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飞天妖族
美晴紧张得全身发抖，死死地拉着顾小虞的衣角，颤声道，“小姐，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顾小虞看向曾小鱼，“曾小鱼，你说呢？”
曾小鱼一直在思索一件事，这么安静的环境下，顾顺儿无论是大解还是小解，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呢？他没有回答顾小虞的问题，而是转到那块石头后仔细观察，顾顺儿停留过的脚印都清晰可见，但是却看不见任何排泄物。
这就说明顾顺儿走过来根本就不是内急，而是另有原因。
“你发现什么了？”穆微轻声问道。
“大小姐不是过来方便的。”
顾小虞马上明白过来，急道，“那她过来干什么？”
曾小鱼快步来到姜奉和顾顺儿坐过的地方，一股奇异的香味幽幽飘来，曾小鱼问道，“你们闻到香气了吗？”
顾小虞道，“这是大姐最喜欢用的紫木香，有什么问题吗？”
曾小鱼奇道，“人都走了，香味还在，什么香料这么神奇？”
顾小虞顿时愣住，冲口道，“不对，这不是紫木香！”
曾小鱼缓缓抬头，目光落在悬崖上垂下来的一根粗壮藤蔓上。
香气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退后！”曾小鱼让顾小虞和穆微等人退开，提起打狗棍，抓住藤蔓用力一拉，只听哗啦啦一声响，藤蔓被他扯落，那些响声中还伴随着细微的吱吱声。
呼！
随着藤蔓完全落下，一个黑影扑面而来，曾小鱼打狗棍猛然挥出，只听嘭的一声响和一声尖叫，那物摔落在地，扑腾着挣扎不停。
穆微握剑在手，飞身扑至，待看清那物时不由吓得惊叫起来。
曾小鱼和顾小虞先后赶到，待看清地上的东西时也都吓了一大跳，那竟然是一个长着人脸的怪鸟。
“什么东西啊？”美晴吓得不敢转身，躲在顾小虞身后问道。
曾小鱼平复了一下情绪，对怪物问道，“长了一张人脸，会说人话吗？”
让他没想到的是，怪物竟然开口了，“你们的献祭已经过关了，为什么还不离开？”
献祭？曾小鱼眉头一凝，把打狗棍压在怪物头上问道，“说！把我们的人带到哪儿去了？”
怪物嘿嘿干笑起来，“想反悔？来不及了！”
“打爆你这颗怪头的时间肯定有！”曾小鱼抡起打狗棍就要打，怪物一见尖叫起来，“慢！我带你们去！她在上面，你们能上去吗？”
曾小鱼冷冷道，“我们哪里都不去，不想死就让你们的人下来。”
“这个……”怪物犹豫起来。
嘭！
曾小鱼一棍子拍在怪物头侧，激起大片泥土，怪物尖叫道，“可以！”紧接着它便发出一阵幽幽尖鸣。
很快，崖顶传来更多的鸣叫声，阵阵风声过后，山谷中多了许多人头鸟身的怪物。
昏迷不醒的顾顺儿被一只怪物抓着扔到地上，顾小虞冲过去把她扶起来，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顾顺儿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曾小鱼神色阴冷，盯着走过来的一只怪物头目问道，“你们杀了她？”
“她没死！”
那怪物身材略高，两眼外突，长着一只鹰钩鼻子，说话嗡声嗡气，那声音就好象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一样。
曾小鱼收回打狗棍，把地上的那只怪物拉起来推给它，“希望你说的是真话。”
果然，在顾小虞不断呼唤下，顾顺儿幽幽睁开双眼，她睁开眼睛第一句话竟然是“大将军！”，待看清是顾小虞时一把把她推开，极为厌恶地说了句“走开！”
可是当她起身后看到四周全是怪兽时，吓得她尖叫一声又跌坐在地上。
顾小虞不悦道，“大姐，你醒醒吧！你的大将军早已经走了！”
“不可能！你胡说！”顾顺儿泪水扑漱漱流下。虽然嘴上不承认，可是留在现场的人中并没有姜奉和他那两个随从。
怪物头目在曾小鱼身前停下，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人族，你是第一个敢对我们出手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曾小鱼！你又叫什么名字？”曾小鱼虽然非常不喜欢它身上那股怪味，但是情势于己不利，还是先忍忍吧。
怪物头目咧开大嘴发出一阵怪笑，“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飞天甲。”
飞天甲？这是人的名字吗？曾小鱼转念一想又释然了，它们本来也不是人类，能有个名字就不错了。
刚刚被他拍了一棍子的怪物仍然心有余悸，想过来又不敢，咧着大嘴叫道，“我叫飞天乙，你敢打我，我要报仇！”
飞天甲回头瞪了它一眼，飞天乙赶紧低下头去。飞天甲转过身来问道，“你想反悔？”
曾小鱼道，“我没答应过你任何事，何来反悔一说。”
飞天甲冷冷道，“摄魂香你们都收了，还说没答应？”
“摄魂香？”曾小鱼看向地上那堆藤蔓，他好象明白了，谁身上有它，极有可能表示那人就是献祭对象。
他摇摇头说道，“如果那人不愿意，你们就可以强迫是吗？”
飞天甲连连摇头，“我们从来不强迫人族，所有献祭的人都是自愿的。”
“是吗？”曾小鱼看向顾顺儿，“大小姐，你亲口告诉这位飞天大王，你愿意当它们的祭品吗？”
“不愿意！死都不愿意！”顾顺儿声嘶力竭地喊道。
曾小鱼道，“听见了吗？她愿意。”
飞天甲点点头，“我听见了。按我们的规矩，不愿意受祭的人有权指定新的受祭者。女娃，说吧，你想让谁成为新的受祭者。”
顾顺儿愣了一下，猛然把手指向顾小虞，“她！让她去！”
顾小虞登时愣住，“大姐……！我是你的亲妹妹啊！”
顾顺儿咬牙道，“亲妹妹？自从你出现之后，顾家就只有一个二小姐了，没有任何人在意我才是大小姐！你去死吧！”
顾小虞愣愣地看着她，泪水悄然滑落。
“她不行！”曾小鱼断然道。
飞天甲幽幽道，“你没有权力替她做主。”
“我有！”曾小鱼道，“她是我的女人，你们要是敢收她，我拼掉性命不要，也要把你们全族杀光！”
第77章 请求天意
飞天甲注视他良久转向顾顺儿，“有人反对，你再指定一个。”
顾顺儿却很执着，“我谁也不选，就是她！”
飞天甲目光落到顾小虞身上，“你来指定！”
“别再费事了！”曾小鱼打断了它的话，“这里所有人都不行。”
飞天甲眉头挤在一起，“曾小鱼，在我飞天族的地盘上，就要守我飞天族的规矩，懂吗？”
“规矩？”曾小鱼摇头道，“规矩是你们定的，既然一定要有一个人，那就是我吧。”
“不行！”顾小虞和穆微同时出声，曾小鱼欣慰地笑了笑，向顾小虞点点头。此时美晴颤抖着声音说道，“还是……我吧！我只是个小丫头，死了也没什么的！”
穆微道，“你不行！你是二小姐身边的人，二小姐不能没有你，还是我来吧！”
“不可以！”顾小虞上前一步说道，“小微和我们都没有关系，她是局外人。”
穆微神情失落，看了一眼曾小鱼，目光望向别处。
飞天甲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赶紧商量一下，找个人出来。”
曾小鱼道，“不用商量，如果一定要找个人，就是我，其他人都不行。我老婆就不用说了，那个小丫头是我老婆的身边人，这位穆微姑娘是与我历经生死的红颜，她们每一个都比我的命重要，我这么说可以吗？”
飞天甲冷冷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只能由上天来决定了。小乙，取灵草来。”
飞天乙从那堆藤蔓上摘下四十九根径叶递给飞天甲，飞天甲接过“灵草”取出一部分递给曾小鱼。曾小鱼没有接，他知道这种古法占卜术极为复杂，绕来绕去非晕了不可。
飞天甲见他不接，奇怪地问道，“你不想看看天意？”
曾小鱼道，“算了！咱们也别管什么天意不天意的，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也不是无理取闹之辈，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个人来当什么祭品吗？这可不是文明人……文明族类应该做的事。”
他一番话把飞天甲说愣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道，“文明族类……？曾小鱼，你是文明族类吗？”
曾小鱼道，“当然是了！”
飞天甲道，“那么你应该能领会天意了？你现在就告诉我，我的妻子病重，天意是什么，她究竟是死是活！”
生病了？曾小鱼心头一动，说道，“可以让我见见你的妻子吗？”
“可以！”飞天甲留下两个字的余音，展翅飞上崖顶，不但速度奇快，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几乎就是在呼吸之间，飞天甲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面怪兽再次出现。
所有怪兽都跪了下来。
飞天甲单膝跪地，“请赐于我天意，我的妻子飞天一命运如何！”
顾小虞和穆微走上前来，曾小鱼接过飞天甲的妻子小心地放到地上，仔细观察起来。
它的这位妻子虽然也是人面鸟身，但眉目五官十分精致，如果不看身上的羽毛和翅膀，也能称得上标致二字了。她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曾小鱼装模做样地把手扣在她腕上听了一会儿，几乎感觉不到有跳动的迹象，心里不由得慌乱起来。
他哪里懂得医术？
“飞天大王，你找人献祭就是为了请求天意？”
飞天甲点头，“要不然呢？”
顾小虞轻声道，“让我看看。”
飞天甲一愣，“你也能通天意？”
顾小虞看了看曾小鱼，“我不会，他能。”她边说边拿起飞天一的手腕听了一会儿，拔开她的眼皮和嘴巴仔细观察，又靠近鼻子处闻了闻问道，“她吃过什么东西？”
飞天甲回头对飞天乙说道，“把圣女果拿过来！”
飞天乙捧着一颗散发着怪味的药丸跑过来，顾小虞皱眉道，“哪里来的？”
飞天甲道，“是张天师从天皇那里求来的圣女果，说是一一吃了之后就能飞升成仙。”
曾小鱼捂着鼻子凑近顾小虞问道，“什么东西这么臭？”
顾小虞轻声道，“我能闻出来至少有十种毒虫，都被这种怪味掩盖了，它绝不是什么仙丹，而是毒药。”
曾小鱼心里有了底，对飞天甲问道，“大王，张天师在哪里？”
飞天甲道，“天师说他已经回归天庭，如果要找他，需要九九大祭请他下来。”
“放屁！”曾小鱼怒道，“一个骗子而已，还需要什么大祭小祭的，大王，你听我的，什么都不要祭，他自己一样会出来。”
飞天甲不解，问道，“不献祭他也能来？”
曾小鱼信心满满，“放心吧，他敢投毒必有所求，什么献祭不献祭的，故弄玄虚罢了。”
飞天甲还是不信，“今天就差一人就到九九之数了，要不然……再试试？”
“试个屁！”曾小鱼瞪着他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信我还是信他？”
飞天甲犹豫半晌，待他发现顾小虞在飞天一身上各处按压一通之后，飞天一脸上竟然有了血色，咳嗽一声勉强睁开了眼睛，大喜之下他拼命点头，“我信你！”
曾小鱼道，“信我就听我的安排。”
山谷中一片寂静，飞天一安祥地躺在草叶之间，仿佛沉睡一般。天空中划过一道流星，一个白发老者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童落了下来。
小童道，“师父，飞天妖族怎么没动作了？就差一个人，您的神功就将大成了。”
白发老者皱眉道，“飞天妖族蠢笨无比，他们应该是找不到最后一个献祭的人，我来帮他一把。”
“张天师，你还是想想怎么帮你自己吧。”阴冷的声音落下，曾小鱼手提打狗棍从暗处走出。
张天师一愣，“你是何人？不对！小周山生人勿进，你怎么进来的？”
曾小鱼暗中观察，这位张天师除了怀里那把雪白拂尘还算打人之外，整个人看上去轻飘飘毫无质感，哪里有半点高人的样子？
“张天师，你不是说还差一个人吗？我来替你凑足九九大数如何？”
曾小鱼笑嘻嘻的样子让张天师疑惑不已，“娃娃，你究竟是谁？”
“我是你爹！”曾小鱼大喝一声举棍冲了上去。
第78章 天师
张天师见势不妙急忙后退，可是他刚退出去不到两步远，便觉脖子上一凉，一把宝剑架在他肩上。
