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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从嘉靖末年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迎风随飘舞     大明:从嘉靖末年开始txt下载     大明:从嘉靖末年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大明:从嘉靖末年开始全文阅读

第1章:作恶多端陈大海

    宏国龙都城,最高大理寺院,这里从来都是关押恶贯满盈之徒的地方,往日严肃,今日比往日更加严肃。不单是因为首脑齐聚,不单是因为满堂荷枪实弹锦衣卫高手高手高高手。添加严肃因素最多的,是戴着冰冷镣铐,坐在正中央审判席上,被六个特种兵出身锦衣卫看押的罪犯。

    与此同时,整个宏国,只要是有电脑、电视和手机的地方,只要是有网络的地方,全都放下手头的事情,密切关注这件案子。

    这件拖了三年的案子。

    或许有人会问,这个罪犯是谁?他犯什么罪了?以至于让全国同仇敌忾?

    在法官宣判他罪责之前,请在座的诸位先食用一片降压药........如有心脏病、高血压的患者,请根据自身身体情况,服用6—10片不等。

    因为他这样的东西,五马分尸、剁成肉泥都是轻的。

    “姓名。”

    “陈大海。”

    “国籍。”

    “宏国。”

    “籍贯。”

    “北方。”

    “学历。”

    “大学。”

    ..............

    书记官认认真真记录着内容,法官那好似没有人情的声音再度传来。

    “99年10月21日夜,在东吉城某大街,你偶遇被害人张女士,因垂涎被害人美貌,当晚你伙同郑某、赵某等多人攻击,并在事后打伤数名路人,捅伤一名捕快.......”

    陈大海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有吧,具体的我记不清了,不过你们既然查到,那我认罪。”

    法官继续:“99年11月7日中午,你伪装成修理工,潜入当地大学并在食堂内搭讪被害人周同学,后诱骗被害人离校与你同居,后殴打被害人,并致使被害人重度烧伤,导致死亡。”

    陈大海道:“有这事,我没想到这贱人喊叫引来邻居,我只好跳窗户离开,便宜你们了。”

    陈大海身后,连针落地的声音都没有。

    ............

    法官顿了顿,复言道:“11年8月,女星赵某在鹅城公园散步,你将对方绑架,并拍摄视频牟利,最后在1年9月将被害人杀害,并将被害人碎尸,投入城郊一家养殖场饲料槽中。”

    “我认罪...........”

    “6月,你潜入被害者赵某家中盗取财务,杀害家中男主人赵某,侮辱被害人母亲、妻子和女儿。”

    “我拒绝认罪,他家的女儿才半岁,我只是嫌烦,随手摔死了。”

    听到这里已经是第60个案子了,身后人里有个小将衔的将军拍案而起,头发眉毛胡须都在颤抖。

    “你这个畜牲!畜牲!!!”

    吼着往下冲,很多人都在拦。

    “节哀,请节哀。”

    小将将军却已老泪纵横。

    他老来得女,重来都是掌上明珠,后入特警大队,在西南被陈大海等越境走私贩子给埋伏了。被生擒活捉,遭万般毒打,手段非常残忍,但就吊着命不让死。是后来解救的时候,送回家里,在千般恳求万般恳求之下,被老父亲亲手打死。

    最后的最后,法官在说完第1076件案子后,失态了。

    “你这个畜牲!畜牲!畜牲!!”

    饶是特种兵出身,连拖带拽才拉开。

    房间内,各位心肠硬的头脑们,此刻都软了。

    各位头脑们商量后,做出大胆的决定,既宏国建立的6000年里,第一次破例用私刑。

    一个巨大的一人高的透明容器内,陈大海整个人被投入进去,粗大的橡胶管子往里面导入稀硫酸,直到没过头顶。

    全国直播。

    —————————————

    嘉靖31年,公元1552年,近海。

    “老大,咱干这一票大的,还回他五峰船主麾下做个鸟!?那厮何曾信任过俺们,汪洋大海上巢穴多的是,不妨脱离出走,自家立个桅旗,照样吃香喝辣,少了卡要分润,多好!”

    船舵上的老大一口浓痰吐他脸上。

    “脱个屁!你才下海几天,你知道什么!五峰船主好大的名头!西边的朝廷东边的朝廷,哪个朝廷不晓得五峰船主的大名?脱了船主,遭了记恨不说,官狗子剿来,晓得俺们不归船主麾下,打杀俺们,找谁救啊!”

    狗腿子赶忙掌嘴:“哥哥说得是,哥哥说得是,叫你胡说!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说话的功夫,另一个狗腿子喊道:“老大!海里有个人!”

    “喂龙王爷的,管个鸟!”

    “好像是个娘们!”

    此言一出,船老大眼睛立马直了。

    “娘们?!让俺瞧瞧!”

    船老大三步并两步,跟只水猴子似的爬到桅杆上眺望。

    “还真是个娘们.......看样子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娘们!”

    船老大立刻发令:“瘦猴!狗子!带两个弟兄,把人捞上来!”

    见是女人,海盗们救人飞快,须臾间把落水者请到甲板上。

    ...........

    陈大海哇哇的吐水,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已经没有血液,全是水。

    本来泡在硫酸里,突然睁眼到了海里,扑腾几下出水,身边周遭除了大海就是水。陈大海什么都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疑惑都在看见一条船后压下去,拼了命的游,最终获救。

    命保住了,在甲板上把水吐出大半后,多年锻炼出的反侦察让她察觉到不妙。

    甲板上的人都在看自己,那眼神非常的熟悉,好像就是昨天刚见过,好像.......就是自己!

    陈大海一个健步起身!

    “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别找死!!!”

    话出口,心中却是大惊!

    这是我的声音?

    就在陈大海迟疑之际,突然的一拳直奔面门,瞬间被打倒。

    然后双手被反剪在后,整个人脸朝下,按在船板上。

    船老大浪笑着走上前来,捏着陈大海的脸,将之昂起。

    “不错不错,白净多了,这样的娘们俺喜欢!”

    “你们是什么人?!”陈大海淡定的冷然喝道。

    “速速放开老子!否则要你们好看!拿开你的脏手!我看你这混蛋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敢动我!”

    “你个臭娘们,嘴巴挺硬啊!”船老大嘿嘿笑道,“俺们是海盗,海盗不动你动哪个?哈哈哈!”

    “你敢!!!!”

    报应昭彰,陈大海明白何为“撕心裂肺”了。

第3章:七女复仇杀匪寇

    连着七天,殴打一直没有停过,陈海很是佩服自己的身体,连着天天扛最大的输出挨最毒的打,这么高强度的打击下没有损坏,已然有种能“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错觉。

    七天是那么的漫长,又是那样的短暂。对陈海来说能撑得住,但对其她人来说很难撑住,每天都有死人被丢尽海里喂鱼,每天也都有女人被送进来。陈海更像是弱势群体里的老大哥,扛着揍,送着人,接着人。

    一来二去,仿佛习以为常了“不劳而获”的生活,陈海乖巧听话赢得了整船海盗的信任,她成为了大姐头,她可以吃饱喝足,她可以在甲板上散风,她能见到阳光。

    她知道了海盗都在哪里。

    第七天的夜里,陈海用娴熟的技术让看粮库的三个海盗早早揍完早早睡熟,透支疲惫满身伤痕的身体多拿一些食物,并顺走一把短刃,轻手轻脚回到船舱。

    当火折子带来一线光明的时刻,囚禁在暗无天日囚牢里的众女,眼睛承受不住的疼痛。

    一只手护住这唯一的光,陈海扫视着舱内同自己患难与共的姐妹们,眼神告别柔弱,恢复到当初还是通缉犯时的冷静、冷漠、冷酷。

    最先察觉到陈海变化的,是这些天一直都跟陈海关系良好的三丫子。不知为什么,包括三丫子在内,所有女人都在害怕此刻的大姐头。

    还是三丫子先开口:“海姐,你这是......怎么了?”

    陈海非常直接:“这条船一共有60名海盗,算上海盗头目,一共61人。舱里的姐妹们来来去去,算上我陈海共有30人。我要夺船,我要复仇,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众女已经吓傻。

    “海......海姐.......你要俺们什么帮助?”

    “我会给你们搞到武器,我们一起杀了这群海盗!”

    “杀人?!”

    所有女人都被吓软瘫倒,杀人害命,这可怎么得了!

    看着满舱内的软腿,陈海的心中涌起怒火,涌起悲哀,涌起......无力。

    默默数了60秒,她再次给寂静的船舱里带来声音。

    “你们被掳到船上,天天受到侮辱,就没有想过报仇吗?!我们顺从了七天,海盗已经放下了戒备,现在动手一定能杀光他们!”

    “姐妹们,收起害怕,不要犹豫,跟我复仇!”

    陈海像无数穿越前辈一样振臂一呼,但却跟个二傻子一样振臂一呼,所有女人不说是在看戏,只能说是古井无波。

    很久很久之后,有一个女人大胆开口,可结果让陈海血凉了同时,血压爆炸。

    “海姐.....俺们.....他们很厉害,咱们女人怎么能打得赢男人..........”

    陈海彻底控制不住血压:“就算打不过,难道不去反抗吗?难道你喜欢每日被人欺辱?”

    另有个女人开口:“可是反抗会死掉的,这样好歹不会死..........”

    “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就算是死,也要壮烈!绝不窝囊屈辱的死去!”陈海红着眼睛说道。

    反抗当然会有生命危险,但不反抗,她早被法律制裁了,怎么可能成为通缉犯活好多年。

    更让陈海生气的,她话说完,就没有人再说话。

    “你们说话呀!”陈海低声吼道。

    这一吼,却把部分女人吼哭了。

    有女人抽泣道:“海姐,都已经这样了,算了,何必呢?”

    本来透支体力,这下脑瓜子更是嗡嗡的。陈海捂着脑袋,盘腿坐下。

    “你什么意思?”

    “咱们......反正都被欺负了,就算夺船回家也是死,那还不如......少点麻烦,我们自尽吧..........”

    这话一出,引来更多女子同意。

    还有很多人在劝陈海:“是啊海姐,反正俺们都要死了,就不要折腾了,自尽吧。”

    “咱们的独一早已经没了,早就该死了..........”

    ............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是陈海此刻的心态。

    古代女子需读《女戒》,此书是班昭所著,著书立说的目的并非是要助纣为虐,帮助男人打压女人,而是立下规矩。

    一如天不生孔子,万古如长夜一般。承于春秋战国的大开放时代,汉代女性是很开放的,刘邦的功臣里尚有席娟,吕雉更是皇帝,一如隋唐时有李平阳、武则天一样。

    是故,有汉脏唐乱之说。

    《女戒》的作用是立规矩,训人心,使人向善。

    一如儒学所倡导的忠君爱国、仁义孝顺等思想,反对弑君杀兄等等行为。

    可当时代的齿轮走到宋朝繁盛的庆历年、靖康年,嘴炮无敌战斗拉稀的大宋取代汉唐,成为当时华夏新的象征,一切都变了。

    曾经是: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

    现在是:君为臣纲,君君臣臣。

    就拿大秦帝国和大明王朝举例子。

    先秦时的华夏,魏不能用商鞅,出奔秦国,强秦败魏,世人皆赞商君之才,不谩鞅“魏奸”。

    还有魏不能用吴起、张仪、范睢,楚不能用伍子胥、李斯,秦不能用公孙衍........谁规定就必须非得在母国效力不可了!老子不想干跳槽就是!凭什么在一棵树上吊死?借用吕某人的话,大丈夫生居于天地之间,岂可郁郁久居人下!

    可大明呢?

    会做媳妇两头瞒...........

    同样的道理套在女人身上,单论打仗,齐有无盐氏,唐有李平阳,尤其后者,历史上诸般人物,女子里没有比李平阳更能打的吧?

    有道是:二凤取半,李平阳、李药师取半,合二而一乃大唐。

    而明清两代,三纲五常,夫死从子,吃人的社会根本不给活路。

    搁在汉唐,只要是玩的,谁不脏手,你能把我怎么滴!

    搁在明清,如果脏手,父亲逼,丈夫逼,孩子逼,必须死!

    这就是所谓的程朱理学。

    牢固的枷锁绑缚双手,打从心底里就断了反抗的念想。

    陈海大概明白,说得再多,远不如去对牛弹琴。

    她拿走了光,她自己独享着光,她用自己余下的精力擦拭着短刃,她明白明天是谁陪自己。

    不就是1:61嘛,呵...........

