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系统？坑人！
曾小鱼站在圣剑峰峰顶，两条腿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虽然他已经很努力了，可心脏仍然狂跳不止，他实在是有点心虚和恐高……
“大师兄！”
“曾小鱼！”
欢呼声冲天而起，响彻天地。
曾小鱼站在峰顶向山下黑压压的人头望去，肃穆的神情让他的帅酷形象瞬间爆表……
喝彩声，叫好声，鼓掌声响成一片……
这里是摩天大陆大阳山巅，大阳门圣剑峰。
大阳门后辈弟子中一共出了十二位金丹剑尊，成就了威名赫赫的金丹十二宫，每一位剑尊都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而今天将要从这里诞生的第十三位金丹剑尊，是大阳门开山立派以来最年轻，最帅气，也是资质最高的人，大师兄曾小鱼！
这本应该是属于他的高光时刻，可曾小鱼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那个真正的大师兄曾小鱼，可能是由于太过心急，巩固金丹时发生意外，金丹破碎不说，三魂七魄也跟着灭了，现在的曾小鱼，严格来说应该是曾小宇！
当他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心里还有过一阵狂喜，终于不用做书虫了，而且穿越到这么牛逼的人物身上，鲜花，光环，金钱，美女，哪一样能少得了？
尤其是一块闪烁着祥和光芒的签到面板出现在他面前时，把他美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金手指啊！这可是穿越逆袭，华丽装逼的必备物品！
可是当他按面板上的提示，在宿主签到上点了一下同意之后，发生的事情却让他高涨的情绪一落千丈。
“恭喜！答到成功！”
然后……除了签到面板比之前亮了一些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漫长的等待！吓人的安静！
他发现的第一个大问题就是，大师兄曾小鱼好不容易修练出来的金丹没有了！
签到不是有奖励吗？我的奖励呢？绝世功法没有就算了，宝贝不要也行，修为怎么还会下降呢？这也太扯了吧？
有疑问也只能问自己，因为没人搭理他。
他用了十几天的时间仔细研究曾小鱼，把他的记忆统统翻了一遍，最终得出结论，签到系统没有说谎，他的修为从三品金丹剑尊降到了三品剑尊，金丹没有了！
虽然都是剑尊，都能使得动一百斤窄刃子剑，但是境界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金丹剑尊可以隔空驭剑，而普通剑尊的宝剑是不能离手的，这也是有金丹和没有金丹的本质区别。
从曾小鱼的记忆中，他总算弄明白了现在所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这是一个叫做开蒙世纪的时代，摩天大陆上有五州，掌管东西南北中五州的分别是五位天帝，上面还有天皇，地皇和人皇组成的三皇，统领天地万物。摩天大陆上虽然最为兴旺的是人族，可是妖族和魔族也开始后来居上，神族人数最少，却是实力最强的一脉。
这块大陆上大小国家无数，虽然也都有自己的国王君主，但都按各自所处的地理位置，由五帝统一管辖。
力量是摩天大陆上的绝对主宰，一切资源分配都以拳头大小来说话。
大阳门位于南州，归属南帝管辖，是摩天大陆上千万个门派中主修剑道的一个。
曾小宇接受了曾小鱼的身份，也认命地接受了修为下降的现实。即便如此，身为入门不到两年的年轻弟子，他仍然是万人之上，修为最高的大师兄！
可眼下这一关怎么过？他着实犯难。本来也幻想着能象别的穿越达人一样，在一个地方一直签，签到无敌之后再出去，可是圣剑峰从闭关到出关是有时限的，最长也就一年，更关键的是他的签到系统不工作。
所以，他想不出去也不行。
如果金丹还在，他只需要随手抛出百斤宝剑，让它在空中随便画几个图形出来耍个帅就可以了，风风光光地装个逼，皆大欢喜地收场。
可是现在如果把它扔出去，山下那么多人，铁定或砸死或砸伤几个，那时候丢脸的就不止是他曾小鱼一个人了。
一头白发的须眉长老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望着山顶的少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可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得意大弟子！曾小鱼稳固金丹成功之日，就是他晋升首席长老之时！
