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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几字微言     大明最后一个太子txt下载     大明最后一个太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三章:谍战风云

    安平山上的兄弟们最终选了三四百号精壮汉子下山。这一行人不作别的打扮,纷纷都是正儿八经八旗军队的装束。

    马武还愣着,崔英贤倒是骄傲地说起了朋友口中那一回威宁营附近一个满编牛录清剿安平山,结果两百多号人被拔光了衣服的事情。

    梁三山骄傲地挺了挺胸膛:“我这身衣服,就是那一战的斩获”

    听此,马武顿时笑了起来:“好那我们就先去威宁营,用着崔兄弟的信符赚一笔建奴的补给,再渡河北上”

    下了安平山往西,一行人光明正大地在旧威宁营城中里取得了补给。果不其然,这里没人知道凤凰城与九连城发生的事情,甚至,这里的大部分牛录也已经被征集入伍,随多尔衮西征。崔英贤只是拿出了凤凰城甲喇章京古勒章阿的信物说这些是凤凰城派遣来北上的军队就顺利过关。

    崔英贤一个“朝鲜人”,要是没有古勒章阿的信物,他就是说破天女真人也先天带一层歧视与不信任。有了信物,又有身后安平山里那一两百号生女真武士,威宁营上下就是有那心思去猜,也绝想不到会是这般结果。

    若古勒章阿九泉有知,听到自己的信物竟是落得这么一个结果,恐怕也会气得爬上地表大叫吧。

    闲话不提,一行人随后向北渡过太子河,经行官道,过凤集堡经白塔铺。星夜奔波过了浑河后,沈阳也就出现在了崔英贤一行人的身前。

    崇祯十六年九月二十七的沈阳秋雨延绵。下得人心绪惆怅,又有种洗刷一切的清新与宁静。

    或许是朱慈烺一路上消息遮蔽都太好的缘故,沈阳依旧一片安宁,无人知晓四天前五百里外的地方就已经进入了一支敌国的大军,他们士气昂扬,斗志激烈。怀着朴素的正义为死难的同胞复仇。为迟到的正义奋战。

    眼下的沈阳外表是平静的,只是有些地方的人心变得格外地不平静。

    比如佟图赖,这位汉军旗的铁杆汉奸在跟随阿巴泰入关一战中折损不轻,虽然最后处分很轻只是降职,仍旧总领其部,但佟图赖却格外闹心。

    因为,大清摄政王多尔衮西征竟然没带上他

    当然,一样没带上的还有投降了清军的祖大寿。

    但在佟图赖看来,那祖大寿能和他佟图赖比么

    佟图赖先祖佟养真为这大清抛头颅洒热血。子嗣部属六十人都为清国做了烈士,是开国功臣。皇太极天聪五年选拔汉人少壮者组成汉军旗,装备新造红衣大炮,也是由佟家的佟养性为昂邦章京。总理汉人军民一切事务。

    而今佟图赖领汉军正蓝旗,一样是八旗汉军骨干,哪里是祖大寿这种拿着投降当骗局逃跑归顺大明的叛将能比的

    但他想不通,眼下的祖大寿兵权被夺,权威毫无,多尔衮却依旧对祖大寿温言有加,偏偏佟图赖这个铁杆汉奸反而冷漠以待。只是勉力几句让他配合守住盛京,说什么担心朝鲜的明国皇太子。

    佟图赖听了,嘴上万分诚恳,心中却是格外不耐。甚至很是有些后悔听信了那个商人的情报。虽然情报没错,朱慈烺的确登录朝鲜,让佟图赖最终免于章丘一战的重罚,可要是知道得困守盛京,不能跟随摄政王出征,他才不干呢。

    在他看来,摄政王都亲自出手远征明国京师了,那明国皇太子但凡懂一点是事都会屁颠屁颠回去守卫京师。把他这个大清忠臣留在这里,分明就是要错过了此次征伐明国的机会,丢掉无数立下战功翻身的前程啊

    每每想到,佟图赖都是心中大恨,就连巡视城门的职司也没了兴致。

    上峰松了手,下面的人自然也是随意自如,每日城门照例开关。

    虽然这个时候还有凤凰城与九连城的女真兵进盛京城,那几个守门士兵也不会多想,只是照例收了。

    尤其是那捧着古勒章阿信物的朝鲜人格外懂事会孝敬的时候,几个守门兵更是大方地放行。

    他们万万不会想到,这些人进入了盛京城以后,在密密麻麻如蜘蛛网的盛京小道之中消失,汇聚到了位于盛京南城各处屋舍院落之中。

    若要穷究这些屋舍院落的主人,却又能纷纷落到一个人的身上。

    此人,便是盛京锦衣卫千户:符礼谯。

    位于盛京城东南角的一处小巷子里,符礼谯正在安抚着脑袋不住转着的猎鹰,从桌案桌案上深红色木盒里拿出一根根牛肉丝喂着。

    就这么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猎鹰也不吃了,安安静静地站着。

    到了这时,符礼谯这才松了一口气。这猎鹰是锦衣卫盛京驻点与外界的联络通道,要是断了消息,漏了消息,那可就真的罪过大了。

    猎鹰平静了下来,符礼谯也终于可以将猎鹰脚环上抓着的圆筒取出,看到了里面的字迹,又拿出一部史记,符礼谯看懂了密报。

    “大军已入,诱清军伏威宁营。”看到这几个字,符礼谯胸口里猛地炸开一阵欢喜,让他久久不能平静,好半天这才喘着粗气平静下来。

    这时,那猎鹰见主人情况不对,也过来啄着符礼谯,关切地看着。

    符礼谯见了,却是大笑道:“我无碍,我无碍。我这是欢喜了,太欢喜了啊”

    “千户,大喜事。大喜事啊”这时,门外一个面目寻常,喜色满脸的男子,大笑道:“大好事啊”

    “噤声”符礼谯扯住这男子,道:“冷静些,到底什么事。乐得你这般”

    那男子笑道:“他们果然来了皇家近卫军团的先遣斥候队,乔装进沈阳了”

    “真的快请”符礼谯顿时大喜:“殿下刚好也来了一封书信。这却是又有大事要生了”

    没多久,符礼谯就见到了梁三山、海兰察、崔英贤以及马武等人。

    进了屋子,关了门,声息不透屋外,几人一落座,纷纷喜色上眉。彼此见礼。很快就进入了话题。

    马武说一拍掌,瞧着梁三山与海兰察道:“我说殿下一早就有预谋,布局深远,诸位看,这如何不是眼下咱们一入城就能顺着殿下给的暗记进入潜伏点,这省了多少事,用了多大力”

    符礼谯笑道:“殿下下了令,吾辈军人自当全力完成。”

    崔英贤此刻道:“两位大人一身是胆,我们也都知晓了。咱们还是话归正题吧。眼下战事一起,沈阳这般宁静不知声息的时间也是极少了。万事,需迅速行动。”

    符礼谯也知晓了这男子身份,明白是手握着古勒章阿报信的反正好汉。心中佩服,话语也多了几分敬重,道:“崔兄弟说的是。正事要紧,不过兄弟虽然居于沈阳,却还不知晓诸位的情况。不如先说说罢”

    很快,马武与崔英贤也都各自说起了一路上的见闻与讯息。符礼谯下笔极快,刷刷刷地将消息都记了下来。也明白了几人的打算。

    待众人说罢,符礼谯道:“殿下命锦衣卫派驻其中,为的就是能发挥情报优势。既然如此,此间消息刺探,锦衣卫会竭力相助,成就此番秘密战事此外,殿下方才亦是飞鹰传令,诱城内清军出城。此番锦衣卫正有一计,与诸位袍泽使出”

    马武、崔英贤以及安平山众人都明白深处如此狼巢虎**之中是如何危险,纷纷不由肃然一礼:“为殿下效死”

    “为殿下效死”

    这里没有人是来游山玩水的,交换情报,吃完饭,各自就纷纷开始收拾起来。

    率先行动的是马武,他的受命很简单,就是进入辽地,联合有志于报仇雪恨杀鞑子的汉家义士。当然,大多数的汉家郎都成了农奴,能拿得起刀兵的除了土匪,也就只有城内的汉军旗了。

    唯一让马武担忧的是此行的成功率。固然,如果能够策反汉军旗,有这些职业军队帮助,里应外合攻破沈阳的几率大大增加。可同样,汉人内贼出的太多,汉奸比起建奴更加可恨。马武也明白,此行颇为有些九死一生。

    入城后马武草草吃了东西,出了据点,望着大门,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过身,看着跟来的梅律唐,仔仔细细地盯着梅律唐的眉目,神情凝重。此时沈阳已经日仅黄昏,照得人影子拉长,颇为萧瑟。

    梅律唐感觉到了不对劲:“大哥,小弟身上哪里出问题了吗是今早脸没洗干净”

    “不是”马武失笑,一旁的金井半兵卫也不由笑出生。

    但接下来的话让几人都笑不出,马武道:“此行恐怕九死一生,我一人生死无足道哉。但我是皇家近卫军团的军人,身负使命,没有完成命令而死,这是失败的军人。所以,这一次佟府,我去,你们不去。”

    “大哥”

    “队长”

    梅律唐与金井半兵卫都纷纷预感不对,出声呼唤。

    马武坚定地摇头,继续说道:“方才符千户说了殿下新传来的将令,思来想去,这任务,正好我去接了,用来试探那佟图赖今晚,若是戌时一刻前能回来则说明此行还算顺利。我回不了,则说明较为凶险,只要未探听到我身死之事,就说明还在可控。若是建奴大张旗鼓,则说明佟图赖确系铁杆罕见,毫无犹疑,也绝不要多费力气在我一人身上。”

    “可要是我亥时才回却说明佟图赖另有图谋,要一人深挖,那时你们在有李氏生药铺的那条街的接口留意情况,恐怕会最大不妙”

    “给我换身衣服。”朱慈烺将身上金光闪闪的铠甲脱了下来,换了一身寻常亲卫营的常服。

    伴随着大军的火器化程度越来越提高,骑兵也不需要随时保持战争势态了。一来,穿着皮甲或者薄甲的轻骑兵已经在外围警戒,足够留出给全体骑兵换装的时间。二来,伴随着火器化程度提高,哪怕有伏击战斗开始,也是外围的骑马步兵率先迎战。

    穿了衣服,朱慈烺起了一匹马,随后纵意驰骋,狂奔向北,在长蛇状的行军队列之中,从中军位置狂奔一直到了先锋刘振的身前。

    这时,朱慈烺回望着身后长蛇神龙一般的大军队列,看着一个个敬仰崇拜的目光,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京师的压力也真是有些大呢”朱慈烺不由地回想起了京师之中传回的那些书信。

    这是谢洪运在凤凰城开驻兵站后第一份传来的后方情报。

    可就是这么一份情报,上面的内容却是让朱慈烺愁肠不已。

    那是京师危急的讯息

    京师,乾清宫。

    “陛下,歇息会儿吧。”王承恩看着朱由检红肿着眼睛,心疼地说了一句。

    朱由检微微摇头,却是没有再继续批复手头批复不完的奏章,而是看着案头上被放在最上头的几封奏章出神了。

    见此,王承恩反而松了口气。他委实是担心这位大明皇帝的身体健康。自从山海关吴三桂投降,唐通部全军覆没后,朱由检的身体就一天比一天差了。

    因为,这大明京畿的防务,也委实一天比一天差了。

    多尔衮率兵号称五十万进发大明,虽然大家嘴上都说多尔衮肯定撒谎,就那么十几万的兵,可十几万的强兵啊,还有吴三桂投降的关宁军,这妥妥二十万的实数,如何不让京师上下心中仿佛大山一样压着

    要不是陈永福部六千人星夜入援京师,着实威武不凡,让众人稍稍安定,恐怕这京畿之内已然慌乱如没头苍蝇了。

    对于朱由检而言,外贼的确难平,可更加让他棘手的,还有这大明的内事。

    比如

    那个他指挥不动,跑去了朝鲜的皇太子

    “弃君父不顾,东宫失德”

    “顽固人伦,坐待神州陆沉”

    “野心勃勃,奏请严查”

    “朝鲜小国,如何比拟京畿安慰”

    朱由检放下奏章,站了起来,忽然觉得有种头晕目眩,一头栽倒下去,只听得到耳边王承恩不住大呼:“圣上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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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盛京无间道

    盛京城内,佟府。l

    黄昏已深,夜幕将近,马武一步一步走到了佟图赖的府邸门前。这是一座两亩半的院落,门口石狮威严,显出这家还未衰落的气势。

    马武不为所动,一步一步朝着内里走去,门子作势要拦,马武挤出一点笑容丢出去一个门包,又低声说了几句,顿时让门子笑容一缓:“原来是蓝海商会的。好,你的事儿我知道了,我先去给你问问。来人,奉茶。”

    能从狗眼看人低的门子眼里要到一杯茶,这结果算是不错的了。

    马武神情拘谨地坐在门厅里,双手接了茶,安安心心地等了起来,心头却是不住地算着时候。

    让他微微松一口气的是,没多久,那门子就回来了,一见马武就笑:“老爷心情好,答应现在就见你,走吧”

    马武又是笑着送上一个门包,口中连道初来乍到,不识体统,终于让那门子多给出了一句话:“老爷心情是不好,但你们那商会的符东主是个厚道人,这会你说有与符东主一般的东西。倒是让老爷有了几分兴致。那符东主可不是个好易于的人,你是怎么攀上这来路的”

    “却是让这位大哥见笑了,小人也就是个拿钥匙的,如何攀得上符员外。只是东家一心问,疑惑符员外在商会里面原本也算不得厉害人物,怎么此番就乘势而起了。故而。小人这才从福建跑了过来,得了命令。一心要打探打探。符员外得势之缘,小人也是费了偌大的力气。”马武低眉顺眼地说着。

    “哦”门子拖长了音,倒也不说话了,只是浅浅笑着,心中想着什么时候能拿这消息找那符礼谯换点银子。

    两亩半的宅子说起来大,走一会儿也就到了。

    推开门。送进人。门子退了过去,带上门,入内的马武也终于见到了这个让他感触复杂的大汉奸。

    里头一排排书架立起,书册堆叠其间分外众多,一排排书架前,便是一处桌椅拜访,一人躺卧椅上,俯视着来人,让马武不由地打量了起来。

    佟图赖生得头圆而大。鼻直口方,腰细膀阔,一副武将粗壮的模样,却也分外不协调此间的文华气息。

    “好小子。敢进来我府直视我的,你也算得第一个了。”佟图赖有了几分兴致。

    马武回望一眼,门窗紧闭,心中也是悄悄松了口气,漫步走上前,扫视一眼屋内书房,道:“只是感慨佟将军书房内万卷书。有些唏嘘罢。”

    “你不怕我”佟图赖眯起了眼睛:“便是如那符礼谯,也没敢对我这般。”

    “畏惧生间隙,将军想要富贵,肯定不是以恐吓对我。”马武在佟图赖的身前站定,微微一欠身,算是行礼。

    “好有胆子,坐。”佟图赖盯着马武,拿起了一柄玉如意,把玩在手上,道:“本将也没多少功夫与你磨蹭,说罢。什么富贵能值得让我忍耐你无礼,若是说得差了,这城外填河的就有你一份当然,你要说得好,本将也有那气度,分你一份荣华”

    似乎是被佟图赖的气势所震慑,马武微微一呼吸,平静了一下,注视着佟图赖,声音低沉有力:“这份大礼,便是明国大军入辽的军情密报”

    哐当

    哗啦

    佟图赖手上的玉如意顿时刻在桌子上,手头握力不住,磕落在地,摔碎得稀里哗啦。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双目瞪大如牛眼一样,粗声道:“是真”

    “自然是真。”马武道:“吾为皇太子殿下先锋死士,如何不是真”

    嘭哐当

    佟图赖猛地后退数步,从书房一处暗格里猛地拿出一把弯刀,随后这才粗气更大地盯着佟图赖:“你你说什么你是明兵”

    “是。”马武笑道:“正是我大明皇家近卫军团先锋斥候队队正,马武。今日,特来送佟将军一场大富贵。怎么,杀伐果断的佟将军今日却没了取这富贵的胆量了吗”

    佟图赖脑海之中猛地想起了多尔衮对自己的嘱咐:“我心忧那朱慈烺非易于之辈,你留盛京之中,为守城金汤之助,如此我才放心。”

    心念于此,佟图赖的心跳猛地加速了起来,一种散步在路上一脚踢到一大蛇皮袋黄金的喜悦充沛在胸中,让心脏激烈跳动,直到他坐了下来这才稍稍安宁。

    “马队正。”佟图赖缓声道:“这一场富贵,我有些不明白。”

    他需要冷静冷静,更需要再多一些细微的观察。此刻,他心中告诉自己,可千万别弄错了敌友。

    马武笑道:“我得皇太子殿下命令,特来招降佟将军,反正大明,洗刷一身荣辱。”

