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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我屠龙?可以,得加钱!全文阅读

作者:我有一盆文竹     想让我屠龙?可以,得加钱!txt下载     想让我屠龙?可以,得加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黑吃黑

    芝加哥港口,北部伊利诺州东北角的芝加哥河口,濒临密歇根湖的西南侧,是美国大湖区的主要港口。它是全面最大的铁铁路枢纽,有32条铁路干线交汇于此。该港有广大的腹地,农牧业发达,是全国的谷物、牧畜市场及中西部的商业、金融、文化和工业中心。

    一排排斑驳红色铁锈的集装箱被运到了码头,拖车拉着集装箱缓缓行驶。

    即使是在夜晚,芝加哥港口依然灯火通明,源源不断的货物在这里出口,也有大量的货物被运到这里。

    今夜大雨磅礴,滚滚雨水冲刷钢铁的码头,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集装箱上乒乓作响。

    雨夜之间,依稀可见一辆黑色的货车行驶,破旧的遮雨布下是深红色的集装箱。

    ……

    狂风骤雨之下,是上百身穿黑色西装的暴徒。

    穿着潮流牛仔卫衣的是街头混混,而这些人……是高级混混。

    约翰难得穿的正经了一次,Hartmarx牌深灰色的西装,单排纽扣,97%的精纺羊毛和3%的羊绒,裤子的翻边都是一又四分之一英寸。

    这样一套西装,售价大概为1500美元。

    穿着这样高档的西装,约翰当然不是来打架的,他是来谈生意的。

    黑帮谈生意,偶尔难免会出一些意外。

    出了意外也不要紧,脱了西服一样可以打架。

    扯下这条领带,在场所有人都是浑身狰狞纹身的街头流氓。

    约翰不是这场谈判的负责人,真正的负责人在场地的中央,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货车。

    天秤帮的二把手一把扯掉了货车的遮雨布,露出了爬满深红色铁锈的集装箱。

    他将集装箱的密码锁打开,缓缓拉开了箱门。

    偌大的集装箱,里面仅仅是一盏中世纪风格的煤油灯,发黄的灯罩,青铜灯身,类似于中国道教的古老符号爬满了青铜灯身。

    煤油灯坐在黑色的泡沫上,防止运送过程中出现意外。

    “嘿!约克,六千七百万美元的东西,你就这么随意的运过来了?”

    白色络腮胡的男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天秤帮的一把手,约克。

    “麦瑟夫先生,我向上帝发誓,你绝对不知道我将这小东西运到这里来花了多少力气和美元,我花了足足几百万美元,才让这小东西从撒哈拉沙漠那见鬼的地方越过海洋来到芝加哥,期间我还有三个小弟被芝加哥警察当场击毙。

    你应该向圣母玛丽娅祈祷,如果不是运气使然,这小东西应该在那该死坟墓里再睡个几百年!”约克无奈的说道。

    “OK,OK,我们不要再说那些废话了,快开始我们这该死的交易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麦瑟夫兴奋的搓了搓手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小弟。

    小弟点了点头,取出了黑色的手提箱。

    “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支付了你们一千五百万美元的定金,这个箱子里有五千五百万美元,分别换算成了芝加哥四十三家大型企业的支票,防止FBL去经济追踪。”麦瑟夫愉悦的说道:“约翰,现在这五千五百万美元属于你们天秤帮了。”

    “麦瑟夫,合作愉快。”约克上前来和麦瑟夫握手。

    身后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从集装箱中取出了那盏价值六千七百万美元的煤油灯,走到了约翰的身后。

    约克无意间瞥了一眼身侧的年轻人,看上去应该是个中国人。

    他又看向了不远处的约翰,约翰比了一个“ok”的手势,约克微微颔首。

    麦瑟夫小心翼翼的从年轻人手上接过了那盏煤油灯,眼神中充满了贪婪。

    年轻人接过那个塞满换算成美元有五千五百万支票的黑色手提箱,打开了一道细缝,确认无误后向约克点了点头。

    “OK,合作愉快,麦瑟夫。”约翰笑眯眯的和麦瑟夫拥抱。

    “合作愉快,贪婪的约克。”麦瑟夫恋恋不舍的放下那盏青铜煤油灯,交给了身后的亲信,和约翰拥抱。

    刹那间,雷声响起。

    在刺破黑夜的闪光中,那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中国人身体想一头迅猛的东北虎,黑色的皮鞋踩踏在雨水上,溅起了一圈波纹。

    他的拳头像擂台赛上的拳王一样凶猛有力,狠狠的打在了那个捧着煤油灯的人脊椎骨上!

    咔——

    骨骼破碎的声音在雨中格外清晰,麦瑟夫顿时面色大变,可是已经晚了。

    那个年轻人抢到了青铜灯,抬腿一字落在了麦瑟夫的肩膀上!

    麦瑟夫感觉有一股见鬼的压迫力震碎了自己的左臂骨骼,脊椎处涌上来痛苦,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他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膝盖骨震碎了水泥地砖。

    枪声响起!

    约克握紧一把手枪,眼神冷冽。

    所有的天秤帮成员此时都手举枪械。

    开枪的心虽然冰冷,但子弹冲出的枪膛却是滚烫。

    他们的目标并非那个破坏交易的年轻人,而是麦瑟夫和他的手下!

    鲜血被雨水洗刷,一具具尸体倒在了地上。

    下雨天的夜晚是个好夜晚,再多的鲜血也会被雨水洗净。

    麦瑟夫倒在地上,难以看出人形,如果把他体内的子弹全部取出来融化,大概得有两公斤的黄铜。

    约克丢掉了手上打完弹夹的手枪,看向了那个年轻的中国人。

    “嘿!约翰,你找来的人太棒了,你看到了吗,他刚才那个漂亮的落腿,呼呼哈嘿,那是中国功夫吗,太帅了!”约克激动的比划了两下。

    拜托,中国功夫超帅的好吗。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黑吃黑。

    一盏青铜煤油灯,有人愿意出六千二百万美元去买。

    如果说这盏灯没点什么秘密,谁信?

    反正约克不信。

    约克认为,这盏青铜灯内藏着的秘密,价值远远高于六千二百万美元。

    如果要约克用六千二百万美元卖掉这盏充满秘密的煤油灯,他会认为自己很亏。

    对于这种情况,约克选择了最下作的手段——黑吃黑。

    六千二百万美元和这盏青铜灯,他全都要。

    而那个年轻的中国人,是他的心腹约翰推荐给他的人选。

    这个年轻人的表现很精彩,约克也很欣赏。

    六百万美元的酬劳,花的很值。

第三十二章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苏鹿手上握着古老的青铜灯,不同于老式煤油灯的双柄中空灯样,这盏煤油灯和蜡烛一样,灯身如唐刀刀柄,用发黄的绷带环绕,昏黄的灯罩焊在了灯顶,几缕枯草搓成了一根灯芯。

    青铜灯里装的并非是煤油,而是猪油一样的红色膏脂。

    道教里天师伏魔诛邪的符咒烙印在青铜灯身上,仿佛盛开的摇曳莲花,更深的符咒被绷带挡住,令人捉摸不透。

    “他出六千二百万美元买这盏灯,我出一个亿。”苏鹿平静的对约克说道。

    “中国小子,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约克双手插兜,冷冷的看着苏鹿:“我花了六百万美元雇佣你帮我,你现在,是要把货吃了吗?”

    “如果我要吃货,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苏鹿淡淡的说道:“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一个亿,已经是报价的极限了。”

    约克突然笑了,说道:“OK,你先把那一个亿美元拿出来,我凭什么相信你有一个亿的资金?”

    “然后再来一场黑吃黑?”苏鹿摇了摇头,说道:“东西我拿走,三天内,我会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

    约克给手枪换了压满子弹的弹夹,按下了保险,用枪口抵住了苏鹿的眉心间:“我现在要你拿两个亿,来买你的命。”

    苏鹿缓缓抬起了手,在约克略微惊讶的眼神中,握住了黑色的枪口:“因为你冒犯的行为,之前一个亿的价格降到了六千二百万美元。”

    “三亿美元,买你的命。”约克平静的说道。

    “三千万美元。”苏鹿毫无畏惧,坦然直面压满子弹的手枪。

    连一旁观战的约翰此时都心惊胆战,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生死都被拿捏,还敢一脸平静的威胁对方。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人啊!

    约克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懒得再和苏鹿废话,直接扣动了扳机。

    铛!

    清脆的枪声之后,是约克难以置信的眼神。

    约克扣动扳机的前一秒,苏鹿动了。

    原地只留下他的残影,子弹洞穿了残影,没能留下一滴鲜血。

    约克双膝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压抑不住喉咙处上升的甜意,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苏鹿的左手扶在了约克的肩膀上,双眼中原本如黑夜般寂静的瞳孔变为了金色烈焰燃烧的黄金之瞳。

    美,太美了,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刚刚开启血统的时候,苏鹿的黄金瞳就如同狂暴的野兽,威严而狰狞,仿佛在黄金眸子地下隐藏着鲜红的欲望与杀戮。

    但在他完美的天赋之下,龙血中的复杂情绪被理智压制,如今他的黄金瞳如同清澈的湖面下隐藏着水波纹锻唐刀,美到令人窒息,就仿佛古希腊神殿中的神王宙斯雕塑一样完美。

    他的手上紧握着一柄蝴蝶刀,压在了约克脖颈的大动脉上。

    约克并不认为这个混蛋在和自己开玩笑,这把蝴蝶刀的刀锋与他的皮肤贴在了一起,撕裂开了一道血线。

    全场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苏鹿。

    这不是游戏里的副本,死亡后可以读档。

    那黑漆漆的枪口后面,是钢芯子弹。

    在好莱坞大片里,美国汉子挨了十几枪还能面不改色的画面在现实里根本不可能出现,因为子弹的破坏力将会对人体的肌肉造成不可扭转的损伤,普通人根本无法忍受身体炸裂的痛苦,只会在剧烈的痛苦中晕厥。

    即使是血统优异的混血种,在被子弹命中后也会丧失行动能力。

    “瞧瞧你手里握着什么,一把小刀?”约克不屑的说道:“现在有六十二把枪在对准你那蠢笨的脑袋,德国P229型手枪,0.45英寸史密斯·韦森手枪弹,枪全长180毫米,全重0.905千克,枪管长98毫米,初速309米/秒,弹匣容量12发,有效射程50米,看清楚了,这才是杀人的武器。”

    “枪很好,我的刀也很锋利。”苏鹿淡淡的说道:“一颗子弹能杀了我,因为我只有一条命,同样的道理,你也只有一条命。”

    “你们中国有句话,我很喜欢。”

    约克用不太熟练的中文,一字一字的说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我能在芝加哥当这么久的BOSS,你怎么会觉得我连赴死的胆量都没有?”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黑帮啊!

    他杀过的人,比小孩子吃过的曲奇饼干都要多。

    这样的刽子手,怎么可能会去畏惧死亡?

    苏鹿没有回答约克,而是抬起了看了下腕表,微微皱眉:“怎么还不来?”

    约克微微一愣:“你在说什么?”

    苏鹿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磅礴的大雨,厚重的乌云,遮住了芝加哥的夜。

    就在这一片黑色之中,天边亮起一行白色的光线。

    “纵然黑云蔽日。”苏鹿轻声喃喃。

    “光明虽然迟到,但不会缺席。”

    照明灯点亮,圆形的光环刺穿了芝加哥的雨夜!

    黑色的直升机盘旋在上空,螺旋桨搅碎了雨滴,轰隆作响。

    直升机的机门大开,老唐穿着一件花衬衫,嘴上叼着高档的高希霸雪茄,展臂大笑:“苏老板,今夜你就是芝加哥皇帝!”