掌门人大阳真人也是笑容满面，为了让天下剑修之士共同见证大阳门的荣耀时刻，他特意开放山门，让所有门派的弟子都可以随意到山上观礼。
场面之隆重，声势之浩大，可以说开创了大阳门建派以来的又一个记录。
万众期待下，曾小鱼眉头越皱越紧，一直站在这里不动也不行啊，他的目光落到人群中一个红衣少女身上，心跳再次加速。
秦水瑶是大师兄曾小鱼的红颜知己，也是大阳门最漂亮，修为仅次于他的大师姐。虽然他还有一门娃娃亲在身上挂着，但从来都没把它当回事，看得见摸得着的大师姐才是干货。
他和大师姐秦水瑶的关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两人在私下里亲亲抱抱拉小手什么的都不算事，就只差最后一关没过了。闭关前大师姐给了他一个承诺，只要他成功出关，无论提什么过分要求她都不会拒绝。
必须想出一个完美的说辞，赶紧和大师姐把“正事”办了。
他正想得天花乱坠时，眼前人影一闪，一个面容冷酷的中年人出现在他面前，那把飘浮在胸前的宝剑和胸前大大的亥字徽章表明了他的身份，大阳门金丹十二宫最末一位，亥宫长老金明通。
“怎么还不下去？非要我来接你不成？”金明通语气不善，眼神更加冰冷。
曾小鱼对他的态度表示理解。人家历尽千辛万苦，耗费数十年心血才位列剑尊，修得金丹，他一个入门不到两年的黄毛小子就轻易达到了，这让他们情何以堪，难不成十二宫的人都是笨蛋吗？
“明通师兄，我……还想再呆一会儿。”
金明通眉头皱了起来，“那么多人等你，你却迟迟不出面，做人要低调，懂吗？！”
“懂！明白！我过几天再出来吧！”曾小鱼转身要走，金明通厉声喝道，“站住！曾小鱼，你也太狂了吧？赶紧跟我下去！”
曾小鱼刚刚迈开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眼前白光一闪，签到面板出现了，上面显示的签到对象正是这位亥宫长老金明通。
签还是不签？
第2章 继续……坑！
“不行！绝对不行！”曾小鱼断然拒绝。
鬼才知道再签一次会发生什么事情。
金明通脸色变了，“曾小鱼，你在跟我说话吗？”
曾小鱼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收起签到面板转身陪笑道，“明通师兄，我没和你说话。”
“没和我说话？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曾小鱼想说有，可事实上只有他和这位明通师兄两个“真”人。
“跟我下去！”金明通不由分说，上前一步扣住他手腕。
“恭喜！签到成功！”
曾小鱼冷汗都下来了！
没经过自己同意怎么就签上了？
这位明通师兄手上的力量大到没边，疼得他整条胳膊都快没知觉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担心这个不受控制的签到系统，害自己就算了，害别人……尤其是十二宫的长老？他在大阳门还能混吗？
啪！
金明通飘浮在胸前的宝剑无声坠落。
金明通呆住了！
直到下面传来一声惨叫，他才猛然回过神来，脸上慌乱之色一闪而逝。
“师兄，你的剑掉了！”
曾小鱼善意的提醒换来的是金明通喷火的怒视和一丝冷笑，“曾小鱼，你的金丹呢？”
完了！被他发现了！
曾小鱼脊背发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欺世盗名！”
金明通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道，“看清楚了，这才是金丹剑尊该有的样子！”
他后退转身，双手在胸前划出两道虚影，轻喝一声“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好象忘记了一件事，他的宝剑刚刚掉下去了……
曾小鱼拼命地想，自己应该怎么做才不会让明通师兄尴尬，捂住眼睛不看？还是转身装做没看见？要么干脆把眼睛闭上？
好象都不行……
“曾小鱼！”
他这一番做作的表演让金明通瞬间暴怒，怒吼一声向曾小鱼扑来。
因为他惊恐地忽然发现，自己的金丹不见了！
下面的人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天而降刺伤弟子的宝剑是金明通的，这一点确定无疑。
