人群隐隐担忧目光中,一艘家园号孤零零深入大海,消失在视野尽头。

    “大姐,俺们是在向东啊?”在船上的沈平安发现问题。

    陈海默认:“确实是向东。”

    “可是倭国在大员的北面。”

    “谁告诉你我要走琉球国的路线,去到博多?”

    沈平安怔住:“大姐去倭国不是求金银?俺听爹爹说往来商人皆是去博多,没有到其他地方的。”

    陈海轻笑:“我要去博多的话,先得给他王直缴一笔银子,人家高兴得了允许,我才能过去,不然不准。但我可不是王直私生女,更非他情妇,怎会放我过关?”

    沈平安:“那大姐是要绕过王直麾下了?”

    “我有一条新航线,有人探过的航线,要是事成,王直吃屎去吧!”

    陈海信心十足,她做了完全的准备,水果蔬菜堆了半船,以至于完全没带货物。除此之外另带了黄豆,搁水一泡的事儿,吃光了存货还能吃豆芽。没道理宋朝使臣能过去,轮到陈海便过不去。

    自鸡笼港出海,轮流划桨昼夜不息,三日后在钓鱼屿休整一日,接接地气之余,陈海立下一块碑,上书【明嘉靖35年4月大员陈海到此】字样,出了胸中一口闷气。

    第二天一早起航,经赤尾屿穿越琉球诸岛,在那霸采购补给,一头扎向辽阔无垠的大海。

    那种决死般的勇气,仿佛见着了几百年前的宋军。

    大海是可怕的,进到太平洋深处,英明的陈海当即宣布食物配给,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定额定量。当然了桨手除外。

    除食物配给,鱼肯定要不停的打,甚至鱼类将是主要供应食物。伙食退化了,继续吃糊糊,鱼糜糊糊吃到呕吐。

    铁礼列同样是大忙人,因为陈海要进入的是未知的海域,引起他强烈兴趣,冒险嘛,好刺激。整日摆弄六分仪,把陈海用来写日记的纸张都霸占了,记录着海图。

    为此他恳求陈海,专门批给他一个木桶排泄,外加每日定时定点送饭,到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海上旅程是枯燥的,没有手机码子,没有任何娱乐设施,久而久之便倦了。当然也有不枯燥的时候,比如进到风暴圈里,如被人拿着船上下左右BABA的搞,故而还是枯燥的好。

    闲着没事,船上人就趴在船边看海鱼,而越闲越作死,比如往海里倒鱼下水,然后看鲨鱼呲牙........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大型鱼类除了鲨鱼,还有鲸鱼。

    “天呐!天呐!妖怪呀!”

    沈平安头回见鲸鱼,吓得乱蹦大喊大叫,吵得打盹的陈海心烦,一个脑瓜崩送上。

    “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人家叫鲸鱼。”

    陈海瞥了眼海面,约莫后世20米以上的长度,家园号才36米.......嗯,挺小的。

    比起陈海的淡定,其他人是真真没见过。

    “大姐,鲸鱼是什么鱼?这么大,能吃吗?”轮换下来的陈花惊讶的合不拢嘴。

    陈海点头:“当然能吃,不过肉很柴,口感来说还不如吃牛肉,但胜在量大管饱............”

    说起来上次吃鲸鱼肉的时候还是在大阪的一家高档餐厅,当时为从阿富汗搞来货,专门下血本招待阿美加的将领,当时搭配吃鲸鱼肉的,还有倭国特色女体盛.........

    那顿饭陪的想吐,但吃的是真TM爽!

    不过说起鲸鱼,到让陈海想起了捕鲸业。

    捕鲸活动最远可追溯到史前时代,范围大致是北极圈。大航海时代有,但不多,不成规模。

    直到17世纪,英荷组成庞大的捕鲸船队,鲸鱼的苦难才算正式开始。到18世纪,因在捕鲸船上安装提炼炉,使捕鲸者在海上就能把鲸鱼的脂肪提炼成油,并把鲸油贮存在桶里,不必把捕到的鲸拖回岸上再加工,由此捕鲸船常常在海上停留四年之久。一直到石油的发现和过度捕杀,使捕鲸业在19世纪末期日趋衰落,可即便是新世纪,捕鲸依然不绝。

    鲸鱼有两宝,鲸油和龙潭香。

    鲸油是由鲸的皮下组织、内脏和骨经熬煮而得的油脂,是重要的照明和工业用油脂,用于制革工业,也用于炼钢和润滑剂。总之甭管轻重工业都用得上。

    龙潭香又叫龙腹香,看名字高大上,实则是鲸鱼的排泄物,其色黑褐如琥珀,有时有五彩斑纹,呈不透明的固态腊状胶块,焚之有持久香气,价格昂贵,堪比黄金。

    嗯,好修仙的朱道长为它代言。

    有道是秃驴摸得贫道摸不得?既然如此有价值,该捕还是得捕。

    我陈海又不是圣母,我可是人渣呀,休想拿道德来指责我!

    “我应该把琉球打下来,让鱼鱼坐镇琉球,建立支捕鲸舰队,专门来捕鲸。”想到黄金白银流到自己口袋,想到工业设施拔地而起,陈海笑容逐渐变态。

    “不过就打鱼号那小船,不会压沉了吧.............”

    ............

    从离开钓鱼屿那天开始算起,43天后,无聊的全员甲板瘫的家园号上姐妹,收到了陈芳的报喜。

    “陆地!是陆地!姐妹们快起来!是陆地!!!”

    “什么!陆地?哪里陆地?!!”

    “陆地在哪?芳姐你要耍俺们,小心俺们打你屁股!”

    “陆地?陆地在哪?!”

    沈平安更是夸张,提着裤子从房间里出来,门都不关。后面跟着两个如狼似虎年纪的女兵边穿衣服边往外冲,最后吊着一个腿打颤的女兵扶着门框出来。

    反正海上无聊,都是干柴烈火,还被陈海解除了封印,玩呗。

    船上就两个男人,跟平安弟弟总比跟洋鬼子强。

    陈海也被惊动了,直接蹿上瞭望台,看向正东方。

    “正前方!姐妹们!全速前进!”

第2章抵达热田

    【明嘉靖35年,6月18日。

    东经142度,北纬27度,一座荒岛,我怀疑是硫磺岛,因为地形很像血战钢锯岭。

    从大员岛出发,两个月时间耗光了我所带的淡水,同样把食物与水果消耗大半,还好有鱼吃。庆幸带的是苹果,存放时间更长;庆幸带了黄豆,否则后面一点蔬菜都吃不上。

    emm........我该把罐头点出来。

    铁礼列以为拿光我所有纸,但他万万想不到我还有,嘻嘻。

    但愿能在硫磺岛上找到淡水,如果找不到淡水,倭国是去不成的,家也回不去了。

    不知道三丫子她们怎么样...........

    到江户大概有两千海里,就这乌龟速度,估计要一个月,最快也得半个多月,时间全浪费路上。】

    ———————————————

    面前的岛是一座火山岛,平原地区几乎没有,少平地而多海岸悬崖,所以找个平坦的地方登陆,是真心不容易。

    登岛查看,岛上未被开发,道路有多坑自不必说,灌木枞生,但亚热带植物丰富,动植物不说,单就吃得发现了椰子、椰子和椰子.........还有野生甘蔗,一些野生稻米。

    去寻找淡水,却连条小溪都没发现,颇为懊恼。忍着干渴继续找,姐妹们发现了人类居住的遗迹,一些陶罐和石器。陈海研究研究,她多少了解倭史,确定大概是绳文时期,因为弥生时期已经有水田可耕作了。

    到很期望能是弥生时期。

    继续探索,实在找不到水就拧藤条取水,不想拧藤那就摘椰子吧,探索大半个岛,走到岛的另一面,发现有块石碑静静伫立在海滩上。

    没人能看懂文字,但陈海能,可能是拉丁语,也可能是西班牙语,反正是西方语言,字迹挺新的,没有风化很好辨认。

    大体意思为:1543年,为了耶稣和上帝,西班牙探险家维拉罗波斯到此一游。

    怎么说?

    说啥说,搜物资。

    装了半仓椰子,再来半仓藤汁,找到的淡水少得可怜,陈海嘴角直冒火,附近岛屿随意搜刮,物资收支勉强不亏。不愿多待浪费时间,拔锚升帆,离开。

    当然了,陈海绝对不会告诉你们她摘了点野甘蔗走,想回去搞种植园和制糖业。

    一片汪洋大海,无甚可表,偶尔遇到风暴的小意外给枯燥的旅途添加点乐趣,不过天天风暴洗船的话,那可太杯具。

    二十几天后,7月15日,家园号再次看见陆地,没有喜极而泣,欢呼倒是存在。

    陈海估摸着是到倭国了,捏着鼻子进到天文舱室里问铁礼列要数据,得到了东经137北纬33的数字,可把陈海给惊到了。

    做为阿美亚太的前哨,同样也是欧美资本的前哨,加上著名的红灯区对劳铯皮的吸引,甭管是去解压还是谈判,外加偶尔过去拿自己的狗粮,陈海没少去江户,夸张到记下了东经139度44,北纬35度41。

    陈海是奔着江户,也就是关东大平原去的,那这数字就不对了。偏了两度经线,会是哪里?爱知县?还是三重县?