    “为何挑中我”佟图赖渐渐冷静下来,思维也清晰了,他心中集聚想着,第一个念头是不信。不信明国会招降他。

    马武道:“汉军八旗之中,个个都算得上能征耐战,可为何唯有佟将军留守沈阳显然,那多尔衮早已不信佟将军。认为佟将军已经在与我军的战斗之中丧失了作战的勇气。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马武却是明白,打不过,那就是打不过。战力强弱,一战能知,哪里有那么多建奴不忿的不甘心良禽择木而栖,眼下大明皇家近卫军团由朝鲜进军沈阳,这是一次真正的上佳机会。扭转颓势,再造荣华,就等着佟将军亲取了”

    “马队正的胆量,真是一流。这口才,也更胜一流。”佟图赖赞道:“但这一撞生死抉择的大事,区区这些理由。还不够。更何况,若是我一人就有颠覆沈阳的力量。又哪里会只是眼下境地这进军沈阳的话,阁下说过,袁崇焕说过,洪承畴也说过。但后两者结局如何,阁下听闻过”

    马武沉默了下来,没有立刻说话。

    佟图赖也没有再开口。场面一时间落入了寂静。

    谁都知道。双方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思考。

    似乎,佟图赖就只缺一个理由来下决定了。

    事实上,决定他已经早就下了,只是佟图赖格外期待着马武接下来会说的话。

    而马武亦是盯着佟图赖的眼睛,看着这粗壮脑袋里浑浊的双眼内,是否真的是个粗鲁武夫,只是担忧胜败的几率。

    可眼下,马武不得不承认,时间太短了。能看出来的信息也太少了。他根本无从分辨眼前的佟图赖到底会不会投降明军。

    若是没有提前准备,也许局面就只能僵持到现在。

    还好,他有准备。

    马武心中悄悄放松了一下,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佟图赖,道:“若是殿下确有攻近沈阳,大胜多尔衮的实力。佟将军愿意重归大明”

    “这是当然我乃汉人,毕竟不愿意这汉奸名头话的是正是留守沈阳城内满洲大将,正黄旗固山额真谭泰。

    谭泰领着正黄旗在沈阳坚守倒是没佟图赖那般多的抱怨,反而有些喜悦。无他,正黄旗能留下,除了因为是八旗之首以外,还因为这是为了隐隐制衡那同样留守沈阳的豪格。

    自从顺治皇帝继位以后,谭泰就不再怎么坚持原来拥豪格制多尔衮了。在多尔衮日益稳固的权势之下,也开始试图交好多尔衮。

    这几个月来在谭泰努力下显然也有了成效,比如这留守沈阳之权就实际上分给了谭泰与多尔衮一人一半。再加上留下来的部将如佟图赖的汉军旗,朝鲜世子李凒的朝鲜兵都在他的统帅之下,让谭泰反而有些隐隐城中真正主官的架势。

    不多久,佟图赖进了府,在花厅里见到了身材长大,浓眉毛大眼睛,红脸皮的谭泰。若不是这谭泰脖上一条疤痕颇为狰狞,裂开嘴黄牙也有些扫兴,只怕佟图赖还以为自己见了画册中的正派大能了。

    当然,在佟图赖心中,这一位可真是不能再巴结的大能了。

    “谭泰大人,小人有紧急军报,极其重要的军报啊”佟图赖大口喘着气。

    谭泰眯着眼睛,不在乎地道:“能有什么急事儿啊,明军打进来了哈哈哈”

    “大人已经知道了”佟图赖一脸笑容冻结的模样。

    谭泰不是蠢人,见佟图赖这表情,顿时明白了事情重大:“你没说笑”

    “末将岂敢”佟图赖明白了过来,顿时不住地道:“末将获得密报,有那明军奸细试图策反末将,结果反而被末将套出了情报。那明国大军还有三日就要到威宁营啊”

    “三日”谭泰跳了起来:“这说明他们至少已经越过了凤凰城,不不止还要度过太子河,他们这会儿肯定已经过了连山关三天三天”

    “消息可确切”谭泰语气一下子森冷了起来。

    佟图赖却是惊喜,这事情越重要,岂不是说明他的功劳越是大大的

    想到这里,佟图赖不住大点头:“确切小人已经抓住了那明军细作,拷问之下,确实为真明军,三日后就会强渡太子河,进攻威宁营”

    渡过太子河,攻占威宁营,明军就有了强行挺进沈阳,真正有了威胁沈阳安危的实力。

    想到这里,谭泰便没有丝毫犹疑:“擂鼓聚将,命令工部、户部立刻准备军粮。我要亲自领正黄旗守住威宁营那佟图赖,你去”

    谭泰刚想说让佟图赖去围剿城内的奸细,但一想到佟图赖汉人的身份,便话锋一转,道:“你随我一同出击传令,让朝鲜世子李凒围剿城内奸细”

    “是”佟图赖顿时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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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渡河,战斗!

    大明崇祯十六年九月二十八,位于沈阳南方白塔铺的广阔原野上,一队队纵马疾驰的骑士奔行南去。这一队队人马动作干练,行动有素,正是清国正黄旗的军队。

    三百丁壮一牛录,五个牛录一甲喇,五个甲喇一固山,这就组成了清国满洲最基本的建制。一个固山也就是一个旗,正黄、镶黄、正白、正蓝、镶白、正红、镶红、镶蓝八旗,四万五千人的定额,就这么构成了清国最核心的武力:满洲八旗军。

    这其中,从建立之初开始就为清国皇帝亲自掌握的正黄旗就是八旗之中最强大的。不仅从排序上可以看得出来,从数量上一样如此。

    哪怕最为精锐的一个甲喇已经被多尔衮调走,谭泰手底下正黄旗的大军依旧超过一万人。而且是马步齐全,人人有马,处处具甲的战兵。

    这一次,为了守住威宁营这个沈阳的防御节点,谭泰将其中调动最快的三个甲喇一共五千人统领出城。

    除此外,跟随而来的还有领了汉军正蓝旗不多八百骑兵的佟图赖。通往威宁营虽然不远,但上万兵马的动员却不能慢腾腾地步行过去,自然只有奔马疾行。汉军正蓝旗骑兵不少,战马却因为章丘一战折损众多没有多少补给。因为是战败,到了沈阳以后自然也是没有得到恢复。

    但佟图赖性质昂扬,精力充沛,充满了热情,心中满怀着与最强八旗军并肩作战的荣耀之感。他相信只要凭借着这一回套出到的情报就足以扭转战局,全军来袭的明国皇家近卫军团。打败了这一支对清国威胁重大的精锐之师,如何还不能让佟图赖重归摄政王的信赖?

    谭泰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佟图赖的身上,他瞪大着那双看起来正气昂扬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军队行军的速度。过了一会儿,谭泰露出了骄傲与放心的表情。

    这是一支强大的军队!

    这一点判断毫无疑问,作为一直以来都直接统属于清国皇帝的八旗第一强军,无数汉人甚至旗人都渴望抬旗进入的军政单元。正黄旗的荣耀历史无须赘述。

    他们的单兵战斗力一样无可辩驳,最好的甲胄,最精良的训练,最自信的士气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证明了接下来战斗的胜利将无限于倾斜于清军。

    念着天色。当正黄旗的军队过了白塔铺的时候,谭泰转而又为他自己所骄傲了起来。

    这时,策马而来的佟图赖恰好地说出了谭泰心中所想:“固山额真真乃我大清名将也,从获悉军情到出兵驰援,这才短短过了一天半的时间。行动堪称神速。如此,我军也足以在九月三十抵达威宁营。倒那时,便是明国所谓皇家近卫军团真有强兵干将能奔袭至威宁营也绝难抵挡我大清强军!”

    “哈哈,你这汉将,嘴皮子功夫不错啊。”谭泰想要矜持一下,左右还是没想到话,也不谦逊,就这么接受了。

    “还是固山额真厉害……”见谭泰心情不错,佟图赖顿时心下一喜。

    就这般,将近五千余清军疾驰东南而去。眼见再过一天半就能抵达威宁营了。

    在一天前,清军还未出城,只是刚刚在城内大肆搜捕奸细的时候,太子河边,却是一番浪涛拍响,惊奇的欢呼声无数。

    “下来了,下来了!”徐鸿大声高呼,几乎要高呼着跳了起来。

    一旁,一个扁耳粗眉狮子鼻的老汉也将满是茧子的拳头轻轻松了下来,笑道:“有了太子河上游砍伐而来漂流入河的圆木。这浮桥的问题就大大解决了,而且,还都是在这河中间飘着啊,太省事。太省事了!”

    此刻河流上,一根根粗壮的树干飘在河流之中,又被遍布河流上的渔网所束缚住。

    看到这么多圆木,徐鸿一直以来的心结悄悄释放大半。那边粗眉狮子鼻的老汉看起来年岁极大,其实却只有三十来岁,正是辎重营百户安木匠。

    安木匠一见材料齐全。顿时吆喝着口号,率领着麾下几百多号工匠开始浮桥搭建。

    位于南岸的临时营地上,奔行许久的皇家近卫军团也终于得以稍事歇息,趁着辎重营搭桥过河的时候休整。

    此时临时营地的最中间地带里,朱慈烺坐在一块扁平的石头上,看着被细细保管好平铺在干地中的地图,轻声道:“威宁营的情况探明清楚了?”

    “留守的兵马不少,约有千人。不同于凤凰城与九连城的是,城内战兵颇多。位于辽东朝鲜一侧的清军大多没有跟随建奴西去。”倪元璐介绍着军情:“先遣团放弃了进攻计划,只是暂且在太子河一侧伏杀斥候,遮蔽视线。”

    “恐怕遮蔽不久了,一路突袭六日,能遮蔽到现在已经不易了。渡河要些时间,威宁营怕是会有些反应了。”朱慈烺不看好。

    朱慈烺提出了问题,一干将官也就纷纷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有人说要强渡强攻的,也有说让先遣团化妆清军骗城的,更有人提出要撒兵入乡,搜罗人口与粮米。

    前面几处朱慈烺都是神游天外,一点反应也无,倒是最后一句说出来的时候,朱慈烺表情一动,看着说话的徐彦琦道:“粮食是个永远的问题啊,不过驱生口攻城太耗时间了,倒不是我有甚么仁慈。”

    徐彦琦轻叹一声,场面微微有些寂静。

    朱慈烺见了,笑容一缓,正色道:“我却是另有一番想法。”

    徐彦琦、虎大威以及倪元璐都不由一叹,这显然是说大家都没猜到朱慈烺的想法了。

    这时,一个晴朗的声音响了起来,配着一双耀耀生光的眼睛,很是让众人眼前一亮,正是军机处的军师李定国,只听李定国笑道:“属下大概猜到了!”

    哗啦啦……

    浪涛拍岸,河水翻滚,李定国走在大路前,看了一眼被喝水打湿的裤脚,失笑了一声。赶忙将胸前的包裹顶在头上,继续前行。

    此刻身后,一个戏谑善意的笑容响了起来,道:“看来我们军机处的神算子不讨河伯喜欢喽。”

    “辽东二十六年不在我大明治下。物是人非,河伯也不再是我大明的河伯,我大明将士不讨河伯喜欢那也不足为奇。哈哈,看来徐兄很是埋怨小弟呀。”李定国说着,大步前行。脚步左右踏着,让后面一些的徐焕武不由叫苦起来。

    “好好好,为兄不打趣你了。谁让咱们都领了军令,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呢?先过河,把气出在建奴鞑子身上。好了好了……别摇摆浮桥了……”徐焕武说着,一直到过了浮桥一颗心这才放松了下来。

    这两人的举动看得身后的徐鸿是接连笑出声:“快走罢,别耽误了挖坑!”

    “哈哈哈……”这下子,就连厚道的安木匠都笑出声来了。

    此事源头就是因为李定国在军议之上接了一道军令,朱慈烺赞赏了一番,很快就让李定国带着辎重营的将士们前去挖坑布置了。

    看起来仿佛是贬斥。但李定国却对这样被下放的机会十分激动,带着百十个人,配加上身边的徐鸿迅速渡过了太子河。

    当日头偏西,整个威宁营一片慌乱的时候,除去辎重营还在河南南边赶着一路上缴获的粮米外,全军已经度过太子河。

    此时是大明崇祯九月二十九。

    皇家近卫军团主力已经按照预定的计划抵达了威宁营城外。

    威宁营城内一片慌乱,大街上满是如同没头苍蝇一样乱跑的人。这样的人各有不同,有的是穿着衣服的,有的是慌乱得连靴子都只有一只的,但大多数都拿着兵器或者是长弓弯刀。或者是一根粗糙的狼牙棒,这让旁观者很快猜出了他们共同的身份:士兵。

    这是满洲驻守威宁营的兵马,一共两个牛录加上少许的朝鲜奴兵,朝鲜人战斗力稀松。却不妨碍他们成为此后战兵的辅兵。

    就是这么千把来人驻守的小堡垒,此刻俨然成了整个辽东战场的焦点。

    甲喇章京哈丰阿慌乱地披上了盔甲,带领着侍卫冲出了自己的府邸,他一路呼喊,拿着鞭子抽了七八个人后终于成功地制止了城内的慌乱。

    军令开始传递在城内,这些被遗漏在堡垒里的士兵们唤醒了战斗的记忆。大声呼喊着,仿佛是在威吓城外突然出现的明军,仿佛只是为了驱散内心之中的恐惧。

    这里,位于他们心中我强大无敌大清的心脏地带,竟然有一天会面对上万明军的复仇。

    这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数字,上万人的军队绝不是摆出旗帜就可以欺骗哈丰阿的,这个老兵拥有着被夸耀如猎鹰一般的眼神,只是扫了一眼就精准地认出了城外的兵马:“在九千到一万一之间!”

    十倍的人数围攻,以骁勇善战为名的女真人也感觉到了一种可怕。更多的人开始惊惧地想着,为何会出现一万明军在城外杀来?难道,辽东半壁都已经丢失了?

    沮丧的情绪在城内蔓延,哈丰阿无力抵抗着,只好大声呼喊:“盛京就在北方不到两百里,只要我们守住,陛下的大军一定会踏平这群南蛮汉狗!我们很快就会得到援兵!”

    “吼!”城内勉力出了一些欢呼之声。

    “咚咚咚……”

    城外,鼓声响起,沉闷有节律的鼓点仿佛是一只巨大槌子敲打在众人的心房里一样,让城内的欢呼声迅速被压制住。

    这是进军的鼓声!

    皇家近卫军团的第一团出现在了威宁营的西边,虎大威满脸的不爽,他看着阵列齐整的第一团,下达了前进的命令。

    很快,迈着正步的第一团将士在各自将官的率领下开始接近城内。

    刘胜目光灼灼,却小心翼翼地下达着命令,精巧如同钟表匠一样颁布着任务,将一个个百户拆分,细密而严谨地分配着火力。

    当最终进攻的时候即将到来的时候,刘胜却只有一句嘱咐发出:“都打准点,省着子弹!”

    另外一边,猛如虎拿起了手中的长刀。这是一个擅长近战的营伍,人人披甲,手持沉重精铁夹钢大刀,配着圆盾,扛着云梯。

    “咚咚咚……”

    战争的鼓点不断密集,越发激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在这样激扬的鼓声之中变得越发激越,心情震荡,学业沸腾。

    “进攻!”

    终于,进攻的命令下达。

    缓慢前进的军阵开始缓缓加速,虎贲营率先发起进攻。在城头上不断抛射而来的箭雨下,虎贲营的第一排士兵们纷纷撑起圆盾。

    只是过了数息的时间,虎贲营也已经抵近射程,一个个黑黝黝的枪口挺起。

    密集发射的砰砰砰声响彻云霄,升腾起一朵呛人的硝烟。当硝烟过后,是喊着号子,怒吼杀来的猛如虎。他带领着麾下儿郎将云梯搭在了威宁营西面那不足一丈高的城墙上。

    近战就此爆发。

    一切都朝着有利于明军的方向发展,但此时的虎大威脸上却是写满了不平静。

    他频频望向西方,当猛如虎登城战斗的时候,他更是下了马,贴着大地。过了一会儿,虎大威面色凝重:“让齐贤列阵西北,注意防守。”

    ……

    威宁营城内,哈丰阿满头大汗,焦虑地看着城外的战况:“汉人怎么能这般猛?”

    “那火铳岂能如此犀利,只一被铅子打中,就忒般厉害能咬掉一条性命!”

    “这明军如何这般能打啊!这威宁营如何是好……”

    无数念头冒在心中,一个他无可奈何不得不承认的可能升了起来:“也许……这威宁营要被攻破了?”

    “咪呢阿巴卡!”

    “miniabka……”

    “我的天啊。来了,援军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是正黄旗的大军!”

