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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洲剑仙全文阅读

作者:晔庭园长     五洲剑仙txt下载     五洲剑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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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灯节

    清河县,上龙村。

    夜幕降临,一个本应在酒楼帮忙的少年,此刻却在整个村子最南边的崖山山顶之上,默默的俯瞰这个万家灯火,热闹非凡的小村子。

    现在是人们一天之中最应该休息的时候,却家家灯火通明。

    因为今天是灯节,是新年的最后一天,所以今天在举办一场集市,人们虽然家中的烛火不断,但是却都是出门在街上闲逛。

    满村的红灯笼,照应的整个天空都是暗红色的,小巷子里的糖葫芦、元宵的味道,此刻在山顶上的宁元都是清晰可闻。

    微风轻起,高处不胜寒,明明是星火旺盛的日子,却依旧有寒冷侵身,宁元右侧一手拿着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捡来的树枝,反手抓着较为粗状的一端,笔直的竖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握拳在腹,拳心在里,好似上仙一般,在天上注视着人间。

    宁元轻轻抬头,又看着这一轮明月,很远,有些模糊,看不清上面谁在哪里,又有清风浮来,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左眼,挤出点点的眼泪,再看那轮明月。

    “哈,还是看不清,算了,还是下山吧。”

    “宁元!你又跑这来了,掌柜的急死了,”一个瘦瘦高高的麻衣少年火急火燎的冲到宁元身后,左手还拿着一块本来是白色却用的发灰的抹布。

    “高山,也就你知道我每次想起他们的时候我会在哪了。”

    “你又想他们了?别想了,他们会回来的。”名叫高山的少年突然也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宁元的爹娘很久以前就离开了上龙村,可能有五年了吧,了无音讯。

    宁元有十二岁了,在他七岁生日的前一天,爹娘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问过村里很多的邻里邻乡,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父母去了哪里,本就贫寒的宁元这下便更加无依无靠了。

    因为家里没有什么银子,刚开始的时候村里的好心人还会接济他一点,但是只能吃一顿,之后就没了下顿。

    那时还很小的少年,如果半夜饿了肚子,就会去上山找些能吃的果子,常常一手拿着一根树枝,一边嘴里念叨:“佛祖保佑,希望能找到包子,”最后却总是那些酸涩的青果将将巴巴可以吃个三分饱,然后还要回家拉一宿的肚子。

    后来就是在宁元东边两个人家远的小宅子里,名叫高山的少年因为跟宁元的状况差不多,两人才相互结识,而且高山比宁元要大一岁。

    高山的父亲就是杂工,总是带着高山在村子的好多个地方做过工,所以还算比较自立,在母亲去世,父亲离山外出找份好营生之后,高山便自己生活,知道了宁元的父母无缘无故的消失后,便偶尔去他家里给他送点馍馍咸菜以类的粗食。

    “高山,我们走,回馆子吧。”宁元淡淡的向山下走去,他知道掌柜虽然会训斥他,但是还会给他饭吃的,只要他今晚能更勤快些。

    山路不好走,但是两人却走的很顺畅,宁元手里的树枝依旧笔直的竖在背后,高山走在后面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同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拿着树枝,其实就连宁元自己也不明白,只是觉得这样比较舒服。

    很快的,两人便走回到集市的入口,也是村南口,有一个不知道在多少年前的外乡人送给村子的石像,说是可以保护村子免受灾难。

    和往常一样的两人并没有太多去看这座面朝南方的石像,因为它经历了很多年的风霜洗礼,表面有些发黑,又是在黑夜,所以两人并没注意。

    石像面部的黑斑慢慢的褪去,并且在缓缓的向前躬身,好像在对谁遥遥一拜,若是不仔细看,并不会发现这一点。

    宁元进入村后的脚步逐渐缓慢,心中突然出现一个细微的呼唤。

    回头望了一眼,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一切如旧,也就没有多想,便大步往集市人多的地方走去了。

    村外曾经走过的地方,却有一个青衣纤瘦的身影缓缓走出,但是双眼却呈现金色,淡淡的注视着进村的那个背影,又扫了一眼刚才的石像,便从此消失不见。

    宁元和高山挤出了人海,回到了酒楼,果不其然的被掌柜的训斥一顿。

    今天的灯节是挣钱的大好机会,私自外出肯定会惹得掌柜的不悦,但是因为店里太忙,就顾不得再多说什么,两人便赶快洗手进入后厨忙碌起来。

    人只要忙起来,时间便会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深夜,店里的客人也基本没有了。

    宁元收拾完桌椅,便瞅了瞅还在噼里啪啦算账的掌柜,他头也没抬就说了句,“去后面自己找东西吃。”

    宁元没有说话,默默走到后厨,看着整洁的厨房没有什么剩菜,就在笼屉里拿了两个馒头。

    宁元心里清楚,掌柜的心好,虽然有时发火,但也确实是帮工们做的不好才会生气的说一说,从来不会克扣银子,而且经常帮助家里困难的人,就比如宁元自己。

    店里总会有些乞丐和无家可归的人来想吃些东西,掌柜的从不拒绝,或多或少的给他们一些简单的家常便饭,这些乞丐也知道这家掌柜的是有规矩的,所以从不讨要钱财,只取饭菜。

    回到后龙巷的尽头,走进父母给自己留下的唯一一间小泥房里。

    到边上的大缸里舀出来一瓢水,一饮而下,再洗了把脸,脱掉工衣躺到那张本来应该有三个人的窄炕上,再一次回忆起当初的样子。

    那时自己五岁,还记得母亲很年轻,很乐观,村里的人们都喜欢和母亲交谈。

    总是一身青色素装,只有一个翠绿手环做饰品的母亲,永远保持着那种幸福的笑容。

    无论生活有多么贫苦,无论有什么样的困难,始终如一。

    而父亲却是一身麻衣,手上总有一个墨红色酒葫芦,不愿与谁有什么交谈,总坐在房屋后面一个平坦如凳面样子的树桩上,眼神充满着担忧和不安的情绪,有时会像自言自语一般,又像与人交谈,嘴唇喃喃的动着。

    一夜很快的过去,清晨的寒霜还未过去,漫山的松枝上还能看到一层层的薄雾。

    宁元起的很早,因为今天休息,不用去酒楼工作。

    每到这个时候,自己便可以去远处的河边摸鱼,说不定可以摸几条大的,能吃好几天。

    因为在酒楼工作的原因,也常看大师傅做饭的手法,日子久了,便学了几手,当然拿不上台面,但是慰劳自己还是不错的。

    拿上一个装水的葫芦,学着父亲一样别在腰间,穿上那双高山送给自己的草鞋,是自己过十二岁生日时候收到的唯一的礼物。

    一直不舍得穿,今天的心情很好,又要跟高山一起去摸鱼,所以把它拿了出来。

    “嗨,阿元,今天这么早啊,昨天是不是没吃上饭啊?看你面黄肌瘦的,要不要把我家的剩饭拿给你?”话语间带着讽刺的人便是宁元的邻居赵继哲,因为读过几年书,说话总爱带着别样的意味。

    宁元并未理会,早就习惯了这样,如果回话,他可能会变本加厉,所以干脆不予其回应。

    “真没意思,你这个人真无聊,回应几句又不会掉舌头。”赵继哲说完便回自家院子了。

    宁元只是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院子,反手关上木门。

    突然转头向自家房屋后面的山头看去,又有昨天的那声细微的声音从心底发出,好像在呼唤他往山林深处去。

    宁元一直不敢往山林深处走,因为自己小时候无意跑到父亲常坐树桩的后面,大概一里深的地方。

    再往后看便是阴森森的更加密集的丛林了,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一把抓住自己便往外走,走的很快,生怕有什么妖魔鬼怪追上他,回家后便被严令禁止去那片山林。

    宁元很确定这个声音和昨天在村南崖山那边听到的是一个声音,心里更加疑惑为什么父亲当年要禁止他去山林。

    他知道这个世界是有山上仙师的,因为他曾见在一个深夜里见过空中的流星从远方掠过这里。

    但那并非流星,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好像在争斗什么,天空中璀璨异常,后来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冲气波,有一个人从天上掉下来了,就落在那边山林里。

    “宁元,走吧,去河边摸鱼。”听见有人说话,回过头来看着门前的高山。

    他穿的还是工服,不过草鞋还是很新的,估计是自己新做的。

    “高山,要不今天就算了,我想起还有别的事要去办,下个休息日吧,咱们再去摸几条大鱼。”宁元说道。

    高山有些疑惑,宁元从不轻易食言,但也不好问过多。

    因为,他知道自从宁元的父母突然消失以后,他好像心中总有一点孤独。

    宁元现在好像不管对谁都会有一点点距离的。

    “那好吧,下个休息日再去。”高山说完,便略显失望的返回自己的住处了。

    宁元回到屋里,换下那双新草鞋,穿上自己的旧鞋,走到当年父亲常坐的那个地方。

    呆呆的看着那些高耸入云的古树,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但是又想起那个声音的情绪,那种带着些祈求的情绪,还是坚定的走入那片山林,去找那个真相。

第2章 陈剑孺

    宁元有些忐忑的一路走到了当初的地方,再一次看到了那些阴森森的树林,从地上捡了一根比较直的树枝。

    左手抱拳横在腹前,右手抓着树枝垂在身侧,眼中有些迷茫。

    回想起父母消失的那一天,突然便坚定了信念,也许那个声音会有关于父母下落的线索,毅然决然的走进了那未知的前路。

    寒风萧瑟,虽然进入正月,但是在这寥无人烟的山林中,还是有很多细如针尖的冷风钻进衣领,让本来就有些紧张的宁元打了个冷颤。

    提着树枝的手越来越颤抖,明明是清晨,应该很明亮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片山林的光线却很暗,宁元感觉越来越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你来了。”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宁元的心也一下子跳的飞快,好像要冲出身体一般。

    下意识的转身看去,没有人,再次四周环顾,又把手中的树枝横在身前,还是没有任何人,心跳稍微慢了一点点,又看向前方,视野一下变得清晰了许多。

    “没办法了,只能前进了,”宁元自言自语的说道。

    脚步又开始向前迈进,走了大概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来到一个被很多高大榕树围成圈的一片空地,树很高,但是树枝并没有把天空掩盖,在空地的中心有一个石台。

    宁元不明白为什么此地会有人为修建的痕迹,这地方像村里祭祀那般,不过是人群围在周边,而这里是树。

    ‘沙沙沙’,磨蹭着脚步,缓缓的向石台靠近,眼睛还时不时的观察着周围。

    树枝一直横在身前没有放下,好不容易走到石台的边上,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上面的花纹,很漂亮,没有见过这样的花。

    中心写了一个类似文字一样的痕迹,绕着石台慢慢移动脚步,不管怎么看,都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那写的是一个禁字,”突然那个声音又在宁元耳边响起。

    本能的抬头后退,脚步飞快,退出几米远的地方,看着自己刚才待的地方的旁边。

    有一个瘦瘦高高的人,身穿白色长袍,脚下踩着一双如丝布面料带着金线的长靴,背着双手,只有一个耳朵上有个金色的耳环。

    “你是何人?”宁元颤抖的拿着树枝,对着那人问道。

    “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命不久矣。”那人转过身来缓缓说道。

    宁元看着那陌生的面孔,呆在原地,面容非常的精致,明明是男人却有些不输女人的面容,宁元自认为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脸。

    “我为什么会命不久矣?还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能说?”宁元心里有些气愤,但是又忐忑这个能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边的人。

    “因为.....只要你来到这里,我就可以出去了!”说完便抬起右手,手上开始凝聚一根冰锥,细细长长,很是好看。

    但是在宁元眼中,恐惧的心顿时涌上心头,头顶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知道这个人是山上的仙师,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取自己性命。

    ‘嗖’,只听见破空的声音,等到下一秒才看到那冰锥已经在近在眼前了。

    宁元下意识的抬起手中的树枝,只听‘砰’的一声,却把那个冰锥打飞了,自己也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眼睛晕糊糊的,抬起左手摸了摸眉心,有细微的血蹭在手上,再抬起头看着前方。

    一个老人站在身前,宁元一眼认出这位老者,就是他们这个村的村长,陈儒。

    而对面的那个似妖一般的男子却有些幸灾乐祸,手中把玩着刚才不知如何摄取宁元眉心的那一滴血,邪邪一笑说道,“陈剑孺,你终于现身了,等了这么多年,没等到别人,却等到你,但是老天却不枉我,让我碰到那个人的子嗣,他的这一滴血,足以让我破除封印了!”

    宁元看了看村长,又看了看那个陌生男子,只见村长轻轻抬手,就是一道如太阳光芒般的细线凭空出现,直奔那个男子,又见那男子抬起左手,手指颤动几下,便出现一个光盘。

    虽然挡住了一部分村长散发出去的光芒,却也有一部分落在男子身上。

    ‘砰砰砰砰’,男子撞碎树木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传来。

    但是不久,突然在天边飘来一句话,“陈剑孺,你时日无多,等到我回来,就是你的祭日!”说完,便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石台紧接着也突然炸碎开来,崩碎的石子四处飞散,但是碎石并未飞到宁元身前,村长轻轻晃了晃手,飞在半空中的碎石全部化成虚无。

    宁元站起身,看着那个走来的苍老身影,看着他满脸的笑意,有些不明就里。

    明明是这么危险的时刻,村长为什么还要笑呢,而且那人为什么喊他陈剑孺,还有村长真的时日无多了吗?

    “村长,你.....”宁元话没说完,便头一晕,昏过去了。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自己躺在家里的炕上,渴意来临,看着旁边的桌子上有一杯水,想都没想就一饮而尽了。

    这时才发现村长就坐在旁边那张家里唯一的凳子上,还是乐呵呵的看着自己并开口说道“摸一摸自己的眉心。”

    “怎么伤没有了?!”惊讶的站起身来,来回摸着自己的眉心,确认无误伤口没有了,又回头看向老村长。

    发现村长并没有看自己,而且看着窗外,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刚开始那么多。

    他自己之前和村长并不是太熟,只知道父亲跟村长还是比较能谈到一起去的,自己间接的见过几次这位老村长。

    村长并没有回头的说道,“宁元,我本名陈剑孺,如你所见是世人所说的山上仙师,但是并不是真正的仙,只是一个修行人,那些称号都是世人强加而来的。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是我现在无法为你解答,得你自己去找答案,还有你想不想修行?”

    一股脑的信息涌来,宁元犹豫了一下,问道,“修行可以找到我的父母吗?”

    村长的笑容顿时不见,想了一下,“也许真能见到。”

    宁元的眼神突然坚定说道,“那我要修行!”

    村长又乐呵呵的说道,“修行很枯燥乏味的,你要想好,山上并不比山下更加安稳。”

    宁元并没有再多想的说“只要能找父母,我不怕,而且,我不想再有危险却要靠着他人来救助。”

    村长并不意外,只是站起身拍了拍宁元的头顶,只是一瞬间,宁元感觉到一股清凉入体,之后便再无任何其他感觉。

    也没有什么异样,只不过村长出门之前,告诉他七日后的清晨去崖山山顶。

    接下来的这几天宁元在不忙的时候常常坐在酒楼的二楼门口,呆呆的看着远处崖山的山顶,却没有再登上那座山。

    掌柜也发现了宁元坐在门框上的样子,便也坐在他旁边,跟他说起了这个世间的人生事。

    “宁元,你知道为什么村里的酒楼不少,但是只有我的酒楼生意最好吗?”

    宁元转头看着掌柜,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今天会说这些,说道,“因为掌柜的心好,大师傅的手艺也好。”

    掌柜的笑道,“人只有对每个人抱有善意,人们才会如此对你,就像来的每个乞丐,虽然我不能给他们钱财,但是可以给他们自己最需要的东西,他们的心中或多或少的会对你有些感激,慢慢的人们就会更愿意来给你捧场,那么钱财自然而然就会追着你走。切不可辜负别人的善良,哪怕他有一天也会辜负你。”

    “掌柜的,我听不明白。”

    “你总会明白的,”说完掌柜便下楼忙去了,宁元却记住了掌柜的所说。

    七日时间很快过去,这天早上很早就起来的宁元来到山顶上,村长还没有来,便自己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

    望着朦胧的整个村子,像有细雨降临,伸出手感受,却没有雨水打落在手心的感觉,抬头看看天空,白莹莹的,偶有鸟儿飞翔。

    不知道村长什么时候会到这里来,宁元闭上眼,静静的感受天地自然。

    很清晰,空气的流动的声音,树叶被风吹的沙沙的声音,天空鸟儿飞翔的声音,他都能听到,只是很享受这些声音,并没有考虑自己为什么能听到。

    村长一直站在宁元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感受天地间的美好。

    过了许久,太阳开始升起,村长走出声音到宁元旁边,听到了动静的宁元睁开双眼,视线变得前所未有的好,浑身也很舒畅,力量加身,好似可以一拳打碎巨石。

    “感觉如何?”村长问道。

    宁元回道,“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

    “好,那么我想问你,你可了解修行?”

    “宁元不知。”抱拳躬身向村长求教,这也是宁元学很多武馆里徒弟向师父求教的样子。

    “修行就是修心,如果你的心境提升,那么外道境界会根据心境的变化而提升,如果你心境不变,那么外道境界就有可能遭遇瓶颈而无法提升。”

    “外道境界分九层,前三境便是元气境,周天境,行丹境,每个境界又分初期,中期,后期,这三境皆是练就身体,改变自身的,”村长说完便抬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第3章 境界观

    “村长,心境呢?”宁元看村长许久不说话,耐不住性子,便问道。

    “心境只有四个境界,初停境,入定境,止境,还有那传说中真正的仙才会到的境界,道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村长好似在追忆着自己曾经年轻时,意气风发,立誓要成为这五洲大陆千百年来第一位飞仙,但是......