    五千万美金,在现实与网络之间飞速的燃烧,卡塞尔本部为苏鹿打开了军火商的大门。

    老唐端着十二管的改装版加特林重机枪,排装子弹拉到了夸张的三米,这样的改装版加特林重机枪可以在一分钟内打光1500发子弹,足矣将在场众人打成肉泥。

    直升机上装载了四架英军最新式军用导弹,还他妈是双连发!

    苏鹿用蝴蝶刀拍打呆滞的约克,平静的说道:“你的德国P229型手枪,够用吗?连他妈两把AK都没掏出来,你怎么敢在这里说大话的?”

    “加上你,你们也只有两个人而已。”约克冷静的说道:“两个人,可以握住四把枪,你看清楚,我有多少人。

    我不确保我的人可以打掉你的直升机,但在我的人死干净之前,你绝对活不了。”

    苏鹿笑了,他淡然的说道:“你跟我们中国学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怎么就没记住另一句话?”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第三十三章 朋友

    约翰深吸了一口烟,轻闭双眼。

    他坐在宝石蓝色的真皮沙发上,手中把玩着两枚文玩核桃。

    正宗的虎头核桃,当初约翰在中国花了四千块买的,长期的盘玩和精致护养让核桃表皮生成了琉璃般的红色包浆,如果不细看还以为是一对红玉珠子。

    约翰是个中国迷,一直以来都很对中国这个神秘的东方古国感兴趣,甚至还特意为此去学了中文,中文实在是太他妈难学了,当时几乎让约翰绝望。

    核桃很好,但是约翰的全身家当也就剩这对核桃了。

    他现在是个无业游民。

    他被炒鱿鱼了。

    没错,他被黑帮开除了。

    他是芝加哥最大的黑帮之一天秤帮的高层人员,也算是黑帮大佬,在芝加哥混的是风生水起。

    前两天帮派有个大单子,有人花六千二百万美元委托老大找一盏青铜灯。

    真他妈神经病啊,六千二百万美元去买一盏灯?!

    就因为那盏灯,约翰一夜间失去了所有。

    老大想要那六千二百万美元的委托金,又想要那盏有人愿意花天价购买的青铜灯。

    鱼和熊掌,可以兼得。

    只要把委托人干掉,美元有了,灯也有了。

    碰巧约翰碰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那个中国少年。

    那简直就是人型坦克,行走的推土机,现实版兰博。(《第一滴血》男主,由西尔维斯特·史泰龙扮演,史泰龙也凭借该影片当选美国国家广播公司评出的‘影视作品中的十大铁血猛男形象’。)

    这个少年很有趣,如果约翰没见过他的实力,大概会以为他只是个来美国留学的普通高中生。

    那个少年救了约翰的命。

    后来约翰试探了少年几次,给少年丢了几个高难度的任务,少年全都轻松的完成。

    如果只算个人武力,少年绝对是约翰平生见过最能打的人,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有点贪财。

    贪财不要紧,约翰最不缺的就是钱。

    最终,约翰定下决心,向老大约克举荐了这个少年。

    天秤帮花六百万美元,委托少年在交易那盏青铜灯时出手,帮他们黑吃黑,干掉买家麦瑟夫。

    计划开始的时候进行的很顺利,麦瑟夫被子弹打成了筛子。

    但在最后的关头,这个名为苏鹿的少年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事。

    他挟持了天秤帮的老大约克,要拿走青铜灯。

    一架武装直升机,两个人,一把改装版加特林重机枪,一把蝴蝶刀。

    从天秤帮几十个人,几十把枪的手上抢走了那盏青铜灯。

    憋屈,太他妈憋屈了。

    天秤帮立足芝加哥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横行霸道抢别人的,什么时候让别人抢过?

    约克动用了在芝加哥的所有人脉关系,花了几十万美元,只能查到少年的背景很深,背后的人物很大,即使是天秤帮跟他们比起来只是一只蝼蚁。

    无奈的约克只能拿约翰出气。

    毕竟是约翰举荐的那个少年。

    约翰为天秤帮卖了这么多年命,约翰可以动他,但不能杀他。

    虽然为此约翰几乎破产,成了一个全身家当只剩一对核桃的穷比,但能活下来,约翰已经很庆幸了。

    如果问他恨不恨那个害他失去一切的少年,约翰扪心自问,大概是恨不上了。

    他是个潇洒的男人,失去所有的财产算不上遗憾,能让他遗憾的或许只有失去这对虎头核桃。

    在那个雨夜里,那个少年用一把蝴蝶刀抵住芝加哥顶级黑帮老大的脖子,敢威胁几十个拿枪的黑帮。

    约翰打心底里佩服他,最起码他肯定没胆识去这么做。

    滴滴滴——滴滴滴——

    约翰接通了电话,将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你好。”

    “找工作吗?”电话里传来那个熟悉的少年的声音,用的中文。

    约翰愣住了,久久无言。

    “你傻逼吗?”

    良久,约翰缓缓开口骂道。

    神经病啊,害他失去了一切,现在还来打趣他。

    “月薪八百美元。”少年冷静的说道。

    “妈的,老子在黑帮的时候八万美元都入不了眼,你现在给我开一个月八百,真他妈混蛋。”

    少年犹豫了一下,说道:“九百也不是不可以……不可以,一个月最多八百五。”

    约翰心中想我来个大槽,你他妈真是黑心老板啊,我一直以为你之前贪财是装的,没想到你是他妈的吝啬啊!

    约翰苦笑着摇了摇头,仿佛自言自语的喃喃:“真没想到,我会把自己用八百五的价格卖出去。”

    ……

    老唐点上了一支烟,看向眼前的这个少年。

    少年背着黑色的单肩包,拖着一只比他还要高大的行李箱,看上去似乎有些弱不经风。

    难以置信,少年白色的衬衫下是堪称完美的肌肉,拥有着不合常理的恐怖力量。

    更让老唐迷茫的是,自己就是和这个少年,在一个雨夜玩命,去威胁芝加哥的黑帮老大,吓退了几十个手握枪械的黑帮暴徒。

    “老唐,我走了。”苏鹿抬起手,跟老唐告别。

    “嗯,一路顺风。”

    古人分别时会惆怅的吟诗,老唐是个俗人,想不出来那么雅的句子来,只是挥了挥手,说了句撒呦哪啦。

    半个月的相处,从怀疑到信任,老唐知道苏鹿是个很神秘的人,而且是个很危险的人,但他还是愿意全心全意的去帮助苏鹿,跟他一起去玩命。

    或许,这就是朋友吧。

    不是那种有事打电话大事帮不了小事懒得帮的表面兄弟,而是……

    草,老唐没文化,也不知道怎么说。

    “有事打电话,无论天南地北,我分分钟去帮你砍人。”老唐对着少年的背影喊道。

    “照顾好你自己吧,傻瓜。”

    就仿佛周星驰的电影《喜剧之王》里那样,苏鹿笑了笑,说出了这句经典台词。

    老唐见到少年没有回头,这才偷偷抹去了眼泪。

    “他妈的,搞得还挺煽情。”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我的朋友啊。

    愿下次你我相见时,你也如现在这少年模样,意气风发。

    愿下次你我相见时,无论发生什么,依旧是割头换命的兄弟。

    苏鹿,一路顺风。

第三十四章 维德佛尔尼尔

    钢铁的羽翼在燃烧,鲜血如流星般洒落,伟大的存在终将陨落,无论他曾经多么强大,也难逃一死。

    ……

    男孩躺在了新鲜的水草地上,两肩上触目惊心的血迹犹如妖异的血红莲花。

    就像是,天使被折断了翅膀,留下了绝望的伤口。

    水草地一点点的被鲜血浸红,连根部都被浸透,而男孩的脸色愈发苍白。

    这片水草地就仿佛吸血的藤蔓,一丝一丝的将他的生命剥离出去。

    吹弹可破的稚嫩白皙的皮肤上遍体鳞伤,高贵的冠冕从他的头顶跌落。

    维德佛尔尼尔,前半生致力于征战,扩充他辽阔的疆土。后半生与巨龙鏖战,直到死亡。

    女孩攥紧他沾满血污的手,双眼中泪水荡漾。

    男孩见到了她,忍不住勾起了温柔的笑意:“能在死前见到你,真好。”

    “维德佛尔尼尔,你坚硬的鳞片呢,你钢铁的羽翼呢,你如山峰间魁梧的身躯呢?你为何会受伤,你为何会死去?”女孩质问男孩:“你答应过我,你在杀死他之后,会用两千年的时间来陪伴我。”

    “抱歉,我骗了你。”男孩的手臂微微下垂,双眼中生生不息的黄金瞳此时竟有些黯淡:“我的灵魂在千年的鏖战中磨灭,我的肉身被利齿和锋锐的爪击溃,我要死了,姐姐。”

    “维德佛尔尼尔,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永远。”女孩侧躺在了男孩的胸口,去聆听他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声逐渐变得微弱,男孩苍白的脸也变得冰冷,终于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太累了。

    死亡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黑色的巨龙以为他追寻的是辽阔的疆土,白色的龙以为他追寻的是世界之王的冠冕。

    殊不知这些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他与黑龙鏖战千年只是为了与世界树的约定。

    他只在乎眼前的这个女孩,他想陪伴她千年,万年,永恒。

    他完成了和世界树的约定,却背弃了和她的约定。

    他厌倦战斗,却鏖战千年。

    他喜欢女孩,却从未陪伴。

    他死了。

    黑龙抹去了所有关于他的历史,摧毁了所有记载他伟大事迹的青铜树,杀死了所有关于他的人。

    可还有她记得他,这就够了。

    ……

    苏鹿猛然从睡梦中醒来,强烈的痛苦从脑中传出,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他坐在墨绿色的沙发上,银色子弹般的cc1000次快车穿过红树林,窗外的湖泊仿若仙境般如梦如幻,他靠在列车的窗户上,疲惫的倦意充斥着他身体的每一块骨骼。

    “维德佛尔尼尔,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鹿会想起刚才短暂的梦,忍不住笑了出来。

    简直就像是好莱坞的西幻电影乱剪,剧情扯淡的一塌糊涂。

    他时常会做一些无厘头的梦,东拼西凑也说不出个正常段落。

    所以他很少沉浸式的睡眠,就是因为讨厌做梦,但偶尔还是抵御不住身体的抗争,陷入昏昏沉沉的睡梦。

    苏鹿点燃了一根香烟,分不清是白色还是淡青色的烟雾从他的指尖流出。

    “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的不能自已……”苏鹿哼着这首最钟意的歌,难得在忙碌的生活中偷得浮生半日闲。

    ……

    “施耐德先生,你自己看一看,我们副校长优秀的学生在芝加哥都干了什么!”

    卡塞尔本部,曼施坦因教授怒气冲冲的找到了执行部,将一摞文件砸在了施耐德的办公桌上。

    “在芝加哥的市区内,调动了一架装载最先进导弹的武装直升机,还有从中东军火商的仓库里连夜空运过来的改装版加特林重机枪,那玩意儿是用来执行任务的吗,那架加特林重机枪被戏称为‘只适合用来收藏的重机枪’!

    你知道这件事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芝加哥市政府已经排出了三百多名警察来查这件案子,要不是校长联系了纽约,现在苏鹿应该在芝加哥的监狱里待着!”