    威宁营城内,欢呼声骤然间响彻云霄。

    西北风,一道黑线在苍茫的地平线里出现。滚滚如雷鸣一般的马蹄声敲打着大地,震慑着四方,象征着赫赫武力。

    这正是从沈阳出发而来的谭泰所部援军!

    天空一片阴云飘来,云影落在地上,让明军阵地最西方的李定国抬起了眼睛,笑出声了:“凉爽的天气……适合送死啊!送建奴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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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我上你掩护

    这是个阴天,位于威宁营西方的草地上还有两刻钟进入辰时,但这时的原野里没有一点正午的酷烈,反而有些显得有些阴沉压抑,仿佛雷霆蕴含在了阴沉的云朵中。

    在云影之下,一支军队出现在威宁营城头众人的眼帘里,也出现在了大明皇家近卫军团的西方视界里。

    这是从北方到达的满清军队。

    身处其中,正黄旗巴牙喇刚安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缰绳,心中有些紧张,鼻尖上都冒出了一丝丝细汗。这既是激动又是恐惧的心绪在外露。虽然在弓马骑射的比试之中让刚安赢得了正黄旗的巴牙喇身份,被誉为正黄旗的精兵。但比起他身边的巴图鲁费扬塔晖,刚安还是显得有些稚嫩。巴图鲁,这是最强大勇士的名号。

    刚安明白,这是费扬塔晖打过四场大战的缘故。四次直面生死的厮杀中博取的军功让巴牙喇获得了正黄旗巴图鲁的称呼。哪怕这一回是一场突然的战争,在自家腹地之中的遭遇战,但费扬塔晖也依旧只觉得是在自家后院散步一样。

    他们的目光里,正黄旗的骑军已经渐渐开始接近东南方的明军。

    没有任何交谈,也不存在阵前叫骂。确认了明军的身份,带给满清军队的唯有欢呼与对战斗的热情。

    谭泰的心情更是极好,他看了一眼威宁营的战斗,半带惊吓半带惊喜。他的惊吓佟图赖清楚,差点就将佟图赖的心肝脾肺肾都给吓得跳出来。

    “明军竟然已经提前渡过了太子河!好在,眼下明军看来攻势开展不久,还没有攻克威宁营!”佟图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谭泰看到了战机:“腹背夹击,杀败明军!”

    传令兵四散奔去,很快,各部兵马开始渐渐聚拢,摆开阵列以后,又缓缓散开。聚拢是为了保持阵列,散开却是为了躲避皇家近卫军团传说中的犀利火铳。

    五六千的人马在威宁营的城外散开。战场的宽度一下子被拉得极大。

    谭泰发布了进攻的命令,两个甲喇一南一北仿佛两支锋锐的利剑朝着明军的战阵里冲过去,如同张开了血盆大口饿狼,而清军。就如同一支指挥有素的狼群。

    谭泰没有带头冲锋,他只是保守地带着手头最后三个牛录留在身边。能够一上战场就发动进攻还是因为眼前战机难得的缘故。

    里应外合,腹背夹击。

    这样兵书之中才听得到的机会真的暴露在了眼前看起来一点都不虚,如何不让谭泰动作迅速地将三部兵马压上去?

    滚滚马蹄声响起,骑在战马上的刚安让自己如浪涛一样在马背上起伏。

    巴图鲁费扬塔晖看了刚安一眼。沉声道:“巴牙喇,看着我,跟着我一起进攻。我们正黄旗是战无不胜的!”

    “是,巴图鲁!”刚安其实心中很想说一声费扬塔晖大哥,但在战场上,这样紧张的气氛里,他又久久说不出口。只是将感激的心意放在了心底,看着费扬塔晖的宽阔的背部,心情渐渐平静了起来。

    他扬起了刀,高高举起。风声在耳边猎猎作响。战马在大地上驰骋,同行的战友们粗壮而威武,骑术上佳,战技娴熟,彼此行动犹如一体,散开遍布在正西方的战场上犹如一头即将吞噬敌人的巨兽。

    现在,巨兽撒开了脚步,猛烈地朝着眼前的敌人冲过去。

    这时,一阵颠簸出现,前方出现了一个上升小陡坡。陡坡过后。前进的速度开始变慢,乱石出现在地面上,有人不慎跌落,耳边多了一些满洲战士的叫骂。

    越来越多的人在战斗面前开始出现了慌乱。刚安却变得平静了下来,他熟练地操纵着战马躲避着裸露地表上散步的巨石。

    伴随着陡坡过去,眼前的敌人出现了。

    看到这些敌人,费扬塔晖大叫了起来:“是一群孱弱的明狗,南蛮子!一群连披甲人都算不得的孱弱明狗!”

    “吼!杀光南蛮子!”

    “吼!杀光南蛮子!”

    ……

    战场上一连串的怒吼声响了起来,士气在这一刻飙升到了最高点。

    刚安压抑下了心中的一个疑问:为什么被称呼为强大的皇家近卫军团只有这么一点兵?

    一群甚至没有披甲的书生!

    位于皇家近卫军团的阵地里。李定国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应该都埋好了罢?毕竟也是不多了……”

    “定国,定国,还愣着干什么,快披甲啊!”徐焕武大步跑了过来,身上的甲胄叮当作响,还抱着一副甲衣,累得这个文职军官气喘吁吁。

    听闻此言,李定国感激地朝着徐焕武丢了一个眼神过去。

    “快去帮李军师穿甲衣!”安木匠说罢,顿时就有几个身材精壮的大汉跑过去,七手八脚地帮李定国将这一身连体板甲穿戴在身。

    几乎是话音刚落,徐鸿的声音命令就传了过来:“各自寻找防箭楼!依次后退!”

    此刻,马蹄声已经如雷鸣一般在大地上密集地响了起来。清军之中,刚安眯着眼睛,看着一人焦虑地冲出人群,笑道:“我来个准的!”

    李定国甲胄穿戴完毕,便拉着徐焕武的手撒腿狂奔。

    此刻,抛射的箭雨升起,密集得好似飞来的蜂群一样,重重坠落,落在地上,将一处处奔跑的人群射倒在地。

    防箭楼后,李定国焦急地念着数字,一、二、三、四……

    “十九……不对,没引爆!”李定国面色大变。

    徐焕武一听,也不说话,举着一块小木板就冲了过去。

    李定国说完,也跟着冲了过去。

    后方,徐鸿与安木匠都是脸上哗啦啦地留着冷汗:“出大事了……”

    果不其然,前方一处防箭楼后,一个甲胄齐全的年轻士兵露出半个身子,脖颈上箭支颤动,手头火捻子丢落在地。李定国喃喃着道:“是出问题了…说不定火绳断了!”

    “我去接上!”徐焕武二话不说放下面甲冲了过去,身上叮当之声不断响起。

    “我掩护!”李定国说罢,李定国随手渐起一根丢下的长枪,看着万马奔腾,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未完待续。)

    ps:  【最近状态格外不好……】

第三十七章:劫中伏杀

    徐焕武深呼吸着,蹲在地上,动作变得格外干练迅速。只见他拿起一柄小铁铲,轻轻地将线绳上面的土地刨开,将里面的火绳翻出,一寸寸地检验。

    地面被一点点刨开,但露出来的火绳却都是完整无损的。

    西面,马蹄声开始变得越发密切。

    李定国将长枪倒插在地上,翻出了背包,从包里拿出一捆震天雷,看着不远处已经加速奔驰冲锋而来的满洲骑兵,深深呼出一口气,他血液开始沸腾。

    徐焕武额头上冷汗渗出,手头的动作也开始有了一些哆嗦,又挖过去了一尺,一无所获。

    李定国拎起被扎起来牢固不松的震天雷,双手拿着细线,缓缓转起了身子。

    一圈、两圈、三圈……

    当第四圈的时候,李定国一拧腰力,将手中成捆的震天雷猛地丢了出去。

    此刻,徐焕武喘着粗气,咬着牙,开始微微有些哆嗦。

    他看着最后不到六尺的火绳喃喃着道:“难不成……真的是接线处出了问题?”

    一捆足足十数枚震天雷丢了出去,抛出百步,在清军冲锋来之前爆发出一阵震天的轰鸣声。几个满洲骑兵被炸到在地,更多的人冲了过来。

    徐焕武大步冲了过去,扒开了地雷里的引线。

    果不其然……

    “我找到原因了!”徐焕武大笑着,手脚变得前所未有的伶俐畅快,将眼前的火绳填补着。

    此时,李定国转过身,重新那杆长枪,看着眼前那个年轻的满洲战士,目光熊熊如烈火燃烧。

    “那汉儿不对劲!”巴图鲁费扬塔晖指着那趴在地上的徐焕武,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刚安,你去杀了那汉儿!”

    说着,费扬塔晖看着李定国,道:“能在孤军之中抵挡的都是勇士。亲手用刀枪解决了吧!”

    “这是对勇士的尊重!”刚安说着,纵马疾驰,冲向徐焕武的身上。

    但此刻的徐焕武却开始大步后退,从身上掏出了正在燃烧冒着青烟的火捻子。随后将后半截的火绳燃起,做完这些就拔腿朝着李定国的身旁跑去。

    “懦夫!”刚安感觉自己受到了欺辱,一夹马腹,大步跑去。

    李定国却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费扬塔晖,开始轻轻迈步冲去。

    刚安与费扬塔晖的两骑开始加速。脱离了大军。

    两边都同时开始互相接近,四目对视,火光迸发。

    李定国的长枪枪柄拖在地上,将地上的土地不断翻出,拉出一条浅浅的坑道。

    费扬塔晖目光肃然,死死地盯着李定国全身上下的举动,喉咙里发出一股低吟,战马不断狂奔,速度越发加快,猎猎风声仿佛战鼓。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三、二……

    费扬塔晖将身子低低伏起。目光冷冽朝着眼前李定国的脖颈里,挥割长刀。

    眼前的李定国似乎是真的在这样的极速冲杀之中反应不来,手中长枪竟是只来得及重新插在地上便忽然间消失在了费扬塔晖的身前。

    已然往回跑的徐焕武看得真切,只见此刻李定国借着长枪为支点纵身一跃,身子腾在半空之中,长枪横扫,抡起一轮半月拍打在了费扬塔晖的背后。

    清脆的一声急促响声落下,费扬塔晖歪着身子落马。

    没有停滞的李定国又将手中长枪如标枪一般掷出,朝着徐焕武身后的刚安投杀去。

    见到李定国,徐焕武重新支起身子。转过身,看着刚安身后一眼,笑道:“那小鞑子,看你身后!”

    刚安下意识见回过头。忽然间整个地面猛地翻身,一股沛然磅礴的巨力升腾起来,将整个大地颠覆。

    “地龙翻身了啊……?”刚安惊惧难言,竟是发现自己胯下骏马不为控制,撒腿开始朝着东边的方向奔去。

    此刻,一处巨大的深坑在地上出现。地面上两三百余人被地雷正中威力中心,伴随着后面不断冲来的满洲骑兵触发一个又一个地雷。终于,当折损了足足三百余人后,这一路清军停滞了下来。

    此时东方,将近两千清军杀来,直面一道帅旗高举的地方。

    那里显然就是明军统帅大明皇太子朱慈烺了。他没有亮明自己的身份,但老辣的清军还是一眼看出了这里是整个明军的统帅中枢。

    最为关键的是,这个朱慈烺高高站立的小山包面向西方竟是毫无一丝阻拦。

    于是两千满洲正黄旗骑兵就这么直刺刺地冲杀过去,一览无遗就看到了升起的帅旗。朱慈烺看着眼前这支士气昂扬,队列俨然的满洲骑军,微微地笑着。

    此刻,他竟然是丝毫没有顾着西方杀来的军队,而是看向威宁营。

    他的身边,宁威紧张地看着四方,当目光落到朱慈烺的笑容上时,心中却悄然间安心了下来:“殿下胜券在握!”

    朱慈烺当然有理由这么自信!

    他看了看左右的将士,又看了一眼威宁营上头挤满的女真士兵,笑了笑,道:“先遣团的兄弟们恐怕都忍不住了吧,发信号!”

    传令兵得令去了,一道道杏黄色的烟花在空中升起。

    威宁营城头上,哈丰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道杏黄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响,十数年的老兵生涯让他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劲。

    “严密防守,情况不对!”说完,哈丰阿就这么死死盯着西边虎大威那缓缓收回的兵马。

    虎大威根本没有要重新进攻的意思。

    “杀鞑子啊!”喊杀声猛然响起,哈丰阿顿时呆在原地。

    他看向身后,位于威宁营的东北方,他死活想不到的地方,一架架云梯升起。面对威宁营上面不到百来人的防守,明军的攻势如浪涛一样瞬间将威宁营的防御漫过。

    “北门失守!”

    “东门失守!”

    “明军杀过来了!”

    ……

    松井正雪大步冲在街道之中,看着西门上的哈丰阿,笑容狰狞:“亚希改改!”

    “守住这里!我们的援兵就在城外,就在城外!”哈丰阿将所有的期望放在了正黄旗的进攻中。

    正黄旗北面的进攻已经发起了,汉军正蓝旗也已经后续被赶上了西方正中间的地雷阵。

    但朱慈烺毫无畏惧,他看向左右开始朝着小山头上列队的部队微微致意后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伏击!”(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不甘心

    崇祯十六年九月二十九,辰时刚过,谭泰走上了一处无名野岭,在小陡坡上观察着敌情。观察后的结果让谭泰脸色大变。

    这已经是谭泰第三次神色大变了。第一回是见到明军提前渡河,第二回是听到威宁营还在清军掌握。

    而现在是刚安一路清军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地龙翻身一般的强大威力挫败了清军,再强大的勇气在面对未知的恐惧面前也难免泄气。

    佟图赖战战兢兢地解释着这只是明军的火器,恼怒的谭泰不由分说便将汉军正蓝旗派驻了上去。

    此刻心中的谭泰没有去回忆佟图赖惊恐难言的表情,注意力又放在了身后亲卫们的动作上。

    一个浑身带血的男子被左右侍卫搀扶着带了过来。谭泰认出了来人,这是负责侦查明军东面,威宁营以东方向的斥候更济佟阿。

    “我是谭泰,舒穆禄谭泰!更济佟阿,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们一共十七骑,怎么就这些人了?”谭泰双目圆瞪,心中预感到了不对劲。

    更济佟阿气息微弱,见到了谭泰,苍白的脸上血色浮现:“固山额真!东面有伏兵,威宁营不保啊!”

    说完,更济佟阿就变得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不成了。

    谭泰心中一紧,也不管这更济佟阿说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东面偏北一路。那里,是他手中最强一部骑军,甲喇章京果新阿领着的三个牛录。

    他们正朝着那面明军统帅的旗帜冲杀过去!

    这个时候,一阵微不可查的鼓声也悄然敲响。

    ……

    徐彦琦整了整铠甲上的护颈,看了看天色。这会儿刚刚过了辰时,阴云凝聚,东南风速有些快,威宁营西面草地上的天气凉爽而没有正午的燥热。他看着身后排列整齐的士兵,轻轻地感慨了起来:“真是一个适合战斗的日子啊……”

    “咚咚咚……”

    鼓声在这一刻响起,徐彦琦看过去,发现朱慈烺的另一侧。虎大威部第一团的齐贤所部第三营的将士们正在赶来。他们士气昂扬,出现在了朱慈烺的南面左翼,再加上他们飞熊营,朱慈烺的伏击布局已然初现。

    鼓声响动。徐彦琦的飞熊营将士们轻轻踏着步子。

    “前进!不能让第一团的兄弟们看轻了!”徐彦琦一声令下,两千余将士缓缓前行,踏上了山坡。

    “吼!”飞熊营的骄傲士兵们发出了吼声,这是自信昂扬对战斗的热情。他们毫无畏惧,更是充满了复仇对胜利的渴望。

    “杀鞑子!”齐贤也跟着高喊出声。

    四千余将士的欢呼在山岗里此起彼伏。

    朱慈烺骄傲地挺立了胸膛。看着前方杀来的清军,放松地将握紧的拳头舒展开,对宁威道:“看到了吗?有这些勇士在,何愁杀不败鞑子?”

    辰时一刻,飞熊营的战阵出现在了小山坡上的右翼防线,迅速漫过朱慈烺单薄的高台,列阵于前,露出了一个个黑黝黝的枪口,散布着森然可怖的气息。

    只比辰时一刻多了几十息的时间,齐贤所部第一团第三步兵营也抵达左翼防线。踏步向前,气势一往无前。

    “有埋伏的明军!”谭泰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一场可以铭记千古的突袭眼看就要破产:“这是一个伏击,早有设计的埋伏!”

    可惜,谭泰知道的太晚了。

    想到这里,谭泰又将目光落在了右路,那是配合费扬塔晖等中路军进攻的一路偏师。一个谭泰都记不住名字的满洲将领带着的四个多牛录,他们一千四百多人沉默地行军。

    “这一路没有埋伏?”谭泰想获得这样的惊喜,却又有种奢求之感:“明军一早埋伏,岂能不查?”