“想要命就别动！”穆微抢过他手里的拂尘扔到地上，在他腿弯上踹了一脚，张天师扑通跪倒。
那小童见势不妙扭头就跑，可刚跑出两步，后背就被挨了一记闷棍，吐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顾小虞从暗处转出，向张天师伸出手来，冷冷道，“解药！”
张天师一见天人一般的顾小虞，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咧着嘴笑道，“姑娘，本道人乃中州大士张天师……”，他的话刚说了一半，曾小鱼一棍子拍在他背上，张天师扑的吐出一口冷气趴在地上，哼哧了半天也没爬起来。
顾小虞静静地看着他，“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解药，否则……死！”
张天师努力看向一脸冷色的曾小鱼，确认他真的会一棍子砸死自己之后，才极不情愿地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瓶，“解药在这里。”
顾小虞没有接，而是向他指了指，“你先喝一口！”
张天师愣怔片刻，又从怀里取出一只绿色小瓶，“不好意思，拿错了！”
曾小鱼大棍甩下，嘭的一下砸在张天师屁股上，张天师发出一声哀号，惨叫道，“这次是真的……”
顾小虞接过药瓶，一闪身消失在崖壁下。
曾小鱼把打狗棍压在他头上，冷哼道，“你的生死，由她决定。”
张天师都快哭了，哀声道，“我真的没骗你，瓶里装的真的是解药！”，他话音刚落，眼前一花，一个人面鸟身的美丽女子出现在他面前，“张天师，九九大数还差一人，你来吧！”
张天师大吃一惊，“飞后，我……我是无心的，饶了我吧！”
“饶你？”飞天一长目一凝喝道，“小乙，送他上祭坛！”
飞天乙从天而降，抓起张天师飞上崖顶，紧接着便传来张天师凄厉的叫声，不过很快就没了声息。
天空中飘过一道闪电，山谷中以飞天甲为首，飞天一和他并列，飞天乙带着一众怪兽跪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词，不知他们在拜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飞天妖族们才陆续起身，飞天甲来到曾小鱼面前，单膝跪地，“感谢圣使，带回我的妻子，以后但有所求，飞天家族定万死不辞！”
曾小鱼急忙把他拉起来，“行啦兄弟，一场误会而已，都过去了。”
那边飞天一拉着顾小虞眼中垂泪，“妹妹，你们是我飞天族见过最好的人族，要我怎么感谢你们呢？”
顾小虞轻声道，“万物皆有灵性，人族也好，妖族也罢，都是天地造化，生而平等，如果非要说谢，那不就生份了吗？”
飞天甲哈哈大笑，“曾小鱼，我记住你了，我的朋友！还有你的夫人，你们都是好人。我这就送你们出去！”
曾小鱼大喜，“那可太好了！”
飞天甲目光落在躲在一旁的顾顺儿身上，冷声道，“小鱼兄弟，这个人……留下吧！”
顾顺儿一听吓得一哆嗦，求救地看向顾小虞，顾小虞对飞天甲微微一礼说道，“飞天大哥，她是我的嫡亲姐姐，看在小妹的面子上，就不要为难她了。”
飞天甲点点头，“也好！小乙，走！”
飞天甲带着曾小鱼，飞天一带着顾小虞，飞天乙带着穆微，还有两个体形硕大的飞天族人带着美晴和顾顺儿，连人带马在夜色中飞出小周山层层叠嶂，在山的另一边落了下来。
曾小鱼握着飞天甲粗糙的大手，颇为感激地说道，“飞天大哥，曾小鱼认下你这个兄弟了。”
飞天甲叹道，“小鱼兄弟，你我不属同类，相交不见得是好事，咱们各自珍重吧！”
曾小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哈哈一笑说道，“那有什么关系，兄弟就是兄弟，和同类不同类的没什么关系。”他想说狗是人类忠实的朋友，可是转念一想，这个类比太不恰当，便住口不提了。
飞天甲拍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那边飞天一却拉着顾小虞的手舍不得放开，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顾小虞只是笑，飞天甲一声号令，所有飞天族人腾空而起，没入小周山。
顾小虞来到曾小鱼身旁问道，“小鱼，我猜姜奉他们应该还没出来，咱们要不要等他们？”
曾小鱼飘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顾顺儿，“我不想等。”
那边顾顺儿抗声道，“没有大将军，我们去天京干什么？”
曾小鱼还想嘲讽她两句，顾小虞给了他一个眼色，他把揶揄的话收了回去，懒洋洋地说道，“那就等吧！”
几个人在山脚下找了一片空地，简单收拾一下坐了下来。这次有所不同的是，曾小鱼成了中心，顾小虞，穆微和美晴挨着他坐下，顾顺儿虽然不情愿，但是让她一个人远离他们，她也不敢，只能不远不近地坐在外面。
曾小鱼忽然有了一种做梦的感觉，左边是自己的女神顾小虞，右边是不停偷眼看他的穆微，身前是眯着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美晴，轻飘飘的有些忘乎所以，他偷偷地伸手去拉顾小虞，顾小虞在他手上拍了一下嗔道，“那边！”
曾小鱼看向穆微，穆微轻轻一笑，罕有地露出小女儿模样，悄悄地把手放进他手中。曾小鱼可不敢乱动，女神就在身边，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乱来。谁知左手一滑，一只温暖的小手伸过来扣住他十指，曾小鱼只觉眼前一花，顿时天旋地转。
美晴嘻嘻轻笑不已，顾小虞在他手心上抠了一下嗔道，“真没出息！”，曾小鱼灵魂归位，反手握住她嘿嘿笑道，“现在就是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穆微吃笑道，“二小姐，这人被你迷得不知东西南北，没救了。”，顾小虞宛尔道，“一个粗人，不值得我去迷他，是他自己没有定力，怨不得我。”
曾小鱼得意洋洋地笑道，“男人啊！生而如此，夫复何求啊？”
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女人算什么？男人的追求应该更多才对！”
众人一惊，纷纷转头望向声音来处。
第79章 再见故人
黑暗中一人缓缓走出，这人三十左右岁年纪，手执羽扇，身穿长衫，一身书生打扮。
曾小鱼哈哈一笑，抬手搭在顾小虞和穆微肩上，把两人往怀里一带，“美人在前，大丈夫左拥右抱才是正道！”
顾小虞把他的手打掉，狠狠瞪了他一眼，穆微则罕见地没有任何动作，静静地看着那个书生。待他走近，看清顾小虞和穆微的容貌时，大惊道，“哎呀！不得了！不得了！兄台艳福无边，佩服啊佩服！在下左中书，敢问两位佳丽芳名？”
曾小鱼不悦道，“左中书？你傻了吧？男主人在这里，你直接问人家女眷，合适吗？”
左中书哈哈一笑，“曾小鱼大名还用问吗？连飞天妖族都和你称兄道弟，我左中书哪里还敢造次？”
“臭贫！”被他忽略的顾顺儿不悦地瞪了左中书一眼，左中书哈哈一笑说道，“这位姑娘虽然也是上上之资，可惜心肠不太好，德行有亏啊！”
“你放屁！”顾顺儿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左中书急忙躲到曾小鱼身后，“哎呀不好！还是个凶婆子！”
顾顺儿两眼喷火，怒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嘴撕烂？”
“这种小事就由我来吧，不劳大小姐出手！”马蹄无声，姜奉和姜宝驹姜宝义三人从山中走了出来。
顾顺儿一见姜奉，登时红了眼睛，“大将军，这些人……欺负我！”
姜奉对他们先于自己出山完全不在意，目光灼灼地看着左中书，“如此夜晚，荒山野领，此人出现在这里，绝非善类！”
左中书急忙辩解道，“这话你就说错了，你以为我愿意大晚上跑出来吹冷风吗？姓张的天师偷了我的东西，我追到这里才发现他升天了，然后就遇到了你们，我可是大大的善类，好人！”
姜奉皱眉道，“什么张天师？”
曾小鱼起身道，“大将军，张天师确有其人，不过此人已死，这位左兄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至少应该不是坏人吧。”
“大将军……？”左中书忽然眼睛一亮，“难道你是姜太公的大公子？我惹不起，再见！不对，再也不见！”说完之后，左中书扭头就跑，那速度之快，仿佛一道流星，眨眼就没了踪影。
姜奉眉头微皱，望着左中书的背影若有所思。
顾小虞看向顾顺儿，问道，“大姐，你就不想问他点什么吗？”
“要你管？！”顾顺儿瞪了她一眼，看向姜奉的眼神中满是委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姜奉回过神来，对顾顺儿深鞠一躬，“大小姐，情势所迫，姜奉别无他法，请大小姐原谅！”
顾顺儿道，“我不想看到她们，你带我走吧！”
姜奉点头上马，对曾小鱼说道，“小鱼，此次小周山之行也算有惊无险，咱们赶紧赶路吧。”说罢把顾顺儿拉到马上，打马就走。
顾小虞咬牙气道，“着魔了！”
曾小鱼知道她说的是顾顺儿，叹了口气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管得了？”
顾小虞明亮的大眼睛在他身上游移，“曾小鱼，你究竟是什么人？”
曾小鱼哈哈一笑，“我是你夫君啊！”
顾小虞不悦道，“你若再胡说，我便永远都不理你。”
穆微浅笑道，“二小姐，你没发现你对小鱼的态度不一样了吗？”
“有什么不一样？”顾小虞小脸一整说道，“我是觉得他面对危机时表现得还象个男子汉，至少比姓姜的强多了，所以才给他点好脸色，但那可不代表他可以胡来，听到了吗？曾小鱼！”
曾小鱼撇了撇嘴，“听到了，女神！”
女人的心思……真是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春风拂面，现在就变成秋风……应该是寒风习习才对。
美晴扑闪着大眼睛轻笑不已，顾小虞在三人的注视下大感不适，拉过马来翻身跃上马背，看了一眼曾小鱼，“你不走？”
“我来也！”曾小鱼大笑三声飞身上马，大咧咧地往顾小虞背上一贴，顾小虞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打马向前飞奔。
她对曾小鱼的观感的确发生了重大变化，这个表面上看似油嘴滑舌的男子，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很不一样的印记。
天色微亮，前方隐约浮现出一座巨大的城郭模样，曾小鱼在马上伸了个懒腰，“终于到了，我可要好好睡个懒觉。”
顾小虞道，“还早呢，至少还要跑上两个时辰。”
曾小鱼啊了一声，不过随着前面那座大城轮廓越来越清晰，他知道，顾小虞说的没错。
那就是东州的中心城，东天京！
越靠近天京，路上的行人越多，各色男男女女络绎不绝，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忙忙碌碌，别有一番情境。
姜奉带着顾顺儿一骑绝尘，把姜宝驹和姜宝义留下跟着曾小鱼，好象怕他跑掉一样。
路上行人多了，顾小虞也不再让曾小鱼和她共骑，曾小鱼虽然失望不小，可也知道光天化日之下太过亲密并不合适。
几人正走着，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吵闹声，回头一看，只见一顶绣花大轿在一众护卫簇拥下如飞而来，前面骑在马上的人正是华云。曾小鱼大喜叫道，“华大哥！”
华云侧头看过来，带住马头喜道，“小鱼兄弟？你怎么这么快？还有二小姐？！”
顾小虞微笑点头，曾小鱼奇道，“你知道我要来？”
此时大轿停下，轿帘掀开，头戴轻纱的华天琳从轿中探出头来，曾小鱼等人纷纷下马拥到轿边，华天琳双目闪亮，直接把顾小虞拉到轿中，同时不停地打量曾小鱼，“你还真把二小姐请来了？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曾小鱼听她话里有话，可也不好多问，那边姜宝驹和姜宝义不停地向他张望，华天琳问道，“他们两个是姜奉的人吗？”