    “宁元,心境提升有难有易,有的人很聪明,但是未必能破镜,可能终其一生都摸不到中三境的门槛,有的人可能很愚笨,但是其心纯粹,境界一事,势如破竹,根本不会成为阻碍,你如果要修行,切记心境不能乱,否则跌境也是会发生的。”

    “村长,心境究竟是什么啊?”宁元追问。

    “心境就像一个碗,当你修行的功夫越多,碗里的水就越多,你如果端平稳,水就不会洒出来,当你破镜的时候,就是换一个大碗,但如果你的碗不平了,那水洒出来,你的修为也会随之下降。”

    “哦,”宁元似懂非懂,虽然经历了多年独自一人的生活,但是很少有人告诉他一些道理,一些作为过来人,可以不让他走弯路的道理。

    村长不再思索曾经,回过头来看着宁元,“宁元,天下间修行之路茫茫多,你要选一条自己的路,一路坚定的走下去,因为每一条修行路都可成仙,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三千年来再无成仙飞升之人了。”

    “村长,那我该选哪条路?”宁元很迷茫,他从未接触过修行,不知道世界有多广大。

    村长搓着背后的手,有些犹豫的说道,“你自己来想,可以是依靠兵器,可以是自然法则,可以是符箓阵法,万物也可作为修行的契机,只看你的内心怎么选择。”

    村长修行剑道,当然希望宁元也修行这个,那样他就可以教他怎么修剑。

    但是宁元的父亲却希望宁元修习拳法,虽然很苦,但是他自己可以教给宁元很多的拳法典籍和心得体会。

    老村长看着宁元犹豫的样子,心中的希冀开始一点一点的消退。

    “村长,我要修炼剑道!”听到‘剑道’二字,陈剑孺那苍老的心终于再一次燃起。

    他修剑八百年,本以为再无人来继承自己的衣钵,没想到真的天无绝人之路,在最后的时光里,还有这么一位年轻人愿意学剑。

    想起七十年前,在他受伤逃遁到这里之后,本以为自己的传承已断,想要终了一生的时候,茫然的在街上行走着。

    就是那个算命的年轻人,在他路过其身边时,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告诉陈剑孺,“天无绝人之路”。

    等他再想回头见那人时,那人早已不知所踪,也因为这句话让他又坚持的活了七十年。

    “宁元,你想好了吗?”陈剑孺问道。

    “是,我想好了!”宁元干脆回答。

    陈剑孺笑着向宁元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些,等到宁元站到他身边。

    宁元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再清醒过来看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河边,自己站在原地,而村长却走到一座石房的门口。

    只见他伸出右手,凭空点了几下,周围的空气开始极速旋转,不多时,石屋的门便缓缓的开启。

    在等待之余,宁元终于有机会环顾四周,四面环山,山的中间就是这个清澈的河水。

    他没有看到其他能出去的路,当然也不知道如何进到这里的,只不过这个地方还算不错,周围很多的野花,还有一片青竹。

    现在脚下的地方都是清新的泥土,眼前的河水被日光照的晶莹闪烁,花香伴随着土香味,让宁元觉得这个地方可以称为世外桃源。

    “进来吧,”宁元回过神,走入那个石屋,一片漆黑,只有门口进来的光线勉强能看清这个屋里的样子,什么都没有,都是墙壁。

    但是等到宁元抬头看向屋顶,才隐约看到屋里有一个蜡烛,被一根细线吊在了半空。

    “想要修剑,先开天眼,你在此屋里,用剑劈砍那根蜡烛,什么时候可以一剑击中火苗至熄灭却不伤蜡烛,什么时候才能学习剑法。”

    说完便拿出一柄细如发丝的木剑,剑柄却很正常,不过这个剑身实在有些过于细了,宁元有些怀疑村长是不是故意难为自己。

    还没想完,又递给他一块黑布,很厚实,并且让宁元蒙上眼睛再开始练剑。

    宁元顿时觉得这怎么可能练成嘛,但是看到村长的眼神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还是接过黑布来,蒙在眼睛上。

    摸索着周围的墙壁,手里拿着那把发丝剑,开始了自己的修剑生涯。

    宁元一手持长剑,一手背在身后扶着墙,脚步不停,在石屋里贴着墙,一圈一圈的游走。

    右手的长剑时不时对着空气劈出一下,村长说不能胡乱出剑,要等到心中有感时,再出剑。

    一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在黑暗中不停的出剑,收剑,行走,再出剑,只有自己走路的声音,和出剑时带起的破风声。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重复的练,好像没有终止一般。

    每天只有在吃饭睡觉的时候,宁元才会出屋,要不然村长也不会给他开门的,这么一练就是一周。

    今天的夜里,宁元在河边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到河边村长临时搭建的茅屋的门槛上。

    望着天上的星辰,想着自己的未来,也许也会手持一剑,俯瞰天下苍生。

    “你小子又做梦呢吧?”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

    宁元没有回头说道,“村长,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练成你说的天眼?”

    村长乐呵呵的说,“大概三十年吧。”

    “什么!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去找父母,难不成等我老了吗?!”宁元一下子蹦起来,瞪着村长那张老了却感觉没那么老的脸。

    “你不用紧张,如果你的心能沉静下来,也许会早很多。”陈剑孺背着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一把椅子便出现在他身后,顺势坐下。

    见怪不怪的宁元并不再多说什么,又坐回到门槛上,继续看那些璀璨的星辰。

    “宁元,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吗?”村长也看着满天的星辰问道。

    “不知道啊,我从来都没有出过村子,”宁元回过头来有些期待的看着村长。

    “我们所在的大陆,名叫南玄州,在这片大陆之上,有着数百个王朝,而我们所在的王朝名叫青山王朝,在南玄州的东南部,而我们村子也在王朝的东南部,一个叫做清河镇的地方。”陈剑孺慢悠悠的说着。

    “清河镇我知道,总听村民们提起这个镇,说镇上特别热闹,做生意想挣大钱就得去镇上才有可能,”宁元的眼睛雪亮的看着村长。

    “是啊,不论山上山下,都离不开钱这个东西,山下用金银做钱,而山上却用这个,”陈剑孺说完便向着宁元伸出一只手,手心里安静的躺着一个铜板。

    “这不就是铜板吗?”宁元满脸嫌弃的说道。

    “你仔细看看,”村长满脸笑意的看着宁元。

    宁元拿起那枚铜钱,放到眼前仔细观察,只是发现上面的花纹比自己挣得那些铜钱要精致许多,颜色也很鲜艳,不像自己兜里的铜板磨的都发黑了。

    但是当他拿着这个铜钱对着月亮看时,这颗铜钱却发出淡淡的银色光芒,煞是好看,扭头看向村长。

    但是村长好像看懂了他的意思,便解释道,“这个铜钱在山上叫做元币,是以钱币当做修行契机之人做出来的,也只有他们能做这种钱币,每颗的价值可以在山下换一万两白银。”

    宁元惊呆的看着那枚铜钱,没想到它的价值那么大。

    因为从小贫穷的缘故,对每一个铜钱都很珍惜的自己,从来没想过一万两白银可以被自己拿在手上。

    陈剑孺笑笑,“钱在山上虽然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你自身的实力,当你实力很强的时候,钱都会来找你的,躲都躲不掉。”

    宁元的心底又增加了一个必须修行的理由,自己一定得有钱,有了钱,才能做很多想做的事,才能不被许多事所束缚。

    “这颗铜钱便送给你了,”陈剑孺说道。

    “不要,娘说过,不是自己的东西,一个铜板也不要,”宁元把铜板塞回到陈剑孺的手中,便走回屋里睡觉了。

    陈剑孺并未说什么,只是再回看夜晚的天空,今天出奇的舒爽。

    “宁晨,你若还在,是不是真的希望宁元可以去肩负起那些责任,而不是像她母亲所说的躲在世间,安稳的度过一生。”

    “不管什么原因,宁元走到了这一步,我便倾尽所能帮他减少路上的坎坷,希望他有一天可以到达我们都曾梦想的高度。”

    陈剑孺本来思绪已经飞的很远,突然便从衣袖里抽出那把多年不见的斩龙剑,横剑身前,如临大敌。

    看着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青衣女子,陈剑孺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只是一眼看去他便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战胜她,只希望她不会伤害宁元,如果不行,自己就是拼着老命也要护送宁元离开。

第4章 她是谁

    青衣女子走到离陈剑孺数丈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轻轻抬起那细长如玉的手,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对着陈剑孺的斩龙剑一点,剑身便开始颤抖起来,想要挣脱陈剑孺的掌控。

    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的陈剑孺一下子便想起早在八百年前,就听说过这五洲大陆上有一柄仙剑,其剑中有一剑灵,可号令万剑。

    不曾想今日却碰到这位存在,真是让陈剑孺无可奈何,又焦急不已。

    想了想便松开那本来死死控制住斩龙剑的手,只见剑如流星般冲着那青衣女子飞去,就在要击中她手指时,又突然转向别处,围绕着女子一圈一圈的旋转,就像见到了心上人般高兴的抖动剑身,发出‘叮铃’的声音。

    青衣女子看着斩龙剑,伸手轻抚剑身,也露出那百花齐放般的笑容,她这一笑,整个山谷好似都明亮了几分。

    远处的陈剑孺呆呆的看着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要知道,斩龙剑随他征战多年,从未见过它会受别人控制,虽然剑中剑灵尚未成型,但是却已有灵性,怎会如其他剑一般。

    “咳,这位....”陈剑孺咳嗽了一下,打断了那位青衣女子和斩龙剑的情绪。

    青衣女子收回手,抬起头淡淡的看着陈剑孺,没有悲喜,丝毫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宁元将会是我的下一任主人,请你务必保护好他。”

    本来就很吃惊的陈剑孺这下更加的吃惊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大名鼎鼎的剑灵会选择宁元,这小子现在连剑都不会用呢。

    但是很快,陈剑孺想通了一部分原因,剑灵择主从来都不看境界高低,只看心性。

    而后陈剑孺还是忍不住的看向宁元所在的地方,真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心性,未来到底能有多高的成就,就连剑灵也会选择他。

    这时剑灵也看向了宁元睡觉的地方,身形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

    而熟睡的宁元的旁边,一个青衣女子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那稚嫩的脸上带着些许坚毅,时不时还会说些梦话,想要游历五洲大陆,想要剑道成仙。

    剑灵也笑咪咪看着,好像知道他在做什么样的梦,看到了未来或许真的有一天,她这个主人也可以顶天立地,做那五洲共主。

    随后,她便取下手上那个白玉手镯,将它放在宁元的胸前,等她收回手,手镯浮空静止不动,不一会儿便虚化成点点荧光,落进了宁元的身体里。

    感受到有着丝丝凉意,宁元的手慢慢的握拳,皱了一下眉头,翻了个身。

    梦到自己来到一个山顶,山很高,伫立在云层的上面,山顶的空间不大,却有一棵海棠树种在山顶之上,开了满树的海棠花,花瓣随风飘落,又随风围绕在整个山间,久久不会落地。

    云海之上太阳的光芒柔和温暖,照耀在整个山顶,使得这里处处都有着光辉闪烁,极其绚烂。

    宁元慢慢靠近海棠树,看到树干上刻着一把剑的印痕,印痕不大,只有一个成年人手的大小。

    宁元伸手想要去触摸那个剑痕,就在马上要碰到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人在看着自己。

    向左边看去,一个女子站在山边,她玉白色的脚并未着地,青色的连衣纱裙随风轻浮,手腕上带着一个白玉手镯,手镯里像是还有金线流转,异常美丽的面容带着点点微笑。

    宁元记得母亲也总爱这样看着他,但是眼前的人却并不是母亲的样子。

    “你是谁?”宁元小心的问了一句,但是却没收到答复。

    又问道,“这是哪里?”还是没有听到回复,那个陌生的女子还是微笑的看着他,似乎并不愿意与他说话,或者她不会说话,宁元这样想着。

    天空开始阴霾起来,阴云聚集的很快,下一秒便开始电闪雷鸣,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道闪电飞速而下,转瞬便到了宁元的面前。

    宁元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看了看周围,“是场梦啊。”

    窗外的天还未亮,穿好衣服鞋子,出门就看到村长在河边双手拢在身前,微微的向前躬身,好像在对谁行礼。

    宁元有些疑惑,村长这么大岁数了,还有谁能受得起他的行礼?

    快步走到村长身边,侧身去看村长的脸,发现村长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河的对岸。

    宁元也顺着村长的视线看去,并未看到什么人,但是等他抬头再看那些榕树的顶端,才发现有一个青衣女子侧着身对他回眸一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村长,她是谁?”宁元在梦中见到的就是她,没想到梦里成真了。

    “她是一个在未来对你非常重要的人。”陈剑孺说完这句话后,便再也只字不提,默默的走回到那间茅屋。

    而宁元知道也问不出什么,就呆呆的看着刚才那女子离去的地方,久久不动。

    一转眼已过了三个月,期间再无其他任何事情发生,宁元每天大部分时间依旧在石屋中,拿着发丝剑劈砍那个虚无缥缈的烛火。

    几天之前,本来被他刺中过一次,但是陈剑孺却说那不算,是他运气好蒙中的,宁元不信,说自己可以刺中。

    陈剑孺让他进屋再试一次,但是这次,连那个蜡烛的边都碰不到,闷闷不乐的宁元只能继续练剑。

    再一次回到石屋以后,宁元并没有行动,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观想那个蜡烛的位置。

    因为陈剑孺告诉他,开启天眼,是心境的第一层,只有当你去认真的感受自然,感受天地气息的流转,就能够捕捉目标,哪怕你不用睁眼去看,你依旧可以精准的击中目标。

    那日陈剑孺拍了拍宁元的头顶,使得他突然感到的那阵清凉,其实就是用自己多年的修为强行的打开了宁元的一处经脉。

    这种手法极其微妙,看似轻轻的一拍,却也使得陈剑孺自己跌了一境,因为强行开启他人经脉这种举动,很容易伤害到本人,未修行之人的经脉非常脆弱。

    如果实施者的功力不够,对气息的掌握缺少绝对的控制,那很有可能将被实施者的其他经脉破坏掉,使其变成一个残疾之人。

    而且这种行为属于逆天之举,并不被这个天地规则所容。

    只不过这种惩罚由陈剑孺全部接下,并掩盖了天机,所以宁元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对。

    后来剑灵取走了斩龙剑,其实也是为其疗养,斩龙剑为陈剑孺接下了一部分天罚。

    但是毕竟是剑是一件器物,接不下更多的天罚,所以伤害虽然不如陈剑孺自身的伤害大,但是想要未来凝聚剑灵却是再无可能。

    剑灵如此作为也算报答陈剑孺的逆天之举,起码斩龙剑可以再凝聚剑灵,所以那晚在河边,陈剑孺也会久久的对这位前辈躬身行礼。

    宁元在屋里静静的感受天地的气息流转,想着陈剑孺教给他的呼吸方法,用自己的念想,看着鼻子出气的地方,一吸,空气进入身体,感觉刚刚流过肺部,便随着身体的压力,吐了出去,这是一呼。

    村长说这口气息要走到丹田的位置,才算步入了第一镜元气境,但是自前几天才开始练习呼吸的自己,根本就觉得不可能控制这股气息嘛。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如何才能让气息再往下走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声音。

    “不要胡思乱想,只要用你的念想看住我告诉你的位置,其他都不要管,”陈剑孺的训斥声传来。

    宁元赶紧收心不再乱想,用念想再次看住那个地方,感受呼吸的进出。

    宁元并不知道,其实每次呼吸时,吸进来的那口气,开始一点一点的向着丹田的方向移动,只不过非常的缓慢,慢到以现在宁元的水平根本感觉不出来而已。

    一柱香后,感觉到了极限,宁元突然抬起持剑的右手一剑刺出,可惜什么都没碰到。

    便再一次静下心,再去感受那个火苗的位置。

    而外面的陈剑孺却是微微一怔,没有想到宁元这么快就可以感受到那烛火的大概位置了,进步神速啊。

    宁元刚才刺出的一剑,其实确实是蜡烛的位置,不过有些太近了,蜡烛离他还有三丈的距离。

    又过了一柱香,宁元稍稍移动脚步,又刺出一剑,虽然移动了地方,但还是瞄准了蜡烛才刺出一剑。

    陈剑孺在外面点头而笑,伸出手捋了捋胡子,看了看天色已晚,从躺椅上站起身来,抬手一点石门,等待其缓缓开启。

    听到动静的宁元伸手摘下了黑布,睁眼看着这个黑暗的房间,却并没有当初来的时候那么黑暗,好像哪里明亮了许多。

    不多时石门开启,月光照进了这个石屋,宁元在走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熄灭的蜡烛,又看了下刚才站定的地方,心中有些明白了什么是天眼。

    踏出屋门,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宁元口鼻附近的空气开始微微有着旋转的迹象。

    “村长,现在可以休息了吗?”宁元看着陈剑孺问道。

    “可以了,”陈剑孺背着双手,笑呵呵的看着脑门上微微出汗的宁元,又说道,“明天再教你几个用剑的基础动作。”

    本来已经走出几步的宁元脚步一顿,惊喜的转过头来看着陈剑孺问,“我可以学剑法了吗?”

    “不是剑法,只不过是几个基础动作而已。”

    “好!”虽然不是剑法,但是宁元依旧很高兴,可以学新东西了,不用每天一直被关在小黑屋里不见天日的去刺那根蜡烛了。

    “村长,那我去休息了!”说完便向陈剑孺摆手,笑着跑回到茅屋里,洗漱一下躺在床上,期待着明天的美好。

第5章 初入元气境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今天天好到没有一点风,宁元也早早的起了床,简单的吃过早饭后。

    刚出门就看到村长正盘坐在河边上,紧闭着眼睛,双手半握在腹部,那把斩龙剑也矗立在他身旁。

    “早上好,村长,”宁元走到陈剑孺旁边说道。

    村长却并未睁眼,只见他盘坐的身体开始慢慢浮起,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等到陈剑孺飘到河水中央,那斩龙剑才瞬间飞起,在天空中剑柄固定,剑身腾转几圈后,剑柄在前飞快的冲向陈剑孺。

    眼看就要到陈剑孺的身前,只见他那一双眼睛霎时间睁开,眼中神采奕奕,光芒流转,根本不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他抓住斩龙剑,悬空站在水面之上,双脚并拢,左手握拳在腹,右手执剑倾斜指向水面,蓄势待发。

    岸边的宁元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微张着嘴,痴呆一般的看着村长,就算他知道村长要教他剑式,也不用这般阵仗吧?

    刚想开口说话的宁元,看到村长突然抬起斩龙剑,收到左肩,又轻描淡写的向着前方横着一劈,只见一道赤色剑光如奔雷一般冲了出去。

    ‘啪’的一声巨响,远处的树林便倒了一大片,紧接着又是将剑举过头顶,向下一剑劈出,一道更加长的剑光飞出,撞在远处的山腰之上,留下一道与山同高的深深的剑痕,差点就将那座大山劈成两半。

    收回执剑的手,再猛然向天空刺去,一道环形剑光直上云霄,‘轰’,一道炸雷从天边传来,漫天的赤色光霞闪耀,不时还有雷电穿流在其中,声音大到响彻百里。

    在离这数百里外的上龙村,宁元工作的酒楼二楼上,掌柜的正在收拾雅间里客人走后剩下的残羹剩饭。

    这时突然抬头看着北方很远很远的天空之上,晴空万里,连云彩都不见踪影,周围并无一人察觉有什么异样。

    半响后,掌柜的笑了笑又低下头继续收拾那些碗筷,小声说道,“这个老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

    宁元的嘴越张越大,看着那些剑光,看着那些被破坏的地方,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是人力所能施展的吗?这就是山上修行之人的能力吗?