    事实很快证明了他的判断。

    这个甲喇如谭泰想的万幸没有遇到地雷战。但同样。当一道朱红底色的日月龙骑浮现后,谭泰的好似下沉到了深渊里,被炙烤着。

    刘振所部的两千余明军将士如同坚固的花岗岩一样列在那里,封死了越过他们进攻明军统帅的道路。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部骑军。

    两千余经历了数次大战的大明皇家近卫军团**骑兵营在这里用密集的马蹄声践踏着草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大明,也有强大的骑兵!”刘振高呼着:“杀鞑子!”

    “杀鞑子!”将士们的欢呼响彻云霄,让整个战场都显得格外耀目。

    三部明军都出现后,又一阵更加热烈的欢呼声响了起来。

    谭泰站在马上,忽然感觉风声渐疾。天阴仿佛酝酿着强大的雷霆之力一样。谭泰看向东边,越过明军的阵地,越过飞熊营、朱慈烺的亲卫营以及皇家近卫军团第一团,听到了一道热烈的欢呼声响起。

    那是从威宁营里发出来的欢呼声:“我军已经攻克威宁营!建奴甲喇章京哈丰阿授首!”

    谭泰勉强地识别着汉话里的意思,捏着拳,看着左右最后一个甲喇,目光渐渐泛出了血色:“我不甘心!”

    他回过神,目光紧紧地盯着身后的一个个牛录章京,几欲疯狂。

    “我们还不会输!眼前,再抬举这群汉儿我们也没输!”谭泰拼命地强着这个可笑的事实。曾几何时,高叫着女真满万不可敌的满洲勇士竟然会执着于可笑的还未失败?

    “你们是最强大的满洲勇士!我亲领的五个牛录,额尔德克,还记得吗,当年我们进入明国的时候,你一个人带领自己的牛录冲进了明国一个总兵一万人的战阵里。你的结果是什么?”谭泰盯着一个粗壮满脸胡须的大汉。

    额尔德克高声道:“天佑大清!我额尔德克用刀让那明国总兵官跪在我身下乞降!”

    “法富尔申比,告诉我,你从明国的锦州城里抢到了多少美貌的汉女!”谭泰看着一个年轻雄壮却一点赘肉都无的男子。

    法富尔申比拍打着胸膛:“足足十七个!美貌无比!”

    “胜利,我们一直在胜利!所以将士们,让我们向苍天发问!”谭泰高呼着:“一群卑鄙的汉儿怎么可能击败我们?我们还未发起全面的进攻!”

    “我们一定能杀败他们!”

    “杀!”

    “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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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战场上的猎人

    阴云开始更加密布了,午时三刻这个一天之中太阳最为酷烈的时候此刻变得阴沉沉的,将被乌云遮蔽的遇龙岭蒙上了一层肃杀的气氛。

    徐彦琦轻轻地将一层纱布在手上缓缓地缠着,一层又一层,直到他握着刀柄再无一点滑溜后徐彦琦这才结束这个动作,看着手中宽阔的长刀。

    他没有如其他营级将领一样将匠作大院配发的手持火铳插在腰间作为配饰,而是选择了重金寻找大匠打造了一柄三十斤重的大刀。

    三十斤重已经算是惊人,但对于曾经能挥舞百斤重刀的徐彦琦而言只能称得上是刚刚好。拿着这柄长刀,徐彦一步一步走到飞熊营队列的最前面,看着左手边望来的百户范洪,拍了拍肩,转过身看着纷纷将目光望来的飞熊营将士,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徐彦琦站定在第一排里,高呼着:“我徐彦琦站在这里,与君奋战,绝无怯懦。大明……万胜!”

    “万胜!”

    “万胜!”

    ……

    欢呼声如海啸一般响起,敌军的动作也如浪潮一样袭来。

    他们速度很快,经过提速的缓冲,当距离只剩下最后百步的时候,战马开始了冲刺。前方的马蹄声滚滚响起,如同大地在轰鸣。

    徐彦琦的脸蹦得紧紧的,他看了一下身侧一个年轻稚嫩的士兵。头盔下,一张嫩脸渗出冷汗,嘴巴不自觉地张开,眼睛瞪得大大的,训练了许久的队列也开始变得有些慌乱。

    正黄旗骑军前后分成了四排,整齐地发起了冲锋,密集的骑兵阵列如同铁幕一样将飞熊营的将士们眼前视界笼罩。

    威势惊人,死亡的威胁笼罩着全身。

    但当所有飞熊营将士们发觉徐彦琦的目光扫来时,却纷纷开始被另外一种情绪所支配。他们回想起了自己的荣耀,想起了皇家近卫军团在河间府、在德州、章丘的胜利。恐惧的情绪被扫清,久经训练的方阵开始稳固。

    一排排长枪手斜顶着足足有一丈的长枪。如刺猬一般立了起来。

    火铳手们屏息以待,静静等候着军官们射击的命令。

    一百步、九十步、六十步……

    当距离一直贴近到只有三十步的时候,徐彦琦的表情动了。

    他看着换装了新式燧发枪的飞熊营将士,满是期待。

    “射击!”

    砰砰砰……

    烟雾升腾起来。仿佛半空之中出现了一道横杠一样,冲锋而来的正黄旗骑兵们被横杠直接扫落,倒下一个又一个。

    战马发出悲鸣,满洲的骑兵们喊着各式的怪叫,嘈杂的声音伴随着火铳开腔的声音混在期间。硝烟开始弥漫。刺鼻的味道充斥每个人的鼻腔,比硝烟更加刺鼻的,更是无处不在散发着的血腥味。

    硝烟弥漫,血腥散播迥异的气味意味着一个共同的事实……战斗开始了。

    一个个骑兵倒在他们的枪口面前,更多的正黄旗骑兵却坚信着原来的念头:再忍忍,火铳再犀利也会过去!

    让果新阿不敢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火铳手们开始更换队列,熟悉的三段击还不至于让果新阿惊讶。但他们手中的火铳却少了一样果新阿熟悉的东西。

    “为什么没有火绳?”果新阿惊惧地想着。

    事实很快让他明白了结果。

    轻易换装了弹药的飞熊营火铳手们重新瞄准,提起火铳,轻轻扣动了班机。四处角落的火铳手队伍里,三十余人的班机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后再无后续。但果新阿关注的根本不是这个。而是一百六十余个火光冒起来。在短短不过十息左右的时间里,火铳再一次发射了。

    “该死的,这根本不是寻常的火绳枪!越过他们,从缝隙了突杀!”果新阿大叫着,命令一级级传过去。

    一个个正黄旗的战士们明白了厉害,拼命施展着身上精湛的骑术,左右摇晃,试图躲避密集而迅速开火的枪子。

    唯一让果新阿放松的是,这样的燧发枪显然还是太少!

    这给他们找到了战机。

    凭借着精湛的骑术,满清的骑士们突入进了各处战列的缝隙之中。距离贴近到了零点。飞熊营的长枪手发出嘶吼的声音战斗着。

    从天空之中看过去,偏北一路的清军已经如黄沙涌来漫过了飞熊营的阵列,一个个冷血的人形战斗机械拼命地瓦解着飞熊营的战争,仿佛试图融化金属的硫酸。爆发了强烈的热与激烈的对抗。

    谭泰兴高采烈:“明军不堪一击!最多再冲三阵明军就会垮掉!”

    与此同时,中路的一方,一道属于清军的欢呼声也在此刻响起。

    八百余正蓝旗汉军驱赶着战马踏平了中路的地雷战,通往朱慈烺统帅营地的中路通道就此打通。八百余汉军在佟图赖的统帅下,欢呼着徒步朝着东方杀过去。

    朱慈烺眯着眼睛看向西方,双手捏着千里镜。盯着镜头里面那个身材长大,浓眉毛大眼睛,红脸皮的清军将领,五指渐渐用力,将镜筒上五指捏得发白:“还没决定吗……?”

    一旁,亲卫营统领宁威轻声道:“殿下,中路地雷阵已经被破。汉军旗驱散一空其部战马,,引爆了所有地雷。”

    朱慈烺不为所动,死死盯着谭泰。

    他的身后,虎大威喘着粗气,瞪了一眼想要催促的虎贲营刘胜。

    “那就该我们了!”说话的是谭泰。

    “全军出击!”额尔德克目光炽热。

    法富尔申比大声道:“我要冲到南蛮子将军的身前,让他跪在我身前求饶!”

    “杀光南蛮子!”

    “杀光南蛮子!”

    ……

    正黄旗的最后一个甲喇投注了上去,一千八百余人连带着谭泰本人也在稍后后方一些的位置里领着军法队压了上去。

    清军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刘胜的眼里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他死死地盯着自己仰慕的统帅,看到朱慈烺的嘴角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仿佛经验丰富的老猎人看着老狐狸逃进了圈套。

    此时东风渐盛,鼓声正隆,第一团的将士们听到了久违的鼓点。

    “该我们了!”朱慈烺道:“第一团,出击!”

    虎大威下达命令,刘胜与猛如虎部从威宁营城西的战场里开拔进入战场。

    第一团的出现是突兀的。也是精彩的。清军上下显然没有料到明军的统帅竟然忍着自己的危险依旧保留住了两个营的力量。

    谭泰看来,似乎刚刚的伏击就已经用尽了明军的全力。

    两个营四千余士兵进入了北路,他们排列成了方阵与孤军奋战的飞熊营成了三角形夹角,将试图突破北路战局的满清士兵封锁在战场上无法威胁朱慈烺的安全。

    三角形的夹角里将方阵四角的火力发挥到了极致。让那些试图各处寻找方阵薄弱点的清军骑兵大吃苦头,他们在三个方正的最终中心,被覆盖的火力多方位进攻,然后被击落下马。

    刘胜憋着火力,拿着手中特制的燧发火铳瞄准了一个又一个的满清巴牙喇。带着部队突围到了原来的防线,看到了依旧在战列第一排,提着长刀厮杀的徐彦琦,大声道:“徐大刀,兄弟我来了!刚刚杀了三个鞑子!”

    “来得好啊!刚好,我砍了七个!”徐彦琦哈哈大笑,提着长刀,身后的一干亲卫们看了,亦是纷纷怪叫。徐彦琦能活到现在,全亏了他身边三十亲卫。

    “那好。咱们虎贲营就用战功压你一头!”刘胜说完,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将士,道:“力争第一,虎贲万胜!”

    刘胜与徐彦琦有说有笑,却是看得另外一边猛如虎闷气大声,渐起一根长枪,大声道:“第七营的袍泽兄弟!多杀鞑子,赶明儿,给咱们第七营也整一个响亮的名头!”

    “吼!”猛如虎说罢,又是一排枪响起。看得果新阿目眦欲裂。

    一个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出现了。

    眼前的明军完全超乎了他想象的强大,原先一个女真兵打十个女真兵的历史已经过去,眼前出现的这一部明军已经拥有了抵挡强大正黄旗军队的实力。这一点,在他刚才辛苦一点点消磨着这一部明军的时候得到了印证。

    如果在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也许来回冲杀的三回,方阵在如何坚强也会被冲破。

    但现实却是……

    “半个时辰还没到,明军又来了两部兵马……”果新阿不是无知之辈,也听闻过军机大事,可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万余能打强兵却让他有些接受不了:“明军怎么这么能打?那最能打的洪承畴不是已经投降了吗?还能打的关宁军也归顺了摄政王,可眼下……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一部强兵?”

    东风更烈。吹得人已经头发散乱。

    这时,大地又发出一阵沉闷的践踏声,果新阿回过头,看到额尔德克将手中的长枪放平,这是准备冲杀的姿势。

    一个恐怖不妙的念头在果新阿的脑海中升起:“等等!那明国统帅要将我正黄旗一网打尽不成?”

    “滴滴滴滴滴……”一道嘹亮的号声响起,果新阿心中不妙的感觉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眼前的明军将士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发起冲锋,他们抛弃了引以为傲的火器,全都拿起了长枪,一步一步,大步冲过去。方阵渐渐开始破碎,但战阵却没有混个乱,三人一行五人一队,更多的作战小队冲了上去。

    很快,清军的骑兵们就发现自己的战马已经失去了活动的空间,攒刺来的长枪让他们无法躲避,明军的冲锋意味着清军可以迂回的地方不断缩小,让骑兵只能站在马上砍杀。

    可惜,哪怕是骑枪,面对有一丈长的长枪也变得渺小而无力。

    一个让果新阿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开始有一部清军开始后退,这样的后退激起了明军更大的欢呼。

    他们并不是借此增长士气,明军的士气已经足够强了。

    他们是惊喜地发现了清军的漏洞,当一支清军开始撤退的时候,越来越多的明军就顺着这个漏洞挤过去。

    千里之堤毁于蚁**。

    果新阿发现,自己身边战斗的战士越来越少,当面之敌的数量却越来越多。

    他回过头,寄希望于额尔德克的援救。

    但额尔德克惊讶却比他还厉害:“不要朝我这边冲过来!该死的,军法队在哪里?杀掉他们,不准退!”

    额尔德克的怒吼很快就知道了效果。

    没有人听他的,与飞熊营鏖战又被两营兵马冲锋,伤亡惨重丢下至少两百具尸体的果新阿部丧失了战斗的意志,还留下战斗的,只不过是因为不战便会死罢了。

    沮丧的情绪仿佛一颗巨石落入水中一样,波纹不断扩散,将北路果新阿部的士气不断打击。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逃走,慌乱之中如没头苍蝇的他们甚至迎头撞上了后方额尔德克的部队。

    愤怒的额尔德克将长枪对准了逃兵,比他更愤怒的谭泰也反应了过来:“添油了……”

    添油战术是兵家大忌,这意味着自己被动加码后依旧无法掌控局势。失去对战局掌控的力量后也将迅速失去战局的主动权。

    比如眼下……

    果新阿悲戚地望着天空,心中冒出一个念头:不如死在这里吧……

    这时,一人打马狂奔,冲了过来,哭叫道:“天色有变,先退回去!”

    ……

    果新阿认出了来人,是刚刚中路的刚安!

    “我们断后,你退回去!”刚安所部还些人马,此刻刚安领着三百余人杀来,显然是要将功折罪。

    果新阿丢给刚安一个感激的神情,随后率军后撤。

    甲喇章京一退,北路明军攻势再无阻拦,全军后撤。

    额尔德克仰天大叹,却只能在友军溃退之下重新收拢兵马,退回了谭泰的身边。

    谭泰的脸色冷漠的可怕,他看着另外一边,中路的正蓝旗汉军步兵也开始在进入战场,举着各色兵器冲锋向朱慈烺大军中路,仿佛毫无反抗能力的软弱腹背。

    但此时,早已攻克威宁营的先遣团将士已然抵达,他们走上山坡,大笑着,携带着攻克威宁营的大胜之势冲杀过去。

    “毫无破绽……明国的统帅到底是什么人物?虎大威?陈永福?杨文岳还是倪元璐?”谭泰喃喃自语,满脸不可置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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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击败正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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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龙岭的名字在后世有许多传说,有人说这里是来自神话故事中东北龙起之地,有人在这里看到过真龙。也有人说这里是太子河龙脉节点,故而是中兴之主显露天命之相的地方。于是更多的人坚信,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一个威名传扬千年,史学家与民间罕见统一态度崇敬的中兴之主,一手开创了一个远迈先贤百帝新时代的人。

    遇龙岭的名字,便是因为这里,奠基了一场至关重要的胜利。

    大明崇祯十六年九月二十九这天的下午未时,这个注定会载入史册的时间里。遇龙岭上的众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片土地会成为后世无数人凭吊的圣地。厮杀的血腥味充斥了所有人的味觉,消散硝烟让视界清晰,东方压过来的明军的优势也开始越发显现,印刻在了战场上所有人的心中。

    从东面增援抵达两个营成功配合鏖战许久的飞熊营一举重建了优势,一个个战斗小方阵加发起冲锋之后更加稳固了优势局面,他们不断冲锋着,将骑兵引以为豪的冲锋切割到了零碎细末的地步。

    有些清军骑士还想调转码头集结旧部发起进攻,但现在,三个营伍五六千人的优势兵力顺理成章地将战场上的空间压缩占据,失去了回旋余地的骑士只能沦落承诺给骑马的步兵。他们的长刀无法借助强劲的冲击力轻易撕碎步兵的甲胄,步兵们在这一刻得以依仗足有一丈的长枪捅穿满洲骑士们的胸膛。

    前方还在战斗的清军骑士越来越少,仿佛堤坝塌倒一样,东面的明军如同洪水一样漫过还在继续战斗的清军,然后轻易将这些清军穿插分割,一一歼灭。

    眼见四面皆敌的清军骑士有的疯狂地发起了无畏的进攻,然后在一杆杆枪头下被捅穿成了马蜂窝,有的慌不择路地丢下衣服甲胄和兵器,试图逃出去。更多的哭丧着脸丢下了武器,看着用满语高呼:“投降不杀”的明军,眼神怯生生的,好像进入监狱的新人。就差没捂住屁股了。

    额尔德克与法富尔申比的增援才刚刚冲到中段就纷纷放弃化身成执法队,将长刀长枪对象了自己的同族。

    自相残杀的清军暂时稳固住了局面,各部牛录与甲喇借此时机联系自己的部下,靠着骑兵的动作迅速,他们暂时得到了一点**的时间。

    法富尔申比不住地轻声说着话。安抚着胯下的坐骑。但更需要安抚的似乎是他身边的那位正黄旗固山额真谭泰。

    额尔德克不愿意去看不断砍杀溃兵的部下,回过身来小声劝道:“固山额真,不如先退回去吧,我们眼下还算不得大败。还有兵马立足,可以收拾残局啊!”