曾小鱼点头，华天琳对华云说道，“让他们回去吧，曾小鱼在公主府落脚，有事到那里找他。”
华云把姜宝驹和姜宝义叫过来说了一遍，姜宝驹为难道，“我家将军有过交代，曾小鱼要先回太公府面见太公。”
华天琳脸色一沉，“姜太公的面子比我天琳公主府还大吗？”
姜宝驹吓了一跳，赶紧跪倒，“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第80章 姜太公
“不是这个意思就回去吧。”华天琳别开目光不再看他们，姜宝驹和姜宝义犹豫半晌，上马离开了。
华天琳对曾小鱼说道，“小鱼，我和二小姐说些私话，你回避一下。”
曾小鱼本来想好了一大堆话要跟她说，听人家的意思是暂时没空理他了，立时大感失望。华云把他位到身边，亲热地问道，“小鱼，听说你在东平郡立了大功，快跟我说说。”
曾小鱼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立刻就把被华天琳冷落的事抛到脑后，绘声绘色地描绘起他的传奇经历来。虽然事实基本都对，但是经过他一番夸大和毫不遮掩的自吹自擂，整个过程就变得无比精彩了。
轿中的华天琳掀开轿帘一角向前看了一眼手舞足蹈的曾小鱼，轻笑道，“他说的那些话，有多少是真的？”
顾小虞眼神迷离，抿嘴笑道，“真话不多，但是事实还算清楚吧。他这人……很特别，你没发现刚刚你把他赶走时的样子吗？一转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华天琳放下轿帘吃吃笑道，“小鱼……有时候象个孩子，有时候……象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知道哪一个是真正的他，连我们聪明绝顶的顾二小姐都被他骗来了，看来他还真不简单。”
顾小虞轻轻叹了口气，“他当然不简单，回来第一天就给我上课……”
华天琳瞪大眼睛看着她，“什么？给你上课？我没听错吧？怎么回事啊？”
“还不是我约了几位诗友的事，让他碰上了……”
曾小鱼只顾着宣扬他的丰功伟绩，完全没有在意大轿里的人在讲什么。不过里面笑声不断，倒是让他分了些心思，对华天琳和顾小虞的谈话内容产生了几分好奇。
边走边高谈阔论，不知不觉已近正午，他们一行人也到了天京巨大的城门下。
曾小鱼搭眼一看，只见城门下整整齐齐地站着近百名侍卫，一个身着华服的白发老者昂然挺立，姜宝驹和姜宝义小心翼翼地陪在旁边。难不成是……姜奉的老爹“亲自”来接自己了？
华云神色凝重，翻身下马来到华天琳轿边，“公主，姜太公到了。”华天琳轻声道，“他倒是一点都不掩饰，告诉他，人我就不见了，有事到天琳府递牌子吧。”
华云应了一声还没迈步，老者姜太公已然大步走近，躬身一礼洪声道，“长公主，老臣姜太公见驾！”
华天琳隔着轿帘说道，“太公辛苦了，曾小鱼跟我回天琳府，太公请回吧。”
姜太公却没有起身，说道，“长公主有所不知，曾小鱼是东平事件的直接参与者和见证者，事关我姜氏一族，老臣必须将此人带走。”
华天琳寒声道，“姜太公，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曾小鱼跟我回天琳府。”
姜太公道，“老臣当然听见了，曾小鱼是人犯，理应由主管刑狱司的南镇接管，长公主不宜参与此事。”
华天琳猛然掀开轿帘，寒声道，“姜太公，你在教我做事？”
姜太公呵呵笑道，“老臣不敢！老臣只是提醒长公主，不要因为私人因素影响天朝大事，否则在天帝那里您也不好交代。”
华天琳冷冷道，“这不用你管，太公有什么事，到天琳府递牌子就是。华云，进城！”说罢放下轿帘，不再理会姜太公。
姜太公直起身来昂首道，“卢太一来了吗？”
城下的人群中跑出一个长须中年人，“相国，南镇刑狱司主事卢太一在此。”
姜太公道，“带人吧。”
卢太一高声道，“是！遵太师令，带人！”，他话音一落，十个手持刀斧的武士冲上来，把曾小鱼围了起来。
曾小鱼一直处于懵逼的状态，怎么还没进城，自己就成了犯人了？
“谁敢？！”华云大喝一声冲上前去，几十个侍卫把曾小鱼护在中间，对那十人怒目而视。
卢太一一愣，看向姜太公，“相国，这……”
姜太公不慌不忙地看了卢太一一眼，“进宫请旨的人到了吗？”
卢太一回头看向城门处，迟疑了一下说道，“应该到了吧？”，仿佛印证他的话一般，城门处一阵骚动，七八个身穿黑白服饰的人簇拥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走了过来。
曾小鱼一见那人顿时大喜过望，那不正是李公吗？刚要开口叫他，却发现李公一眼瞪过来，吓得他赶紧闭嘴。
姜太公呵呵笑着迎了上来，“李公，天帝的旨意到了吗？”
李公寒声道，“天帝口喻，东平事件姜奉是主犯，其他人等一概不究。曾小鱼暂住天琳府，听候问询。”
姜太公顿时呆住，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李公，您是不是听错了，天帝真是这样说的？”
李公眉头一皱不悦道，“太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李云霆年老不中用了吗？连天帝他老人家的话都听不明白了？”
姜太公赶紧摆手，“李公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儿姜奉已经到北镇司报到，曾小鱼是他的属下，按制应该到南镇司递差才对……”
“太公勿需多言，曾小鱼如何发落，天帝自有安排，您还是回府静候吧。”李公说完，向曾小鱼使了个眼色，呵呵笑道，“小鱼崽子，你的命还真硬啊。”
曾小鱼赶紧跳下马来，笑嘻嘻地来到李公面前，给他鞠了一个大大的躬，“老祖宗，您可是越来越有精神了。”
李公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光是嘴巴甜是没有用的，这次能不能过关，还要看你的真本事。”
这时，华天琳和顾小虞从轿中走出，来到李公身前盈盈下拜，“干爹！”
干爹？曾小鱼顿时愣住。如果说华天琳和李公关系不一般，他还能理解，毕竟都在京城，而且都是和天帝极亲近的人，可是顾小虞……怎么也成了李公的干女儿？
李公笑开了花，伸手把两人拉起，“好啦好啦，虚礼就免了吧。小虞啊，小崽子一路上有没有对你不规矩？告诉干爹，我来收拾他！”
顾小虞嫣然一笑，“干爹放心，他不敢！”
第81章 表功
之后，正堂中只剩下李公，华天琳和顾小虞和曾小鱼四人，李公脸色沉了下来，对曾小鱼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姜奉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你和赵千斤身上，姜太公急召姜奉回来，就是想赶在天帝正旨下达之前，把你囚禁起来。”
曾小鱼大吃一惊，原来姜奉是想要自己的小命啊！可是……不对啊，他是谁啊？小梭梭一个，怎么可能担起这么大的责任呢？他说出自己的疑问，李公摇头苦笑，“把你推到前面，其实背后的原因是我，如果没有我，八杆子也打不到你一个无名小辈身上。”
华天琳不悦道，“针对干爹？那不就是针对天帝吗？谁不知道干爹东行带着天帝的旨意？”
顾小虞一直在沉思，说道，“姜太公也好，姜奉也罢，恐怕最终目的都是把过错推到天帝身上，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姜奉。”
不用多说，曾小鱼已经明白了，这是一场君与臣之间的明争暗斗，自己运气不太好，成了明争的棋子。
李公叹道，“这里没有外人，我不妨直说，天帝……身体状况不太好，姜氏一族把持东州军政大权，本来还有一个右相王俨可以制衡他，可是这次王俨也受到牵连，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天帝他老人家处置姜氏一族，也是迟早的事。”
华天琳忧心忡忡，“恐怕没那么容易，姜家在东州累积人脉近百年，门人遍布朝野，想动他怕是会生乱。”
曾小鱼对这些话题都不感兴趣，听了一会儿就想出去找华云，李公不悦道，“小崽子，你还当没你什么事儿呢？只要你走出天琳府，立即就会被姜太公抓到南镇去关起来，到时候连人都见不到，不但你小命不保，顾家也要受到牵连，最重要的是会坏了天帝他老人家的大事，所以……你还是乖乖呆在府上，哪里都别去。”
曾小鱼大大泄气，“那还不闷死了？”
李公有意无意地飘了一眼顾小虞和华天琳，“你会闷？眼前这两位就不说了，跟你形影不离的那个女娃也不会让你闷的。”
曾小鱼哈哈一笑，“也对！”
顾小虞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一缩脖子不敢做声了。
李公摇头道，“小崽子，你还是老实点吧。”说罢起身，“我也该回去向天帝复命了，现在这小子金贵得很，天琳啊，多派点人手看着他。”
华天琳道，“干爹放心吧，姜太公胆子再大，也不敢到我府上抢人。”
送走了李公，曾小鱼正想和顾小虞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可是顾小虞理也不理他，直接去找华天琳了。
他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在三进院落中，连大门都不能出。就在他百无聊赖的时候，穆微来了。他拉着穆微急道，“小微，你来太好了，快闷死我了，人都到哪里去了？”
穆微表情严肃，“小鱼，我来是想告诉你，事情有点不妙。”
曾小鱼心头一颤，他现在最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天京虽然很大，可是对他来说，没且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什么事？”
穆微道，“我刚从外面回来，听说姜奉被定了谋反大罪，明日正午就要杀头，他老爹姜太公带着姜家族人到天帝宫撞太阳钟去了。”
曾小鱼皱眉道，“跟我好象没关系吧？”
穆微愁眉不展道，“姜太公递了一本万言书，把李公和大公主都告了，核心说的就是你。”
曾小鱼急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穆微道，“他说你是李公和大公主派到姜奉身边的奸细，所有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
“什么？！”曾小鱼差点跳起来，“我搞出来的？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穆微道，“小鱼，这里面牵涉到的人太多，而且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就连二小姐都有一个李公这样的干爹靠着，要不……咱们走吧！”
走……？曾小鱼一冲动还真觉得走为上，可是转念一想跟着自己来的顾小虞，逃走的想法又立即打消了。
“不行！我走了，会连累到二小姐。”
穆微气道，“二小姐和顾家有李公和长公主这样的人罩着，不用你操心。”
曾小鱼连连摇头，“那也不行！真要走的话，至少也要征得二小姐的同意。”
穆微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算是没救了！”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曾小鱼连叫几声，穆微也不理他，他一屁股坐到门边的台阶上，仰天大叫，“放我出去！”
“想出去很容易，门没锁。”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白发老者，曾小鱼吓了一跳，回头看了老者一眼，“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老者目光如炬，看得他全身不舒服，“拜托，我又不是大美女，别用这种眼光看我。”
老者在他身边坐下，问道，“刚才那个女娃的建议我觉得就很好，在所有相关的人中，只有你什么背景都没有，远离是非是最好的选择。”
