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快收网
陈远。
远洋渔船船员。
八年前，高中毕业的陈远没考上大学，前往广东打工，经人介绍去了远洋渔业公司……
然后在海事学院度过几个月，拿到船员证，就前往了远海。
这一干，就是七年。
……
今年过年，渔船091号停在南极洲不知道的海湾。
一个大海湾，无风、无浪，比赤道无风带还要安静。深蓝的海水，静如湖面。
在海上七年了，这样的奇观也是少见。
所有船员来到了甲板上，啤酒，海鲜，还有腊肉，鱼肉丸子。
这是一艘两百多吨的远洋捕鱼船，作业区域主要在智利外海，偶尔也前往南极海域捕捞磷虾。
平静的海湾停泊着渔船十几艘，以及一艘母船。
陈远刚睡醒出来，周升给他搬了个凳子：“快点啊，就等你了。”
“好不容易有个好天气，瞌睡死了。”陈远走了过去。
“你都睡十几个小时了。”
陈远坐了过去，接过周升递来的啤酒。
“今天的伙食真不错。”陈远拿了一块五花肉，嚼着，油脂香醇，好像是家乡的味道。
“味道如何？”船长看着陈远，笑着道。
陈远竖起大拇指，苦兮兮的道：“我想家了。”
“哈哈哈……”大家笑了起来。
这笑容，多少有些寂寥。
南极的大海湾，能看到南极陆地了，白色的，太阳光下有些耀眼。
天空很矮，宛如一个锅盖压在头顶。
海水很蓝，天空白云朵朵。云朵倒映在平静海面，让人分不清身在天空还是大海……
“来，碰一个。”船副举起啤酒，喊道。
十几个船员举起啤酒，喝了一大口。
他们这种跟着母船的远洋渔船，通常是大半年才能靠岸一次。啤酒，这在船上可是奢侈品。
“今年过年，没准备汤圆，用鱼丸代替汤圆了，大家多吃几个。”船长依次给大家盛了鱼丸。
吃饱喝足，按照当地时间计算，现在应该八点过了。
太阳还挂在天边……
南极现在的日照，长达十六七个小时。距离天黑还早得很……
船长还准备了别的娱乐，听到无线电传来消息，出来后一脸的震撼：“伙计们，海湾的外面发现磷虾墙了，准备起航。”
所有人都振奋了起来。
陈远也是，顿时就精神了起来，喊道：“准备拉网。”
磷虾墙，意思是磷虾聚集起来，从海底看去如同一面墙壁。
那是数以亿计，几十亿几百亿甚至更多的磷虾。
平时遇到磷虾群就能大丰收了，而磷虾墙，那是存在于传说……可遇不可求的。
陈远做了7年远洋船员，在南极海域捕捞磷虾也有四年的经验了，只遇到过一次磷虾墙。
遇到磷虾墙，一天的收获，就相当于平时大半个月的收获。
陈远他们这些船员有底薪，再加提成。
以陈远的船龄，底薪也才8500元一个月。但这个提成，就高了。而且，他还有额外补助，以及奖金。他的工资，比一级船长还高得多。
陈远收入最高的一个月，单月工资37万元，就是两年遇到磷虾墙的那个月。
另外15艘渔船也知道了外面出现磷虾墙，所有渔船全部动了起来。
就正常的年份，情况好些的，再加上船龄高一些的，一年下来情况好的话，四五十万元。情况差一些的，二三十万。
这是他们这艘船普通船员的待遇，而陈远的待遇，要高很多。虽然他只是普通船员……
陈远他们这个船队来自同一家公司，安和远洋渔业有限公司。
主要在智利外海，南极洲海域，南太平洋……这些区域捕捞。
上船后，一年两年不下船，都是非常正常的情况。来这里工作的人，基本上都是遇到困难了，走投无路了。
工资是不错，但这……拿命拼的。
出去海湾，陈远收到船副的通知，大喊道：“下网。”
“下网。”周升接了一句。
两个四十几岁的船员拿起刀，砍断了绳索。渔网入海后，继续放了一百多米的绳子……
渔船走了只五六公里，船副下达指令开始收网。
渔船停了下来，陈远和周柏打开绞盘机，将渔网收回来。
渔网被吊了起来，落在甲板上。
船副急急忙忙从驾驶室跑出来：“有多少？”
“超过十吨。”陈远忍不住欢呼。
船副使劲的挥了挥手，拿着对讲机吼道：“大丰收。”
陈远解开了渔网，磷虾哗啦的，直接入了船舱。
陈远抓起一些散落夹板的磷虾看了看：“质量一般……”
“还不错了。”周升说着大喊：“准备再次下网。”
不同品质的磷虾，价格差距非常大。
这批磷虾的品质大概也就是中上。这样的磷虾，一吨……他们渔船的工人可以分到1000元左右。
可架不住多，一网，他们就能分到1万多。平均下来每个人差不多一千块……
这只是一网。
重新捆绑了渔网，将渔网下到海里，再次脱网。
磷虾墙也叫超级磷虾群，数量巨多。
他们渔船的船舱能装三百多吨，可以尽情捕获。
天已经黑了。
大海有漂亮的荧光，一望无际的荧光，好似进入了梦幻世界。
陈远扒着护栏，看着大海，想起了‘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里面的蓝光海洋……
海洋在发光，这是无数磷虾聚集起来的原因。在晚上，磷虾会发光的。
夜已深，渔船收获满满。
渔船陆续返回海湾，交接鱼获。
母船的名称叫‘渔业基地船’。
他们公司这艘渔业基地船是国内最先进的基地船之一。
母船在船队中具有支持整个船队能较长时间地进行捕捞作业、渔获物加工、贮藏和运输，以及补充船队生活用品、渔需品和提供各类修理，并提供船员进行轮休，文化娱乐和医疗等设施的大型船舶。
渔船靠近母船，将收获的磷虾吊装上去。然后继续作业……
一望无际的海面，磷光散落，好似倒挂的星河。
海面平静的好似进入了赤道无风道……
美轮美奂，神秘又诡异。
深夜在船上作业非常危险，船上员工开始了轮班。
超级磷虾群，可遇不可求，虽然累一些，但没有人愿意放弃。
陈远，周升，还有两个经验浅的船员负责下网。船舱两人值班……现在指挥作业的人是船长。
船副和其他人员休息去了，要到明天早上才能换班。
再下了两网，平静的海面晃动了起来。
海水在荡漾，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明显的海风。
海波起的很快，风来也来了。
“船长，最后一网，我觉得要返回海湾。”陈远说：“可能要起大浪，通知一下船队，尽快回去海湾。”
“母船通知说是5级风，没有大风浪……”
“我感觉很不好。”陈远有四年的南极海域经验，资历不是很老，但是他有很好的直觉。
这些年靠着陈远的直觉，他们这艘船的收入远远高于别的渔船。船长和陈远一起捕鱼有七年了，这七年，依靠着陈远准确的直觉判断，他们渔船躲过了一次又一次风险。
直觉这个东西很玄妙。但是很奇怪，陈远的直觉就是很准……
陈远的感觉越来越不好，颠簸的渔船，他越来越压抑：“快一些收网。”
“怎么了？”周升过来道。
陈远摇了摇头：“不好的感觉又出现了。”
“快收网。”周升喊道。
第二章：奇迹
陈远有神奇的第六感。
这些年，陈远依靠说不清道不明的第六感，多次躲避风险，和收获巨大的鱼获。
陈远的职位不高，但在船队里，地位却不低。
陈远之前还在母船担任过一段时间的捕鱼顾问，可他的第六感，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很准，但是用来找鱼……有时灵，有时不灵。
而且第六感不是想什么来，就什么时候来。
做顾问，那得要求极高的专业知识。而陈远，高中毕业……然后在海事学院待过几个月。
顾问那个工作陈远做了几个月，就又回到了渔船上。
一个大型远洋船队，有时候一个简单的决策，就要为这个决策付出几十万，几百万……甚至更多的金钱。
陈远第六感用来找鱼不是特别灵，可用来发现危险，迄今为止，准确率百分之百。
“罗浩船长，收到请回答。”船长赵海联系了母船指挥。
“收到。”
“陈远建议捕鱼船全部返航。海上出现了浪涌，有可能出现巨浪。”
这片海域没有风暴。
只是浪涌……
按理说，他们船队可以继续作业，不用返回海湾。
可是这些年，罗浩见识过陈远的神奇，沉吟了片刻后，便同意道：“好的，我会通知船队返回。”
“尽快。”赵海道。
“好……”罗浩打开公共频道：“所有船只快速回到海湾……紧急通知，所有船只回到海湾……所有船只，马上返航。”
……
陈远他们这艘渔船太激进了，要返回海湾估计得一个小时。
风明明不大，浪涌却特别厉害。
浪涌是风浪过后的产物，看不到明显的海浪……海水就是剧烈波动。
陈远他们这艘近四十米的钢制渔船，晃动越来越厉害了。渔船已经转弯，拖着渔网往回跑……
陈远他们几个还在收弯。
几十分钟前，一望无际的海面磷光泛滥。现在，海面一片漆黑……
随着渔船掉头，陈远感觉越来越不好。
忽然，陈远出现了失重的感觉，后面一个巨浪拍打过来。
陈远迎面撞击海浪，被拍飞了出去。
此时的大海，惊涛骇浪。
陈远就听到周升的呼喊，一头扎进冰凉的大海。海水卷的厉害，以陈远的水性，连在海面挣扎都做不到，直接被卷了下去，好在他憋了一口气。
黑嗡嗡的深海，隐隐约约可见密密麻麻的磷光。
陈远感觉身上洋流力量消失，飞快的上浮，大口呼吸，就又被海水卷了下去。
海水很冷，冰凉刺骨。
刚才上浮，陈远看到渔船正在远去。
这可能是巨浪的前浪……
现在海面平静一些了，但后面，可能还有更大的海浪。
让渔船调头，这恐怕是陈远做过最错误的决定。但也不一定，渔船返航的方向，说不定可以避开浪头。
这可能是传说中的疯狗浪，只要不是超级疯狗浪，它主浪范围就不是很大，只要避开了主浪，便没什么危险。
冰冷的海洋里，陈远绝望了，努力上浮再次换气，随后就感觉身体起飞，这是被巨浪推起来了。
卧槽……
这是正在巨浪的浪头，陈远被卷了起来，也就是一秒钟的时间，刚才还是起飞的感觉，随后就有万斤巨力压迫过来……
人在自然的伟力下，连挣扎都做不到。陈远被巨浪拍打了下去，被海水卷动着下沉，再下沉……
“完蛋了。”
陈远觉得自己不可能活下来了。
按理说，在死亡来临的时候，应该会感到恐惧。
可现在的陈远却异常的平静。
不甘心，我赚了那么多钱……
不甘心，我特么的还是个处男。
陈远使劲憋着气，意识快要模糊，隐约间，他看到一个光亮飞快过来，直接穿进身体里。
模糊的意识猛然间清醒，意识越来越模糊……
等醒过来的时候，陈远看见白色天花板，正躺在床上。
一瞬间，陈远有些恍惚。
“你可算醒了。”旁边传来周升的声音。
陈远转过头：“这是哪儿？”
“还能是哪。”周升也躺在床上，盖着白色的被子。
“母船的医院？”陈远说。
“不然呢。”周升白了陈远一眼，说：“你差点把我吓死。”
周升看向陈远的眼神，有些奇怪，有疑惑，又有恐惧。
昨晚，陈远被海浪拍了下去，周升当场吓傻了。
他反应很及时，飞快的放弃了渔网，回去船舱穿上救生衣，拿了个救生圈，一捆绳子还有一个水下手电筒。
周升也是虎币，虎得很，不顾船长阻拦，直接就跳了下去。
这里可是南极海域，又遇见了大浪。
渔船正在逃命，周升跳下海救人，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但周升还是跳下去了，同时……他也差点死了。
周升跳下海，随后就遇到了第二波巨浪。
他有救生衣，还是被巨浪卷了下去。然后是第三波巨浪，也是主浪……
还好他在主浪的边缘。
主浪过后，海面只剩下浪涌，也算是平静了下来。
周升感觉很冷，很冷。
他已经后悔跳海了，没找到陈远不说，还把自己命给搭了进去。
他拿着手电筒，在海中形成光束，光束照着漆黑深海，无限的恐惧袭来。然后更恐怖的事情出现了，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发光的人形物体……
那个人形物体很奇怪，等周升冷静后，他感觉，那个东西有可能是陈远，就拼着最后一些力气游了过去。
陈远以‘大’字型的姿态在海底十米左右悬浮，身上发着光，宛若降临。
周升游过去的时候就精疲力尽了。