    施耐德只是瞥了一眼那摞文件,懒得打开:“我觉得你应该去跟校董会投诉,申请撤销希尔伯特·让·昂热的职务,因为他在任期间胡作非为,浪费资金,我可以给你提供一条证据,我们的昂热校长现在就在夏威夷群岛度假,让妙龄女郎为他的背部涂抹着高档的防晒油。

    你现在找到执行部来,根本没有任何的实质用处,我一个月只有三千美元的工资,却为卡塞尔学院每天干着上千万美金流水的卖命生意,找我抗议,你要是实在闲的没事干我可以给你一个不错的建议,学院的古巴分部那边有一块茄叶地还没耕,因为当地的农民不愿意为了15美元每亩地的黑奴价格去劳作,让古巴分部那边十分头疼,你去帮他们耕种的话他们会十分感激你。”

    “施耐德!”曼施坦因教授感觉自己的肺部都快要被这个混蛋气炸了。

    “还有什么事情吗,曼施坦因教授。”

    施耐德头都不抬,继续批改桌上的文件。

    “你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可是你该如何解释,你私自划拨了五百万美元去帮苏鹿购置军火?”曼施坦因质问他。

    施耐德对于曼施坦因的质问毫不在意,只是随口敷衍的说道:“任务需要。”

    “你是在逗我吗?”曼施坦因恨不得掏出一把小铁锤敲碎施耐德的脑壳。

    施耐德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和曼施坦因对视:“曼施坦因教授,我可以很严肃的告诉你,我并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你知道苏鹿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吗?

    他一个人在对持四五十个手握枪械的黑帮,他唯一的帮手是一个连混血种都算不上的普通猎人,这不是在拍电影,即使是苏鹿是罕见的s级混血种,在被子弹命中后纵然没有命中要害直接死亡也会丧失行动能力,然后沦为待宰的羔羊。

    五百万美元算什么,你知道他为学院拿到的那盏灯价值多少钱吗?如果卖给欧洲的混血种财团,学院至少可以得到上亿美金的利润!”

    曼施坦因从未见过这样的施耐德。

    在所有人的记忆里,执行部的施耐德部长永远都是理智,冷酷,狠辣,高效率。

    情绪,对于施耐德来说是个昂贵的奢侈品。

第三十五章 过期牛仔

    “既然你知道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那为什么你不多安排几个得力的帮手去帮助他?”曼施坦因质问施耐德:“你应该做的是让几名执行部的精英骨干去和他一起执行任务,而不是明智危险却依旧让他一人去做那堪称赴死的见鬼任务。”

    施耐德冷冷的瞥了一眼曼施坦因:“曼施坦因,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吗,还是说你在质疑校长的判断。”

    “无论是执行部的部长施耐德,还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我身为风纪委员会的负责人,都有权利和义务去监督你们。”

    曼施坦因将象征自己职务的身份卡拍在了桌上:“卡塞尔学院不是只有校长一手遮天,还有校董会,就算校董会不去管,那学院里还有元老会来阻止你们的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哈哈。”

    施耐德笑出了声来,他的塑料气管让他的嗓子传来难以忍受的痛苦,让他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了。

    “咳咳,咳咳。”施耐德指着曼施坦因的鼻尖,说道:“曼施坦因,你执行过几次任务?”

    曼施坦因是学院里的文职高层,他对学院的贡献不可忽视,但他确实没有真正的踏上过几次屠龙的战场。

    “学院里可以缺少施耐德,但他不能缺少从未曾在风纪委员会上出过错误,兢兢业业几十年的曼施坦因。”曼施坦因自傲的说道:“你是屠龙的利刃,而我的却为学院培养出无数把屠龙的利刃。”

    “你懂什么叫屠龙吗?”施耐德冷视曼施坦因:“龙,他们拥有神之伟力般的言灵,他们能喷射出毁灭一切的龙焰,他们拥有足球场大小的庞大身躯,他们只需振翅,就能掀起小型台风级别的飓风,你见过真正的龙吗?别跟我说那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红龙崽子,那小东西就是一只连三代种都算不上的野种。

    你也就能每天拿那只野种去获得成就感,认为龙类不过如此,你们的枪炮能把黑王炸成渣渣,嘿,龙类在强大的科技面前就是狗屎!”

    曼施坦因哑然,他被施耐德怼的无话可说。

    “你所谓的屠龙,所面对的不过是一些渣宰一样的死侍,那些死侍不过一帮连人和龙都分不清的杂种,真是可怜啊,曼施坦因,不过解决了一些杂种,你就能高兴的睡不着觉。”

    面对施耐德如此过分的嘲讽,曼施坦因气的捂住了胸口,指着施耐德怒道:“那你算什么,拖着笨重的氧气瓶,你见过纯正血统的龙类吗?”

    “我不仅见过,我还与他贴身交过手,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就在格陵兰岛水下一百多米,冰冷的湖水让我无比清醒,在我的身侧,是一头拥有纯正血统的纯血龙类。”

    施耐德幽幽的说道:“就是因为那头龙,我才变成了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该死模样,我早就该死了,可是我还活着,我和校长一样,都是为了向龙复仇才苟活于世。”

    曼施坦因瘫坐在椅子上,手指微微颤抖。

    施耐德站起身来,高声说道:“没人能比我和校长更清楚,龙类绝非人类可以对抗,我们不过是拥有了一小部分的龙类血统就已经在人与龙的交界处难以清醒,在面对龙血情绪影响之后甚至会沦为死侍。

    我们拥有了龙的一小部分权柄就已经沾沾自喜,由此可以想象出那些纯血龙类该有多么的强大,而初代种的四大君主乃至黑色的皇帝该有多么强大,那绝非人类或者混血种可以对抗,即使我们拥有超前的科技也无济于事。”

    曼施坦因仿佛听懂的施耐德的话,有些震惊的说道:“你难道想说……”

    “没错!要想去和龙类对抗,我们需要的不是那些自认为人类精英的混血种,我们需要的是怪物,超越混血种极限的怪物。”施耐德冷淡的说道:“而要培养出怪物,就要用超越极限的方式去训练他,用过载去打破它的极限,他需要有无与伦比的天赋,需要有沙漠里毒蛇般的耐心,需要有钢铁燃烧的意志,这才叫怪物。”

    “混蛋,你这见鬼的训练方式根本就是让他去送死!”曼施坦因指着施耐德的鼻子骂道:“这次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你自己好好看一看,你让他执行的的什么任务,这种任务即使是执行部的精锐也很难一人完成吧,你这根本就是让一个极其有天赋的天才去赴死!”

    “然而他没有死,他很理想的完成了我们的任务。”施耐德平静的说道:“我不会让他在执行了这次死亡任务后就结束,我还会给他安排更困难的任务去让他送死,完成之后再去完成更难的任务。

    要么完成,要么死。”

    曼施坦因跳了起来,差点就忍不住想要去掐死施耐德这个混蛋:“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施耐德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绅士的礼:“多谢你的称赞。”

    ……

    一辆仿佛从60年代走出的福特牌敞篷车停在了火车站的月台前。

    这辆车就像他的主人一样,是个早就该被时代淘汰的老东西,车漆像墙壁上的抹灰一样半掉不掉。

    老东西穿着一件仿佛从市场垃圾堆里捡来的破旧棕色风衣,带着铁线圈的牛仔长靴踩在地上咔咔作响,这老东西的肚皮几乎要把红白条纹衬衫撑爆,唯一看上去有点范儿的就是那顶牛仔帽,盖在了他乱糟糟的卷发上。

    CC1000快车停在了月台前,少年拉开车门,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下车,开到老东西后不由有些惊喜,摘下了自己的鸭舌帽放在胸前行了一个优雅的绅士礼。

    老东西走上前来,一拳轻捶在了少年的胸口:“小鬼,怎么学的和昂热那老不死一样装绅士,我简直快被恶心的呕吐出来了。”

    “这还要多谢老师您教导有方。”少年谦逊的说道。

    “臭小子。”

    夕阳挥洒在了月台,少年黑色的头发被晚霞染成了深红色,仿佛天边云彩朵朵。

    夕阳下,是年少轻狂的苏鹿,和早已沦为过期牛仔的副校长。

第三十六章 Hero

    副校长驾驶着破旧的敞篷福特车,夏日的清风中夹杂着傍晚的温柔,道路边田野上盛开了淡黄色与粉红色的野花,鲜嫩的野草在雨后抖落露珠,显得苍劲有力。

    老式汽车收音机内播放着一首猫王的《LoveMeTender》,或许是因为收音机太破了,歌曲中夹杂着纷乱的杂音。

    副校长一手握住方向盘,一首握着一罐啤酒,嚣张的酒驾。

    “小鬼,你知道吗,这四个轱辘燃烧石油的汽车与浪漫的男人根本不搭配,真正的男人应该骑最烈的马,喝最辣喉的威士忌,抱最靓眼的妞,那才叫男人的浪漫!”副校长豪迈的放声大笑,仿佛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牛仔时代。

    他骑着那匹年轻的烈马,故意不扣白色衬衫的扣子,就是为了露出强壮的腹肌引来姑娘们的尖叫。

    他曾是镇子里最快的快枪手,他用那把炼金转轮手枪可以在一秒内打死三头野牛。

    所有挂着赏金的恶人听到他的名字都闻风丧胆。

    狂野,在那个时代被展示的淋漓尽致。

    然后那个时代过去了,和他同时代的人要么垂暮,要么死去,能记住名字的只剩下一个叫汉高的混蛋,他很不喜欢那个混蛋。

    属于他的时代结束了,曾经强壮的腹肌九九归一变成了一大坨肥肉,曾经被所有牛仔推崇的那把炼金转轮也忘记遗失到哪里了。

    “有烟吗,给我一根。”副校长一时间有些惆怅。

    苏鹿掏出了烟盒,抽出一根递给了副校长。

    副校长接过了烟叼在嘴边,指尖很自然的吐露出一缕金色的火苗将烟点燃。

    这熟练到仿佛肌肉记忆的炼金术让苏鹿不由有些佩服。

    普通的炼金术师想要构建出这么一个小型火系矩阵至少需要30秒,苏鹿需要0.5秒,而副校长只需要不到0.02秒。

    他老了,但他依旧是炼金之王,全世界所有的炼金术师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他一个人。

    副校长长吐了一口烟雾,仿佛吐出了心中所有的怀念与心酸。

    “我记得今天晚上学院里有一场聚会,学生会和狮心会都会到场,这场面倒是罕见。”副校长突然说道。

    “学院的聚会无非就是德式烤猪肘子和黑啤酒,啃完猪肘子再来一份正宗的意面,我都吃吐了,煎蛋加柳橙汁都比这健康。”苏鹿吐槽道。

    “学院里人都喜欢传统系美食,你才吃了几天就吃吐了,我都吃了小百年了!”副校长冷哼了一声说道:“这帮该死的混蛋,一百年前就是烤猪肘子,都过了一百年了还他妈是烤猪肘子,学院这些年来消耗的猪肘子能绕赤道五圈。”

    看得出来,在吐槽学院的猪肘子这件事上苏鹿和老东西志同道合。

    “狮心会那个叫楚子航的小鬼我见过,简直就是一根木头,你怎么会和那样的人玩到一起?”副校长随口问道。

    “那你觉得我应该和谁玩的来?”苏鹿问道。

    “加图索家的那个小鬼,好像叫什么……恺撒,那小子玩的野,美酒,泳池派对,身材很靓的美妞,喔,听起来很让人心动呢。”副校长勾起了猥琐的笑容。

    “啊,我是土狗,我是穷比,我不配玩的那么野。”苏鹿无奈的说道。

    “你穷?你搁这儿逗我这个老东西呢?”副校长不屑的说道:“你爹在中国的势力一般,但那是跟他在国外的势力比起来一般。

    你爹在欧洲北美南美已经杀疯了,他就像是一头猛虎打乱了市场,华尔街评价你爹是二十世纪最疯狂的商人。

    他用二十年的时间将欧洲掀的天翻地覆,从当初的奢侈品行业,到现在已经和中东地区的军火商以及非洲的军阀倒腾,他几乎狩猎了所有的行业,并且都有一席之地。

    他甚至还成为了卡塞尔的校董候选人。”