    一系列的问题涌上心头,与此同时,村长的手并未停下,不断的变化招式,虽然再没有了之前的威力,但是每次出剑,必定会破坏些什么。

    半柱香后,陈剑孺终于停手,看着满山狼藉,有些自嘲的一笑,飘回到岸边,斩龙剑也是一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张着大嘴的宁元,脸上又恢复了之前老而慈祥的面容。

    “宁元,记住之前我展示的那些招式没有?”

    宁元这才回过神儿来,有些吭哧的说“啊,记,记住了。”

    陈剑孺知道他只能记住前几招,于是拍了拍宁元肩膀说道,“宁元,剑式是修剑的基础,不用去管其他,你只要专心先练好剑式即可,若是可以顺便参透其中运剑时的神韵,那就更好了。”

    宁元只能摸索着后脑勺,不知该如何搭话,只能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其实,破坏一样东西并不是修剑最高的境界,用剑去复原那个你曾经破坏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剑道。”陈剑孺满脸笑容的看着天空,好像又有些失落。

    又想起来什么事,喊住本来跑开的宁元说道,“练剑式的时候也不能忘记我跟你说的调节呼吸的方法,要时时刻刻保持呼吸运行,还有,每天下午继续去石屋里修炼。”

    陈剑孺说完又掏出一把桃木剑,扔给宁元,让他用这把剑练习剑式。脚步一点地面,便飞出这个山谷,消失不见。

    宁元拿着桃木剑,颠了颠,还挺沉,心中想起自己修行的目的,眼神变的坚定起来,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完成自己的目标。

    “从哪里练起呢?”宁元小声嘀咕,“那就学村长的样子吧。”

    宁元站立在河边,学着村长的样子,左手握拳在腹,右手执剑,剑指地面,突然抬剑收到左肩,再一剑向前劈出。

    没有剑光,当然不会有剑光啦,略微失望,又有点尴尬,四下瞅了瞅,没有人,那就不尴尬,继续。

    遥远的云层之上,青衣女子坐在一个蒲团上,手上多了一串葡萄,看着山谷里的宁元,笑声盈盈,摘下一颗葡萄,扔进嘴里,鼓着一侧的脸颊,边嚼边说道,“哈哈哈哈,太笨了,这要什么时候才能练成啊?”

    青衣女子突然也四下瞅了瞅,还好没有人,要不然让别人看到自己这样,得惊讶成什么样。

    生活总是如此美好,让人不愿离去。

    一连数天,宁元不断的重复那几招剑式,连同呼吸的调节也没有落下。

    渐渐的,宁元的动作开始变得有节奏感,不再那么僵硬的肢体带有一些柔顺,有时闭眼站立冥想,有时睁眼迅速出剑,心中的杂念越来越少。

    每当有那么一瞬间的空明,宁元的动作便好像与自然融合一般。

    但是这种短暂的,不能控制的心念却非常难得,很多修行之人修了很多年也未必能体会到。

    每天下午,宁元进入石屋再去刺火苗,一次比一次更近。

    被黑布蒙着双眼的他,好像感觉这间屋子不再那么的黑暗,一个黑白的世界慢慢开始从心底升起,从黑到白,一点一点的明显起来。

    又过了几日,再一次进到石屋的宁元手持发丝剑,安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吸一口气,感受着它们快速的掠过肺部,又慢慢的向下方丹田处流去,像是闭气一般停顿一下,这口气又飞快的从身体里呼出,这么一来一回,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气息可以走进丹田。

    陈剑孺今日也站在门口,有些惊讶的看着门里宁元呼吸的样子,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做到现在的地步,看样子今天他要进入元气境初期了。”

    激动的一双手不停的互相搓着,虽然陈剑孺内心平稳,但是自己心里的那个大碗还是轻轻的晃了晃。

    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轻微的情绪根本不足以受伤,但是陈剑孺不一样,他本身就已经年岁很大,又是伤上加伤,根本不能有过多的情绪。

    突然向后退了一步,陈剑孺心沉低谷,知道自己寿命无多了,修行到他这个境界的人甚至不会被很多的外力所逼退。

    但是如今,却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有些心愿,是时候了。”陈剑孺比之前瞬间苍老了几倍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看着那道年轻的身影,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眼泪没有落到地上,而是飞到空中,刹那间远去,好像是要去往那个自己曾经最想念的人身边。

    宁元的呼吸越来越长,执剑的手也是巍然不动。

    突然,当一口气进入身体,再无停留,直奔丹田,眼睛虽然没有睁开的宁元,却看清楚了那个黑白的世界。

    是一个石屋的样子,房顶有一根极细的线上悬挂着只蜡烛,小小的火苗产生的温度,让宁元的心里感到无比的炙热。

    一剑刺出,击中了火苗,蜡烛却没有受伤,烛火熄灭。

    说不出的舒爽蔓延到全身,汗水不住的往出流淌,带着一些异样的气味,伸手扯下黑布,眼前还是一片漆黑的石屋,蜡烛也没了火苗,听见了石门开启的动静,转身往外跑去。

    宁元出了门,看着满脸笑容的陈剑孺,高兴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下子跪在地上,向陈剑孺磕了三个头。

    陈剑孺没有阻止他,只是默默的看着。

    “从今往后,您就是我的师傅,宁元定不负所望,”宁元说道,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

    陈剑孺一副轻松的样子,抬头看着天空,说道,“宁元,陪我在河边走走。”

    一路上两人都是没有过多的言语,月明星稀的路上,宁元虽然很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师傅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也不再张口。

    就这么走到河水在此地的尽头,两人又往回返。

    “宁元,修行之路刚刚开始,师傅不能教你剑术,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剑术,自己对剑的理解,师傅不能强加给你,也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你要自己去找一条登高的路,一条足以让你成就剑仙的路。”陈剑孺一字一句的说道。

    “心念的大小,在乎着你未来剑道的成就,不可恶小而为,善小不为,你要永远记住,吃苦了苦,享福消福,当你到了一定的境界时,若是贪图享福,境界一事就此止步。”

    说罢,陈剑孺取出斩龙剑,递给宁元,说道,“这把剑,你带给西庭州剑阁里一位名叫韩青树的人,其他的都不用说,她自会明白。”

    宁元不明就里,只是伸手接过剑问道“师傅,你要去哪里?”

    “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明日你便回村吧,再去外面走一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吧,”陈剑孺不再说什么。

    宁元也知趣的不再询问,但是总感觉师傅的状态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便回屋休息了。

    远在西庭州的西北部,一座延绵几千里的庞大的城池坐落在此,人口亿计,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城池最北边一座高山耸立入云,山顶之上,寥寥几个身着华丽服饰的人,跪在一间茅屋前,微微颤抖。

    砰的一声,茅屋的门被一股大力掀飞,一个身材极好,妆容精致的中年女子凭空而现,站在几人面前,有些焦急且愤怒的喊到“你们几人持剑阁令,在所有大陆全力搜索陈剑孺,但凡有消息且准确之人,赏元币百万,准天兵一件。”

    几人合声领命后,便四散于天边。

    中年女子走回屋中,取出那从远处飞来的一滴无视护城大阵直奔茅屋而来眼泪,颤抖着伸手碰了一下,眼泪破碎开来,里面只有一封信件和一个粗糙的布包,没有看那布包,拿起那封已经泛黄的信,再次看着上面的内容,眼中的泪水却是再也止不住的滑落。

    “青青,你还记得八百年前决断山脉的点点滴滴吗?记得五百年前我们在留仙城,当着众人之面,牵着手毅然决然的走进那座宫殿吗?我还记得,记得所有你的笑容,你的美好,让我永远念念不忘。我想再次拥你入怀,坐在百仙山顶的桃树下,看着日出的绚烂,看着月升的皎洁。我走了,放不下的终究还是你,希望你可以理解我,原谅我的独自前行。这个布包里的东西全部留给一个叫宁元的孩子,他是我的衣承弟子,你若还念我,就助他度过未来的难关吧,也算了结我的一点心愿。陈剑孺念。”

    拿着这封信的中年女子,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那颗桃树,想起了曾经种种,眼中也落下最后一滴眼泪,随着清风而逝。

第6章 兔子

    陈剑孺在当晚回到上龙村,在冷风中的小巷里,一步步的向着村南的崖山走去,村里的事情已经安排完毕,剩下的便是静静的等待着最后的宿命。

    缓慢的移动着脚步,越走越慢,陈剑孺手中也拿着一根粗壮的木棍作为支撑。

    每走一步,就要休息一下,一刻钟的时间,终于走到了山顶,抬手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发出一道剑光,一个平坦的树桩出现。

    坐在那个树桩上,木棍插在旁边,双手半握在腹前,双眼迷离的看着夜深人静的村庄,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消失。

    好像受到心中什么东西的警醒,又提起了一点微笑,从脚底开始逐渐的变成了石像,双眼的瞳孔在这一瞬间变成了金色而且神采飞扬。

    却不是要阻止自己身体继续变化,而是得到了解脱,最终全身化为了石像,矗立在风中。

    身后慢慢浮现出曾经见过的那个青衣女子,只见她从石像头顶取走一粒赤色的水滴,收入袖中。

    说道,“一代修行人间是,只愿来世再相逢。”说罢,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那座写满了曾经事的石像。

    宁元一觉醒来,发现师父早已不在茅屋,看到桌上有一张地图,描述着如何离开山谷,如何回到村子的路线。

    收拾好东西,背上一个布包,拔起那把暗淡的斩龙剑,走出屋发现南边的地方多出一个缺口。

    但是一眼看不到外边的环境,等走到出口时,又回头看了看这个让自己彻底步入修行之路的地方,带着满满的回忆,走上了回乡的路。

    走了一段距离,才发现这是一条峡谷,仅供两个人并肩而行的宽度,峡谷很高,岩壁又非常陡峭,想爬上去是不可能了,只能前进,抬头看了看一线天,只有一只鸟儿在头顶飞过。

    宁元走的不算快,不知走了多久,反正天快黑了,突然感觉周围不再那么压抑,变得空旷起来,四下一看,原来是出了那条峡谷。

    快要天黑了看不清前方的路,找了一根树枝,用剑削尖一头,又找了一个粗的木头,开始钻木取火。

    不一会火就升起来了,找了些干树枝让火可以持续一些。

    今晚要在野外过夜,宁元虽然不怕,但是毕竟第一次,多少心里会有些不舒服,吃了些烙饼,喝了点已经剩的不多的水,爬上一棵比较高且宽大的树,找了个好位置,便躺了下来。

    看着不远处的火苗一点一点的熄灭,困意上头,打了个哈欠,深深的睡了过去。

    依稀感到手上湿乎乎的,有些不情愿睁开双眼,胳膊肘支撑起比较沉重的身体,有些惊讶的看到一只雪白兔子在自己的手边,瞪着圆圆的眼睛,嘴巴时不时的还会闻一闻宁元的手。

    “你也自己一个人吗?”宁元有些许落寞的抚摸着白兔的脑袋顶,揪一揪那长长的耳朵说道。

    天尚黑,再无了睡意的宁元搓了搓脸,一步步的跳下树,拔起那因为比较沉无法带上树于是插在地上的斩龙剑。

    向还在树上的小兔子挥了挥手,说道,“再见了,小兔子。”

    然后就一边继续练着那几个剑式,一边向着村子的方向前进。

    天色开始逐渐明朗起来,伴随着清晨的日出,本来还有一点点清凉的微风也不见踪影。

    自从那日心境踏入了初停境以后,宁元的心念很容易的收回来,可以比较专心的做一件事情,原来练剑一会都要停下休息一下,现在一连挥剑几小时也不会觉得很疲惫。

    就这样不断循环的走了几炷香的时间,浑然不觉身后跟着那只白兔。

    不论自己有时有的快,有时有的慢,那只兔子始终在离自己几丈远的地方,不紧不慢的跟着。

    兔眼一会看看这边的野花,闻闻那边有没有能吃的青菜萝卜,跑跳自如。

    毕竟已经夏至,中午之后的温度越来越高,宁元已经汗流浃背了,觉得已经很疲乏了,就停下来找了一块大点石头坐下休息一会。

    身后的兔子却不见踪影,好像不愿意让宁元知道自己跟在后面。

    盘坐在石头上的宁元闭目继续调节呼吸,师父说想步入周天境,要气息流过全身,到达每一个角落,那时就算不用兵器,一拳也能打碎一颗重达千斤的巨石。

    每一次的呼吸,在其口鼻处的空气就会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气息会滋养身心。

    虽然现在的宁元还处在行气丹田的地步,但是强身健体还是可以的,力量,速度,反应,很多的东西都在逐步提高。

    白兔躲在一个大树下的角落里,密密麻麻的杂草掩盖着它雪白的绒毛。

    除非宁元开启天眼,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发现它,天眼是很消耗精神的,现在的宁元不能一直开启。

    它看着宁元吐纳呼吸,像是人一样也学着他开始呼吸吐纳,就这样,一人一兔白天练剑赶路,晚上闭目冥想练气。

    数百里的路程,短短一个月就回到了上龙村,宁元始终没发现一直跟着他也来到村子的白兔。

    让人惊奇的是白兔竟然踏入了元气境初期,这修炼的速度要是让宁元知道了,估计自己的信心要被击垮了。

    “终于回来了!”心中喜悦的这种回乡之情,宁元很少会有。

    虽然父母不知去向,但是村子就是家,不论什么时候,这里总是自己的思念之处。

    上午的村里很热闹,挤过人流,快步走向后龙巷,回到了自己家那间小泥房,这半年中心里多少有些压抑的情绪突然松懈了下来。

    伸手打开木门,什么变化都没有,和走之前一样,慢慢的走回屋子,丝毫不担心家里会丢什么。

    反正没什么可偷的,最值钱的可能就是家里的水缸,摘下布包,把斩龙剑放到桌子上,脱了外套,躺到炕上,没有丝毫睡意的闭着眼,享受着短暂的时光,因为知道自己将要踏上新的旅程。

    “宁元!你回来了吗?”突然听见门口有人在喊自己,声音应该是高山没错。

    “啊,我回来了,”宁元边起身边喊到。

    出了屋子看到高山也正往里走,顺着他肩膀看着门口还有一个人,是自己的邻居,赵继哲。

    “呦,阿元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在外面被狼给吃掉了呢,真可惜,”赵继哲挑着眉毛,一脸惋惜的样子说道。

    宁元还没开口,高山就抢先一步回头瞪着他喊到,“你趁早给我滚远点,要不打你个鼻青脸肿,还让你没法跟人告状!”

    赵继哲没再敢说话,因为他知道高山曾经确实干过几次这种事。

    前龙巷的一个比较富裕家的孩子,因为欺负一个小姑娘,让高山一套连环计策给治的,让那个孩子现在走在路上都小心翼翼的,怕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又飞来一颗石子,打自己的膝盖。

    赵继哲有些愤愤的扭头就走,走前还不忘再骂一句,“有狗护着,真了不起!”

    “你站住!”高山大吼一声,就要冲出门教训那个家伙。

    被宁元一把拉住,平淡的说道,“算了,不用计较。”

    高山看着早就跑没影了的赵继哲,也很气愤的说道,“以后见他一次打一次,没事给他下下套,让他体会一下人间险恶!”

    宁元有些哭笑不得,“不用如此,老天总是公平的。”

    明明是自己被人骂了,高山却比他还生气,“就他这种人,天上打雷劈中他才好。”

    高山继续说道,“不说他了,你之前去哪了?半年都没有你音讯,我还以为......”

    “啊,没啥,就是村长说有我父母的消息,我就出去找了,只不过半年也没找到,所以就回来了。”

    宁元并不打算告诉他实情,因为宁元知道修行之路很危险,宁愿高山可以做一个平凡的老百姓,安稳的度过一生,也不愿他也去冒险。

    “是这样啊,说起来了,村长后来也不见踪影了,还安排了下任村长继承人,说什么自己要出远门,之后就再没消息了。”高山毫不怀疑的说道。

    “村长没回来吗?”宁元疑惑的问道,“没有啊,”高山也疑惑的说道,不知道为啥宁元要这么问。

    “对了,酒楼那边怎么样了,我半年不在,又没有跟掌柜的打招呼就走了。”宁元这才想起来自己饭碗的事,有些赫颜的问道。

    “村长帮你打过招呼了,掌柜的也同意了,位置给你留着,要是愿意回去干就回去,不愿意也没关系,让你找时间去见他,他把之前的工钱给你结了。”高山说道。

    “掌柜的人是真的不错。”宁元诚心的说着。

    高山也附和了几句,“当然了,掌柜的虽然有时脾气不好,但是对咱们确实不错,要不你还是回去干吧?反正吃喝一辈子不愁。”

    “不了,高山,我这次回来就是收拾些东西,去清河镇看看,毕竟我父母的线索指向清河镇后就断了,我想再去看看,若是实在不行我再回来。”宁元有一点不适应说谎,但还算比较流畅的说了出来。

    “那行吧,明天你去酒楼那见见掌柜的吧,你刚回来想是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吧。”高山说罢便挥挥手离开了宁元家。

    第二天上午,宁元来到酒楼门前,看着里面掌柜的还是打着算盘拧着眉头,像是又出了啥问题一般。

    有些惭愧,又怕会打扰他,宁元便转身想离开这里,谁想听见楼里传来一句,“好歹吃个饭再走啊,等我算完了先。”

    等宁元再看向掌柜的,他头都没抬一下,就摆摆左手说,“去二楼等。”

    宁元知道没法走了,只能应了一声,上了楼坐在门槛上,看着窗外乱七八糟的胡想一气。

    半柱香后,掌柜的亲自端了几个大师傅的拿手小菜一步一步稳稳的上来,宁元听到动静,赶紧跑过去接过来托盘,掌柜的也没拒绝,坐到一号雅间里。

    宁元也放下菜坐到一边,双手扶着膝盖,眼睛看着几个味美的小菜,是有点饿了,又不敢先动筷子。

    掌柜的往自己那八钱小杯倒了一杯烈酒,拿起来说,“想吃就吃,不用顾虑。”

    宁元点点头,开始吃起来,只不过掌柜的在旁边慢悠悠的说道,“修行一事,不可心急,稳步慢求,才是上品。”

    宁元吃到一半的鸡腿,啪的一下就掉到饭碗里了,他哪里会想到掌柜的竟然知道他做了什么。

    “掌柜的,我......”宁元想要说些什么。

    只不过掌柜的摆摆手说,“我知道,只不过想告诉你,天高路远,山外山,人外人,出门在外,切不可小瞧任何人,山上之事远比山下复杂的多,你要保持你的心念,不可被外物迷惑,修心远比修剑要更加困难,我希望有一天,你真的可以成就剑仙之位,做这三千年来的第一位仙。”

    “宁元当谨记教诲,定不负所望!”宁元站起身,对着掌柜的抱拳躬身行礼。

    “吃吧,别凉了。”说完,掌柜的再不言语,只是望着天空发呆,想必,应该也有许多自己的故事吧。

第7章 青水公主

    回到小泥房,收拾一下行装,胸前斜挎一个小布包,拿起斩龙剑,绑在后背上,好似一位剑客离开家乡即将远行。

    刚走出门,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拿出掌柜的给的三十两银子,还是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宁元一个月的工钱不过一两,虽然管吃,但是正常的生活开销,一两银子每个月基本都会花完。

    一下子拿着三十两白银出远门,总觉得有些不安全,于是拿出来五两,在院子的水缸下面埋了进去,以防以后可以作为急用,就算不幸被人挖出来偷走,就当施舍了,不能太过气愤。

    小时候父亲常说,人的一生得到什么,失去什么,都有定数,如果得失心太重,终究会伤害自己。

    宁元想起这句话,又看了眼高山住的方向,还是下定决心跟他告别一声。一路走到高山家的门口,喊道,“高山,你在不在?”等了半晌没人回应,可能是出去了吧。

    于是从小布包里的一件破衣服上扯下来一块布,包了十两银子,翻来覆去的绑好。

    使劲一扔,‘砰’的一声,撞到了里屋的门上,掉落在地上,因为高山家的围墙相对自己家来说比较高,木门的缝隙也比自家的小很多,所以不担心会有人看到里面有什么,更何况自己用了块烂布包的严严实实的,更不担心了。

    “万事大吉!出发!”宁元心里再无其他挂念,大踏步的向着北方前进。

    清河县,位于青山王朝京都较为偏远的南部,上龙村隶属于清河县的管辖范围,村长也在清河县的东南角,大概两百里的距离,走路大概要三到四天的时间。

    宁元来到县城入口,高大的城墙显得入口很狭窄,城墙之上有重兵把守,但是略显松散,可能因为常年没有战乱,所以士兵的气势有些溃散。

    宁元站在离入口百丈的树林里,呆呆的看着那人来人往的入口处和城墙上的士兵,心情有些激动。

    他从没有来过清河县,很少见军队的人,浑然忘记了自己已是修行的山上人,就算自己不到十四岁的年龄,单打独斗的话,这些成年的士兵里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当然若是有些非常厉害的高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想要擒住他,那就是异想天开了。

    突然一个踉跄,身后脊椎的中间,被一个小东西给撞了一下,力气之大让宁元自己都有些心悸,快速反应过来,右脚大步向前一迈,顺势转身,又伸出右手成掌,就要一巴掌扇出撞了自己的东西。

    但是眼比手快,看到是一只可爱的白兔,还在空中极速向下坠落,瞬间俯身一抓,白兔没有摔在地上。

    不明就里的宁元盯着手里不过一个手掌大小的兔子,认出来是之前的那只,更加有些纳闷为什么这只兔子会来到这里,难不成是跟着自己来的?那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有发现呢?