当时的情况，周升判断活命的可能性很小，微乎其微。
海水太冷了，他的体已经麻木。就用身上的绳子捆绑住救生衣，救生圈……早不知道哪里去了。另一头拴在他自己手上，脱了救生衣……下沉，抓住了陈远。
抓住陈远的时候，周升的意识已经模糊。但随后，他感觉陈远的身体滚烫，只是抓住陈远的手，他就感觉暖和了起来，又恢复了力气，便拽着陈远使劲浮出了水面。
陈远身上是淡白色磷光，美丽、炫目，又诡异。
周升将陈远固定在自己身上，紧紧抱住救生衣，身体不再冰凉，反而很暖和……
大概有十几分钟，陈远身上的光消失了。他的体温开始下降，周升也感觉到冰凉。
好在这时候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091号渔船去而复返。周升的手电筒还在，有手电筒指引位置，两人这才获救。
两人的获救可以说是奇迹了。
也却是奇迹。
第三章：回家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陈远不知道。
只记得昏迷前有一个发光体冲入自己身体……
可当时的情况，有可能是幻觉，醒来的陈远也没在意。
“船队有损失？”陈远问。
周升摇了摇头，笑着道：“这次的运气很好。要不然你提醒及时，这次的船队损失惨重……甚至可能沉那么几艘。”
昨晚遇到的海浪，类似疯狗浪，很忽然的出现……
陈远看了看窗户，外面的光，有些刺眼：“几点钟了？”
“下午七点过。”周升揉了揉脸颊，道。
远洋捕鱼危险很大，吃这行饭，很多人早就想过出事了。
“怎么会出现那么大的浪。”陈远问。
“地震。大地震……”周升说着，狠狠挥了下拳头：“马德……马德……还有那么多磷虾。”
陈远笑了笑，说：“继续捕捞就是了。”
“捞个屁。磷虾都散开了……”说到这，周升一脸郁闷。
“这也行，昨天捕捞的磷虾很多了，冷运船还没有过来，再捕捞，没地方装了。”陈远说：“休息几天接着捕捞就是。”
“我们船队的渔船好一些受损了。听说准备返航……”
“回帕尔拉？”陈远道：“帕尔拉的红灯区怎么样，美女多不多？”
“一般般。那边的女人……”周升抬头看向了陈远，脸上荡漾起笑容：“咋个嘛，想通了？”
“我落水的时候以为自己要死了。我就在想，我特别老帅的一个男人，竟然还是处男……不甘心。”陈远故作愤怒，说道。
“狗东西……以前喊你一起去耍，你要装正人君子，非不去。”周升嘿嘿笑着，道：“这次返航是回国，不去帕尔拉。”
帕尔拉在智利，一个渔业小城市。
他们公司的渔船需要维修，去的就是帕尔拉。
陈远和周升现在有智利签证，渔船过去维修的时候，他们也能上岸耍一段时间。
“全舰队回国？”陈远看了过去。
他们这个船队全部返航，有些奇怪……
十几艘渔船，有4艘是去年十月份才加入的，这就回去了，跨越半个地球，油费就要好多。
周升耸耸肩，说：“应该是出什么事了吧。对了，昨晚……”
周升正准备说起昨晚的事情，房间门被推开，一个高高的男人走了进来：“醒了。”赵波手上提着水果，看到陈远醒来，松了口气。
陈远准备起身，赵波摆了摆手，说：“你躺着……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
“没。”
这艘母船上有医疗设备，早就检查过了，没事儿。
陈远确实没感觉到身体哪里不舒服。
“昨晚可吓死我了。”赵波看向周升，说：“你也是，太虎了。那么大的海浪，你直接就跳了下去。”
陈远疑惑的看了过去……
赵波说：“你被海浪卷下去后，周升拿了救生衣和手电筒，当场就跳了下去。老实说，当时的情况我认为你存活几率不高……周升跳下去后，我头皮发麻。”
“你……”陈远看向周升。
周升笑了笑，说：“咱说过的，好兄弟一辈子，同生共死。我可是说到做到了。”
周升当时脑子里也是空白一片，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要把陈远救上来。
不说他了。
但是那么一个大浪席卷过来，渔船都被抬了起来，船身的钢材还发出了扭曲变形的声音。
所有人都吓得懵逼了。
陈远看着周升许久，感激的点点头，说：“我们船队是不是要回去了？”
“嗯。”赵波点点头：“再捕捞几天磷虾。然后在南赤道暖流带找一找金枪鱼……”
“这……”陈远也是无语了。
他们现在的位置在，往北是大西洋……
返回智利，再走太平洋的洋流，得多久才能回去啊。
快的话，六七个月。慢的话，要走一年。
陈远经历了昨晚的坠海，现在是后怕不已，只想着快一点上岸，回家。
最快的航线应该是沿着南极洲到西澳向北……
“这么快回去，是不是出事情了？”周升问。
“没什么事儿，就是正常的返航。”赵海说：“这里的一些渔船要回去检修。然后就是顺道在太平洋捕鱼……”
这次的运气很好，有几艘渔船轻微受损，还损失了一些渔网，再就是受伤了十几个，没有人失踪。
昨晚的巨浪，失踪就意味着死亡。
陈远和周升的情况，属于奇迹。
为了这个事情，赵海现在还在头疼，要回去写报告和检讨书。
他们船队的母船，万吨级，长度141.7米。
母船上有船员一百多人。
不仅承接他们公司自己的鱼获，还会收购他国渔船上的鱼获。
这艘母船最主要功能还是保障公司自己的船队作业。另外，他们公司还配备低温冷藏运输船，定期过来接收处理好的鱼获……
陈远本以为出什么事了，才着急返航。
现在确定了线路，陈远很是无语。真就和赵海说的那样，属于是正常返航。
船队在海湾休整了几天，完成渔船的检修，接着继续捕捞磷虾。
陈远在母船上休息了几天，要开工了，就回去了船上。
同时陈远也知道那天晚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诡异事情……
陈远起初不相信的，可没有过去多久，陈远相信了，自己身上真发生了怪异的事情。
陈远力气变大了，并且在不断变大。
南极洲外海的磷虾墙分散了，但比起平时，还是多出很多。
过了大年，再捕捞了十几天，母船的仓库已经塞满。船队也来了新的保障船……
同时，周升也感觉力气变大了很多。他偷偷的尝试过，能比较轻松的举起两百多斤重物。
陈远身体的变化就更吓人……
母船要从南印度洋返航，这条线路距离近，两个月就能回国。
陈远和周升是真不想在船上待了，恨不得飞回国内，申请了乘坐母船回国。
公司高层很不愿意陈远他们离开，但考虑到两人刚经历一场生死，这才同意。
“保重……”赵海亲自将陈远他们送到船上，挥着手。
“你们也是，保重。”陈远和周升挥了挥手。
“注意安全……”周升大声喊道。
赵海笑着比划了个OK的手势：“等我们回家，请我们吃麻辣火锅。”
“好哒。”
第四章：变异
三个月后。
六月了……
广东江阳渔港附近的隔离酒店。
陈远今天起了个大早，洗了个澡，刮干净胡子……
镜子里的自己，帅的不是一点两点。
现在的身材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古铜肤色，肌肉线条完美，搭配雕塑般的精致五官，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可是之前的陈远……
不说上丑，但也不帅。
海上漂的人，很难和‘帅’这个字搭上边。最多也就是阳刚气，猛男，强壮之类的形容词。
……
陈远身上的变化要从坠海说起。
坠海是周升救了自己……
陈远现在只记得昏迷前看到了一个发光体，它冲向了自己。
那个发光体是什么，陈远不知道。
但这几个月来陈远身上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人瘦了一些，皮肤变得非常好，体质也变化了。
体质也就是身体素质，体质不应该用变化形容，而应该说是变异。
陈远现在的力气很大，身体韧性，骨骼强度等等，陈远都感觉比以前强了好几倍。甚至视力，听力，感知力这些，都增强了很多。
有变化的不仅是陈远一个人。
周升的身体也出现了变化，周身和陈远差不多高，都是176的样子。
原来的陈远就有些瘦。
周升原先也不胖，是个肌肉猛男……
这几个月周升也瘦了一圈，他身上的肌肉线条，也更加完美。
这段时间在酒店的阳台，那家伙天天跟陈远秀肌肉，秀身材。
要说行走的荷尔蒙，周升才是。周升不是特别帅的男人，但现在的周升特别有气质，阳刚气，行走的荷尔蒙。
这几个月，两人身上都出现了巨大变化。
外在都是其次。
周升现在也不是普通人了，他的力气也很大，能捏扁酒店阳台的钢管护栏。就和陈远比起来，还差很多。
当时是周升将自己从水下救上来的。
听周升说，当时在水下看到自己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在发光。类似磷光，偏白……
在漆黑的海里，当时自己好像一个萤火虫。
周升将自己从海里拉扯出来，当时的海水非常冷，可自己的身体温度很高……
周升就抱着自己，还用绳子将自己给捆绑了。
草……
神特么的捆绑。
陈远知道自己身体的异变是因为那个神秘的发光体。
而周升的异变……
周升如果没有骗自己的话。他的异变，是因为自己这个发光体。
当然也不排除周升没有说实话……
陈远看到发光体的时候，他已经到极限了，只看到发光体冲向自己。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这些对陈远来说不重要。
重要的是活下来了。没什么东西比自己的生命更宝贵……
如果不是周升，自己说不定已经沉入几千米的深海底了。
当时所在的海域，海水温度只有两三度。而深度，三千多米……
那时候陈远没有意识，即便有奇遇，可要是没有人救助，能不能活命？
陈远和周升是高中同学，老家在四川西北大山区，非常偏僻的地方。
高中毕业，两人都没考上大学，然后一起来了广州进厂。干了几个月，两人就厌烦了工厂生活。
在厂里他们认识了一个叫余平安的同龄人，室友……
余平安有关系，准备去远洋渔业公司。他去面试的时候喊了陈远他们一起……
然后就去了。
远洋渔船是一份很苦的工作。远洋渔民故事多，有些是家里欠钱了，有些是老婆跑路不想活了，还有些是想赚钱给孩子买套房子……
陈远和周升没有太多故事，为了赚钱，还有就是喜欢大海。
他们在海事学院过了几个月，考了证，然后在公司安排下参与近海捕鱼，这期间……两人很神奇的爱上了这份工作。之后才进去的远洋船队……
远洋捕鱼待遇更好。
\u007f
这份工作很累，也很危险……
不过他们在大公司，安全上更有保障，福利和待遇也更好。
每个月完成捕捞任务后，便是多劳多得……
第一年，陈远就拿到了二十几万。
第二年，陈远拿到了三十几万。
第三年，陈远神奇的第六感让公司重视起来，这年下来，基本工资、额外劳动、奖金还有别的待遇加一起，陈远拿到了七十几万。
第四年，八十几万。
再往后，陈远年薪过百万了。在他们船队，陈远的薪水比船队总指挥还要高。
这在远洋捕鱼这个行业里面，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陈远的工资高，周升的工资也不差……
陈远主要是找鱼厉害，再就是有几次提前发现危险，拿到的奖金高。
而周升，号称浪里小白嫖，他的水性在船队里面是数一数二的。胆子也是出了名的大……
在围网捕鱼作业中，周升的工作在水下，这个工作的危险系数非常高，但是津贴也高。
……
陈远等了许久，防疫工作者终于过来，测量了陈远的体温：“隔离结束了。这是你昨天的核酸……”
陈远接过核酸报告：“我现在可以走了？”
“可以了。感谢配合。”
“应该的……”