    “你要我认输?”谭泰怒视着额尔德克比。

    额尔德克比低下了头。

    “我不甘心……”谭泰恢复了理智没有去看额尔德克,他看了一眼法富尔申比,发现法富尔申比此刻也是一副茫然毫无信心的模样。

    ……

    “殿下,殿下!情况有变!”明军阵中,倪元璐大步跑来,气喘吁吁。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忧心忡忡道:“天色不对啊。”

    这时,海军陆战队的徐闻以及朝鲜将军林庆业、日本武士雇佣队长松井正雪也跑了过来,目光期待地看着朱慈烺,又疑惑地看向倪元璐

    朱慈烺看向倪元璐:“军机处收到什么消息了?”

    “天候不对,恐有有大雨!”倪元璐凑到朱慈烺的身前,轻声说着,神情凝重。

    朱慈烺目光一凝,看向天上。

    果不其然,此刻阴云凝聚。风声猎猎,的确是一即将大雨的模样。

    朱慈烺心中一沉,但面上却很快放松了下来,道:“诸将。看看。这是什么风向?”

    倪元璐目光一亮:“殿下,这是东风!我军从东而来,是顺应我军的天候!”

    朱慈烺笑了。恰此时,东风大作,雷云滚滚。一派暴雨将下的模样。

    “此乃天佑大明。全军进攻,杀败鞑虏!”朱慈烺一声令下。诸将齐齐高呼应命。

    原本有些迷糊的林庆业与松井正雪此时一听,纷纷都是面色激动,一股强烈的心绪打心底里升起,仿佛灵魂都变得有些颤栗了起来。

    “愿为大明效死!”

    “愿为大明效死!”

    ……

    随后,两人纷纷各回本部,领兵跟随着徐闻发起冲锋。

    至此,大明全军发动了总攻,就连南路与明军骑兵营作战的那个甲喇也开始支撑不住,徐徐后退。

    清军溃败之势在整个战场显现。

    这时,果新阿带着残兵退了回来,一脸苦涩地对着谭泰道:“北路支撑不住了,明军伏兵两倍,齐部火铳犀利,委实厉害啊。固山额真,刚安部在后断后,我们快退吧。再犹豫就没有机会了!”

    谭泰颓然地看向了正蓝旗汉军,神情一阵变化,涩声道:“收拢残兵去中路。”

    中路就是好不容易踏平了地雷战的佟图赖部那里。明军的主力都盯着北路清军主力对阵厮杀,一时间倒是没有多少人去看顾他们。

    只可惜,此刻大明全军进攻,原本虚弱的明军中路又来了千余兵马。

    这千余兵马有汉兵也有朝鲜兵,更有三百余悍不畏死的日本武士。他们亡命冲杀,正蓝旗的汉军几乎只抵挡了一阵就宣布崩溃,佟图赖在亲卫的拥簇之下寻了落单的马匹,狂明撤退。

    “固山额真?”佟图赖神情惊恐,他看到了谭泰的面目。

    谭泰脸色阴沉,佟图赖心中惊惧,心道自己这一番退兵可是犯了军法,自己又误传军报,不会被这满洲正黄旗固山额真给宰了吧。

    让佟图赖心下大大松一口气的是,此刻的谭泰也是神色尴尬。

    他看了一眼佟图赖,发现这家伙还真是短跑健将,身后亲兵竟然还有六百多人。这个时候。能多有一份力量就能及时跑掉一份,好歹也有个垫背的。

    想到这里,谭泰罕见缓了缓脸色,道:“不着急。我们先徐徐后撤,节节抵抗。”

    闻到语气不对的,没那么恶劣的佟图赖明白了意思,一咬牙,高声道:“末将命令。我来断后!”

    与此同时,狂风大作,东风卷起沙石由东面向西面,飞石走沙,气候顿时恶劣。

    佟图赖刚刚说完,就见一枚石子敲打在脸上,在唇边撕裂一道鲜血。

    谭泰和颜悦色,道:“佟将军好样的,你且好生打,此番待摄政王回京。我会好好为你请功。”

    说完,谭泰也不等佟图赖回复就率军掉头打马狂奔。

    后方,厮杀声起,越来越多的明军将当面抵挡的清军迅速击溃,不断发起追杀,逃兵越来越多。

    清军大溃之势已经铸就。

    追兵途中,林庆业提起一柄断矛掷出,将一个慌乱逃窜的清兵刺穿,一跃而上夺马。

    “林桑!你的动作,有些慢啊!”这时。林庆业忽然发现身边数十骑日本武士出现。领头的正是日本雇佣武士头目松井正雪。

    “想不到日本武士也会骑术。”林庆业惊讶了下,这些日本武士虽然骑术动作有些生涩,但骑术却是的确学习过的专业人士。

    “哈哈,林桑!记住。我松井正雪可不再是日本武士了。我乃大明皇家近卫军团,外籍兵团百户长!”松井正雪身板挺直,看着狼狈逃窜的满清士兵,高声道:“林桑,你是个英明的人,一早选择了加入这样一个强盛的帝国。你的后代会铭记你的选择。没有如那些低劣的朝鲜人一样,脱华入夷,被后辈万世唾弃!”

    林庆业看着松井正雪狂热的表情,心中没有半点反对,却是不舒服地看着松井正雪带着手底下武士抢了数十匹马,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杀死了这么多的满洲女真人。单单是这样的战功放在过去,就足以将一个寻常的朝鲜士兵抬上整个朝鲜国英雄的地步。

    但在此刻的皇家近卫军团士兵们眼里,这样的功绩却只能算得上寻常。

    因为,外面有足足是数千被他们追杀驱赶得如同死狗一样的满洲人。任何有足够勇气和力量的大明皇家近卫军团军人都可以斩获曾经朝鲜国上下想都不敢想的军功。

    想到这里,林庆业只有一种对日本人的不服输。

    哦……

    不对,对这些在争抢入华名额的外籍将士的不服输。

    “松井正雪,我朝鲜男儿也一样有资格加入明国,成为那中华正统的华人!”林庆业高声道:“当年我杀得了那皇太极的外甥,今日,也能斩获比你更多的首级!”

    说着,林庆业翻过那被自己刺落马下的清国将领,忽然大声道:“哈哈,我朝鲜籍的将士也斩获了一个满洲的甲喇军官!”

    “啊啊啊,我日本籍的大明军人岂能输给你们这些有投夷污点的朝鲜人!”松井正雪有些抓狂,大声高呼着,也不管那林庆业了,朝着身后的日本人吼了几声,就领着这些日本武士纵马狂奔,疾驰追杀那些一路解甲弃兵的女真士兵去了。

    “风好大……”刚安已经退了不知多少次了,一次次试图发起反冲锋,却发现身边的满洲勇士越来越乱。人是越来越多,但敢于作战的人却越来越少,会添乱试图逃跑的女真士兵却越来越多。

    这时,一阵狂风卷起,飞沙走石尽数扑入刚安的身上。

    “啊……”一阵惨叫,刚安跌落马下。

    身后,果新阿见此,心中不忍,带兵冲杀过去:“固山额真已经下令撤退,我不忍心看着刚安一个人断后!”

    但此刻,四面的明军却如海水一般漫过来,四面看过去全都是这般。

    加上飞沙走石扑面而来,果新阿刚刚提到看过去,就发现自己眼睛一瞪,便见眼珠子里沙石遍布,瞬间睁不开眼了:“啊……”

    果新阿翻身落马,一名普通的明军士兵兴奋地大叫:“我擒了一个女真甲喇,我擒了一个女真甲喇!”

    “天佑大明!”

    “天佑大明!”

    “天佑大明!”

    ……

    无数欢呼声顿时响起,众人见此,明军士气顿时高涨。明军一路追杀过去,清军的抵抗越来越微弱,追杀开始变得越发顺手。

    轰……

    这时,天空之中雷云翻滚,天色说变就变,转眼就见雨滴下落,然后小雨变暴雨,天空仿佛漏了一觉一样,暴雨顷刻之间凝就。

    朱慈烺见此,也知道暴雨的天气实在不利于追杀。顿时传令收兵,打扫战场,见好就收。

    明军归入威宁营,等待着雨后归晴。军营之内一片欢畅,明军此前预计的计划就此完成一半。

    同时,这一战对于远征奔袭的皇家近卫军团而言也是第一回与清军野战。此战能够胜利,无疑证明了明军的强大。明军上下都明白,正黄旗是满洲八旗的骨干中坚力量,更是留守沈阳附近的主要力量。此战重创正黄旗,正是完成了此前计划的削弱清军的力量从而达到威胁沈阳安全,逼清军回援的计划。

    虽然威宁营距离沈阳还有些远,但正是如此,朱慈烺反而可以一步一步推进,将恐惧的消息一点点地施压到远征明国的多尔衮身上。

    这也意味着,远征军团的战略已然初步完成。这如何不让明军上下欢呼?

    为此,朱慈烺甚至宣布解禁,将路上斩获的一部分酒肉犒劳大军。

    威宁营内,崇祯十六年九月二十九的晚上,朱慈烺伏在桌案之上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为今之计,原本预定的战略已经完成大部分。甚至没有暴露朱慈烺的身份就成功让清军出击从而打击了清军的有生力量,那么,接下来就是时间问题了。

    这个时间便是让清军反应过来。八百里加急,这消息再怎么慢,再不缺乏快马与旗手的建奴里也顶多只需要两天时间就能让多尔衮知晓。

    至于朱慈烺自己……

    却更需要让自己胜利的欢呼,在京师涤荡奸邪。

    想到这里,朱慈烺伏案疾书,很快便拟就一封书信交给张镇,用锦衣卫特训出来的猎鹰飞驰过海,交到京师亲信之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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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人在外地,赶出来啦

第四十一章:大明需要胜利

    京师的十月有些凉,一场暴雨袭来清洗大地,却也将各处角落的污垢都清理了出来。位于城南的一处临时营地里,陈永福背着双手,站立于此,北望皇城,久久无言。

    大明的十月一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日子寻常过,各人似乎也依旧是寻常的人生轨迹。但若是将这样的寻常添上战争的恐怖,那就是寻常地祈求自己能熬过去这一段。

    战争对于崇祯年纪的大明百姓而言实在是有些太多了,尤其是京师的百姓,更是觉得仿佛没有哪年少过。建州的鞑子替换了蒙古的鞑子频繁入寇,却是比蒙古的鞑子更加厉害,兵锋突破辽东,无数次直指京师。而这一回,京师却再也没有云集天下,强大无比的勤王之师了。

    唯一被众人添加多一些指望的勤王之师也只剩下了大明皇家近卫军团第二团陈永福部,他一开始驻扎在城内,却被指派了守门检查难民防止细作的事情。结果没多久,陈永福部就被移防到了城外。

    来自京畿永平府的难民已经开始出现在京师周边,有眼光有钱财的已经在通州换乘舟船南下逃难,还有些身后有豪奢背景的士绅则选择逃入京师,逃入这个已经六次迎来兵锋却侥幸在崇祯年间都躲过去的地方。

    但更多的难民,却被以各种理由刁难着不准入城。除非有那眼皮子活络的一咬牙将半辈子攒下来的家财都给那守城的吏目兵头,不然想要入城是决计不可以的。

    哦……却也不对。

    若是侥幸遇上了皇家近卫军团的将士轮值,只要不是那奸邪之辈,真有细作的模样,不然都会放进城。

    可这样一来,那守门的吏目与兵头自然无钱可赚。

    于是陈永福部便收到了兵部的调令,驻防城外。

    国之重器,却落得这般境地。

    陈永福看了一眼那些被堵在城门外只能依城搭起难民,心里仿佛放着一颗巨石一般,让它堵得久久说不出什么话。

    按说。往前的陈永福也是河南一地高官,除了与其他明军将官相比更能打带兵有方以外,也是没什么差的,这种乱世人命贱如狗的场景也不知见了多少。

    但自从加入了皇家近卫军团。陈永福却仿佛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

    竟是真的有那等人,愿意抛弃一身荣辱去做谁都知道艰难万分难有善终的事情。比如革新户部,比如在百万流贼围攻之中去救开封,比如举国畏缩时在章丘围歼了阿巴泰来犯之兵。

    在这崭新的皇家近卫军团里,没有克扣。没有扯皮,没有让人心力交瘁的内耗。所有人的力气都用在了正事上面,用在一件件提正人心,让人为之舍生忘死也无怨无悔的事情上。

    于是陈永福再也不能忍受在京师这个沉暮的帝国里被人当作狗一样使唤做那违心之事了。

    “朗将,他们又来了。”第一团首席军师胡文咏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地看着陈永福。

    陈永福眉头一挑:“还不死心?”

    “听闻宫中的情况有变……”胡文咏面色一暗:“应该是建奴又传来最新军情了。”

    陈永福听罢倒是不说话了。京畿的防务压力极大,远不是陈永福麾下六千人就可以负担起的。比如这一回清军再顾蓟镇,陈永福部就作难了。首辅陈演指名道姓要陈永福领本部兵马两千人带领来援的山东总兵李元亮部过去救援。

    可李元亮此人从无勇名,惯会一跑了之,战后大肆贿赂脱罪。根本不是个合格的队友。最关键的是陈永福部麾下可是六千人,第二步兵营施展邦、第八步兵营张德昌以及第九步兵营刘世杰。三营兵马合计六七千人的强军竟然只让陈永福领两千人过去,如何不是打得分拆的主意?

    一行人沉默到了军营,那里,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含笑看着陈永福与胡文咏。

    “敢问公公……”胡文咏开口,想着怎么拖延。

    却见那公公捏着嗓子,笑道:“两位官人怕是想岔了,奴婢是兵仗局的,提前来一回,是奉了司恩公公的命令。特来传个讯息。”

    说完,他便将一封火漆未拆的密信递给两人,然后也不索贿也不多说,道了一声再会就离开了。

    胡文咏还在纳闷。陈永福却拆开了。

    见此,胡文咏道:“我去送送那公公。”

    说着,胡文咏追过去递了个小包,刚刚重新进营,就见一人大刺刺走进来,斜睨着眼睛。左右看道:“谁是此间主事的?本官来了,怎么也没见个长眼睛的?”

    胡文咏退入营门里,看着营门外一干衣衫褴褛的难民,不由皱眉道:“这厮莫不是将那群难民当作我皇家近卫军团了罢……”

    来人一身五品白鹇文官常服,左右奴婢兵士跟随,气势颇盛。

    胡文咏皱着眉头细想了一下,脑海中顿时冒出一个人的名字。兵部武选司郎中文殊。

    主人威风减了,左右跟随的家奴便大声闹道:“敢扫了我家主人的兴致,我便来为这些武夫治治眼睛。”

    说着,一群家仆就冲进营门外的人堆里拳打脚踢,一阵哭喊声后,连窝棚也拆了。

    文殊一路走去,眼见窝棚没了,这才看到被窝棚遮住的营门,脸色一红:“这群丘八,还真忍了这些难民在军营?”

    想到此处,文殊这才喊人罢手。

    胡文咏见此,扯了一个小兵,低声道:“去寻个能说会道的难民,说这官儿是来解决他们入城问题的,是个青天大老爷,让他们去营门口堵着,别忘了,方才被打的冤屈也别漏了。”

    文殊撇过难民,见了营门,径直走过去,一旁的家奴高声宣唱着文殊的官职名望。

    军营门口,哨兵们昂首挺胸肃立,仿佛眼前敲锣打鼓的是一群戏班子一样。

    文殊恼了,心道本官我端坐正衙,哪个总兵不是跪求着我给一个好颜色。这回首辅大人让我来亲自上门请。这时多大的荣耀,一个赤佬也敢这般目中无人?

    说着,文殊就要大步走过去,要教教陈永福如何做人。

    只是。他还未进门,就见一群群足足上千的难民涌了过来,一见文殊官服,顿时纷纷哭丧道:“青天大老爷啊,救救俺吧。建奴从东边打过来。俺们永平府可都遭灾了啊!”