    “你醒醒啊,你怎么跟过来的啊?”宁元晃了晃已经昏迷的兔子问道。

    反应过来它已经昏迷了,还有,兔子哪会说话,自嘲的一笑,把兔子装进小布包里,本来不太鼓的布包一下变得好大,没太多想,就往县城入口走去。

    “站住!你是做什么的?”一个看守的士兵拦住宁元并询问道。

    “我从上龙村来,到这里是找人。”宁元不假思索的说道。

    “上龙村?那里都是普通的村民,你背着一把剑,不可能是那里的人!”士兵指了指宁元身后的剑说道。

    “这把剑是有人托我送给我要找的人,所以才会背着它的,我没有恶意,而且我真的是上龙村的人,你要相信我啊。”宁元有些焦急的说。

    士兵更加怀疑了,平常极少会有背剑之人进城,就算有,也会拿出信件之类的东西证明自己,山上的仙师?

    又打量了一下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那不可能,仙师虽然可以不用证明进城,但是如果让自己相信眼前的少年是仙师,就像让自己觉得自己是皇帝一般可笑至极。

    “你有能证明的信件吗?或者信物。”士兵问道。“这个.....没有,”宁元想了想自己除了两件衣服一双草鞋,还有十五两银子以外再无其他东西。

    “那你不能进城,离开这里吧。”士兵不悦的说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粗壮的吼声,“给青水公主让道!”

    只见一队军士人人骑着军马,中间还有一个身着碧绿长裙,脚踩白靴,腰系一个华丽带有红宝石的金丝腰带,长发及腰,所有的头发都用一个白色发卡捆在一起,马背上还有一根竹笛斜侧在一边,面容清秀,双眼清爽有神,轻妆淡雅。

    这位名叫青水公主的女子,对着刚才的说话的扈从说道,“王叔,我说过不可如此对百姓说话,下不为例!”“属下明白。”那位被称为王叔的中年男子对公主拱了下手说道。

    青水公主平淡的看一眼正在刚才正在入城,现在却都在看自己的百姓,没有说话,翻身下马就要步行走进清河县,刚才的士兵一脸恭维的弯腰行礼。

    他非常清楚这位可是青山王朝那位皇帝最疼爱的女儿,要不然怎么会以整个王朝里最出名的那条青水河的青水二字为名。

    但是路过宁元身边的时候,这位青水公主却停下脚步,转头注视着宁元,久久不动。

    青水公主大大的眼睛盯着站在路边有些不知所措的宁元,其实并不是看着宁元的脸,而是看着他斜挎在胸前的布包,眼角越来越弯,眼神越来越明亮。

    宁元微微有些脸红,毕竟从来没有被一个女生盯着看如此之久。

    “那个,青水公主,在下告辞。”宁元礼貌的鞠了一躬,便转身向着城外的树林走去。

    “哎,你等一下。”青水公主回过神来,喊了一声。

    “请问有事吗?”宁元平淡的问道。

    “你是要进城吧?我可以带你进去。”青水公主眼神时不时的看向那个布包并说道。

    名叫王叔的扈从有些不悦小声向青水公主说道,“公主,此人来历不明,又背着一把长剑,不可随意带在身边。”

    青水公主回道,“放心吧王叔,我知道轻重的。”

    “你可以带我进城?”宁元有些怀疑,但是看到她身边的那些扈从,又有些相信她没有说谎。

    “当然了,不过,我想看看你布包里的那个小兔子。”青水公主笑道。

    “如果只是看看的话,那好吧。”宁元有些怀疑的边说边打开布包,取出那只还在昏迷的白兔,并双手抱住它在胸前。

    眼神一亮的青水公主看到这只全身雪白的兔子更加的欣喜,十分想要抚摸那柔软的绒毛,于是向着宁元抱着的兔子伸过手去。

    宁元却是突然向左后方退了一步。

    而反应过来的青水公主有些脸红自己的做法,说道,“能不能卖给我?多少钱都行。”她有些委婉的问道。

    “这恐怕不行。”宁元一口回绝,一路能跟到这里,说明这兔子与他有缘,他不能这么轻易的就卖掉,虽然兔子并非他所有。

    “年轻人,公主想要,你就应该识些好歹,更应该荣幸,何况又不是不给你钱。”一旁的王叔脸色有些阴沉的说道。

    “王叔,不可如此。”青水公主有些焦急,怕得罪了这个年轻人更无法得到自己喜爱的那只白兔。

    “我与阁下素昧平生,如此说来更没有义务与你们交易,告辞!”宁元很是不喜这位扈从的性格,决定不再与他们交谈,转身离去。

    “哎,你......”青水公主话没说完,王叔便拉住她,示意她不要阻拦这个年轻人离开。

    “王叔,你为何如此?难道就只因为他是陌生人,怕我会危险?”青水公主有些气愤的问道。

    “属下见他陌生,又背剑,刚才公主伸手过去,他退的那一步有些微妙,可以轻易的避开我们弓箭手的攻击,这个少年并不简单,怕公主受到伤害,所以才如此说,想要逼他离开的。”王叔耐心的解释道。

    青水公主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很是不信,她看出来了这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也是山上仙师,但是刚进去元气境初期。

    而且她有一个天赋,自从以前开启天眼后可以看到一个人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元气光芒,如果一个人的心性越是善良,那么那个光芒越是明亮,反之则越暗淡无光。

    所以她根本不信,那个光芒璀璨的年轻人会害她。

    宁元有些郁闷的低头走在路上,本来挺好的心情让这群人给整得烟消云散了,摸着怀里的小小兔头。

    忽然有些纳闷为啥那个公主知道他布包里装的是兔子,“难不成她也是修行人?我怎么看不出来呢?”宁元心里琢磨着。

    咣一声,一头撞在树上,坐在地上的宁元伸手揉揉额头,一脸痛苦的表情,想起手中的兔子没了,便顾不上再去抚慰痛处,低头四处寻找,还好没扔远,兔子瘫倒在一边。

    赶紧把白兔捡起来,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受伤,并没有什么,又抬头看看撞了自己的树,高大异常,树干粗的十个人也抱不住,心想着今晚要不要就睡这个树上吧。

    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于是就爬上树干,找了一个比较平坦的位置,把剑放在一边,摘下布包躺了下来,知道今晚估计是吃不上东西了,不如早点睡觉,不然晚上别饿的睡不着。

    听到有些淅淅索索的声音,宁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不知何时醒来的兔子,正在树干的另一头啃树叶。

    宁元本来不想理会,天刚蒙蒙亮,突然发现树干的另一头竟然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坐起身来,才能看到树干尽头,正好连接到城墙里面。

    “看样子,可以从这里进城嘛,”宁元说道。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抓住,但是现在想进城只有这个办法了。

    收拾好东西,背好斩龙剑,抓起还在吃的兔子塞进布包,扶着头顶的树枝,一步步往城里的方向挪去。

    好不容易走到城墙上方,才发现树干离城墙的距离有点高了,而且底下有一个人在看守。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宁元,手上抓着的树枝突然断了,一个踉跄差点跌下去,还好自己反应快才又趴下紧紧抓着脚下的树干,心中有些紧张发抖的细声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听见头顶有动静的守卫抬头看了半天那个延伸过来的树干,并未发现有什么,本来就守了一夜,很是疲倦了,既然无事发生,就走向远处想找个不被守卫队长发现的地方打个盹。

    因为树干本身比较粗壮,以宁元十四岁的削瘦身材,只要不动自然不会被发现。

    等了片刻,微微动了动头,看着走远的守卫,宁元慢慢起身,意外的发现刚才本来断掉的树枝并没有断掉,而且从树上垂了下去。

    正好给发愁怎么下去的宁元做了条天然的绳子,伸手拉了几次,还算结实,不知道能不能撑住自己的重量。

    “赌一把!”宁元不再犹豫,生怕那个守卫再回来,必须赶紧趁这个机会进城。

    宁元一把跳上树枝,飞快的滑下去,虽然有些声音,好在那个守卫走的远了没有听见。

    半空中的树枝突然又下垂了一下,吓的宁元心中又一次紧张起来。

    啪,刚刚落地,树枝便从树上掉下来了。

    “真是有惊无险啊,”松了口气,赶紧把掉落在城墙上的树枝扔了出去,免得有人发现,那些落在地上的树叶就不管了,反正这边树木很多,别的地方也有少量的树叶。

    “嘿,这也能进来,真是老天助我。”宁元有些窃喜的说道,急忙从楼梯走下去,偷偷的进了清河县。

第8章 清河县

    太阳刚刚升起,宁元背着长剑,走进这个村里人经常提起的清河县,富裕的程度确实比自家的那个小村子强太多了。

    单单是酒楼,就是数以百计,家家户户的房屋都是砖瓦石门,有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门口还会放对石狮子来镇宅。

    人们还没有起来劳作,大街上虽然很是冷清,但是并不影响宁元四处观看这个一会儿肯定是热闹非凡的地方。

    清河县占地方圆三百里,主要以水产类交易作为整个县城的收入来源,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贸易往来。

    县令府在县城中央,是一个有五亩地大的宅院,看其装修,并不太像一个地方的府邸,反而更像一个极其富裕的人家。

    宁元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县令府,看着这座奢华且庞大的宅院大门,宁元略微有些吃惊,退了两步抬头看向牌匾,“原来如此,竟然是县令府,”宁元说道。

    大门旁边的一个小门突然开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读书人从里面出来,是县令的管家这时正好要出门办事,看着眼前大街上这个穿着寒酸又背着长剑的少年。

    “你是何人?为何背剑在县令府!来人呐!”管家大惊,认为是刺客上门,于是大声喊人。

    还没容得宁元解释,县令府的大门突然打开,冲出来八位手持长刀的侍卫,一下就把宁元给围在中间,刀口对着他,等待着管家的号令。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刺客,我只是想找人,又是第一次来到这,误打误撞走到了这里的。”宁元有些焦急的解释道。

    “哦?误打误撞的走到县令府?你怎么不走到其他地方,一定要走到这呢?给我抓起来,严加审问!”管家果断下令。

    “我真不是刺客,你们不要动手啊。”宁元有些不知所措。

    只好从背后抽出那把斩龙剑,右手持防御式横在胸前,左手抵住剑身,有节奏的向后退去。

    但是那八个侍卫也不是吃素的,每个人也是脚步跟上宁元,依旧将他包围在中间,有序的移动着。

    突然,宁元背后有一个侍卫直接提刀上前,眼看着要捅进后背。

    宁元一个转身抬剑挡住,又是向前一推,把那个侍卫直接推出五丈翻倒在地。

    其他人刹时一惊,这个少年好大的力气。

    于是又有三人从三个不同方向提刀上前捅去,宁元躬身躲过,右手将剑翻转,剑背在前,原地旋转。

    ‘砰砰砰’,击中那三人膝盖,顿时将他们打倒在地,力度之大,让倒地之人哀嚎不止。

    虽然没有将他们的腿给打断,但是关节的疼痛也是一时间让这些平常养尊处优的侍卫根本无法忍受。

    剩余四人看着少年反应如此之快,力道如此之大,便互相使了个眼色,准备布阵合力拿下这个少年。

    两个侍卫突然一跃而起,提刀举过头顶,再用力劈下,另外两人从两侧收刀前冲,到其附近再出刀杀敌。

    宁元并不慌张,只是脚步迅速左移两步,同时剑口向上挑起,挡住两个跃起的侍卫并将他们打翻旋转了一周倒在地上,一瞬间又向前方两个侍卫横剑扫了过去,如果他们不收刀格挡,那么就是人头落地。

    “锵锵”两声响起,看来两人最终还是收刀去挡那横来的一剑,宁元顺势再次翻手转过剑身,拍在两人腹部,将其打飞,正好落在那个管家的脚前。

    “你不要过来,有刺客有刺客,来人啊!”管家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并不断后退喊人,半柱香都没有的功夫,八个侍卫便全部倒地不起。

    下一刻,门里冲出来一个也是持剑之人,剑尖向着宁元的头部飞速而来。

    速度之快,让宁元下意识的竖起斩龙剑,左手扶住剑身。

    “叮”的一声,两剑相撞,宁元的身体不断退后,鞋底在地上磨出一道十多丈的擦痕。

    那人也停下身形,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白衣男子,眼神锐利,死死盯着宁元。

    宁元站直身体,看着眼前之人,剑尖指地,主动进攻,飞身向前,突然抬剑上挑。

    那名男子只是横剑挡住,身形并未移动。

    这次轮到宁元暗暗吃惊了,他知道这一剑的力度之大,但是眼前之人却连手部的抖动都没有,看来是高手。

    宁元闪身后退两步,收剑在侧,也盯着这个白衣男子,等待他先进攻,并考虑如何撤走的时候。

    “元气境初期,剑修,剑是好剑,人却一般,招式更一般。”白衣男子不屑的说道。

    宁元这下知道了这名白衣男子,为什么能接住自己的剑而不动身形了,原来也是修行人,而且境界不低。

    “你是何人?”宁元出口问道。

    “一个修炼的如此拙劣的剑修,你还不配知道,”白衣男子更加轻蔑的说道。

    宁元有些生气,自己从不懈怠练剑,怎么到他这就如此不堪,于是想要抬剑再次进攻,看看到底是谁修炼的拙劣。

    “住手!”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宁元定睛向大门附近看去,原来是昨天见过的那位青水公主,于是收剑而立,看看这位公主要做什么。

    “是你啊,我还以为你离开清河县了,你到这里做什么呢?”青水公主走到那个白衣男子附近说道。

    “公主,不要再往前走了,会有危险。”白衣男子出声提醒道。

    “我见过他的,就在城口,没事的。”青水公主看了一眼白衣男子说道。

    “青水公主,我只是不小心路过此地,但是被人当成刺客,无可奈何只能做正当防卫,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不可以放我离开?”宁元一拱手说道。

    “不行!不能走。”白衣男子跟青水公主同时说道。

    青水公主扭头扫了他一眼,又解释道,“我是还想为昨天的事向你道歉的,是我做的不好,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那只白兔的,可不可以......”

    “公主,此事莫要再提,我不会卖的,若是没别的事,在下告辞。”说罢,宁元就要转身离去。

    “休走,随意打伤了县令府的人,就可以转身离开?传出去岂不是会损害县令府的威严?”因为有白衣男子撑腰,那个管家才如此出口阻拦。

    “那又如何,又不是我先动手伤人,我解释,你们不听,怪谁。”宁元也是气愤,三番两次欺负他,搁谁也不舒服。

    “我们可以谈谈吗?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有事的,”青水公主又往前走了几步略带恳求的语气说道。

    宁元看向青水公主身后的那个白衣男子,只见他本已经收进剑鞘的剑,又被他的拇指顶开一点。

    “公主,我看不必.......”宁元话未说完。

    “你们全部不许跟来,我以青山王朝长公主的身份命令你们!”青水公主已经转身向着众人下达命令。

    “你跟我走,”青水公主也不给宁元开口的机会,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城北走去,留下那些各有所思的众人。

    上午的太阳并不是太过耀眼,带着丝丝的凉风吹着,很是舒服,青水公主依旧拉着宁元一路走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小巷子里,路上的百姓都很奇怪的看着刚刚路过的那位青水公主,为什么会拉着一个少年行走。

    “公主,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宁元淡淡的说道。

    “你真的不能将那只兔子卖给我?”青水公主转身问道。

    “那兔子有什么特别的,你非要买?”宁元现在才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瞒你说,此兔名为白冥灵兔,会随着主人的境界提升,从而提升自身的境界,若是未来主人的境界可以提升到外观境,那么白冥灵兔就可以受其主人外力的影响,变化为人形,并激发出一种独特的能力。”青水公主眼中散发着光芒的说道。

    “这兔子这么神奇?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还有,你不是青山王朝的长公主吗,凭借你的身份,岂不是轻易就会得到这种灵兔?”宁元问道。

    “我曾跟随在父王身边前往烈焰王朝的途中看到过,那个人是远游境的强者,他就有一个白冥灵兔,而且变化为了人形,而他的兔子有种特殊的能力,可以召唤一定量的内观境的亡灵,那些亡灵无痛无觉,只会受其主人的差遣,战力也十分惊人,我的父王也是被那位远游境强者打伤,他身边的护卫最后是一个都没能活着回来,”青水公主眼睛里开始闪耀着泪花,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白冥灵兔可遇不可求,它并不是动物,而是从天地间自然产生的一种独特的灵物,这种灵物有钱也买不到,既然见到了它,那我当然想要把握机会得到它,然后有一天可以保护父王。”青水公主擦了擦眼泪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我可以把它送给你,希望它可以帮助到你,”宁元诚恳的说道。

    “真的吗?”青水公主高兴的无与伦比。

    “当然,”宁元说着,便从布包中拿出了那只白兔,递给青水公主。

    她接过白冥灵兔,伸出两根葱白的手指轻轻按在兔子的头顶,看架势是要用一种秘法检测什么。

    宁元静静的看着她,时间也慢慢的过去,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哎,白冥灵兔已经认你主了,看来是真的与我无缘了,”青水公主极其失望的说。

    “认主?怎么会这样?我不记得我有喂过自己的血给它啊,”宁元在翻阅师父给他的一些大陆典故之上有写到滴血认主一事。

    “不不不,白冥灵兔并不是用滴血认主的方式,而是口水,只要它的口水碰到第一个人身上,就会形成一种认主契约的。”青水公主说道。

    “那倒是......”宁元忽然记起来第一次见到这个兔子是在树上睡觉,手上感到湿乎乎的,醒来之后就发现这个兔子在自己身边了。

    “这么说,白冥灵兔真的认你为主了?”青水公主略带怀疑的问道。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么就是了。”宁元肯定的说道。

    彻底没了希望的青水公主,不再说话,只是缓缓的转身,想要慢慢的离去。

    “也许,有方法可以解除契约呢?”宁元有些不愿看到她的失望,便说道。

    青水公主回头看了看宁元的眼睛,说,“你知道方法?”