现在的防疫工作人员也是不容易……
陈远道了声感谢，回屋收拾了行李，离开隔离酒店，在楼下等了许久，周升这才下楼。
“卧槽，一个月不见，你又帅了。”周升打量了陈远两眼，说。
“我尼玛，我戴着口罩呢，这都挡不住我的帅气。”陈远哈哈笑着，说。
“滚你丫的。我就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周升勾搭着陈远肩膀，说：“去公司，还是出去嗨皮？”
“哪里嗨皮？”
“带你去开荤。”周升淫荡的笑，口罩都挡不住。
第五章：师父
站在酒店外面，陈远看了看时间。
“我们出来了，没看到你人啊。”周升拿着手机，说着。
“师父？”陈远听着周升的电话，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脖颈。
周升一个激灵，心悸的感觉让他打了个寒颤：“你干嘛呀。”
“你脖子上有个大蚊子，我帮你打死了。”陈远翻着白眼，说：“你是不是给师父打电话了？”
周升一脸幽怨，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说：“你注意点儿，别一个不小心把我的脖子给拍断了。”
“这点力度的控制，我还是有的。”陈远说着，电话响了起来：“喂……杨经理。”
“隔离结束了。”杨经理道。
“刚出来。”陈远说。
“你们辞职批下来了，什么时候过来交接一下。”
“马上。”陈远说。
“行……”
挂了电话，周升递了一根香烟过来，说：“现在去公司？”
“办完正事再耍。”
陈远脸上还挂着荡漾的笑容，就看到一个头发半白的老男人，穿着花衣服、花裤衩，一蹦一蹦地走了过来。
周升拖着行李快步走过去：“师父，可想死我了。”
林新海，陈远和周升的师父。
陈远和周升第一次远航，周新海是船副，负责教陈远他们这些新船员远海捕鱼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相关知识。
林新海两年前才上岸的，这些年，陈远和周升跟着林新海学到了很多知识。
捕鱼这些简单的东西就不说了，找鱼，船上设备修理、维护等等，林新海也是手把手的教导陈远他们。陈远和周升也肯学……
两年前吧，林新海受了伤，不得已离开远洋船队，临走时闹着将陈远和周升收做了干儿子，陈远他们也答应了下来。
“师父。”陈远走了过去，笑着喊道。
林新海没给陈远好脸色看，踢了他一脚：“远仔啊，翅膀长硬了是不是，回来都不跟师父说一声。”
陈远看向周升，想刀了他的眼神，转过头就笑着说：“我们是商量好给您一个忽然惊喜。”
周升嘿嘿嘿笑着，说：“师父，陈远那个家伙想去开荤，有什么好地方没有。”
“不学好。”林新海看着陈远，也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靓仔了，不错啊。”
“我一直很靓仔的，好吧。”陈远故作潇洒的摸了摸头发，说：“师父，我们要去一趟公司。”
“嗯。”林新海点点头：“我陪你们过去。”
陈远用手指头戳着周升的脖颈，道：“你什么时候给师父打的电话，说好的给师父惊喜。”
“升仔比你乖，你们还在船上的时候，升仔就给我打电话了。”林新海道：“你们辞职了，今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先休息一段时间。”陈远说。
“你们还准备出海么？”林新海道。
“现在近海捕鱼，容易么。”陈远问。
林新海说：“一般。不算好，也不算差。”
一路闲聊着，他们来到公司。
来到公司人事部，离职手续已经办好了，陈远他们签了字，杨经理就走了过来，带着陈远他们去财务部结算工资和离职补贴。
工资是每月结算。
他们是远洋渔船船员，离职的时候按照工龄可以领取一份补贴。
陈远进入公司有7年11个月了，离职补贴就有二十几万。
另外，三个月前在南极海域发生的事故，船队支付已经报告给公司了，陈远和周升本来还有一份奖金，这份奖金本来是在年底发放的，陈远他们提前离职，这笔钱还是给了陈远他们。
杨经理笑着道：“我们公司的待遇，在同行业里面应该说是最高的了，今后还想回来，公司随时欢迎你们。”
“好。”陈远和周升笑着道。
杨经理笑了笑，说：“你们如果想自己做，买了渔船的话，也能挂靠我们公司。”
陈远点点头，‘嗯’了一声。
杨经理送他们离开，在外面看到了林新海，打了个招呼：“你怎么来了。”
“给我两个徒弟接风。”林新海笑着说。
陈远和周升看向杨经理挥了挥手，跟着林新海向码头的方向走去，说：“去哪儿？”
“你不是想去开荤么。”周升笑着道。
“我就说说……”陈远道。
“师父做东，带你们开荤。”林新海这个老不正经的东西，
“滚。”
老实说，陈远心里还是很痒痒的。
可作为正人君子……
林新海这个家伙也是哈哈大笑，说：“升仔说你坠海了，差点没命。”
“多亏了周升。要不然，我应该是回不来了。”说起这事儿，陈远也是唏嘘不已，后怕得很。
快要中午了。
陈远还想着林新海要带自己去哪里开荤，这个……要，还是不要……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和一点点期待。
可是，他们越走越偏，来到了海边……这里停着一艘七八米长的冲锋舟。
“怎么嘛，还真想。”林新海白了陈远一眼。
陈远使劲摇头。
“他老想了。”周升说。
“滚。”
林新海正色的看向周升，说：“你可别带坏了远仔。”正经不过一秒钟，就笑了起来。
“我又不想。”周升说。
“上船啦，你们师娘准备好午饭了。”林新海笑着说：“生蚝管够。”
陈远只有一个行李，提着行李上了冲锋舟。
“这冲锋舟，好大。”陈远说。
“7.6米。”林新海拍了拍冲锋舟的气筒，说：“帅气吧。”
“帅气。”陈远说：“围网的辅助船？”
这冲锋很大，宽度2.5米左右吧。底板用的是木板……带两个船外机。
林新海点点头，看陈远和周升坐好后，发动了引擎。
两个大引擎，老实说，陈远有些害怕，赶紧躺下来，看了看充气筒的绳子。
冲锋舟倒出去后，引擎开始顺转，近八米的冲锋舟离开码头，猛地开始提速……
“师父，引擎多大马力？”周升大声道。
冲锋舟啊，脑袋露出水面了，是贴着海面飞行的感觉。耳边的丰盛，呼隆隆的。
“二冲程，60马力。”林新海哈哈大笑说：“过瘾不。”
“过瘾。”周升说着，‘喔、喔’大声叫唤。
“注意安全啊，别翻船了。”陈远双手抓着气筒上面的绳子。
冲锋舟太快了，海上有浪涌，速度飞快，撞起了白色海水……抖动的厉害。
以陈远对冲锋舟的了解，这么快的速度，很容易翻。
林新海还在哈哈大笑着，道：“你们放心，这个冲锋舟是我专门定做的，有七百多公斤重。还有重心设计，翻不了……”
冲锋舟还是太轻了，在海上跑的飞快，也颠簸的厉害。
两个船外机，一个60马力，两个120马力。这么大的船外机用在冲锋舟上，林新海也是想得出来。
冲锋舟颠簸的厉害了，可跑的也是飞快，半个多小时就从东平渔港跑到了闸坡渔港。
第六章：做客
渔港很大，里面停满了渔船。
“现在是休渔期了？”上了岸，陈远说。
“今年五月一号就进入休渔期了。”林新海说：“近海的鱼越来越少，休渔期挺好的。”
周升一个蹦跶上了岸：“师父，你的渔船在哪？”
林新海指了指不远地方的绿漆铁渔船，说：“那，两艘。”
两艘三十几米，看上去很旧的渔船。
“混的不行啊。”周升嘿嘿笑道。
林新海一巴掌拍在周升脑壳上：“别看船不大，能跑外海的，可以在海上连续作业好几十天。你们今后要是没地方去，跟着干爹混，干爹送你们一艘渔船。”
周升双手抱拳，翻着白眼，说：“跟着您老混，三天饿九顿。”
陈远踹了周升一脚：“怎么跟师父说话的呢。”
林新海……
对陈远他们来说是如师如友。
至于干爹这个事情吧。
林新海的年纪，今年应该是要五十岁了。
在船队的时候，林新海对陈远他们很好。
两年前林新海受伤要回国了，就说想收下陈远和周升做干儿子，两人便答应了下来。
这有两年多了，应该说快三年了。期间陈远和周升一直在海上漂着，但有机会，也会和林新海聊聊天。
周升看着陈远，说：“你不知道，以前渔船靠岸智利修整，老家伙说带我出去吃鲍鱼，嘿……是真的吃鲍鱼去了。”
呃？？？
“真的？”陈远看向林新海。
林新海‘哼’了一声，走路一蹦一蹦的，说：“年纪轻轻尽不学好，将来怎么找老婆。你们干爹我是那么不正经的人？”
“是……”陈远和周升笑着道。
远洋船队没有女人，一群汉子窝在一起，口花花得很。
陈远追上了林新海，笑着说：“那以前你们说出去吃鲍鱼？”
“吃的是正经鲍鱼。”林新海翻了个白眼，说：“你也吃过的。”
“我去……”陈远看向了周升，颇为无语。
讲真，陈远真以为……
就周升这家伙，在船上经常跟自己说他和师父出去吃鲍鱼的经历，那得意劲儿。这牛皮吹多了，周升自己都相信了，更何况陈远。
渔船靠岸智利的时候很少很少。前三年一直在海上漂，最近四年渔船才能靠岸智利修整，平均下来一年也才一次。
也就是说，林新海总共靠岸智利两次而已。
看着陈远的样子，林新海哈哈大笑起来，拍了下陈远的头，说：“我是有家室的男人，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可说不一定哦。”周升道。
“走快点，回去吃饭了。”林新海瞪了周升一眼。
林新海走路的姿势特别高兴，一蹦一蹦的……这是常年待在海上，习惯了在船上的走路姿势。
周升是八字脚走路……
陈远走路也有些‘蹦跶’，但没有林新海的严重。
来到停车场，上了一辆皮卡车，进入镇子。
这是一座很大的镇了，比老家的县城都要繁华很多很多。
镇上楼房密密麻麻。
“岛上的房子，现在多少钱了？”陈远问。
“六七千，八九千，一万多……都有。”林新海笑着道：“这几年岛上的房价下降了些。想在这边买房子了？”
“嗯。”陈远点点头。
“我明天带你们看房子。岛上的二手房多，全部是装修好没怎么住过的。”林新海笑着道：“前段时间我女儿想买房子，我和她去看过。买二手房，相当于送装修了。”
说话的时间，他们来到林新海的家，三层的楼房，占地面积不大。
下车，一个女人走了出来，看着四十好几，保养的很好。
“我老婆。”林新海说道：“喊人。”
“师母。”陈远喊道。
“干妈。”周升喊道。
陈远和周升面面相觑，随后两人都改了口……
陈远喊‘干妈’，周升喊‘师母’。
徐丽霞笑了笑，说：“快进去坐。”
林新海帮着将陈远他们的行李搬了进去：“在这边多住几天。现在休渔期，我也是闲着……明天带你们到处耍。还有，你们要喊我师父就喊师父，要喊干爹就喊干爹，别一会儿一改口。”
陈远笑了笑，说：“还是喊师父吧。喊干爹，感觉怪怪的。”
“也行……反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陈远一头黑线，就感觉林新海在占自己便宜。
客厅里面，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忙碌着。
林新海道：“我女儿，林晓月。女婿王鹏……他们就是我经常提起的陈远和周升。”
徐丽霞招呼着陈远他们快些坐下。
林新海提了一瓶白酒，茅台飞天，再给他们拿来小酒杯：“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今天多喝点儿。”
“哎。”
来到林新海家，这还是陈远和周升第一次见到林新海的家人，多少有点拘谨。
林新海给陈远他们倒了一杯酒，说：“这杯我先干了。”
陈远和周升也连忙举杯，干了一口：“您这是做啥啊。”陈远说。