    苏鹿愣住了,他从未听过这些事。

    在来到学院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混血种。

    “你知道关于我父亲的事情吗?”苏鹿询问道。

    “知道一些,但不是太详细,他的大部分资料在学院里都是最高机密,只有昂热有权调阅。”副校长随意的说道。

    “你能和我说一说吗,他从未和我提起过。”

    “当然,你有权利知道,你是他唯一的子嗣,但是你要容我想一想,他的事情就像是废弃铁盒里的废纸一样陈旧,许多陈年往事我也记不太清了。”

    副校长沉吟一番后缓缓说道:“他入学的那年,好像还是……1969年,对1969年,他是我的记忆里,最优秀的学生之一,3E考试S级的血统评价,二年级当选为狮心会会长,三年级就提前加入执行部执行任务,被那一任执行部部长选为下任部长候选人,只是后来他毕业后并未加入执行部,而是回国从商。

    如今的他每年往学院里砸的钱比起其他几位财阀校董来也毫不逊色,只是他格外低调,只有我这样的老人才能记起他的名字。”

    苏鹿顿时沉默了。

    在他的记忆里,老爹永远都是那副无良的模样,混蛋的欠揍。

    他从未听过这些老爹的过往,他难以想象,当时在卡塞尔学院的老爹该有多么意气风发。

    “总而言之,你老爹是个很有实力且神秘的人,我知道有关于他的事情并不多,我能和你说这些已经有些破例了,他的名字在学院里本身就是机密。”副校长挠了挠油腻的卷发,说道:“其实昂热这么看好你,不仅仅是因为你是苏彦的儿子啦,是因为你本身就是天赋异禀的屠龙仔,炼金术,剑术,言灵……你都展现出了超越常人的天赋,连我都不得不承认,你在炼金术上的天赋比起我来都不逊色。”

    “可我是个很懒的人啊,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只要不饿死绝对不吃饭,只要不渴死绝对不喝水,能让我行动起来的动力只有钞票。”苏鹿不争气的说道:“你们为什么要选我啊,我根本就不是当Hero(英雄)的那块料。”

    “No,你就是卡塞尔的Hero。”副校长一脚踩在了刹车上,和苏鹿对视:“你天生就是英雄。”

第三十七章 监察官

    “什么叫,我就是天生的Hero?”苏鹿微皱眉头,询问道。

    副校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有些事,现在是太早了。”

    “你在拍狗血电视剧吗,你是不是打算在我快嗝儿屁的时候再讲?”苏鹿现在心中是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他怎么都没想道这种狗血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苏鹿,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炼金术师,你不仅在炼金术上天赋异禀,你还拥有时间零,你知道一个炼金术师拥有时间零是什么概念吗?你可以无限压缩自己释放炼金术的时间,你懂我意思吗?

    你现在能把时间零开发到八倍速,但在十年后呢,昂热可以把时间零开发到五十倍,你也可以,我相信你。

    五十倍速的时间零,你的一分钟等于3000秒,假设你能一秒钟施展一个炼金矩阵,那么你就能在一分钟的时间内施展出三千个炼金矩阵!”

    副校长讲到这里,兴奋的像是二战期间那个落榜的美术生。

    昂热有一把随身携带折刀,刀上淬有纯血龙类也无法避免的毒素,他拥有人类最顶级的体质,凭借“时间零”这个言灵和他本身就超乎常人的实力,昂热成为了最伟大的屠龙者之一。

    但如果把“时间零”这个言灵换给副校长,副校长能把最伟大的屠龙者之一后面的“之一”抹除。

    然而时间零并不是烂大街的言灵,在副校长的记忆里,目前还活着的时间零拥有者只有两个,在见到苏鹿之后就变成了三个。

    在认知到苏鹿在炼金领域上的天赋后,副校长毫不犹豫的认苏鹿当自己的学生。

    时间零+炼金术+天赋=怪物

    对于这条公式副校长深信不疑。

    “一分钟施展三千个炼金矩阵?别逗了,连续释放五十个炼金矩阵我估计就累死了。”苏鹿摇了摇头说道。

    正常炼金术师施展炼金矩阵需要去消耗大量的资源和精神力,才能刻画出具有实际应用性的炼金矩阵,越高级的炼金矩阵就需要越多的资源和精神力。

    而像副校长和苏鹿这样的怪物,可以用自己的身体为媒介直接控制空气中的元素来施展炼金矩阵,省去了刻画矩阵的时间。

    但是以身体为媒介的弊端是需要消耗更多的精神力和体力。

    普通炼金术师刻画炼金炼金矩阵需要十五小时的话,苏鹿只需要三分钟,但他需要消耗十倍的体力和精神。

    以苏鹿现在的体质,连续制造十五个炼金矩阵就已经是极限了。

    至于老混蛋所说的三千个炼金矩阵……大部分炼金术师一辈子都做不出来三千个炼金矩阵。

    就很离谱。

    “我很迷茫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要去为了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的事去玩命,屠龙?听起来就很扯淡啊。”苏鹿长吐了一口烟,将手臂放在车窗外。

    风吹过了田野后,亲吻苏鹿的手背。

    准确的说是苏鹿指尖夹着的烟。

    这根烟,苏鹿抽了一半,风抽了一半。

    在芝加哥和黑帮对持之后,现实打醒了幻想。

    屠龙不是游戏碟里的副本,不说那记录在屠龙教科书上的巨龙,单是这些近在咫尺的人类就已经是相当危险。

    枪械与火药,才是最能让人类清醒的工具。

    苏鹿当时和天秤帮对持,已经是九死一生。但凡当时那个叫约克的黑帮硬气一点,选择和他同归于尽,苏鹿根本毫无办法。

    “要是我那个儿子在这里的话,肯定会说‘屠龙本身就是意义,为全人类而战,是每一个先驱者者生来的价值’,我说不出来这种洗脑的废话,我只能告诉你,你生活的这片祥和土地,是有千千万先辈们用满腔热血和龙类争夺来的,你们可以不知道他们的功绩,但你们一旦知道了他们,就不能去选择忘记。

    屠龙,并非是去拯救某人,而是为了某人去复仇。”副校长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激扬的鼓动,只是用一种单纯的叙事的语气讲话:“没有谁是伟人,我们只是一些忘不了仇恨的莽夫,谁让我们流血,我们就割下谁的头颅。”

    副校长突然间有些明白昂热的惆怅了,在几十年前,所有的秘党成员都是刀头舔血的好汉,向死而生。

    现在的学院跟当初的秘党比起来简直就是富家公子的乐园,流血只会尖叫,说不定还会尿裤子,除了执行部还剩下些带种的男人,其余的部门根本就是慈善机构。

    “我记不住他们的名字,谁给我钱,我就帮谁。”苏鹿丢掉了烟头,平静的说道。

    副校长放声大笑:“那你算是来对地方了,在卡塞尔学院满地都是钱,只要你有种,拳头有力气,美元能塞爆你的保险柜。”

    副校长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你下周飞一趟日本吧,那边有任务。”

    “什么任务,又是去找黑帮谈生意吗?”

    “准确的说……是去考察黑帮。”

    “?”

    苏鹿疑惑的看着副校长。

    “这次的任务是让你去学院在日本的分部当监察官,每年一次,无非就是检查有无违规行为,按例是从三年级或者四年级的学生中挑选优秀人才,到分部去磨练。”副校长说道。

    “那和黑帮有什么关系?”苏鹿问道。

    “日本分部,就是黑帮。”

    “???”

    “日本分部隶属于日本最大的黑道势力,被称之为‘本家’的蛇岐八家。”副校长很随意的说道。

    “学院怎么会和黑道扯上关系?”苏鹿迷了。

    “日本是世界上唯一一个黑道合法的国家,那里的混血种组建成立久远的黑道势力‘蛇岐八家’,黑道在那里根深蒂固,等我们发现日本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日本的混血种已经和黑道紧紧的融合在了一起,想要在日本建立分部,我们必须先搞定日本的黑道。”副校长耸耸肩说道:“照例的话巡视日本分部应该由一个监察小队完成,监察小队由三人组成,一人担任监察官,两人担任辅助监察员,今年也不会例外,目前已经定下了由你担任今年监察小队的监察官。”

第三十八章 土狗和土妞

    卡塞尔学院每隔四年就诺顿馆举行一场宴会,这是几十年的老传统了。

    在这天晚上的八点三十分,无论是针锋相对的狮心会和学生会,还是一向不近人情的执行部部长施耐德,亦或者是风流倜傥的老流氓希尔伯特·让·昂热,都会在这一天到场。

    德式烤猪肘,黑啤酒,在烤肉和啤酒的香味中尽情舞蹈,在这天晚上你可以邀请一位异性舞上一曲,且对方不可以拒绝。

    作为思想陈旧的土狗,路明非觉得这简直太疯狂了。

    他坐在一张长餐桌的末端,身侧是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芬格尔。

    芬格尔用短短十七分钟的时间,消灭了整整两只烤猪肘子,十六瓶啤酒,如果不是酒精的麻醉,路明非怀疑芬格尔还能再消灭一只烤猪肘子。

    路明非的身前是一只啃了一大半的烤猪肘,一瓶没喝完的啤酒,他今天的胃口不怎么好,剩下的肘子怎么都吃不掉,如果放到平时他大概还能再吃半只烤猪肘,然后喝上个一箱啤酒。

    路明非偷偷瞥了一眼被灯光笼罩的舞台,学生们换下了墨绿色的校服,每个人都穿着鲜艳亮丽的礼服,女士高高扬起皎洁的脖颈,仿佛骄傲的天鹅,男士一身黑色的西装,举手抬足间彬彬有礼,皆是优雅的绅士。

    他们拥抱着,起舞着,最经典的拉丁舞,脚尖微微踮起,与对方贴近了每一寸肌肤,甚至能嗅到对方身上的体香。

    而路明非的视线一直放在了身穿红色长裙的少女身上。

    红色长裙的少女和她的舞伴无疑是最显眼的一对。

    男的名为恺撒·加图索,一身黑色的西装,胸口是烫金流苏,金子般的细碎头发微微下垂,他的双眼如同海蓝色的宝石,傲慢而自信,浑身上下的气质就像是罂粟一样吸引着女性。

    这小子真是个混蛋,人长的帅就算了,家里还有钱,自身还是学生会的会长,最有天赋的混血种之一。

    在场所有的男士无一不是人类的精英,但跟他比起来却黯然失色。

    而他的舞伴名为诺诺,她今天踩着一双十五厘米的深红色高跟鞋,低领红色蕾丝礼服露出了她那洁白的后背,她仰着头,与恺撒对视,用自己的手掌攥紧了他的手掌,二人的舞蹈默契且优雅,简直就是天生的伴侣。

    路明非一声不哼的喝酒,眼神却从未从穿红色长裙的那个女孩身上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对方,应该是“诺诺”,还是“大嫂”?

    在芬格尔的洗脑下,路明非很不争气的背叛了自己的死党,加入了狮心会敌对的学生会。

    恺撒成了他的大哥,那诺诺也就成了他的大嫂。

    我尼玛,爱嫂子?