曾小鱼撇了撇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我能跑到哪里去？”
老者微微一怔，“谁告诉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曾小鱼奇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老者说道，“天下五州不同从属，天帝权力虽大，大管不到神山，小约束不了部族，更不要说还有三皇在上了，所以你这句话说出来好听，实际无用。”
曾小鱼仔细打量着老者，感觉这个老头儿知道的东西倒是不少，问道，“老先生，您高姓大名啊？应该是大公主府上的管家吧？”
老者哈哈一笑，“长公主府上的事我倒是管得了，至于姓名嘛，一个代号而已，没什么意义。曾小鱼，听说你在东平郡做了不少事，能给我讲讲吗？”
讲故事啊？曾小鱼正无聊呢，既然有人愿意听，那还客气啥？他立即应允，把对华云讲过的话添油加醋又重复了一遍。
第82章 嚣张的管家
老者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打断他，询问一些细节，如此一来，他故意加上去的那些给自己增光添彩的话很快就被剔除得一干二净，让他大感无趣。
不过有个人肯听，总比一个人无聊的好，在他刻意拖长节奏的安排下，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他才把所有事情都说完。
老者静静地思索着什么，他停下好长时间之后，老者才笑道，“对不住，你讲得太精彩，我走神了。”
精彩还走神？一听就是假话！曾小鱼拍拍老者肩膀说道，“没关系，老哥哥，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么无聊的时光。”
老者微微一笑，问道，“按你的说法，顾家让你认亲，实则让你代替顾少爷当兵，这明明就是利用你，你为什么不恨他们？”
曾小鱼无所谓地摆摆手，“想开点吧，人家愿意利用你，至少说明你还有用。”
老者又问道，“顾家二小姐天人之姿，才名冠绝古今，你能配上她？她也不太可能看中你吧？”
曾小鱼神色一黯说道，“配不上是当然的，可是我愿意努力，让她看到我的好，我相信她会喜欢上我的。”
老者奇道，“你的意思不是为她改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曾小鱼道，“当然不是。任何人都不可能为了别人变成另外一个，即使有也是假的，长久不了。”
老者不住地点头，“有道理。曾小鱼，你觉得姜奉这个人怎么样？”
曾小鱼摇头，“说不好。”
老者眉头微皱，“不敢说吧？”
曾小鱼哈哈一笑，“他又不在这里，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只不过人家是大将军，大将军说话做事的出发点和考虑的东西能和我这样的小百姓一样吗？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比如说我让您老人家评价一下天帝如何，你恐怕连人家的面都见不着，任何评价都是八卦，没有意义。”
“八卦？”老者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什么东西？”
曾小鱼忙道，“就是扯闲篇的意思，扯淡，胡说八道，反正都差不多。”
老者呵呵笑道，“你这个说法倒是有点意思。我还是很想知道你对姜奉如何评价。”
曾小鱼也笑道，“看不出来，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还挺喜欢八卦的。有一句话说的是静坐常思自己过，闲谈莫论他人非，我说也可以，但是咱们哪说哪了，出了这个院子我可不承认。”
老者哈哈大笑起来，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好，我答应你。”
曾小鱼这才说道，“姜奉这个人嘛……别的我不好说，但是要论做朋友，我肯定不找他。”
老者冷冷道，“做朋友？他姜氏一族权倾天下，不需要朋友。之前那个女娃对你说，姜奉明日斩首，你怎么看？”
曾小鱼摇头道，“如果姜家真的有那么大权力，可以影响到安定大势的话，天帝就不应该杀他的头。”
老者不悦道，“身为一方主帅，为一己之私草菅人命，单单这一条就可以灭他全族。”
曾小鱼道，“天帝他老人家既然是天帝，看得肯定比你我要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杀头只是表面文章，吓一吓姓姜的而已。”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杀个姜奉一样可以起到警吓之效。”
曾小鱼大摇其头，“那可不一样，真把姜老头儿的儿子杀了，他还不狗急跳墙？天帝如果真是英主，应该是先吓他个半死，再饶了他的小命，来个官复原职，戴罪立功啥的，姜老头儿还不感恩戴德？”
老者神色微变，目光闪烁，盯着曾小鱼看了好一会儿问道，“姓姜的就不能杀吗？”
“当然能！”曾小鱼道，“姜奉搞出这么多事来无非就是想扩大手里的兵权，他想要就给他好了。”
老者皱眉道，“什么意思？”
曾小鱼老神在在地把手搭在老者肩上，故做老成地说道，“老哥哥，杀人有时候不一定要用刀，捧杀也是杀。一个人如果心术不正，你把他捧得越高，他犯错就会越多，到时候不用别人动手，他自己就摔死了。”
老者定定地看着他，“曾小鱼，你这些见识是从哪里得来的？”
曾小鱼一愣，顺嘴胡诌道，“老子天纵英才，学富五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哎哟！”他大话说到一半，老者瞬间变脸，一脚把他踢翻在地，起身冷哼道，“狂妄！”然后大步向门外走去。
“老东西，你踢我干什么？”曾小鱼跳起来想追，可是老者早就不见了。他捂着屁股追到门口，正碰上走过来的华云，问道，“华大哥，你们府上的管家太不象话，怎么随便打人呢？快带我去见大公主，我要告状！”
华云一愣，“管家？”随即笑道，“公主让我来接你到前厅用餐，走吧。”
餐桌上只有华天琳和顾小虞两个人，摘去头纱的华天琳和顾小虞坐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临凡的仙子，把曾小鱼看得连菜都不知道往哪送了。
华天琳故做不悦道，“小鱼，你这副样子还想让二小姐对你另眼相看？”
曾小鱼呵呵笑道，“那可不能怨我，谁让你们两个长得这么漂亮，秀色可餐，不用吃东西就饱了。”
顾小虞不悦道，“当着长公主的面还敢油滑舌，真应该让天帝把你和姓姜的关一起，明天一块砍了算了。”
曾小鱼哈哈一笑，“姜奉死不了。对了，大公主，你府上的管家老头儿太凶，你得管管。”
华天琳一愣，“什么管家老头儿？”
曾小鱼道，“就是跟我关在一个院子里的那个老头，我们两个聊了一下午呢。本来聊得挺开心的，可谁知他一不高兴就踹了我一脚，连声对不起都没说就走了。”
华天琳和顾小虞同时色变，华天琳急问道，“你说什么惹到他了？”
曾小鱼道，“也没什么，就是他问我怎么知道那么多，我就说老子天纵英才，天生的之类的话，他就不高兴了，踹了我一脚，还骂我狂妄。”
华天琳瞪着他摇头道，“你可真是……在他面前敢说自己是老子？你应该庆幸他没要了你的小命。”
第83章 心思难明
曾小鱼道，“所以啊，你要好好管教一下你府上的人，聊天嘛，哪有那么多规矩！”华天琳微微一笑，“我可没那个本事管他，下次你要是再见到他，还是自己小心一点为好。”
曾小鱼摆手道，“算了算了，老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就是。”顾小虞不悦道，“曾小鱼，那两个字当着长公主的面也不能说。”曾小鱼嘿然一笑，“不说就不说。”
华天琳宛尔道，“随他的便吧。小鱼，你刚刚说姜奉不会死，是他……管家说的吗？”曾小鱼得意地说道，“是我说的。天帝无非就是想吓唬一下姜老头儿，姜奉不但会平安无事，还会升官，继续当他的大将军。”
华天琳一脸古怪地看向顾小虞，“你们两个还真是天生一对，连说话语气都一模一样。”顾小虞瞪了一眼曾小鱼，“谁和他一对？他就不是好人。”
华天琳舒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个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和天帝讲了那么多道理他都没应我，但愿你们两个说的是对的，否则非要天下大乱不可。”
这是一顿极为愉快的晚餐，曾小鱼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两只眼睛一会儿放在华天琳身上，一会儿又放到顾小虞身上，那张嘴就没合上过。
面对这样的美女，他还真没什么歪心思，纯粹就是欣赏。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两个差官就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头顶蒙上一块黑布，连推带抬地把他“请”走了。
开始的时候他还大声呼救，屁股上挨了一脚之后他就闭嘴了。求救这种事在天琳府只对华天琳有效，出了那个门他就算喊破嗓子也没用。
被人架着，两只脚有时沾地，有时悬空，曾小鱼感觉象在飞。
也不知过了多久，架着他的人把他往前一扔，他扑通一下摔倒，紧接着头上的头套被取下，刺眼的白光让他赶紧遮住眼睛。
巨大的房间里寂静无声，他刚刚适应了光线，起身才发现在两根巨柱后面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
“还有两个时辰姜奉人头落地，曾小鱼，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那声音低沉而雄厚，震得曾小鱼耳朵发麻。他堵住耳朵问道，“大哥，你能小点声吗？”
黑影微微一怔，仍然背对着他，“我的声音只能这样，改不了，如果你受不了……忍着吧。”
忍着？！曾小鱼想骂娘，可是他也知道，在这种地方，跟他面对面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老大，忍我就忍了，你想请我，干嘛要象恐怖分子一样，戴个头套搞绑架那一套？”
“恐怖分子？绑架？”那人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曾小鱼，我需要一个理由赦免姜奉，并且给他一个官复原职的说辞。”
曾小鱼心头一动，猜想此人极有可能就是天帝，躬身道，“天帝权力大无边，您想做什么决定还需要理由吗？”
“需要！”那人冷冷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毕竟需要有人承担，以杜幽幽众口，但这个人不能是姜奉或是姜氏族群中的任何一人。”
曾小鱼暗叫不妙，抗声道，“天帝，我曾小鱼就是个小虾米，担不了太重的担子，压得太狠，会死人的。”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自己都说是只小虾米，姜奉是我座下猛虎，用一只小虾米换一头猛虎，你说……这笔生意值不值得做？”
“不值得！”曾小鱼想都不想回绝道，“天帝，我给您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农夫，养了一群羊，结果他的羊被狼盯站了，恶狼整天在他门前叫唤，害得他连门都不敢出了。农夫想，狼就是想吃他的羊，我只要给它一只羊，它吃饱了就走了，于是他挑了一只羊扔了出去。天帝，您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天帝昂首道，“狼没走，反而招来更多的狼。”
曾小鱼拍手道，“对啦！姑息必然养奸，这是真理啊！”天帝沉默半晌问道，“曾小鱼，如果养奸可免天下大乱，损失一只羊是不是更划算？”