    淦!

    擦拭着,眼皮渐渐沉重,坐着睡下,半睡半醒间突然察觉身后有人,猛然惊醒。

    回头看去,居然站着六个女人。

    三丫子忍着颤抖的腿脚,目光与声音坚定地说道。

    “海姐,俺们跟你!俺们报仇!”

    陈海激动的一把抱住六女。

    “从今起,你们是我的.......闺蜜。”

第4章:陈海骑斩船老大

    第八天的晨曦,负责瞭望的瞭望手瘦猴和往常一样,没等换班时间到便早早下班,提前刷脸打卡一溜烟摸进船舱,去找扛揍的陈海玩。

    自带根火折子踏进船舱,陈海也如往常一样的热情好客,主动来让瘦猴揍,只不过这次她抓起了瘦猴的手...........

    瘦猴来不及,就感受到了疼痛。

    一刀,两刀,三刀........

    陈海用力的搂住瘦猴堵住嘴,三丫子六女合力控制瘦猴手脚,一条命就这样没了。

    搜刮走所有装备,留下惊恐万状的眼睛,陈海七人站在门口,瘦猴的刀给了三丫子,整装待发。

    “海姐。”

    临行前,余下诸女叫住陈海,满眼真诚的热泪。

    “大姐,丫子妹,你们保重........”

    陈海头也不回的走了,三丫子她们赶紧跟上。

    晨曦的阳光是那么的明媚,但陈海无暇去看,她要抢时间。根据她七天的摸索,海盗们大概是在后世七八点左右起床,换而言之仅有1小时左右的时间。这一小时至关重要,根据陈海的计划,能暗杀多少敌人,能把兵力差缩减到多少,就看这一小时。

    除掉了瞭望手,陈海七人可以在甲板上不必遮掩的奔行。跟着陈海步伐,三丫子悄悄提了句。

    “海姐,咱们这是去哪?”

    “武器库。”

    “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陈海没好气回答:“七个人里只有咋俩有刀。”

    三丫子讪笑。

    “俺明白了,俺听爹说起过,甭管谁造反,都要控制兵器和粮食......海姐,咱们这算造反了吧?”

    “闭嘴,专心!”陈海轻声呵斥。

    另有女人问:“为什么不先把咱们舱低下的桨手除掉?”

    “会暴露,也没时间。”陈海道。

    更不知道情况。

    陈海从没下过底层,她不知道桨手有多少人,10人和20人是天地的差别。况且比起桨手,控制整条船的武器更重要。

    武器库是跟船长室在一块儿,都在船屁股上,陈海他们要从船头跑到船尾,路上又暗杀3个没睡得,故而等到时,已经用了10分钟。

    轻轻一推,舱门打开,吱呀声似乎打扰了睡眠。

    确定里面还是5个人,陈海迅速行动,敏捷的身法好似翩翩起舞的美少女,光速摸了两个脖子。有两女立即跟上,死死捂住他二人嘴巴。

    陈海略停,确定二人已死,确定没有惊动余下三人,这才上前逐一抹脖,拿下五杀。

    海盗们的武器随地摆放,陈海细细看罢,在确定没有火枪弓弩这一类的“危险品”后,让人捡把趁手兵器,陈海本人则换了把倭刀。

    在全部武装起来后,简单将武器藏了藏,然后去了粮食库,杀掉三个睡美觉的敌人,再潜入某间船舱,再来个五杀。陈海停下喘息,呼啦走额头汗珠,看天色盘算半小时多了。

    干掉17个人,却没有时间了。

    “海姐,接下来去哪?”

    “船长室。”陈海说道。

    不到半小时,那便赌一把,尝试斩首行动。

    船长室别人没去过,可陈海起码去了七趟,轻车熟路的摸了上去。船长室分内外,船老大在里面,有四个护卫睡在外面。

    护卫都在休息,陈海带人去除掉护卫,本以为不是第一次了,该万无一失才对。可不料杀第三个的时候,力气过大两个女人都按不住,断气前摔倒,闹出声响。

    声音一出,第四个醒了。

    陈海赶紧补救,一个健步上前摸脖子。可忙中出错,先是脚不知道踢了什么,后是没有配合好,第四个人喊了出来。

    一声惨叫,似乎宣判了陈海万事皆休。

    “出什么事了?!”

    里面一声大喝,众女心神均是一震。陈海二话不说,抄起倭刀踹开木门,瞄着仍旧在床上的船老大,一个助跑起跳,两条长腿死死勾住,集整个身体的力量死死压住,倭刀扎向船老大的心脏。

    船老大不愧是船老大,眼疾手快的握住倭刀刀刃,死命的抵抗往上抬,血珠滑落到他胸毛上。

    陈海在他身上,由上自下的发力,宛如秦国开关、杜预灭吴,大有势不可挡之况。船老大在她胯下,由下自上的发力,好似赵宋北伐、洪武扫北,有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概。他两人一上一下,皆知后退一步必死无疑,均在激发潜力的全力以赴,那把倭刀竟僵持在二人中间。

    “快来人!快来人啊!!!”

    船老大的叫喊,陈海心中万分急躁,但身上已无半分余力。余光瞟到边上不知所措的众女,陈海险些一口老血喷出。

    “都特么死人嘛!快来帮忙!”

    众女这才如梦方醒,尔后陈海心碎了一地。

    拿刀捅他啊!捅啊!他没手反抗你们!帮我使劲按刀子算个毛线?!

    陈海急得都想骂王八蛋了,好在上来帮忙的女人只是5个。

    三丫子拿起短刀,手起刀落,刀身深深扎进船老大肺上。船老大登时抓不住倭刀,倭刀顺势而下,给船老大的心口留下深刻的痕迹。

    陈海拔出刀,飞溅的血水让所有人的脸都红了。看着痴呆了的六女,陈海含怒一人一个巴掌。

    “不要走神!三丫子!把脑袋割下来!”

    三丫子弱弱道:“海姐俺怕.......”

    “割!”

    “俺怕。”

    “割!!!”

    在陈海的怒吼下,三丫子把刀对准脖子,眼睛一闭...........

    猩红的血让她感觉恶心。

    陈海也恶心,她还是第一次拿着活生生的人头,新鲜出炉的人头,可她别无选择。

    拿着滴血脑袋冲出舱,迎面撞上10个海盗,陈海当即把脑袋举起来,高声呵道。

    “你们的首领已经死了!不要做无畏的抵抗!顽抗到底是死路一条!快快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10个海盗看见船老大那狰狞的面目,一时不敢上前,犹豫不定。就在徘徊的当口,三丫子六人跟上来,剩余包括桨手在内的39名海盗全部闻声到齐,两波人对峙在甲板上。

    看着敌人越来越不善的目光,陈海心里直打鼓。

    “你们的首领已经死了!还要负隅顽抗吗?快点投降!”

    话音又一遍,而敌人的眼神中出现了不屑。

第5章:激战甲板

    “呸!给你们这帮臭娘们投降,做梦吧!俺狗子还要在道上混呢!俺丢不起这个人!”

    “兄弟们!老大死了,但咱狗子哥还在!按道上规矩办!给老大报仇!推狗子哥做大当家的!”

    “合该狗子哥做大头领!换了旁人,俺第一个不认!莫说啥鸟事子的娘们!”

    “俺来做先锋!扶哥哥坐交椅!”

    ...........

    面前哄闹的人群,身后明显依偎颤抖的同伴,陈海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计划破产了。想要活命,只有用刀来谈判!

    “待会儿你们抱成团,想活命就千万不要被冲散。”

    “海姐你呢?”三丫子问道。

    陈海心里感动的呀........你自己能不能活尚且不知道,居然在关心我,你在乎我?

    陈海语言温柔些:“待会儿把一切都交给我,如果我要是倒下了......你们跳海吧,眼下就这个一条后路可交给你们了。”

    “海姐.........”

    三丫子还想说些什么,但陈海可没有功夫去儿女情长。只见人影一闪,陈海已然提刀冲了上去。

    见陈海突然发起冲锋,喧闹中的海盗被动的混乱迎战。那个号称要打先锋的刀疤脸未曾食言,虽说手里只有把匕首,但一往无前的上了。

    打女人,不用说自是轻敌。匕首径直朝陈海胸口捅去,陈海目光锐利似剑,倭刀一挥,只瞧见刀光一闪,刀疤脸登时惨叫声直冲云霄。众人再见刀疤脸,手腕上鲜血直流,已经疼得在满地打滚。

    不说是毫无威风吧,起码是惨不忍睹。

    所有人都怔住了,或许会因为女人而轻视,但那一刀出刀速度之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换而言之,这个咱们欺负了七天的家伙居然掩藏实力,宁肯被欺负也要掩盖自己“使刀好手”的秘密。

    很有问题!

    海盗们的心思千回百转不说,陈海则是集中精力,快速的步伐迅猛出刀,几个呼吸间拿下三杀。

    那场面就和开无双一样。

    要没点硬本事,怎么是通缉犯?

    事实上在挖掘式调查后,才知道在高中大学时,陈海做过交换生,到早稻田大学玩了几个月。期间跟两个当地国家学生结下深厚交情,还很无耻的蹭人家剑道课上,收获良多。

    倭人所谓的剑道,什么新阴流、柳生新阴流、神后流、神影流.......纯属水浅王八多,总结下来一个字就足以概括全部。

    快!

    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倭人剑道反复练习就那么几个招式,无非砍挡砍挡砍砍挡。这几个招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练习,练得要多快有多快比敌人快。

    好像叫什么——居合斩?

    无论其他,陈海好似一只蝴蝶一样翩翩起舞,左冲右杀溅得满脸都是血。当她一连毙杀10名海盗后,速度不由自主的慢下来。

    终归是身体跟不上。

    想想看吧,早晨起来到现在,折腾1小时多不带歇的,除了船老大,人都是陈海在杀,再健壮的公牛也遭不住不停歇的犁地啊。

    速度慢下来,当陈海挥刀砍向下一个敌人时,人家侧面一跳,轻易的躲开了。

    躲后边看着的狗子立马大喊:“臭娘们没力气了!杀光她们!”

    此刻39名海盗还剩下28人,如果是在陆上,阵亡三分之一才崩溃的可是精兵。而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在一条船上,想跑往哪跑?即便有投降的选择,但还是那句话,你要向群女人举手投降?先生?

    陈海的不利条件之一,海盗们誓死不降,想活命只能全部杀掉,不杀光他们,你们就别想活;不利条件之二,28:7四倍人数优势,圈儿踢的局面劣势太大。

    硬说陈海有什么优势,只有提前占领武器库和粮食库,让绝大部分海盗手无寸铁,全部人还没吃饭。

    “姐妹们杀!!!”

    陈海大喝一声,把卷刃的倭刀甩向狗子,狗子急忙王八缩头式避开。眼见杀神没了武器,立刻就有海盗拿着匕首上前来捅。

    陈海岂会给敌人机会,甩出卷刀的下一刻身体后仰,得益于女性软到不能再软,软到能够卷起来的肢体,很多不能用的体术今世都能施展。只见她一个后翻,白七爷同款招式——脚板同时扇在一个海盗脸上,登时抽翻半边脸肿起。陈海脚板落地的同一时间,手掌就近执一把短刀,反手握刀面对敌人。

    另一海盗匕首刺来,陈海右臂迅速上挑,尔后健步向前打出一记直拳,那海盗喉管带着血洞倒下。

    陈海冲上去越战越勇,短刀接连隔开数人喉管,强悍让海盗们左右避让,把狗子和他两个亲信暴露在前。

    两个亲信很讲义气,不负狗子,挥着拳头来揍陈海。陈海一脚踹一人肚上,登时痉挛蹲下,另一人施展扫堂腿已至膝侧。陈海眼观六路,心明手快掌心一击,借力蹦起用跳山羊的姿势从蹲着的海盗头顶掠过,回身一脚让两个海盗抱一起,步伐跟上一刀双杀。

    喷溅的血液和急切的呼喊,令陈海短暂失神。

    “海姐救命!救命啊!!!”