须眉长老看向大阳真人，大阳真人微微点头看向子宫长老，子宫长老朗声道，“戌宫长老，换下亥宫长老！”
一个白发老者应声飞了上去。
须眉长老和大阳真人相视一笑，金丹十二宫对这位后起之秀的大师兄有意见，早已人尽皆知，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相信十二宫弟子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金明通忿忿不平地落下，捡起宝剑退到一旁。
子宫长老瞪了他一眼耳语道，“连剑都守不住，你的定力呢？”
金明通眼圈一红想说什么，可犹豫了一下没敢说出口。
圣剑峰顶。
曾小鱼和戌宫长老四目相对。
耳边传来一声轻响，签到面板再次出现，这次上面的签到对象变成了戌宫长老。
曾小鱼心乱如麻。
和金明通签了一下，把人家的金丹签没了，这件事情有多严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戌宫长老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曾小鱼全身发毛。
十二宫里他只知道最后一位亥宫长老金明通的名字，其他人他一个都没见过。刚才那一签，金明通丢了金丹，而他自己的修为也跟着降了一分，手里的剑沉了不少。
直觉告诉他，不能再签了，再签下去恐怕连剑都拿不住了。
“曾小鱼，你还不下去？”
戌宫长老终于开口了。
“长老师兄，你听我解释……”
“没那闲功夫！”戌宫长老身形一晃飘到他面前，探手向他抓来。
曾小鱼一边后退一边大喊：“别碰我！”
戌宫长老冷笑不已，“小小一个入室弟子，竟敢如此托大，碰都碰不得了？”
嘭！刚刚被金明通抓过的手腕再次落入他人之手！
“恭喜！签到成功！”
完了！
曾小鱼痛苦地转过头去。
嗖……啊！
戌宫长老胸前的宝剑滑落得更快，又一个倒霉弟子躲闪不及被刺中。
戌宫长老顿时愣住……
太过分了！
须眉长老皱眉看向子宫长老，“约束一下你的属下不好吗？！”
子宫长老眼中精光一闪，大袖一挥飞上峰顶。
嗖嗖嗖！九道身影紧随其后，须眉长老长身而起，大阳真人摆摆手说道，“师弟莫急，让他们去沟通吧，毕竟日后还要一起共事。”
须眉长老想了想又坐下了。
一下子上来十个人，曾小鱼知道，今天的祸闯大了。
签到面板再次出现，上面多了十个人的名字。
曾小鱼真想把脑子里那套系统揪出来揍一顿，它这是要玩死自己啊！
“戌宫，放开他。”子宫长老来到近前，静静地看着曾小鱼。
戌宫长老一脸苦色退到子宫长老身边，“师兄，他……”
“定力！”子宫长老瞪了他一眼上前说道，“小鱼师弟，恭喜你出关，只是师兄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不下去呢？”
曾小鱼还没说话，戌宫长老恶狠狠地说道，“他根本就没有金丹，这小子一直在骗人！”
“没有金丹？”所有人都愣住了。
曾小鱼扫了一眼这几个人，心说想笑就笑呗，憋出尿毒症来算你们活该！
“没有金丹……”子宫长老故做震惊地向曾小鱼伸出手来，“小鱼师弟，让师兄看看。”
曾小鱼看着他那副拼命忍住不笑的纠结表情，心里极度不爽，“师兄，你确定吗？”
子宫长老沉声道，“这叫什么话？拿来！”
是你自己求我的，可不是我有意害你！
曾小鱼把手腕递了过去。
“恭喜！签到成功！”
“哈哈哈！”子宫长老狂笑起来，就连胸前的宝剑掉下去了他都没有察觉。
“天之骄子？天纵奇才？哈哈哈……”他越笑越开心，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曾小鱼斜眼看着他，一脸鄙视，心说你的定力呢？
“让我也看看，咱们这位千年不遇的大才是什么样子！”
一只只手争先恐后地伸了过来。
曾小鱼咬了咬牙，你们自己找死，与我无关！
“恭喜！签到成功！”
“恭喜！签到成功！”
“恭喜！签到成功！”
……
接连十次提示，曾小鱼忽然觉得系统的声音和眼前这几个笑得连爹妈是谁都不记得的长老比起来，实在是太可爱了！
第3章 坑人不分先后
十把宝剑先后落地，亥宫长老金明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的脸上除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之外，还有一丝窃喜……金丹都没了？！我终于不再孤单！