    “我不知道啊,但是青山王朝这么大,总会有记载吧?”宁元回应道。

    “对啊,父王是外观境的强者,以他的阅历也许他会知道什么。”青水公主再次雀跃起来,希望又再次燃起。

    “青山王朝的皇帝竟然是外观境强者?”宁元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了,若是境界不够,王朝怎么可能发展的那么快,而且,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因为山上修行人是不可以做一国之君的,这会非常影响山下人的正常生活的,你可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啊!”青水公主不知为何,会对这个陌生又有些放心的少年说出这么惊人的秘密,于是提醒道。

    “你随我一起去京城吧?若是父王知道解除契约的方法,那你正好在场也省的许多麻烦,当然,若真是这样,相信父王一定会大力补偿你的。”青水公主说道。

    宁元并不需要什么补偿,只是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人脉,交一个长公主做朋友,说不定可以帮自己更容易的找寻师父交代的人。

    “那好吧,我便随你走一遭。”宁元说道。

    “好,那先回县令府。”说完,青水公主便转身大步离去。

    宁元回头看了看巷子深处的黑暗,刚才总觉得背后有些凉飕飕的,就算开启了天眼,也并未看到任何异常,便转身离去。

    不多时,一个黑影从地上慢慢升起,一双猩红发光的眼睛看着刚刚那两个离谱的身影,嗤笑了一声,消失不见。

第9章 白辰

    宁元和青水两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边走边聊,全然没有注意周围那些市井百姓的眼光。

    宁元问道,“县令府的那个白衣男子是谁?”

    “他叫白辰,是青山王朝白家的嫡子,是一名剑修,如今是元气境后期了,因为家庭富裕,所以为人比较高傲。”青水公主解释道。

    “原来已经是元气境后期了,我说怎么之前他可以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挡住。”宁元自言自语的说道。

    “当然了,中期和前期的差距是很大的,更何况后期呢,如果说元气境前期的力量是五个成年人的全力合击的话,那中期就是二十人,后期就是六十人了,你现在打不过他,当然很正常啦。”青水公主笑道。

    “青水公主,那可未必哦!”宁元自信的说道。

    “呵呵,不介意的话,喊我青水便好,总是加公主二字,说的很是生远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青水公主并不在意刚才宁元说的大话。

    “好,我叫宁元,宁静的宁,元气的元。”宁元心情很好的说道。

    “姓宁吗?”青水思索起来。

    “怎么了?”宁元突然很是疑惑,姓宁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为什么她会有所迟疑?

    “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曾有个传说,说是中土留仙城宁家与家族一人决裂,好像是因为一个女子,后来那人独自一人杀上那座天宫,被宫主和十大长老围攻,战得是昏天黑地,方圆百万里外都能看到那场战斗的余威,再后来就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青水回忆道。

    宁元确实如晴天霹雳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回忆起小时候父母的样子。

    青水走着走着发现身边的少年不见了,赶紧转身看去,看着呆呆站在原地的宁元,眼神中透露着迷茫的神色。

    “宁元,在想什么呢?”青水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啊,没什么。”宁元回过神来说道,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向前走去。

    青水毕竟是女子,心思很是细腻,有些猜到眼前的少年很可能是那人的子嗣,又不好直接问他,心中盘算着怎么能套套他的话,又觉得若是如此,兴许还会令他厌恶。

    “算了,顺其自然吧。”青水说罢便小跑的追了上去。

    回到县令府门前,那看守的侍卫看到青水公主,本想前来迎接,又看到她身边宁元,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便小声向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赶快跑进府邸通告去了。

    不一会,管家又带着几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精兵强将,冲出府门,将两人围住。

    管家恭敬的说道,“青水公主,您可让我们好找啊,要是您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啊!请赶快进府,这个刺客我们今日必要将其拿下。”

    “住口,他现在是我的贵客,你们要以招待我的规格来招待他!”青水公主严厉的说道。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这个刺客会成为青水公主的贵客。

    最终还是管家开口说道,“青水公主,这恐怕有些不妥吧?您的身份尊贵,而他......”

    “有什么不妥,出了事我负责,照我说的做,县令在府中吧?我去跟他说。”青水公主便大步进入府中。

    “宁元,你先在府里等一下。”青水走时回头向宁元说道。

    管家和几个侍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只见宁元也迈着步子走进府中,他们几人也是无法阻拦。

    半炷香后,一个较为臃肿的中年男子,堆着满脸的笑容从府邸的深处走出,身旁的青水公主还不停的笑着跟他说着什么。

    两人停在宁元的面前,宁元出于礼貌的对着这个县令抱拳行礼,按道理来说,山上修行人是可以不对世间除皇帝以外之人行礼的。

    但是宁元认为,但凡是长辈,他自己都应该做好应有的礼貌,不论山上山下。

    县令笑着说道,“宁仙师大可不必如此,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按照规定,仙师不用向我行礼。”

    “您毕竟是长辈,宁元是以后辈对长辈行礼,又看到此县百姓安居乐业,富足有余说明县令更是一个称职的父母官,更该行礼。”

    县令的心中甚是欣赏能有如此心性的少年,点头道,“宁仙师如此心性可是非常难得,是之前管家和侍卫做的不好,我就替他们在此向你赔个罪,希望你可以不计前嫌,在此先住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定会尽量满足。”

    “宁元自不会计较,毕竟只是误会。”宁元说道。

    “好,刘管家,宁仙师的衣食住行全权由你负责,若有怠慢,拿你是问。”县令冲着退在门口的管家说道。

    “是,老爷!”刘管家应声答道,他现在哪里还敢再得罪这位宁仙师,只希望他不记自己的仇就万事大吉了。

    “宁仙师,想必你现在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我和青水公主要谈些事,就先告辞了。”县令乐呵呵的说道。

    “好,那我先休息一下。”宁元说道。

    “宁仙师,这边请。”刘管家伸手示意,并带路先行走一步。

    一路上看着宁元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刘管家也只是将宁元带到一个清雅的小院门口,就告退了。

    宁元走进小院,清幽淡雅,院中种着一个山茶树,再往里就是一个二层的小楼,屋内并无太多家具摆设。

    一楼只是一个茶桌,几个蒲团,和一个小柜,墙上挂着几幅不知是何人的字画。

    二楼就是休息的地方了,看来这里是县令喝茶会客聊天之所。

    宁元还是有很多不适应,毕竟自己从未住过如此好的地方,想起自己平常的吃穿用度,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宁元突然放松的自言自语道。

    把身上东西都摘下,洗个澡,躺到干净柔软的床上,真是无比舒爽。

    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宁元开始自我总结,自我检讨。

    “那个名叫白辰的男子出剑的速度,力度,精准度,都在我之上,而且他好像未使出什么剑法,师父虽然没教我剑法剑诀,是想我不被前人的路所拖累,要我自己创造剑道,好,那我就凭师父所教的剑式,自己创造!”宁元一个人在屋里说道。

    盘坐在床上,双手也半握在腹前,逐渐的收心,调节自己的呼吸运行,脑海中不断的回忆自己练剑的那些基本招式。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去,天色已经很晚了。

    依旧紧闭双眼的宁元突然听到外面的破门声,于是起身来到窗前,看到那个白天所见的白衣男子白辰,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背上斩龙剑下了楼,走到距离他十多丈的位置,站定,疑惑的看着白辰。

    “青水说你要跟她一起回京城?我看你还是最好不要跟去,否则......”白辰轻蔑的威胁道。

    “我的事不劳你费心,而且你觉得能威胁到我?”宁元淡淡的说道。

    “哈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区区元气境初期,就这么大口气,既然如此,那就。”

    白辰话未说完,就抢先一剑刺出,速度之快,让宁元微微一愣,赶紧从背后抽出斩龙剑格挡。

    因为慢了半拍,刚刚才竖起剑并未发力的宁元,被白辰一股大力震飞出去,直接砸进屋中,茶桌被砸成碎块。

    宁元站起身来,虽然未受多大伤,但是心中也是腹诽不已,话不说完就出剑,真是阴险。

    宁元抖抖身上的灰尘,执剑在右,剑尖在后,定了定心神,开启天眼,准备认真对待这个敌人。

    白辰并未追击,只是竖剑身边,静静的等待着宁元出剑,眼神中还略带着嘲讽。

    青水公主和县令之前听见破门声,就已经到这附近了,只不过县令想要看看,这个名叫宁元的少年,到底如何,所以才请公主不要出去,两人就这样躲在暗处观察。

    青水公主心中却比较焦急,如果宁元出了什么事,那她难辞其咎,但是之前县令说,要想看看他能不能胜任去学院的资格,就看看他现在的水平,所以她也就没有出去,而是只能耐心的观察。

    宁元心知这是第一次与修行之人的战斗,而且对方还比自己高两个境界,所以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

    宁元右脚退出一步,用力蹬地,借力窜出房屋,斩龙剑在距离白辰只有两丈时,瞬间向前横扫过去。

    “锵”的一声,两人的剑对撞在一起,僵持了一下,宁元便向后退去,而白辰却在原地不动。

    白辰虽然依旧轻蔑的看着,但是却也认真对待这次战斗,摆出了攻势,蓄势待发。

    宁元知道,如果现在让他进攻出来,那自己的输面会很大,所以不能给他机会。

    再次提剑向前冲去,举过头顶,一剑劈下,被挡住后,抽剑,再刺,又一次被挡,剑尖左划,向上一挑,再斜斩一剑。

    看着自己的出剑三番五次被抵挡下来,宁元的心中不免有些开始焦急,在一次对冲中,两人都后退几步,站在原地,只不过宁元退的多些。

    白辰却是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们年龄相差大概五六岁,境界也差着两境,为什么这个少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可以进攻的让自己只能被动防御,不能出手进攻。

    “不能如此了。”小声嘀咕一句,白辰开始竖剑身前,默念起了剑诀。

    只见他的长剑上开始泛出淡淡的白光,突然说道,“寒剑诀!”

    手中的剑向前就是一道斜斜的划出,一道剑波向宁元飞去。

    宁元看着相对之前比较慢,但是却能感觉这道剑波传来的力道之大,如果击中自己绝对被打成重伤。

    但是自己现在的地方又无处可躲,心中一横,试试自己刚才静心修炼时,悟出的一道剑诀。

    运行呼吸,控制呼出的一口气,覆盖在剑上,左手在剑上一抹,斩龙剑也是泛起一层极淡的蓝光,用力的向前一刺。

    一道淡蓝色如针一般的剑波飞了出去,在与刚才白色剑波相互接触时,只见白色剑波瞬间破碎,蓝色剑波也更暗淡了一些,却冲着白辰的身体飞去。

    “砰”的一声,白辰横剑虽然挡住了,但是自己却飞出数十丈,还撞碎了院墙,被埋在一片废墟之中。

    不一会,白辰从废墟里缓缓起身,眼中开始浮现怒火,又有几分害怕,明明对手是元气境初期,却掌握着如此强大的剑诀。

    “好了,你们不要再打了!”青水公主走了出来,她已看出今天的胜负,毕竟她也是修行之人,而且已入周天境,自然可以看出两人的气息如何。

    宁元对着白辰拱了拱手,白辰也是一愣,不再小觑这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也拱了拱手,不服气的转身离开此地。

    “很厉害哦,元气初期一剑打败元气后期,要是让别人知道,肯定得惊掉下巴。”青水笑道。

    “事实并非如此。”宁元淡淡的说道。

    “好了,宁仙师,你还是换个地方休息吧,这里我会找人处理的,明天早晨请到正殿一趟,青水公主有事相商。”县令说道。

    宁元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县令也拉着还不愿意走的青水公主离开这里。

    宁元带着好奇的心,取上东西换了个院子,但是却再无睡意,于是盘坐冥想,等待着明天。

第10章 呼吸剑诀

    第二天,日出清晨,一夜未眠的宁元睁开清明的双眼,看到日光洒进窗台,在地板上铺成一道金色的地毯,地毯的尽头正好停在宁元的床边。

    虽然没有睡觉,但是宁元的精神却很好,并没有感觉困乏,在昨晚的战斗中一些轻微的擦伤,也已经处理过,并无大碍。

    一宿的冥想,大部分都是在反复回忆昨晚自己创造的第一招剑诀。

    虽然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剑诀的威力那么大,但是宁元的心中却是暗暗窃喜。

    毕竟这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剑诀应该有多少招才能算一本真正的剑谱呢?”宁元自言自语的问道。

    从未见过真正剑谱的自己,实在是有些迷茫,“还是一会问问青水吧,她是长公主,应该见多识广吧。”宁元心中想道。

    咚咚,两声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宁元的思绪,“宁仙师,您醒了吗?”刘管家的声音传进屋中。

    “我醒了。”宁元回复道。

    “老爷和青水公主正在大殿那等着您呢!”刘管家说道。

    “好,我这就去。”宁元说道。

    宁元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穿上县令给他准备的一身新衣衫和一双布鞋。

    头上的长发用一根黑色发绳扎好,略显消瘦的身材,因为稍微打扮了一下,变得干净利索,面容较好的脸型更是给自身的气质带来提升。

    摇身一变,好似一位读书人的宁元,站直了身体,推门而出。

    门外等候的刘管家惊讶的看着焕然一新的宁元,终于觉得像个样子了。

    之前都是麻衣草鞋的他,确实在这些大户人家里有点不堪入眼,又背着一把长剑,怪不得人家会把他当成刺客了。

    “宁仙师,这边请。”刘管家笑容满面的说道。

    来到县令处理公事的正院,进了正殿,家具虽然不多,但是摆放考究,甚有威严。

    县令在右,青水公主在左,两人适坐品茶闲聊,府邸的主人今日并未坐在中间的太师椅上,由此看来今日所谈之事并非大事。

    宁元拱手向县令行了一礼说道,“不知今日有何事相商?”

    “呵呵,宁仙师,先坐,青水会与你详说的。”县令乐呵呵的说道。

    宁元坐到青水公主的旁边,而青水公主的眼神却是神采奕奕的看着他说道,“人靠衣裳马靠鞍,看来果真如此啊。”

    “公主谬赞了,我出身乡野,只不过是县令准备的衣衫很好,并非我本身如何。”宁元说道。

    “你太谦虚了,闲话不多说,你可知道源鹿学院?”青水公主说道。

    “不知。”宁元不假思索的答道。

    “源鹿学院位于青山王朝,烈焰王朝,铭水王朝和陆式王朝,四朝交汇之处,每年会向四朝招收学员,每个王朝都有五百个名额,但凡能进入学院之人,只要顺利毕业以后都会是一方强者,不过学院招收的条件比较苛刻,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青水公主问道。

    “我也可以参加吗?”宁元有些不信的问道。

    “当然可以,学院只会招收十五岁以下,且必须踏入元气境之人,虽然对境界高低不做要求,但是会考察学生的天赋,心性,品德等等。”青水公主解释道。

    “你也会去吗?”宁元说道。

    青水公主微微一愣,眯眼笑道,“当然了,而且我还会直接跳级进入内院哦!毕竟我都是周天境初期了。”

    “什么?你都已经周天境了?我一点都感觉不出来,而且你跟我的岁数差不多吧?”宁元惊讶的从椅子上突然直起身来说道。

    “呵呵,你当然感觉不到了,我可比你高一个大境界呢!而且我修炼的是医道,并不是兵器,不喜与人厮杀,还有,我比你可是大一岁哦!”青水公主笑盈盈的说道。

    “那进入学院可以学到什么?”宁元问道。

    “这我知道的不多,但是功法秘籍,灵草丹药肯定会非常多,而且针对于每个人修炼的方向不同,都会有不同类型的老师亲自指导,毕竟是上千年的古老学院,每届毕业的学生在成名之后都会反哺学院,这也是学院千年不倒,且威严愈来愈盛的关键。”青水公主眼神中充满着向往的说道。

    宁元消化着这些信息,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源鹿学院,源鹿?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

    “据说是因为学院的创始人的缘故,学院的建立者,其本体是一只麋鹿,因为机缘巧合,转化为人,从此踏上了修行之路,后来修为有所成就,就开办了这间学院。”青水解释道。

    “原来如此,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宁元恍然大悟道。

    “是的,万物皆有灵,若是一心向道,每一个物种皆可成仙。”

    “看来真的得去学院好好长长见识了!”宁元肯定的说道。

    “你还没接受考核呢!得过关以后才能进入学院,青山王朝之中,数以万计的修行之人,都想进入学院学习,但是只有五百个名额,所以竞争会很激烈,又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青水公主翻了翻白眼说道。

    “我相信我一定可以,一定!”宁元眼中带着坚定的光芒说道。

    青水公主看着他炙热的眼神,微微有些出神,耳根也泛起一丝红润。

    “对了,你来清河县到底是要做什么呢?”青水公主突然问道。

    “啊,这两天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宁元一拍头说道。

    宁元看着眼前乐呵呵的县令,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转头看了看青水,眼神询问着她。