    在这个年代,是尾张?骏河?三河?远江?伊势?还是志摩?

    玛德,管是哪里!

    “解除炮衣,装填火药,做好战斗准备!”陈海长吐一口气,气沉丹田,“前进!!!”

    随着往北,地形开始显现,类似渤海的样子,陆地对大海使用了钳形攻势,两根爪子深深插入,好似铁汉双臂搂住娇滴滴美少女纤细腰肢般,是海湾无疑。

    可惜不能飞,没法站在高空视角查看,否则凭陈海对倭国的了解,还有数年的泰格信野的经验,一定能知道是哪。

    “右后方向发现不明船只!!!”

    陈芳嗓子依旧响亮,陈海撇过头,美目中尽是笑意。

    呦呵,果然是来了倭国,这不关船嘛,这不小早嘛,你拿这船来找我36米长的大福?谁给你的勇气!

    定睛瞧旗杆,让我看看是谁想来吃屎..........

    “三头右巴纹,白色的八幡大菩萨旗,原来是熊野水军家的九鬼嘉隆啊。哼,海贼大名?”

    “陈鹤,瞄准敌方最大的那条船,干沉它!”

    陈鹤是家园号上新任枪炮长,她老师是查理,正在大员岛教学,她是仅次查理的炮手,理所当然的到家园号上打卡上班。

    陈鹤兴奋的握着刀柄,竖起大拇指眯眼瞄准。

    “仰角30度,后三炮抬高6度,点火放!”

    轰轰轰十二声炮响,五发实心弹狠狠砸进关船里面,登时整条船在颤抖。家园号上炮兵更换子筒,又是一轮齐射,又五发实心弹在同一面砸入船中。木屑横飞,惨叫连连。

    陈海甲板上看着,不禁直摇头,并非陈鹤打得不好,当下的炮600米开外能命中五发很不错。美中不足的是炮弹,若是开花弹,第一轮关船就凉了。不过关船命中注定,整条船进水侧翻,水越近越多,很快半个身子完全露出海面,沉入海底。

    只是浪费了一轮的药子弹丸。

    关船沉了,小早更别提,要真武士道猪突过来,陈海顶多枪子招呼,何况一看船沉,扭头划桨跑路。

    “大姐,那是倭人海盗?”

    陈海笑答沈平安:“不是海盗,是倭人官军。”

    沈平安惊掉下巴:“官官......军?竟......竟是如此.......如此.........”

    纵横东南沿海,令东南百姓谈之色变的倭寇,令明庭损兵折将的倭寇海盗集团,令明庭斩首弃市一名总督的倭寇,竟然废到如此程度?!

    东南沿海官军在干什么?!你们要知耻啊!

    陈海没有沈平安的瞳孔地震,她在心里无声回忆历史,来判断自己身在何处。

    “九鬼嘉隆,1542年生人,是熊野水军第八代当主,即为之初熊野水军已经衰弱,势力不出熊野滩,只能依附于伊势国司北田氏苟延残喘,直到后来信长伊势攻略,投靠织田家,方才改变命运。”

    “现在是1556年,信长伊势攻略是1568年,十二年跨度,那么熊野水军现在是费拉不堪的状态,那么我就是在熊野滩喽?”

    想明白,陈海当即下令右满舵,离开一地鸡毛的小战国伊势。

    全速前进,当天下午发现港口——热田町。

第3章沈平安热田调查报告

    一艘大海船到港,倭人反应跟几百年后黑船来航一样,热田町代官带着几个人蹲码头上,弗一入港,就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お前ら海賊ども熱田町に何しに来たんだ?あなた方のリーダーは誰ですか?彼を本官に会わせて!”

    “私は明国人です,お宅に商売に来ました。”

    陈海朗声答道,纯正的江户音给尾张乡下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代官不说满眼怀疑,那是满头满脑的怀疑。

    “假的明国人!明国人没有女人!明国人去界之町贸易,明国人不来尾张国贸易。”

    眼前的代官可能汉语不太行,加上乡下人的窄短见识,说出来的话能把陈海气笑。明国没有女人,没有女人哪里来的婴幼儿?各个石头缝里蹦出来?

    嗯,也可能是想说没见过跑海的女人吧.............

    陈海用正宗幽州口音说:“你要是个猪脑子就给我滚,换个能和我正常交流的人来,我在这里等。还有一件事,把你们管码头的给我叫来,我要采购食物和饮水。”

    代官听着半信半疑:“阁下真的是明国人?好吧,在下将上报,还请稍待,阁下可以派人进入町市采买,但需要我方人员陪同。”

    “有冒犯的地方,还请阁下原谅,红豆洗马戴斯!”

    传统艺能,陈海点头,前世今生倭人总是极善道歉,出啥事第一时间深鞠躬,只有快慢迟到,绝无没有。

    一场意外转眼平息,至于代官留眼线盯着等,都不在话下。

    陈海派沈平安去,并点派十名健壮女兵精锐跟随,除采买物资外,让沈平安留意物价,尤其是米盐布这类生活必需品。

    还有探矿师,人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万一沈一石找不到,用倭人做备胎也成。

    沈平安头回从陈海手上领到重责大任,自是兴奋雀跃,挑了十名情妇拿好家伙下船,在两个奉公众的引路下去到町中座上.............

    热田代官所说并非是官话套话,他回到衙门里,立刻上书投到那古野城,以倭国这巴掌大的地方,眨个眼的功夫织田信长已经在批阅了。

    或许有人要问,热田代官什么级别?几品官?他能直接把折子怼到信长脸上?

    前文提过,倭国是个神奇的国家,它受儒学熏陶,却没有大一统而是八百诸侯联盟,是统一——分裂——分裂,和泰西诸国类似。

    而这种国家疆域一天打一圈,人口数量一只手能数清,正应国小事简之说。就和西方的童话里,什么灰姑娘河边洗脚,刚好国王也在同一条河边上洗脚;什么一户农民家里丢头猪,被巡视领地的皇帝发现,运用足智多谋的大脑辛苦打败偷猪贼,获得民众称赞云云.........

    织田信长和这一样,至少是现在的信长和这一样,屁大的地方还要内阁?还要六部?还要在京官员百人?你这冗官冗员程度王安石来了都得暴毙。

    还有一点,倭国现在是战国时代,老打仗,理论上能当官的都是武士阶级,而武士只分直臣和陪臣,臣下和臣下臣,换而言之直接统辖,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再加上热田町有热田神宫,是下金蛋的鸡,织田信长没道理不抓在手心。

    小姓犬千代把折子递上来,织田信长查阅,随即大惑不解。

    “嘶,在尾张下四郡居然能看到明国海船?明国人不是去界之町吗?怎么来热田了?米五郎左,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信长心腹丹羽长秀心里表示我哪里晓得。

    “主公,无外乎两种情况,要么明国人是真的明国人,要么明国人是假的明国人。”

    信长冷冷的拿折扇敲了敲榻榻米,丹羽长秀心里一哆嗦。从小玩到大的,太晓得自己再故弄玄虚,绝对会折扇开自己瓢。

    “主公,眼下今川治部大辅殿存有攻略尾张,制霸东海诸州的心思,先前已调略本家许多城主国人,很有可能假冒明国人。”

    “而如果明国人是真的来贸易的,一切都简单了。”

    信长点头:“米五郎左说得有理,既然要判断明国人是不是明国人,那就只有去见见这群明国人。”

    跪坐着的丹羽长秀赶忙把屁股撅起来。

    “喔!”

    信长若有所思,如果是假的,那就打掉;如果是真的,哪怕献上阿市,哪怕自己种稻,也要说服明国人让他们常来。不管自己眼下是不是要应对亲弟弟的挑战,单为了织田家,明国的丝绸是优秀的军资金,来了就常来,来了就别想走。

    一念之间,信长招来犬千代,耳语几句,犬千代肃容应诺,僵硬着脸领命而去。

    ..................

    热田町比沈平安想象中的要小,原以为是县城级别的闹市,实则村子的赶集,稍有不同之处,只在有群类似当兵的军属家人,收入不错,能消费能力,不过很少。

    沈平安所看到有消费能力的消费者,除了军属,还有很多僧人道士模样的出家人,不能说一掷千金,至少是很多店铺的常客。

    沈平安在后来呈给陈海的调查报告中写到:“热田的集市不及天朝江左苏杭一处村镇,就其出售货物而言,稻米价贵,以至民少有采买者,多供军伍,民食多如麸豆类物;所售土布,质量差,绢帛等价贵,民不能用;另有售鱼盐等,无一处价贱........