曾小鱼连连摆手，“天帝，您说错了！您还是没明白我刚才讲的故事里要说明的道理。您现在可以抛掉一个曾小鱼，可是后面还有千千万万个曾小鱼或是比曾小鱼更重要的人需要抛弃，您怎么办？我刚才的故事没有讲完，农夫把所有的羊都扔给了狼，狼还是不满足，它们反而爬上墙头，想要农夫的妻子和孩子，农夫大怒之下手持大镐冲出门去，把那匹狼打死了，其他狼一见吓得四散奔逃，再也没有出现过。”
“妥协只会让小人得寸进尺，认为你软弱可欺！”天帝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反应。曾小鱼心急如焚，心说我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他怎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正想着，忽听天帝沉声道，“进来！”
门外快速跑进来两个带刀武士，单膝跪地道，“天帝，有何吩咐？”天帝道，“传旨，姜奉死罪难免，我要亲自观刑！”那两人低垂着头问道，“天帝，姜奉一定要死吗？”
天帝神色一凝问道，“要不然呢？你们以为如何？”那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低声道，“下臣以为……姜奉不该死！”话音未落，两人已化做两条黑影向天帝扑去。
曾小鱼只觉耳边风声一闪而逝，待抬头起赫然发现那两个武士已然到了天帝身边，他见势不妙，大喝一声住手，纵身飞了上去。
那两人从他身边一掠而过，而他发现情况有异再出手时也是快如闪电，两手同时探出，无声无息地扣住两人踝骨，向后一拉，那两人便如收线风筝一样被拽了回来。
曾小鱼不及多想，纵身一跃飞到天帝身前落下，两臂开张急道，“天帝，有刺客，你赶紧走。”天帝哈哈一笑说道，“普天之下，还没有人能刺杀得我。”
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杀不了你？那是没人敢动手，我不一样！”曾小鱼猛然抬头，发现眼前站着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人面蛇身怪物。
第84章 蛇妖
妖族？
曾小鱼略一犹豫之间，蛇妖盘旋而起，扭动着长长的蛇身向他袭来，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黑烟，那味道腥騒难闻，让人作呕。
扑通一声响从身后传来，他回头一看，天帝轰然倒地，被黑烟笼罩，看不清状况。蛇妖哈哈大笑，“天帝？也不过如此嘛！”
曾小鱼晃了几晃，有那么一瞬间意识消失，但很快又恢复过来，重新站稳。
蛇妖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扭动着身体说道，“天帝吸入我的迷烟，你们可以让他做你们想做的任何事了。”
那两个武士却没敢行动，死死地盯着曾小鱼。
蛇妖这才发现仍然挺立如常的曾小鱼，咦了一声奇道，“你怎么没事？闪开！”
丁的一声轻响，签到面板出现，上面浮现出一行大字：上等蛇胆一枚，可解百毒，避毒灵品，是否签到？
曾小鱼冷冷地看着张开血盆大口向他示威的蛇妖，“给我！”，他话音刚落，签到面板一闪消失，紧接着便见一个黑乎乎东西从蛇妖口中飞出，被他抬手接住。
果然是一颗滚烫的蛇胆！
蛇胆一出，黑烟立即散去，倒地不起的天帝竟然站了起来。
“大胆妖人，受死吧！”天帝右手一扬，手中多了一把精光闪闪的蛇形宝剑，纵身向蛇妖扑去。
蛇妖大笑起来，“中了我的迷烟还能苏醒？岂有此理！”说着张开大嘴喷出一股气流……
没错！只是一股气流！
曾小鱼掌心的蛇胆已渐渐冷却消散，他正在想怎么变小了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蛇胆的样子，很快消失不见。
蛇胆已进入他的身体。
蛇妖呆住了，百试不爽的迷烟不见了？
它愣在那里，天帝可没有丝毫停顿，宝剑哧的一声插入蛇妖下颚，顺着蛇妖腹线飞快划下，那是蛇妖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剑锋所至，皮开肉绽，天帝飞快地探出手去，从蛇腹中掏出一颗血红的心脏，张口吞下。
失去了蛇胆，又丢了心脏，蛇妖发出一声怪叫扭头就跑。可是刚扭动了几下便一头栽倒，再也爬不起来了。
两个武士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发软，扑通扑通跪伏在地，全身颤抖不停。
蛇妖终于一动不动了。
天帝持剑走了过去，熟练地解下蛇目，又三下两下就把体形硕大的蛇皮剥了下来。
“曾小鱼，这只蛇妖品阶不低，他的皮甲可抵御任何刀剑，赏给你了，拿回去让顾二小姐帮你改一件贴身护甲吧。”天帝把蛇皮叠成一团扔给曾小鱼，转身对那两个武士吩咐道，“你们两个听好了，马上到北镇传我口喻，姜奉立即返回东平，官复原职，尽心效力，戴罪立功！你们两个……随他去吧！”
两个武士愣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马上磕头如捣蒜，千恩万谢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天帝收起宝剑，缓步来到曾小鱼面前。本以为可以看到天帝庐山真面目的曾小鱼大失所望，眼前的天帝竟然带着一张亮晶晶的金属质感面目。
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戴面具？曾小鱼大惑不解，“天帝，这是你的家，干嘛还挡着脸呢？”
天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向门外指了指，“姜奉我放了。”
曾小鱼又是一阵巨寒，“天帝，您老人家都有主意了，干嘛还来问我找放他的理由啊？”
天帝呵呵笑道，“我的主意是我的，你的才是你的。”
曾小鱼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大呼道，“哎呀不好！天帝，姜奉回东平，万一他要我跟他一块走怎么办？我可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这样啊！”天帝点点头说道，“我可以把你留在天京，但是……条件嘛，对你来说有点难。”
“我不怕！”曾小鱼想也不想大声说道，“只要远离那个姜阎王，什么困难我都能克服。”
“好！”天帝好象知道他会这么说一样，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很好！你现在就回去，赶紧把护甲做好，明天我派人带你去南镇。”
曾小鱼一听南镇两个字，立即起了戒心，“去那儿干嘛？”
天帝道，“做十天牢！”
坐牢？！曾小鱼差点没坐地上。天帝沉声道，“只有问了大罪进入南镇的人，姜奉才没有权力调动，你自己想吧。”
曾小鱼思虑再三，咬牙道，“十天就十天！反正也死不了人，我去南镇！”
来的时候是蒙着头来的，走的时候是一顶小轿送回去的，这让曾小鱼感觉非常新鲜，毕竟坐轿子还是头一回。
到了天琳府才发现，顾小虞和华天琳华云等人都在为他提心吊胆，等着他回来呢。见到他全须全影地出现在面前，众人才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顾小虞不悦道，“你这人，走了也不说一声，害大得家都为你担心。我们也就算了，长公主连早餐都没用，一直等你回来。”
曾小鱼感激地看向华天琳，华天琳微笑道，“也不知是谁，不但早饭没吃，到现在为止才开口讲第一句话。”
顾小虞脸色一红转过身去，曾小鱼把包着蛇皮的包裹递给他，柔声道，“小虞，让你为我担心，对不起啦！不过，还要麻烦你一件事，帮我做件衣服。”
顾小虞白了他一眼把包裹推开，“谁为你担心了？少臭美吧！我在你眼里不就只是一个舞文弄墨的风雅女子吗？这种粗活我会吗？”
包裹掉在地上，露出里面乌黑发亮的蛇皮，华天琳惊呼道，“这是什么宝贝？”顾小虞也转过头来，抓起蛇皮只看了一眼便惊道，“蛇甲！”
曾小鱼捡起蛇皮重新递到顾小虞手中，“天帝说，只有你能做。”
华天琳闻言笑道，“既然是天帝的意思，二小姐，你可不能推脱了。”
顾小虞把蛇皮接过来说道，“谁知道是不是他信口胡说的。不过……如果真是天帝的意思，我当然不能推辞。曾小鱼，天帝还有什么交代？”
曾小鱼道，“天帝已经赦免了姜奉，让他回东平继续做他的大将军。”
顾小虞一愣，“姜奉没要求带你一起走？”
曾小鱼道，“天帝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到南镇当十天犯人，姜奉就没办法带我走了。”
第85章 关心
“什么？南镇？”华天琳和顾小虞同时色变。顾小虞道，“你跟我来，我马上帮你缝制护甲。”曾小鱼大喜，跟在顾小虞身后进了她的闺房。
美晴打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口袋递给顾小虞，里面针线花布俱全，这让曾小鱼大感意外。美晴得意地说道，“咱家小姐身上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她自己缝制的呢。”
看着顾小虞动作熟练地准备好针线，曾小鱼连连叹道，“真没想到，咱家小姐不但诗词做得好，手工活也这么厉害啊！”
顾小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对美晴说道，“美晴，你到外面去，不许任何进来。”，美晴答应一声到门外去了，房里只剩他们两人，曾小鱼的心跳莫名其妙地开始加速。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顾小虞不悦道，“你的护甲准备当外套用还是贴身用？”，曾小鱼心说哪有把蛇皮当外套的？说道，“当然是贴身了。”，顾小虞道，“那还不脱？”
脱……衣服？曾小鱼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当着女神的面脱衣服……？形势所迫，不算我不尊敬女神啊！他边想边脱，眨眼间便只剩一条遮羞小内内。顾小虞冷哼一声，嘀咕道，“果然不是好人！”
曾小鱼一听赶紧捡起衣服就要穿上，顾小虞瞪了他一眼斥道，“脱都脱了，还装什么？”曾小鱼嘿然一笑，把胸膛挺了起来。
足足两个时辰之久，一件与他身体完全贴合的蛇皮护甲做好了。护甲穿在身上，除了脖子以上，双手和双脚之外，没有一处遗漏。顾小虞女红技术之高超乎想象，整块蛇皮裁剪后被她用针线串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任何拼接痕迹，好象它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一般。
曾小鱼望着她发红的手指，心疼得想哭。顾小虞却不以为意，让他赶紧穿好衣服之后，把他赶了出去。
得知他要到南镇住上十天时间，华云把他叫到一边叮嘱道，“小鱼，南镇的大牢基本上等同于阎王殿，进去的人很少能有活着出来的，这事连长公主都没办法左右，你只能自己多加小心了。”
曾小鱼见他们每个人一提到南镇都非常紧张，本来无所谓的心态也跟着发生了变化，他开始怀疑天帝别有用心了。可是想来想去总是觉得高估了自己，天帝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把他放在眼里当盘菜？
下午，自从来到天京就没见过面的顾顺儿来了，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她是来找顾小虞的。
姜奉已经得到上意，曾小鱼既将顶罪下狱，他特意让顾顺儿过来通知顾小虞，让她跟着他一道回顾家庄去。
看着春风得意的顾顺儿，顾小虞直接问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姜奉给了你什么承诺？”
顾顺儿眉目含春，甜笑道，“大将军说了，回去就跟爹提亲。”
顾小虞又问道，“做妻还是妾？”，顾顺儿白了她一眼，“只要能陪在大将军身边，做什么很重要吗？”