    “你喊他白叔就好,他是白辰的叔父,也是白家之人,只不过喜欢为官做事,不喜修行。”青水看出宁元的意思,便解释道。

    “白叔,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一个名叫韩青树之人。”宁元问道。

    “哦?韩青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我可以让人查一下,刘管家!”县令说道。

    “老爷有什么吩咐?”刘管家快步从门外进来说道。

    “动用所有的渠道,查一查有没有叫韩青树的人,如果有线索及时回复我。”县令命令道。

    “属下这就去查,有没有什么其他特征?如果有会更好查些。”刘管家看向宁元问道。

    “嗯,其他的应该没有,对了,她会认得屋中的那把斩龙剑,你可以将剑的样子画下来,也许会有用。”宁元说道。

    “好,我这就去办。”说完,刘管家便快步离开了。

    “你寻找的是何人?”县令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我师父让我去西庭州剑阁将剑交给她,到时她会告诉我缘由的,但是我想,也许途中会有人认识她,知道了信息,我去西庭州就更容易找她了,所以就询问一下。”宁元说道。

    “你要去西庭州?”青水疑问道。

    “本来打算是要去的,但是这不是答应要去源鹿学院嘛,而且我还不认识去西庭州的路,我感觉如果现在去的话,会比较危险,我的境界太低,所以还是先提升自身实力以后再说。”宁元平淡的说道。

    “我可以请父王帮忙打听看,毕竟你也要随我去京城,如果真有办法解除你和白冥灵兔的契约的话,那这也算回报于你了。”青水公主诚恳的说道。

    “谢谢你,就算没有办法解除契约,我也愿意帮你保护你父王的安全。”宁元也很诚恳的说道。

    “切,就算没有白冥灵兔,我自己也能。”青水公主撅撅嘴不服气的说道。

    “你不是修炼医道吗?”宁元疑惑的问道。

    “谁说医道不能对敌!”青水更加不服的说道。

    “好了好了,不要再吵了,明天你们就要动身去往京城了,今日就好好休整一下,有什么事,可以到京城再说,我也该去忙了,就先不陪你们了。”县令边说边起身准备离开。

    宁元起身行礼,青水公主却是依旧坐在椅子上,扭着头,不去看宁元和县令。

    等到县令离开正殿,宁元也回头看向青水公主,说道,“青水,那我先回去练剑了,告辞。”说罢,就转身向外走去。

    青水看着慢慢离去的背影,没有出声阻拦,只是一个人坐在殿中,想着未来要去源鹿学院,心中不免很是期待。

    回到院子的宁元就只是坐在外面的石凳上,想到自己最近的遭遇,总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准备还是先静心冥想一会,再去练剑。

    咚咚咚,刚闭上眼的宁元听到有人敲门,有些无奈,不知是谁,于是起身向院门走去。

    开门便见到白辰站在门口,腰间还带着他的佩剑,只是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傲气。

    “请问,你昨日的剑诀可有名字?”白辰拱手行了一礼问道。

    “这个......”宁元脸上一红,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给新创造的剑诀起名。

    “嗯,你为何要知道?”宁元只能先反问一句,顺便好好想想剑诀的名字,但是没读过多少书的自己,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想出来。

    “我想学此剑诀!”白辰眼神坚毅的说道。

    宁元也很是吃惊,不明白他为何要学自己的剑诀,而且自己怎么教?自己才十四岁啊。

    “剑诀我不能教你,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路,你应该找到你自己的路,并坚定的走下去。”宁元只能把师父的话照搬过来说道。

    白辰虽然有些失望,低着头看着院子里随风摆动的小草,突然抬起头来说道,“我想,你说的很有道理,受教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走前还不忘再次拱手行礼。

    “哎,剑诀的名字叫做呼吸剑!”宁元实在没办法,只能用自己天天用练习的呼吸二字做名字并告诉他。

    只见白辰又一次转身对着自己行礼,便转过墙角,消失不见。

    宁元表情复杂的站在门口,看着刚才白辰离开的地方,很是后悔刚才说的那个名字,太过潦草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嘲笑我,哎,以后一定得先想好名字,练剑练剑。”宁元有些沮丧的边关门边说道。

    深夜,已经反复练习了不知多少次新创的剑诀和那些基础剑式,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衫。

    满头大汗的自己回屋洗个了澡,躺倒床上,想起白天找过自己的白辰。

    “他如今也有十八九了,虽然之前比较傲慢,但是这种对剑道追求的执着,愿意虚心求教的心性,还是很好的,尤其又是对我这个比他小很多的人来说,确实很好。”宁元自言自语的称赞道。

    “看来,我还得更加努力才行啊。”说着,想着,不知不觉的,宁元便深深睡了过去。

第11章 前往京城

    第二天,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宁元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

    有些昏沉的坐起身来,看着窗外不大却有些急的小雨,打了个哈欠,用冷水洗了把脸,精神缓缓回升。

    简单的收拾一下,原来的麻衣草鞋都丢掉了,只有高山送给自己的那双草鞋还留着。

    白县令还是很大方的,送了宁元两身新衣服,还有两双布鞋,看似简单的礼物,其实往往最让人感到温馨。

    像宁元这样的穷苦出身,能有件新衣服,是会很珍惜的。

    换了一个大一点的布包,放好行装,把那只睡的很熟的白冥灵兔也装进包里,背上斩龙剑,准备前往京城。

    临近县令府的大门口,宁元看到了青水和县令正在告别,便快步走了过去。

    “白叔,那以后我再来玩啊。”青水笑盈盈的说着。

    “嗯,一定要常来我这啊,希望你下次还能带个自己的如意郎君一起来,那白叔会更高兴的。”

    “白叔,我才十五岁唉。”青水脸上微微一红说道。

    “青水公主,白叔,早上好。”宁元招呼一声。

    “嗯,既然人到齐了,那你们就出发吧,祝你们一路顺遂。”县令说道。

    “那我们走了,告辞。”青水和宁元同时说道。

    门外停着一辆白色马车,周围还有几位之前青水公主的扈从,等到二人登上马车,一群人便缓缓向着城外前进。

    青水已经把宁元的情况都提前告诉了那位被称作王叔的扈从,其他几人也基本都知道了,默默护送二人去往京城。

    两人坐在车内,闲来无事,便聊了起来,“京城离清河县有多远?”宁元问道。

    “大概五百里吧,如果步行要好多天才能到。”青水答道。

    “京城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宁元有些好奇的说道。

    “这个等你到了,自然就知道了,话说,你那个剑诀是出自哪里啊?叫什么名字?”青水公主问道。

    “出自哪里我不知道,是师父教我的,剑诀的名字叫做呼吸剑诀,但只是第一招的名称。”宁元笑道。

    自己编谎话的水平倒是不错,倒也不是不能实话实说,只不过以自己元气初期的境界,便能创造剑诀,说出去没人信,所以不如说个谎都推到师父身上来的实在。

    “你师父是什么人啊?”青水又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是我们上龙村的村长,名叫陈剑孺,其他的师父从来没有提过。”宁元说道。

    “你们的村的村长?什么村啊能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你师父教你的剑诀,连我这个外行人看了都觉得很厉害,看来你师父的来历很有待考察哦!”青水笑道。

    “我其实也想知道师父来自哪里,感觉他有些并不是这里的人,但是我也没法问,问了他也是只字不提。”宁元回忆曾经跟陈剑孺的对话里,确实没有提过他自己的来历。

    “等到了京城,我可以帮你查一查,说不定会有线索,能有这么厉害的剑诀,绝不会是无名之辈。”青水说道。

    宁元心中很是赫颜,最多只是有人会认识陈剑孺的名字,跟剑诀可是没啥关系,看来,只要说了一个谎话,就得用更多的谎话来圆谎啊。

    太阳慢慢的落山,宁元一行人也找了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休息,山洞不深,但是足够容纳他们几个人,包括马车。

    一个人在洞口看守,几个扈从坐在一起靠近洞口附近,宁元,青水和王叔坐在一起靠在山洞里侧,两堆篝火。

    虽然已过夏至,但是荒郊野外,又下着小雨,风吹过山洞传来‘呜呜’的声响,让几人感到有些寒意。

    尤其是青水,双手环抱着双肩,说道,“今天还真冷啊。”

    “有点奇怪,快到大暑天了,为何连我也感到有些寒冷?”扈从王叔疑惑的说道。

    “你们几个觉得呢?”王叔突然转头向洞口其他几人问道。

    “我们也觉得有点冷,不过还好。”其中一个扈从说道。

    宁元看了看洞口,那个看守的扈从只是左手握着刀鞘,右手自然垂下,头时不时的微微左右摆动,应该是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天色不早了,吃点东西早些休息吧。”宁元看着青水说道。

    “宁仙师说的也是,公主早些休息,有我们守着呢,放心便是。”王叔说道。

    青水公主点了点头,吃了些东西便准备上到马车上休息,宁元把白冥灵兔拿出来,递给她。

    “抱着它睡吧,能暖和些。”宁元说道。

    青水微笑着接过白兔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那柔软的绒毛,走进马车里,不一会儿便深深的睡去。

    “每个人守两个时辰,我守最后那个。”王叔走到那些扈从旁边,小声的说道。

    “是!”几个扈从也小声答道。

    宁元也觉得有些困意,便靠在一旁,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耳边有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断断续续的,宁元微微睁开眼睛,一个漆黑的人影正背对着自己向马车缓缓的靠近。

    宁元一下子清醒过来,手肘顺势将身体撑起,拿起一旁的斩龙剑就要冲向那个人影。

    而那人已是听到了宁元这边的动静,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转身。

    突然,一道光芒从黑暗中急射而出,下一秒便到了宁元的眼前。

    宁元的瞳孔瞬间放大,下意识的提起了手中的长剑,头部也跟着往一边偏去。

    “叮”的一声,打中了那个飞来的光芒,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只见那道光芒钉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余光一扫,原来是根尾部带着一个小小的银色珍珠的细针,用这种暗器之人十有八九会是女子。

    周围的扈从也听见了动静,一个一个的醒了过来,最先醒来的王叔早已提刀站在了那黑衣人的侧面了。

    很快的,将其包围在了中间,但是宁元却感觉哪里不对,心中疑惑为什么这个人不采取任何行动,反而好像是在等着他们把他自己包围了呢。

    “你是何人?”王叔大声问道。

    “呵呵,何人?”只见那黑衣人轻细的声音过后,突然露出一双猩红色的双眼。

    几人看到那如同鲜血一般的眼睛顿时心中一跳,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后撤,保护公主!”王叔话音未落,那黑衣人已是消失在原地。

    突然,啊,的一声惨叫,一名扈从的心脏处露出一把银色匕首,黑衣人从那名扈从身后微微的将头偏移,那红色的双眼邪恶的巡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好像在找寻下一个目标。

    宁元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不免有些心惊,此人太过恐怖,比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个想要杀自己的男子更加恐怖。

    那黑衣人又是消失不见,宁元的脖颈突然感觉一凉,身体迅速向前扑去,右手的斩龙剑还不忘回手一扫。

    匕首轻松挡住了刚才宁元扫出的一剑,站在原地看着一击落空的黑衣人,猩红的眼神里有些失望,于是又转头看向青水所在的马车。

    身形极速向其他几个扈从冲去,而在这时,青水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抱着白兔从马车里刚走出来,便看到这乱成一团的几人被逐一击杀。

    而那个向着她一步步走来的黑衣人,好像在看一个待宰的羔羊的一般,不紧不慢的前进着。

    青水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支竹笛,放在嘴边似要吹奏一曲。

    这次黑衣人却是脚步一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支绿色的竹笛,惊讶的说道,“青皇笛?怎么会在你手中?”

    说罢便闪身冲向青水,生怕她吹响那支竹笛,只不过还是慢了一步。

    笛声在黑衣人距离青水的双眼不到三寸时响起,一圈肉眼可见的光波瞬间击中黑衣人,将她震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山洞的墙壁上,一阵碎石飞溅。

    “快离开山洞,这只能拖延她一阵,快走!”青水公主焦急的喊道。

    王叔和宁元,还有仅剩的一个活着的扈从都跳上了马车,加速驶离山洞。

    在刚出洞口的时候,才发现看守的那个扈从依旧保持着握着刀鞘站立的姿势,但是却脸色惨白,看来是不知何时被杀了。

    马车行进不久,青水又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中指长的极其精致的白色小剑,嘴中还念念有词。

    只见白色小剑的剑身上出现了点点荧光,嗖的一声,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刚才用信剑传讯给了父王,让他派人来救我们,大家一定要坚持住。”青水说道。

    宁元虽然很好奇这个名叫信剑的东西,又纳闷她从哪里拿出来这些东西的,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就没有开口问道。

    马车一路向着京城的方向狂奔,不知过了多久,听见车后传来了马蹄声,而且速度很快。

    毕竟马车再快也跑不过马,更何况还拉着四个人,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宁元突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喊道,“当心。”

    几人闻声便向左右两边倒去,只见又是一道银色光芒从车后的纸窗穿进车中,又从车门穿走。

    当几人刚刚觉得有惊无险的时候,宁元却听见马蹄声已经到了青水的旁边了。

    想都没想,提剑刺向青水的头顶上空,与此同时一把银色长刀也从车窗砍了进来,刀尖与剑尖正好撞在一起,而刀上传来的力量也是直接将宁元震出马车,重重的摔在地上。

    驾车的扈从也是一拉缰绳,马车快速的停了下来,青水和王叔车上跳下,跑到宁元身边看他有没有事。

    马蹄声也消失了,嗤的一声,空中飞起一个圆圆的球,飞向宁元三人的脚边,等落地才看清楚,竟是刚才那名扈从的头颅。

    宁元被青水搀扶着站起身来,右手的斩龙剑立在地上,三人死死盯住那黑衣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取我性命?”青水看出来这个黑衣人的目标是自己,便问道。

    “将死之人不必知道,老老实实把白冥灵兔交出来,给你们留个全尸!”黑衣人淡淡的说道。

    宁元和青水一下明白过来,原来敌人的目标是白冥灵兔,相互对视了一眼。

    宁元横剑身前,深深呼吸了一次,吐出气息在剑身上,再用手指一抹,剑身开始泛出蓝色的光芒。

    青水也再次拿出青皇竹笛,放在嘴边,随时准备吹奏一曲。

    扈从王叔不是修行人,只是拔刀站在青水公主的旁边,紧紧盯着敌人,希望可以寻找到机会,给予致命的一击。

    “看来想要鱼死网破喽?那就成全你们!”话音刚落,黑衣人就消失在原地。

    宁元和青水同时开启天眼,但是脸上却很是惊讶的发现,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这个黑衣人的踪迹。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宁元手中的剑一剑刺出,蓝色的剑波极速冲向王叔的背后。

    “砰”的一声,剑波与匕首相撞,黑衣人的身影也被剑波的力量撞飞到一边。

    青水也是一曲吹响,声波再次冲向飞在半空的黑衣人,但是却没有再次将她击飞,而是从她的身体上穿透过去了。

    “不好!”宁元再次挥剑,这次剑波却是飞向青水的背后的。

    但是却在半路被一道银光给打散,心沉低谷的宁元眼睁睁的看着,青水背后一把匕首在向她缓缓的靠近。

    “轰”的一声巨响,一道天雷直接打中了黑衣人,直接将其打成了灰烬。

    紧接着,宁元看着青水的身边一道淡淡的虚影,渐渐凝实,一个中年男子便站在了她的身边。

第12章 皇帝顾承

    青水微微转头,看着自己身边那道伟岸的身影,突然飞扑进那人的怀中。

    “父王,你终于来了。”青水兴奋的说道。

    “参见陛下,属下护卫有失,请陛下恕罪!”扈从王叔单膝下跪并说道。

    “你毕竟不是修行人,不是你的错,起来吧。”青山王朝的皇帝淡淡的说道。

    青水从他怀中离开,说道,“父王,这位是宁元,他也是修行之人,比我还要小一岁,如今是元气境初期。”

    “草民宁元,见过陛下。”宁元躬身行礼。

    “呵呵,宁仙师不必多礼,若不是刚才你出剑相救,青水可能早已命丧敌手。”青山皇帝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又笑着的说道。

    “宁元,这是我父王,当今青山王朝的帝王,我父王姓顾,你便称呼顾叔就好。”青水说道。

    “这恐怕……”宁元犹豫道。

    “没关系,我虽是青山的皇帝,但如你所见也是山上的修行人,我本名顾承,在人后你就喊顾叔吧。”顾承笑着说道。

    “好,顾叔。”宁元又一拱手说道。

    话音刚落,顾承便抬起右手,竖立为掌,向着山路的前方轻轻一推,一个白色光罩瞬间形成。

    还不明就里的青水看着空荡荡的山路,刚想开口,就听见“咚咚咚咚咚咚”的撞击声传来。

    眨了眨眼睛,才发现刚才父王发出的光罩上,慢慢浮现几根黯淡无光的黑色细针,若是不开启天眼并仔细去看,甚至都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

    “桀桀,青山王朝的皇帝顾承,竟然已经偷偷修炼到了远游境了,真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喽!”一个淡淡的虚影慢慢从山路上浮现,但是始终是虚影,并不真实。

    “你是天魔中,哪一号人物?”皇帝顾承平淡的说道。

    “竟然知道我们天魔,看来你这小小的青山王朝皇帝还不算太过孤陋寡闻,那我就告诉你,我是驰统领,相信你应该明白统领二字的含义是什么吧?”驰统领说道。

    顾承眼神虽然依旧平静,但是眼底还是有一丝迟疑和顾虑。

    “统领吗?”顾承说道。

    右手掌冲天一举,只见漆黑的天空忽然亮起一道光芒,下一秒,一道闪电便疾驰而下。

    眼看就要击中那驰统领的头顶,但是却忽然改变了轨迹,偏移到一边,击中了一棵大树,将其直接打成了灰烬,被风吹散。

    驰统领双手背在后面,结成了一个不知名的手印,所以闪电才会改变方向。

    “哈哈哈哈,你就如此实力吗?”驰统领大笑道。

    “风兄,还是一起动手吧。”顾承淡淡的说道。

    空中突然大风渐起,依旧下着蒙蒙的小雨被风吹的开始横移。

    开启着天眼的宁元发现周围的雨点全部被吹的变成了横向,如一根根飞针一般,冲向那驰统领所在的地方。

    这下驰统领如临大敌,双手不再背在后面,而是在胸前开始不断的凝结手印。

    眨眼间,一圈圈的光盾就已经形成。

    身形不停的移动,以减少针一般的雨点击中光盾,但是“叮叮叮”的撞击声,还是不断的从前方传来。

    顾承再一次抬起手成掌,自上而下,重重一按,天空上一道更加激烈且明亮的闪电冲出云层,直奔着驰统领的头顶而去。

    局势已经处于绝对劣势的自己,只能向远方逃遁。

    临走前还不忘说道,“顾承!白冥灵兔我天魔一族势在必得!你可要看好了自己的小辈,我们随时都会来取他们性命!”驰统领的声音从天边传来,最后一点点的消失。

    顾承看着远去的驰统领,表情有些凝重,但是却没有去追。

    “风兄,多谢援手。”顾承拱手对着一棵大树的树顶行礼,却并不见人影。

    “父王,风伯伯竟然也会出京城吗?”青水有些惊讶的问道。

    “是我跟他说,这次可能是天魔一族出手,又是要加害于你,所以他才会随我一同来到这里。”顾承说道。

    “父王,这次天魔族知道了你的真实实力,肯定会放出消息,到时候留仙城天宫一定会派人来缉拿父王,这怎么办啊?”青水很是焦急的说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我知道这件事早晚会败露,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早已有应对之法。”顾承平淡的说道。

    “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去源鹿学院,在那里就算天魔族也不敢轻易下手,相对起京城来说比较安全,而且,天宫就算来人,也不能随意去学院抓人,毕竟天宫很多人曾经也都是这个学院的学生。”顾承再次解释道。

    “对了,父王,宁元也想一起进源鹿学院。”青水说道。

    “哦?以你现在的修为,未必能通过考核,但是可以去试试看,若是能进,以后和青水也可以有个照应。”顾承对着宁元说道。

    “宁元定能顺利进入学院!”宁元拱手坚定的说道。

    “青水,白冥灵兔在你那里吧?”顾承问道。

    “啊,现在是在我这里,但是白冥灵兔认主之人却是宁元。”青水有些犹豫的说道。

    “宁元?”顾承很是疑惑的看向宁元。

    按道理来说,白冥灵兔认主之人的天赋和心性,都应该是这天地之间非常优秀且极为少有之人,但是宁元很显然不在此列。

    顾承盯着宁元看了好久,突然问道,“你父亲是何人?”