    本着捏柿子原理,大部分海盗避开陈海,向着陈海身后的六女攻去。三丫子她们牢记陈海叮嘱,报团抵抗海盗们进攻,可总归是没有任何技战术的女人,哪怕有武器优势,应对起来依然险象环生。

    光陈海看到的,一个女人被海盗抓住手腕,全然不会挣脱直接扯了出来,横拖在甲板上,再也没能站起。有个海盗拿起这个女人的武器,凌厉的攻向余下三丫子四人,三丫子她们手忙脚乱。

    也称“队友残血”。

    俗称“拉兄弟一把把”。

    就在陈海分心的一秒,狗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短斧,向着陈海的琼额劈来。

    “老子教你做人!当头劈下!”

    狗子本事不差,陈海反应过来时已在咫尺,躲是不可能躲过了,急忙抛弃短刀,双手抓住斧子,角力的方法拼命抵挡。

    拼力气可不是女人的长处,狗子本就借着势来,眼看陈海如此不知死活,便猪突前进,压过陈海的力量,把陈海按倒在甲板上。

    狗子以为到这一步胜券在握,怎料陈海可不轻言放弃,她把力量转移到膝头,化膝为刀,全力一击撞在狗子的老二上。

    狗子当场一声尖叫,力量如潮水般退却。

    陈海使劲把狗子推开,双手各抓到把匕首,肩上用力一点甲板,鲤鱼打挺重新站立,大步前冲追上后退中的狗子,两把匕首化身峨嵋刺,向狗子全身发起雨点般进攻。

    狗子都被扎烂了..........

    解决掉狗子,陈海转身跑去救队友。

    兄弟,我来拉你了。

第6章:家园号

    23个女人躲在暗无天日的船舱里,听着甲板上层层传导下来的声音,心无一都是揪着的。

    其实她们每个人都很矛盾,按照她们从小培养的明清特色儒学价值观,女子三从四德,要男女有别,对外边的男人要保持距离,对叔叔伯伯们也要保持距离,要守住贞洁,要像大臣绝对忠诚皇帝一样忠诚父亲和丈夫,要视贞洁如生命,要把第一次交给丈夫,寡妇改嫁就是犯罪........

    她们失贞吗?失了。她们想死吗?谁想死!

    她们接触除父亲、丈夫、孩子以外的男人吗?接触了。可这是她们的过错吗?不是。

    于儒学上,她们就应该直接自尽了事;于人情上,逼迫这群可怜到不能再可怜的人去死?你确定你是人?你特么真的是人?!

    该死的人认为自己该死但内心深处不想死,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人认为是自己做错但责任不在自己,就是这样的矛盾在大脑驰骋,她们选择放弃跟随陈海反抗也在期盼陈海能够成功,她们选择死亡却又不肯死亡。这种矛盾的心理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而当出现的时候却无人问津。

    大明的思想方面是混乱的,许许多多乌七八糟的思想充斥在明朝的各个阶层。有高呼“存天理灭人欲”的,也有在观看插画版金梅子的,思想之混乱,能用百家争鸣去褒,亦能用百家争鸣去贬。

    说回眼下,在矛盾中舱门打开,门打开的一刻众女心提到嗓子眼,这种感觉如某种变异的“开盲盒”。

    紧张?期待?忐忑?

    当通过三丫子手上的火亮看清她满是血污的脸颊和身体时,所有人都释然了,把心放回肚里.........

    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议,是万分震惊!

    “海姐要你们到甲板上集合。”三丫子冷冷说道。

    三丫子自己都未察觉,在经历了一次“修罗场”后,心态与气度全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话说完,三丫子把光亮带走,留下一扇打开了、通向外界的门。

    门就在面前,就在伸手便能摸到的地方,23个女人却一个不动,彼此的僵持让打算迈步的,只能原地活动双腿。

    从刚一开始我活动腿,到后面你活动腿,再到之后她她她动腿,好似一场有害且有益的“瘟疫”,所有人的腿都在动。

    一方人在甲板上抱有希望的等,一方人在舱室内犹豫不决的顾盼,她们都在看着门,门也在看着她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阳光下三丫子按耐不住请令。

    “大姐,俺去催!”

    “回来!”陈海喝止住抬腿要走的三丫子,“等!”

    三丫子反问:“大姐,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太阳落山.......”陈海冷淡道:“太阳落山,是我底线。”

    约莫过了一柱香时间,船舱内,有一个女人迈出第一步。

    “小翠你疯了?快回来!”

    “翠姐!不要去啊!”

    “有啥不能去的?妹妹等等俺!”

    “蓝蓝快回来.........”

    “鱼儿姐,蓝妹妹都去了,咱们也.......去吧?”

    “去吧去吧,反正姐妹们都去了,留这儿干嘛.........”

    ..........

    盲从二字,不能说好,亦不能说坏。当有一个领头的,会有人阻止,会有人跟随,而跟随的多了,就都一起跟着走了。

    钻出船舱,重新站在明媚的阳光下,众女尚未来及圣光普照,便为刺鼻的血腥味提醒,看到满甲板的死尸,全部呕吐。

    呕吐物混着人尸,更令人恶心。

    等到她们都吐完了,踩在个木桶上的陈海这才开口。

    “姐妹们,我是陈海,现将你们集合起来是为宣布一件好消息,这条船已经为我掌控,你们安全了,不用再担心遭人欺负,能睡好觉了。”

    顿了顿,陈海再度开口:“你们安全了,同样自由了,你们可以呆在船上,也可以选择回家,我不干涉。但呆在船上,就要守规矩。”

    “现在选择吧!”

    回应陈海的又是沉默........

    “让你们选择!愣着什么?”三丫子配合的吼一声。

    一声河东狮吼,好像将将把众女叫起床般。

    小翠站了出去,但很怯生生。

    “大姐,俺们......都不贞了,不应该活着,可是.......俺们.......回去家里也不要俺们,俺们.........”

    “俺没有家,俺愿给大姐做奴婢,求大姐让俺跟着...........”

    小翠说完,众女七嘴八舌的一通话,皆表达了落贼巢穴丢身、无家可归的现实,要给陈海做奴婢。

    陈海淡定点头:“无家可归吗.......是啊,我也无家可归了。”

    “但我们现在有一条船,这条船至少能遮风挡雨,以后这条船是我陈海的家,也是三丫子的家,更是你们所有人的家。”

    “不管你们怎么想,既然愿意跟着我,我就一定给你们弄个住处!姐妹们,从今往后,这条船叫“家园号”,请在此安家!”

    话音落下,23个女人稍显扭捏,还是跪下。

    “奴婢谢海姐.........”

    很难想象,23个女人所发出的声音,被陈海一人压过。

    “都特么给我站起来!不准跪!”

    众女迷茫起身,不知所措。

    陈海心中长叹,于外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我说了咱们是姐妹,就给我把什么主子、奴才的词丢了,大家以姐妹相称,互帮互助一起生活,把彼此当家人......要让我再听到这类词,一次口头警告,二次自己掌嘴,三次自己滚蛋!”

    “第二,你们不要谢我,你们要谢三丫子她们,要谢三位牺牲的姐妹!没有她们,我们就没有这个新家!新家是用血和命夺来的,包括我陈海在内,所有人都要珍惜,都要爱护!”

    “记住这三位姐妹的名字,娟子,细发妮,小惠,永远记住!”

    听陈海说,众女这才注意到三丫子她们少了三个,而甲板布袋上,放置着三具冰冷的玉体.........

    “第三,你们相信我,把我当家长,我绝不会辜负你们。你们要听我的话,我会教你们保命的本事,让大家不受欺负。”

    陈海说完,喝问道:“你们愿意服从吗?!”

    “愿意!”

    这次的回应是最快的。

第7章:人事安排

    站在船头,迎向海浪,陈海面容庄严肃穆,临时充当回主持人。

    “生在大海,长在大海,死了更要回到大海,回到来时的地方。我没有能力为你们准备上等的金丝楠木棺椁,只有用布匹来保存你们颜面。去吧姐妹们,妈祖娘娘正在海得那边接你们,娘娘会带你们去龙宫见龙王,你们会去东海龙宫,会去西海龙宫,会去北海龙宫,会去南海龙宫,有数不尽的鱼虾在等你们开宴,有数不尽的美食在等你们入席,有数不尽的珊瑚珍珠在点缀你们美丽的脸蛋。去吧,快去吧,是你们享受的时刻,不要耽误了,快去舒服吧,我们都很好,将来会更好。不要留恋了,去吧姐妹们.......”

    “送娟子、细发妮、小惠三位姐妹,一路走好。”

    悼念完,三丫子她们把尸体推进大海,海浪起伏,三具尸体离家园号越来越远。

    陈海垂手肃立,当尸体下海的一刻,陈海庄重三鞠躬。

    被气氛感染,众女学着三鞠躬。

    礼毕,活着的人要继续活下去。

    干得第一件活——清理船上死尸。

    陈海指挥,在她强令要求下,所有女人一人一刀,务必人人手上脸上沾血。至于不敢不忍下刀的.......谁欺负的她,拉到施暴者尸体前捅。

    全都见了血,海盗们最后一丝价值利用完,随便丢到海里喂鱼不提。至于海盗身上都穿着衣服.......姐妹们都是苦出身,穷怕了,除去陈海本海,没人嫌弃忌讳;而且已经丢人,更没什么羞不羞的,拔的和白条鸡一样,尺寸遮羞丁点不留。

    再之后清洗甲板,刚好抹布有了并十分充足。包括船长陈海在内一起清洗甲板,不单清洗甲板,船长室、武器库、粮食库都清洗,后来干脆全船大扫除,姐妹们挥汗如雨,累得小脸全是红的,累到发自自然、发自本心的开心。

    家园清理干净,陈海展开人事任命。首先是这条船——家园号,按明代度量衡十一二丈长,也就是后世36米长,船制前尖后宽,不用说福船无疑,有三根船桅,硬帆。这样一条船,陈海预估40人勉勉强强能开起来,而她手下只有除她自己外26个女人,用有限的人手把船开起来,考验陈海人事安排上的本事了。

    难度是有,然陈海上辈子不只欺负女性,还越境走私,是首领,跟特警和边防军真刀真枪干过。

    人事安排,应该没问题。

    陈海先摸底,在确定全船仅只三丫子一人能识字算数后,给她配上蓝蓝和鱼儿两个女人,她们三个负责管粮库并做饭。

    老部下里余了阿九和青草,这俩女人负责看管武器库。

    一个叫芳芳的女人被提拔为瞭望手,原因是视力好。

    余下20人,分两组,小翠和个叫黄黄的担任组长,两班倒负责划船。女人当桨手,听起来真是个笑话。

    哦对了,全船的女人都改名了,陈海既是船长,又救了她们,不管之前姓啥,集体改姓重启新生活。

    她们现在叫:陈禄(三丫子)、陈蓝、陈鱼、陈九、陈青、陈芳、陈翠、陈黄.............

    人事安排完,各司其职,陈海转头进了粮库。

    陈禄似乎有了默契:“大姐,是要俺清点食物和饮水吗?”

    陈海摇头:“不急,姐妹们清理全船累坏了,陈翠她们组要划桨,正是需要体力的时候,饿肚子可不行。清点的事情先放放,看看有什么材料,先把饭做上。”

    “有些稻米,似乎没舂过,家里没有器具,但就这么煮是能吃的........”陈禄不错,进入状态。

    “大姐,这里有些菜蔬,还有一坛腌制过的咸菜,这是块......应该是块儿腊肉,闻着有点臭了。”陈蓝说道。

    “好家伙,有菜有肉有米,这帮海盗是想四菜一汤吗?”陈海吐槽完,对三人道:“姐妹们找找,食材这么齐全,不应少了酱油盐。”

    “尤其是盐,一定要找到,不能少了盐。”陈海严肃提醒。

    三人闻语迅速开始翻箱倒柜,片刻后陈鱼搬来一筐萝卜,发现了下面的盐罐子,赶快拿给陈海。

    “大姐,找到盐了。”

    摸鱼中的陈海赶忙接过,不可能会有那种雪白的细盐,全是粗盐块儿子,无非大小不一,大的有拳头那么大,小的有黄豆那么小。

    虽然光线弱,但陈海还是瞅见有几块儿盐色泽不对,搁鼻前轻轻一嗅,淡淡的铁锈味儿..........

    “大姐?大姐你在听吗?”

    “哦?噢..........”

    呼啦着头发掩饰尴尬,陈海把盐罐子交给陈禄。

    “保存好,很重要。”

    “是。”陈禄把盐罐子捧在怀里。

    “大姐,俺们做什么吃的?”