顾小虞知道，她这位姐姐中了姜奉的毒，没药可救了，郑重说道，“大姐，姜奉不是好人，你最好离他远点。”
顾顺儿驳然大怒，“大将军不是好人？你的男人就是大英雄对吗？当初要不是我不稀罕他，能有你什么事？你现在还来笑话我，很快就尝到当寡妇的滋味了，到时候别来求我和大将军收留你！”
顾小虞气得脸色涨红，“请大姐和你的大将军放心，我顾小虞就是沦落街头，也绝不会登你们的门。”
两姐妹大吵了一架之后，顾顺儿趾高气扬地走了，留下伤心的顾小虞暗自垂泪。
曾小鱼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陪在她身边当个影子。顾小虞低落的情绪慢慢缓解，她红着眼睛对曾小鱼说道，“曾小鱼，南镇是个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知道的人都说那里凶险至极，我帮不上你，你去找长公主谈谈，她是你唯一的靠山了。”
曾小鱼摇摇头，“华云说过了，长公主也管不了南镇的事。”
顾小虞气道，“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长公主至少可以行走帝宫，最差也能请来李公帮你出出主意啊。”
曾小鱼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着急，心里无限满足，故意嘻笑道，“知道你这么关心我，就是死也值了。”
顾小虞眼中又噙满泪花，恨声道，“曾小鱼，你也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我和你虽然不是真夫妻，但是却能当个真寡妇。你要是死了，我就要到你坟头守三年，十年之内不能抛头露面，在这期间任何一个男人只要肯出钱，都能把我买走！如果真是那样，还不如跟着你一死了之。”
曾小鱼的心猛地一沉，想起顾顺儿说过的话，问道，“你大姐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我……转让给你？”
顾小虞一愣说道，“我就一个弟弟，为了他……可是现在……”她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曾小鱼忽然抓住她冰冷的手说道，“小虞，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死！”
顾小虞愕然抬头看着他，曾小鱼认真地说道，“我要一直活着，陪着你直到地老天荒！”说罢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顾小虞身子一颤扬起手来就要打他，可是手却停在半空中没有落下。曾小鱼没有躲闪，见她迟迟不打，嘻笑道，“我这就去找长公主，等我回来。”
说罢转身就走。顾小虞呆呆地望着曾小鱼的背影，怅然失神。
当他来到华天琳房间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华天琳天赖般的声音传来，“是曾小鱼吗？进来吧！”
华天琳仍是一身正装，象是刚从外面回来，头上的轻纱还没摘下。她让曾小鱼坐下，边摘下面纱边问道，“是你自己要来的，还是二小姐要求你来的？”
曾小鱼苦笑道，“你什么都知道了！”
华天琳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二小姐已经把你当成她的人了，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到。”
第86章 女神的心思
曾小小虞态度的转变，但是要说完全接受自己的存在，那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华天琳见他不说话，又道，“我刚从帝宫回来，天帝不见我，干爹也说让你自己小心，他帮不上你，他还说……”
曾小鱼笑了，“他还说我是个运气特别好的人对吗？”
华天琳点头，“他是这么说的。”，曾小鱼道，“没准我的运气真的好到没边呢。公主，刚刚二小姐对我说，如果我死了，她不但要守丧三年，还要孤居十年之久，而且……任何人都可以把她买走，是真的吗？”
华天琳一愣，“她亲口对你说的？”，曾小鱼颓然道，“是。其实……能活下来当然最好，如果万一……我希望没有我在的时候，她更开心快乐才对，而不是因为我受苦。”
华天琳定定地看着他，轻叹道，“你们两个……，我只能这样说，二小姐说的那些事都是事实，但只是针对寻常百姓家的女子而言。即使没有我和李公，以顾家的实力，她也不需要那样做，也没有人敢花钱买她，你明白吗？”
曾小鱼眼睛一亮，“她是故意这样说给我听的。”，华天琳点点头，曾小鱼又说道，“有你和李公照顾她，我就不担心什么了。还有……我不在这几天，请公主一定帮我留住穆微，千万别告诉她我去南镇的事。”
华天琳道，“穆姑娘很勤快，我把她当客人，可她总是跟府上的人一起抢着做杂事，我还想让你劝劝她呢。既然你这样想，我让她到府外巡田吧，正好十几天时间，她回来时你也该回来了。”
曾小鱼对华天琳深深地鞠了一躬离开了她的房间，回到顾小虞那里，顾小虞急切地问道，“公主愿意帮你吗？”
曾小鱼呵呵笑道，“我去的时候公主刚从帝宫回来，放心吧，该做的她都做了。”
顾小虞松了一口气，释然道，“那就好。”，见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曾小鱼心中涌起一阵感动，走到近前低声道，“小虞，我能抱抱你吗？”
顾小虞瞪了他一眼斥道，“不许！”，曾小鱼眼圈一红，“十天呢！十天看不到你，还不如让我去死。”
“你这人……”顾小虞轻轻靠近，附在他耳边低语道，“你若心里真的有我，就应该好好活着回来。”，曾小鱼大为感动，张开双臂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坚定地说道，“一定！”
离开顾小虞，回房时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穆微。她上下打量着曾小鱼说道，“你这不是没事吗？我怎么听人说天帝要把你抓起来呢？”
曾小鱼笑道，“没有。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穆微喜道，“没事就好。刚刚公主找我了，她希望我能帮她到府外巡田，要十几天时间，我和你说一声。”
曾小鱼道，“这是好事，反正你也闲不住，能帮到公主也不错。”
穆微道，“是啊，我可不想做个吃白饭的闲人。好啦，我去准备了，公主说今天日落前要赶到府田那边呢。”
看着穆微离去，曾小鱼心说自己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象临终告别似的，不就是换个地方住几天吗？有那么恐怖吗？不过他也要感谢这次经历，顾小虞不但默许了拥抱这样的亲密举动，连牵手都不再抗拒，甚至还邀他对月小酌。
偌大天琳公主府庭院里极为安静，明月当空，他和顾小虞相对而坐，两碟小菜，一壶老酒，浅酌轻饮，别有一番情趣。
“小鱼，月色这么美，能给我做首诗吗？”
顾小虞眼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曾小鱼笑道，“诗嘛……我给你做首辞吧。”顾小虞微微点头，曾小鱼清了清嗓子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顾小虞美丽的双眸瞬间睁大，惊呼道，“这首辞真是你做的？”
曾小鱼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
顾小虞急切地问道，“还有吗？”
“有！”曾小鱼摇头晃脑地继续吟诵，“转珠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常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顾小虞沉醉其中，喃喃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真是妙哉美哉！曾小鱼，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你的师父是谁呢？”
曾小鱼心说师父是谁？我拥有中华五千年文明这位超级大师，可是不能说出来。他笑笑道，“我师父是中州大阳门的须眉长老，我的剑术是他传授的。”
顾小虞嗔道，“谁问你那个了？我说的是诗辞。”
曾小鱼摇头，“那就没有了。我若说是自学成才，你又不信。”
顾小虞宛尔一笑，“我信了。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写出如此动人的句子，也就是说，没人配做你的师父。”
曾小鱼毫不客气地说道，“这是实话！”，顾小虞佯装生气道，“你这人，夸你两句就不知东西南北了，天下之大什么奇人异士没有？你只是个小小的一条小鱼而已！”
曾小鱼忙道，“夫人教训得是！”
顾小虞幽幽道，“曾小鱼，你真想让我做你的妻子吗？”，曾小鱼道，“当然！”，顾小虞道，“你知道我的想法吗？男人大多都只把女人当成玩物，繁衍后代的工具，我不喜欢。”
曾小鱼急忙表忠心，“小虞，你就是我的女神，我愿意一生一世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宠着你，呵护你，绝不让你受到一丁点委曲，绝不！”
顾小虞扑哧一笑，“油嘴滑舌！花言巧语在我这里没用的。”她轻轻一叹说道，“我身边不乏各种号称高雅之士，可他们骨子里仍是凡夫俗子，表里不一，让人作呕。可是你不一样……”
曾小鱼大喜问道，“你终于发现我的闪光点了？”
第87章 甲一号
顾小虞点点头，“你很真实，象一碗清水一样真实，跟你相处不用费心戒备什么，很轻松。”
曾小鱼有点失望，“这不算优点吧？”
顾小虞眯起眼睛，嘴角上扬，“我只说你不一样，并没说是优点啊。”
望着花一样如梦似幻的女神，曾小鱼又开始心跳加速了。
顾小虞对他的痴迷表现早已不在意，轻声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说得多好啊！”然后便望着头顶的明月出神，再不说一句话。
曾小鱼陪她静静地坐着，一阵风吹过，顾小虞紧了紧衣服，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小虞伏在桌上酣然入睡。曾小鱼推了两下没见她有什么反应，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送回房间，盖好被子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沉睡中的顾小虞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拉起被子蒙在头上。
“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了？”
华天琳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曾小鱼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她是我的爱人。”
爱人……？！华天琳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曾小鱼在庭院中坐了一夜，因为在这个位置能看到女神的房间。
天色微亮，两个差官便来叩门，一句废话没有，拉起曾小鱼扔进马车里扬长而去。
传说中的阎王殿只是一排毫不起眼的平房，连个象样的牌楼都没有，要不是那两个差官在自己手脚上缠了一道又一道的绳索，曾小鱼还以为来错地方了。
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刑司主官乔太一好象欣赏怪物一样看了他好一会儿，扔下一句“甲一号！”，然后转身就走。