曾小鱼叹了口气，高兴归高兴，手里这把剑是不能用了，必须要换一把轻些的，这也就意味着他的修为从剑尊降到了剑侠，掉了整整一个层级。
须眉长老再也坐不住了，纵身飞了上去。
弟子有难，师父怎能坐视不理？
一见到须眉长老，曾小鱼把手里的宝剑一扔，挤出两滴伤心泪来，“师父……我……”
须眉长老大惊失色，“小鱼，你的金丹呢？”
曾小鱼一脸委曲地看向十二宫长老，须眉长老大怒，“岂有此理！你们竟敢残害同门，毁人修为，就不怕祖师爷降罪吗？”
在须眉长老出现的那一刻，十二宫长老们的笑容就消失了，他们终于意识到，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多么恐怖的事情。
子宫长老脸色发白，“须眉师叔，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他的金丹一直就不存在……”
“放屁！”须眉长老怒道，“你是在怀疑我的判断能力吗？”
“不敢！”子宫长老道，“刚才我们这些人都亲自测试过，他的确没有金丹！”
“你们亲自测试？”须眉长老冷笑起来，“小鱼金丹未稳，经你们测试那还能有？小鱼，跟我下去！”
须眉长老气呼呼地拉着曾小鱼来到大阳真人面前，子宫长老等人也跟着下来，一一站在大阳真人身后。
“掌门师兄，你来评评理……”
大阳真人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妙，提早一步发布指令，请来客们自行下出，各宫弟子解散，山门就此关闭。
“你们随我来！”
大阳宫中。
大阳真人眉头紧锁，须眉长老盯着垂头丧气的曾小鱼一言不发，十二宫长老个个哀声叹气。
现在已经不是曾小鱼这个大师兄的金丹有没有固守成功的问题了，而是十二宫同时破丹，大阳宫将再无一个金丹剑尊，这意味着什么恐怕只有身为掌门的大阳真人最清楚。
“你们十二人，即日起闭关，务必在三十日内修回金丹，同时严密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否则依门规严惩！”
“是！”子宫长老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只剩曾小鱼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须眉长老急道，“掌门师兄，小鱼怎么办？”
大阳真人看了一眼曾小鱼，“他现在的情况……能守住剑尊已是万幸，金丹……就不用想了。出去吧！”
曾小鱼走出大阳宫，自始至终都没敢抬头。
须眉真人犹豫半晌问道，“掌门师兄，首席长老之位……”
大阳真人冷冷地看着他，“师弟，你可知一旦十二宫破丹的消息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吗？”
须眉长老呆了呆，“会怎样？”
大阳真人长叹一声，“大阳门将从此跌落神坛，沦为三流门派！”
“啊？”须眉长老愣住了。
曾小鱼脚步匆匆，忽然眼前红影一闪，一个人在向他招手。
是大师姐秦水瑶！
他的心情立刻大好，脚下生风，飞奔过去。
大阳河边的小树林，是他和水瑶师姐秘密约会的地方。
一身红衣的秦水瑶比记忆中还要美艳百倍不止，一看到她，曾小鱼的眼睛就不够用了。
“小鱼，你真的破丹了？”秦水瑶的话直击他的软肋，曾小鱼苦着脸说道，“我尽力了……”
秦水瑶拉起他的手柔声道，“十二宫长老太欺负人了，他们个个都有成熟金丹，偏偏要欺负你一个金丹不稳的后辈。小鱼，你不要伤心，你师父和掌门会为你做主的。”
曾小鱼的确很伤心，他伤心的是秦水瑶给他的承诺恐怕不能兑现了。
“师姐，如果你能兑现诺言，我就不伤心！”曾小鱼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无耻，秦水瑶脸一红，嗔道，“小鱼，你不要急嘛。你刚刚破功，要把精力放在如何复功上，师姐……会等着你的。”
花不溜丢的大美人近在咫尺却不能吃，曾小鱼心里就象千万只蚂蚁在爬，“师姐，你听到声音了吗？”
秦水瑶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什么声音？”
曾小鱼手抚胸口，痛苦地说道，“心碎的声音！”
秦水瑶愣了一下，呸道，“年纪不大，坏心思不少，爱碎就让它碎吧！”
曾小鱼身体一晃单膝跪地，痛苦万分地抓着胸口，“就让我……痛死吧！”
秦水瑶秀眉微蹙斥道，“曾小鱼，起来！”
曾小鱼摇摇头，“心已碎，起不来了！”
秦水瑶一把把他拉起，“闭上眼睛！”