“就是，可不像你的风格。”周升道。
“你们懂得，我就懒得说了。”林新海叹了口气，道。
林新海之所以离开船队，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不是意外。
远洋渔船上的生活非常枯燥，特别是单独的一艘远洋渔船，简直了，就是一座监狱。
高强度的劳动，恶劣的环境，长期的心情压抑，极有可能导致精神问题，船员们会莫名其妙地跳海，突然失踪，甚至自相残杀。
陈远和周升算是很幸运，进入的是大公司，也不是单独一艘渔船远航，而是一支大型船队。大型船队集体出航，在其中，人会更有安全感。
不过即便这样，时间长了，在船上的人也容易出问题。
当时船员们在甲板上干活，有人在收线，有人在杀鱼，有人在送箱子。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在杀鱼的两个人发生了口角，其中一个船员举刀，朝着对面同伴就捅过去，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林新海眼疾手快，扑上去夺刀子，被扎了两刀。
当时所有人都吓住了不敢上前，也就陈远和周升冲了上去，将那人的刀子夺了下来。
也是幸好，基地船距离他们不远，只几分钟，医生就来到了他们船上，受伤的两个人都没事……
陈远拿起酒瓶子，给林新海倒了一杯，笑着说：“这个酒，挺香。”
“茅台飞天，三千多块钱1瓶，能不香么。”
“这么贵啊，我感觉还没有二锅头好喝。”周升道。
“这个酒要细品，你不会喝别浪费了，我给你拿二锅头。”林新海哈哈笑道。
“别别别……我觉得这个酒还不错。嘿嘿嘿……”
菜船上来了，一大盆生蚝，还有清蒸鲷鱼，煮的海鳗，剁椒大石斑鱼头……螃蟹，皮皮虾……满满的一大桌。
“第一次来师父家，你们别客气，快点吃。”林新海说。
“这几年，你们师父老是念着你们……”徐丽霞说：“吃剁椒鱼头，这是你们师父特意准备的。”
“谢谢师父，谢谢师母……”陈远说着。
“剁椒鱼头的味道不错。”周升嘿嘿笑着。
第七章：家人
一顿饭吃到三点过了。
饭桌上林新海喝高兴了，陈远和周升都劝不住，他连开了三瓶茅台……
看林新海高兴的劲儿，陈远真怕他喝出好歹。陈远一个人就喝了一瓶半，周升也喝了差不多一瓶。
林新海半瓶白酒，还是喝高了，差点趴桌子下面。
徐丽霞是第一次见到陈远和周升，不过平时经常听林新海说起他们，对两人也是充满了好感。在他们喝酒的时候，便上楼给二人收拾了房间……
喝完酒，陈远和周升将林新海扶回楼上，这才休息。
“在海陵买套房子不？”陈远和周升去了卫生间，洗漱，问道。
周升看向陈远：“你买，我就买。”
“那就买。”陈远说。
他们老家在川西北大山区。
老家村子里的人，有能的，基本都搬迁了出去。
整个村子大几十户人家，四年前回去的时候，房子有大半空着。
那年回去的时候，陈远说给爸妈在县城买套房子，爸妈他们不要……说是去了城市，不知道该如何生活。
陈远爸妈不止陈远一个儿子。
陈远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是龙凤胎。
弟弟学习好，考上了二本。妹妹考了个大专……
爸妈他们在山里种植花椒，早些年是真赚不了几个钱，供养三个孩子，很恼火。这些年陈远赚了钱，给家里寄了不少。
周升和陈远同一个城市的，他也是农村人，老家的位置比陈远那边还要偏僻。同时，他也不是独生子女，他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姐姐早结婚了，妹妹和陈远的弟弟妹妹同年……
以前有那么一句话，越穷的地方，生的越多。
在陈远老家那边的大山区，非独生子女的有很多。
陈远刷了牙，洗了把脸，说：“这些年一直在海上漂，回老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生活。”
“种花椒嘛。”周升笑了笑，道：“我也挺迷茫的。之前在海上，我就盼望着回家……现在上岸了，又挺迷茫了。”
陈远漱了口，道：“睡觉了。”
“你给小欣打过电话没有。”
“打过了。”陈远扭了扭脖子，正准备出去。
“她们两个还在电子厂上班。”
陈远‘嗯’了一声，道：“电子厂上班挺好的。”
“你弟弟在哪里上班？”
“也在贵阳。”陈远说：“好像在什么科技公司，搞软件开发。”
陈远的妹妹叫陈欣，弟弟叫陈阳……
陈远一年到头在船上漂，基本上一个月才给家里打一个电话，主要是报平安。偶尔会给妹妹打个电话，一年里也就那么几次。至于弟弟嘛……
陈阳参加工作后换了手机号，之后就没联系过了。
妹妹陈欣和周升的妹妹周兰在一个工厂。陈远也是给妹妹打电话的时候，知道陈阳的状况。
在海上漂七年，会对一个人的性格造成非常大的影响。现在弟弟妹妹他们都读书出来了，陈远觉得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而他自己，都没明白生活是什么。
周升看了看陈远，笑着道：“睡觉了，明天看房子去。”
陈远回了卧室，躺下来。
酒喝的有点多，脑子虽然很清晰，可胸口有些烧，咕噜噜喝了一瓶矿泉水……
有句老话说的，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陈远觉得自己天生适合在海里讨饭。运气使然做了远洋渔夫，工作虽然辛苦，但也赚到了很多钱。
陈远常年在海上漂，可是对金钱，也不是没有概念。
爸妈在老家放了一些羊，有十几亩花椒，还种了一些地，一年到头的忙下来，听他们说只有几万块钱的收入。
陈欣大专生，在电子厂上班两年了，刚开始四千多。现在月薪六七千……可每天上班12个小时。
陈远在海上的工作虽然危险，但在海上一年，相当于陈欣工作十几年了。
陈阳是大学生，去年参加的工作，听陈欣说他的工资……一个月也就七八千。
当然了，远洋捕鱼不是每个人都有陈远这么高的待遇。
正常的远洋渔夫，跟着大船队走的，工资是基本月薪+津贴+绩效再加上奖金。别的远洋渔船的待遇陈远不清楚，但在他们船队，年薪最少也有二十几万。稍微好一点的就能到三四十万……
不同的船上，待遇不一样。
陈远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要不然一个高中学历的农村人，八年的时间，哪里赚得600万存款。
钱都是陈远自己保管的，这些年总共给家里汇了三十几万，在领取了离职补贴金后，陈远现在的存款刚好是411万元（税后收入）。有这笔钱，陈远完全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想着在这边买房子，陈远又想到了海神珠。
现在自己体内有九分之一的海神珠。海神珠在胸口位置，散发着凉丝丝的气息，那是海神珠散发出来的能量。
刚开始，陈远的身体素质增长非常明显。在酒店隔离期间，陈远还感觉到身体细胞全部一分为二了……
现在，海神珠对身体的改变已经不那么明显了。
陈远还没有试过自己的能力，不过就是本能的感觉，现在的自己很强。至于强到什么程度，不清楚。陈远有强大的力量……但这些力量并没有让陈远膨胀。
武功再高也怕飞刀，力气再大也怕子弹……
还是低调做个普通人的好。
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陈远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窗户外面天色将暗……
陈远拿过手机，手机上的联系人有十几个，陈远拨通了陈欣的号码：“喂？”
“哎……哥。”
“下班了没有。”
“下班了。这几天工作不多……你们隔离结束了没有。”
“结束了。”
“什么时候回来。”
“还得过几天。”陈远说着‘嗯’了一声，沉默了会儿，道：“我准备在海陵买套房子。今后长住这边……”
“广东的海陵？”
“嗯。”
“那边的房子很贵吧。”
“明天去看房子……”陈远和妹妹聊天，磕磕巴巴的：“听说不是很贵，七八千一平米。”
陈远他们老家是五线小县城，现在好像升级成市了。那边的房子，环境好一些的都要八九千。便宜的，四五千也有。
“周升哥也要买房子？”
陈远‘嗯’了一声。
“我们工厂最近的活不多，我和周兰过去找你们。”陈欣道。
陈远想了几秒钟：“过来吧。”
挂了电话，陈远起床洗了脸，过去敲了周升的门。
第八章：看房子
吃过晚饭。
林新海中午喝多了，酒劲还没有过，吃过饭回去楼上继续睡觉。
陈远和周升精神正好，去了外面。
出去不远就是热闹的美食街……
说热闹，也就在陈远他们看来很热闹。
受疫情的影响，国内旅游业受创严重，岛上现在的游客很少了。美食街上没有多少人，冷冷清清的。
可对陈远他们来说，这里已经很热闹了。
虽然回来有一个多月，可之前一直在隔离酒店，没机会出去。走在灯光通明的街上，就很惬意，很舒服。
在外面没有转悠多久，回到林新海家，早早的休息……
第二天起来一个大早。
“远仔，升仔……起床了。”林新海中气十足，特精神的喊道。
陈远早就醒来了，穿上衣服出门：“这么早啊。”
“饿了。走，出去吃早饭。”林新海说着又敲了周升的门：“升仔，快点起床啦。”
“起来了。”周升打开门，一脸睡意。
“昨晚干什么了，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看小说。”周升揉了揉脸，笑着道。
“我楼下等你们，搞快点。”林新海说着下了楼。
陈远和周升去浴室里洗脸，刷了牙。
陈远动作快，再洗了个头发……
下楼，林新海已经坐在了车上：“早上想吃点什么。”
“随便。”
“都行……”
“吃糖水。”
陈远和周升一脸问号，糖水……可以做早餐？
糖水在广东是甜品的意思，不是白糖水、蜂蜜水之类的。
美食街有一家老字号糖水店，在附近停好车，走路过去，里面坐着很多人了。
林新海给他们点了糖不甩、蛋白燉鲜奶，说：“要是不够吃，你们再点。”
“先吃着。”周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机。
林新海看向陈远：“待会儿去看房子？”
陈远点点头，说：“我们在这边买了房子，能不能将户籍迁过来。”
林新海说：“应该可以。江阳又不是广州深圳之类的大城市……”
陈远他们之前所在的公司在江阳，在这里缴纳快八年的社保了，要是再买一套房子，将户籍迁过来不难。
周升看着陈远，道：“你要迁户口？”
陈远埋头吃着东西，‘嗯’了一声，说：“方便今后工作。我准备买一艘钓鱼艇，如果户籍不在当地，要将钓鱼艇登记在这边很麻烦。”
“买钓鱼艇干啥，不如买一艘渔船。”林新海说。
“出海捕鱼太辛苦了，现在近海捕鱼应该不怎么赚钱吧。”陈远看着林新海，说：“买一艘钓鱼艇来自己玩，再接一些出海钓鱼的生意。钓鱼艇应该没有休渔期的限制？”
陈远对江阳这边的海域不熟悉，可是这里有两大渔港……就说江陵岛上的闸坡港，偌大一个渔港，密密麻麻停着上千艘渔船，而且有很多近海渔船。从这里就知道，附近海域的鱼，不会很大。
买一艘钓鱼船，可以让陈远尽快熟悉当地的海况。
再就是陈远挺喜欢钓鱼的。
远洋捕鱼很多年了，已经赚够了钱，今后不求大富大贵，能维持生计就行。
吃完糖水，林新海带着他们去了南岸新区。
这边是旅游区，道路宽敞，绿化也非常漂亮。
这里有很多酒店，电梯公寓，别墅。
林新海前几天才找过中介，今天过来轻车熟路，联系到中介，便带着他们看房子。岛上的房子有便宜有贵……