    “煮粥吧,最简单了。”

    说肯定很简单,但实际上手后,陈海收回这句话。

    煮稀饭有什么难得?淘了米加上水煮喽,原理是这样没错,可陈海上辈子煮饭是用电饭煲........问陈禄她们三个,陈禄表示会吃不会做,陈蓝和陈鱼干脆就不会,她二人家里穷,哪吃得起大米,日常是吃糠的。

    真就是四个笨蛋守着一袋米........

    不会只得硬着头皮上,倒米倒水,水多了加米,米多了加水,用木材点燃炉火,煮的时候控制不住火候,又是加米加水.......最终煮了一锅米糊糊出来。

    至于船上用火不怕点燃全船.......拜托,你在甲板上吃烧烤吗?有炉子的,能用火。

    陈禄拿饭勺插进去搅,白色的液体呈粘稠稀烂状,大写的疑惑看向陈海,陈海捋着头发不说话。

    这还用说,煮得什么鬼,狗都不吃的东西,顶多天竺人能略微接受,干净又卫生。

    现实就这样残酷,陈海更没地方点外卖。不能糟蹋粮食,勉强勉强深加工,把大盐块丢进去,把蔬菜切碎放进去,再切点肉丝也放进去,大火接着咕嘟成糊状,拈筷子那种,倒进两个大木桶里,两手提着奔进甲板下舱室。

    “开饭了开饭了,把手里活停停吃饭啦!”

    “一人一个碗,自己做好标记,别弄丢别拿错。”

    虽说一组的姐妹们很疑惑桶里是个嘛,但船上的都是苦出身,不用陈海跟她们提“粒粒皆辛苦”,盛满满的糊糊,舔得贼干净,碗比脸干净。

    陈海四人折腾半天也都饿了,拿起碗来盛着吃,进嘴的一刻,她那被后世美食养刁了的味蕾险些喷了。没有油,重盐,还是团糊糊,越吃越难吃。陈海想吐,但看同舱内姐妹们吃得很开心,尤其是碗里有肉丝的朝同伴炫耀........陈海把碗舔得干净。

    只不过吃态很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上刀山下油锅”呢。

    提着木桶全船喂饭,在二组处提醒陈黄两个时辰换一次班,四人带着空桶回粮食库,做清点。

第8章:登岛采摘

    找了根笔,半个时辰后陈禄来到武器库找陈海汇报。

    彼时陈海正查看船上武器,总得来说乏善可陈,什么鸟枪、火炮、强弓、硬弩、盔甲、马匹都不是一个小海盗能有的,短刀短斧是常配,长枪长锤没有。然而船上的短斧,陈海预计多数时在劈木头,总有些木屑子。

    叮嘱陈九、陈青看好武器库,陈海拿起陈禄做得表.......顺手教了教陈禄怎么做表。

    表不是这么做得。

    “麻布、棉布、绸布,各类木料做得衣服,日常用品,一些铜钱,大量银两,两坛米酒.......看得出食物暂时不缺,水呢?能撑多久?”

    “现存的水还够姐妹们用15天。”

    陈禄的话叫陈海警铃大作。

    “意思是15天内找不到淡水,整条家园号上的姐妹都会渴死!”

    陈禄开口:“大姐,俺们似乎是在海中间,要往西的话也不知道多久能见陆地,而且船上没指南针......大姐,要不咱们找个岛吧。”

    陈海仅仅点头,没有回应,径直向船长室走去。

    一顿翻找,陈海肺气炸。

    “混蛋!一张海图都不留,让我到哪去找水?真尼玛煞笔!”

    骂完,陈海犹豫再三,终是私心作祟,家园号不变向继续背着太阳光航行。如果没记错,现在是下午。

    连着三天,瞭望台上不见一条船,不见一处岛屿,目力尽头全是蓝色的大海。渐渐地陈海对自己找到岛屿不抱希望,毕竟茫茫大海上找个岛,还要有淡水,全靠瞎摸,连个海图都不给,我拿啥摸?开摆开摆!

    两组人员不用划桨了,把风帆全都收起,随着洋流漂,漂到哪是哪。开盲盒总比瞎摸靠谱点。

    不用划船,陈海可不会让她们闲下来,人在闲的时候必定惹出事,所以人不能闲。

    擦擦甲板,陈海亲自带着训练技战术,饭后再来场原地慢跑增强体力,夜里拉上陈禄,两个全船唯二识字的开扫盲班.......大体上就这些,反正不到30号人,人少事简嘛。

    船上到处都是女人,随着日子过渡到平淡,她们把船当家,天气热衣服索性不穿,全都光膀子,满船的朝气。这让外表是美少女,心里是好色大叔的陈海感到满足,非常满足。

    三天之后又过六天,上述活动全部终止。陈禄及时来报告,运动量增加,食物消耗也在增加,剩下的粮食和水,尤其是水,只够撑两天了。

    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者的危机还没解决,新得危机便已到来。大海喜怒无常,晴空万里的天说变就变,一场暴风雨笼罩在家园号上空,剧烈的海浪不断将船举起,又翻手一巴掌重重拍下。浪花能将人拍晕,剧烈的晃动能让人把胆汁吐出来,这一刻女人们无依无靠,只能去依靠身体边的姐妹,心灵上的船长。循环往复的打击使人人心里打鼓,生怕多说一个字,龙王爷毁了她们的家。陈海带她们坚强的支撑着,支撑着就是在与天斗,与龙王斗,使劲浑身解数,保护家园号,保护27名女人的家。

    很久很久之后,风暴结束了,但船也偏离航向。

    陈海一刻不停歇,带着能动的赶快全船检察。修船这门手艺陈海是不懂,但防患于未然,真要有破损处,及时堵上总比没堵上要强。

    好在家园号很结实,可能是龙王爷卖给众志成城女人们的面子,家园号没有损失,只不过甲板一片狼藉,白捡许多鱼,打扫不提。

    风暴停歇,陈芳回到她岗位上,把海草、海带、鱼类啥的往甲板丢,对增加工作任务的行为自然被骂,陈芳站高处洋洋得意不予理会。正当她确定瞭望台是否牢固时,余光下意识往东边一瞟,随即呆住。

    须臾,陈芳朝下面大喊。

    “大姐!东面!陆地!”

    ..........

    围岛转绕一圈,寻到停泊处天色已经渐暗,众女既在船上休息一夜。次日一早,由船长陈海亲自带队,一组陈翠10人全部出动,以游泳的方式游上岸。

    踩在陆地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脚下是一座很小很小的岛,举目望去不是山就是草,拿着把倭刀,陈海带队前出探查20里,除了被惊起的不知名鸟儿抗拒着外来者外,不见任何大型野兽,无任何异常。

    这才派人回船,除必要留守人员外,第二组下船登岸。

    有第二组接应,陈海放心的继续深入岛屿探索,直线再走30里,就到岛屿另一面。择高处查看地形,一面平缓草地,一面板块挤压凸起丘陵,上面隐约有树木,便向丘陵前进。

    进入树林里,果不其然树上结有野果,陈海当即身先士卒摘下品尝,她很幸运,确定无毒。叫人回去拿筐来,陈海笨拙上树去摘,陈翠自不会眼巴巴看着,上树帮忙。

    “大姐,全都摘了?”陈翠忙里询问。

    “全摘!”陈海心说废话,有果子不摘干净,留在这荒岛上干啥?腐烂烂地里?

    况且果子好歹能补点维生素,大航海时代最怕就是缺维生素,陈海可不想这一世年纪轻轻得坏血病嘎掉。

    摘下的果子连带树叶往下扔,下面的人等筐桶来往里放,装满一桶一桶往回搬运。

    摘果子不需要陈海身先士卒,把任务交给陈翠,自己带两个人继续探索。果子是有大用,但要没有淡水便是妥妥噩耗,展开地毯式搜寻。

    功夫不负有心人,树木郁郁葱葱的地方肯定得有水,是条窄窄小溪,虽说有些落叶泥土,但水确定干净。陈海尝过的,当天没有跑肚窜稀。

    判断水量不会太多,陈海抱着试一试心态寻找源头,一无所获。

    在林地里好生探索,确定没有资源回去找陈翠。陈翠那边果子摘完,装了5个木桶的竹筐,听到找到淡水,把果子交接给陈黄,带着余下空桶去装水。

    装水前陈海细细查看各桶,在确定有质量、没长虫,放心让陈翠接。接着接着桶子不够,派人回去拿却带回个问题,是游泳来的,岸边离船有段距离,咋整?

    陈海直呼自己忽略了,同时也庆幸,果子沾海水就沾了,要是让淡水里面进去海水..........

    陈海快步跑去找到陈黄。

    “陈黄,会打木筏子吗?”

    “把木头削平成长短一样的,十数根拿绳索捆绑结实,下水不散不沉便是合格。”陈黄答道。

    “去做木筏子运货。”陈海说完,再补一句:“船上要用到木材和燃料不少,多砍些树,拔些草,扔进舱底压舱用........分清楚,果树别砍。”

    “是!”当即点了四个女人留下看果子,陈黄带余下五个女人去拔草、砍树、扎木筏。

第9章:中途遇开沙船的海盗

    回到船上,回到船长室,找来纸和笔,陈海开工当船长以来第一篇《航海日记》。

    【明嘉靖31年,在海上漂泊十几天的家园号终于找到陆地抛锚,不是大陆,是个岛屿,没有大型野兽,有淡水,有野果,可以帮助我们抵抗坏血病,有鸟,但不欢迎我们........

    这个岛屿是家园号遇到的第一座,说实话家园号之前有大麻烦,我们的淡水已经到红线了,是我让三丫子瞒着以免恐慌。这座岛救了我的命,它跟我带来生的希望,也让我有了未来,我将它命名为“希望岛”,它是我在这明代旅行的第一站。】

    出于保密关系,陈海书写方式非常花哨,各种文字还有颜文字都用上,确保除她以外别人看不懂。

    写完日记,陈海找出张新纸绘制海图,她在纸上考虑再三,回忆希望岛形状,在纸上画个歪七扭八的图案,注上名称就算完成。

    实际上没有这么简单,至少缺了经纬度,想重新找到难如登天。这点陈海其实知道,可她手头既无六分仪更无八分仪,无从测算怎么记录?没有设备无可奈何。

    东西太多一天转运不够,第二天中午才全部打包上船。临行前陈海不忘留下记号,一根粗大树干拔去树皮,用刀深深刻下文字,半截埋进土里,刻字半截留在外面,立在家园号停靠的位置、陈海登陆的位置上。

    【明探险家陈海,嘉靖31年登希望岛刻字记,公元1552年】

    曾经家园号用粮食做压舱石,粮食消耗泰半,用成筐野草和成根木头做压舱石。除却这些,希望岛上最大的收获——淡水与野果都搬进了粮食库,由陈禄记账。

    淡水装了好多大桶,陈禄计算够20天的饮用量。陈海了解到底线在哪,立即决定目标向北,最多向北航行10日,10日无目标返回希望岛。

    陈海是家长,她说就照办。披波斩浪,两组人员划船,时而张帆时而收帆,尽量走直线,虽然不可能。

    航行中粮食存量进一步降低,陈海无计可施,头回甲板上开大会集思广益。其中陈鱼提议捕鱼,便由她主抓,她是渔家女,缝补渔网会,现做个渔网摸索着也会了,便把她从仓库抽出来专司打鱼.........后来有人反映,甲板上尽是鱼腥味儿。

    平静航海5日,明媚的一天下午,突然瞭望台上示警。

    “姐妹们!东方有船!在四点钟方向!没有旗帜!警戒警戒!”

    听到陈芳示警,陈海立马从船长室里走出来,连带着轮换休息中的二组人员、捕鱼的、看装备的、看粮食的全部奔到甲板上待命。

    嗯,没忘记穿衣服.........

    “陈芳!能预判对方方向吗?离咱们有多远?几时接触?”

    上面沉默片刻:“大姐!对方发现俺们,正调整方向冲俺们来!不超过两刻钟!”

    陈海立即命令道:“陈九、陈青,打开武器库,装备姐妹们!”

    “陈禄、陈九、陈青、陈蓝、陈鱼,你们五个跟我呆在甲板上,迎一迎对方。陈黄,你带二组姐妹隐藏在舱室内,随时听我命令。通知陈翠,一组的竖起耳朵,及时过来支援。”

    “陈芳!你在上面监视敌船!一有异常!立刻向我报告!”