    盖其缘由,是为倭人行垄断之举,衣食住行各类物什,大到兵器金银小到针头线丝,皆由行会垄断,倭人谓之曰“座商”。彼行垄断之举,猜测是因倭人战乱不断,为筹军饷故从商人处榨取钱财,而官掠之于商,商必掠之于民,故而倭人民生多艰。

    当中亦有略显富足者,似军兵家属,得赏赐军饷;似释道之众,得信众捐奉。此处有庙,叫热田神宫,相传供奉至宝,犹如白马寺供奉舍利。姑且观之,热田繁荣,均赖此二者。

    我不认为来这里贸易能赚钱,前者民众囊中羞涩,后者难以击败当地垄断商贾.............”

    而在沈平安调查期间,他被人盯上了。

    几个喝醉的浪人武士走出酒馆,觑见跟在沈平安身边保护的女兵,丑陋的脸庞开始狰狞。

    “呦西,花姑娘..........”

第5章黄金雇女兵

    嘉靖45年7月15日夜,晚戌时。

    点的饭团外卖,卖给明国人版都死贵死贵,还难吃。勉强填报肚子,陈海抓着沈平安在讨论。

    “意思是大陆每金能换8000钱,倭国每金能换4000钱?”

    “是啊大姐,相差一倍,全是利润啊。”

    陈海吮了吮手指:“倭国一金多重?大陆多重?倭国一钱多重?大陆多重?倭国金铜含量如何?大陆含量如何?解答。”

    “这...........俺没有考虑。”沈平安耷拉下脑袋。

    陈海气笑地轻轻给他脑瓜子一下:“笨蛋,考虑那么完全干嘛,又不是行军打仗的庙算,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有利润肯定得上,不赚钱是个鬼的商人呢。”

    沈平安道:“大姐不采买点货物?俺们来这一趟,要空船回去?”

    陈海听后直乐:“买什么?不需要,除了金银,其他的任何货物,我都怕砸手里。”

    尾张能有什么货陈海太清楚了,想当初开始游戏,携带二十贯巨款捣腾海苔,清州买甲府卖,买甲府葡萄卖清州,两点一线折返跑。后来有了资本,打个补丁,清州买海苔、针、蜡烛、陶瓷器,冈岐陶瓷器补货、买进棉花,滨松买海鱼,骏府买海鱼、茶叶,一股脑卖到甲府。甲府买葡萄、染料、铜,小诸买梨,松仓买漆器,美浓买纸,卖到清州。走一趟小赚两万贯。

    但这些东西走海运卖到明国,跟平顶山煤大同卖有啥区别。

    不管懂没懂,沈平安是点头了。

    “所以等补给送来,俺们就走?”

    “不急着走,倭国商业垄断,论资排辈严重,不打点好关系,将来贸易不得被欺负死。”

    “而且没有找到勘矿师,咱们便不能走。”陈海实言相告,绝对不是因为想见信长。

    而说曹操,信长便到。

    “大姐,下午码头上那个倭官找俺们。”陈宣娇走来说道。

    “因为傍晚的事?”

    “恐怕是的。”

    陈海秀眉一横:“去见见,要想找死,我不介意屠了热田町。”

    沈平安言道:“大姐,让俺去交涉吧...........”

    目光逼迫,讪讪退下。

    码头上,某只信长在等待。陈海带着陈宣娇下船,有绣着木瓜纹的武士等候,恭恭敬敬把陈海她俩请进去,请入信长的围幔中。

    “呦西,你就是明国姬武士的主公吗,果然是真之武士,你的美丽能倾倒一国,一定有巴御前那样的兵法了,请坐请坐。”

    看陈海的美丽外貌,再看陈海的个头,身边的小姓也不差,信长眼睛大亮,话语里竟多出几分奉承。

    陈海那叫一个汗颜,你可是第六天魔王呀,你舔我?清醒一点。

    “足下谬赞了,似我这般的女子在大明,没有百万,亦有千万,不值一提。倒是足下,这等样貌,一看未来可期。”

    “有多么可期?”信长反问。

    “达成魏武帝曹操的成就。”

    “曹操?!哈哈哈哈哈哈哈!”

    发病的信长,陈海无言。你们以为信长长得像曹操?拜托,那是立绘,只是立绘,眼前的信长是活生生的人,他长着瓜子脸,下巴尖细的样子,活脱脱一条毒蛇。

    笑了好久,信长总算是停了。

    “多谢阁下夸奖,我会向着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而努力的。”

    话音刚落,在座家臣异口同声接了句努力奉公。

    “不过像你这样的女人,明国要是有百万千万,那明国的男人全都是窝囊废了。”

    陈海冷冷呵呵,不会说话就闭上嘴。

    “武士阁下,你贵姓?”

    “陈海。”

    “我是平朝臣织田弹正中吉法师信长,未来的日本国曹操,全日本的天下人!”

    陈海受不了这种中二。

    “织田阁下,大晚上你到底想做什么?还有,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信长挥挥手,有人搬来两个马扎。

    陈宣娇娇羞的夹着腿坐下,别提多难受。陈海不然,跟倭人武士一样,大大咧咧岔开腿坐。

    “明国人,你们是来贸易的?”

    信长肯定会汉语,沟通交流毫不费力。

    “废话,不来贸易我为什么来?”

    “你们带了多少丝绸?”

    “来探查商机,没带货物。”

    “哈哈哈哈哈哈!”

    信长听后大笑,旋即让陈海见识到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马鹿!你不带货物,怎么能算贸易!你这个骗子!”

    陈海当他面捏拳:“吉法师,我劝你善良。”

    “我不管,我以后要见到丝绸!”

    “可以,如果我想来的话,会给你带一匹的。”

    “一言为定。”瞬间眉开眼笑,“美丽的姬武士阁下,请一定要来........”

    “我可以走了?”

    “还有一件事。”

    信长说道:“我愿意雇佣你们,请帮助我合战。”

    陈海想了想:“你是要打你弟弟?”

    “哈伊。”

    “多少钱?”

    “这袋金小判,雇佣你们三个月。”

    陈海颠了颠,不少于三百两。

    “两个月,我还有其他事情。”

    “成交!”

    信长开心,织田信行得到家中很多人支持,如林秀贞、柴田胜家等手握重兵强兵的家老都支持信行,反观自己这边大鱼小鱼三两条,除了佐久间还有些实力,其他人尚未成长。急需兵员,急需能打的兵马。故而知道陈海的兵能八打二十完胜,信长便动了心思。

    陈海也高兴,正愁怎么和信长搭上线呢,打瞌睡送枕头。历史上打信行,信长是赢了,但赢得勉强,属于险胜。信长是个大方人,自己送他场完胜做见面礼,不表示表示?到时候你织田家的港口不就跟我家的一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双赢!

    信长热情的邀请陈海到自己的卧室做客,陈海一口回绝,声明开战前只在船上。信长无奈,要热田代官满足陈海和她的手下后,带领马回众连夜回那古野城。

    “大姐,俺们当真要为了倭寇的钱,卖命厮杀?”陈宣娇问道。

    “你在想什么我清楚,缘何会有倭寇?倭国战乱不断,败兵逃卒散到沿海为祸,若朝廷有能力扫灭倭国,倭寇自除,可朝廷不是没能力嘛。”

    “我看好织田信长,他能扫平战乱,一统倭国。”

    陈宣娇轻叹一声:“俺只是有些愤懑,请大姐原谅。”

    “咱们姐妹就不要见外了,回到船上叮嘱姐妹们,可以下船逛,但必须四五人结伴,天黑前必须回船。”

    “是!”

第6章矿师扯虎皮

    往后10天,一直到7月25日,沈平安不负众望,依然在努力的寻找着勘矿师,越努力越找不到。

    十天没找到也就等于浪费十天,陈海很自然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沈平安,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找不到?倭国是个矿产丰富的地方,它最不缺的便是跟矿字沾边的东西,街上随便拉个人,十之八九就是矿工!你这些天都在干什么?为什么找不到!”

    沈平安委屈巴巴说道:“因为尾张地区多平原,没矿。”

    “你特..........”

    冷静过后陈海承认沈平安的话,是自己莽撞了,现在的信长连尾张上四郡都没拿下,甚至家中正有场内战要爆,尚不是天正年间修建安土城,虐龟灭猴战姐姐打毛利的天下人。自然而然,尾张乡巴佬,各行各业的人员断然不会往信长的城下町聚。

    “我这是在刻舟求剑了,也罢,找热田的倭官买广告,重金招募,但愿资本的力量别让我失望。”

    陈海心说,最好的方法其实是立刻拔锚起航,去伊势或者骏河、相模、伊豆,实在不行就甲斐,这些地方不但离得近,而且要么有金山要么有银山铜山,矿师一定多如牛毛。只是现在被雇佣,不能到处乱跑。

    公司要讲信誉!