195平米的别墅，一百万出头就能拿下。也有贵的别墅，要近千万。
高层建筑房子，三十平米小户型，最便宜的十几万。大平层，室内180平米，超宽的阳台，三个大床房……215万元。
“这的房子，不是很贵啊。”周升道。
“现在的房价降了。我刚回来的那会儿，别墅最便宜都要一万多每平米。”林新海道。
“几位喜欢别墅，公寓还是洋楼？”中介问道。
“我们再看看。”周升道。
陈远也点了点头。他们刚才看的都是二手房，还有几处新房……
一个上午，陈远他们将这里的楼盘基本看了个遍，中午了，正准备去吃饭，陈远手机响了起来：“喂？”
“我们到岛上了。”陈欣来的电话，道。
“我们的位置……”陈远看向林新海，说：“我妹妹过来，这个位置是呢？”
“微信位置共享嘛。”
“怎么用？”陈远不会用这些功能，拿着手机说：“微信位置共享。”
“好。”陈欣说着就挂了电话。
陈远将手机给了林新海，林新海拿着一顿捣鼓，微信页面上就出现了地图，和两个点。
陈远他们等了几分钟，一台白色的比亚迪秦PLUS开了过来，停在路边。
几年不见陈欣了，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哥。”陈欣小跑了过来，看着陈远，有些激动。
陈远笑着点点头，仔细打量了妹妹，170的身高，高高瘦瘦的，很瘦，细胳膊细腿，扎着个干净的马尾辫。五官更端正了，模样也更漂亮了。
陈远打量着陈欣，陈欣也打量着陈远。
“你变帅了。”陈欣好奇的看着陈远。
“我本来就很帅。”
“陈远哥……二哥。”周升的妹妹周兰，走了过来。
“哎。”陈远应了一声。
“哎哟喂~！”周升看着他的妹妹，瞪着眼，大叫道：“你咋胖成了一个球。”
周兰就很生气，气呼呼的，刚见到周升的感动，瞬间就没有了。
陈远看着周兰笑了笑，说：“胖一些好，胖是福气。”
周兰长相本来就不好看，现在胖的嘛，160的身高，估计有一百六七十斤，真就胖成了球。
“师父，我妹妹陈欣。周升的妹妹，周兰……”陈远说着站到了林新海旁边，很正式的介绍说：“这位是我们的师父，也是我们的干爹。你们也跟着喊师父就好……我和周升第一次远洋，便是师父带着我们，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
“师父。”陈欣和周兰喊道。
林新海笑着点点头：“走，找个地方吃大餐。”
他们去了附近的海鲜餐厅，林新海过去点了满满的一大桌海鲜。
“你们看房子了？”陈欣问。
“基本看了一遍。”陈远对周升道：“你买别墅还是洋楼，或者公寓。”
“我买套海景公寓。刚才看的第九户，96平米的那个户型。”周升说：“我感觉还挺划算的，78万还赠送停车位。而且带装修，拎包就能入住。”
“那套房子只有阳台可以看海，景观也不是很好。”陈远说：“装修也有点拉胯。第十二套房子更好，装修的漂亮，面积更大不说还是双卧室海景房。”
“主要是价钱合适。我可没你那么有钱……”
林新海接过服务员端来的皮皮虾，道：“海景房不好，潮湿得很。还有就是台风来了的时候，那个风啊，呜呜的刮。你们是长住，买房子要考虑好。”
“我感觉，整个岛上应该差不多。”周升说道：“别墅区也潮湿。”
陈远拿起一只皮皮虾，一边剥一边道：“这边的二手房咋个那么多。”
这边的二手房太多了，一个早上，他们也就看了个大概。家电齐全、精装修的房子有不少。还有些房子精装修了，但还没有摆放家具……甚至于还是毛坯房。
并且，毛坯房的数量还不少。
“在这里买房子的多是外地人，炒房客。很多地方的房价在下降，这里的房子也在降价，甚至有对半砍的。”林新海做出个害怕的表情包。
第九章：今后的就业
下午，陈远他们先去当地派出所了解当地的落户政策。
陈远想买一艘钓鱼艇，办理当地渔民证，必须落户才行。如果不是当地户口，钓鱼艇就只能选择挂靠俱乐部，那一年下来的费用可是不低。
了解了落户政策，陈远他们也查询了自己的落户资质。
不同地方，落户的条件不一样。
比如广州那边就实行积分制度。
江阳这边的条件比较宽松，但是陈远他们已经从公司辞职了。
现在要落户，只需要一套房子的事情。
“走，签购房合同。”从派出所出来，陈远说。
“这么草率的么。”周升道：“不再考虑一下？”
“考虑啥，现在的房子价格很低了，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林新海道。
陈欣和周兰面面相觑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陈远只想快一些将事情落实下来，今天早上也看很多套房子了。
除了几套大别墅陈远买不起，别的房子都能接受。
回到车上，陈远看着周升说：“你考虑清楚了没有？”
“考虑清楚了。你去哪，我去哪。”周升笑呵呵的道。
陈远点点头，说：“那以后就在这边定居吧。”
“但是……”周升说了个‘但是’，迟疑了几秒钟，道：“行吧，跟着你走。”
“但是啥？”
“经营一艘二类钓鱼艇，我觉得最好的地方应该在渔业资源发达的地区。最好选南海……”周升说道。
“你们在海南有认识的么？”林新海不高兴的道：“去了海南你们两眼一抹黑，在海陵这边还有我可以帮扶着你们。”
“你忘记老赵了。”周升说道：“老赵是海南人，我觉得他在远洋船队也干不了几年了。”
赵海是海南人，和陈远他们的关系也非常好。
“赵海的户口早就迁到江阳了。”林新海说：“就在这边吧，这边也挺好的。”
陈远点点头，道：“就在这边。”
万事起步难，有林新海这个地头蛇在，陈远他们从这里开始，能省去很多麻烦事。
去海南，人生地不熟……
再就是国内的海况，陈远需要有人带着他了解。
陈远打算从经营钓鱼艇入手，再慢慢深入。得有一个过程不是……
在江阳，今后要是缺钱了，陈远他们还能跟着林新海出去捕鱼。
“一艘13.5米的二类钓鱼艇，大概要多少钱？”陈远问道。
“这就不好说了。但要是新船的话，最少也得大几十万。”林新海说:“如果是二手，几十万，上百万。我女婿是做船舶生意的，我问一下他。”
二类钓鱼艇也就是二类航区钓鱼艇，航区范围距岸120—200海里的海区。
一类是无限航区，三类航区距岸10—20海里。之后还有四类，五类……
要经营钓鱼艇，最起码也是三类，二类。
三类挺一般的。
江阳这个地方有两个大型的渔港码头……可想而知近海区域的鱼情，应该不是很好。
之前在隔离酒店的时候，陈远也研究过当地海域。
做专业海钓的话，最少有一艘二类钓鱼艇。二类钓鱼艇最短航程都是400海里，跑得远，抗风浪的能力也强。
在江阳这个地方，有着400海里续航，才有较大的操作性。
林新海随后给他女婿打了电话，询问了二类钓鱼艇的价格。
价格吧，和林新海说的差不多，有二类海域资质认证的钓鱼艇，大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
……
来到房产中介这里，陈远询问了现在可以过户的房子……
在售的房子有很多，但是现在就能过户的房子，得剔出去一些。
陈远最终选了一套139平米的海景房，三室两厅，豪华精装修，海景房，有车位，145万。
周升还是选了早上看上的那套房子，96平米，有车位，78万元。
再次确认了房子后，陈远他们直接签了购房合同。
二手房，有房产证，第二天他们就去办理了过户手续。
全款，没必要按揭……
有钱。
陈远的银行账户上411万。
周升没有陈远赚的多，但也有276万元。
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海上，除了给家里寄一些钱回去，剩下的钱都在他们自己的银行账户里。
在海上，想花钱都没有地方花。
陈远他们的房子都是二手房，周升那套房子装修差一些，陈远这套装修要好一些。
办理过户手续后给了第二笔钱，原房主将房子的钥匙交给了陈远他们，当天晚上，陈远他们就搬进了房子。
139平米的房子，面积还是很大的。
就是房子的布局吧，主客厅看着挺大，但是太长了，一长溜……
三间卧室，主卧面朝大海，景观还不错。一个次卧，一个小卧，窗户外面是绿色的山林。
房子装修的很好，而且是三月份才完成的装修，都没怎么住过人，这套房子就卖了。沙发，家具等等，看着很高档。主卧的卫生间里面还有一个按摩浴缸……
陈欣帮陈远牵着床单，说：“哥，你今后就住在海陵了？”
“嗯。”陈远点点头，道：“我想把爸妈他们接过来，你怎么看。”
“他们要是愿意，也挺好的。”陈欣说：“远洋渔船的工作，辛苦么？”
“一般。”陈远淡淡道。
“你买钓鱼艇，我能跟着你出海么？”陈欣缩着脖子，看向陈远。
陈远看着她笑了笑，说：“你想晒成黑美人啊。海上很颠簸的，你没有在海上的工作经验，坐钓鱼艇出海，够呛。”
“可以适应嘛。”
“你要想试试的话，也行。”陈远说。
“我在网上看过很多海钓的视频。海钓真能赚钱？”陈昕道。
“以当地的海鲜价格，要赚钱……不难。”陈远道。
只要熟悉了当地海域的情况，主要是潮汐，洋流这些。
在酒店隔离期间，陈远也看过当地UP主的海钓视频。怎么说呢，这边的鱼并不是很多。赚大钱很难，维持生活的基本开支，比较简单。
具体情况还是看钓鱼艇。
钓鱼艇的尺寸不一样，马力不一样，油耗也不一样……
陈远在网上看过多款二手钓鱼艇，都是13——14米。钓鱼艇的马力不能太小了，这个长度的钓鱼船，最起码也要选30节航速……
反正吧，只要有一定的经验，亏本不至于。但要赚大钱，比较困难。
第十章：落户
林新海的女婿王鹏开了一个船舶修理厂，也经营倒卖二手小船。
王鹏那里有一个13.7米的钓鱼艇船壳，玻璃钢，宽度3.5米，但却是前置驾驶舱。
剩下的也都是些小艇的船壳。
船壳很便宜，那艘13.7米的钓鱼艇船壳，还是很新的，卖价也就6万元。
等待新房本的时间，林新海带着陈远他们到处看船。
市场上二手钓鱼艇存量很多，其中不乏一些买来只用过几次的钓鱼艇。
看了一圈下来，陈远买了艘长13.7米的二类简单钓鱼艇，进口420马力柴油发动机，进口发电机15KW，内置稳定仪，船身一体诱鱼灯，床位7，钓位6……巡航航速23节，最高航速30节，燃油舱容1670升。还有海图仪、深海鱼探这些……
这艘钓鱼艇今年四月份才交付，使用时长55小时，五月份就挂在网上出售了。
三证齐全，二类钓鱼艇，新船要三百多万。只用了35小时……
一分钱一分货。
虽然是简单钓鱼艇，但配置很高。
就拿鱼探来说，大多数钓鱼艇的鱼探，探测深度在一百米内。而这艘钓鱼艇配备的鱼探，探测深度达到了200米。
钓鱼艇的控制室在船身中部，偏前。为了方便钓鱼，前后甲板的空间都比较大，中控驾驶舱就小，睡舱也小，但配置的长沙发都有皮革包裹。睡舱的床板也非常高级……
同时，钓鱼艇配备了小型豪华游艇上面使用的陀螺稳定仪，就很夸张。
林新海帮着讨价还价了几天，最终以161万元成交。
不管钓鱼艇，游艇，还是渔船，都是一分钱一分货。这艘钓鱼艇的船壳便宜，贵的是船上的配置。
六月中旬了。
林新海去了珠江，将钓鱼艇开回来。
陈远和周升带着刚拿到的房产证前往当地行政服务中心，在大厅领取了排队号码。
“真不和我合股？”陈远和周升找了个位置坐下，说：“我们经营一艘钓鱼艇就行了。”
“我想带上周兰，在这边安定后我爸妈他们也要带过来。”周升说：“等在这边稳定后，我考虑自己买一艘钓鱼艇或者渔船。”
陈远点点头：“先前还有一艘13.17米的钓鱼艇，也还不错。”
周升说：“双250马力的本田船外机太吓人了。每小时最大油耗一百四十多升，按照国内现在的油价算，每小时一千三四百块钱。”
“跑得快啊，估计最高航速能到40节。”陈远说。