    其实加入学生会也蛮不错的,恺撒是个好老大,为人大气,对于花钱这件事上从不吝啬,即使是路明非这个废物也能不花一毛钱的参加各种各样的排队,在泳池边看着穿比基尼的美女咽口水。

    这样的生活貌似挺不错的,唯一让路明非苦恼的3e考试也被他浑水摸鱼骗过去了。

    废柴就要过好废柴的生活嘛。

    路明非的酒量不算好,加上本身浮躁的情绪,没喝几瓶啤酒就有些昏昏沉沉了。

    在他即将倒下的时候,他在想醉了也好,醉了直接睡上一觉,等明天天亮就算又熬过了一天。

    然后这时突然有人扶住了路明非,路明非躺在他那温暖的怀抱里,就仿佛诺诺躺在恺撒的怀里。

    好丢人啊。

    这是路明非脑中唯一的想法。

    路明非被扶稳坐在了座位上,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那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古希腊雕塑般完美的容颜,长发下是平淡如湖水的黑色眸子,和路明非一样,对方也穿着墨绿色的校服,在宴会上格外突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路明非有些惊喜。

    苏鹿慢悠悠的切割盘子里的肘子肉,手侧是一杯鲜榨的柳橙汁。

    他用银制叉子将切好的肘子肉送进口中,缓缓说道:“刚回来不久,把行李放回宿舍的时候没看到你和芬格尔,猜到你们肯定是来参加宴会了。”

    “嗯……免费的夜宵谁不喜欢呢。”路明非随口说道。

    他瞥了一眼苏鹿,他仿佛正宗的贵族一样,连吃个猪肘子都显得那么绅士。

    苏鹿对饮食控制的很好,每天该摄入多少糖类,该摄入多少蛋白质,该摄入多少碳水化物,从小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所以他的体质比起同龄人来显得格外强壮且健康,那迷人的完美肌肉哪个女人不爱。

    和他比起来路明非就成了大怨种,汉堡,炸鸡块,可乐,所有被标记了垃圾饮食的快餐都是他的最爱,他才不在乎什么健康不健康,能活着就要好好活着,不然等歇逼的那天后悔就晚了。

    苏鹿看出了路明非的心不在焉,也看出了他所关注的人。

    “你喜欢她?”苏鹿喝了一口柳橙汁,淡淡的说道。

    正在边喝啤酒边看诺诺跳舞的路明非直接喷了出来,黑啤酒洒了芬格尔一身,睡的迷迷糊糊的芬格尔只是摸了摸头发,并没有醒过来。

    “长的一般,身材一般,我记得见过她,让我想想,嗯……对了,那时候接我们入学的就是这个土妞,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叫诺诺吧。”苏鹿摸了摸下巴说道:“她好像是学生会那个恺撒的女人,果然,那个看上去就是个土狗的恺撒也就能和这样的土妞在一起。”

    路明非的身子一下了垮了下来,他眼中不可一世的女人在苏鹿的口中成了一个土妞,他知道苏鹿有资格说这种话,苏叔叔给苏鹿找的几十个后妈里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比诺诺风情万种。

    “你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土妞啊?”苏鹿问道。

    路明非莫名的就火大了起来:“什么土妞啊,你了不起,你清高,我就是觉得她好看,我就是一土狗没见过世面,我看见好看的女人就流口水。”

    说完这段话路明非就后悔了。

    苏鹿是他最铁的挚友,不然当初在离开那座小城时苏鹿也不会去搞那么大的场面来给路明非撑腰。

    而路明非又是个很胆小的人,他不敢对陌生人去争吵,宣泄情绪的时候也只有苏鹿不会对他生气,久而久之这似乎成了一种习惯。

第四十章 醉酒后的清晨

    “嘿!优雅的绅士们以及美丽的姑娘们,很抱歉打扰了你们愉快的夜晚时间。”

    恺撒走到了台上,将夹杂汗水显得有些湿润的金发拢开,握住麦克风说道:“我现在要介绍一位来自古老东方的先生,他的名字叫做苏鹿,我想你们已经在守夜人论坛上见到过他的名字,他就是我们优秀的‘S级’新生,在入学时自由一日上大放光彩,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送给这位优秀的同学!”

    恺撒是天生的领袖,他说话时的声音带着难以拒绝的磁性,能感染周围人的情绪,就仿佛古西欧战争时万军之上的战鼓声。

    场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似乎要把穹顶的白色天花板震碎。

    “现在,让我们用辛辣的烈酒灌醉他吧,卡塞尔学院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闹!”

    坐在角落的苏鹿捂住了额头,有些无奈:“真是胡来啊。”

    ……

    苏鹿的酒量很差,所以他很自觉的会去控制自己的饮酒。

    不过今晚他被恺撒坑了,苏鹿记不清自己被灌了多少瓶酒,乃至于喝到最后头脑昏沉,只记得最后躺在冰凉的瓷砖上,仰望纯白色的罗马风格穹顶在诡异的旋转,然后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俗称——喝断片了。

    “唔……”

    “师弟,师弟你坚持一下,等到了你的床上再吐,这他妈是我新换的床单啊!”

    “唔……”

    “谁他妈以后再让苏鹿喝酒,老子当场用酒瓶给他的头颅开一扇天窗!”

    “别废话了,快把他扶到床上,你小心点,别让他的头磕到墙了。”

    “这好歹也是S级的小龙人,自带少林寺三十年铁头功修为好吧,你担心的难道不应该是墙被他的头磕到了疼不疼吗?”

    “扯淡,我还是S级小龙人呢,体检时打个针都恨不得喝两瓶麻醉药。”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是废物嘛!”

    “别跑,我的刀很快,不疼的!”

    苏鹿躺在了舒适的床上,迷迷糊糊间听到了芬格尔和路明非的争吵声,他想要坐起来倒一杯温水,但四肢仿佛失去了知觉不停支配,索性放弃了挣扎。

    “好困啊……”

    磅礴的大雨在夜深时突然造访,噼里啪啦的雨水轻轻敲响了玻璃窗,呼啸的夜风夹杂着潮湿冰冷的枫叶起舞,吹断脉络的草根黏在窗户上微微颤抖。

    少女穿着印花的白色长裙坐在窗台上看书,她乌黑的长发将洁白如天鹅的脖颈半遮半掩,虽然乌云遮住了星河与银月,但在女孩那纯粹清净的眸子中仿佛酝酿着璀璨流动的星辰。

    这看上去像是由毕加索用油彩勾勒出的惊艳绝伦的油画,但刚刚酒醒的苏鹿却只觉得有些惊悚,因为太安静了。

    因为少女的出现,外面卷起百慕大草坪的夜风失去了风声,雨水敲打在窗户上的滴答声被抹除,就像是有人掐住了世界的咽喉,令一切都失去了声音。

    “下次你出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诡异,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在玩全息虚拟恐怖游戏,下一秒就会有一个穿红衣黑色长发遮住脸的女鬼轻轻敲打我的脊椎。”苏鹿有些抱怨的说。

    “恐惧能让人体加速分泌肾上腺素,以此来达到酒醒的效果。”少女平静的说:“而且我认为以你醉酒后的状态,就算现在有一只贞子从黑白电视机里爬出来,你也会毫不客气的对她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喂喂喂,小心我告你诽谤啊,你诽谤我啊。”苏鹿不满的说:“如果我真的有那么饥不择食,现在就应该把你按在床上,用加粗的绳子将你的手腕绑住,然后让你和我一起背诵《出师表》。”

    “如果是要背诵《出师表》倒是没什么问题,要是你想拉着我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少女沉吟一番说:“得加钱。”

    “我怎么会搭上你这么个见钱眼开的恶魔,天天盯着我信用卡的余额流口水。”苏鹿说:“你快滚吧,我现在是个穷鬼,你要是想从我身上薅羊毛比阻止二战更困难,我已经被你榨干了,真的一滴都不剩了。”

    “这可不行,我现在和你绑在一起了,不掏空你钱包里最后一美分我是不可能走的。”少女委屈的说:“就算你是个穷鬼,那我也得让你做背负亿万债款的穷鬼。”

    “卧槽,你这简直毫无人性啊。”苏鹿倒吸一口凉气说:“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刀了你。”

    “人家天天想着怎么帮你挣钱,你却想着怎么刀了人家,嘤嘤嘤……”少女擦去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说:“不行,你得补偿我。”

    “补偿你妈呢补偿,我先给你两个大比斗子让你高兴高兴。”苏鹿抬手欲打。

    “太粗鲁了,你这样以后会娶不到老婆的。”

    “别废话了,有事说事,说完我再睡会儿,困得要死。”

    “你不是要去日本吗,记得帮我带一件礼物。”少女说:“我头发最近越来越长了,得找个发钗梳起了,你帮我带一支银发钗吧。”

    “为什么是银的?”

    “因为银的值钱。”

    “去你妈的。”

    ……

    一缕晨曦撕碎了阴沉的乌云,洒落在卡塞尔学院精美的建筑上,柏油路上还残余着昨夜雨夜留下的积水,倒映出天边乌云与蓝天结合的美妙景画,清新的微风吹动草坪上淡黄色的小花,累积的露珠从娇嫩的花瓣上滴落。

    滴滴滴——滴滴滴——

    苏鹿将枕侧白色的大头闹钟关闭,困意在刺耳的铃声后一扫而空,雨后突然的降温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捡起地上的拖鞋向还在呼呼大睡的芬格尔砸了过去。

    “呼呼……呼……卧槽!谁他妈打我?”本来还在打呼噜的芬格尔被拖鞋抽在头上猛地跳了起来,一个踩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哎呦!”

    “把小路叫醒,吃个早餐该去上课了。”苏鹿说。

    “你脑子中邪了吗,咱哥儿仨什么时候吃过早饭啊,哪次不是踩着点进教室的?”芬格尔说。

    “是你和小路哥儿俩。”苏鹿说:“不吃早餐会造成能力超标,底下脂肪堆积,形成肥胖。还容易导致胆固醇升高,导致胃肠功能紊乱,抵抗力下降以及加速衰老。”

    “你觉得哥们儿在乎这个吗?”芬格尔不屑的说:“要是人得天天吃早餐,我宁愿去当狗。”

    “长期不吃早餐会导致肾虚。”苏鹿平静的说。

    “……你觉得我会信吗?”