    “我在蓟镇,也守不住,只能逃难来了啊。”

    “大老爷,放俺进城吧……”

    还在城外进不去的都是些衣衫褴褛,浑身污垢的,形状如同地狱里的饿死鬼一样,面黄肌瘦,形容可怖。

    文殊身在京师之中,谈笑有佳丽,往来无草根。身处之处不是青楼楚馆就是酒肆茶庄。都是一等一的温柔乡,销金窟,哪里见过这阵仗,顿时几乎呕吐。

    那些家仆纵然心怀护主之心又哪里抵得住上千难民前仆后继而来?

    终于,文殊喊出此生恐怕是最大的声音,道:“求官军救我……”

    吱呀……

    军营大门敞开,兵士冲出,将文殊护送进了军营。

    待到文殊见到陈永福,身上已然一身臭气,想要摆摆架子。看到一身甲胄威武不凡的陈永福顿时话都吞落到肚子里,道:“陈总兵,传首辅大人命,请陈总兵入城。陛下…有意传召……”

    “却也仅仅只是有意传召吧?”胡文咏敏锐地感觉到了其中异同。显然,陈演是想把陈永福给弄进城内**。想到这里胡文咏就一阵气愤,心道若是太子殿下在此,谁敢对皇家近卫军团进行拆分?

    被胡文咏这么一问,气焰大落的文殊轻咳一声,打着哈哈道:“总归朝廷有如此大事。未曾忘了陈总兵,这番意义,都差不多,差不多,哈哈……”

    陈永福摸索着袖子中那封书信,笑道:“我去。”

    “朗将……”胡文咏大惊失色。

    文殊惊喜难言。

    陈永福却是面目轻松,仿佛得到了最强大的支援,笑道:“看来首辅大人的确是有要事了。没关系,此番我亲自上书面圣,正要可以与首辅大人一起觐见于圣前。”

    听此,文殊顿时大笑。

    胡文咏一下子想到了方才那个司恩指派来的公公。

    文渊阁里,陈演目光灼灼,更是心怀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这样的紧迫并非来源于救国救民的使命感,而是来源于一种即将权力失落,家破人亡的担忧。

    对于一国首辅而言,这样担忧似乎是显得太过于杞人忧天了。但自家事情自家清楚,陈演就明白,一旦自己索贿吴三桂逼反关宁军的事情被捅出去,自己被崇祯皇帝挂城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最近,他就收到了一些风声,听闻有人在查这样的事情。

    所以陈演迫不及待地想着要如何将功折罪,对于当下大明而言,没有比保卫京师,驱逐鞑虏更大的功勋了。

    可陈演明白想要依靠各路七七八八拼凑而来的虚弱勤王大军立功几乎是白日做梦。不说各路勤王之师要如何弥合矛盾,用不多的中枢威信统御他们,就说各路勤王的军饷与军粮想要筹措就愁白了头发。

    最终,陈演将目光盯在了皇家近卫军团身上。

    而今的皇家近卫军团,一团与近卫团的大部分都被朱慈烺带到了朝鲜。还有一半近卫团被放到了湖广傅淑训与河南黄澍的身上,能打主意的,自然就是陈永福部第二团了。当然,要立功,却不能让陈永福带兵,不然功勋算谁的?

    捏着新进来的那封军报,陈演看到了陈永福。

    望着这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武夫,陈演变出一副温厚长者的笑容:“军门果真赳赳武夫,国之干城啊。如今乱世,正是军门用武之地。圣上方才召见的圣命下来了,赶巧,一起走吧。”

    “好。”陈永福没有废话,径直跟随进乾清宫。

    乾清宫里,朱由检放下了奏章的批复,甚至特地留出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让御厨准备了一碗清心莲子羹,然后就在这半个不需要辛苦批复的时辰里思考着。

    朱由检很辛苦,遇到的大事也特别多,也算是总结了一些经验。比如,越是重要的事情,越是需要冷静清醒的头脑与充沛的体力。要不然,犯错的几率就特别大。

    吃了一次苦头以后朱由检就保留了这个习惯,提前半个时辰休息一下,整理思虑,舒缓一下心绪,为接下来的重大抉择做准备。

    这一回,可是极可能决定整个大明国运的选择啊。

    半个时辰即将过去了,朱由检的碗里莲子羹被吃得干干净净,一番消化,朱由检感觉自己的状态恢复最佳。

    噔噔噔……

    脚步声响起,在京的大学士、六部九卿也纷纷到场。

    最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是稍后一点出现的两个人。一个便是内阁首辅陈演,而另一个,便是随同他进殿的大明皇家近卫军团第二团朗将,河南总兵陈永福。

    看着陈永福一身铠甲威武不凡,举动自如,杀伐之气盈于双眼,朱由检心中微微有些不舍。

    “诸位爱卿到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朱由检轻咳一声,道:“今日议题,由陈卿说罢。”

    陈演一礼,出列环顾众人,朗声道:“山海关倾覆,关宁叛乱。此时此刻,诚为我大明存亡危机之时矣。凡我大明将官,无不饱怀酬国之壮。内阁上下,殚精竭虑,以图救国之策。苦思已久,决定行险一击。故此,微臣提议,由河南总兵陈永福领本部精锐夜袭奴酋多尔衮!大明,苦无捷报旧矣。”

    刷刷刷……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陈永福。

    “仓促出战,非智者所为。”陈永福轻声道。

    陈演神情沉重:“委实来不及了,朝堂虽然急调江南黄得功部北上。但根据最新军情建奴兵锋已破蓟镇,前锋进抵通州。若不稍挫建奴锐气则援兵未至建奴已然扣城。况且,夜袭之战,不需要全军投入,陈总兵只带两千人就够了。”

    崇祯皇帝轻看着陈永福,如看一个即将送死的壮士。

    在列的朝臣们纷纷一叹,大家都明白了陈演的意思。

    “大明,太需要一个捷报了。”

    “是啊,建奴兵锋已入京畿,太危险了……”

    “需要捷报阻拦建奴兵锋啊……”

    情势如此危急,的确需要有人去送死稍稍阻拦一下了。

    看着众人如看死人的目光,陈永福忽然大笑道:“哈哈哈……捷报?有啊,太子殿下亦是兵锋直指沈阳,大捷于沈阳左近啊!”(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功勋卓著(贺小不长老加更

    【这只是加更!今天日常至少还有两更哟】

    此时夕阳西下,金黄色的余晖撒入殿内,当陈永福的话语说出以后,金銮殿上的气氛突变。

    陈永福放声大笑,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念叨着朱慈烺在威宁营战场上的胜利:“皇家近卫军团于威宁营大胜留守沈阳正黄旗谭泰部,杀建奴甲喇章京果新阿、古勒章阿等将官无数,斩真奴首级五百六十七!”

    兵部尚书陈新甲看着陈永福,不由心下一惊,道:“算上沙里院一战,太子殿下的大功已经算得上抗清列位将帅之中功劳卓著者了。”

    文渊阁大学士蒋德璟幽幽地道:“但比起建奴倾尽全力杀来的五十万大军恐怕是杯水车薪。纵是比起前一番章丘大捷,这般斩获却也算不得多少罢?”

    东阁大学士吴甡看了一眼蒋德璟,毫不留情道:“蒋阁老所言有失偏颇。章丘一战是虏酋阿巴泰深入大明腹地,我大明官军各方围剿竭力围追堵截这才能造就的罕见大功。饶是如此,依旧让数千建奴突围而出。而现在,乃是我大明官军远征建奴腹地,重回我大明失落旧土。如此二十六年未有之大功,如何能说得上是杯水车薪?”

    内阁首辅陈演看着吴甡插话,眼里恨得仿佛能丢出刀子一样,丢了一个目光,看向兵部武选司郎中文殊。文殊见此,硬着头皮道:“说归到底,这无益于眼下现状。我辈身为大明官员,自然应该忠于职守,解决当面之敌的危机!诸位,还是想想如何保障皇家近卫军团第二团陈永福部突袭多尔衮的大军吧!”

    陈永福笑了,朗声道:“既然要解决危机,那当然应该了解前因后果罢?就比如,此前朝中有那无知小儿上书抨击太子殿下,道是殿下远征朝鲜置京师安危于不顾。”

    陈演心中一片阴霾,但面上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言官向来风闻奏事。有理说理。”

    陈永福笑容更盛:“那自然也应当说明白原委,免得让人不明前后矛盾,贻笑大方啊。”

    “吾等愿闻其详。”吴甡也跟着一笑,为陈永福补刀。文殊见此。却是与蒋德璟、陈演悄悄对视后,心中纷纷升起不妙的预感。

    “当初末将就上书,道是朝鲜一战与我大明而言战略上十分重要,可谓是开拓左右两翼战局,削弱建奴一半兵力的妙着。也正是如此。太子殿下跨海远征收回朝鲜重归我大明藩属。如此,乃是万世不易之大功。朝鲜之战胜果初就,便迫使建奴奴酋多尔衮不得不暴起发难,尽起国内大兵,为的就是围魏救赵,迫使太子殿下放弃朝鲜战略!”说到这里,陈永福胸膛一听。朱慈烺的朝鲜战略可是惹起不少人议论的。

    吴甡配合着将目光扫视在陈演、蒋德璟、陈新甲以及文殊等人的脸上,看得一干人纷纷变色,格外不适。

    朱由检此刻轻咳一声,继续道:“继续说。”

    陈永福悠然地道:“圣上明鉴。建奴越是狗急跳墙尽数发起大兵远征,越是说明朝鲜一战从辽东鸭绿江起兵威胁建奴这一招越是成功。太子殿下于朝鲜的威胁力便越是强大,让建奴不得不威胁大明京师以逼迫太子殿下回援。”

    朱由检与一干大臣纷纷心中一动,明白了期间意思。敌人越是想要做到的,那自然就越是不应该让敌人做到。不少人隐隐都明白了什么。

    尤其是陈演,更是从建奴兵锋直抵通州的军情之中猜到了什么。建奴这么急切,还不是因为辽东的朱慈烺大胜一场?

    想到这里,陈演恐惧了。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朱由检的表情,发现此刻的崇祯皇帝心喜难言,更有一种骄傲。这时大明的胜利。一样也是他崇祯皇帝的胜利。

    可这些胜利,却会让陈演滑落深渊,想到这里,陈演索性撕破脸皮。想到了一处至关重要的点,道:“但谁又能证明如何又不是你在虚报军情?”

    内阁首辅的分量是极重的,尤其是陈演的质疑合情合理的时候。

    文渊阁大学士蒋德璟看似公正地道:“五百余建奴首级,这是足以告慰太庙的大功了。这般重要大胜,如同过往开封之战、章丘之战的胜利一样,都需要郑重以待。非朝堂检验完毕。不应仓促采信。”

    “历次大胜兵部都会严查杀良冒功者,这既是打击残害良善之犯官罪将,亦是保护那些毫无过错的将领。”文殊加了一刀。

    众人的眼神纷纷看向陈永福。

    陈永福缓缓摇头:“辽东至此何止千里?军情紧急,又哪里能等兵部核验完了再来?太子殿下大胜的大胜便足以说明一切。”

    听陈永福重复这一点,东阁大学士吴甡忽然道:“我想诸位可能是没有注意到一点,那便是威宁营的位置。这是位于沈阳东北百余里的地方,这样的距离,与京师到蓟镇的距离更近!”

    朱由检看向陈新甲,陈新甲微微一沉吟,坚定地点头:“是比蓟镇更近!”

    “岂不是一日夜奔袭就足以进攻沈阳?”

    “那鞑子吹嘘的盛京将被我大明官军所攻?怪不得那建奴如此急切,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这一场大胜,看来是真的了!这并非是寻常大胜,这是我大明官军自宁远大捷以来,堪比炮轰杀死老酋努尔哈赤更耀目的大功啊!兵锋直指建奴所谓盛京,足以告慰皇考啊!”朱由检激动得不能自已。

    陈演面色有些发白。

    这时,骆养性忽然从殿外进来,待王承恩低声与朱由检说了什么以后,骆养性得以发言道:“圣上,臣下已经探明清楚。建奴的确已经获悉伪京盛京被皇太子殿下兵锋直指之事。这消息是前山海关总兵吴三桂所传。”

    噗通……

    陈演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瘫软得如同稀泥。

    他明白,事情要败露了。

    果不其然,王承恩又低声说了几句,朱由检目光喷火,几乎要将陈演吞噬。吴三桂果然将被陈演索贿的事实说出。

    “左都御史王道直何在?将这胆敢索贿大将逼反国之干城、污蔑大明功臣的败类给朕拿下!”朱由检高呼一声,几个锦衣卫力士顿时大步迈出,将瘫软说不出话来的陈演拖了出去。

    做完这些,朱由检看向众人,道:“欢呼吧!这是我大明的胜利!”(未完待续。)

    ps:  感谢这几天长不大的小不、小牛%、彼岸客、会稽山人007、海盗的战舰、袁yh1234567、追杀倒版、纠结的卡卡、云海书游诗同舟、雪的狂战士、狂人xml们的打赏~

    为了恭喜小不荣升长老,微言今天会加更至少一更!没存稿也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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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多尔衮的烦恼(还有一更

    京师的十月下了一场暴雨,河沟暴涨,道路泥泞难行。飞鸟遁入巢**,走兽蜗居洞野。而地面上的百姓自然也是纷纷缩入屋舍。

    唯一不这么照做的恐怕就只有军队了。

    蓟镇一样在下雨,但清国的军队却没有停止动作。在多尔衮的命令下,各方骑队奔出,大雨之中亦是驱赶着苍头百姓背负着从各处打草谷所得的粮米军资集结到蓟镇之中。

    清军的战斗向来残酷,后勤辎重虽然重要,却少有完全寄望于后方,就粮于敌几乎成了每一个入关清军士兵的本能。更何况,在这样的打草谷之中还能掠得各种不计其数的金银珠宝,奴隶美婢呢。

    在京师的核心地带,以蓟镇为中心的方圆百里村镇上,上次阿巴泰入侵一年后,大明的土地就如同恢复能力极强的庄稼一样又是长出了丰盛的人口,任由入侵的奴隶们抢掠。

    一车车的金银丝帛被运入了蓟镇城内,一对又一对被用绳索串联起来的大明百姓们被当作了奴隶如同牲口一样拖入了蓟镇的窝棚之中,等待着回到辽东后变成永世为建奴耕地蹂躏连牲口都不如的奴隶。

    哪怕是暴雨之中,轻装的满清将官们也是欢声笑语,然后在新抢掠来的奴隶烧制的热水中洗浴。接连攻破京师数座州府的清军志高意得,各自分享着斩获。

    但在位于蓟镇总兵府的摄政王行营里却是一片沉默,这里面是被多尔衮紧急喊过来的清国核心,一个是豫亲王多铎另一个则是武英郡王阿济格。

    这样的沉默来源于摄政王多尔衮头疼的两件事。只不过,第二件事却是因为第一件事在保密之中被人捅了出去,让他头大如斗。

    自然,也可见此事之重大。

    “消息泄漏出去的事情可查明了?”多尔衮沉声地问着,他看着疲惫不堪的多铎,心中虽然有些不忍,却更是压抑着烦闷的急切,不让自己做出错误的选择。

    多铎没有辜负多尔衮的期待。狠狠一掐手背让自己提振一下精力,然后还算放松地揉了揉昏沉的大脑,道:“回禀摄政王,秘密在营中抓了几个人。一条条线索往回查,最终都问过了,传消息的都是与那祖大寿曾交好过的国族将官。再联合京师打探的传回陈演落马的消息可以得知,这情报恐怕是关宁吴三桂传出来的。那陈演曾经索贿吴三桂不成,此事明国之中一向少有人知。”

    阿济格听闻多铎的话。顿时面色勃然大怒:“这尼堪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叛我大清。十四弟,我这就去宰了那吴三桂!”

    “十二哥!激动唤什么!咱们有决定动手了吗?冒冒失失,不说那吴三桂要不要杀了,就是要杀,你这不是打草惊蛇?”多尔衮瞪了一眼,顿时让阿济格原本怒气凌人的表情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吴三桂传的消息倒也算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关宁军向来是个墙头草,要不是两位兄弟里应外合配合得好,用了唐通部下了死手。这关宁军也不会倒向我大清。但眼下是用人之际,既然用了,也没有疑人不用的机会了,就好生用人不疑,多留心眼吧。”多尔衮神色无奈,最近这段时间他拼命下令让各部兵马出去打草谷,趁着明人还没反应过来多积攒一些军资。为的,也是担心吴三桂学当年祖大寿一样亡命狂奔逃回山海关,夺回长城防线。

    若真那般,满清可真就是吃亏大了。别说怎么在大明里做下一番功业,打得明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说全须全尾回去也是难说。

    多铎神色一黯,疑惑道:“这南蛮明明是君臣疑心。国势日益颓败,良臣将相不是死了降了就是被崇祯自己一手废了。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一个这般有能耐的皇太子呢?”