那是一艘新船，六十几万，三证齐全……船壳是大厂的船壳，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就是油耗有点大……但如果没有那艘13.7米的柴油钓鱼艇，陈远应该会买13.17。
周升看着陈远，嘿嘿嘿笑着，说：“反正你买船了，先让我白嫖一段时间。”
“嫖嘛。”陈远笑着道：“等钓鱼船回来，我们就出去干一票大的。”
“嗯。不知道哪里的大石斑多，想去潜水钓鱼。”周升小声道：“昨天我在家里试着憋气，足足憋了三十几分钟，你能憋气多久？”
“不动的话，四五十分。”陈远小声的说。
“我最近力气又变大了。”周升小声的道：“现在要是去潜水钓鱼，我感觉可以不用呼吸管。”
陈远白了他一眼，说：“我知道你的水性好。但淹死的人，绝大多数是会游泳的人，你可不能乱来……”
潜水钓鱼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捕鱼方法。
国外有专门的潜水钓鱼船，船上的渔夫都是专业潜水员，他们配备呼吸管、使用特制鱼竿，最多可以下潜到四五十米的深度进行钓鱼。
广播叫到陈远了。
陈远他们是属于购房入户，工作人员让陈远拿出房产证，身份证等等……
江阳不是广州，入户江阳还是很简单的。在之前，陈远他们已经跑过几次闸坡派出所了。
陈远和周升的社保都在这边，在拿到房产证后，便符合了户籍迁移条件。现在办理户籍迁移很简单，包括准迁、迁移，户口簿、身份证办理过程全都是在线上办理，省去了很多线下办理的环节。
不到半小时，陈远就拿到了新的户口本，然后就是办理身份证、照相，拿身份证取件单……大大超出了陈远的想象。
办理过程虽然不到一个小时，但是前前后后的，陈远他们也花费了不少精力。
出来后没看到周升，他应该也去办证了。
陈远拿出手机给老妈打了过去：“妈。”
“哎。”陈远妈妈应了一声，说：“户籍转过去了？”
陈远‘嗯’了一声，说：“刚拿到了新的户口簿。您和爸来江阳吧，我在这边给你们买一套房子。让陈欣也过来，她那个工作一天干12个小时，累得要死赚得还不多……”
陈欣和周兰都离开了，回去电子厂继续上班。
周升准备让他爸妈过来这边。
陈远也觉得该当如此，时间是最无情的，爸妈他们总有老的那一天，今后也肯定需要人照顾。
“我们过去干啥啊，什么都不会。”陈远妈妈道。
“周升爸妈都准备过来。”陈远想了想，说：“这边的工作很好找，最不济让老爸跟着我出海捕鱼。”
“这……周升爸妈真会过去？”
“真的。”
“那我们商量一下。要是周升爸妈他们过去，我们也过去。”陈远妈妈说：“不过我们家的花椒还有几个月才成熟，等我们卖完花椒再过去。”
“好。”
“你喊陈欣先过去嘛，看她能不能在那边找到工作……”
陈远‘嗯’了一声，看到周升出来，说：“我给陈欣打电话，喊她过来。”
“哎……”
挂了电话。
周升快步走来，扬了扬手上的户口簿，笑着道：“搞定。”
陈远点点头，拿出电话先给林新海打了过去：“我们的事情办完了，你回来了没有。”
“在川山了，再有一个多小时到。”林新海笑着道：“柴油引擎的转速太慢了，油门到底最多29节……熬人得很。”
“29节不错了，您要起飞啊。”陈远道：“油耗怎么样？”
“九十左右，挺不错的。”
13.7米的钓鱼艇，九十升左右的油耗航速能到29节，很不错了。
“那还可以的啊，油箱是1670升吧？”
“差不多。”林新海道。
“有没有算过巡航的油耗？”
“巡航大概是五十几升。巡航跑太慢了，而且这个油箱舱容比较大，油表盘不好看……大概吧，差不多的。钓鱼艇的引擎很不错，听到声音没有，有点子跑车的那个味儿。”林新海哈哈笑着。
今天海上没什么风浪，钓鱼艇跑出来的也是最佳航速了。电话里风声有点大，还是能听到引擎的声音。
大牌子的游艇专用柴油引擎，不像拖拉机的那种砰砰声。陈远钓鱼艇的柴油机好像是六缸，高速转下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
陈远他们离开了民政局，打了辆车回到海陵岛，在王鹏的船厂这边下车。
船厂外面的岸上丢着很多玻璃钢船体，林晓月在码头那里，指挥吊装渔船上岸。现在是休渔期，渔船上岸清理藤壶，喷漆，还有修补之类的。
“师哥，户籍办下来了？”林晓月看到陈远他们，笑着走了过来。
“办下来了。”
“我爸他们马上就回来了。”林晓月看着上岸的渔船，指了指船厂说：“去里面喝茶，外面晒得很……”
第十一章：出海
在屋里坐了会儿，林新海和王鹏将钓鱼艇开了回来。
陈远他们走了出去。
“终于开来了。”周升笑着跳到了船上。
白色钓鱼艇，中控驾驶室……
陈远站在岸上打量着小鱼塘，发现船身油漆有些剐蹭。之前看艇的时候有些着急，外观上没有注意打量，只重点关注了配置。
钓鱼艇周边没有弄防护，有剐蹭再正常不过了。
“愣着干啥，快点上来，带你出去兜风。”林新海喊道。
“好勒。”陈远上前接着王鹏伸来的手，上了钓鱼艇。
“你们玩，我就不出去了。”王鹏说：“头有点晕。”
“给我拿两根鱼竿过来。”林新海道。
“等等哈。”王鹏上了岸，小跑着回去，过了好一会儿，他背着个渔具包，还拖着个很大的冰箱过来：“说起钓鱼，我的头就不晕了。陈远师哥，帮忙搭把手。”
陈远笑着接住冰箱：“我抱得动。”
“好几十斤重……”王鹏道。
“没事儿。”
王鹏松开手……
冰箱，也叫海钓专用保温箱、冷藏箱。
王鹏带来这个箱子大，80升容积，里面装了冰，有好几十斤重。
陈远抱着将箱子放在了船尾甲板，固定好。
“出发了。”林新海站在操控室外面，这艘钓鱼艇有双控制。驾驶室里面一个，驾驶室外面一个……这是为了方便一个人出海钓鱼设计的。
小船在大海，停着的时候得控制着将船头朝向洋流过来的方向。如果船侧身面向洋楼，很小的海浪，船便会晃动的厉害……甚至会有侧翻的危险。
13.7米的钓鱼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大。
林新海是老船长了，驾驶钓鱼艇小菜一碟，稳稳当当离开港口：“我对钓鱼不在行，去哪里钓鱼？”
“橙岛旁边的海礁，要涨潮了，运气好可以钓到大石斑。”王鹏说：“不过我们先去鱼排那边买一些鱼饵，再吃个饭，这都中午了。”
“哈哈哈……行。”
闸坡港隔壁的海湾，密密麻麻的渔排，当地人称东方威尼斯。
初看之下，颇为壮观。进入其中，让人震撼……
林新海在这边轻车熟路了，将钓鱼艇停在鱼排旁边，拿出绳子捆绑好，率先上了鱼排。
鱼排上有一家餐厅，名字叫‘海上人家’。
现在整个岛上旅游业都不好，鱼排这边生意也冷冷清清。现在是中午了，这里只有两桌，都是来渔排钓鱼的人。
“阿鹏。”刚进去餐厅，两个穿着防晒服的男人看了过来，抬手喊道。
“浩哥，成哥。”王鹏笑着打了个招呼，说：“今天收获怎么样？”
“打龟了，什么也没有钓到。”张成占起身给他们拿凳子，说：“一起吃饭……老板，我们再点一些菜。”
“天天打龟的啦。”郭浩也站了起来，说：“一起吃饭。”
王鹏点点，介绍道：“郭浩，张成，我们经常一起钓鱼的钓友。我岳父……我的师傅，陈远，周升。”
“你们好。”
“你好……”
大家坐下后，郭浩拿过菜单再点了一份清蒸鲷鱼，一份水煮皮皮虾螃蟹，一份白灼小章鱼，一份鲜鱼汤。
“够不够，不够再点。”郭浩道。
“够了。”林新海掏出香烟，给两人递了一根：“我们待会儿去橙岛海钓，一起去耍。”
“我晕船。”郭浩摇着头，说。
“多出海几次，习惯就好了。”王鹏笑着说：“我原来也晕船，出海多了，晕习惯后就不晕船了。”
张成笑着道：“晕船没事，你出去帮我们打窝。”
周升嘿嘿笑着。
陈远一脸黑人问号……
如果没理解错误的话，打窝的意思……
要不要这么搞，还要不要吃饭了。
林新海和王鹏也大笑着。
“今天开的是新钓鱼艇，有稳定陀螺仪，只要浪不是特别大，几乎不怎么摇晃。”王鹏说道：“出去耍嘛，远海才是男人的浪漫。”
张成有些心动了，点点头。
餐厅上菜的速度有点慢，陈远他们抽了根香烟，这才开始上菜……
吃过饭，张成抢着买了单。
郭浩买了大活虾，二十几只，两斤……190块钱。除了活虾，还买了些沙虫，南极虾。
鱼饵的成本就三百多了。
上船后陈远了挠了挠头，笑着说：“今天要是打龟，就亏大了。”
“当做出海观光了。”郭浩笑着道。
郭浩和张成，他们看上去三十岁左右，都背着渔具包，带着大冰箱。
出海后大家坐在了船舱内。
陈远打开了鱼探和海图，观察起来。
钓鱼艇搭载的是三合一穿舱探头，有实时动态，9寸屏……
出海后，屏幕上可以看到不少鱼。
在远洋船队的时候，他们船队偶尔也会进行海钓作业，如何找鱼，找高价值的鱼，是一门学问。
虽然不在南半球了，但是不管在哪里，海鱼的栖息习惯都差不多。
这个探鱼器的功率，在小型钓鱼艇里面算是大了，可是和陈远以前接触的探鱼器，没法比。
陈远研究好了一会儿，才搞懂这个探鱼器，然后进行调整……以此可以从画面上大概判断鱼的大小。
“没什么鱼啊。”林新海说。
鱼还是挺多的，但都是小鱼。
周升的脑袋伸了过来，看了看，说：“晚上想吃剁椒石斑鱼头了，找个好的钓点哈。”
陈远点开海图仪，盯着潮汐表：“得快一些了，快赶不上涨潮。”陈远说着放大了海图仪，给林新海标注了一个点。
点位在小岛群暗礁的南部边缘……
多个小岛、礁石组成的一片区域，这一大区域有基座拖着的。如果说没有那些岛屿，这片区域就属于一片暗礁。陈远选的位置就在暗礁南部边缘，水下是一个大陡坡……
海钓很简单，只要会看探鱼器，基本上就能钓到鱼。只是钓多钓少的问题。
想要钓得多，除了会看探鱼器还要会看海下地形，根据地形就知道哪里容易藏鱼，还有就是潮汐。
不过吧，远洋钓鱼能不能有好的收获，运气也是非常重要的。海鱼大，又有高价值的鱼……运气好，一条鱼就能卖上万元。
第十二章：海钓
钓鱼艇马力全开，跑了有五十分钟。
来到橙岛3.7公里的海域，下面是一个弧形的山坡，钓鱼艇正好在弧形山坡中间的坡顶……
根据陈远的判断，这里是一条鱼道，特别是涨潮的时候会有大鱼出没。
陈远能判出海下鱼道，其他人自然也可以。
这个地方距离海陵岛最近的地方，直线距离也就十几公里，现在休渔期，渔船不能出海。能出海的只有钓鱼艇，小艇……
海陵这边钓鱼人也非常多，橙岛海域本身就是不错的海钓区域。而这片海域的黄金位置，知道的肯定很多。
现在涨潮了，赶着潮水过来钓鱼的人，很多。
来到陈远指定的点，都不需要选位置了，小范围内的钓鱼艇，快艇，陈远数了一下有十几艘。另外还有小艇正在赶来……
“好热闹。”张成看着外面的小艇，笑着道。
“船有点晃……”郭浩说。
郭浩会晕船，之前出海过几次……
船跑的时候还好。
船跑起来，只要不是大风大浪，是非常稳定的。但是船停下来的时候，普通的涨潮，船身就会晃动……
“陀螺仪没有打开。”林新海打开陀螺仪，当陀螺仪开始工作，船身摇晃幅度就减小了一大半。
“怎么样？”郭浩说。
“好多了。”张成点点头。
“快点装竿，下钓。”王鹏哈哈笑着说：“晚上要吃剁椒石斑鱼头的。”
王鹏给陈远和周升各拿了一根海竿，长度两米左右的竿子……
“我不钓，帮你们控船，抄鱼。”林新海对钓鱼的兴趣不大。
陈远不太精通钓鱼。以前在船上钓过，用的是锚鱼竿，或者是电绞竿。渔船上作业捕捞，效率为主。
不过回国的这段时间，陈远研究过海钓，组装鱼竿还是会，先将鱼线拉扯出来，穿过导环，再绑好转环，跟着取了3米左右的子线对折，一头的长度1.4米，另一头的长度1.6米……
长线捆绑了一个60克铅坠。
短线捆绑鱼钩……
今天带来的活虾非常大个，2斤活虾，总共23只。平均每只接近1两了。
活虾在箱子里面打着氧气，活力都非常好。