    “家父宁辰。”宁元回道。

    “宁辰?没什么印象,与留仙城宁家有什么关系吗?”顾承问道。

    “这个不知,家父从未说过其他。”宁元老实答道。

    “嗯,你放心,白冥灵兔这等天地灵物,自然是有缘者得之,我不会强行将其与你解除契约,但是如果能有方法安全的解除,我希望你可以考虑将白冥灵兔让给青水,当然,真有那一天的话,你尽管提要求,我尽量满足于你。”顾承看着宁元说道。

    “宁元早已和青水公主定好,若是真有方法可以安全的解除契约,那宁元愿意让给青水公主,并无其他要求。”宁元诚实的回道。

    “好,如果真的可以,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的。”顾承笑着看着这个少年说道。

    几人坐上马车,扈从王叔驾车,一路前往京城。

    “父王,刚才那人,为何你和风伯伯都不去追杀他呢?”青水问道。

    “为父之前的伤其实并未痊愈,虽然有幸进入远游境,但是却也落下病根和心魔,终生无望上三境了。”顾承脸上有些淡淡的忧伤说道。

    “而你风伯伯虽然痛恨天魔一族,但是因为受其修行根基的缘故,现在还不能离开京城太久。”

    “那位风伯伯……是?”宁元突然问道。

    “他是我们青山王朝的护国供奉,但是从未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包括我,据说在青山王朝刚刚建立的时候,这位护国供奉便在了。”青水说道。

    “不光是青水,就连我也从未见过他的样子,只知道他现在已经是远游境后期的境界,但是如果离开京城,就会掉到初期的境界,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顾承说道。

    “连父王你也没见过风伯伯吗?风伯伯还真是神秘,也就是我小时候没事就跑到后山的那所茅屋里,经常给风伯伯的桌子上放些糕点小吃,等到我下次去的时候,风伯伯也总是会给我留下一些稀奇的小物件,有时还有功法秘籍,所以我修行的也比一般的人快许多。”青水说道。

    宁元的心里也是有些羡慕的,青水随便就能得到很多珍贵的资源,自己却是什么都没有。

    虽然羡慕,但是宁元并不觉得气馁,因为师父的话让自己始终记在心头,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

    吃苦了苦,享福消福。

    自己没有那么大的福报,就算得到了,也很容易就失去。

    只有自己辛苦的修行,提升的心境境界,才会永远的跟随着自己。

    一路上,因为有青水的父王顾承一路护送,所以这几天相安无事的到了京城。

    这是宁元第一次来到京城,单单是城墙就要比清河县高大很多,兵力更是多了几倍。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城门口,单单这一个面向南方的出入口便有五座,更何况还有其他两个城门。

    “你应该是第一次来京城吧?”青水看着宁元的眼睛四处张望的说道。

    “是啊,京城的城门处都如此热闹,想必城内会更加繁华吧?”宁元还是不停的望着周围的新鲜事物并问道。

    “那是自然,青山王朝的京城单单宫城就要占地几千亩,外城足足占地有上百里,你看到的南城门只是冰山一角呢。”青水自豪的说道。

    “呵呵,京城的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有出入口,北方是一座大山,山的北方又是一片广袤的丛林,而再往北过了延绵几千里的丛林后,便是源鹿学院的所在地了。”皇帝顾承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那我和青水还要再越过几千里的丛林才能去往源鹿学院啊。”宁元微微惊讶的说道。

    “那倒不必……”顾承话未说完,便已走到城门处。

    “参加陛下!”城门守卫的首领带着一队人马齐齐的单膝下跪在马车之前。

    就连旁边行走的或是坐马车之人也全部跪在地上,叩拜这位青山王朝的帝王。

    只有极个别的一些人并未下跪,但是也都躬身行礼,从此可以看出山上修行人,和山下百姓的差别。

    皇帝顾承走出马车,虽然是简简单单布衣白袍,但是依旧难以掩盖其身上的帝王之威。

    “平身。”顾承平淡的说道,众人才慢慢起身,再去各做各的事情。

    “恭迎陛下回城!”城门首领大声说道。

    顾承并未答话,命令王叔直接驾车进宫。

    有着守卫一路护送,没有任何阻拦,直接来到了宫城门前。

    几人下车换了一辆龙撵,当然了,只有皇帝和青水坐在上面,宁元和王叔骑马跟在后面一路去向皇帝的书房处。

    这里的道路逐渐升高,好像在爬山一般,走了许久,到了半山腰以上的位置,一座庞大的宫殿印入眼帘。

    宁元在进殿之前,回头越过宫墙向外望去,真的是在半山腰之上,山下数之不尽的亭台楼阁,高低不平的延绵到远方,一眼望不尽。

    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底下的繁荣景象都觉得有些差点意思。

    “师父说的很对,我应该多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宁元自顾自的说道。

    等回过神来,下马走进了那座别有书香风味的大殿。

第13章 慕容馥

    说是一座大殿,其实就是一座比较奢华的住宅,只不过这种奢华不是屋内的家具和装饰,而是收藏的各类书籍,天文地理,奇文异志,各类书籍让人眼花缭乱。

    宁元一踏进那高有十几丈的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满屋的藏书,惊讶的张了张嘴,四处摆的都是书架,只有大殿的中间才会有几个蒲团,一张书案,还有一个茶桌。

    “宁元,若是喜欢,可以随意借来看看,不用告知我,跟青水说一声就行了。”顾承看出来了宁元的眼神说道。

    “好,多谢顾叔!”宁元拱手行礼。

    “青水,你便带宁元去住处看看,顺便可以带他好好转转青山王朝的京城,反正还得一段时间,等到大暑将至之时,源鹿学院才会来人选拔。”顾承说道。

    “好的,父王,那我们先走了。”青水说道,宁元也拱手示意自己告退。

    顾承看着他们的背影,等到二人都出了院门,才问道,“风兄,你怎么看待这个少年?”

    过了许久,一个苍老的声音才在大殿中缓缓响起,“尚可。”

    两字过后,便再无其他声音了。

    顾承依旧盯着刚才两人离去的地方,眼神逐渐复杂起来,又眨了一下眼,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看着两人骑着马走在下山的路上。

    “宁元,最近你就安心在宫里住下,我会好好带你在城里转转,我也没有别的事情,正好可以省的那些世家子弟天天烦我。”青水高兴的说道。

    “世家子弟?”宁元不解的问道。

    “对啊,京城里有很多世家,他们有些是曾经跟随祖上一起打天下的世代功臣,有些是后来考取功名辅佐历代王上的能臣武将。”

    青水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他们的后代众多,鱼龙混杂,基本上每家都想攀上历朝历代的长公主,成为皇家的一份子,得到更大的权利和资源,其中不乏有很多家族会出重金聘请修行之人来保护家族利益。”

    青水的脸上有些淡淡的忧伤,虽然宁元不懂这些,但是也能从字里行间听出她的苦恼。

    宁元安慰道,“不用担心,我相信顾叔不会轻易让那些世家子弟娶到你的,肯定会选择一位最适合你的人。”

    青水看了看宁元,摇摇头道,“你不懂帝王权术,不会明白这里的东西,很多事,就算是皇帝也无可奈何的。”

    “不说这些了,说说你现在的目标吧。”青水转移话题道。

    “我现在只想找到父母,问问他们这么多年来不再见我的理由。”宁元看着前面下山的路说道。

    “也许他们是想磨炼你独自一人生活也说不定呢?我知道很多修行的方法也是这样的,让一个不大的孩子独自一人去面对生活,他可以成长的更快。”青水说道。

    “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宁元说道。

    “那说说你对未来的梦想吧?”青水又说道。

    “我当然要成为这世间三千年来第一位飞仙之人!我知道这不太现实,但是师父说过,每一个人都应该走一条只属于自己的路,不能受前人的限制,否则终难突破那最大的屏障,掌柜的也跟我说,要对每一个人心怀善念,他人也终会回报于你。”宁元回忆的说道。

    “你师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青水问道。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师父把他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但是从未教过我剑法剑诀,甚至是一本剑谱也没有,只有几个基本的剑式,他说,修行重在修心,所有的外物只会影响到心境的提升。”宁元自顾自的说道。

    “他没有教过你剑诀?那你那个剑诀不是你师父教的吗?”青水疑惑的问道。

    “这个…嘛,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宁元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只能实话实说了。

    “你自己?真的假的?据我所知,就算是父王之前在外观境时,也创造不出来哪怕一招半式,都是学习各种密典的,也许上三境可能,但是下三境我可是从未听说过。”青水更加疑惑的问道。

    “哎,到了吗?”宁元打岔道。

    “哦,到了,就是这里。”青水看了眼平常她父王接待其他王朝的贵客所住的地方。

    一个独门院落,每隔百丈就有一个院子,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装修很是别致,住在这里的每个人都说住的很舒服。

    “青水,我就先休息了,明天再说吧。”宁元迅速翻身下马,跑进那个小院,边关门边说道。

    “哎,你别走啊,说清楚啊!”青水在门外喊道。

    宁元可不敢开门,要不然真不知会再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青水的声音不再传来,估计是走了,宁元才放下心来,取下斩龙剑,在院中练起了剑式。

    而远在书房的皇帝顾承,也收回了视线,很是疑惑宁元的老师到底是何人,还有为什么这个少年能独自创造剑诀,这可是在自己的认知中绝无仅有的。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少年身边的人,心性确实不一般,否则也说不出来这种修行的方法,看来自己应该要好好的调查一下。

    顾承又笑了笑,能有如此受教的年轻人,也许有一天真的会有所不同,很是期待,心中虽然有些疑虑,却还是自言自语道,“总得来说,有这种少年在自己的女儿身边,还是比那些只知争权夺利的世家子弟要好很多。”

    翌日,早早起来的宁元正在盘坐冥想,“咚咚咚”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宁元知道肯定是青水来了,想了想措辞,便走去院门。

    一拉开门,就看到青水换了一身素雅的雪青色长裙,头上只用一根发绳束发,脚上穿着一双青丝拉花的布鞋,双手背后一脸笑意的看着宁元。

    久久不说话,宁元的耳朵被盯得开始有些微微泛红,问道,“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跟我一起去城里转转吧,边走边说。”青水笑道。

    “那我收拾一下。”说完宁元便转身回屋,只取上了那十五两银子,其他什么都没带,顺手摸了一下熟睡的兔头,匆匆又走回院门。

    “走吧。”

    两人一路骑马出了皇宫,清晨的京城还是很热闹的,还有很多店铺在外面摆几张桌子,卖早点早茶。

    一出宫门两人就将马留给侍卫,下马步行,宁元左顾右盼,好像有很多看不完的新鲜事物。

    一旁的青水观察着宁元的眼睛,当看到宫墙附近一家卖馄饨的店铺。

    青水便解释道,“这家的馄饨很好吃,我经常来,要不要尝尝?”

    “这……馄饨多少钱一碗?”宁元听后很想尝尝,就走到店铺老板跟前问道。

    “这位客官,馄饨大碗的三十文钱,小碗的二十文钱。”老板笑道。

    “这也太贵了吧,我们村卖馄饨的,才五文钱一碗啊。”宁元吸了一口凉气说道。

    “呵呵,当然了,这里可是京城唉,再说了,有我在呢,哪里用你来付钱?”青水走过来笑道。

    “呦,青水公主来了,快坐快坐,我不知道你们是一起的,既然是青水公主的朋友,那我就请你们吃。”老板笑着说道。

    “宁元,坐吧。”青水坐到一张空桌的凳子上。

    “啊,好。”宁元应了一声,有些不适应的坐在青水的对面。

    不一会,两大碗就端上来了,互相客气了一下,宁元便低头吃了起来,青水却是没有动筷子,而是静静的看着宁元吃。

    等到宁元吃的差不多了,青水突然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能创造出来剑诀吗?或者你可以再说说谎话,看我会不会信你。”

    宁元抬起头看了看青水,又看了看周围,决定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我那天晚上,正在练习师父教给我的呼吸方法时,脑海中不断的浮现白天练习的剑式,就在想,如果剑也可以呼吸,那么会是什么样呢?”

    宁元想了想又说道,“我就将吸进来的气,呼出时送到剑身上,就这样,这剑诀就出来了。”

    青水听的一脸茫然,问道,“那你怎么是控制气息到剑身的?据我所知,行丹境之人才能控制自身的气息流转,而且只能在身体内部,只有到了远游境,才能将元气外放,从而凌空飞翔。”

    “我也不知道啊,我好像也只能将这股气送到剑身上,其他地方就不行了。”宁元也是满脸迷茫的说道。

    青水知道也问不出来答案,便作罢。

    两人吃完了馄饨,走前青水留下一颗银锭,等老板忙完,来到宁元二人吃完饭的桌子旁,看到桌子上的银锭时,自嘲的一笑,摇着头收了起来。

    “京城里其实有很多势力的存在,比如灵丹商会,仙兵坊,万宝城等等,这些势力不单单在我们青山王朝有,每一个王朝,每一个州,都有它们的存在,势力非常的庞大。”青水介绍道。

    “与此同时,还有很多黑暗势力,其中的诛仙阁你要特别留意,他们是一股杀手组织,会受人委托暗杀所有上三境以下的修行人和高官名爵。”青水有些忌惮的说道。

    “哈哈,青水,你言重了,诛仙阁可不是一般人能雇佣的起的,而且诛仙阁的目标多是中三境的修士,我们这等世俗之人,并没有什么可值得他们刺杀的。”一个手持折扇身着白衣的年轻人说道。

    “哼,慕容馥,你懂什么?”青水有些气愤的说道。

    “青水,我再怎么说也是慕容世家的嫡子,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哦!”慕容馥笑道。

    “第一,我跟你不熟,你应该喊青水公主,第二,你这消息多半是小道消息,并不怎么灵通。”青水反驳道。

    “好好好,青水公主,你说的都对,这行了吧?”慕容馥拱了拱手说道。

    青水看了眼身边的宁元,小声解释道,“这个烦人的家伙是慕容世家的嫡子,不出意外的话会是下一任的家主,但是是一介凡人,并未修行,在政权上还是有点门道的,跟他的家境有很大关系。”

    “不知这位是?”慕容馥问道。

    “在下宁元,是青水公主的朋友。”宁元拱手说道。

    “哦?原来如此,宁元?恕在下眼拙,京城之中并未听说过姓宁的世家。”慕容馥淡淡的说道。

    “在下出身于上龙村,并非京城人士,更没有什么世家。”宁元老实说道。

    “上龙村?那是何地?还有,你是怎么高攀上青水公主的?”慕容馥带着嘲笑的语气问道。

    “行了,慕容馥,你要是想没事找事,就去找白景初,别在这里碍事。”青水说道。

    “我可不会去找那个家伙,我这肉体凡胎的,可不想被他打。”慕容馥有些忌惮的说道。

    “宁元我们走,不要理他了。”青水说道。

    两人便离开了此处,而慕容馥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看着宁元的背影,只是一咧嘴,好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天空并不作美,开始有些阴云密布,风雨即将来临。

第14章 挑衅

    宁元和青水一路走到了灵丹商会的门口,青水说道,“灵丹商会出售各种各样的灵丹妙药,从一品到五品,都可以从商会中买到,只要有足够的钱,而再往上的六品到九品,就算是商会也不一定会有,只能看运气了。”

    说着两人便要走进商会,就在马上要踏进大门的时候,一杆长枪从远处直奔着宁元的后背而来。

    好似感觉到一股冷风吹来,宁元一个侧身移步,长枪便贴着宁元的肩膀飞过,插进商会的门框前地上。

    青水看了眼长枪,非常愤怒的转身喊道,“吕随风!你到底要干什么?!”周围的百姓也是一惊,四处张望,好像是在害怕些什么。

    宁元也转身向街道远处看去,几个人影慢慢从人群当中出现。

    四个少年两个少女,几人慢慢悠悠的向前走着,周围的百姓也主动给其让道。

    看穿着打扮,后面的三个少年应该是以中间,走在最前方的那个少年为主的,两个少女应该是其丫鬟。

    “呵呵,青水啊,我记得我可是说过哦,只要有男子在你身旁,离你太近的话,那我就不管他是谁,都算是在挑衅于我!”中间那个少年嘴角一侧上扬的说道。

    “吕随风!照你这么说,我父王经常离我很近,你也想与我父王动手吗?!”青水依旧愤怒的说道。

    “嘿,你父王可不一样的,我可不敢与青山王朝的皇帝动手,我说的是那些不长眼的陌生人,于我来说的陌生人。”名叫吕随风的少年说道。

    “宁元,我们走,不与他一般见识。”青水看了看宁元说道。

    “走不了,我的那柄长枪就是战书,哪有见到战书还想逃避的修行人,这以后出门在外岂不是让人瞧不起嘛。”吕随风对着宁元说道。

    “战书?在哪啊?没见到啊。”宁元故意四处转头,当看不见那插在地上的长枪说道。

    青水在一旁“噗嗤”就笑了出来,没想到这个家伙还这么会耍心眼。

    “哼,装聋作哑算什么,有本事就和我们少主一战。”吕随风身后的一个少年说道。

    “就是,你不会不敢与少主一战吧?看来此人也是个怂包唉。”吕随风身后的一个少女也讥讽道。

    宁元面色依旧并未理会他们,只是转身便要与青水离开这里。

    但是吕随风的脸色确实有些难看了,周围那么多百姓看着,要是就让他这么走了,自己的脸面将无处可放。

    宁元和青水并肩同行,青水小声的对宁元说道,“吕随风与我同岁,曾是元气境中期,但是这两年与他父亲一起外出学习,很可能已经是后期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你要小心。”

    吕随风冲到长枪插入的地方,没有停步右手顺势拔了出来,斜着拿在手中,又冲向宁元的后背,边跑边说道,“我说过!你走不了!”