闭……眼睛？干嘛？
眼前一花，一片柔软的唇印了上来，曾小鱼脑中轰然作响，全身一紧顿时僵住。
被壁咚了？
这种事……男人应该主动些才对！
他美美地享受着，刚伸出舌头，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恭喜！签到成功！”
曾小鱼傻了！
接个吻也要签到？
秦水瑶把他推开风一样跑开了。
天呐！又作什么妖？
唤出签到面板，发现它比以前又亮了一些，这就意味着大师姐也着了它的道，修为被它吸走了一部分。
“你出来，我保证不掐死你！”
曾小鱼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和女神有一次亲密接触，反倒让人家损失一部分修为，万一被她发现，两人还能有以后吗？
签到面板渐渐消失，它当然不可能有任何回应。
他呆呆地站在树林里，望着湍急的大阳河水一动不动。直觉告诉他，他和师姐之间的暧昧关系要玩完！
忽然，河对岸有个白影一闪消失不见，曾小鱼望着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陷入沉思之中。
天色渐渐黑下来，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须眉宫，师弟焦好迎上来，“大师兄，师父找你呢！”
曾小鱼心头一跳，暗叫不妙，低声问道，“师父心情怎么样？”
焦好摇摇头，“不太好。我们进去请安都被骂出来了，大师兄你也要小心些。”
第4章 师父……
曾小鱼点点头，发昏当不了死，反正也躲不开，那就坦然面对吧！来到门前站定，深吸几口气定定神，他抬起手来刚要敲门，须眉长老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曾小鱼推门走了进去。
他心里还是有一些底气的，至少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候，专门坑人的系统没有让他签到，还算给他在师父面前立足留下了一线生机。
但是，当对上须眉长老冷峻的目光时，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可能太乐观了……
须眉长老冷冷地看着他，“你的剑呢？”
曾小鱼心头一颤，硬着头皮说道，“……丢了。”
须眉长老一指旁边的剑架，“拿剑！”
曾小鱼极不情愿地来到剑架前，望着寒光闪闪的宝剑犹豫起来。
剑架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四排子母剑，分别是剑客用的十斤，剑侠用的五十斤和剑尊用的一百斤三种，还有最上面那排只有须眉长老才拿得动的两百斤子母剑，那是剑圣级别才能用的。
他目光在百斤子剑上停留了一会儿，转到下一排的五十斤子母双刃剑上。他的修为已经从三品剑尊降到了剑侠级别，一百斤的重剑已经不属于他了。
“嗯？”须眉长老眉头紧锁，一声轻哼吓得他把伸向子母剑的手缩了回来。
由剑尊降到剑侠，这对须眉长老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过来！”
曾小鱼低头来到须眉长老身边，腿一软跪了下来，“师父，弟子没用，拿不动一百斤重剑了！”
须眉长老咬牙道，“金丹没了，可你还是剑尊，怎么会拿不动百斤重剑？！”
曾小鱼刚想辩解，忽觉头顶一热，一只大手按了上来，滚滚热力透体而入，全身仿佛置身火炉之中，炽热难当。
“师父！”他愣住了！
须眉长老在动用他自己的修为补充他的损失！
在他的印象中，师尊应该是个高危职业，腹黑和冷酷无情是他们的标准配置，可是自己这位师父……有点不太一样啊！
把自身的修为分给弟子一部分，风险有多高，损失有多大，曾小鱼都一清二楚，须眉长老怎么可能不知道？
“别说话！”
须眉长老极为专注，阵阵白雾把他和曾小鱼笼罩起来。他现在只能集中全部精力化解吸收疯狂涌入的热力，直到再也不能多接收哪怕一点点为止。
须眉长老汗如雨下，喘着粗气坐到椅子上，脸色极为难看。
曾小鱼扑到身边，“师父，您没事儿吧？”
须眉长老摆摆手，“不要管我，赶紧到房里静修！”
曾小鱼知道须眉长老说一不二的脾气，虽然心里放不下，也只能乖乖回到自己房中去了。
须眉宫既是须眉长老的住所，也有他这位大师兄的专用寝室。曾小鱼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一直到天光大亮，才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起床后他匆忙跑到门外，发现须眉长老正和另一个白发老者对峙，那老者身旁站着一个白衣少年。