陈远抓了一只最大的挂在鱼钩上，丢了下去，快速放线。
这里水深接近三十米，铅坠很快就沉底了，陈远稍微提了一下鱼竿。
“下面有鱼。”林新海坐在后甲板，偏着头看着陈远，说。
陈远提了几下，道：“中鱼了。”
林新海看向陈远竖起个大拇指：“大不大？”
“不大。”陈远说：“能看出是什么鱼不？”
“看不出来……”
陈远有着丰富的远洋钓鱼经验，但那些是作业式钓鱼，仅仅凭着手感，判断不出什么鱼。
不过凭感觉，陈远觉得应该是石斑。
手上的竿子不大，线轮也不大，回线慢……
感觉上应该是石斑，陈远更是刻意放慢了收线的动作，花了十来分钟才将鱼拉出水面，这期间郭浩，张成也中鱼了，两人兴奋的嗷嗷叫，特别是郭浩……那是一条大鱼，力气特别大。
“石斑鱼。”陈远说。
林新海拽着鱼线，将鱼提了起来，再拿来鱼针在鱼的侧身扎了一针，这是给鱼放气。
“不错，青斑。”林新海解下鱼钩，拿去船尾的活鱼舱养起来，再打开增氧。
陈远钓得是一条青斑，属于常见石斑鱼，估摸着三四斤，活着带回去的话，每斤六七十元。这条鱼最起码两百块钱……
张成的鱼出水了，他提着鱼线，直接将鱼提了上来，一条大黄鸡，丢活水舱养起来。
郭浩看了过去，叫道：“上鱼了，大石斑。”他拽着鱼线，直接提了上来。
林新海过去想给鱼放气，看到眼睛有些鼓，救不活了，就直接放冰箱。这条石斑估摸着七八斤，要是活的，一千多。
周升那边也上鱼了。
涨潮七八分的时候，最好钓鱼。
周围的钓鱼艇，小艇，好多人也中鱼了，一个个都忙碌得很。
涨潮的时候，深海区域的鱼会进入浅海。
今天是大潮，浪涌的特别厉害。在钓鱼的很多小艇开着引擎，以此来稳定船身，或者干脆抛锚来稳定。
陈远他们这艘钓鱼艇在这边算是大的了，而且有稳定陀螺仪，船身的摇晃很小。有点随波逐流的味道……
周升的第一竿不知道是中鱼还是直接挂底了，在那里拉扯，提上来后鱼钩断掉了。再捆绑好线组后，陈远这里又上鱼了，小黄鸡一条。
探鱼器显示的海底有鱼群，还有几条体型较大的鱼。林新海估计应该是大石斑，每条都十好几斤。
要是钓上来一条，出海的油费就回来了。
探鱼器上看到的大鱼的位置，距离他们渔船还挺远的，能不能钓到，还是要看运气。
“下面来鱼群了，体型比较长。”林新海说。
“水深多少？”
“十米左右。。”
“金枪鱼？”
“不是……可能是狼鱼，或者马鲛。”
陈远挂好虾再次下竿，他的目标是石斑。可还没有沉底，鱼饵就被截胡了，陈远使劲一提，那鱼的力气好大，手上竿子直接大弯弓了。
“我去，你又上鱼了。”周升吐槽道。现在四根鱼竿，就他没有中鱼……
“被截口的。”陈远嘿嘿笑着，开始回线。
周升提着鱼竿防止再次挂底，正说着，他也中鱼了。
海钓是非常容易的，特别是距离陆地远一些的海域，这些地方的鱼开口特别猛。他们用的还是活虾……
活饵海钓，就好比在淡水用泥鳅，可以吸引大范围的掠食鱼类。
陈远将鱼拽出了海面，一条大狼鱼。
一米多长的狼鱼，活力非常好，林新海拿来铁钩，精准的勾住鱼，提了上来。
大海狼还是比较值钱的，陈远钓的这条一米多长，15——20斤之间。是一条比较大的海狼……
十几二十斤的海浪鱼，嘴巴很大，牙齿又尖又长，这种鱼的攻击性非常强，性情也特别凶猛。即便上岸了，也得特别小心。
海浪鱼游得快，通常用铁板比较好钓，陈远上的这条只能说是意外。
连着上了一会儿鱼，都是小鱼，陈远他们就重新换了一个位置，水深二十米左右，继续开干……
来到新位置，周升的运气好了起来，下竿就中了一条老虎斑，不是很大，两斤左右。他有些着急了，上岸速度有些快，好在眼睛没有突出来，还能抢救，林新海赶紧给鱼放了气。
第十三章：收获
钓了两个多小时，鱼开始不咬钩了。
如果是资深海上钓鱼佬，应该都知道潮汐对海钓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
一般涨潮及落潮期间，海水处于运动状态，也伴随有流水。
流水搅动着海鱼的运动，四处觅食，所以涨潮和落潮是海钓的最佳时期。
特别在涨潮期，据说这段时间，鱼儿咬钩频率是平时的数十倍。
时间和潮汐对海钓对影响特别大，大多数鱼有随着水流移动觅食的习性，随着最高潮时刻和最低潮时刻的到来，水流达到相对平衡，称为平流，鱼也停止觅食，正所谓无流则无口。
陈远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涨潮七分多了，总共钓了两个多小时，现在是潮满，好一会儿没有口了。
出海钓鱼，最佳时间是涨七分和退三分，这个时间段的石斑鱼、黄鲷、黑鲷、腊鱼等等，特别好钓。而且这些鱼的价格，都不算差。
“今天带出来的活虾少了。”郭浩收了鱼竿，笑着说：“下次有机会再出来，起码带5斤活虾。”
活虾不算少，足足两斤，是今天的活虾个头大。平摊下来，一人六只活虾，没一会儿就用完了。
张成清点着鱼获，说：“今天这么多鱼获，油费赚回来了没有？”
“应该赚回来了吧？”陈远看向林新海。
今天钓的有石斑，黄鸡，鲷鱼，海狼，还有两条红鱼，和一些杂鱼。
最大的，陈远钓得一条海狼。然后是郭浩钓的那条七八斤重的石斑鱼……
大大小小的石斑钓了有11条。
还活着的只是4条了。
林新海见陈远看过来，说：“这么多鱼获，油费肯定赚回来了的。”
“回去的时候我拖一个铁板，看能不能钓到金枪鱼。”王鹏说。
林新海无语的看着他这个女婿，说：“你不是头晕么。”
王鹏嘿嘿笑着，帮着将活鱼抄出来，放鱼箱里面打氧。这些鱼要是死了的话，价格最起码便宜三分之一。
东西收拾好了，王鹏给鱼竿上挂了个巴掌大的铁板。
郭浩的状态不是很好，轻微晕船了，就回去了船舱。这艘船虽然有陀螺仪，但在海上还是会摇晃。
张成也拿了根竿子出来，挂了个铅笔（拟饵），丢了出去，然后将鱼竿插在船尾，就拿出香烟给林新海，陈远，周升和王鹏递了一根：“今天的海钓真是过瘾，之前出来好多次，加起来都没有这一次的收获大。”
“出海钓鱼要跟潮水，找位置。”王鹏说：“我师兄他们是专业的，你今后要是想出海钓鱼可以联系我师兄他们。”
张成点着头，竖起两个大拇指。
怎么说呢，当地的资源确实一般。
他们今天的收获较大，是因为期间换了一次钓位，那次钓位换的，简直是神来之笔。
回去并不赶时间，就巡航速度，一直到海上威尼斯了，拖钓的竿子还没有中鱼，王鹏和张成收了鱼竿。
林新海转头看向陈远，说：“今天钓的鱼是卖掉，还是拿回去吃？”
“活鱼卖掉吧。死鱼拿回去吃……”陈远说：“今天钓的鱼挺多，也吃不完。”
林新海开着船去了收鱼的渔排那里，刚停好，一个和林新海差不多年龄的男人走了过来：“海哥，买新船了？”
林新海摆了摆手，说：“我干儿子的船。”林新海随后给陈远他们介绍了渔排老板：“魏涛，我发小……你们喊涛叔就好。”
“涛叔。”陈远和周升喊道。
“好靓仔的后生……叫什么名字。”
“陈远……”
“周升。”
魏涛跳到船上，看了看他们钓的鱼。
林新海说：“现在的鱼价怎么样？”
“这几条活石斑，每斤算70元。这个黑鲷的个头挺大，80元。小的60元……黄鸡50元……”现在是禁渔期，鱼的价格比平时高。
如果不是疫情影响导致当地游客减少，这些鱼的价格还能高很多。
这些鱼的个头都还不错。像黄鸡鱼，最小都在半斤以上，最大的有1斤多。而且都是活鱼，如果是死鱼，价格就便宜了。
死黄鸡鱼，的每斤估计也就是二十几块钱，要是小一些，十几块钱。
活石斑有四条，一条大的，三条小的，总共5.3斤。371元。
鲷鱼，主要是黑鲷，别的鲷鱼都死了……总共459元。
黄金……355元。
一条狼鱼17.8斤，每斤给到了25元，445元。
剩下的鱼就不卖了，还有二十几斤，留着自己吃。
回到闸坡，张成和郭浩加了陈远的微信，要了那条最大的石斑鱼，和几条鲷鱼，剩下的鱼全部留给了陈远他们。
张成他们离开后，陈远说：“师父，给船加油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林新海摆了摆手，说：“这箱油当做我送你的礼物。今后多钓一些鱼，我还等着吃你们的剁椒石斑鱼头。”
陈远也不矫情：“行，今后搞到大石斑鱼给您留着。”
林新海笑了笑，说：“明天有时间吧？”
“有。”
“明天去渔政部门和边防部门办理登记。”林新海看向正在帮陈远清洗钓鱼艇的王鹏，说：“你明天陪着陈远去登记……”
“好。”王鹏答应道。
周升拿来了水枪，将水管接在水龙头上后，陈远拿起水枪冲下了一下钓鱼艇的甲板。
钓鱼艇长度13.7米，宽度3.6米。
厚甲板面积，13平米。
前甲板是个三角形，4平米。
驾驶室相对较小，驾驶室两边走廊比较宽……
这是一艘专门为了钓鱼设计的简单钓鱼艇，在上面钓鱼非常舒服。
出海一趟回来，简单冲洗钓鱼艇，保持钓鱼艇的干净卫生很有必要，不然太阳晒那么一下，就一股子鱼腥味儿。
洗了钓鱼艇，陈远和周升上了岸，林新海给他们装好鱼，说：“你们得买台车子了。”
“等考了驾照，就去买。”陈远接过鱼：“我们先去买电瓶车。”
“走嘛，送你们过去。”
岛上有卖电瓶车的，陈远和周升各买了一辆，骑着回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空空荡荡，周升说：“你的车位旁边有电源箱没有？”
“有。”陈远道。
“我去你那里充电。”
第十四章：生活
陈远的房子在顶层，有两个停车位，车位中间有一个带锁的充电箱。
给车子充了电，周升笑着指了指电梯，说：“去你家做饭。”
“走嘛。”陈远笑着道，进去了电梯。
电梯爬升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
“你怎么选了个顶层，怪吓人了。”出了电梯，周升说。
“顶层的视野好。”陈远道。
“要是停电，跑楼梯可够呛。”
陈远拿出钥匙开了门，说：“身体好，不怕。”
周升嘿嘿笑了笑，跟着陈远进去了里面。
这房子说的是139平米，实际使用面积估计只有110平米。
三室两厅两卫一厨房，主客厅面积不大，特别狭长，有大飘窗。
陈远选这套房子就是看上了这里的飘窗，特别是主卧，两面大飘窗，超级无敌的视野。
厨房有些小，厨具齐全。
陈远先淘米煮了饭，周升清洗带回来的鱼。
他们两个带了几条石九公，两条黄脚立。石九公做鱼汤，黄脚立清蒸……
“我准备接爸妈他们过来住，打算再买一套房子。”周升说。
“我也是。”陈远给锅里倒了油，接着道：“我打算让陈欣过来，让她考个船长证。”
“现在考船长证很麻烦的。”周升道。
陈远一脸无奈，看向周升：“那时候我说花钱买一个船长证，你说没必要……现在，一定要考了。船长证我肯定考不过。”
四年前陈远他们回国休息，当时陈远说去考一个船长证，周升说没有必要，拉着陈远去考了个潜水证……
当时只要花钱就能搞到三等船长证。现在要考，英语那关陈远就过不了。
“开钓鱼艇又不用船长证。”周升嘿嘿笑了笑。
开钓鱼艇要游艇驾驶证，要去培训，然后考取由海事局主导的游艇驾驶证。这个考试很简单，应该比考汽车驾照容易得多。
对了，陈远他们还没有汽车驾驶证。
油烧热了，陈远丢了几片生姜爆香，下入洗好的石九公……再掺水。
潜水石九公的肉要嫩一些，深海石九公的鱼肉特别紧实，用来煮汤很美味。
周升的清蒸黄脚立也盖上了锅盖，两人出去外面，周升拿出香烟给陈远点了一根，说：“吃了饭去酒吧。”
“想邂逅美女？”陈远笑道。
周升做出个健美先生的动作，道：“我这个身材，不出去浪一下，太浪费了。”
“你丫的就是口嗨，真要遇到美女，你敢上去搭讪么。”
“有什么不敢的。”
“我信你……信你个鬼。”陈远说着拿出电话，走到窗户边拨通了妹妹的号码：“喂。”