    广告打出去,矿师没上门应聘,信长反倒找上门来。

    “邀请我去那古野城吃饭?还是家宴?我和你们很熟吗?”

    面前信长的家臣跪坐。

    “哈伊!主公要我把陈大人请进城里,明国话说“尽地主之谊”。”

    “地主之谊?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尾张春日井郡,丹羽米五郎左长秀。”

    “哦,地主之谊?别是斗地主。信长到底为什么邀请我,给我真实的回答。你有拒绝我问题的权力,但我同样也有当成鸿门宴的权力。”

    丹羽长秀死不松口:“陈大人您过虑了,主公大人是光明磊落的真武士,是品行高洁的武士,不会做出刘邦那样鸿门宴的小人之举的。”

    “呵,好个光明磊落,好个品行高洁,当我不知道尾张大傻瓜的赫赫威名一样。”陈海笑道,“还有,摆鸿门宴的那个人叫项羽,白痴!”

    丹羽长秀瞬间涨红脸蹦起:“明国人!我绝不允许你污蔑我的主公!我要和你一骑讨!”

    陈宣娇在旁冷哼:“打女人显你有本事呀。”

    丹羽长秀愣住。

    就是这一愣,有女兵来报,码头上又来了队使者,是从一座叫末森的城里来的。

    陈海瞥了眼地震的丹羽长秀,霎那间琢磨过味道。

    “怎么,织田信长不相信我,怕我既拿他黄金,也拿他弟好处,两头通吃,所以叫你来哐我?”

    丹羽长秀没有否认:“哈伊!主公大人担心陈大人你左右为男!”

    “那我就交个投名状。”陈海语气非常的无所谓,“去把末森城的使者砍了,脑袋交给这位丹羽长秀将军。”

    丹羽长秀虎躯一震,惶恐到脸上汗如雨下。

    “不敢不敢!请陈大人不要称呼在下为将军大人!”

    陈海冷笑:“分明武家握有实权,偏要养个傀儡,闹不明白你们脑子怎么想得。”

    一番话结束,把人赶下船。

    但事情没了,丹羽长秀捧着首级腿儿回那古野,信长另派小姓腿儿到热田二请。

    “请大人您来那古野参加宴会吧!求您了!这是主公给我的命令!”

    信长(精神病)行为不可预测,非得拉上陈海把这顿饭吃成。陈海探出头,很好奇这个跪在码头的小姓是谁,论没皮没脸,信长麾下舍丰臣秀吉无出其右。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我叫犬千代。”

    “犬千代?你家在荒子城?”

    “哈伊!大人您见多识广,求您来那古野城吧!”

    陈海轻笑微晃玉颈,难怪你能和丰臣秀吉交朋友,难怪你能在丰臣秀吉死后丝毫不限制老乌龟,难怪你后代跳船跳的毫无心理压力。

    “转告织田信长,我是不会离开我的船的。”

    “陈大人,主公大人让我转告大人您,只要大人您肯来,主公大人会发动自己的关系,给大人您寻找.........”

    “那古野城在哪?快带我去!”

    前田利家话都没说完,陈海立马答应。

    我真蠢,现成的地头蛇不用。

    织田家的人很贴心,怕陈海走路太累备了马,可是看着身前的马儿,陈海直皱眉头。前田利家说是重金购买的木曾马,陈海想笑,比了比,马儿肩高一米二,我自己身高就一米七出头,我骑它?

    前田利家看到陈海脸上尴尬笑意,虽不明觉厉,但知陈海不想骑马,于是找了顶轿子来。

    陈海再看轿子,好家伙,你这哪里是轿子,你这分明是个盒子。我但凡是块儿午餐肉,我就进去了。

    “轿子便算了,我不是身娇肉贵的公主。”

    越看轿子陈海眉眼越跳,生怕塞进去后被抬到樱田门,吃上一发天诛国贼........哦不女贼。

    凉凉夜色,不落地就成盒。

    骑上马,马气愤的直尥蹶子,仿佛陈海3.14吨似的。

    前田利家引路,陈海带着两名女兵当侍女用,一行人穿过尾张平原上众多的城岩,很快来到那古野城。

    还了马,步入居馆,一眼就看到织田信长他...........

    他在啃个女人。

    从你侬我侬的程度来看,这个漂亮女人应该是归蝶了。

    或者是生驹吉乃。

    左右扫视,一大帮男人分列两排坐好,一齐眼光注视着自己。

    “这尼玛叫家宴?你分明是在评定!”

    陈海大步往前走。

    “陈阁下,你的位置在那里。”

    “我是天朝上国人,凭什么在你下边?你要我向你行臣下礼?”

    “哈哈哈哈哈哈!”

    迎着陈海如刀刮骨的目光,信长毫无形象、肆无忌惮的大笑。

    片刻后信长止住笑音:“对对对,但是我国国弱民穷,只有这间大房子,但没有多余地方,还请上国人大人大量,坐下面吧。”

    “呵呵,没地方吗?”

    陈海狞笑着走到信长面前,薅起他衣领子便是一甩。

    信长帅气的平沙落雁式稳稳着地。

    “这位置就很不错。”陈海轻笑着淑女坐下,挺热乎。

    再看下面,家臣们怒目圆瞪,小姓们怒目圆瞪,尤其是门外有个猢狲形象的东西也是怒目圆瞪。唯独信长,非但不怒,反而蹬腿甩脚,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旁的归蝶同样眯着美眼,半遮着嘴偷笑。

    所有人看他们夫妻俩笑了半个时辰。

    陈海扶额,第六天—中二—神经病—智障—魔王。

    “要没事,我回去了。”

    信长收声:“且慢!”

    信长一个弹跳起来,这张笑到通红并仍存有笑意的蛇蝎脸大步走上前,生生从陈海和归蝶中间挤出位置坐下,一手搂一个的开口。

    “这位明国的姬武士陈海大人,以后将在热田出售明国的特产品丝绸,她将是本家的盟友。同样代表明国,在本家受到攻略的时候,派出军势协助本家合战。”

    家臣们自然是惊讶议论,而被扯了虎皮的陈海,愤怒的悄悄把手挪到信长裤裆上。

    玉指微动,鸡蛋崩碎。

    “嗷!!!!!”

    不愧是第六天魔王,跟没事人一样健步跳起,折扇一开张嘴便是“人间五十年”。

    两个女人耳朵疼,家臣们习以为常,全一眼不看。

第7章多嘴荐猴头

    信长的意思陈海能够理解。

    就跟阿美家一样,准备阶段是快结束,但总归没有结束。既然没结束,那就你跳舞我窜稀,我窜稀你跳舞,各显神通拉票呗。

    信长的劣势是在于早些年造孽太多,近些年又没个正形,加之流年不利岳父切了,导致除了自己提拔的丹羽长秀、前田利家、佐佐成政、池田辉政等年轻直臣,和森可成等归蝶夫人的人,佐久间信胜为代表少数普代家臣国人众外,其他家臣和国人大多投向织田信行一边。

    尤其有林秀贞和柴田胜家在,两位他爹时代的举足轻重重臣,让越来越多的中立家臣国人投入信行怀抱。信长怎么能允许这种此消彼长!

    之前是没牌可打,现在当然要打出陈海牌。

    国人众这种东西,普遍都是目光短浅的守户之犬,除了自己家一亩三分地看不见其他,所以利诱。明国丝绸贸易,明国特产品直接来咱们尾张,来我织田信长的热田町,里面的利益有多大都该清楚,所以请把票投给我!

    而家臣,谁赢他们帮谁。

    故而当信行收到内容,他和那二位顿时明白,事急矣!

    “信长是大树亲命守护,名正言顺,以臣伐君,大义不在我们这里。一旦国人豪族动摇,家臣离心,一旦举事,难免败北。”

    “主公切莫心急,那古野殿言及此事,未尝没有乱主公心智的用意。而且那古野殿傍上明国武士,其中未尝没有转圜之机。”

    “如何转圜?那个女人杀了我的家臣,连面都没见。”

    “主公,明国到此路途遥远,需费时日,据说明国人只是来探查确定,船上没有货物,这段时间里能做很多事。此外与明国人联合,这件事情要是让大树知道,要是让禁中知道,稍添墨色,可请一道讨敌纶纸。”

    “抱歉,林大人的办法请恕在下不能认同。”

    “权六?”

    “主公,在下认为事情发展到现在,不能按林大人的说法缓缓图之,需防备今川家的攻略。不如趁现在我方优势,用快刀斩去乱麻。”

    “时间越拖,局面越不可控。”

    “...........”

    “哈哈哈哈哈,这次多谢你了,陈大人。”

    “哪里哪里。”陈海冷冷应付着,面前的饭食也是应付着吃,一根手指粗细的烤鱼连肉带刺全咽下肚,即使寿司饭团,远不如上辈子可口。

    至于刺身?陈登死得老鼻子惨了。

    “陈大人是在怪我吗?很抱歉,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办法,我真的没有退路了,红豆洗............”