    芬格尔淡定的起床穿衣服:“以后吃早餐的时候记得叫我。”

第三十九章 自由

    “抱歉。”

    苏鹿微微低头,对路明非表达歉意。

    路明非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苏鹿向谁低头,更何况,还是向自己这个公认的废柴低头认错。

    “不不不,是我情绪太激动了,我……”路明非有些抓狂,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这件事没有人错了,亦或者,两个人都错了。

    苏鹿将柳橙汁的玻璃杯推到了路明非的面前,平静的说道:“明非,我们是朋友啊。”

    路明非低下了头,黑色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眸子,也许此时他已泪眼朦胧,悔恨自己无法控制情绪。

    是啊,他们是朋友。

    他们在同一所中学读书,一同来到这个陌生的异国城市,一同面对这见鬼的混血种学院。

    因为友情,苏鹿可以对他无限包容,聆听路明非心中压抑的委屈和愤慨。

    苏鹿轻拍了两下路明非的肩膀,说道:“你冷静一下吧,有什么话等回了宿舍再说。”

    这种情况下,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尴尬,路明非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独处空间。

    苏鹿起身离开,坐在了一张无人的桌前,他靠在椅子上,抽出了一根香烟点燃,平静的看向舞池。

    夜晚是最美好的,在夜晚人类可以释放出属于自己的情绪,有人是悲伤,有人是疯狂,有人是酣畅淋漓的愉悦。

    对于苏鹿来说,他的夜晚是寂寞的。

    可是这无关要紧,苏鹿擅长压制自己的孤独,让自己保持冷静。

    一缕烟雾从苏鹿指尖的纸卷烟流走,苏鹿将燃烧殆尽的烟头熄灭在了烟灰缸里。

    一曲终结,舞池中央最夺目的那个男人走了下来,脱下了西服外套,走到了苏鹿的身边。

    “喝一杯?”恺撒拿着两只高脚杯,坐在了苏鹿的身侧。

    “乐意之极。”苏鹿微微颔首,拿起了一只酒杯,杯中流淌着黄金般璀璨的烈酒。

    恺撒用白色的手帕擦去了因为热舞在额头升起的汗水,拿起酒杯和苏鹿碰杯。

    高脚杯发出空灵的颤音,杯中的烈酒微微颤动,留下了一道道波纹。

    苏鹿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淡淡的说道:“你的舞跳得很不错。”

    “是吗,多谢夸奖。”恺撒勾起了一抹恬淡的笑意,说道:“意大利的男人比法国人更浪漫,我们相信浪漫至死不渝,在舞蹈和音乐中优雅的奔赴死亡,更何况我还有一个那么优秀的舞伴。”

    “浪漫我没看出来,不过我看出来你们意大利的男人很傲慢。”苏鹿毫不客气的说道。

    “因为强大,所以傲慢,而且在我的眼中,你才是最傲慢的那个人吧。”恺撒平静的说道:“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狂妄。”

    “有吗,我还以为你在我的眼中看到了无耻,一个让你丢脸的混蛋。”苏鹿乐呵呵的说道。

    “我没你想的那么记仇,正相反,我很喜欢和你成为朋友。”

    “朋友?你不知道我和楚子航是莫逆的死党吗?”苏鹿有些意外。

    作为卡塞尔学院最大的两个学生社团,狮心会和学生会是死敌,而作为双方的领袖,楚子航和恺撒的公认的敌人,狮心会和学生会人脑子都要打成狗脑子了,现在恺撒居然向苏鹿抛出了橄榄枝,这是想让苏鹿做狮心会的二五仔吗?

    “我确实不喜欢楚子航,可你和他不一样,学生会更加适合你。”恺撒微笑着说道:“狮心会和学生会之间最大的纠纷就是理念,学生会的理念是无拘无束的自由,没有任何人和事能束缚的自由。”

    “没有人能获得真正意义的自由,所谓的自由只不过是建立在放纵层面上的谎言罢了。”苏鹿摇晃着空酒杯说:“自由的最基本含义是不受限制和阻碍,或者说限制或阻碍的不存在,而我只在你们的身上看到了肆意妄为。”

    “20世纪下半叶,英国哲学家以赛亚·伯林提出了消极自由和积极自由,消极自由即没有受到别人干涉或没有受到人为的束缚。根据此一定义,x享有做y的自由,当没有人干涉x做y此一行为。比如说,当没有人阻止x发表他的言论,他就是享有言论的自由。但是,倘若x是因为欠缺某些能力或受到大自然的定律的束缚而不能做y,那么,x不能说是没有做y的自由。比方说,我们不能随意在空中飞翔,但,这并不涵蕴我们没有在空中飞翔的自由,因为我们只是欠缺有关的能力而非受到人为的束缚。”恺撒说:“对于积极自由,伯林提出过这样的说明:自由这个词的积极意义来自于个人希望能够做自己的主人。我希望我的生命及决定是取决于我自己,而非外在的任何一种力量。我盼望只是成为自己而非受别人的意志所支配的工具。我希望自己是一个主体,而不是一个对象;我希望我是由自己的理性及自觉的目的所推动,而不是被由外来的原因所影响。我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人物,而不希望变成甚么都不是;成为一个行动者-去做决定,而不是被决定。我希望自我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有思想、有意志、能动的存在,对于我所作的选择负起责任,并且能够通过提出我的想法及目的对这些选择作出说明。”

    苏鹿深深的看了一眼恺撒说:“渴望自由与实现自由是两码事,我们的理念不同,追求不同,你追求的是‘能够做自己的主人’,而我追求的是‘能让现有的一切更好’。”

    恺撒沉默了,他将酒杯放到了原色圆木桌上,说道:“你让我有些不适应,我坐在你身边,就仿佛坐在一把沾染滚烫鲜血的利剑身边。”

    “虽然理念不同,但是我很愿意和你这个傲慢的家伙做朋友。”苏鹿对恺撒伸出了手。

    恺撒先是一愣,而后大笑着与苏鹿握手:“能和‘卡塞尔学院第二位希尔伯特·让·昂热’做朋友,真是荣幸之极。”

    “我可不是什么卡塞尔第二位昂热,我是苏鹿,来自中国的苏鹿。”苏鹿自信的说。

第四十一章 不死不休的战争

    清晨的卡塞尔学院是梦想中的学院,蓝天,白云,雨后湿润的草地,枝叶繁盛的年迈柏树,学生们穿着墨绿色的西装校服,将白色的衬衫用熨斗烫的板直,遇见同学后会特绅士的打招呼。

    苏鹿捧着一杯热绿豆浆和一只煎饼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一栋二层建筑前,墙壁上白色的刷漆有些剥落,茂盛的草丛常年无人打理看上去有些狼狈,绿色的爬山虎将建筑的四面墙壁全部覆盖。

    他轻轻敲响了充满岁月痕迹的老式橡木门,里面传来强壮有力的男人声音:“请进。”

    苏鹿推开了橡木门,门后的景象与门外的破败截然不同,这栋建筑大胆的取消了楼层之间的隔板,高耸的暖色橡木书架堆砌了周围,陈旧的楼梯呈螺旋上升在书架间层次交错,穹顶是拼接的彩色毛玻璃,透彻的光线穿过天花板的玻璃后温柔的点亮了房间。

    不难看出这栋二层建筑的年龄要比苏鹿大得多,木质的书架和办公桌都留下了岁月的颜色,但建筑的主人很有耐心,将每一处细节的灰尘都清理干净。

    希尔伯特·让·昂热,卡塞尔学院的校长,一个活了一百三十多年的老不死。

    “苏鹿,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还适应在学院的新生活吗?”

    在二楼的螺旋楼梯上,昂热穿着黑色的西装,银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手中捧着一杯冒着氤氲热气的黑咖啡,面带微笑的和苏鹿打招呼。

    “当然,我在这里生活得非常愉悦,真没想到学院里还有小型音乐厅,每天傍晚在吃完饭后我都喜欢去那里坐坐,我最喜欢的还是那首《IWantItThatWhy》。”苏鹿说。

    “是BackstreetBoys的那首歌吧,90后的孩子们都很喜欢后街男孩。”昂热说。

    “没想到您这么潮流,连后街男孩都知道。”苏鹿有些意外。

    “当然,Youare,myfire,Theone,desire,Believe,whenIsay,Iwantitthatway……”昂热轻哼了两句问:“在你眼中我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在见到您之前,我一直以为您应该有着一头长长的苍白色头发能拖到地板上,然后穿着一件陈旧的黑色长袍,脸上的皱纹能挤压出一副清明上河图,手中捧着一颗明亮的水晶球在壁炉前念念有词,呃,我没有侮辱您的意思,因为我实在难以想象一百三十多岁的老人应该是什么模样。”苏鹿尴尬的说。

    “哈哈,真有意思,不愧是弗拉梅尔的学生,和他一样能让人意外。”昂热笑着说:“看来我和学生之间还需要多沟通,不然会让别人以为希尔伯特·让·昂热是哈利波特中的老巫师。对了,你手里为什么拿着豆浆和煎饼,是还没吃早餐吗?”

    “是的,因为我习惯了每天准时吃早餐,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我尊重每一位学生的生活习惯,你先吃饭吧。”昂热说。

    听到这话苏鹿也是毫不客气的做到了办公桌后,捧着热豆浆咕噜咕噜的吃了起来。

    “我看过执行部递交的你在芝加哥行动的任务报告,先利用自身优势潜入到天秤帮的内部,用外援的身份参与了交易,以一把蝴蝶刀挟持了天秤帮的首领,威胁几十个武装黑帮分子,我第一眼看到这份报告的时候心中想的年头是好莱坞动作大片,太让人热血沸腾了。”昂热说:“那个在武装直升机上端着加特林的人是谁,你的朋友吗?”

    “网友,在执行任务期间我一直在他家中居住。”

    “网友?”昂热感觉时代变了,一个人居然可以为了网友端着加特林去和几十个拿枪的黑道成员火并!

    这他妈是什么世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玩命吗?

    “执行部给你提供了一座微型军火库的热武器去执行任务,为什么你最后选择了一把蝴蝶刀?”昂热问。

    “这个是个人爱好,我感觉冷兵器比热武器更加趁手,这种感觉难以用语言来描述。”苏鹿有些纠结的回答。

    “是不是因为你感觉子弹的速度跟不上自己的动作?”昂热平静的说。

    “校长您是怎么知道的?”苏鹿有些惊讶。

    “那是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时间零的操控者。”昂热轻声说:“我们是世界上仅存的极少数言灵为时间零的混血种,我能明白你在战斗的时候,能抓住时间流逝的感觉。”

    昂热伸出了手臂,一把折刀从白色袖子中滑落,顺着他的手腕落在了掌心里,苏鹿必须承认,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冷兵器,血红色的刀身,上铸造时天然生成的花纹清晰可见,刀尖隐约可见深紫色的微弱光芒,可见这把折刀上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我的朋友有一把家传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风格亚特坎长刀,在他死后,我用刀头碎片打造了这把折刀,用罕见的冷锻花纹钢打造。十八世纪以后,这种神话般的钢铁炼制技术已经绝迹。这把折刀我从不离身,因为我在等待着用这把折刀将龙类送往地狱。”昂热淡淡的说。

    “校长,您和龙类之间有仇恨吗?”苏鹿问。

    “所有的人类都和龙类是死敌,数千年前,他们是屹立在世界之巅的王,他们统治人类,让我们在屈辱中臣服。他们没想到的是,我们在烈火中重生,现在,我们成了世界的王。”昂热冷静的说:“他们想要夺回权力和地位,所以我们反抗了,我们和龙类之间不死不休,要么他们死,要么我们死。

    在久远的岁月之前,我们的先辈们在战场上和龙类搏杀,他们的墓碑可以填满图卢兹的布拉尼亚克,我们和龙类之间的战争持续到今天,我,还有我的朋友们,我的战友们,他们全都死在了和龙类的战场上,我忘不了,那一日尸体堆积如山,人类和死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相互拥抱,它们并非谅解了对方,而是抱在一起撕咬。唯一还站着的人是梅涅克·卡塞尔,可那只是一具尸体,拄着破碎的长刀。在这场战争里只有一方能活下来,哪怕你身上能动的只剩下牙齿,你也要爬过去咬断对手的喉咙。”

第四十二章 兵劫

    窗外刮起了呼啸的风,天边一抹白云被撕碎,阁楼上英格兰风古钟敲响,沉重的钟声如同雷霆的咆哮,似乎连碎石路边垂暮的柏树都弯下了腰。

    “说说你的想法吧,苏鹿。”

    校长办公室内的螺旋楼梯上,昂热将白瓷的咖啡杯放到了橡木书架上。

    “如果您对我抱有太大期望,认为我和您一样是一个‘复仇者’的话,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苏鹿撕开薄如牛皮纸一样的煎饼,扯下一块送入口中,淡淡的说:“学院灌输的屠龙伟业思想对我来说就像是教科书的文章,我会听,会去认同,但我不会去做。

    如果让我去给贫困的灾区捐一千万美元,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可以。如果让我捐五千万美元,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可以。但是如果你让我捐二十美元,抱歉,我不会去捐。”

    “为什么,是觉得二十美元在慈善事业上难启大用吗?”