    “是!”陈芳大声回复。

    武器库门打开,一把把倭刀、短刀、短斧、匕首分发下去,之前无事时造得简易木盾一人一面发下去。二组退入船舱,陈海六人坐甲板上小歇,节省体力。

    一刻钟后,陈海朝瞭望台问道。

    “陈芳!能否看清敌船武备?有火炮否?有火铳否?有弓箭否?有床弩否?有长枪否?”

    片刻后,上面回答:“大姐!你说得东西什么都没有!”

    陈海心松了大半。

    ..............

    与此同时对面船上,海盗头子看着不远处缓慢航行的小福船,啧啧奇怪。

    “特码的老二,对面的船是咋回事?跟个娘们似的小脚慢!连个标识都没有,是谁的船?”

    “管他谁的船,不打番子劫了便是。是对面不打番,即便事后真是五峰船主的麾下,告到船主当面,他不打番也是活该!”

    海盗头子深以为然:“刚好老子船小,正好换条大船!”

    “是妈祖娘娘庇佑!小的们!加把劲儿!把前面孙子逼停!”

    海盗卖力划船,部分海盗开始为挂钩做准备。两船越发靠近,陈海通过眼睛搜集情报。

    “哦?这是什么船?方头方尾,甲板宽敞,干舷低,难道是沙船?玛德平底船跑深海?真牛!”

    “长度在四丈吧......不到五丈,人数该在40人上下,可能30人左右,不算太劣势。”

    “先试试,卖个惨?反正先用性别诱一波,诱一点上来做掉,减少差距再反攻上去........对,就这样!”

    陈海嘟囔中,两船近前,已能清晰看见甲板上的人。对面船上一看家园号上只有几个女人,饶是积年老海贼,只觉错愕与荒诞。

    “女人?船上没带把的?!”

    “不会是条女人船吧........”

    “船上不可能只有女人,娘希匹的敢使诈!”

    “有啥不可能的,左右老子憋了个把月,东奔西跑了个把月,正好捕来泄泄邪火!”

    船上弟兄们炸了锅,海盗头子见此景象同样迟疑。

    “老二,不会是官军发现了俺们,派来条船使得计策吧!那鸟事子的什么......什么......哦美人计!”

    “不应该,俺们从浙江过来,浙江的官兵什么样,虾兵蟹将一群,他们敢搏杀吗?不敢!没有这实力!连裤子都无,哪有胆子阴俺们?”

    海盗头目顿了顿,劝说道:“哥哥,要不俺们先撤?俺是说正事要紧,五峰船主交待的任务尽数达成,浙江虚实全窥破了,抢在其他船前面禀报得赏重要.........”

    “有理,但弟兄们不想走,总不能俺们俩划船走吧!”

    海盗头子一声提醒,海盗头目突然记起手下人的本质,加上连日来的遭遇,此刻已然看见女人走不动道。不满足他们需求,真当官军会哗变海盗不会?!

    “兄弟们!贴上去!”

    海盗用力抛掷,钩索钩在家园号船舷上。

    海盗头子用力跳,稳稳踩在家园号干净的甲板上。

第10章:夺船,救人,沉船

    “尔等是哪来的?竟不拜俺们五峰船主的码头!甭管你们船主是哪个,推几个娘们出来,忒不是好汉!尔愿做缩头乌龟,俺便不与你计较,收下这些娘们,再拿了你的水,算是给你们小小惩戒!”

    海盗头子趾高气昂,陈海淡定的走出。

    “我就是船主。”

    “你便是船主?哈哈哈哈!”

    海盗头子听后表情灿烂的发笑,身后的海盗们也跟着发笑,那嘲笑声就如同听见笑话一样。

    “你是船主?哈哈哈哈!一个臭娘们当船主?哈哈哈哈!”

    “这臭娘们是船主?哈哈哈哈!前凸后翘得的确能做船主!来吧船主大人,给俺家通口浊气!”

    “还真是条女人船,这么些个女人,够弟兄们乐好几天了!”

    “俺看那船主就不错,用起来肯定很棒!二位哥哥,用完可别丢了,留给弟兄们擦擦嘴!”

    .............

    满口污言秽语,长本事的陈禄她们怒到面红耳赤,陈海非常平静。

    不等对方把比装完,眼瞅见海盗头子在那咧嘴竖指大肆嘲笑,陈海眼中冷芒一闪而过。

    “脖子......胸口......小腹.......都露出来,手从刀柄上拿开,不会有任何的戒备.........”

    “就是现在——居合斩!”

    脚尖一点,背手站着的陈海亮出倭刀,好似踩了助推器般进行冲刺,几乎瞬间来到海盗头子面前。

    “卧........”

    “草”字还没出口,海盗头目就被溅了满脸血,一颗兴高采烈的脑袋冲天而起,噗通落进水中。眼见海盗头子死在自己面前,海盗头目下意识要躲要避,可同时咽喉上传来剧痛,眼前一黑倒下。

    一秒钟拿下双杀,相当于半秒一颗人头,超乎想象的手速与身法,令所有海盗都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脖子,嘲笑声戛然而止。

    陈海轻声呵道:“姐妹们杀!”

    陈禄率先如梦方醒,抄起腰后两把短斧健步往前冲;其他女人依次如梦方醒,拿着藏在身后的武器嗷嗷叫着杀上去;听到甲板上动静,陈黄一脚把门踹开,二组的10名女人各执兵刃,从侧面包抄过来。

    “风紧扯.........”

    “风紧.........”

    “风........”

    最先有海盗反应过来,大声提醒被陈海一刀斩杀,依次有海盗清醒,呼叫声刚刚出口就被切断喉管。海盗20来人,陈海干脆站在他们中间开大,一个Q再加个E,一口气拿下15个人头,其他全是辅助。

    陈海打王者是把好手..........

    “跟我杀!”

    一声喝罢,陈海走上船头当先一跃,空中一个华丽的姿势重重落在甲板上,脚板疼到痛彻心扉。

    “哎呦喂..........”

    陈海倒吸口凉气,趔趄步子挥着刀继续冲,三杀清空甲板,残存海盗玩命奔逃进船舱。有些不知是蠢还是聪明的,一个弹跳落进海里........但愿他们能游到陆地上。

    “大姐........”

    “你们报团,满满往前推!”

    “那大姐你呢?”

    “问题不大,一个人就够了!”

    “俺跟大姐走!”

    言闭,出声女人跟上陈海,陈海也不赶,带着她一个舱室一个舱室的淌。她俩配合挺默契,陈海刚着正面扛伤害打输出,女人摸在后面时不时抽冷子阴一下抢人头,俗称人头狗。几场战斗下来,陈海肯开口。

    “我记得你是叫陈冰吧?”

    “是的大姐。”说完,一刀扎进最后一个海盗的心脏。

    “你很好。”陈海赞道。

    又抢我人头!

    清空敌人,汇合陈禄她们,确定她们没有损伤人人健全,陈海悬着的心放回位置。

    “大家,俺们杀了大概有20个。”

    “很好,训练很到位,不要偷懒不要懈怠,继续努力!”

    “是!”

    “搜寻全船,不要放过分毫蛛丝马迹,把有用的全搬走!”

    “是!”

    陈禄言道:“大姐,请跟俺来。”

    跟着陈禄顺着船舱走下去,推开一扇偏僻的门,两具尸体还躺在那,一群女人如受惊的小鹿,退到边角上报团发抖。

    陈海哪里不明白,平和对陈禄道:“愿意加入咱们的收留,不愿意加入的.......争取让她们都加入。”

    陈禄道声明白,拿捏起她官宦人家小姐的气质,莲步轻迈,一扭一扭的和善靠近,温柔说服。

    被掳走的妇女无依无靠,前无路后无路,除了加入家园号的集体无路可走,陈禄说服全无困难。

    一共12人加入,陈海为让她们快速融入,贴心的将她们打散。自一组二组抽调4人,补6人组建第三组,由陈冰担任组长,这样日后划船便是三班倒,能喘口气;补4人进一二组,余下2人,考虑到陈鱼一人负责打鱼费力,加上陈禄她诉苦,两人又做饭又看粮食库忙不过来,刚好一人捕鱼一人进粮食库。

    但还有个小问题,船上老人是福建人,先加入的查问户籍,都说是浙江的,希望没有地域矛盾吧。

    缴获上面除了水、食物这些日用品,占大头的是各类布匹和银两。说起来可气的很,陈海现在有不少布匹和银两铜钱,但她没有销路,导致后者是死的,既不能吃又不能喝,拿来看还很脏,许多牙印在上头;而前者嘛.....麻布棉布不值钱,绸布值钱,苦于没有销路,能做出的贡献只是拿来制作衣服,亦或当抹布。

    这一战缴获约400两银子,加上两箱铜钱,长远来看有用,现在来看丁点屁用没有还占地。

    陈海恨不得丢海里去!

    搜刮一圈,除了船板没刮走,别得都刮干净。但这条沙船还存在着价值——船本身就是价值。

    时刻充当老二角色的陈禄又一次凑到陈海旁边。

    “大姐,这条船.........”

    “沉了。”

    陈禄的小嘴被塞了两颗隐形的鸭蛋........不,是恐龙蛋。

    “大姐,这条船起码值500两!”

    陈海笑了,500两?你说少了。

    “不止500两,但三丫子..........”

    “这条是平底船,咱们脚下的是尖底船,知道为什么会有尖底船和平底船的分别吗?”

    “为什么?”陈禄傻傻问道。

    “因为一种是在内河走,一种是在大海上走。”陈海说道,“海上的波涛你也见了,平底船,浪好赖大点......就像那次的浪,浪一打船便翻了。”

    “我看过一个科普,上面说元日战争为什么元军会败,罗列好几条,有一条便是元军船不行,江南工匠心怀怨恨,有意打平底船,一到海上遇风浪便翻,连人带船全喂鱼。”

    “三丫子你记住,这种船在海上很危险,要不得。”

    陈禄当即表示知道了,不过她知道的是心怀怨恨的后果。

    故而沙船凿沉,回到家园号上,陈禄就近拿新来的同事练手,去对方怨气。

第11章:凤阳歌

    拿到沙船上的淡水,刚刚好将家园号的淡水维持在20天的线上,小插曲一场,陈海计划不变,全船继续向北航行。

    然而在途中,陈海回忆海盗头子所说得话,一个名字引起她注意。

    “五峰船主是谁?”

    陈海仔细回忆她所熟悉的电视剧大明王朝,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呐。要是草根的话.......是齐大柱?

    闲着也是闲着,写完日记,陈海满船转悠,遇老人唠嗑,遇新人关怀,顺便查查武器库和粮食库。等到武器库的时候,陈海忍不住心里疑惑,问起陈九、陈青。

    “你们有听过五峰船主吗?知道这人是谁吗?”

    “五峰船主?”陈九仔细想想,苦涩晃了晃脑袋。

    陈海看向陈青。

    陈青给出答案:“俺听说过,是个海盗头子,有名的海盗头子,上了皇榜的那种。”

    “知道叫什么?”

    “姓王还是姓汪啊,不是王直便是汪直.......不对不对,应该是王伦或者汪伦。”

    陈海含笑点头,汪王不分,还王伦,你是说那个白衣秀士?水浒看多了吧!

    这可倒好,给了两姓四个名。

    去找陈禄,她正和新来的聊天拉手手.........

    “大姐,你咋来了?”

    “海上枯燥,来看看。”

    说着面向新人:“怎么样妹妹,这里还习惯吗?不习惯只能将就了,别认生,家园号家园号,把船当成自己家,把我们当成家人。”

    新人激动行礼:“谢谢大姐您的救命之恩,小女子..........”

    满嘴浙江方言,似乎比福建方言好懂些。

    “好了好了好了,把我们当家人看待,你这样太生分了。”

    闲扯一通,陈海问五峰船主,陈禄仔细回忆,面有难色摇头。

    “没听说过,应该是个海盗吧。”

    陈海就此终止不再问。

    .............