他一眼就认出那个白衣少年正是昨天在大阳河边见到的人，百合宫百合长老的得意弟子张子烽，他的师父百合长老也就是那位和须眉长老大眼瞪小眼的白发老者。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大阳宫的大师兄应该是眼前这位入门更早的张子烽。
“曾小鱼，我要向你挑战！”张子烽一见他出现，立即开口邀战。
挑战？曾小鱼目光落到他身后那把百斤子剑上，不禁心头一跳，他什么时候也达到剑尊级别了？
须眉长老冷笑道，“挑战？你这叫乘人之危才对，昨日小鱼被人算计，你们没看到？小鱼，回去！”
曾小鱼刚要转身，百合长老开口道，“且慢！须眉师兄，你的弟子昨天是遇到了一些意外，可这也正说明他根基不稳，暂时不适合大师兄这个位子，你还是听从我的建议，让他安心静修，把大师兄让给子烽，待有朝一日他功力恢复，再要回来也不迟啊！”
“放屁！”须眉长老怒道，“大师兄也是能让来让去的吗？你急着来抢大师兄之位，不就是想当首席长老吗？你还不配！”
百合长老立即变色，“须眉，我不配难道你就配了吗？一个入门不到两年的弟子，竟然能够越级结丹，你敢说你没动手脚？”
“哈哈哈！”须眉长老大笑起来，“真是岂有此理！连掌门师兄都没说出二话来，你算什么东西？怀疑我做手脚？你怎么不在你的弟子身上也做做手脚，也让他越级结丹？”
百合长老一愣，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强辩道，“我没你那么不要脸！”
须眉长老冷笑不已，“你怎么不说没我的本事？”
“须眉！”百合长老面子再也挂不住，目露凶光道，“我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别逼我！”
须眉长老哈哈一笑，“逼你又怎样？一大早就急不可耐地跑到我的须眉宫来闹事，不要脸的人好象是你吧？”
“老匹夫！”百合长老大骂一声纵身跃起扑向须眉长老，须眉长老侧身让开抬手相迎，四掌相击，只听啪啪啪数声脆响，百合长老倒飞至三丈开外，须眉长老身形摇晃，扑通一声跌坐到地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面如金纸，状态不妙。
曾小鱼大吃一惊扑到他身边，须眉长老一摆手挡住他，盯着百合长老喘息道，“我若不是功力消耗过大，你个老小子休想占到半点便宜！”
百合长老哈哈大笑，“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与我无关！”
曾小鱼狂怒，转身奔进须眉宫，从剑架上抓起一把长剑冲了出来，大叫道“老王八蛋，敢伤我师父，小爷跟你拼了！”，说着便不顾一切地向百合长老冲去。
须眉长老大急，“小鱼，回来！”
可是曾小鱼已被怒火淹没，哪还听得到须眉长老叫他，他一门心思要在百合长老身上砍上一刀，以泄心头之恨。
当！
手里的长剑被磕回，前冲之势也被阻止，一脸冷色的张子烽挡住了他的去路。
“去你妈的！”曾小鱼也不管什么招数套路，轮起长剑对着张子烽就是一通狂砍，张子烽连忙举剑相迎，丁丁当当一通乱响，两把剑硬碰硬一顿死磕，火花四溅，张子烽连连后退，根本就找不到还手的机会。
第5章 偷袭
当啷！
张子烽宝剑落地。
他脸色惨白，呆呆地看着掉在地上的那把变成锯齿的百斤子剑，全身僵硬，一动不动。
“来呀！不是想取代我吗？来啊！”
曾小鱼咆哮着挥舞长剑步步进逼。
百合长老眉头越皱越紧，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曾小鱼手里那把百斤子母剑上。要知道，只有达到一品剑尊的级别才能使得动子母双刃剑，可曾小鱼即使结丹，也只是刚刚越过剑侠级别，勉强算得上一个三品剑尊，在大阳门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怎么一下子窜到一品了？难道……他也隐瞒了修为？
不行！不能留他！
百合长老骤然出手……
“小鱼，小心！”须眉长老没想到百合长老会突然对曾小鱼下手，发现情况不对急忙示警，可是已经晚了。