    “因为我真的有二十美元。”苏鹿将最后一小块煎饼吃完,从桌上的纸抽里抽出一张擦手,平静的说:“人生就像是一场路途,我骑着摩托车驰骋在金黄色的油菜地之间的柏油马路上,我或许会因为路边一朵开的很美的向日葵停下车赞叹,但是我不会就此停下旅程,在向日葵旁边搭一座可以遮挡风雨的木屋,每天为这朵向日葵浇水施肥除虫。”

    “用中国的一句老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说的很好,如果没有充足的利益,那么谁都不会去为了一个虚妄的目标而提刀。”昂热说:“而我提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复仇。

    我没指望你回去和龙类拼命,如果你只是听了学院导师们的几句话就热血沸腾的要去玩命,那么我只会觉得你是一个愚蠢的人。而且我今天找你来也不是为了和你讲大道理,而是谈一谈你去日本担任监察官的事。”

    “监察小队已经成立了吗?”苏鹿微微皱眉问:“这事儿老师和我说过一点,但是具体事宜他并未和我讲清,我连我的队友是谁都不清楚,只知道我将要去日本的黑道组织里担任监察小队的监察官。这事听起来就不靠谱好吗,为什么黑道组织还会有监察官,在我记忆里监察官都穿着黑色的皮衣,一般都是由女性担任,然后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往往会出现意外,被俘虏后作出某些羞羞的事情。”

    “蛇岐八家是日本黑道的王,被称之为本家,是日本最大的混血种势力。因为是黑道的原因,日本分部具有强烈的危险性,所以学院每年都会派遣监察小队到日本分部确保日本的混血种没有脱离秘党的掌控。”昂热耸了耸肩说:“至于你的队友,目前我还无法向你透露,这是规矩,不过我可以为你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确保你在日本分部的安全。”

    “什么帮助?是洲际导弹的发射控制器还是日本分部部长包养的小老婆照片?”

    “很遗憾的告诉你,目前学院的情报部门还没有侦测到日本分部部长有外遇的情报,而且学院也不会把洲际导弹的发射控制器交给一个新生。”昂热顺着楼梯下楼说。

    “等等,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学院真的掌控着洲际导弹的发射权?”苏鹿觉得有些惊悚。

    “我可没这么说。”昂热眯眼笑了笑,但是却没有否认苏鹿的话:“看一看你脚下,那里有一个箱子,拿出来吧。”

    苏鹿低头看去,在橡木办公桌下果然有一个银色的铁皮长方形箱子,他将箱子提了出来,平放在了桌上。

    箱子不算太大,但是却异常的沉重,银白色的表面透露出明亮的光泽,箱子通体看不出一丝缝隙,就像是一块超大号的银条。

    “这是什么?”苏鹿问。

    “我为你准备的武器,在你来之前我去了一趟冰窖,就是为了取这个东西。”昂热走了过来,将食指放到了箱子的侧面处一块磨砂面上。

    箱子的左侧以昂热的食指为中心,蔓延出蔚蓝色的脉络,就像是一棵一半繁盛一半枯萎的巨树。

    “这个手提箱的外壳是委托装备部打造的,通体采用铬金属打造,铬的密度是7.20克/cm³,熔点1857±20℃,沸点2672℃,经过装备部的特殊改造,就算是俄制ZMG-1型铝热剂手榴弹也需要十分钟以上的时间才能将箱子的外壳强行破坏。”昂热说:“而箱子的打开方式也很简单,我的指纹。”

    哒

    清脆的钢铁分离声在箱子里传来,昂热打开了解锁的手提箱,箱子内填满了黑色的塑料泡沫,而在塑料泡沫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柄长刀。

    这是一把唐刀四制中的障刀,类似于日本刀中的肋差,刀身长约五十厘米,刀柄长约十厘米,刀窄而锋利,在刀身上能看到了烫银的花纹,这花纹覆盖了两面刀身,苏鹿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感觉要深陷其中,诡异的纹路仿佛有深渊般的吞噬感。

    “这是来自中国唐代的一把炼金武器,铸造这把刀的人给它取名为‘兵劫’,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昂热说:“这把刀的名字来自一首劝杀诗,但是这把刀本身确实一把杀人兵器,障刀,障者,扫清障碍,霸气,盖用障身以御敌。

    学院的冰窖里收藏了世界各国的炼金武器,堪称炼金冷兵器的博物馆,唯独产自于中国的炼金武器稀少,这是仅有的两把中国炼金武器之一。”

    “你们是怎么把这玩意儿搞到手的?”

    “19世纪末,一艘俄罗斯籍的干货轮在亚速海打捞到了这把名为‘兵劫’的唐刀,令船上人惊讶的是这把刀在海底沉睡了不知多少年,但刀身如初,没有一点锈迹。后来俄罗斯分部得到这个消息后派遣成员将兵劫刀回收,并且移交到了学院本部。”昂热缓缓说道:“这把刀真正意义上做到了削铁如泥,我们至今无法破译这把刀的组成材料以及刀身的炼金矩阵。”

第四十三章 抵达东京

    东京成田国际机场,出入境大厅

    “您好。”自然微卷黑色中长发的少年向柜台的绫小路薰递出了自己的护照,用有些拗口的日语说。

    绫小路薰检查完护照之后很随和的和少年用中文打招呼:“中国人?”

    “是,现在机场的工作人员都需要精通外语了吗?”少年有些惊讶的说。

    “当然没有这个要求,只是我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学习他国语言,我现在已经能熟练的说中文、粤语、俄罗斯语了。”绫小路薰有些小骄傲的用粤语说:“我等了三年,就是想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并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我是想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这句台词来自于《英雄本色》中发哥饰演的小马哥,当年这部影片不仅在国内大卖,连韩国日本等国家都吸粉无数,而绫小路薰说这句粤语的时候没有一点磕磕绊绊,很明显也是发哥的真爱粉。

    “真巧,我也很喜欢《英雄本色》,百看不腻,到现在我还喜欢效仿小马哥穿一身加长黑风衣,只是我们国家禁枪,如果我敢拿着双枪在街头扮演不到十分钟就会有警车出现将街道堵死。”少年微笑着说。

    绫小路薰不由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位少年,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加长款风衣,内衬一件白色的衬衫,精致的五官上架着黑色的无框眼镜,温柔的像是一杯薄荷味鸡尾酒,透露出晨曦浅淡的阳光的味道。

    纵然薰在这个岗位上“阅男多年”,见惯了异国他乡的帅哥靓仔,还是被眼前这个少年惊艳到了。

    她遇见过太多的帅哥,可是看到他们时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拉着对方滚床单,可是看到眼前这个少年后自己心中却生不起一丝污垢的想法,就像是邻家温柔的大哥。

    “这位美丽的女士,虽然我很理解你见到帅哥就走不动路的想法,但我还是希望你照顾一下我们这些其他游客的想法。”如同宫崎诚动画般美好的景象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断,薰侧头看去,少年的身后还站着两个有些诡异的男人。

    一个男人看上去和这个“邻家大哥”年龄相仿,穿着一件米色的外衣,无精打采有些颓废,看上去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另一个男人则较为粗犷,应该是个欧洲人,络腮胡许久未曾修理显得有些邋遢,他手里拎着麦当劳的油炸鸡腿,蹭的胡子上满是油腻,刚才开口的人也是这个男人,神奇的是这个欧洲人也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似乎带着一点BJ腔调。

    经过络腮胡男人不满的抗议,薰这才意识到自己聊的太投机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歉意的说:“真是不好意呀先生,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还望您多多包涵。”

    “没事儿,哥也不是小气的人,如果你真的愧疚的话我不介意今晚和你一起在旅游酒店的包间里深入交流……”

    “请您出示您的护照。”薰打断了络腮胡男人下流的话,面色冰冷的说。

    “真是区别对待呢,难道这个世界上就只是那些帅哥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帅哥啊。”络腮胡男人小声嘀咕,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出示了自己的护照。

    检查完络腮胡男人的护照后,那个看上去像是没睡醒的少年乖乖的出示了自己的护照。

    “和您的聊天真是令人心神愉悦,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邻家大哥”微微一笑,这该死的温柔差点让薰心神倾倒。

    三人并肩离开,站在原地的薰有些痴痴的望向“邻家大哥”的背影。

    绫小路薰一咬牙,定下决心跑了过去:“请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情吗?”少年转身有些疑惑的问:“是我的护照有问题吗?”

    “那个……我可以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吗?”熏有些心慌的小声说道,脸腮侧升起红晕。

    “虽然我也很希望如此,可是抱歉,我并没有准备纸和笔。”少年有些无奈的说。

    “没关系的,存在我的手机上就可以了。”熏连忙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那好吧。”

    少年在手机的通讯录上存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后递还给了熏:“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多谢!”熏激动的躬身说。

    “您真是太客气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我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可以,您请自便。”

    三个男人逐渐远去,熏看着手机上那一串电话号码忍不住兴奋的攥拳:“绫小路薰,你真的是太棒了!”

    “师弟,我平时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女人缘啊?”

    走出了机场的出入境大厅,芬格尔有些感叹的说。

    “什么女人缘,聊天聊得投机留个联系方式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情商为负数的苏鹿有些疑惑的说。

    “谢特,你这是在炫耀还是真傻啊?”芬格尔不满的说:“刚才那小妞儿明显对你有意思啊,我盘算只要你在晚上十一点后给她打电话,她会毫不犹豫的和你在酒店的大床上滚床单,说实话,这妞长得真不错,换我的话恐怕已经在想二胎的事儿了?”

    “德国人也有计划生育政策吗?”一直不言语看上去有些犯困的少年问。

    “德国有个毛的计划生育啊,我们德国的出生率年年下降,联邦的高官们恨不得我们这些德国人天天都是发情期跟磕了药一样的去找娘们儿。”芬格尔吐槽:“明非,你什么时候才能领个弟妹让哥看看啊?”

    “按照我们中国的习俗,领着媳妇回家应该是去见父母,而不是去见狗窝里的旺财。”苏鹿淡淡的说。

    “操,你这是双重标准啊,对女的说话就温柔和气,对男的说话就跟嘴上镶了斯大林管风琴一样乱喷。”芬格尔怒道:“你说你带这个破眼睛装斯文干什么,你视力又没有问题,是真不怕把自己的眼看瞎吗?”

    “我这是清镜,没有度数,我只是觉得我们毕竟是学院派到日本分部的监察小队,装也要装出些斯文败类的样子来,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的吗?”苏鹿说。

    “什么玩意儿,中国当代的电视剧还有这种说法吗?”芬格尔有些抱怨的说:“我们好歹也是来视察的领导,这日本分部也忒不地道了,连个接机的人都看不到,就不怕我们打小报告吗?”

第四十四章 秘党

    “妈的日本人都这么缺德吗,连个接机的人都没有?”

    三人在原地徘徊了小半个小时,芬格尔有些不耐烦的说。

    “肚子饿了。”路明非有些委屈的说:“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在飞机上睡了全程,都忘吃饭了。”

    苏鹿看了一眼自己的江诗丹顿Overseas腕表,现在是东京时间上午11:33,三人花了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从芝加哥抵达了东京,然后在机场外晃悠了二十多分钟。

    “先去吃饭吧,超市那里有卖关东煮的,先吃点这个应付一下吧。”长久的路途让苏鹿也有些疲惫:‘等吃完饭我们再去问路。’

    ……

    “白萝卜,干贝,鱼丸,贡丸各三份,然后还有这两个面包,两听可乐,一杯橙汁。”苏鹿将零钱交给了超市柜台后面的收银员,用有些拗口的日语问:“我能问一下,超市里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吗?”