    “不必给我道歉,你赶紧把矿师找到就行。”轻啄口清酒,“少点鞠躬道歉,不要流于形式。”

    “好的好的,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但要等到我打败信行之后。”

    “嘶.........你肯定能打赢你弟,不必担心忧虑。”

    信长笑道:“多谢阁下宽慰。”

    “我不是在宽慰你,你麾下这么多虎将猛将,你弟那就一个柴田胜家能用,论质论量都是你赢。除非你运气能好到跟拉姆一个水平。”

    信长虽不知拉姆是谁,但对陈海的话感到兴趣。

    “陈大人没少打听我的事情吧,那你说说看,有哪些家臣是虎将猛将?在下洗耳恭听。”

    陈海一听乐了,这不装个大B还等什么?等过中秋?

    “贵国正值乱世,父子相残,君臣相斗,宛若我国战国之时,无日不战无时不战。既在战国,便单论武力,以总掌全局帅才为最佳,以独当一路将才次之,协理将才者是谓副将再次之,勇冠三军者最末。”

    “以我观之,阁下家臣中独佐久间信胜、丹羽长秀、泷川一益、培直政及柴田胜家,此五人是大将之才;前田利家、佐佐成政、池田辉政是副将之才;余者,不过冲锋陷阵之将。”

    信长颔首点头,但并不信:“按陈大人的话,本家就没有帅才了?还是说陈大人认为,在下才是帅才?”

    陈海嘴角微颤:“织田家里当然有帅才,只是未被阁下发掘,我可以告知,就怕你不敢用。”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海眉头一紧,哈哈尼玛,你上辈子黄哈哈吧!

    信长很牛逼的说:“既然是人才,我又怎会不敢用?”

    “呵,那我把他找来。”陈海冷笑一声,冲门外招了招手。

    “对,就是你,你进来。”

    在信长目瞪口呆中,一个猢狲模样的东西怀揣自己草鞋,惶恐的连滚带爬进来。

    “纳尼?!秃.......秃鼠?陈大人!”

    以为被戏耍了,怎料陈海严肃的离席,一把拉起猴爪子。

    “织田阁下,我国有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位便是我眼中的帅才,你织田家唯一的帅才,他若能助你,就像汉时的淮阴侯韩信,唐时的卫国公李靖。”

    信长瞪大双眼,重新打量这位个体不过一米五身高,长相猥琐不堪跟个猴子一样,贼眉鼠眼加一口烂牙,一看就是个填坑填河的东西。

    “额........陈大人既然这么看中秃鼠,那是秃鼠的福分,我这就让秃鼠改换门庭..............”

    “且慢!”陈海急忙出声,这下她慌了,留这么个好色的狗屎在船上,天晓得他惹怒了哪位姐妹,一刀要了他猴命。

    “我大明人才济济,帅才数以百计,你如此行为,是在取笑我大明朝百万英豪吗?!”

    信长只是玩笑,见陈海上纲上线,玩笑的心思淡了。

    “陈大人说你好,那么秃鼠.......”

    “哈伊!”

    “任小姓众。”

    “哈伊!”

    .............

    觥筹交错,继续吃喝。

    夜半,陈海婉拒在那古野城留宿,走夜路回热田町。信长派人护送,前田利家带队,一直送到码头上。

    “陈大人!”猴子从人群里跑出来。

    “陈大人!您的恩情在下铭记在心,将来我发达了,我一定会报答大人您的!斯密马赛!”

    陈海头也不回的上船。

    “希望将来,我不会后悔今日的多嘴举荐。”

    望着皎洁月光,陈海扪心自问,有一丝悔意涌上心头。

    “大姐,请。”

    陈海接过掀开盖子,会心一笑。

    还是自家宣娇妹妹好,猜到自己会喝酒,提起备好鱼汤醒酒。

    汁水热乎,肉质糜烂,甚鲜。

第8章稻生合战【长版庆中秋】

    雇佣期间,一切粮饷均由织田家提供,熟练的虚报一点点,多敲点竹杠进自己腰包,到八月十五正好拿中秋过节做文章,名正言顺从信长口袋里再掏点出来。

    信长每次都是一边马鹿,一边掏出金子来。

    白嫖的日子一直到同年8月20日结束。

    信长突然开评定,哨骑探报,末森城准备动手了。

    他派前田利家给陈海送来军令,最晚23日辰时必须到那古野城,军令如山,不能以任何理由迟到。

    失期,法皆斩!

    笑话,陈海是那种人嘛,她22日午时便带着包括陈宣娇、沈平安等女兵在内的200人,到达信长的那古野城,堂而皇之的蹭饭。

    “姬武士大人,你的军略怎么样?”

    陈海张嘴就是一句:“天下无敌。”

    信长张嘴便是一声:“跟我一样。”

    老板的自恋,让丹羽长秀等人纷纷低下了头。

    然后两个臭皮匠便开始了研究。

    “信行军的路线毋庸置疑,他连初阵都没有,总大将一定不是他,要么林要么柴田,估计柴田是先手役。林要是总大将,一定走尾张大道,战场应该是在清州城东的稻生地方。”

    “嗯..........”陈海沉吟,李华梅不在身边,她又没继承上本书章采的本事,要她参赞军机有一腚的挑战。

    “敌军多少人?我军多少人?”

    “敌军大概在1500人到2000人,我军兵势700人,你的备队200人没算进去。”

    “900打2000........优势在我!”

    信长开口:“为什么?”

    陈海愣住:???

    为什么?因为你在历史上打赢了呀。

    陈海轻吐口气,开始编......分析。

    “织田信行以下犯上,与造反无二。古往今来,但凡反贼想要成事,无不为首者身先士卒,即便如此,成功的也就那么几个。你弟他造反,如果不能亲临战阵,必败。”

    “即使你弟身先士卒,亦有解法。信长你听说过田忌赛马吗?下驷对上驷。听说过黑虎掏心吗?”

    信长只轻声说句:“闭嘴。”

    陈海就闭嘴。

    众家臣琢磨不透信长的脾气,是丹羽长秀率先开口:“主公,柴田修理亮家的兵势,很棘手。”

    信长则来了句:“陈大人,挑战强大的武士是证明武士自身实力的途径,迎强而上坚韧不拔,是身为武士的荣耀。”

    陈海双目轻眨:“所以呢?”

    “迎战柴田军势的任务,就拜托陈大人了。”

    “呵呵,你可真要脸,把硬骨头丢给女人。”陈海晃了晃脖子,“也好,我倒要会会他——破竹柴田有多少本事!”

    “要把人杀了,你可别怪我。”

    信长说:“只要你能拖住柴田军势就行。”

    “什么时候出发?”

    “24日去稻生,我已经派遣佐佐孙介去抢占要冲..........”

    “报告!!!”

    陈海终于见到未来重臣,现在还只是情报头子的织田家臣,泷川彦右卫门一益。

    “主公,柴田军占领稻生地利,构设本阵。佐佐孙介率领备队偷袭失败,中伏战死!”

    话音刚落,织田帐下家臣瞬时惊讶叹服。

    “这就是修理亮大人的实力吗?厉害厉害。”

    “不愧是柴田大人,这么快便讨取了小豆板七本枪的佐佐大人。”

    “不愧是家中第一猛将,这么快便让兄长大人败亡,我也要努力了呀。”

    .............

    陈海听得忍不住问:“私たちのガウンが殺害されました,あなたたちは復讐したくありませんか?!”

    你们不给人家报仇吗?!

    信长淡定开口:“武士が戦場で死ぬのは栄光だ!”

    武士死在战场是荣耀。

    陈海回复:“冷血!”

    同时心里感慨,不愧是前代人,是真敢切的那批人。

    信长没理他:“米五郎左,就辛苦你去构建本阵吧。”

    “喔!”

    丹羽长秀坐马扎上鞠个躬,领命而去。

    随即信长又看向陈海:“陈大人,兵贵神速,请你的备队即可投入合战中,接应丹羽大人的备队。”

    “其实没有必要这么麻烦,我们可以攻过去,反正短距离有后方,没必要再设置据点。”陈海提醒。

    信长想了想,点头:“好吧,传令米五郎左,让他骚扰骚扰就退回来,不要硬拼。”

    “哈伊!”

    ———————————————

    8月23日,荒子城城主前田利昌为代表的尾张下四郡国人众,率领农兵400人前来汇合。

    同日,尾张山崎城城主佐久间信盛为代表的谱代家臣,率领农兵200人前来汇合。

    至此,信长总兵力一举高达1400人,劣势的减小,使之决心和信行进行决战。

    8月24日,信长誓师,吃光鲍鱼、栗子、海带,全军出击,当天上午抵达稻生地方。

    信行军反应迅速,开出本阵,以柴田胜家所部为前军,其他兵马一水的后军,气势汹汹。

    陈海看了眼战场上的旌旗马印,干脆张嘴问信长。

    “敌方谁是主帅?”