    阿济格也是感慨:“正黄旗可是咱们八旗里头顶尖出挑的了。谭泰的人品本事不说,那甲喇章京果新阿是个有本事的,可在我大清腹地竟然……竟然也被击退,这明国皇太子,就真这般能打?”

    这三人说的事情却也不是别的。就是前阵子朱慈烺在威宁营的大胜,一战斩首落在皇家近卫军团里头的只有五百左右的首级。可这是击溃战,并不是围歼战,实际上的斩获比只砍了脑袋的当然要多。正黄旗出击的三个甲喇五千余人,最终全须全尾逃回沈阳的就那两千来人,还有三千不是轻重伤被俘,就是逃散到野地里一时间再也寻不到回城作战了。

    更别提没被几人看在眼里的汉军正蓝旗。

    佟图赖要是知道此节,定会两眼汪汪:建州大爷,我也是抛头颅洒热血过的啊。

    只可惜,多尔衮三人都只看重正黄旗。但就是这么个八旗最强的正黄旗这么一战打下来,脊梁也算是被打折了。

    至于多尔衮心忧不已,让多铎严密查探的事情,自然就是威宁营一战的详细情况竟然开始在出征的大军之中流传。

    这事儿多尔衮可是第一时间就下令封锁的。

    可消息还是莫名其妙在军中传扬,惹得士气跌落。除了那些从外面打草谷回来的骑队,整个蓟镇都陷入了一阵微微的慌乱之中。以至于这些情报很快就被锦衣卫探听到了,然后出现在了骆养性手中,送到了金銮殿上。助攻了陈永福,让陈演这么个坏种落马。

    “不管能不能打,总归那朱慈烺现在是避着我们,想要使力气出去却也是难办了。”多尔衮打断了两人的闲话,道:“我知道,眼下的局势艰难。原本咱们想着围魏救赵,逼迫那明国皇太子朱慈烺回国。到时候,以新锐之师抵抗千里回援的疲乏之师。可没想到,这朱慈烺一样是个厉害的主儿,竟然豁了出去,一股脑打到盛京边上了。这么看,盛京是真的危险了。兄弟们,都想想法子,如何办罢!”

    多尔衮神情凝重,这一回,朱慈烺的出招可是太犀利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妙策洪承畴(三更完毕

    “那谭泰忒不是东西,竟然拿摄政王的命令不顾,一听了些军功便奔出威宁营,结果被明君伏击了!”多铎一脸憎恶。

    阿济格也想说几句出出气,心里头转了一圈却说不出什么,只好哼哧着喘着粗气,怒道:“回去便杀了这谭泰!”

    “说了几回了,这是用人之际!眼下除非能让你们二人各领其部飞回沈阳,要不然……”多尔衮忧心忡忡道:“咱们倒是真的要中朱慈烺的算计了。看来,明人在盛京也是有细作的,这细作潜伏也是厉害,能将消息散播到谭泰跟前,将谭泰诱出了盛京城。要不然,谭泰知晓我军令,肯定也是不敢贸然出城一击的。”

    多铎顿时明白了过来,道:“这般说来,明人手中也是有帅才啊。真不知道是那虎大威,还是徐彦琦。可这两人从前也不见如何厉害,怎的一到朱慈烺手底下就这么出彩。不仅一路突杀到威宁营,还诱出谭泰。话说回来,如摄政王所言,咱们眼下还得安抚人心,让谭泰好生在城内守城。要不然肃亲王那……”

    这会儿的沈阳对于满清而言当然得好好守着,死死守着,就等多尔衮回援就能将皇家近卫军团扫平。

    可是满清也不是铁板一块,谁都有自己的私心。比如谭泰的私心就是建功立业证明自个儿的本事。除了谭泰,现在还有实力守住盛京的自然就是豪格了,他名义上统领着损失惨重的正蓝旗以及正黄旗余部,是而今满清在盛京的留守大将。

    多尔衮知道谭泰有心换码头,自然可以使唤得动谭泰。可相对而言,要下死命令让豪格不要出城作战,那效果就难说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反过来此刻的顺治皇帝就在盛京城内也是一样。豪格怂恿着顺治皇帝让他允了出击,那沈阳安危就难说了。

    比起谭泰,豪格那建功立业证明自己比多尔衮强的心思可就更加热烈了。

    “眼下可如何是好……”阿济格有些懵逼,他是真听糊涂了。脑子里一股子浆糊,摇了摇脑袋,更是粘稠得发晕。

    “是得好好想想办法……”多尔衮站起身,看着窗外大雨倾盆。却是以外看到一人穿越回廊大步走来。

    多尔衮认出了来人,很快,伴随着脚步声响起,门外侍卫进来低声道:“殿下,洪学士求见。”

    “对啊。我怎么把他忘了!”多尔衮既是惊喜又是懊恼。

    一番等候,洪承畴走进屋内,虚礼不提。多尔衮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跟随大军重回大明的降臣,看着对方日渐增多的白发与皱纹,很是感叹一声道:“洪学士一路行军真是辛苦你了。可是军中谁对你有怠慢了?你只管与我说,我多尔衮为你做主!”

    洪承畴这会儿正是准备着将预备的话组织出来,此刻一听多尔衮的问候,顿时鼻头一酸,认认真真行了个叩拜大礼,这才起身道:“臣下叩谢摄政王关怀。臣下在军中尚好。只是听闻一些军情,心中难耐疑惑又有一番话语计策,欲呈于摄政王殿前。”

    “好,好。洪学士想到了什么,只管于我来说罢!”多尔衮大笑,心中隐隐期待。

    洪承畴听此,斟酌一番,道:“臣下听闻最近军中盛传辽东有变,大军屯兵不前于此有关。为此,有一虑一策活能解摄政王心中所忧。”

    多尔衮眉头一凝。但很快还是舒展看来,看着洪承畴道:“洪学士的听说没错。正黄旗谭泰听闻明军奔袭至太子河威宁营,于是擅自出兵,被明军一部伏击败退回了京师。战况不轻,损失不小。”

    一个不轻一个不小,如果是用在形容自家的战果上,那当然可以用谦虚来理解。可此刻用在了敌军的战果上,那只能说还多有隐瞒,真相更加惨重了。

    “臣下有一策。不过心有一虑未确证之前不敢乱言。还请摄政王准许臣下细读战报。”洪承畴又道。

    多尔衮没有多言,很快便抽出袖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封战报,看着洪承畴道:“洪学士看吧。”

    洪承畴仔仔细细地读了起来,待到其中一段话时突然念出了声:“正黄旗固山额真谭泰冒雨回京……

    念到这里洪承畴就收了声,随后又仔仔细细默读两遍,然后转过身问向多铎道:“敢问豫亲王,这蓟镇下雨几时了?”

    “已然两日了。”多铎不明就里,但还是配合地回答了。

    洪承畴笑容浮现,道:“臣下在京师对十月天气也有些了解,后来经略辽东,亦是明白辽东气候。臣下观京师天候,料想不过再等一两日,这京师之中便能雨过天晴。可京师在南,辽东在北,**自南往北,却说明辽东十月之雨,恐怕非一两日可以停止啊。再加上京师官道众多,行途方便,纵然一时大雨滂沱,待两三日雨停了,路也就干了可以行走。可辽东之地……”

    辽东那鬼地方可不是后世的东北,工业发达基础设施较为完备。这会儿的辽东可真是穷乡僻壤,让建州鞑子占据以后更是没做过什么修桥铺路的好事儿,如同蛮荒原始森林一样。一场大雨滂沱下来,就算皇家近卫军团认得官道。可三十年前的辽东官道现在如何还能用?

    就算是现代高速公路三十年下来也破烂得不好行军了,更别说大明这会儿低劣的道路建设以及几乎不存在的道路养护。

    “若我估料不差。这明军应是紧急行军,试图以远征奔袭威胁盛京来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只需这天气一如既往暴雨滂沱让明军迟滞几日,便足以让明军陷入缺粮少力之窘境。待这时,我大清兵临京师,书信一封,让那明廷杀远征之将议和。如此,摄政王只需将此信原样快马传于辽东,盛京之危自然开解。”洪承畴谈笑自若,仿佛是在书院之中讲学一样,言之有物,侃侃而谈。更是透着对朝廷的熟悉,挖空心思,妙策迭出。

    只可惜,都用在了曾经同胞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明清对局

    崇祯十六年十月七的蓟镇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阴云滚滚,暴雨如注。位于蓟镇总兵府内的花厅里,门窗紧闭,光线黯淡以至于都需要在这会儿点起蜡烛,才能将整个室内照明。

    就在这样忽明忽暗的烛光里,洪承畴神情自若地将一番巧思妙策献出,弹指之间将海内群豪**于掌心之中。气势勃发,透着一种比率领千军万马冲锋更加强大的气场。这是智慧的力量。

    只不过,这样的力量运用起来,听在多铎等人的心中却是一股不寒而栗的情绪瞬间滋生。转而,又是难言的窃喜。

    多铎心中不住感叹道:“先帝真是英明无双,能够将这样的大才招揽进我大清之中。这般聪明的脑瓜子要是被那个不晓事明理的小兵一骨碌打碎了,那可就真太可惜了。只不过,比起直接杀了更可惜的,是那大明皇帝吧?也不知道明国上下怎生想的,内外逼迫,生生逼得这般大才深陷死局,给了我大清机会招揽人才。”

    洪承畴没有觉察到多铎的心中话语,依旧侃侃而谈:“除此外。盛传明军所依仗向来都是火器。此刻暴雨一起,火器威力顷刻间就大降。所谓远征明军威胁盛京之举就不攻自破。盛京之危自然开解。”

    听到这里,多尔衮激动得难以自已。

    只见多尔衮一把冲过去挽着洪承畴的双手,死死捏着,笑容如同老菊花一样化开,声音洪亮好似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精神头瞬间昂扬:“好啊!洪学士说得好啊!这般天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般妙策,我怎么就没想到?我大清有洪学士真可谓如鱼得水,洪学士真乃吾之子房啊!”

    “摄政王恩重如山,臣下岂不效命?”洪承畴叩拜而下。

    听完,多尔衮顿时大笑,又是好一番封官许愿。不仅当下就给了洪承畴领礼部承旨的事情,还提了封爵的好大愿景。说得洪承畴亮眼泛着泪光,激动得再三拜谢这才退了出去。

    待到洪承畴走后,多铎幽幽地道:“汉人还真是厉害啊。洪承畴不愧是明国大才。通宵军略亦是通晓天文。一会儿,我就去多寻几个在威宁营左近的兵问问天候,这十月大雨若是能下个三五日,打不到草谷的明军就只能不战自退了。到时候,将这讯息传回去。让城内将士好生守城。待到大军回援,哪怕天晴了,又何愁不能击败明军?”

    “更紧要的还是这杀将言和……”阿济格此刻也感慨了起来:“这得多狠毒的心思才能想出来?大明朝廷真会答应?”

    “朱由检应是不会答应的。”多尔衮很熟悉这个明国皇帝的性子,但同样,他也和洪承畴一样明白在京师里面的当朝肉食者都是些什么德行。崇祯皇帝当政以来历尽四十余相还真是没几个能耐的。

    尤其是这几年,一个比一个不顶事。要他们想个什么破敌计策英勇抗清是不行,可要是有什么捷径只需要坑一下自己人就能立下大功解决危难,那一定是争先恐后,绝无疑虑的。

    多尔衮与阿济格啧啧称奇,也是见怪不怪了。

    这时。多尔衮顿了顿,道:“若是我们在私下寻几个明国大臣,言语之中许了他们将这退我大清强兵的功劳让给他们。明国内阁里那帮子人自然会费尽心思施压,让那远征我大清的明将好一番蹂躏。”

    多铎与阿济格纷纷颔首,笑容欢畅。

    多尔衮眯着眼睛,目光迷离,仿佛看到了一举杀败朱慈烺时的镜像,幽幽地道:“比如那岳飞的十二道金牌,比如多发几道命令,乱了军中次序。拆解逼迫,硬要那所谓明国近卫军团来回京死战我大军?哼……左右那领兵远征我大清的不是甚么虎大威便是徐彦琦。一个是差点死在民贼里的过气边将,一个是险些落榜的武进士,这般人物。那明国大臣有几个会吝惜的?”

    听多尔衮这样说,屋内顿时露出了欢快的声音。依着他们对明国大臣的了解,这样的事儿还真少不了。

    多铎更是一旁帮衬道:“既然威宁营的战事消息穿了出去,那我们也来一个还施彼身。将大雨倾盆,明军深陷泥潭,再无力进军反被我大清回援之兵围杀的消息。真真假假。看那明廷还有何底气抗拒议和?到那时,再将这消息散播出去,何愁杀不掉一个虎大威?”

    多尔衮更是笑了起来,显然,他们并不明白……远征清国的主帅到底是谁。

    毕竟,谁能相信,到了朱慈烺这般地位竟然还会亲身涉嫌,亲率大军呢?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番畅谈,再回首时,竟然又是新一天的天明。等到多尔衮终于感觉乏困的时候,忽然听阿济格兴奋道:“天晴了!”

    “我大清强兵终于可以兵临京师城下了!”

    ……

    辽东、太子河北、威宁营。

    朱慈烺揉了揉脑袋,有些昏沉也有些头疼。军中最近消息很多,好消息当然是大多数,坏消息也暂时没人说。

    好消息么自然就是一场大捷,众人欢畅。借着大雨清军毫无余力进攻,军中还办了庆功宴。

    但坏消息呢,朱慈烺也没和人说。他只是命人统计着军中的粮草问题。

    说起来,朱慈烺的大军行动本来是朝着远征奔袭过去的,但从九连城、凤凰城一直到威宁营,却都没断过战斗。激烈的战斗一起,粮食消耗的压力也就倍增。哪怕军中后勤军师们绞尽脑汁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万幸的是,皇家近卫军团是胜利者。

    一场场大捷与斩获对这一支远征军团而言真是太重要了。建奴的八旗村落城镇虽然不事生产,但好歹口粮是有的,尤其眼下十月,是刚刚过了收获的日子。朱慈烺把人都杀了,口粮也顺理成章落到了明军的头上。

    朱慈烺虽然十分担忧,但最关键的关口也不再这里,吩咐了任务也就没多想了。

    最难的关口是,也是让朱慈烺最头疼的是另一桩事。

    “大雨倾盆,道路难行。”(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创造奇迹

    “大雨倾盆,道路难行。”

    朱慈烺拿着小树枝在营外的地上划着,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还好徐鸿动作快。”

    徐鸿是辎重营千户,夺了威宁营后就开始挖沟疏通排水。要不然,太子河一轮暴涨河水漫过就能将威宁营的军营都淹了。

    只是,徐鸿动作虽然快,辎重营的将士也很努力,甚至连俘虏都用上了。可架不住接连大雨,地面都泡得酥软了。

    朱慈烺拿着树枝就能轻松写字。

    行动不便生活不顺对于朱慈烺而言不是问题,但要命的问题却这样的不便扩散到全军以后就意味着行军艰难,对沈阳的威慑力量自然也是大降。

    为此,朱慈烺只好蹲在军机处里,每日听着军机处将左近的汉人奴隶、山民俘虏一一问遍,然后得出了一个被封锁消息的军情:这场秋雨最少还得再下两日。

    听到这里,朱慈烺只觉得脑袋一晕,

    “国内的消息,可要怎么说啊?”朱慈烺扶着额头,他明白,皇家近卫军团陷入到了一场两难之中。

    原定的计划的确已经达成,按照原来的计划,位于威宁营的皇家近卫军团已经有了威胁沈阳安危的实力。朱慈烺只需要缓缓保持着行军对沈阳施压,就会让在京师的清军难安,逼得清军回国。

    可眼下,大雨一起,皇家近卫军团短时间就失去了继续进攻威慑的能力。清军也可以继续安心在国内肆虐,朱慈烺的计划纸面上完成,实质上却意味着失败。

    “必须加码了……”朱慈烺召开了军机处的会议。

    倪元璐疲倦的脸上打起精神,将现实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总结道:“破局之点首要就是我军必须证明有真正打到沈阳甚至攻破沈阳的能力。要不然,我们的计划只能完成纸面上的任务,沦为一个赵括。这也就是殿下说说的加码!”