连他都没想到的事，曾小鱼怎么可能料到？他只觉眼前一花，感觉不妙，本能地挥剑转身，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后背挨了一掌，他大叫一声高高飞起，嘭的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长剑飞出，眼前金星乱舞，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一个几乎无法辨别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恭喜！签到成功！”
命都快没了，还签到个屁？！
曾小鱼恨得直咬牙。他尝试数次想转过身来，奈何全身骨头象散架子一样疼痛难忍，只得作罢。
竟然没死？百合长老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痛苦挣扎的曾小鱼，疑惑外加不可置信，让他再次向曾小鱼靠近。
“老匹夫，你敢再进一步，我便与你同归于尽！”须眉长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当我怕你啊？”百合长老冷笑不已，猛然一掌拍出。
啪！
须眉长老抬掌相迎。
轰！
百合长老仿佛受到重击一般连退数步，颓然坐到地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而须眉长老……竟然纹丝未动！
这是怎么回事？
百合长老呆住了！
不只是他，须眉长老也愣住了。
刚刚这一掌，他已经做好了两败俱伤，而且是自己重伤的准备，可是……怎么会是这种结局？自己伤势仍在，那就只可能是对方出了问题……
他看向百合长老，而百合长老也在看他。
“子烽！”百合长老咬牙叫道，可张子烽好象没听见一样还在发呆，他转头看向张子烽，“子烽！”
张子烽忽然转头瞪着他狂吼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
百合长老皱眉道，“你说什么？”
张子烽脸色涨红，两眼充血怒吼道，“你跟我说过，曾小鱼最多是剑尊三品，可他为什么使得动子母双刃剑？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百合长老勉强站起身来，“子烽，扶为师回去吧。”
“骗子！骗子！”张子烽连退数步，目光转到已然站起的曾小鱼身上，“曾小鱼，你等着，我一定会打败你！我一定比你强！”说完之后转身飞奔而去。
仅仅经过一小会儿的休息，身上痛感神奇般消失，活动活动筋骨，竟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曾小鱼感觉不错！
“师父，他是不是疯了？”
须眉长老打量了他几眼微微一笑，“此人心魔太重，发疯是早晚的事。”
百合长老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边蹒跚前行边说道，“须眉师兄，你也别得意太早，你的伤势没有一年半载休想复原。首席长老之位我得不到，你也别想了！”
须眉长老胸口传来阵阵剧痛，他抚胸吸气，表情痛苦，曾小鱼扶住他问道，“师父，您没事吧？都怪我，如果不是帮我，您也不会受伤！”
须眉长老笑了笑，“师父帮你也是帮自己。去，把剑捡回来。”
曾小鱼点点头，走到子母剑旁俯身拾剑，结果却发现子母剑好象粘在地上一样，无论如何也拿不起来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胡乱扯出来的，竟然是一把百斤子母双刃剑。
这是怎么回事？
须眉长老道，“一定是你受创太深，伤及内腑了，先跟我进去疗伤吧。”
把须眉长老扶进房中打坐调息，曾小鱼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也不需要疗什么伤。他转回到那把子母剑旁边又试了几次，仍然没有办法把它拿起来。
他暗自叫骂，该死的签到系统，它一出来自己就倒霉，肯定又是它搞的鬼！
“大师兄，你没事吧？”焦好探头探脑地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都是须眉宫的弟子。
曾小鱼瞪了他一眼，“刚才跑哪儿去了？我和师父被人打，你们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焦好为难地说道，“大师兄，刚才……我们哪儿惹得起啊？躲还来不及呢！”