    扬帆出海第十天,面前依然是大海,腥气的海风吹得人都是腥的。

    到了中午开饭,一组陈翠带队早早拿着碗排队打饭,早点吃完早点接三组的班。陈蓝一看是她翠姐,满满一大勺子扣下,陈翠一看碗里,脸色刷的绿了。

    “蓝蓝,怎么又是鱼啊,连着七天顿顿吃鱼,有菜吗?给俺来勺菜,干脆把鱼肉去了,俺喝米糊糊就成。”

    陈蓝学着某人耸肩:“翠姐,俺也没办法,大姐说了鱼要鲜着吃,还说海里鱼多吃鱼为主,就吃鱼喽。”

    陈翠气啊:“这个小妮子,拿着神网捕鱼的吧,就不怕鱼捞多了,惹怒龙王爷他老人家。”

    陈蓝劝道:“翠翠姐你将就将就吧,好歹大姐不克扣饭食,咱能吃个肚圆,顿顿还有肉腥,只是食材单调,这比在大陆上要好。在俺老家年年种地打鱼,交一年皇粮欠一年皇粮,官府差役恨不得把俺家粮种收走不可........那时哪有吃饱过,卖了亲姐的白米换成糠,更不会有肉........要不是在家园号上安家,俺爹早晚把俺卖了,救俺弟............”

    话说到这份上,陈翠不再关注食物本身,开始共鸣起来。

    “跟俺家一样,万税万税万万税,狗日的朱皇上,该死的狗官,俺家年年吃糠,有时靠山上的野草野菜充饥,姐妹兄弟饿死三个,还是......唉!船上好啊,能吃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组里四个新来的浙江妹子听到对话,眼睛里闪烁别样的情绪。

    “天天都能吃到白米,俺不就和村头财主家的妮子一样了?家园号,真好啊;大海,真好啊。”

    聊得太过投入,陈禄过来催,陈翠碗里都凉了,陈蓝赶紧添勺热的,快速打饭填饱一组的肚子。

    吃饭中间女人们接着聊,中途陈海过来打饭,恰巧听到女人们在骂朱皇上,骂贪官污吏,骂土豪劣绅,懊悔的直拍脑袋。

    好歹是穿过来的,坏人当久了,把“诉苦大会”给忘了。

    “姐妹们别骂了,骂有啥用,不如唱首歌,用歌声来骂。”陈海端着饭碗过来。

    “大姐你唱,俺们跟着唱。”

    “那我可唱了,不许嫌难听。”

    陈海清清嗓子,轻声唱到:“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好地方,自打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大户家,卖牛马,小户家,卖儿郎,奴家没有儿郎卖,手拿破碗讨四方........”

    歌声罢,众女眼圈泛红。

    “大姐,你好像从没对俺们说过身世,别怪俺说话难听,是不是官府收粮催得紧,把爹娘兄弟饿死了?”陈翠眼睛湿润问道。

    陈海轻轻一笑:“过去?既然都过去,提什么?”

    “左右咱们现在海上飘着,搁在官府眼里跟那些死掉的海盗,大家伙全是贼,何必增添烦恼呢?”

    言闭,拿碗离开。

    似乎是陈海搅了气氛,陈翠她们停止诉苦,胡乱扒拉几口,吃掉稠的喝了稀的,快速舔干净碗,去接三组的班。

    三组替换下来稍做休息,等用饭时是最后一批,陈冰带队打饭,跟福建老乡浙**妹边吃边聊之际,突然听到头顶有人在大喊大叫。

    “陆地陆地!正北方发现岛屿!”

    听到陈芳的声音,正在甲板边上洗肚兜的陈海放下搓衣板走来。

    凝视正北,须臾轮廓出现在眼中,虽然知道是座荒岛,但甲板上女人们依旧开心的跳起。

    这大概就是“发现新大陆”的新鲜感吧.........

    “找地方登岸!”陈海此时满脑子都是野果和淡水。

    很快来到一处沙滩,沙滩的边缘有树木,陈芳高处看的远,表示这座岛不小。陈海刚有所动作,吃饱喝足的陈冰一把拉住她。

    “大姐,俺潜下去看看,能不能上去。”

    陈海惊奇:“你会潜水?”

    陈冰渔家女身份陈海知道,但并不是渔家女都会潜水。

    陈冰答道:“会,俺曾潜进海里讨宝石。那年俺家没交够粮,县里抓了俺哥充到北方抵债,为捞回俺哥,俺家六口子潜下去,只上来三个......”

    话到此,神色肉眼可见的低落。

    陈海重重拍在陈冰肩头。

    “冰冰,生命第一位,我是你们的家长,我不允许你们因为任务抛弃性命。听好了冰冰,无论结果是什么,一柱香时间必须回来汇报,否则我便亲自下海找你!”

    算是关心,算是警告,把陈冰的心烘得暖和和的。

    “大姐放心!”

    说完这句话,陈冰纵身一跳,一个猛子扎进海里,水花压的很小,要参奥运起码拿八分。

第12章:方国珍的宝藏

    一柱香过去很快,陈冰完全是掐点,不早一秒不晚一秒,一个猛子钻出海面,好赖漂亮些就是幅《美女出浴图》,不忘淡定捋捋发丝。

    “大姐!幸好俺看了,这条路可不能游着踩着上岸!滩上尽是裹着的贝壳,很是锋利,脚掌踩上肯定穿透,划到腿上肯定见血!海里有专门闻血味出现的大鱼,一条船那么大,被咬住不死也得脱层皮!”

    “你上来再说!”陈海喊完,三组的女人已经往下送锚绳,陈冰抓着粗大的绳子,一步一步爬上来。

    “这里不能走,换个地方!”陈海喝道,“右满舵!”

    ..............

    沿岛屿兜一大圈,花费半个时辰没找见登陆点,船上的人们很是泄气,陈海也狠狠锤了下船舷。

    沉默的陈冰忽然开口:“大姐,不如回到刚才的地方,俺清理出条路,供姐妹们登岸。”

    “不行!”陈海想都不想拒绝。

    如果是上一世,走私的时候能有手下这么卖命,主动请缨诱开特警主力,陈海求之不得。可这一世,整天看着她们在甲板上光膀子,整日朝夕相处生活,一起吃饭一起洗衣一起打屁还一起教学,船长、家长、大姐姐、老师四个身份不停切,似乎真把她们当家人当亲人姐妹了。

    我编的瞎话把我给骗了?

    陈冰想再说点什么,陈海却猛然开口。

    “冰冰!快!去拿把斧子来!”

    陈冰赶紧取来:“大姐你有发现?”

    “这个地方的藤条不是贴山下来的,里面似乎有路,肯定不是山体!把它劈开看!”

    “大姐你别动,俺去!”

    闻讯赶来的陈九说完,夺过陈海手中短斧,脚点在船舷上跳进海里,游近举斧猛砍。藤条很多,她一人哪里砍得完,见此情景,陈青、陈鱼两位妹妹也拿着短斧跳下船去砍,三人费一番功夫,砍断老藤,露出一个漆黑的山洞。

    毫无光亮,远远看去犹如妖怪的嘴巴。

    “大姐,俺们进吗?”众女有些惧怕。

    “能行船,为什么不进?”陈海理所当然的反问,扭头突见众女惧意,故意风轻云淡说道:“这里有个这样隐蔽的洞口,不显露出来反倒遮遮掩掩,其中必定有猫腻!我看说不定这座岛上,埋藏着前人的宝藏!”

    这话一说,女人八卦心勾起来。

    众女七嘴八舌,而当几个新来浙江女说出话来,是真的撩动陈海平静看戏的内心。

    “俺被欺负之后,曾隐约听到什么“方国珍的宝藏”..........”

    “俺也听见过,好像是说有人要造明太祖的反,失败后在海里沉了富可敌国的银子。”

    “方国珍?俺听阿爹说起过,好像是太祖朝的36路反王之一,后被洪武爷打败,降了还是死了..........”

    “呸!有点文化好不好,分明是蒙古鞑子时的72家义军之一,后来受了朱洪武的招安,坐到节度使、天下兵马大元帅、一字并肩王了。”

    ................

    女人们在那吹逼,把陈海搞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她历史很臭,但朱元璋的大名是有耳闻,搁这位老板手下居如此显耀职位,怕不是满门都别想好好过日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方国珍是哪位?

    甭管是方国珍还是圆国珍,是谁对陈海来说都不重要,既然有宝藏传说,面前又是非常神秘的洞口,不发笔横财怎说得过去?她陈海要是不爱财,早成优秀接班人了,至于去违法乱纪,走上不归路啊!

    我也不贪,就给个黄金一亿两,白银十亿两就行。

    “点燃火炬!我们进洞!”

    一声令下,众女没二话,划着八九丈大船进洞,万幸口子宽,要是卡中间就事故了。

    洞里的确很黑,陈海只能看清船周边的情况,低头是深不见底的黑水,抬头是不着边际的黑顶。这种环境让陈海想到电影云南虫谷的剧情,赶紧拿着火把往上晃,没有吊着的大粽子吧...........

    “大姐,你在看什么?”陈禄好奇问道。

    “三丫子,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啊,你能看到顶吗?”

    “你这么一说,确实看不到.........”

    陈海皱着眉头瞟她一眼,怎么?要走呆萌路线啦?

    走了一会儿,眼看离洞口越来越远,只剩黄豆颗粒大小,家园号还在往里划。陈海眉头紧紧皱起,随着家园号不断往里走,她的心不断往下沉,踩着油往谷底走。

    “这也太深了吧。”陈禄也注意到了,陈海心下略有不安。

    别不是什么“洞里1分钟,外界20年”之类的吧..........太扯蛋了!

    陈海刚刚生出念头,船只猛然发出巨响,撞击带来的震动使得甲板上的人无不趔趄,桅杆上来陈芳眼疾手快抓住护栏避免坠亡。

    陈海站稳大声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一组组长陈翠迅速快跑上甲板。

    “大姐!撞到边上!边上是岸!”

    “大姐,还要不要前进?俺怕再往前会搁浅。”

    陈海闻语拿起火把,快步走到船边缘查看,果然有岸堤,但参差不齐,应是自然形成吧...........

    “翠翠说得很对,搁浅就麻烦了。”陈海对身后众女道:“一组二组留下守家,三组跟我上岸,沿岸边巡探巡探。”

    陈禄说道:“大姐,俺也去!”

    陈海重重拍着陈禄肩膀,眼神中的郑重让陈禄瞬间理解了肩上的担子和责任,遂不言。

    陈九站出来:“大姐,俺要去!”

    陈海找不到理由只得同意。

    拿上火把,背着充足的食物和水,众女跟着陈海小心翼翼下船。陈海刚下船,陈冰、陈九正要补上,被陈禄拽了一把。

    “两位妹妹,护好大姐。”

    “一定。”陈冰、陈九对着陈禄、陈青、陈翠等众女说道。

    上岸,陈海打头,13名女人小心翼翼走在碎乱石岸上。家园号船上,陈禄众女紧张的注视着火光,二组陈黄正在做上岸准备,女人们拿起武器,以便随时接应。

    陈禄到底有文化,值此关键时刻,自身的文化水平加上海盗群体的特性,令她心底做下冷酷的命令。

    就算二组三组的姐妹死光,也要把主心骨捞回来!

    点点火光渐行渐远...........

第13章:三百年前的使臣

    石岸上,为防止崴脚,陈海一行不敢走快,用老头散步的方式走出很远,直到一处岔路口。

    “大姐,水面上似乎有船!”

    听到这话,陈海下意识将倭刀横在自己面前。

    戒备的缓步挪动,右手玉指紧握刀柄到发白,而当光明驱散眼前迷雾的一刻,陈海放松下来。

    眼前是条船没有错,但已经烂到不能再烂,还剩个屁股向空中撅着,其他部位大多成了断木腐木。之所以是屁股不是头,因为它宽。

    “烂成这样,停在这里有多久了?大姐,咱们不会闯到什么禁地,沾染上什么晦气了吧?”陈九说道。

    陈海淡然拾起根腐木,无须用力便断折,留下满掌木屑。

    “把一条船泡到腐烂,总归要百年之久吧.......刚好洪武永乐朝,说不定这里真是个藏宝点。”

    鼓动完,陈海拍拍手起身。

    “一条破船,没什么可看的,继续走,直着走不拐弯。”

    继续前进,许久之后撞墙,陈九上前触摸全是岩石,朝陈海晃了晃脑袋,无路可通。

    “折回去,走另一条路。”

    陈海并不气馁,探宝嘛,翻来覆去曲曲折折,正常啦。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陈海小队再次撞墙。

    不过这一次有大收获。

    不算宽大的岩洞里,火把照亮,遍地的骸骨尽入眼底,灰白的骨骼共同写出一个“惨”字,让众女看个胆战心惊,能连续做噩梦的那种。

    饶是陈海“见多识广”,也头回见这场景。

    稳住心神,仔细观察岩洞,陈海悠悠开口。

    “曾经这里有一场打斗,而且非常激烈,从分离的骨肢和现场的痕迹,都能得到佐证。”说罢,陈海从一具骨骼上取下一柄锈迹斑斑的刀片。

    “而且从骨头上来看,有很多被劈砍的痕迹,可以想象当时战斗的激烈,甚至人人带伤奋战..........”