    “加码容易,可眼下道路泥泞,行军可算是辛苦了。”虎大威皱眉着。

    “冒雨行军,可以让会骑马的将士组成先前师团。”徐彦琦出声。他与虎大威不同,一个是新式将领一个是旧式将领。说的倒不是新旧优劣,而是思维不同。虎大威所处的时代是大明军费财政崩溃,军队只能依靠家丁亲兵作战的时代。但徐彦琦加入的朱慈烺队伍却是每个兵都无一点克扣。军费充足,训练充沛,自然能够更加忍耐困难条件下的作战。

    虎大威犹疑了一下,疑惑道:“将士们恐怕受不了。”

    “受不了的,就先留下。越是困难。越是证明我皇家近卫军团之强兵干将。当不了那一等一英豪的,还闭不了嘴不成?”朱慈烺斩钉截铁,众人不再多说。

    “纵然进军到了沈阳城下,可还要面临跨过浑河这护城河的问题……以远征奔袭之轻兵对阵以逸待劳之清军,困难之多林林总总……”这一回开腔的却是倪元璐了,他列着一个个困难,看得众人频频蹙眉。

    若说行军不便还可以让士兵们用士气支撑,可跨越混合攻城又没有重型攻城器械,甚至连个火炮都没有。这样条件下的攻城,那就已然成了难以克服的客观因素了。

    “看来。加码的意思,诸位还没有了解清楚。”朱慈烺声音平静,却透着无法抗拒的坚毅:“大雨滂沱,火器难以施展,大军难以举动。围魏救赵的可能实质上已经难以施展,我军的威慑能力已经得到无可辩驳的怀疑。这种时候,想着怎么让对手相信我军的威胁已经太被动了。”

    “这个时候…加码,是加到另一个程度!”朱慈烺的目光如有实质,扫视着在场每一个人。随后,朱慈烺站了起来。每一声一调仿佛都蕴含着千钧之力:“这样的程度,是以哀兵之困,击强盛之敌。破沈阳为我大明雪耻!直捣黄龙,才足以让虏酋知晓我大明男儿之刚烈伟业。才足以让那多尔衮屁滚尿流回来!这个时候。还谈甚么有鸟用的威胁?”

    哗啦啦……

    倪元璐、虎大威、徐彦琦、刘胜、刘振、猛如虎等在场将官齐刷刷站起身,他们看着朱慈烺,听着朱慈烺罕见的爆出,明白了朱慈烺的决心。

    徐彦琦举起手,按在胸膛,看着朱慈烺道:“直捣黄龙。雪耻大明!”

    “直捣黄龙,雪耻大明!”

    “直捣黄龙,雪耻大明!”

    ……

    朱慈烺重重点头。

    军议厅内,一众将官陆续离开。但稍待,宁威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倪元璐与李定国去而复返。

    看着两人,朱慈烺点点头:“看来你们猜到了,还有问题悬而未决。

    “殿下英明。”倪元璐开了个腔。

    李定国却抢答了:“是属下的意思。有一事未决,憋在心里实在不舒服,就斗胆来问了。”

    “好似上战场当烈士一样,怎么,与我这统帅讨论军务还需要先吃个熊心豹子胆才行?”朱慈烺笑了,指着两人坐下,最终看向李定国:“行了,也别废话了。说罢。”

    “敢问殿下……京师守不守得住。若守得住,万事无忧。若守不住……”李定颤幽幽地说着,让屋内陷入了到近乎凝固的气氛之中。

    朱慈烺话语迅速道:“没有如果,有我在辽东,京师就守得住。”

    “殿下,多尔衮已经兵锋直指通州,这一回建奴不为抢掠而来,会重围京师,以逼迫京师要挟迫使殿下回援为要。”倪元璐直指核心。

    朱慈烺笑道:“你们是觉得我不诚心啊。也罢,就说说吧。我给陈永福和留守的南京内阁、军机处都下死命令了。京师,给我保住半个月。”

    “然后呢?从威宁营飞鸽回汉城,猎鹰需要飞半天,再飞回登州、临清的中转站,到京师约莫一天半。这是两天的时间。但从盛京到锦州,八百里加急到锦州,再八百里加急京师,不过也是两天的时间。再算算,从威宁营到沈阳,三天。打下沈阳……我们有足足十天的时间!”

    “可是……”李定国难以置信。差距方才已经说了太大,谁都明白,强攻沈阳是多么凶险几率底下。

    朱慈烺目光平静而坚定:“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会这么做。诸位,相信我。我会带领你们……

    “创造奇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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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兵围盛京(四千合并)

    崇祯十六年,位于通州城外的军营里一片肃杀,一个个穿着破旧军袄,提着长枪或者长刀的士兵缓缓走出营门。

    一个金盔银甲的汉子沉默地看着手底下的兵将出营,然后将视线前方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城市。

    这是十月八的通州,城头上的守军们张着眼珠子,愤怒的叫骂声响了起来。

    “是关宁军的那群汉奸!”谁起了一个头以后,城头上的叫骂声就再也断绝不了了。

    “这群****的辽人,咱们大明这些年从通州转运过去几千万两的金银,几百万石的粮食,到头来,全都喂狗去了,反手就来打我们通州啊!”

    “这么多钱粮,就是喂狗也比养出一群白眼狼强啊!城下的汉奸,今日我王三杀不了你,来日下了地狱,也要到生死判官那告你一笔!”

    “****的汉奸……”

    ……

    轰……

    轰隆一声炮响轰开,地面上一群汉子光着膀子,动作微带慌乱地将一门红夷大炮装药入弹后点火。就此,十斤重的弹丸飞起越过城头,狠狠砸在通州城内。

    “攻城!”金盔银甲的汉子声音嘶哑,透着万千重的怨气。

    伴随着他一声令下,漫山遍野几乎将城外视界遮蔽的野地上缓缓响起鼓声。随后,一个个将官出列,率领各部将官发令。

    此时天气尚好,登高远望,足可以看到方圆数里的情形。但站在通州城墙上看,却能够让这种良好的视野变成了沉重的负担。

    被新家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的陈新甲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密密麻麻满是人潮的关宁军,一声国骂不由丢出:“入你娘的贼配军,这吴三桂,也忒是卖命!”

    恼怒归恼怒,陈新甲还是不得不收拾心情,大喝道:“各部谨守城门。带管各城的队正检查好手头的守城物资。军法队出刀,巡视四门,敢有溃逃者,杀无赦!”

    相比通州城上的愤怒。在城下的吴三桂渐渐平复了心境。

    最近满清军中都开始盛传甚么吴三桂暴露了机密军情以至于惹得明人如此奋力,委实让他日子有些难过。

    这一回,多尔衮将吴三桂派到攻打通州城的任命上,顿时就逼得吴三桂不得不用命起来。

    他仔细打量着这座在京畿防线之中至关重要的城市,心中的思路渐渐清晰。大明京师位于幽燕之地。每年粮米、棉麻丝帛等消耗都是一个恐怖的天文数字。而这些消耗,都赖于京师东面不远的通州。这里,是京杭大运河的北方终点,每年转运着巨大的物资,供应着京师内百万军民的日用。

    掐断通州,便意味着将京师对外的补给掐断。让京师陷入到惨烈的消耗战中,从而赢得战略上的主动权以及优势。

    但这对于吴三桂儿一样还不够,他明白多尔衮对自己的期望。

    封死通州通向京师的补给仅仅只是基本功,完不成,关宁军也就失去了打手的价值。

    吴三桂得到的命令是攻破通州。得到城内的海量物资以战养战,彻底击溃明国长久坚守的希望。

    没错,多尔衮的任务一样清晰。

    不断威逼大明京师逼迫朱慈烺回援,然后以逸待劳以生力军进攻千里回援的疲乏之军。

    若是朱慈烺不从,多尔衮也一样做足了准备攻破京师实现历代鞑虏百年未有之盛事。

    甚至,还有一个隐隐的念头在多尔衮的心中不断升腾。

    “彼可取而代之……”多尔衮看着京师崇文门上巍峨的城墙以及门口,看着扩大的城门,想象着这里人群往来如织,摩肩接踵的模样,轻声念着。

    “传令吴三桂。即日起,我要让通州城与京师一人不通,粒米不得从城外输入!”多尔衮说罢,调转马头。看着身后如林一样耸立着的十八万大军,放声大笑:“有如此强军在手,这大明国有何处我不可得?”

    说罢,多尔衮再度看向京师,满目之中唯有一种随时取食之感,仿佛眼前不是大明的京师国都。而是一道随时可以享用的大餐。

    “大清儿郎,行动起来吧。今日起,我要让这大明京师城内明白,他们这明国之中,唯有一个朱慈烺可以稍稍抵抗我大明强军。而现在,他们最后一点指望也抛弃他们了。他们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那朱慈烺,将被我埋葬在辽东的原野之上!”

    多尔衮看着身后一干满清文官战将,气势昂然:“我要让恐惧在明国的京师之中滋生,让卑鄙成为明国官员的信条,让畏惧永远刻在这汉家国度的脊梁里!勇敢强大的大清将士们,行动起来吧!”

    “吼!”

    “吼!”

    “吼!”

    ……

    万众齐齐高呼,震天的声势夹杂着多尔衮时不时响起的笑声在京师城外的原野里散播。

    京师城内。

    金銮殿上,大朝会再度被召开。朱由检一声不吭,他看着几乎失去控制的大朝会,脑海里浮现着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穿回来的情报。那里,一条条一件件都是在京师里散播的谣言。

    “听见没,这到处都在传,咱大明也有强兵啊!也有能打鞑子,杀建奴,立我大明威风的强兵啊!”

    “是啊,可你就听见了半截不成?这强兵不在京师,也不在京畿,更不在我大明域内。他都陷在了辽东失地之中,深陷暴雨重围之下。远在千里,远水不解近渴啊!”

    “这般算来,这京师是真没救了不成?诸位,诸位大明公卿,就想不出个法子?”

    “还能甚么法子,就指着陈永福部真能如盛传一样,如擎天之柱,将这京师给撑起来吧……”

    “嘘……来了……”

    来的是陈永福,一身甲胄,面目疲倦的陈永福这些天布置防务,肩头扛起了京师百万军民安危。

    见到陈永福,久未开腔的崇祯皇帝目光一闪,道:“陈卿,通州重围了。京师也重围了。给个准话。这大明,守不守得住,我那好太子,如何吩咐你?”

    陈永福轻轻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左右看过来的众人,沉声道:“守得住!殿下给了末将传信:守住京师一月,还大明百年大捷!”

    ……

    白塔铺里,老安巴捏了一片烧干的叶子,学着铺子里的牛录章京爱新卷起来。然后绕着圈,凑到篝火堆里,点燃后叼在嘴巴上,眯着眼睛吸进一口气,一阵呛头以后,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的老安巴终于露出了一点点享受的恣意。

    他的身边,跟着戍守的舍里泉眼巴巴地看着老安巴,一脸好奇和不解。

    “啧啧啧,还是年轻好啊。牛犊子一样的身子,牛犊子一样的胆气。还有那牛犊子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我们这舍里泉小娃子就是不拿刀,也能让章京院子里的汉女自个儿剥成小白羊了,哈哈哈。”老安巴笑着,无比欢畅,只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思维又顿住了:“只可惜啊……”

    “老安巴,只可惜啥?”被打趣的舍里泉很快就从羞涩之中走了出来。

    “只可惜……汉人来了。明国的兵,来了。”老安巴目光一下子变得十分复杂:“原本,不是这般的。”

    舍里泉更加不解了:“老安巴,什么叫不是这般?那是如何一番境况?”

    老安巴目光之中露出怀念的神色。畅想着,回忆着:“明国的兵没来之前,那汉人的城里,那般多的金子银子女子。都是我们满洲勇士可以抢掠的。可明国的兵来了……金子银子还能抢回来,那般多娇嫩的女子,却都被那群粗胚糟蹋了。”

    “所以那些能活下来的汉人,倒是逃走的也少。安安分分跟着种田,遇上个心善的不打杀的,竟是赶着都不走的。可后来啊。一下子就变了。这天底下,竟是突然冒出这么一种兵……”老安巴摇着头,有些丧气:“当年俺们在山东,本以为遇上那太子的兵也就几个异数能打宁死不退的。没想到厮杀几回,却真见到了大多是那种敢赴死地,愿蹈火海的真汉子。为了一群百姓,拦着不让我大清的兵抢女子的真汉子!”

    “那俺们……就抢不到女子了。”舍里泉垂头丧气地道。

    “不仅如此……舍里泉,跟我来。”老安巴直起身,忽然颤悠悠地走向马厩。

    两人翻身上马,在铺内一脸迷茫之中,看到了铺外的景象。

    “他们还来索命了……索这数十年来,被按摩女抢了的……杀了的……人命债了。”老安巴说着,忽然感觉手有些抖了起来。

    他的身边,小鞑子紧张又是激动,满脑子冒出一个个杀敌立功的传说,仿佛预感到了荣华富贵在朝着自己招手,随后下意识见间道:“老安巴,那俺们咋办?”

    “咋……咋办?”老安巴吞了口唾沫,忽然勒转马头,一踢马腹,道:“跑啊!”

    ……

    白塔铺北方十里就是盛京城。

    大明崇祯十六年十月十,断断续续下了累计有六七日的暴雨终于停歇了。虽然依旧乌云凝重,城内却立刻焕发出无限生机。无数人将被大雨沁润得湿漉漉的被盖铺子翻出来晾晒,人人仰头看着许久不见的天色展露了笑容。

    满城无一例外,位于东门舍里泉门的守门卫兵舍里泉也是一样。看着一派平静的景象,他不由想起了十日前的反差:“都说啊正黄旗败了兵。说甚么明国的大军能打到盛京来?哼,却也不想想。正黄旗何其能耐,怎么会被汉人败了兵?”

    “前些时日不是传出来了嘛,朝廷也发了令旨,就是几个细作闹出来的。不过啊,现在正黄旗都在军营里窝着呢,谁知道真假?总归这都过了十日了,一声警讯不闻。这八成也真是假的了……”

    “就是,甚么强兵有那本事,能飞过来打到我大清的国都来?这番本事,也就我大清陛下能做得到。先帝东征朝鲜,西讨蒙古,麾下强兵悍将那才是真正一等一能打到敌国都城下的。就明国那些废柴,谁信了?”

    “哈哈……”门洞里,众人都是笑。”

    “看看,那是谁?”忽然间,有个守门兵看向东城,微微有些奇怪:“好眼熟,那不是老安巴吗?”

    “还真像,他们怎么来了?”几个守门兵凑到了一起,然后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怎么跑得这么快?等等……”

    “老安巴不是白塔铺的守兵吗?怎么突然快马跑到了这里?快看,东面的三溪浦升起了狼烟!”一人尖叫大声喊道。

    这时的老安巴越跑越快,纵马疾驰,很快就冲到了大门近处,见了人顿时就扯开嗓子高喊:“明军来犯,明军来犯啊!我有紧急军情,不要挡道!”

    几个守门卫兵纷纷后撤,随后茫然地彼此对视。

    一句话几乎异口同声地响了起来:“正黄旗……真的败了……”

    泥泞的土地上,马蹄声渐起无数泥水。在最前部分的将士们手臂上,那个价值一两银子经过针线女工花两个时辰细密织出的朱红底纹日月纹章溅得满是泥水,只能勉强看得出外形。经过金陵军工作坊工人们花费十七道工序打造而出的价值二十两裙甲内外亦是沾满星星点点的泥点草叶以及血渍的暗红。每一套都不低于一百八十两银子打造而出的铠甲上再无曾经的威武不凡。

    头顶红缨盔的骑士们此刻纷纷弄成了泥猴子。曾经骄傲直挺胸膛的骑士们渐渐变得一身邋遢。身姿各异,劳累疲倦遍布全军,但这里没有一个人有半点拖沓。

    没有一个人有理由放弃。

    因为,朱慈烺此刻便任由大腿磨得血渍斑斑依旧不停一息时间。除了每天不到两个时辰的睡眠以及拉撒,朱慈烺都是走在所有人的前列。饿了在马上啃着光饼,渴了就着气味难以忍受的马奶下咽。哪怕是马累了,朱慈烺也只是默默换过一匹马,继续前行。

    大明崇祯十六年十月十,沈阳城的东南方向外三里的小山坡上,一道日月龙旗高高举起,朱慈烺策马立在山坡上终于停了下来,让所有人纷纷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时,天空之中,沉重的乌云被阳光缓缓分开,洒落人间,照在朱慈烺的身上,光芒璀璨。

    “大明的勇士们!我们来了,我们来复仇了!万千无辜的冤魂们,大明的勇士为你们复仇来了!”朱慈烺掷地有声,让身旁的李定国忽然不由间一阵眼眶温暖,热泪盈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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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最后一个太子介绍:
崇祯十五年松锦大战以大明一败涂地为结局落幕,最后主力付之一炬,亡天下的关头就此到来。
蒙昧的满清张开獠牙,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恐怖的文字狱映入了主角眼帘,睁开眼,他猛地发现,自己成了大明最后一个太子!
现在,只剩下两年了!留给全新朱慈烺的,是末路之下的狂奔……还是执起剑,用刀剑相击的声音,奏鸣一曲进击的狂想曲!大明最后一个太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最后一个太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最后一个太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