甲一号是一间宽大的特等监房，里面不但有床，还有桌椅等日常用品，哪有半点牢房的样子？正当他怀疑眼前的一切时，一声惨叫从隔壁传来，紧接着一个全身是血的犯人被脱了出去。
他回头看向送他进来的两个狱官，问道，“还有事吗？”
狱官甲冷冰冰地说道，“进来第一顿大餐，趴下！”
“趴下？干什么？”
狱官乙举起一根又宽又厚的木板说道，“只要你的屁股够硬，二十板子死不了人。”
曾小鱼脸色变了，“你们不知道我是谁的人吗？”
狱官甲冷笑道，“谁的人也没用，进来就是南镇的犯人。趴下吧！”
进来先打二十板子？曾小鱼脑袋摇得象个波浪鼓，“不行！”
不行？狱官甲看向狱官乙，“他说不行？我没听错吧？”
狱官乙点点头，“他的确说不行。”
狱官甲嘿嘿笑道，“二十改五十，快趴下！”，说罢抢过狱官乙手里的板子，趴的一下把桌子拍成碎片。
曾小鱼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板子别说五十下，就是挨上一下小命也就没了。
狱官甲见他还是不动，向狱官乙使了个眼色，狱官乙撸起袖子走上前来，冷笑道，“我来帮你！”
“躲开！”他飞起一脚把狱官乙踹了个倒仰，狱官甲愣住了。
敢打狱官？
“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狱官甲扔下大板，抽出腰刀扑了上来。曾小鱼一侧身飞快地在狱官甲的胳膊上拍了一下，狱官甲哎呀一声惊叫，腰刀落地，曾小鱼捡起腰刀架在他脖子上，“想死还是想活？”
“找死！”狱官乙爬起来大骂一声抓起大板打了过来。曾小鱼回手一挡，咔嚓一声大板断成两截，狱官甲刚要往外跑，曾小鱼的大刀再次降临在他脖子上。
直到这时，狱官甲和狱官乙才明白过来，他们遇上狠人了。
狱官甲干笑两声说道，“朋友，第一顿大餐免了，免了！”
“真免了？”曾小鱼把腰刀往前推了推。
“真免了！”狱官甲不停地点头，狱官乙死死地盯着他，一点一点地退了出去。
曾小鱼把腰刀还给狱官甲，“天帝说了，我只在这里住上十天，我不想惹麻烦，但我希望麻烦也别来找我，明白吗？”
狱官甲咧开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明白！您是大爷，我们惹不起！”说完便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曾小鱼心说也不过如此嘛！桌子碎就碎了，反正也用不上，床还是必须的。他往床上一躺，忽觉有异，感觉有什么东西咯得慌，掀开床单一看，把他吓了一大跳。
床单下密密麻麻到处都是钢钉倒刺！再看身上的衣服，被刺出一个又一个破洞，要不是有蛇皮甲护身，他身上至少会多出十几个血窟窿。
他大骂一声可恶，把床推到门口，结果在床下发现了一具已经风干的男尸，散发着阵阵怪味。
好个甲一号特等房！与干尸为伴，还睡什么啊？曾小鱼疯狂踢打房门，狱官甲一晃三摇地走过来问道，“干什么？”
曾小鱼一指腐尸，“赶紧把它清走！”
狱官甲摇摇头，“要清你自己动手，我不管！”，说完转身就走，曾小鱼急道，“给我换一间行吗？”
狱官甲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你确定？”
“确定！”曾小鱼用力点头。
狱官甲目光闪烁，“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跟我走吧！”。
打开牢门，狱官甲把曾小鱼带到一间十几个人的大房说道，“活人和尸体，你选一个吧。”
曾小鱼心说那还选个屁？当然是活人了。
狱官甲把他送进去之后锁好门离开，曾小鱼忽然发现有些不对，那十几个人个个两眼放光，仿佛他是可口的美味。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一个黑炭模样的胖子坐在一个人身上，斜眼问道。
“我叫曾小鱼，请多多关照！”曾小鱼话音刚落，身后飞来一只脚，踢得他向前奔出几步，撞到黑炭身上。
黑炭揪住他衣领说道，“这里黑爷我说了算，规矩是现成的，要么每人打你十拳，要么趴在地上学狗叫，如果学得象，黑哥我可以给你一个美差。”
曾小鱼皱眉问道，“什么美差？”
黑炭指向趴在地上的那人，“给黑爷当坐垫！”
“我要是两样都不选呢？”
黑炭嘿嘿笑了起来，“那恐怕不行。”
第88章 规矩
黑炭使了个眼色，其他人一哄而起，把曾小鱼团团围住。也不知是谁的拳脚，也不管什么地方，往他身上一通招呼。
曾小鱼大叫道，“够了！你们再不住手，我可要还手了！”
根本就没人听他说话！
“去你妈的！”曾小鱼抓住一只打过来的拳头猛地向前一拉，一个浑身恶臭的家伙惊叫一声向前跌倒，曾小鱼双手用力，把这人抡了起来。扑通扑通的倒地声伴随着声声惨叫，他的室友们终于停手散开。
曾小鱼把手里的人扔到地上，瞪着黑炭问道，“你还有什么规矩？”
黑炭冷笑道，“行啊小子，挺能打啊！”他指了指屁股下的人，“他刚来的时候比你还能打，现在怎么样？膝盖骨被我摘了，手筋脚筋也被我挑了，现在只能当个肉垫。”
曾小鱼哈哈一笑，“来吧，老子等着你。”
黑炭微微一笑，“除非你不睡觉，否则我总能找到机会收拾你。”
“是吗？”曾小鱼眼中寒光一闪，“从现在开始，我周围十步之内不能有人，否则后果自负！”
“给我立规矩？”黑炭那张胖脸沉了下来，看上去更黑了。他握紧拳头晃了晃，“看来黑爷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边说边大步向曾小鱼走来，不待他走近，曾小鱼一脚飞出。
黑炭反应极为敏捷，曾小鱼前脚刚刚抬起，就被他一把扣住，却不想曾小鱼借着他的托力迅速上跳，另一只脚准确地蹬在他下巴上。黑炭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下颌骨碎裂不说，门牙也被他一并端掉。
曾小鱼稳稳落地，黑炭捂着下巴不停地跳脚。曾小鱼看着他就烦，走过去又是一脚，黑炭毫无防备下被踹到墙上，咚的一声落下。他的运气有点差，摔下时脸朝下，如此一来，他那只肉乎乎的大鼻子就遭殃了，猛烈的撞击下，它偏离了原本的位置，歪向右侧。
黑炭满脸是血，嗷嗷大叫不止，其他人纷纷靠墙站立，看向曾小鱼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曾小鱼扫视众人，“还有谁要给我立规矩？”
没有人回答。
他找了个干净些的地方，靠墙坐下，其他人一下子拥到对面，尽可能地远离他。
黑炭仍在痛苦哀号，曾小鱼皱眉道，“闭嘴！”，黑炭反而叫的声音更大了。他起身来到黑炭身边，又在他脸上踩了一脚，“你再叫一声试试！”
黑炭果然收声了。
犯贱！曾小鱼冷哼一声回到原位坐下，黑炭只敢发出呜呜的低吟声，一双小眼睛不时地向他瞄过来。
曾小鱼懒得理他，双目微合不再出声。
趴在地上的那人忽然哑着嗓子说道，“他有刀！”
曾小鱼猛然睁开眼睛，黑炭在腰间摸索的手抖了一下，本能地藏到身后。
“交出来！”曾小鱼起身走了过去。
黑炭五官移位，忽然恶狠狠地叫了一声“去死吧！”手中刀光一闪向他扑来。
曾小鱼已经发现了他手里那把寸许长的小刀，不待他靠近便一脚踢在他膝盖上，黑炭哎呀一声惨叫坐到地上，紧接着人影一闪，曾小鱼已经到了他面前，握刀的手也没来由地一麻，小刀便到了人家手里。
“趁人睡着挑断手筋和脚筋？”曾小鱼晃晃小刀，“那种不要脸的事我做不出来，我喜欢来明的！”说罢寒光一闪，黑炭惨叫一声抱住左手腕。
鲜血喷涌而出。
嗖嗖几下，刀光带着血光从黑炭双脚双手间掠过，他的手筋和脚筋被生生挑断。
黑炭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是不可逆的伤害。
待他幽幽醒来，赫然发现曾小鱼蹲在面前看着他，黑炭强忍着彻骨的疼痛叫道，“姓曾的，我杀了你！”
曾小鱼根本就不理会他狰狞的面孔，眼睛瞄向他两膝处，“我一直等你醒来，你来教教我，如何能把膝盖骨取下来，人还不会死？”
“你敢！”黑炭吓得一哆嗦缩向墙角。
“我会！”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点头哈腰地跑了过来。
黑炭两眼喷火叫道，“瘦猴子，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瘦猴子瞟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你可闭嘴吧！以前大家都怕你，是因为你手里有刀，现在你和我们一样了，不对！你是废人，我们不是。从今以后你再也别想发威耍横！”
曾小鱼把刀递给他说道，“你来吧！”
瘦猴子接过刀看向黑炭，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黑爷，你也有今天！你的膝盖骨就由我来取吧！”说着运刀如飞，黑炭惨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功夫不大，瘦猴子捧着两块血淋淋的骨头跪在曾小鱼面前，“曾爷！”
曾小鱼眉头紧锁，接过刀来说道，“他那玩意儿我不要，你随便处理吧。”
瘦猴子应了一声把两块膝盖骨收了起来，陪笑道，“请曾爷发布新规！”
其余人等也都跪了下来，等着他发话。
曾小鱼哈哈一笑，“我的规矩就一条，任何人不许出现在我十步之内，否则后果自负。”说完便把眼睛一闭，靠墙小憩。
果然，所有人都自动退到另一侧墙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儿，昏迷中的黑炭醒来，发现膝盖骨果然被取走，再也不能行动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闭嘴！”曾小鱼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瞪着他，“你再敢制造噪音，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黑炭一愣，果然没了声音。
曾小鱼又闭上眼睛，功夫不大就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黑炭死死地盯着他，试探着叫了几声，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胆子大了起来，咬牙道，“你们谁帮我把他杀了，我给他一百金币。”
十几双嘲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黑炭恶狠狠地骂道，“你们这群垃圾，等狱长来了，我让你们都去死！还有瘦猴子，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瘦猴子根本就不怕他，冷笑道，“要不要我现在就把曾爷叫醒，你跟他聊聊？”
黑炭神色一变恨声道，“你别猖狂得意得太早，他是新来的，后面还有关卡等着他呢，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道。”
瘦猴子嘿嘿笑道，“那就与我无关了，反正你废了就行。”
黑炭咬牙切齿，“好！你给我等着！”
第89章 学费
也不知过了多久，牢门打开，狱官甲站在门口吆喝道，“放风了！”
没有人动，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闭目养神的曾小鱼。狱官甲奇道，“怎么了？改脾气了？不想看风景了？黑炭，你他娘的也残了？每次放风你最积极，还不出来？”
黑炭仿佛没听见一样背对着他，狱官甲冷冷道，“行！你有脾气，我都他妈惹不起。我再说一遍，今天不出去，以后十天之内都没有机会。”
他话音刚落，眼前人影一闪，曾小鱼鬼魅般从他身边经过，其他人一拥而起，跟在他身后向外走去。
狱官甲望着曾小鱼的背影皱起眉头，待牢房中只剩下黑炭和另一个不能行动的人之后，他试探着来到黑炭身后问道，“你不是很牛吗？输了？”
“他现在和我一样了。”趴在地上的人阴森森地说道。