    一枪刺向宁元的后背,而宁元又是向右移了一步,躲开了这次攻击,左手还顺手轻轻推开了青水,怕长枪伤到她。

    青水也是被推的一愣,因为她明显感到吕随风刺出的长枪距离自己很远,但是以宁元元气境初期的境界,自己都很容易受伤,却还是要先照顾自己的安危。

    一颗情愫的种子从此便悄然种在青水的心底。

    宁元可没想这些,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刚才一击未中,赶紧拧转身体的吕随风。

    “如果你真想打,那就三日以后,在比武场吧,这里的人群太多,若是伤到他人就不好了。”宁元淡淡的说道。

    吕随风听到宁元的话,也停住了的脚步,长枪的枪尾往地下使劲一杵说道,“好,那就三日后比武场见,到时候,我要你跪着求饶!”

    宁元并未再说什么,只是走到青水旁边,这次距离稍微远了点,要不然你吕随风肯定又有什么误解,说不定会再次直接动手。

    青水看出来了宁元的意思,也没什么说什么,两人就这么走远了。

    吕随风一直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二人,脸色有些阴沉,一言不发,直到宁元他们消失在视野里,突然抽枪而去。

    周围的百姓很多都看了看宁元离去的地方,心中很是感激不已,若是真在这里打起来,那么遭殃的必定是他们,而宁元和吕随风在比武场对决的消息也悄然传开。

    青水和宁元一路上默默无言,但是很快的青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有把握赢他吗?看刚才他出枪的速度和力度,应该已经到了元气境后期了。”

    “当然没有,我就是单纯的不想与他在人群中动手,而且我也没有武器,很吃亏的。”宁元笑道。

    “那你还要那么说,我帮你摆平就是了,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青水一惊说道。

    “其实,我也不想总是他人为我出头保护我,就像那时我在村里……”宁元回忆之前说道。

    “你在村里那时,怎么了?”青水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一些小事罢了,不值一提。”宁元笑了笑说道。

    青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去问。

    “不行,我得帮你想想办法,要是你就这么去比武场,肯定会没命的。”青水说道。

    “这会闹出人命吗?”宁元有些不敢相信道。

    “那你觉得刚才为什么吕随风会直接从背后偷袭你?王朝律法其实更多的是约束百姓,像吕随风那样的家世,又是修行之人,律法很难也去约束他们的。”青水说道。

    “而且,这些世家子弟暗中杀害百姓的事,不是没有,只不过明面上他们不敢罢了。”

    “比武场里却不一样的啊,若是误杀,是不会被追究责任的,要被判定为误杀,以吕家的人脉关系,肯定很容易做到。”青水担忧的说道。

    “没关系,这三日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不用担心。”宁元平淡的说道。

    “那你想怎么解决呢?”青水问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宁元学着书上写的说道。

    “哈哈,你还懂名言吗?”青水乐道。

    气氛不再那么沉重,两人一路相对安稳的回到宫城。

    走到宁元暂住的地方,青水说道,“宁元,我去找父王,看看他有什么办法能帮到你,你也可以去书房里转转,说不定会有收获,你拿上这块金牌,就可以随便进出书房了。”

    说完,青水便将一块方形的写有青山二字的金牌交给宁元后,匆匆忙忙的走了。

    宁元低头看着手中的金牌,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了里屋。

    盘坐在蒲团上,回想着吕随风刺出的那一枪,若不是青水有所提醒,自己警觉起来,也许真会被他给戳个窟窿。

    宁元静下心来,开始继续调节呼吸,希望可以再进一步。

    直到深夜,宁元才缓缓睁开眼睛,经过半天的调节,气息只是向四肢前进了一点,不再冥想。

    下了床,提起斩龙剑,走到院子里,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创造第二招剑诀,还是熟悉的起手式,只不过越来越熟练,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常常有风声在剑身附近响起,自己也可以控制一点气息与剑身结合,形成剑波,但是不知是缺点什么,总是感觉怪怪的。

    练剑直到清晨,宁元这才停下,太阳还没升起,宁元觉得还是去书房碰碰运气。

    来到书房门口,给守卫看了金牌,便给宁元放行,进到那间空无一人却藏书丰富的大殿里,宁元边走边看那些书名。

    分类整洁,一目了然,宁元随手翻了几本,但是并没有自己要找的内容。

    绕了一圈,突然看见一本《行气经》,在医道类中放着,拿起书来翻看,当翻到中间时,书上的内容一下便吸引了宁元。

    气之根本,在于心念之专,行气于口鼻,停气于丹田,丹田之气以汇遍于全身,心动则气动,气随心走,可散发于体外,可作用于外物。

    “原来如此,是我走到误区,气入丹田,应以丹田之气,再流经全身才对。”宁元兴奋的说道。

    迫不及待的跑回院落,坐在院中的草地之上,面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再次调节气息的运转。

    每一次气息进入丹田,便会有一股丹田所变成的元气散出,宁元再运行这股气息,去往全身各处。

    “没想到只要方法对了,真是事半功倍。”宁元开心的说道。

    本来气息流转的很慢,现在因为找对了方法,气息很快就向着四肢流去,照这个速度,不出两天,自己便可以踏入元气境中期了。

    太阳逐渐升起,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宁元的脸上,感到暖洋洋的,这时一股清风扑面而来,宁元突然睁开眼睛,看了看斩龙剑。

    提起剑来,跟着风吹的方向挥剑,又逆着风挥剑,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让宁元知道了自己第二招剑诀的方向了。

    “等步入元气境中期,就开始再创剑诀!”宁元坚定的说道。

    剩下的两天时间里,宁元就再也足不出户的修炼,白天练剑,晚上静坐冥想,调节呼吸。

    有了明确的修行方法以后,从丹田中散发出的丹田之气,一次比一次的冲向身体的更远处。

    第三天的黄昏,宁元手脚处越来越麻,丹田之气不断的向各个指尖和脚尖流去,自知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不能停下。

    还差最后三根手指。

    还有两根。

    就一根了。

    宁元一鼓作气,运行气息,冲进了那最后一根中指。

    涨麻的感觉顿时消失,气息连转的全身的各个角落,无比的舒爽感遍布四肢。

    握了握拳,一股比曾经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力量,在握紧的拳中蓄势待发,宁元窃喜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看了看天色不早了,今夜得创出第二招剑诀。

    提起斩龙剑,步入院落的中心,练习了几遍那些基础的剑式,宁元挥剑的力量和速度已不同往日,每一次的出剑更加的有节奏,出剑更加的精准。

    暖风渐渐从墙外轻浮进院中,突然,宁元不再出剑,而是执剑竖于背后,闭眼静静感受这股暖风的流动,任由轻风拂过脸庞,手臂,再流过剑身。

    宁元开始尝试控制一些丹田之气注入剑身,但是经过几次尝试,发现气息却并不受控制,这些身体中的气好像只是自然行走。

    如此反复了一夜,有些乏累的宁元还是没有创造出这第二招,但是眼看着清晨的太阳开始升起,与吕随风的对决马上来临了,自己也不能耽搁了,便背好剑,走向院门。

    刚一开门,就看到青水早已等在门外,听她说道,“我看到你在练剑,就没有打扰你。”

    “多谢,我们去比武场吧。”宁元说道。

    “你想到方法了吗?”青水问道。

    “没有,只是努力修炼便是。”宁元不紧不慢的说道。

    青水略微一顿,急忙道,“那你还去干嘛,要不你还是离开这里吧,万一......”

    “青水,既然已经与人约定了,就要执行,不用为我担心,我一定可以战胜他的。”宁元自信的说道。

    说完,便骑上马,头也不回的向宫外走去,青水看着那个自信的背影,也只能相信他可以创造奇迹了,便跟了上去。

第15章 战吕随风

    宁元和青水来到城内的比武场,没想到这里却是热闹非凡,就算是门外都已经是人山人海,更何况里面了。

    宁元很是纳闷的看向旁边的青水,青水也看出了宁元的疑惑,无奈的笑了笑。

    说道,“与你对决的这个消息是吕随风的人放出去的,我本想阻止此事,但是父王却不让我这么做,也没有跟我解释什么,我反抗也没有用,于是全城人都知道了。”

    “吕家是开国功勋,祖上更是武将出身,历代的修行之人也不在少数,吕随风作为吕家现今的长子,自然备受关注,尤其是那些与其差不多实力的世家,更想看看吕家现在的水平,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前来观战的。”青水解释道。

    “原来如此。”宁元淡淡的说了一句。

    青水本还想再劝劝他,但是宁元却已经是下马走进了比武场,从他的语气来看,青水很是担心他会有些埋怨自己和父王,跟着他进了比武场。

    看到宁元进场,周围坐满的观众席上,呼喊声一片接着一片,一部分是讽刺他的,一部分是看热闹的起哄的,支持他的还真没怎么听到。

    宁元并不在意其他人怎样,只是背着长剑,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前进,早就看到吕随风在场中另一头等待,宁元也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这个皇家的比武场确实很大,场中对决之地,估摸着要有数亩地大小,周围的观战之人都是以千计数的,地上的是沙土碎石。

    宁元站在了距离吕随风百丈之处,身上没有多余的物件,从背后抽出斩龙剑,左手握拳在腹前,右手持剑在侧。

    吕随风竖立着长枪说道,“没想到你真的来了,看来还是有点胆魄的,但是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小命没了,可不要怪我哦!”

    宁元并未搭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前方他手中的长枪,心中有些紧张的情绪,逐渐下落,变得平稳。

    “咚”的一声锣响,在场的人们都渐渐安静了下来,一位精干的老者走入场地,说道,“比武双方,切磋武艺修为,当点到为止,不可故意杀人。”

    说罢,便退出了这里,忽然又一声锣响,比武正式开始。

    吕随风右脚一踢长枪尾部,枪身转动,枪尖朝下,右手一抓,躬身冲向宁元,速度飞快,枪尖在地上磨出星星火花。

    宁元保持执剑的姿势未动,只是认真的盯着向自己冲来的人,眼看吕随风冲到眼前,长枪突然横扫而出。

    宁元右手抬剑,剑尖朝下,左手按在剑身,“叮”的一声,两人兵器相撞,宁元被传来的力量震的向后退了几步,手指微微发麻。

    吕随风却站在原地未退,笑道,“就这点水平?”

    话音刚落,又一次冲向宁元,提起长枪,枪身平稳前进,枪尖对着宁元。

    而宁元知道了他的力度,不再与他硬碰,侧身移动一步,躲过了刺来的一枪,刚想起剑扫向他的侧身,但是吕随风却不知如何拧转了身体,长枪又对着宁元横扫过来,宁元只能放弃进攻,再次竖剑格挡,这次却被震飞出去。

    飞出数丈,落地后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右手一剑杵在地上,还好没有摔倒。

    吕随风没有停下身形,又飞快的抬枪对着宁元的头部刺来,宁元还未站稳,就看见一点光芒闪耀。

    想都没想身体后仰,右手又提剑向上扫去,但是却扫了个空,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吕随风不知何时枪尖插在地上,借助枪身固定,身体早就向右侧飞去。

    等他落地以后,用力下压枪尾,枪头从地中弹起,带着很多沙粒碎石,飞速向着宁元刚刚起身的后背冲去。

    “砰砰砰”几声碎石撞在肉上的声音响起,宁元被打的向前踉跄了几步,站定以后,脸上有些抽搐,后背上开始有丝丝的血迹蔓延,白色的衣袍非常明显能看出他已经受伤了。

    坐在观众席最上面的青水却是一下子站起身,满脸担忧的看着宁元背后几处两指大小的血迹,而且还在持续扩大。

    观众席很多支持吕随风的人却开始呐喊助威。

    宁元身体略微前躬,这时才感受到疼痛,眼睛也略有些抽搐。

    吕随风笑道,“要不早点认输吧,然后滚出京城,兴许还能留下一条小命。”

    宁元看着眼前之人,不服输的心愈来愈强烈,暗暗的运转气息在后背的伤口之上,疼痛感缓缓降低。

    宁元站定,突然提剑向前冲去,吕随风没有移动脚步,嘴角上扬,嘲讽了一句,“不自量力!”

    宁元跑到距离他两丈时,抬剑横扫而去,吕随风脚步往右后方轻挪一步,同时收缩腹部,剑尖便贴着他的衣衫而过。

    一击未中,宁元左脚迈出一步,拉住斩龙剑再冲着他的头部回扫。

    吕随风松开抓着长枪的手,斩龙剑打中长枪上半部分,并划了出来,继续向他的头扫去。

    长枪被打的旋转,在枪身持平时,吕随风这时突然又将其抓住,对着宁元的前胸打了出去。

    宁元也强行竖向扭转斩龙剑,“锵”的一声,两人的兵器再次撞到一起,这次宁元却没有飞出去,而是互相僵持了一下,便各自分开。

    吕随风又是一枪刺出,宁元微微转动长剑,枪在刺到剑上时,稍稍偏移了方向,宁元突然顺着长枪的枪身,推剑滑向吕随风。

    被逼无奈只能弃枪躲避,刚松开手,宁元却空出一只左手,拉住枪尾,用力扔向吕随风。

    “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吕随风被自己的枪尾一下打中胸膛,疼的脸上一阵变换。

    又顾不上疼痛,赶紧双手抓住枪身,横在身上,堪堪挡住宁元已经劈来的一剑,左膝直接跪了下去,砸在地上。

    宁元抽剑,再从左向右扫去,吕随风左手抬起枪头,还没来的及稳住身形,直接被剑上传来的力量打滑出去,一路在了几丈之外的地上停了下来。

    嘴角开始微微出血,虽然身上外侧没有伤,但是身体里却已经有了内伤。

    吕随风阴沉着脸,抬起头来盯着宁元,大吼一声,“第一式,碎石枪!”

    只见其枪身之上泛出淡淡的土黄色光芒,持枪之人一枪刺出,一道枪波从枪头飞出,速度远比之前其身体冲刺更快。

    眼看就要到宁元身上,只是宁元也抬起剑来,剑身也泛出蓝光,一剑指出,一道蓝色针型剑波飞出。

    两道剑波相撞,只是相持了一瞬,便爆炸开来,只是爆炸的范围并未波及到二人。

    一阵硝烟散去,吕随风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你这是什么剑诀?我的碎石枪可是二品枪谱的功法!”

    宁元平淡的说道,“呼吸剑诀。”

    “哼,没听说过。”吕随风说完后,又抬手将长枪举过头顶,斜斜的一枪劈出。

    嘴中还念道,“第二式,裂山枪!”一道更大的枪波飞速临近宁元。

    这次宁元只能躲避,身形极速后退,但是枪波却是跟着宁元,而且越来越近。

    退出百丈,宁元心中一横,再次发出呼吸剑诀,只不过这次只是将枪波的威力削弱了大半,还是有一小部分,避无可避。

    “噗”的一声,打入宁元的腹部,一下被击飞了数十丈,重重的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看台之上的青水再也坐不住了,就要冲下比武场,但是一只手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再等等看。”一个声音传来。

    青水转头看去,竟然是她的父王来了,之前却一直没见他有来,青水以为是他太忙了没时间来,

    “父王,宁元现在生死不知,还是停止这场对决吧!”青水恳求道。

    “他还活着,再等等。”顾承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宁元说道。

    “可是……”青水话没说完,看到宁元动了动身体,缓缓的站了起来。

    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提着斩龙剑,心中却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虽然身受重伤,反而很平静。

    竖起剑,闭起双眼,不再去管还在流血的小腹,左手伸出两只手指,按在剑身。

    “吕随风,今日,就以你的名字来做我这第二剑诀!”宁元小声念道。

    “你说什么?”吕随风不敢相信宁元还能起身,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便问道。

    “第二式,随风剑诀!”话落,剑身带起周围的空气流转,一剑横扫而出,势如破竹,剑波眨眼间就到了吕随风的面前。

    在其眼前放大,根本来不及反应,长枪直接被劈成两段,吕随风倒飞百丈,撞在防护栏之上,又落回地上,生死不知。

    周围的侍卫看吕随风半天未动,赶紧上前查看,当看见他胸前一道长七寸且深可见骨的伤口,都微微吸了口凉气,确认他没有死后,就让刚才那位老者宣布结果了,匆匆将吕随风抬走救治。

    当听到宁元胜三个字,整个比武场久久沉默,突然爆发出一股人潮呐喊声,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吕随风会被打败。

    青水高兴的喊道,“父王,他赢了,他竟然赢了!”

    顾承笑着看向宁元,却突然发现他有些站立不稳,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便向身旁的人说道,“苏宇,快扶住他!”

    只见顾承旁的一位身穿黑衣的护卫,应了一声,便消失不见。

    下一秒,便站在了宁元身后,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元气不断涌入其体内,简单的疗伤。

    但是宁元却已经昏了过去,根本没有看到这些。

    许多世家之人看见这位名叫苏宇的黑衣男子正在为宁元疗伤,知道皇帝陛下来了。

    纷纷向看台最高处躬身行礼,百姓发现了这些官宦世家之人都在行礼,那他们也开始对着最高处行礼。

    顾承把一切看在眼里,走出看台外,出现在众人眼前,缓缓说道,“此次闹剧已经结束,但,世家子弟应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可再为这等小事之上费其周章,山外有山,不可再小瞧他人,吕家就是例子,切不可再犯!”

    众位世家之人,脸色各异,尤其是吕家的代表,脸色苍白且有些阴沉,他深知帝王的言下之意,得赶紧禀告家主。

    青水终于明白了她父王的作为,知道他想要敲打日益昌盛的吕家,吕家放出对决的消息却没有阻止,就是借宁元之手,提醒他们,这是帝王的天下,不是吕家的,这也会无形的将宁元牵扯进来,这其实不是青水希望看到的。

    “父王,这么做,真的好吗?”青水有些担心的问道。

    “事情本身没有好坏,就看做的人是什么样的用心罢了。”顾承淡淡的说道。

    青水看着台下还昏迷不醒的宁元,心中五味杂陈的喃喃道,“若是让他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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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3751/ 第一时间欣赏五洲剑仙最新章节! 作者:晔庭园长所写的《五洲剑仙》为转载作品,五洲剑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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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洲剑仙介绍:
”你还记得我们曾在青河畔的许愿吗?“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我要做这千百年来的第一位剑仙吗?“
”你还记得我曾立誓,要守护你生生世世吗?“
”你说过要跟我一起保护这五洲大陆。“
”你说过要随我一同共赴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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