    战场上信长很郑重:“林佐渡守新五郎秀贞。”

    “哦,那位就是柴田胜家所在?”

    “嘿。”

    “仗怎么打?我收拾柴田?”

    “嘿!拜托了!”

    “多看几眼吧,你的柴田胜家快无了。”

    “...........”

    信长老板大气的借自己一匹一米四的好马,刚好代步回到自己的部队里,然后观察敌我两军。

    眺望柴田军,士卒没见得有几分精兵强将模样,除武士外普通足轻普遍无甲,再看己方织田军足轻也是如此,而且精神面貌上较柴田军稍有不如,估计是第二次小豆板的损失,现在还没有恢复。

    “尾张弱兵,名不虚传。”陈海内心说道。

    靠这种弱鸡成天下人,信长拿得何止是网文主角的剧本,还是挂壁的剧本。

    嗡嗡嗡嗡嗡...........

    法螺号声打断陈海的自嗨,知道陈海部不熟悉织田军的金鼓号令,故信长特派家臣森三左卫门可成过来,配合陈海打辅助。

    “陈大人,主公命令出阵。”

    陈海懒洋洋地一挥手:“哦,列队,前进。”

    上午八时,陈海出击。

    女兵扛着火绳枪,走着稀疏的队列,走着走着阵形能歪了,但好在能成阵,没有丢人丢到国外。

    陈海倒也不怕丢人,因为丢人全凭同行衬托,因为对面的柴田胜家看到一支举着他从未见过的蓝底日月和蓝底孔雀三叶草旗帜的备队,大踏步结成军阵前进,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他做出“很强”的判断。

    “这是那古野殿结盟的明国武士的备队吗?骚嘎,好强悍的气场啊。连足轻都配备上具足,不愧是上国的武士大人,一定非常厉害。呦西,我柴田家的兵势不能落后于人,柴田修理亮大夫权六胜家,特来讨教!杀鸡给给!衣裤!”

    “嘿!嘿!吼!!!”

    柴田军700人出击接战。

    柴田军的部队有拿两间枪的枪足轻,有拿丸木弓的弓足轻,有打幡的幡足轻,也有持太刀的武士小队。在火绳枪还没完全普及的时候,这种编制是日战各名主的常规编制。

    一般来说交战就是竹枪互捅,弓箭刮痧,小名主武士分散当指挥官,大名主能集中一些武士当突击队,类似明末家丁兵。而这种战斗的烈度,一天下来运气好能死一两个,运气不好连个受伤的都没有,还不如村战。

    柴田军按老套路来打,陈海则按照自己的套路来,两队人都不变套路,于是上演了精彩的一幕。

    跟回合制一样。进入射程范围之内,柴田军弓箭射击,没几张弓加轻飘飘的箭,无伤过;陈海军火绳点燃,大步向前进。前进到三十步,柴田军弓矢二轮,这一次有战果,陈海大腿中了一箭,但未能击穿护甲,仅命中一箭;陈海军仍在向前。前进到十五步,柴田军动起来,匆匆射了毫无准头箭,枪足轻排列枪阵挺着竹枪迎上来,但陈海军却立定。

    “是我毛受胜介第一个接战!”

    “射击!!!”

    某中二武士刚叫唤完,陈海一声令下,两百杆火绳枪打出个齐射,砰砰砰砰砰炒豆子声音后是烟雾弥漫。密集的弹丸飞速射向柴田军,柴田军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尽数糊脸,一发弹丸打碎了中二武士的颅骨,面目狰狞仰面栽倒,众足轻用躯干接住弹丸,巨大的威力在体内翻江倒海,惨叫哀嚎着痛苦倒地。

    如同噶韭菜,前排百余人齐刷刷倒地。

    “杀!!!”

    把火绳枪随地一扔,借着枪管产生的雾气,陈海等弃枪近战,转眼杀到柴田军面前。陈海高举倭刀,碎步前迈,一个突刺割开两名足轻的喉管,再一招阿尔法打劫宛如翩翩蝴蝶,蹦着跳着砍翻十几名足轻,柴田军逼之犹恐不及。陈宣娇亦不逞多让,手中宝剑挥舞的如雪片落叶的光影,宝剑所到血雾喷涌,柴田军足轻沾着死碰着亡。

    “柴田家三谷马播磨守参上!”

    “柴田家村上采女正参上!”

    “柴田家长水因幡守参上!”

    “柴田家米左又八郎参上!”

    .............

    眼见陈宣娇比陈海还要勇猛,柴田家的武士爱死她了,便冲出来几个武士,鬼叫着挥刀来砍陈宣娇。陈宣娇听不懂他们的话,但仗剑而上,身高优势迎面一剑劈死一个,再一侧身扭腰,宝剑重重一挥,一颗头颅冲天而起。恰逢两把倭刀左右袭来,陈宣娇宝剑一架美腿一扫,左边武士四仰八叉用脸着地,手里宝剑顺水推舟,右边武士既断拇指又断咽喉。陈宣娇一剑快过一剑,眨眼间十几名武士已去了比良坂。

    陈海与陈宣娇如两把利剑插入柴田军,柴田军步步后退,这支尾张精兵全无一战之力。火绳枪齐射打死打伤柴田军百余人,近战再被女兵杀死百多,还死了很多武士,柴田军再无力抵挡,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而这,距战斗开始还没有半小时。

    注视稀烂战局,柴田胜家坐不住了,虽说明国武士战斗力很强,但自家的兵是全尾张国最强悍的劲旅,700人打200人连半小时都撑不住,脸上除了火辣辣的疼,就是火辣辣的疼,还有火辣辣的疼。

    “是二之丸雁金马印!是柴田大人的马回众!陈大人!柴田大人本人出阵了!”

    伴随陈海冲锋,森可成虽被女兵战斗力惊骇到无以复加,心里或多或少有了心思,但在柴田胜家出现的一刻,立马大声提醒。

    战场混乱,可幸好离得不远,陈海抬头望去,十余骑兵正在赶来,不禁心头凝重。

    倭人人马矮归矮,猴子骑狗是挺生动形象,然总归是骑兵啊,步打骑要是容易,赵宋家至于跟个RBQ似的被轮流地上摩擦,至于要等周蕊徽横空出世才收了燕云十六州?

    咳,是老朱,串戏了串戏了。

    总之陈海不敢大意,摆好姿势,握紧太刀,嘴里喘着粗气,眼睛不离骑兵,脑子里在想打法。

    是斩马腿?还是左脚踩右脚原地跳起,一脚丫扇下马?还是干脆硬刚比谁结实?亦或者野狗扑翔般从马背上撞下来?

    正在思考行业打法,有没有可能提升新战术创造新思维,但接下来的一幕让陈海大脑死机,人体石化。

    那种不可思议程度,就跟用98K拿八倍镜在叙利亚大街对狙八百年一枪都打不中一样。

    柴田家的十名马回众骑兵,连带柴田胜家本家,在离陈海只有一百米的地方勒马,下马,步战............

    “我尼玛!骑兵步战?武田家的赤备也你们这种打法?难道真就是“骑马武士”?”

    柴田胜家来到摆poss的陈海面前,也摆了个poss。

    “织田家家臣,柴田修理亮大夫权六胜家,参上!”

    陈海道:“大明三品龙虎大将军,宁波军总兵官,遥领镇海天平两军节度使,太子太保,宁海侯,提督浙江一切军务,大司马陈海。”

    B格直接拉满。

    唬得柴田胜家一愣一愣的。

    “明国的将军大人?节度使又是什么?提督是指什么?........呦西!杰出的明国武士!让老夫领教领教明国的兵法吧!”

    柴田胜家嗷的一声举刀来砍,陈海又不是他兄弟,铁定不让砍。轻盈好似蝴蝶,柴田往前追,陈海朝后飞,一飞一追,陈海突然定住,尔后瞬间向柴田冲去。

    步伐有多快?俩腿追东风!

    柴田人老,根本无法及时反应,反应过来时陈海已经得手。这位织田家首屈一指的虎将,在前田庆次元福前织田家武力榜第一的虎将,连陈海一刀都没挡住,小腹就被切了。

    “唔啊!八嘎马鹿!!!”

    柴田要回身厮杀,陈海不给机会,把柴田的老背当成案板上的肉,练起切墩。居高临下砍,刀刀连着砍成连刀,砍到柴田宛如背上装了发动机,不受控制向前冲。

    就如同柴田是坐骑,陈海是骑手,架势者柴田一路飞奔。

    血液飞溅血肉飞溅,陈海十个呼吸间砍出一百二十刀,砍得都冒火星子了。自负除了剔骨的御风者,应该没有人类能超过她吧。

    柴田的马回众不是死人,拼命冲上来救。在柴田自救和十名马回救应下,陈海连斩五人,让他们把柴田捞回去了。

    哼,你不是要一骑讨嘛,跑嘛!