    “在第二排货架后面事休闲区,客人您可以到那里休息。”

    “好的,谢谢关照。”

    ……

    “大姐头,本部派遣的监察小队应该到了吧。”近藤悠太手里拿着一根鱼丸说。

    “再给我拿一串干贝。”神前未来接过近藤悠太递过来关东煮说:“着什么急,又不是第一次带孩子了,幼稚园的年轻人都是些狂妄自大的废物,以为家族就是本部的奴隶,磨一磨他们的耐性先。”

    神前未来和往日里一样,穿着一身洒脱的铆钉皮衣,将黑色的长发扎成了丸子头,袖子外白皙的皮肤上是浮世绘沧海琵琶纹身,说起本部派来的监察小队表情有些不屑。

    “按以前的规矩来,先吓唬吓唬,等他们吓破胆子之后丢到杂物间里关三天,然后教会他们做人的礼貌,等流程进行完毕后让人把他们赶回芝加哥就可以了。”

    “大姐头,我听说这次本部派来的监察小队和以前的不太一样啊。”近藤悠太谨慎的说:“一个是深藏不露一直潜伏的S级混血种,一个是资历颇深精通情报的老生,而监察官是刚入学就初露锋芒的S级,被誉为‘卡塞尔学院第二个昂热’。”

    “本部哪次派来的监察小队不是吹嘘的仿佛是一上战场就能生擒纯血龙类的天才屠龙好手?”神前未来说:“然而这些天才屠龙好手在日本分部只学会了见到人问候奥哈由狗砸姨妈死和日式鞠躬的标准方式。”

    近藤悠太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一想到神前未来火爆的脾气就选择放弃了这个想法。

    ……

    “师弟,你真的对那个女孩没念头吗?”超市的休闲区内,芬格尔吃完最后一块面包问。

    “哪个女孩?”

    “就是机场检查护照的那妞。”芬格尔狐疑的看着苏鹿问:“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别告诉我你对女人不感兴趣。”

    “我对女人确实没有兴趣,我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骑着一辆摩托车顺着川藏线去一趟XZ的布达拉宫。”苏鹿说。

    “看不出来师弟你还有理想主义者的潜质,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学院呢?”芬格尔眸子闪烁的问:“学院可不是能实现人类愿望的地方,从卡塞尔学院毕业的学生大部分都成为了全世界满地方跑的刽子手,每天去和死侍打交道,这和布达拉宫根本不沾边好吗?”

    “你都说了,这是大部分从学院毕业的学生,不是还有一小部分呢。”

    “那一小部分,是死人。”芬格尔淡淡的说:“混我们这行的人,很有有人能善终,超过百分之三十五的人都死在和龙类对抗的战场上,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所以师兄你是因为怕死才选择故意不毕业的吗?”苏鹿讲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没错,我就是个怂货,到现在我想起来当初被忽悠进学院肠子都悔青了,要是没有加入学院的话我现在应该在某个风景宜人盛产大胸美女的国家里度假混吃等死吧。”芬格尔说。

    “乌克兰盛产美女,号称欧洲子宫,师兄你到乌克兰应该会过得很逍遥自在,不如等毕业之后就向学院申请到乌克兰分部。”苏鹿说。

    “拉倒吧,我怕等我到了乌克兰不知道哪天就能在门前看到一枚邻居家送来的白杨快递。”芬格尔讲了一个地狱笑话:“明非呢,你又是为什么选择加入学院的?”

    正在啃面包发呆的路明非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我?我纯属是因为别的大学不要我,最后被迫无奈加入了学院。”

    “我严重怀疑你之所以没有大学要是学院的功劳。”

    “什么意思?”路明非有点蒙圈。

    “按照学院一向的形式原则,像你这样的S级恐怕从一出生就被学院盯上了。”芬格尔说:“从上门修理厕所灯的工人到楼下烟酒店的老板,学院会监视你的一举一动,直至确认你对人类没有危害才会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将你纳入学院,然后去为了那不着调的原因为学院卖命。如果在你加入学院前的监视中被发现有脱离掌控的迹象或者血统紊乱有堕落为死侍的趋向,学院会毫不犹豫的排出执行部成员将你抓捕,然后丢到太平洋某座不知名的小岛上监禁到死。”

    “开玩笑的吧,这和暴力机构有什么区别?”路明非有些心惊胆战。

    “谁告诉你学院不是暴力机构的?”芬格尔平静的说:“卡塞尔学院的前身是秘党,秘党是全世界最顶级的混血种势力之一,也是领导混血种对抗龙类的先驱者,除了秘党,其他的顶级混血种势力都在利用自己的优势去疯狂敛财,只有秘党向疯狗一样站在对抗龙类的最前线,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现在像一条乖乖犬一样呆在学院,等你毕业之后就能清楚的体会到秘党的狂野行事风格和铁血政策了。”

    苏鹿没有插话,因为他已经领略到了秘党雄厚的实力。

    他们居然能在芝加哥搞到一座小型的军火库为苏鹿作为后援,甚至调派出了一架装载导弹的直升机!

第四十五章 你好,我抢劫

    落日的余晖潜入了大海,映照在碧波上朱红色的晚霞,也为东京披上了新娘的红妆。

    苏鹿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手表,嗯,东京时间下午三点四十五分,他已经在机场前驻足四个多小时了。

    这四个小时内,他见到了穿着黑色西装始终不急不躁的日本人,金色卷发看上去像是贵族的拉丁人,见到了穿着牛仔外套扎着小辫的美国人,唯独没有见到那该死的日本分部的人。

    “东西拿到了吗?”苏鹿问身后的芬格尔。

    “喏,你的装备。”芬格尔口中含着一根棒棒糖,将黑色的长条状手提袋交给了苏鹿。

    由于三人乘坐的是国际航班来的东京,手提袋里的违禁品没办法空运,学院只能用私路空运了过来。

    “跟我来。”苏鹿接过了手提袋,向身后的超市走去。

    “妈的,这该死的日本人是没有时间观念吗,小路,联系过本部了吗?”芬格尔骂骂咧咧的说。

    “联系过了,只是本部那边并没有给出我们解决办法,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处理。”路明非耸了耸肩。

    “这是什么意思,见鬼,这是把我们外放到日本自生自灭了吗,学院是觉得我这个废物没有利用价值了?要是这样那我的信用卡学院会帮忙还债吗?”

    “我觉得有更大的可能性是学院会义正言辞的拒绝你,然后让你写一份五千字的报告反思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走到超市的收银柜台前,苏鹿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不仅不满的掏出了香烟,然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打火机在芝加哥机场过安检的时候被没收了。

    “你好,能卖给我一个打火机吗?”苏鹿问收银小姐。

    “您是要抽烟吗?”

    “是的。”

    “不好意思先生,我不能卖给您打火机,因为在日本的公共场所是禁止抽烟的,如果您想要抽烟的话可以到机场内的抽烟室内。”收银小姐拒绝了苏鹿。

    “那真是太遗憾了。”

    在收银小姐惊惧的目光中,苏鹿从手提袋里掏出了刀身烙印着密密麻麻炼金矩阵的兵劫刀:“你好,我抢劫!”

    “噗!”正在嚼棒棒糖的芬格尔一口吐了出来,用神奇的眼神看向了苏鹿:“师弟你疯了吗,我们难道穷得要抢打火机了吗?”

    “卧槽,大哥,你冷静点,别激动别激动,把刀收回去。”路明非吓得差点尿了,对收银小姐用从AV里学的日语说:“姐姐你别慌,我大哥这是玩具刀,在跟你开玩笑呢。”

    “玩具刀?”收银小姐倒抽一口凉气,她看着苏鹿手中那把闪过一抹寒光的唐刀,估摸着这把刀砍掉自己的头需要几下。

    “请问,您可以给我一个打火机了吗?”苏鹿微笑着说。

    “您稍等,呸,我稍等,呸,您别等……我不该说话的。”收银小姐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正在以一百倍的速度分泌,说起话来大脑一片空白,连忙从柜台下取出装满打火机的盒子,颤颤巍巍的放到了收银台上。

    “多少钱?”苏鹿抽出一个ZIPPO没有打火机问。

    “不用给钱,不用给钱了。”

    “你是在侮辱我吗?”苏鹿的笑容不该,但收银小姐却仿佛从那温柔的笑容中看到了一把刀子悬挂在自己的头上。

    “七千五百円!”

    苏鹿从钱包里翻找了一下,抽出了两张一万円额度的日元递给了收银小姐。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我现在可以抽烟了吗?”苏鹿接过收银小姐的找零问。

    “您请便,您随便抽。”

    “谢谢关照。”

    苏鹿将香烟点燃,看向了身侧有些呆滞的芬格尔:“师兄,要来一根吗?”

    “啊?”芬格尔回过神来说:“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抽烟吗?嗯……给我来一根。”

    苏鹿将打火机塞进烟盒里递给了芬格尔,掏出手机却发现已经关机了。

    “您好,方便借用一下您的手机吗?”苏鹿问收银小姐。

    “您千万别和我客气,我害怕……”

    苏鹿接过收银小姐的手机,拨通了日本警视厅的电话:“您好,请问是日本警视厅吗?”

    “您好,这里是日本东京市。”

    “好的,我叫苏鹿,我现在在东京羽田国际机场内的超市里持刀抢劫,方便的话请你们排出警力来逮捕我。”

    “?”警视厅的接线员愣了一下:“您是认真的吗?”

    “我是认真的,非常认真,不信的话我还有证人。”苏鹿将手机递给了收银小姐,有些无奈的说:“他们不相信我,可以麻烦您帮我证实一下吗?”

    收银小姐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但是看到苏鹿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犹豫了一下以后还是向电话那头的警视厅说:“您好,我叫通木智恵子,家住东京市千代田区……”

    经过收银小姐长达五分钟的解释,对方终于相信了苏鹿,并且决定派出警力来逮捕。

    “好的好的,真是辛苦您了。”苏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还给了收银小姐:“麻烦您了。”

    “没关系的。”

    “师弟,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向警方证明你有精神疾病,争取让你早日回国就医。”芬格尔惆怅的说。

    “师兄你别开玩笑了,不然我会刀了你哦。”苏鹿晃悠着自己手中的兵劫刀。

    芬格尔很自觉的闭上了嘴。

    ……

    丘村晴斗将警车停在了超市外,对警视厅请来的谈判专家光田航平鞠躬说道:“光田先生,麻烦您了!”

    “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职责。”光田航平深吸了一口气,眼前坚毅的走进了超市里。

    推开超市的玻璃门,光田航平看到手中握着长刀的苏鹿,立马举起了双手,用流畅的中文说:“苏先生,我是东京警视厅的谈判官光田航平,我负责您和警视厅之间的谈判,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们会尽可能满足您的,只希望您不要伤害人质。”

    苏鹿看到了光田航平连忙丢掉了手上还没烧完的烟头,热情的上前和光田航平握手:“您好,光田先生,还麻烦您这么辛苦的跑一趟。”

    光田航平迷迷糊糊的和苏鹿握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多年未见的好友会面,只可惜双方都没有热泪盈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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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被世人遗忘,不及失去她之心痛万一,累了吗,让我来替你挥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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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不醉的假酒,说不完的真话。
青春怒盛的季节里,苏鹿推开了卡塞尔的大门。
剑术,炼金术,时间零……
本应是一场凋零的悲剧,而他却为了那些死小孩硬生生用滚烫的热血改变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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