    众女仔细认真聆听,还以为陈海要秀推理,来一出“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不想说半截没了,开始围着岩洞不停的转。

    不能说是转,应该说“踱步”,钓鱼学博士狄仁杰同版踱步。

    踱步许久,兴许走累了,陈海来到一具骨骼前蹲下。

    “你们来看,这具骨骼很有问题,别的都有砍杀的伤痕,唯独他却没有;而且独自待在一处,远离战斗,应是孤老死去,很有问题。”

    说完,陈海定定神,猛地发出一声轻笑。

    “而且在身体下面藏好多石头,就像在守护财宝般,再没有问题,举动便显得有问题了。”

    一把推开白骨,陈海逐一取出隐藏着的石头,然后她又有发现,在石头的下面隐藏着一张枯黄的纸卷,还有一份在当初十分精细,现在非常破烂的袋状物,更增加了神秘感。

    陈海很想拆开纸张查看,可转念一想,当年张无忌先看书信,因而免遭一死。要是自己后看石头,会不会先被纸张里的毒毒死?

    陈海自己承认想法很荒诞,但转念一想........确实荒诞。

    “算了,稳一手稳一手。”

    陈海心里想着,选择先看石头,不是她穿越来后怕死,她怕万一自己真死洞里,身后的家人们可怎么办?陈禄她们武艺不精,要没自己保驾护航,下场可想而知不太好。

    拿起石头,上面刻着文字,每一块儿都有,还好是方块字,密密麻麻的使人眼疼,字体尚且清晰。借着微弱火光浏览,更换一块又一块石头,陈海的脸色渐渐肃穆。

    “你们想听故事吗?”被人扶起,陈海肃容问道。

    陈九搭腔:“大姐,石头上刻了什么?你看得那样认真。”

    “当然认真了,上面记录着这些人为什么在这里.........南宋德佑元年,蒙古破襄樊,大军顺流而下直驱杭州临安府,皇帝年幼,当朝首辅代替发诏令天下兵马勤王,又恐勤王义军不足以抗蒙古铁骑,再遣数路使臣,求救四邻高丽、倭国、安南、蒲甘等,要这些墙头草“尽藩邦之君义,除中土之胡尘”。”

    陈海指着那具骸骨:“这是出使倭国的宋使...........”

    陈冰听得很入迷:“后来呢?”

    “蒙古高丽的海军封锁海路,导致原先自宁波经釜山到博多的海路不通,故宋使向东驱大员岛,深入大海汪洋,再折向北,直接到了倭国君主所在地镰仓。”

    “然宋使和水手都没有远洋经验,什么准备都不做硬上,故到达倭国之日,兵丁十去五六。”

    太平洋太平洋,真当它太太平平啊!陈海闭着眼睛就能想到,深入大洋之后各类风暴、补给短缺、坏血病肆虐、迷失方向、思乡情绪、士气低落、惶恐不安........就像个磨坊,一点点磨掉宋兵的血肉。

    “宋使求救倭国,倭国不愿救宋,宋使效“申包胥哭秦庭”,终换得倭国支援宋黄金千两、白银千两、刀2000把、甲3000副、粮食10万石.........”

    言及此,陈海怀锥心之痛。

    她历史是不好,故而说起宋史,第一则是靖康之耻,第二则是崖山落日。每每读起这两段历史,她这个坏到不能再坏的坏蛋都义愤填膺。

    正所谓:国人之痛!

    唐宋唐宋,唐朝吊打四方,分裂的大唐还能锤吐蕃、南诏、党项、契丹等族;宋朝被四方吊打,国力最强时的大宋被契丹、党项轮番按地上摩擦摩擦再摩擦。

    最有趣的是在陈海穿越前,一帮子人为宋朝“正名”..........学术总会百家争鸣,这点我不褒贬什么,我只在这里引用一句诗,一句唐朝后期诗人感怀往日河山的诗。

    昔时河西万里疆,今朝边关在凤翔。

    “自唐以来,倭国以中土为师,饶宋亦执师礼,凡两朝五六百年。老师一朝有难,徒弟携薄物答数百年师徒情分,留岸上袖手旁观。唉,养不熟的白眼狼,小鬼子!”

    陈海有感而发。

    “归程遇风暴,船只躲避在这里,但船损坏严重无法修复,补给短缺,爆发内讧,宋使垂危遗留文字,也算给我们后辈留下一则故事,留下一则教训......姐妹们,一定要团结啊!”

    说着,陈海拿起纸张和袋子。

第14章:断船宝藏

    没有毒,只有一股霉味儿。

    袋状物烂得不能再烂,想查看是什么根本无从看起,但陈海推测,里面装得应该是国书,难听些叫乞援书信。且依大宋尿性,铁定辞藻华丽,必定有如“兄弟之盟”、“岁币”、“臣构言”之类的字眼。

    正好,烂便烂了,省得高血压一下给过去了。

    陈海本以为卷纸上也是类似的东西,例如幕府将军回敬赵宋官家的国书。结果打开查看,沉寂百年的内容落在枯黄纸张上,被昏暗火光驱散迷雾,眼前的图案令陈海喜出望外。

    纸张上的笔墨已经非常浅淡,但陈海依旧能从中窥到端倪。那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大陆架,那座后世国人朝思暮想的岛,还有许许多多人幻想炸沉的四座岛屿........这是宋使船只使倭的路线图,对陈海来说完全可以当海图来用。

    唯一美中不足,一条线横穿太平洋,直插镰仓城,中途路上本应遭遇到如关岛、帕劳岛等,一个都没有标注上。只能说既有士大夫内在精神作祟,亦有重大陆轻海洋的精神影响。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请尝试把海洋变成可以耕作的王土..........

    陈海没有发表什么惊世骇俗的意见,沉默中将纸张小心翼翼收起,回去后拓份新得出来。

    此时满脑子都是海图的陈海,没有注意到身后陈九、陈冰欲言又止的动作神情。

    “没有什么可看的,回去吧。”陈海略有急切说道。

    陈九、陈冰眉飞色舞,终是陈九输了,迫不得已开口。

    “大姐,俺方才想了想,宋使带了黄金白银各千两,而这洞里也没见金银,那这些东西是不是.........”

    陈海醒悟过来:“这里没有,就一定在他们座船上!不单是金银,盔甲兵器也肯定都在!”

    话说到这里,甭废话,百米冲刺般回到破船岸边上。

    家园号上看见陈海火光,陈禄立刻派陈黄带二组去接应。

    “黄妹妹来得正好!俺们发现宝藏了!”陈九拉起陈黄老茧手说道。

    陈黄万分诧异:“方国珍宝藏?”

    “不,是宋朝皇帝宝藏。”

    另一头,擅潜者陈冰准备就绪。

    “大姐,你就放心交给俺吧!”陈冰非常自信。

    陈海不管其他:“一柱香时间,无论有没有收获,必须上来给我换气,告诉我情况。”

    “知道知道了,大姐就是啰嗦。”

    “嗯?!”关公式斜眼。

    陈冰急忙吐吐舌头,俏皮可爱的潜入水下。

    一柱香时间,陈冰脑袋出水面,呼啦把脸,陈冰向脸上平静心里急的陈海禀报。

    “大姐,水是咸的,而且塘太深,根本没有收获,俺请求延长时间,让俺往深里寻找。”

    “你给我活着回来!”犹豫再三,陈海勉强同意。

    陈冰爽朗一笑,为表示轻松写意,朝岸上拍出道水迹。

    一个人潜着,一二十号人在岸上等待,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紧张的陈海不知不觉有些困意,却始终不见陈冰潜上来。

    陈海的心猛地一紧。

    “多久了?”

    “肯定不止一柱香。”陈九道了句废话。

    “救人!”陈海说完,便要减去身上负重,被陈九、陈黄众女七手八脚阻拦。

    阻拦中忽然听到出水声,寻声望去,陈冰就在水面上,并把什么东西扔了上来。众女打着火把上前细看,一道晃眼金色。

    “是金子?!”

    “天啊!真的是金子!”

    “发财了发财了!”

    陈海到没失态,水里的陈冰正向她汇报。

    “大姐,装财宝的箱子沉下去了,而且被海水泡得腐烂,金子银子全撒出来,俺侥幸捡到几块儿。”

    “你尽力就好,本就是天上掉的馅饼,不要去苛求什么........你在水里,可有发现兵器盔甲?”

    “未曾,俺再找找!”

    “算了,被水泡二三百年,找到也是块儿不能要的锈铁,屁用没有,你继续找金子吧。”

    陈冰应了声,一个水花又潜了下去。眼看陈冰帮上忙,一直在边上看着的陈九考虑做点什么。

    “大姐,宋船虽然残破,可万一上面有宝呢,众多姐妹里就俺是最瘦,俺上去探探,若有差池,正好冰妹妹在下面接着。”

    陈海被炽热的眼睛刺伤,被火热的心烫到,完全不同于前世的感觉,一时让她不知怎样拒绝。

    “你给我小心,要有危险立刻回来!不许拿命冒险!”

    “放心吧大姐!”陈九嘴上这样说,心里想得则截然相反。

    跳下水,从宋船断截面上去,陈九手脚并用,少时满手满脚尽是木屑子,她身段轻盈,跟只水猴子一样往上爬。船只的残骸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清脆却略显沉闷的声音,让在岸上围观的众女心惊胆战。

    好歹是条船,不能锈了腐了被踩一脚就碎成片儿,就像摇摇欲坠的房子,你踹上一脚真当能踹塌?

    陈九在断船上辗转腾挪,接连换了好些个船舱,终于找到了东西。木箱已经腐朽,箱里的东西散落一地,陈九捡拾起几样当样板,刚要抱着往回走,突然脚底一陷,尔后冰冷的海水灌入鼻腔。

    陈九赶忙定住心神,不松手使劲蹬腿,看清楚头顶的大坑,忍住脚上木刺带来的疼痛,抱紧怀中物,蛙泳式朝陈海游来。

    方才那一下陈海她们吓坏了,见陈九怀里抱着东西向岸边来,又不见陈冰踪迹,陈海就要下水,陈黄先行一步,短衣一丢,一个猛子跳下去,接应陈九。

    有三五个女人下水帮忙,有七八个在岸边等着,大家一齐用力,把脚受伤的陈九捞上岸。

    直到上岸,陈九才松开酸涩肿胀的手臂。

    “大姐,东西太多,俺各捡了一件带回来给大姐看。”

    “辛苦了,脚没事吧?”

    “就个毛刺,能有啥事?”

    和陈九说完话,陈海拿起来看。先是一根铁条,亦可说是铁片,总之锈迹斑斑,一掰就断,连猪肉都切不了,更别说拿它来砍人了。单看锈铁片弯曲形状,脑子里回忆有个叫冬郎的辟谣阿婆,是内弧直刃,挺符合倭刀形象,也符合那个时代。

    刀都锈成废品,箭镞跟弓矢更不用说,陈海拿起盔甲,一上手就觉不一般,细细打量确实不一般。历经二三百年,盔甲还有起初的实用性。

    生锈?不存在的!竹甲生哪门子的铁锈?!

第2章:嘉靖31年胡建海

    狭窄昏暗的船舱内,不是第一次但却是第一次的陈大海靠着船壁呆呆坐着,无神的美眸注视面前漆黑一团的木墙,黑漆漆的舱里连盏灯都没,过惯霓虹灯日子的陈大海很不适应,就如同被黑暗裹挟,被黑云吞噬。

    就像刚犯了色罪时潜逃,胆战心惊睡在雨天的桥洞下。

    黑暗仿佛一面镜子,曾经的过往无时无刻都在眼前。混乱的脑子如一台破损的放映机,时而播放着前世在肚皮上刷出来的威风,时而播放着白日里被海盗按在甲板上威风的落魄,忽而威风八面,忽而惨惨戚戚。

    哪个是我?