黑炭一愣，“一样？”他推了黑炭一把，黑炭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他这才发现全身上下被血渍浸染的黑炭，连五官都移了位。震惊之余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黑炭啊黑炭，你也有今天！”
黑炭咬牙道，“我要见大哥！”
“见大哥？”狱官甲凶相毕露，“你以为你是谁？南镇大牢我才是老大！”说罢对着黑炭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来到牢房外，刺眼的白光让所有人都眯起了眼睛，曾小鱼发现这里和来的时候走过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宽阔的操场上到处都是或坐或蹲的犯人，少说也有上千人。
心满意足的狱官甲昂首挺胸地走出来，大声喝道，“坐下！”，其实站着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曾小鱼。他的命令就是给曾小鱼下的，可是后者就象没听见一样，还在左右张望。
“你他妈聋了？”狱官甲气势汹汹地向他冲来，快到身边时，曾小鱼忽然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狱官甲全身一哆嗦停下了脚步。
哄笑声传来，有人高声道，“连个新来的犯人都吓不住，真是个废物！”
狱官甲脸色数变，寒声道，“我是废物，有本事你来啊！”
“我来就我来！”一个身材强壮的高大汉子提着大刀走了过来，他的衣服上有一个大大的丁字。他来到狱官甲面前撇嘴道，“小子，如果我把他制服了，你新娶的老婆和两座宅子都归我，敢不敢答应？”
狱官甲愣了一下，神色古怪地说道，“有何不敢？你只要能拿下他一条胳膊，别说一个女人两座宅子，我管你叫爹都行。”
狱官丁伸出手来和狱官甲一拍，“好！一言为定！”，接着转向曾小鱼高声道，“一条胳膊两只手，这是新来的人必须缴的学费，你准备好了吗？”
曾小鱼刚才一直留心观察的正是因为他发现几乎所有的人四肢都有损伤，最严重的断手断脚，好一些的也有运动障碍，感觉特别诡异。
狱官丁接着说道，“小子，老规矩，跪下叫三声爷爷，斩下你胳膊和双手之后，我会再给你接回去，保证和没事人一样。”
曾小鱼迎上他冰冷的目光，“他们都经历过？”
“当然！”狱官丁傲然道，“没有人能例外！”
曾小鱼点点头问道，“我明白。麻烦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在这里杀人会怎么样？”
狱官丁哈哈大笑，“只要你有那个本事，杀谁都没人管你，包括你身边那个窝囊狱官。”
曾小鱼眉头一动，“狱官也能杀？”
狱官丁冷笑起来，“你的问题太多了，不过看在你是新来的份上，爷就和你多说几句，这里所有人最初都只有一个人身份，那就是犯人，能穿上这身衣服，那是靠真本事打拼出来的，你……”他的话还没说完，曾小鱼突然出手，闪电般冲到他眼前，待狱官丁反应过来时，大刀已经到了他手里。
狱官丁大惊，面对顶在胸口的刀尖变了脸色，“你……你干什么？”
曾小鱼冷冷地说道，“我想换身衣服！”
“你不配！”狱官丁这三个字一出口，便见刀光一闪，一条右臂齐肩而断，鲜血喷到数丈开外。
“我的胳膊！”狱官丁狂吼一声扑向断臂，可是他刚刚弯下腰，准备用左手去捡右臂时，却骇然发现左臂已经不受控制，无声地掉在右臂旁。
几乎同一时刻，狱官丁两条胳膊先后离他而去。
曾小鱼巧妙地躲过了血箭，把狱官丁的大刀往身前一立，目光扫过黑压压的人头。
狱官丁拼命扭动着身体，对狱官甲嚎叫道，“快帮我把胳膊捡起来，快！”
狱官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两座宅子！”
狱官甲上前一步踩住他断臂，撇嘴道，“我要你所有房产和女人。”
狱官丁一愣，咬牙道，“做梦！”
狱官甲嘿嘿笑道，“没有胳膊你就是废人，一个废人将要面对什么不用我说吧？女人和房产就不要想了，一定是别人的！”
狱官丁狂吼道，“帮我捡回断肢者，赏四座宅子两个女人！”
没人回应。
狱官丁终于明白了，站在一旁杀神般的曾小鱼才是越不过去的障碍，很显然，其他人都把狱官甲和这个人当成了一伙。
眼见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断臂重续的最佳时机马上就要过去，狱官丁咬牙道，“我答应你！”
狱官甲道，“好！”说完之后，他麻利地捡起断臂，极为熟练地把断臂回归原位，扯下狱官丁身上的衣服，把他包裹得象个木乃伊。
当场写下房产和女人转让承诺书并签上血手印之后，狱官丁被人抬走了。
狱官甲凑到曾小鱼身边低声道，“我只要女人，房产都给你。”
曾小鱼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离我远点！”
狱官甲讪讪地转回身去，迎面射过两道寒光，吓得他又是一哆嗦，快步跑到那人面前陪着笑说道，“大哥，您来了！”
曾小鱼眼角余光一扫，便看到一个身穿华丽外套的中年人站在角落里，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已经看到了。
狱官甲躬身和那人说话，操场上的人也都看到了中年人，纷纷起身退到边缘，闪出一大片空地。
第90章 大哥
狱官甲和中年人交谈了一会儿，中年人昂然来到场中站定，目光锁定在曾小鱼身上，对身边的狱官甲说道，“告诉他我是谁。”
狱官甲立刻挺直腰杆大声道，“南镇刑狱处主事尚西天大人到！”
所有人都跪伏在地。
除了手持刀柄的曾小鱼。
尚西天静静地看着曾小鱼，“刚才那人被你废了，你现在就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曾小鱼也看着他，“尚大人，条件是什么？”
尚西天眉头微皱，“没条件。”
狱官甲不悦道，“在这里不要叫大人，叫大哥。大哥说没条件就没条件，但是拜首礼不能没有，赶紧跪下给大哥磕头。”
见他仍然没有动作，尚西天眉头越皱越紧，“头可以不磕，但是当着顶头大哥的面，是不是先把刀扔了啊？”
刀嘛……扔就扔，反正它也不是自己的，但是弯腰折服却是万万不能的，曾小鱼深知，只要自己稍一服软，各种厄运马上就会降临。
他把刀扔到一旁说道，“这样可以吗？”
尚西天点点头，“果然够狂！来人，上酒！”
一大碗酒到了尚西天手中，他把酒碗递给曾小鱼，“喝了这碗酒，以后你就是自己人了。”
曾小鱼接过酒碗看了一眼，酒是真酒，只不过里面的东西多了点，各种奇形怪状不知名的小虫子在酒水中爬来爬去，不要说喝，看上一眼都能把胃吐出来。
尚西天冷冷道，“不喝？不敢喝？还是认为我尚某人不配做你大哥？”
曾小鱼摇摇头说道，“尚大人，你说错了，我从来没认过大哥，你的酒……我高攀不起！”说着把酒倒在地上。
酒水一沾地，冒出阵阵白烟，发出刺鼻难闻的味道。
尚西天哈哈大笑，“好！果然有胆识。小子，除非你是神山上的异能大士，不吃不喝就能活下来，否则你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些东西，越早适应对你越有好处。”
曾小鱼对他的话完全不理，依旧不冷不热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对于他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尚西天无论如何咬牙发狠，最终还是没再为难他，扔下一句“好自为之”之后，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放风时间就这样结束了，回到牢房之后曾小鱼果然不吃也不喝，只是靠在墙上闭目假睡。
他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这个地方对他来说，不安全的因素太多。
黑炭不见了。
牢房中少了一个如此重要的人物，竟然没有任何人出声，这让曾小鱼更加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躺在地上沉睡起来。
狱官甲和狱官乙来看过两次，在门口放了一颗黑色圆球后离开。一阵风吹来，那只黑球上冒起一股白烟，飘飘摇摇地进入牢房，功夫不大，曾小鱼所在的牢房中便全被白烟充满。
又是过了不知多久，白烟散去，黑球也变成了白球，尚西天在狱官甲的陪同下来到牢门前，向里面看了一眼问道，“他在里面吗？”
狱官甲说道，“在！”
尚西天冷然道，“开门！”
牢门打开，尚西天走进来转了一圈，在昏迷不醒的曾小鱼身上踢了一脚冷冷道，“不识抬举！”随后吩咐道，“扔了吧！”
牢房中十几个人无一不是七窍流血，只有曾小鱼例外，他看上去只是“睡着”了而已。
七八个狱官骂骂咧咧地来回穿梭，把这些人的尸体拖到牢外不远处的大坑旁，一个接一个往下扔。
轮到曾小鱼时，负责扔他的人正是狱官乙，边把他往坑边拖边骂道，“都是因为你，死了这么多人，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灾星！”
“我不是灾星！”曾小鱼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狱官乙吓了一跳，左右看了一周，“谁在说话？”
曾小鱼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他，“我在这里。”
狱官乙还以为见了鬼，大叫一声扭头就跑，曾小鱼一把把他拽了回来，“怎么回事？”狱官乙全身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大哥的主意，与我无关！”
曾小鱼冷冷地问道，“大哥？尚西天？他在哪里？”
狱官乙颤抖的身体忽然一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咧嘴道，“大哥当然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了！”，曾小鱼感觉有异，低头一看，一把尖刀正顶在肚子上。
暗算我？曾小鱼狠狠扇了狱官乙一个耳光，把他手里的短刀抢了过来。这下狱官乙彻底傻眼了，眼前这个人竟然不怕刀刺？还不等他惊叫出声，那把短刀已经从他脖子上一闪而过，狱官乙的头软软地耷拉下去。
曾小鱼把他扔到坑下，一阵腥臭味随风飘来，已经是深夜了。他站在夜色中，两个狱官走过来问道，“活干完了吗？傻站着干什么？”
曾小鱼阴**，“还差几个。”
那两人不悦道，“那还不赶紧干活？”结果话音刚落，他们便觉得脖子一热，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入坑中。
一个，两个，三个……一共七个狱官，全部被他送到坑下，最后一个出现的是狱官甲，当他看到站在黑暗中的曾小鱼时，吓得扑通一下跪倒，“你……是人还是鬼？”
“我要见尚西天！”
曾小鱼决定留他一条小命，如果不和尚西天做个了断，自己在这个地方一天都呆不安生。
牢房的门大开，曾小鱼静静地靠墙坐着，他在等人。
在两个武士的陪伴下，尚西天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当他看到一脸淡然的曾小鱼时，立刻就呆住了。
“毒烟没能要了我的命，是不是感觉很奇怪？”曾小鱼起身把玩着手里的短刀看着一脸惊色的尚西天。
尚西天眉头紧锁，“曾小鱼，你到底是谁？”
曾小鱼呸了一声骂道，“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还问我是谁？傻逼！”
尚西天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谁，今天要么自断手脚，要么送命！”
曾小鱼冷冷一笑，“到现在了还在装逼，真是可笑！”说罢身形一晃到了他面前，尚西天也冷笑不已，右手一扬，一道寒光直扑曾小鱼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