“啊？”
“还在上班啊。”陈远听到有机器的声音。
“要八点下班。”陈欣说。
“爸妈他们答应来江阳了，等家里的花椒收了就过来。我买了一艘钓鱼艇，你要不要过来……”陈远道。
长久的在海上生活，陈远已经不擅长和人沟通了。
“江阳好找工作么。”陈欣问。
“好找。”陈远想了想，说：“你跟着我出海捕鱼嘛。你过来先考一个游艇驾照，今后跟着我一起出海钓鱼。”
“出海钓鱼，能赚到钱么。”
“能。”
“嗯嗯……我下班就去辞职。”
陈远笑了笑，说：“快点过来哈，一起考游艇驾驶证。”
“好的。”
对现在的陈远来说，赚大钱不容易，赚小钱维持生活，是很简单的。
出海钓鱼要看运气。
但是出海潜水捕鱼，靠的就是技术。不用氧气瓶，就陈远的估计，在水下活动十几二十分钟，应该不难。
如果背个氧气瓶，下潜几十至百米深度，轻轻松松。
只要不是禁渔期，海潜捕鱼没什么问题。
海潜捕鱼可以专门挑贵的鱼抓，以陈远现在能轻松捏扁钢管的力气，潜水捕鱼都不用鱼枪，有一双钢丝手套就行。专门挑贵的鱼，并且活着弄到水面……
挂断电话，陈远看到周升也给他妹妹打着电话。
陈远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厨房给鱼汤放了一些盐巴，再撒上葱花，差不多就出锅了。
清蒸鱼，陈远切了葱丝，烧了热油……关火，将葱丝铺在鱼上面，倒一些生抽，淋上热油，那个香味一瞬间就出来了。
饭还没有好。
陈远先将鱼端了出来，拿了汤勺，碗和筷子：“喝汤。”
周升点点头，拿着电话再说了两句，便挂断：“待会儿去酒吧喝酒，我请客。”
“不想去。”
“正经酒吧。”
“好嘛。”陈远给周升盛了碗汤，说：“改天我们出去潜水试试。”
周升心动的点点头，‘嗯’了一声，说：“自从南极海域那次事情后，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态了起来。我感觉现在不借助设备，应该能下潜两百米以上。”
周升本就是潜水员。
在海上围网捕鱼作业的时候，海况良好的话，经常需要人潜入水下。用他的说话，在海上，他最享受的时光便是潜水的时间。他还试过不借助设备下潜77米深度……
不借助任何设备，包括上浮。
“两百米……下去容易上来难。”陈远。
周升耸耸肩，他就感觉现在的身体强度很变态。至于去潜水，他是喜欢潜水，但也知道潜水的风险……
“放心，我知道的，一切安全为主。”周升端起碗：“碰一个。”
陈远端起盛了鱼汤的碗，和他轻轻地碰了一下。
吃过饭，下楼……
散步着来到海边的酒吧。
酒吧外面挂着一排排柠檬色彩灯，花园环境，摆放着一张张桌子。
岛上的游客不多，酒吧外面也就坐了三桌。酒吧内，空空荡荡……
坐下后，周升点了一瓶1000ml的威士忌，几碟小吃，就拿出电话给林新海打了过去：“喂，师父……过来喝酒。”
“师父过来不？”
“来。”周升笑着道，将位置给林新海发了过去。
六月份，空气中难免的燥热。
不过在这里，海风轻轻吹拂，带着凉爽气息，就很舒服。
陈远慵懒的躺着，打了个哈欠，伸展着懒腰……
“先生，你们的酒。”一个身材娇小的漂亮服务员端来了酒，一些坚果，还有两个酒杯，目光在陈远脸上停留了片刻。
“再给我们添一个杯子，一桶冰块……”周升说。
“好的。”服务员走的时候，又偷偷瞄了陈远一眼。
周升呵呵笑着：“狗日的，长得帅真是不得了，这段时间多少人找你要微信了。”
“也就仨。”陈远双手抱住后脑勺，道。
“我长得也不差啊，为啥就没有人找我要为什么。”
“你太彪悍了。”陈远笑了笑，接过周升递来的杯子。
两人碰了一下，一口干掉。
“这个酒，难喝。”陈远第一次喝威士忌。
“喝习惯就好了。这个酒老贵了，一千多一瓶。对了，要加一些冰块才好喝……”
服务员拿来了冰桶。
周升接过来，给陈远杯子里夹了几个冰块，再倒上酒：“你再试试。”
陈远尝了一口：“还是难喝……”
“糟猪吃不来细糠。”周升拿起加了冰的杯子，喝上一口，满脸的陶醉。
林新海距离他们这里还挺远的，差不多七公里，骑着车子过来……十几分。
陈远他们闲聊着，等到师父过来出去接了他，再回来喝酒。
“嚯，好家伙……这个地方喝酒，不便宜吧。”林新海道。
“周升请客，管他便宜不便宜呢。”陈远笑着给师父倒了酒，说：“我说这个酒难喝，周升说这个酒好喝，您来评评理……”
大家碰了杯子，林新海笑着尝了尝：“嗯……挺香的。只要是不花钱的酒，都香。”
周升拿了个开心果，剥开将果仁丢嘴巴里，道：“就是，我请客，你还嫌东嫌西，也太过分了。”
“哈哈哈……”
第十五章：牛皮
第二天。
陈远带上钓鱼艇证件和资料，在王鹏的带领下前往办理登记。
一个上午跑完了所有手续。
下午，陈远和周升到驾校报了名，拿了两本书回来。
科目一安排在十天左右。
陈欣他们还得过几天才回来，陈远他们就叫上了师父，一起去潜水用品店，买了身潜水服，潜水面罩，水下呼吸器湿式，自由潜脚蹼，还有水下照明灯，一双钢丝网手套。
店里面还有不锈钢鱼枪，鱼枪这个东西林新海也有。
不过现在是禁渔期……
林新海是老渔民了，对相关政策是了解的。
如果是商业性的潜水捕捞，一定要遵循休渔期的规定。娱乐性的潜水捕鱼只要遵守安全规范就好了，毕竟当地的浮潜俱乐部就有提供潜水射鱼项目……
海陵建设旅游城市，也在推进海洋文化建设。很多东西虽然还没有明文规定，但在当地有各种各样的俱乐部，对于海钓，潜水捕鱼，已经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就比如休渔期潜水打鱼可以，但只能是娱乐性打鱼。打个三五条的鱼，海警发现了也没事。但要是打多了，就属于商业捕捞，要被罚款。再就是不能打保护鱼类。
徒手猎鱼，也就是不用氧气瓶，可以用鱼叉、鱼枪（没有橡皮筋的鱼枪），也是被允许的。
潜水捕鱼是借助氧气瓶或者呼吸管，再使用鱼枪。
徒手猎鱼不用氧气瓶、呼吸管，属于自由潜，使用的是标枪或者鱼叉。
两者区别是一个可以长时间待在水下。另一个则要时不时浮出水面换气……
规范的徒手渔猎，对海洋生态的影响比起商业捕捞来说，几乎相当于没有。不是说打渔佬的素质有多高，主要是半斤以下的鱼不好打……
而且打渔佬追求的是大鱼。大鱼，打上来有面子，也值钱。
从渔具店出来，陈远他们买了晚餐，来到王鹏的船厂。
林新海进去拿了两根鱼枪，将上面的橡皮筋取了下来。
“要出海打渔？”王鹏说。
“陈远他们想去潜水，你的大冰箱给我们，再给我们一个大号的鱼箱，打氧气，网兜。”
“我跟着出去耍。”王鹏给他们准备好箱子，道：“要不要安全绳。”
“不用。”周升道：“带着安全绳麻烦。”
“要。”林新海说：“一切安全为主。”
王鹏给他们拿了两副自由潜的安全绳，一副绳子长度是100米。
东西搬到船上，再检查了一下设备，出发。
“你们带潜水证了没有。”林新海说。
“带了。”
陈远和周升是7级潜水员，也叫‘潜水长’。当年为了拿到潜水证这个证件，陈远和周升用了四个多月。
作为潜水长，他们可以组织和开展潜水活动，包括岸潜，船潜。可以独立对用证书的潜水员进行潜水技巧和复习训练……还可以协助教练进行潜水员课程。这是将潜水作为职业的第一步，并不是什么特别牛叉的证件。
但是陈远和周升都有些丰富的潜水经验。特别是周升，浪里小白嫖不是浪得虚名。
说到潜水，周升整个人都燃起来了，迫不及待。
“好久没有潜水了。”周升嗷嗷叫唤着，说：“我感觉整个人要爆起来。”
驾驶舱里，林新海开着船，转头看向周升，说：“你不要人来疯。说实话，你们每次下水，我最担心的人就是你。”
“我知道的，安全为主，会注意安全。”周升说。
林新海又看向陈远，道：“在水下，你多看着升仔。”
陈远点点头，看了看时间，现在五点过了，然后看向海图仪，说：“现在退潮了，我们先找个背风的地方，我也好久没有潜水了，习惯一下。”
林新海指了指二镬岛的西湾，说：“这里怎么样，这个时间浪很小。”
“行。”
钓鱼艇开足马力过去，大半个小时。
一个有弧度的海湾，海面波光粼粼的。
林新海找了个地方抛锚。锚地距离小岛只有一百来米……
微风，海面平稳。
这片小地方还停了两艘小艇，一艘游艇，以及一艘舢板。
有人在这边钓鱼，有人在这边潜水……
花了十几分钟，陈远他们的钓鱼艇才锚好。
陈远简单活动了一下，穿上潜水服。周升已经穿戴好了，在林新海一再要求下，这才戴上安全索。
安全索是一个不锈钢索制成的快卸挂鈎，用于和引导索的连接。
引导索，直径10毫米的尼龙编织静力绳索，用来限定和提示潜水员的下潜深度。同时也为了潜水员的安全……
周升穿戴好，简单活动了一下身子，就跳了下去。
海水是蓝色的，能见度……一般。反正这里看不见底……
从鱼探上看，这片海水的深度十米不到。
周升在海面憋了好几分钟气，等着陈远下水后，他才抬头，整理好呼吸管，比划了两个手势。
陈远也给周升回了一个手势，表示理解。
陈远整理了一下呼吸管，深吸一口气后，将咬嘴拿了出来，一头扎了下去。
呼吸管的作用是帮助潜水员在水面呼吸。头部沉到刚过水面时也能呼吸……但是要下潜的话，就要将呼吸管拿出来。
这里的水深七八米，入水后能看到海底。
海底有大块礁石、珊瑚礁，鱼群。
鱼的种类多，数量一般。
陈远很快潜到了海底，轻轻摆动脚蹼。许久没有潜水了，再次潜水，一点也不觉得生疏。
在海底，耳边有咕噜噜的细微声音。
海底的珊瑚礁不算漂亮，鱼群的数量也不多。
陈远扒着礁石找了五六分钟，期间看到几条小石斑鱼，还有一只小青龙，个头太小了，没理会。
正准备上浮，陈远看到礁石缝隙一只大青龙，就游了过去。
大龙虾也发现了陈远，畏缩的退回礁石，这个缝隙不深，陈远快速的探出手，一把抓住大龙虾。
王鹏看着时间，说：“七分钟了，没事儿吧。”
“没事儿。”林新海也看着时间：“他们都是专业潜水员。”
林新海还想说周升的潜水记录，陈远和周升同时浮出了水面。
陈远咬住呼吸管的胶块吹了一口气，呼吸了新鲜的空气。
陈远这次下潜大概八分钟，还没有气尽。这就像是以前在陆地上憋气十几秒钟……没啥感觉。而陈远以前潜水记录，不戴设备也就是七八分钟……
很快，陈远游到了船边，他手上抓着一只青龙虾，估摸着1斤半的样子，个头很大，胡须就有1米左右长度。
“大不大。”陈远取下呼吸管，一手扒着船边，另一只手将大青龙丢到船上。
“大。”林新海竖起大拇指，说：“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大的青龙虾。”
周升也游了过来，他双手抱着什么东西，对陈远道：“扶一下我。”
“抓的什么。”
“海鳗。”海面上有一些浪涌，周升双手抓进了一团……近一些陈远才看清楚，是一条大海鳗。
周升的双手紧紧抓住鳗鱼头部，海鳗嘴角有血渗出，尾巴和身子紧紧缠绕周升双手……
陈远拉了他一把，将他固定住。
周升飞快的将石斑递到船上。
林新海看到赶紧拿来毛巾，包裹住鳗鱼头，小心翼翼的将它从周升手上解下来，丢进活鱼舱。
“牛皮不。”周升嘿嘿笑道。
徒手抓大鳗鱼，不说王鹏了，就是林新海这个老渔民，他也是惊呆了。
那条鳗鱼保守估计20斤左右。鳗鱼是很凶的，和海狼有的一比……20斤的石鳗，滑不溜溜，性情还凶狠。不说在海底，就算弄到渔船上也得特别小心……
真徒手，就戴了一双手套，没有用任何工具。他干了几十年渔民，还没听说过有谁能徒手抓上来20斤左右的大海鳗。
“牛皮。”
真心牛皮……
林新海是服气的。
王鹏都惊呆了，啥时候可以在海底徒手抓海鳗了。这海鳗，它不要面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