    陈大海混乱的脑子给不出答案,孤零零一人的牢房让她连身处何地都不知道,好像一场梦,只有遭了毒打的身体在清醒着她。

    在哪里?船上。

    为什么会在海里?不知道。

    什么时候哪年?不知道。

    施暴者服饰像古代人,难道是穿越了?没有金钱鼠尾大辫子,那应该不是清朝吧。

    对黑暗的熟悉,对未来的恐惧,对环境的迷惑,还有运动后剧烈消耗的体力........陈大海依着船壁睡着。

    但她能从官府手里数度逃亡,警惕性是很强的,俗称睡得浅。突地一抹光线自眼角划过,虽然不如手电筒的光,陈大海仍旧猛然惊醒,正巧同人对视正着。

    面前的人长着厚厚胸毛,黝黑的皮肤完全逆着审美,丑陋至极的家伙手上到有陈大海急需的食物.......细细看,陈大海认识他,是这条海盗船的船长,同时也是打自己的混蛋!

    想象中的对话一个字都没有,人类会对一块肉对话?谁有这症状,出门左拐保定府白癜风医院挂号。

    简单将陈大海的早饭——两个饭团子类的东西随手一丢,尔后抓起陈大海的纤细脖子,和陈大海上一世一模一样,揍你管你愿不愿意。一顿输出操作,船老大心满意足的走了,后头跟的护卫上来补枪,打完也走了。独留陈大海一人,在黑暗中摸索到食物,管那是什么玩意儿填了五脏庙。

    爬起来,趔趄往门口走,走了好几步,跟个刚会走路的婴儿一样。想上甲板见阳光,被当场擒获丢回舱室,顺便给暴揍。

    陈大海老实在船里等着,多年养成的素质强迫自己心态平和,狠掐脉搏计算心跳。

    默默数着跳数,默默数着时间,大概后世3小时后吧,听见脚步声,然后是推门声,再然后是凄厉的女声。

    “臭娘们!给老子进去!”

    “咬俺?今晚便抽死你这贱人!”

    ............

    嘈杂的声音里听到关门声,然后声音更加刺耳。陈大海默不作声,揉着耳朵听她们说话,本想挖出点有用的东西,起码知道时间、在哪。

    但天意弄人,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这帮人在说什么呢?讲得是汉语吗?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听不懂再加上烦,尤其是身边就有个女人,是又哭又喊又挠墙。要是陈大海还是男人,依着脾气非得起来暴打一顿不可。

    陈大海忍不住了,大吼一句。

    “都给我闭嘴!!”

    舱里瞬间安静,可能都没注意到有陈大海这么个人吧。

    先是离着最近的那个女人反应过来:“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股话茬子味儿,让陈大海眉头一跳二跳三四跳。

    试探问道:“姐们儿,你胡建人?”

    又是一堆叽叽喳喳的言语,说得又快,陈大海干脆一个字都没懂。

    而在各种含糊不清的声音中,突然一道略微清晰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楚,给陈大海一种抓到的感觉。

    有一个女子,正在用极度蹩脚的发音问着,那种蹩脚的程度就好比陈大海说闽语一样的蹩脚。

    “姐妹,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我们......我们被强盗掳走的。”

    女子说话间伴随着抽泣。

    “和你们一样,都是俘虏。”

    陈大海紧接着问道:“这是在哪里?今年是哪年?”

    “哪年?嘉靖32年吧......好像是33年,应该是31年.......或者是30年。姐妹你问得地方是指哪?岸边吗?应是在平海卫附近,俺是郑家集的,这里离俺家有点远.........”

    说到伤心事,又抽泣了。

    提前有心理准备,陈大海到没有失态,平静的接受这一切。

    “嘉靖年.........”

    陈大海呢喃着,她历史并不好,不过通过某部电视剧,到也略微知道些嘉靖时的人物。正派里有海瑞、王用汲、胡汝贞、戚继光、齐大柱,反派更不用说严嵩父子了。

    可刚来大明就送了一血人头,加上总有人说古代如何如何残酷.......前路如何谁能知?陈大海心中蒙上一层深深的阴影。

    “我叫......陈海,究竟是哪里的人我也不知道,要问我怎么来的.......我一睁眼就在海里,差点被淹死。看到附近有船便呼救,然后就被关在这里面,有一天了。”

    “俺叫三丫子。”女人止住抽泣,“姐妹你应该是得了癫症,俺听集子里郎中说过,抓几副药吃吃,再请个道长和尚做个法便能好。”

    陈海一听赶忙拒绝三连,乡下赤脚郎中鬼知道之前是干什么的。

    “不了不了,我多走走多看看,相信会好起来的。”

    三丫子调笑道:“一口一个我我我,海姐你北方话音这么重,想必是个官人家里的大小姐吧。”

    这给陈海提了醒。

    “你是胡建人,怎么会京师话?”

    黑暗中,三丫子的瞳孔飞快黯淡下来。

    “俺爹曾是京官,但人家说宰相门前六品官,俺爹才七品........那年俺还小,只知道京里一位姓杨的大老爷倒了,俺爹便跟着夺官,花了好多钱走门路,才被允许回老家...........”

    陈海只有淡淡的一声“哦”来应答。

    三丫子却又紧张急迫的问:“海姐海姐,你比俺们早来一日,都发生了什么?海盗们对你做了什么?没有太难为情的事情吧..........”

    “..........”

    陈海很想点上灯,看看这白痴长啥样,是不是白痴样。

    轻吐一口气,平静回道:“什么难为情啊,能有什么,不就是那些事儿嘛........海盗留着咱们姐妹们命在,所求的不就是这个东西嘛。”

    话音落下数秒,舱内尽是哭声。

第15章家园岛

    根据陈海对日史的了解,手里的这领甲应是叫做胴丸,可能是大铠,但一些装饰性的物品脱落,还是叫胴丸更恰当。随着时代的进步、科技的提升,日式甲胄有铁片镶兽皮,真正具有防护性,为后人所知那般,是因小矮子“战国时代”战争浓度激烈所致,当然了,进一步淘汰大铠。

    战国时代,也就是陈海穿越来的当今。

    而在倭国战国大名之前,平安时代和源平时代,倭人甲胄多由竹子兽皮编成,像有名的“大铠”就是竹甲。防御力吗........有不如无。

    不过话又说回来,同时期的和弓破这甲似乎有些难度...........

    不过在那个具装甲马铁骑纵横的时代,竹甲是真玩具;而在眼下火器横行的时代,不管你什么甲,离近了都是纸糊的。

    可于陈海她们而言,要再有跳荡战,有甲总比无甲好,拿着竹甲,万一砍上头拔不出来呢。

    收着吧,有总比没有强。

    况且竹甲另有则好处——不怕被水泡...........

    于是乎陈黄带几个女人上船,整套整套甲先丢进水里,再由女人们下水捞上来。全部打捞上岸,陈海点了点,现场就能用的有300领,另有200领做些修补也能用,给姐妹们分一人三套都富裕。

    在古代,私蓄甲胄与谋反无疑,与之地位相等的还有弓弩。所以别指望能通过钱来买甲,想要甲只有自己锻造,故而陈海自认为,此次最大的收获便是这500领胴丸。

    “大姐,等冰妹妹回来,俺们是不是要开船出洞了?”

    见陈海盯着甲胄没动静,陈黄一面把陈九送回船包扎,一面蹲在她身边,出声言道。

    陈海闻语一愣:“离开吗?不行,没有找到淡水不能离开!可不应该,洞里的水都是海水倒灌的结果?可我隐约听到有水声的..........”

    当下断定洞穴探索点没满,留陈黄负责接应打捞工作的陈冰,陈海点了三人,重新探索。

    举着快要燃尽的火把兜兜转转,却始终找不到想要的,走到陈海脚板发肿,依着岩壁闭目休息,耳边水声愈发清晰。陈海干脆熄灭火把,闭着眼睛靠耳朵寻路,不知不觉间又走了好远,然后一头磕在面墙上。

    “好疼!”

    陈海跌倒就近坐下,三名女人快步前来,关心陈海伤势时,忽然陈海感到裤管湿了,用手去摸摸到了湿,更摸到了水。

    “是淡水!从哪流进来的?”

    陈海逆着水流方向去摸,摸到墙面上,这才发现墙上有个小洞。

    结合岩壁中的发现,陈海做出则大胆的猜测。

    “姐妹们,把这面墙挖开!”

    然后沿路回去叫来些人,大家拿着各类武器,笨拙的挖掘。

    挖掘过程中陈冰打捞工作完成,用布匹兜着金银,全身湿着来找陈海复命。

    “大姐,俺尽力了,只打捞上这么多,你看够吗?”

    “意外之财,谈什么够不够的,你没事就好。”

    “.......大姐,俺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陈海心底冷笑,不当说就别说。

    “咱们是家人,有啥不能说的?”

    “这些金银......大姐要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还能怎么处置?你想要?”陈海反问道。

    陈冰连忙摇头、摆手、拒绝三连。

    “俺没有俺没有,便是大姐给俺银子,俺在船上也花不出去,俺要这玩意儿做什么,不能吃又不能喝。”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陈海说道,“这笔银子会和之前的几笔银子归在一处,这些钱将用来改善姐妹们生活.......但我身为你们的家长,如有需要时刻,我有动银子的权利,你们不能以任何理由和行动阻止我。”

    “俺听大姐的,大姐说啥就是啥。”陈冰说道。

    陈海顿了顿:“冰冰,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结束现在这样漂泊的生活,正式定居建起家园,我用咱们大家的银子经商,换回更多的银子.........如果到那一天,你们是愿意在船上?还是愿意跟着我经商?”

    陈冰听后长叹口气:“大姐,俺和姐妹们........俺和姐妹们没想那么远,俺们只想活着..........”

    说话间,突然一道阳光凌厉的刺来,险些把好我准备的陈海和陈冰眼睛刺瞎。

    躲避突如其来的太阳光线同时,耳边听得同伴大喊:

    “见光了!见光了!”

    勉强适应了环境,陈海睁开眼睛,对脚下的水溪,对岩洞外的景色,剩下浓浓的嘲讽。

    “呵,宋人..........”

    “明明同心协力就能赚得一条活路,明明活路就摆在这里,却无人问津,反倒对自相残杀万分钟爱........呵呵,团结啊,团结!”

    陈海扭头说道:“三丫子带着一组看船不要动,冰冰你带三组留守此地负责接应,我带二组探探岛。”

    言罢又道:“天色快晚了,正好有山洞在,收拾收拾,今夜宿在这。”

    “是!”

    陈海带着陈黄,顺着水流方向前进探索,通过太阳判断面朝向北,且前进感觉似乎是在下山。走走停停,记录附近物产,故而速度略慢,等走到土地较缓处时,太阳马上下班。

    “大姐,打火把吗?”

    陈海晃脑袋:“不,回去。这是座陌生的岛屿,天知道岛上有没有野兽,为此折了性命不值当。”

    说着回到山洞口,陈冰带三组接应,早就准备好的糊糊一人一大碗灌饱,围着火堆凑活一宿。

    期间陈海不忘拿起纸笔,把海图拓下,并根据探索发现,手绘一张岛屿地图出来。

    因为陈海这座岛上淡水多,尤其平缓地带,居然有条小河........也可能是季节的缘故。

    第二天一大早,吃下鱼肉米糊,回到第二天的终点继续探索。还是二组,一事不烦二主嘛,跟着陈海继续沿河探索,一直到岛对面的海滩上,满是贝壳的沙滩无处下脚。

    在沙滩后树林里奢侈的吃顿淡盐烤鱼,结束短暂午餐时间继续出发,向西探索,路程渐半明显感觉是上坡路,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到洞穴。

    此后两天时间,陈海带着二组全岛探索,解开岛屿迷雾,绘制一张地图,并有意在岛上建设基地。

    陈海给岛屿命名“家园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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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从嘉靖末年开始介绍:
千古悠悠,多少生民艰辛;兴亡更迭,多少生民疾苦。
明嘉靖末年,亦是明王朝日落时刻,在这跌宕不安的时候,先活下去吧。大明:从嘉靖末年开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从嘉靖末年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从嘉靖末年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