    “撤退!快撤退!”

    脱离了陈海的魔爪,柴田虚弱的下令,却是先出虎穴后入狼窝。陈宣娇从开始便注意到陈海这边,紧赶慢赶刚好赶上。

    屁话不多说,挥剑就是杀,马回众被陈宣娇如壮汉打幼儿园小班一样的秒掉,两秒五个人头。

    震惊柴田胜家一百年,随即绝望,心神具灭。

    “八嘎!!!”

    柴田拎着刀冲锋,陈宣娇满是侠气的美丽脸蛋上不屑一顾,宝剑轻轻向前一送,轻易捅进倭人胴丸,把柴田捅了个对穿。

    陈宣娇收回剑,高傲的扫视战场,渐渐地不可置信。

    陈海赶过来,看了陈宣娇一眼,二话不说砍下柴田的脑袋,流程那叫一个熟练。

    “敵将柴田修理亮権六勝家、私陳宣嬌に斬殺された(脱他衣)!”

    倭语喊的,此言一出,早想罢演的柴田军演都不带演,余下四百人全部扭头跑路。

    陈宣娇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一切,对陈海说:“大姐,你好像很了解倭人...........”

    陈海不语。

    一切都太快了。

    柴田军的崩溃,给几十岁的林秀贞老心脏带来巨大的打击,忙派人去接应柴田胜家回来,结果却很暖心,柴田死了。

    林秀贞差点眼前一黑坐死在马扎上。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破竹柴田!尾张国第一虎将!死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踏马的织田大傻瓜手下都啥人呀!那支明国的备队战斗力也太逆天了吧!才尼玛的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就把柴田的头盖骨扬了!

    打什么打?还打尼玛个西瓜皮!柴田死了你要我这个文官指挥?

    TMD!外援真香!

    信长这边也看到了,惊到跳起说卧槽.........纳尼。

    “纳尼?!才开始吧!柴田军势就崩溃了?权六被讨取了?明国人都是神仙吗?她们才二百人!还是二百个姬武士啊!我的天照大神啊!”

    老将佐久间信盛痴了:“柴田的军势是尾张上下各郡最精锐的,当年在小豆板.........权六他这就去了比良坂了?我原以为合战至少会有半天。”

    军帐里诸将沉默。

    信长边上小姓里,有支猴子因此战,化身陈海的弥豆子。

    而信长不愧是信长,心脏就是大。

    “现在权六被讨取,此战我军必胜,诸位大人要用最快的速度击垮信行军,摘获本次合战的胜利!”

    “去把明国人叫回来吧,风头不能全让明国人出了。右卫门尉,就让佐久间家的军势打先锋,去夺取一番功吧,让天下人看到你佐久间家的武名不比柴田家差!”

    跟柴田并列,其中信重不言而喻,佐久间信盛激动的哈伊。

    织田信长发起总攻,信行军已经丧胆,林秀贞又是个文官,指望他不如指望头猪靠谱。佐久间一击而胜,面前之敌一触即溃,信行军总崩,一向都是背景板的林家弟弟再一次被讨取。几乎是孙权必杀孙策,信长必斩林贞通,但这回例外,斩杀林弟弟的是信盛他哥,佐久间大学助盛重。

    接下来的发生事信长兵围末森城,织田家上演包括郑伯克段于鄢、黄泉探母等衍生版故事。

    这些就与陈海无关了。

第9章拒绝拉拢终得矿

    稻生合战结束后的第二天,8月26日。

    “觉得岛上倭人战力如何?”

    “用大姐的话说,菜到抠脚。”

    去那古野城的路上,陈海和陈宣娇百般无聊的闲聊着,但更多还是围绕着那场战斗。

    “如果东南沿海的倭寇都跟这个一样,官军扫除倭患就指日可待了........大姐,俺始终想不明白,东南沿海的倭寇真的是倭寇吗?为何差距竟如此之大?”

    陈海轻笑:“想不明白?我也是。要想知道为什么,我看来除直接问官军,别无他法。”

    “唉,还是岳爷爷说得对,文官不爱财,武将不怕死,天下便能太平了。”陈宣娇轻叹道。

    陈海还在轻笑,跟着感慨一句:“可惜啊,世上只有一个岳武穆,人家活着的时候嫌碍事杀了,刚杀完就给捧成圣人........嗐,官府嘛,都这样,宋是,本朝不也是。”

    “好啦,不说这些有的没的,想好这次要点什么没?你立下大功,他亲口说得。我可提醒你,织田信长可是个大气的老板,你别害羞,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是不知道南面三河国有个叫松平元康的,那家伙老抠门了,吃饭的时候连根萝卜都舍不得吃,他要是咱们老板能给根萝卜都算烧高香了。”

    “俺没什么想要的。”陈宣娇实话实说。

    “大姐,俺击杀的那个家伙是谁呀?地位很高吗?”

    “那人复姓柴田名胜家,是敌军的名将,战神那种级别的,至于地位的话,类似国朝九边总兵,还是加上五军都督府都督衔的。”

    “那大姐你为什么要砍下他脑袋?喊叫什么?俺不理解。”

    “我在喊这个柴田已经被你杀了。倭人笨,打仗更是演戏,你不提醒他们,他们能陪你演到天荒地老。”

    “哦,原来是这样,大姐你好像更了解倭人啊,对倭人的了解甚至超过了朝廷。”

    陈海闻语顿了又顿:“哪有,大明朝我也是很了解的。”

    “如果不是华梅姐姐教,大姐你连卫所和营兵都分不清。”

    “............”

    你一句我一句,那古野城近在眼前。

    陈海定睛一看,这次的引路人不是前田利家,而是形象特征明显的一只丰臣秀吉。

    “陈大人!卑下见过陈大人!陈大人在稻生原上的英姿卑下终身难忘!卑下请求拜您为师!向您请教上国高贵的兵法和军略!”

    陈海笑了笑,真粘人啊,猴子能成功除了有能力外,不要脸的程度当属一流。

    “猴子,信长他什么脾气你先小者后小姓很清楚,小心挨揍。”

    猴子一惊,兴奋退潮后是恐惧。

    “哈伊!陈大人请随卑下来。”

    走进了信长的居馆里,迎面就给猴子一折扇,没有原因。

    猴子恭敬着屁颠屁颠的把折扇捡起,送回信长手上。

    “陈大人,稻生原上多谢大人你举世无双的兵法,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让你回去。如果你能留下担任我的兵法指南役的话,我愿意开出侍大将格、年俸1800贯文、三份扶持米的俸禄,并任命你为城代。如果你嫌城代有辱你的才华,末森城城主也可以由你来坐。”

    信长果然大方,要是老乌龟,能混个足轻头就了不得了。如果这是日战文,陈海果断舔信长。

    “谢阁下的好意,但我陈海没有出仕织田家的打算。”

    信长不以为意:“那好吧,你身后的姬武士是稻生原上讨取权六的武士吗?明国的武士是越美兵法越厉害呀。如果愿意留下,我上面开的条件依然有效。”

    卧槽?当我面挖人!

    陈海大度没说什么,全程倭语给陈宣娇翻译。

    “宣娇,这人希望你能成他的手下,表示你肯加入,愿意给你每年1800两银子,当一座城的主人,地位等同国朝参将。”

    陈宣娇冷冷回答:“大姐,请代俺转达,大明人不给倭寇当臣子。”

    信长能听懂:“倭寇?那是什么?”

    “是贵国战败的武士逃到我国沿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从来不和我国军队交手,只会杀老百姓。”陈海说道,“我麾下里大多数人都是遭了倭寇,她们有的失去父母,有的失去丈夫,有的失去孩子,她们非常仇恨你们倭人。”

    信长沉重的点头:“我听说过很多出海的武士发财的故事,但从未听过是这样发财的......我吉法师向你保证,如果我一统六十六令制国,我一定严厉打击杜绝此事。”

    “希望你能尽快,皇帝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我算是朋友,不忍沙场相见。”

    “今天开出的价码,我会一直为你留着。”信长说完,朝秀吉挥了挥手,聪明的猴子飞奔下去办。

    很快,一名四十来岁和两名二十来岁的佝背的男人,在猴子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步入居馆。

    “小人参见那古野殿!”

    信长对陈海道:“年老的叫金井半兵卫,年轻的金井太郎兵卫、金井次郎兵卫,他们父子三人是伊势国人,是我给你找到的矿师。”

    陈海看了看三人,三人很拘谨,不敢抬眼看陈海。

    “他们不是武士吧。”

    “有苗字的国人,你可以赐予他们武士身份。”

    “那不着急,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找到的?”

    “几天前。”

    “几天前?”

    信长眼神有些躲闪:“十天前。”

    “哦...........”

    “二十天前。”

    “...........”

    “好吧,是7月28日。”

    “第三天!”陈海咬着牙。

    信长陪笑:“他们父子不会汉话,教他们需要一丢丢时间嘛............”

    陈海心说:行吧,我就当完成任务给的奖励了。

    小宴一场,没吃饱没喝足告辞离开,还是猴子引路。送到大手门,实在熬不住猴子的没皮没脸,陈海掏了掏胸口,刚好有本《三国演义》。

    “这是本小说,但里面也有些军略之道,像你这种初学者多少能看懂,你拿去看。”

    猴子雀跃:“哈伊!我会努力的!”

    回热田,热田代官提供需求,甭管有几百双眼睛在偷窥,好好洗了个热水澡,浑身上下舒舒服服回船上。

    刚到码头,正巧看见沈平安在往回奔,奔地满头大汗。

    “平安弟弟,你想哪位姐妹了?”

    “大姐,俺想你了。”

    “........你踏马想死是吗!”

    “不是不是,俺不是想你,俺是要找你,出大事了!”

    沈平安上气不接下气。

    陈海玉指堵住他嘴:“船上说。”

    三步并两步上船,沈平安开口。

    “大姐,俺在町里听从播磨来的商人说,松江徐海死了!”

    “那播磨商人又是在博多町听海商说得,时间在七月末。”

    陈海心里猛地一惊!

第10章徐海的覆灭

    时间往前拨,明嘉靖35年5月18日,徐海为应对官军围剿,选择先发制人。

    5月22日,徐海遣吴平为先锋大将突入淀山湖、白蚬江直袭吴江,驻吴江兵马建阳卫指挥使丁当惨败,带残部三千人入城死守。

    5月26日,在黄渡击破沿吴淞江救援吴江的镇海卫指挥使邓长嵘部,邓长嵘败回镇海卫。

    同日,苏州参将张恩庇前进至吴江外三十里铺扎营,不敢前进一步。吴平率二百敢死队趁夜偷袭,明军炸营,大破张恩庇,损兵百人退守苏州不出。

    再次轻易解决北面杂鱼,徐海留陈生围镇海卫,留叶明围吴江兼占平望,自领主力大军攻向嘉兴。

    徐海指挥水平滴水不漏,遣部将分占南浔、据平望、抢乌镇、控朱泾、夺独山,卡断水陆交通要道,明显是抱着夺取嘉兴府来的。

    坐镇杭州的胡宗宪一看徐海是不想给自己活路了,于是就不给他活路。亲领标兵营及幕僚团走水路,经塘栖过崇德、石塘湾,进入嘉兴府城秀水。然后在幕僚们出谋划策下,摇令汤部,汇同太湖水师出乌程进驻平望;卢镗部占独山,入金山卫取朱泾;俞大猷部、楚兵刘显部、湘兵郭进部在嘉兴待命。

    又遣扎在常州的备倭总兵官欧阳琛率领本部、狼兵王肇部、赣兵李锡部、建阳卫丁当部、镇海卫邓长嵘部、苏州兵张恩庇部、楚兵张昆等各将,稳扎稳打往松江推,来一出南北夹击。

    嗯,张经的夹击2.0版。

    6月1日,官军与徐军率先在南浔开干,徐军倚仗八门小炮,同官军对炮半日,不分胜负。

    6月2日,初出茅庐的戚继光率领没练成的新军奇袭乌镇,战而胜之,拔除了对官军退路的威胁。

    6月4日,徐军先锋大将吴平攻嘉善不克,绕城而走直驱嘉兴,为俞大猷击退。

    6月5日,徐海大将陈东奇袭攻占王江泾,大破官军斩首700人。

    6月10日,徐海留兵围嘉善,率主力绕城而走,在嘉兴北面上岸扎营,与官军隔水对峙。

    同日,刘显率部收复王江泾,被陈东击败,损伤近千。

    11日,徐军尝试再占乌镇,被刘显击败,刘某人一雪前耻。

    此后一个月时间里,十几万官军与二十万(多裹挟)徐海军在湖州、嘉兴、苏州、松江一带反复拉锯,把战斗打成了僵持。期间有海盗响应徐海,从海上袭扰宁波等地,均为官军击退。

    随着长时间拉锯,徐海后继无力,粮食短缺,士气低迷,幕僚和将军们一致认为战机出现。胡宗宪非常果断,很有魄力的把自己的标兵投入战场。

    北兵一上战场,不说稍见成效吧,那也是一槌定音了。

    在7月7日这天,在北面官军与叶明、陈生部沿吴淞江对峙的时候,南面官军发起反攻。

    在刘显、郭进两支兵的掩护下,200铁甲兵丁为陷阵兵,一马当先冲进徐军营寨,弓弩手、长枪手、刀牌手、火枪手紧随其后。徐海所仰仗的倭人武士技战术不能击穿北地铁兵的坚固甲胄,被一面倒的击杀;第二仰仗的老贼兵披甲阵战打不过和蒙古人鏖战的六镇边军,按地上捶。

    徐海两大主力兵全废,其他被裹挟的兵丁做鸟兽散,这回真自相践踏踩死无数。楚兵湘兵追击,捞了一堆人头回来。

    总的来说,官军是犯了不少错误滴,但徐军主力惨败毋庸置疑。

    终于扬眉吐气一回,大破徐海后分两路解围嘉善,收复王江泾。

    俞大猷猛攻陈东,一连三日,陈东不能敌,率所部兵马后退平望。俞大猷一路追击,戚继光也从乌镇出发追击,两军合围陈东在平望。

    俞大猷遣部将柯桥,戚继光遣部将吴惟忠,率兵西进与汤克宽合力全歼南浔徐兵,三军汇合围攻平望,火器破城,汤克宽斩杀陈东。

    另一边徐海退回嘉善,官军俘获徐军的船,水陆并进追击。徐海不敢战连退,在朱泾又遭卢镗部阻击,耽搁时间官军追上,在土达蒙兵和辽镇兵500骑一场骑兵冲锋过后,徐军崩溃,官军俘获斩首不下两万。

    7月15日,还不知道徐海主力战败的陈东部遭戚鱼汤大军强袭,全军败退。吴淞江北面的欧阳琛侦知,好队友的他立刻投入重兵,苏州参将张恩庇一马当先,被困吴江的丁当含恨出击,陈生首尾不能兼顾,惨败。

    陈生退守同里,上万官军围攻,不敌攻克,生擒陈生。

    也就叶明机灵,不愧水里老贼,见情况不对一溜烟跑回南桥,损失相较轻微,但也跑散了几万人。

    退回最初的起点,举目所见尽是丢盔卸甲的残兵败将,重新清点,心腹死了一堆,能战的兵不超过三千人,但“兵”还有八万的数目。

    现实的打击,没有让咱们的平海大将军意志消沉,因为他还有个叔叔在金厦。

    “哥哥,现在的情况就这样,咱们怎么办?官军大队人马迫近,咱们能去哪里?”

    “咱们当然有退路,这里不能待,俺打算出海南下,去金厦,投俺叔叔,投海王!你们呢?”徐海问道,试探手下的忠心。

    手下人自然发自肺腑。

    “俺当日得蒙哥哥收留,便与哥哥说了,一生一世追随哥哥,随哥哥打到天涯海角!”

    “俺也一样!随哥哥打到天涯海角!”

    “愿随大将军打到天涯海角!”

    徐海稍松口气,然后就是对付官军,争取时间了。

    为此徐海想到的办法是请降。

    徐海请降,胡宗宪大喜过望,准降。

    徐海得知胡宗宪批准投降,大喜过望,连夜开船润。

    结果还没润出近海,被俞大猷、汤克宽所率水师战船撞个正着。

    明军上下不想徐海投降,你受了招安我们吃什么?

    正是死耗子见可汗,眼对眼了。

    一番夜战,徐海被打回到岸上。第二天官军总攻拓林,徐海决死突围,叶明突出去了,吴平突出去了,甚至徐海的夫人妓女王翠翘都突出去了,就徐海没出去。

    官军生擒徐海,胡宗宪报大功,明军上下升官发财。

    然后徐海、陈生等三百俘虏,在杭州闹市给千刀万剐了。

    叶明、吴平无可奈何,他俩倒也忠心,奉美艳如花的未亡人王翠翘为主,收拢徐海残部投奔徐维学。

    徐海集团覆灭,影响是巨大的,但明庭会因此变好吗?

    当徐海覆灭的消息传到金门厦门,已经熟透的李华梅做出了违背陈海的决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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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从嘉靖末年开始介绍:
千古悠悠,多少生民艰辛;兴亡更迭,多少生民疾苦。
明嘉靖末年,亦是明王朝日落时刻,在这跌宕不安的时候,先活下去吧。大明:从嘉靖末年开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从嘉靖末年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从嘉靖末年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