众人纷纷点头，都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曾小鱼也懒得和他们计较，吩咐道，“师父受伤了，赶紧找些灵丹妙药来，这事儿能干吧？”
“能！”焦好飞快地转身，和弟子们一哄而散。
不过很快焦好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大师兄，不好啦，有人上山捣乱来啦！”
上山捣乱？曾小鱼马上想到昨天上山观礼的那些人，问道，“是不是昨天上山的人没走？”
焦好竖起大拇指，“大师兄真神，一下子就猜到了。掌门让你过去呢！”
过去？过去找打吗？曾小鱼连连摇头，“我要照顾师父！药呢？”
焦好啊了一声，“药……师弟们都去山下助阵了，我急着回来通知你，还没来得及找。”
曾小鱼瞪了他一眼，“轻重都分不清了？师父重要还是看热闹重要？”
焦好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须眉长老把他叫了进去。
“小鱼，你是大师兄，门中有事你不能不在场，为师暂时没事，你去吧。”
须眉长老气色比之刚才更差。曾小鱼把焦好叫进来，让他留下照顾师父。走了没几步，须眉长老叮嘱道，“小鱼，掌门若是问起，你就说我身体不适。另外，如非必要不要和人动手。”
曾小鱼点点头，看了一眼剑架，大步离开。
他没有拿剑。
第6章 欺负人？
山下人头攒动，吵吵嚷嚷乱成一团，曾小鱼和掌门大阳真人前后脚到达。
掌门人出现，纷乱的人群才算安静下来。
“各位去而复返，不知意欲何为？”
大阳真人语气低沉，明显不悦。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阴阳怪气地说道，“掌门，我们听说贵派十二宫弟子修为飞跃，特地赶回来，请他们出来展示一下，也好让我们不虚此行啊。”
“对啊，大老远的跑一趟啥都没看到怎么行呢？”后面的人随声附和。
大阳真人神色微变，沉声道，“胡阳长老，传言不可信，没有这样的事，各位请回吧。”
胡阳长老却不肯罢休，“掌门，传言是否为真，请十二宫弟子出来见一见不就清楚了？”
大阳真人道，“敝派十二宫弟子另有事务要处理，不能与各位相见。”
胡阳长老露出一丝邪笑，“今天见不到十二宫的人，我们绝不会离开大阳门半步！”
“对！绝不离开！”哄乱声四起，忽然有人高声道，“我派十二宫弟子不在，但是大师兄还在！”
胡阳长老微微一笑，“大师兄在也行，让他出来与我们见上一见吧！”
曾小鱼顺着声音望去，赫然发现张子烽正一脸冷笑看着他。
小王八蛋！摆明了是想让我出丑啊！曾小鱼用口型说了两个字“混蛋”，张子烽眼睛瞪起，冲着他不住地磨牙。
他想躲也不行，前面的人自动闪开一条道路，路的这一端是曾小鱼，另一端是以胡阳长老为首硬闯山门的一众人等。
曾小鱼知道避无可避，哈哈一笑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胡阳长老，“胡杨长老？胡杨……我记得在我家乡，有一种树就叫胡杨，特别能活，无论多恶劣的环境它都死不了，胡杨长老，您老人家的生命力是不是也象它一样顽强呢？”
“东拉西扯！”胡阳长老冷声道，“你的剑呢？”
曾小鱼摇摇头，“我不太喜欢把那东西带在身边。”
“不喜欢？”胡杨长老哈哈笑道，“我看你是怕被人识破吧？”
曾小鱼也学他的样子哈哈一笑，“我看你也是怕被人识破吧？”
胡杨长老傲然道，“我乃货真价实的二品剑尊，何来识破一说？”
“噢！”曾小鱼恍然道，“原来你才是真贱！”
众人哄堂大笑，胡杨长老脸色聚变，锵的一声拉出背后百斤母剑横在胸前，“曾小鱼，我向你挑战！”
曾小鱼转头看向人群中的张子烽，“子烽师弟，他也要抢我的大师兄之位，你要不要说两句，排个位？”
张子烽冷冷道，“不敢应战就说不敢，东拉西扯拖延时间，真给我们大阳门丢脸！”
胡杨长老向大阳真人抱拳道，“掌门，贵派可有不许外人挑战的规矩吗？”
大阳真人沉吟道，“那倒没有，切磋比试我们不反对，伤人则不可。”
胡杨长老道，“掌门尽管放心，我们点到即止。”说罢转向曾小鱼，“曾小鱼，不知老夫有没有资格领教一下大阳门天之骄子的神技呢？”
曾小鱼想也不想地说道，“你没有资格！”
胡杨长老本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被他一句话给噎了回来，一张老脸涨成了紫猪肝，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至极。
“小鱼，用我的剑！”红影一闪，大师姐秦水瑶来到他身前，把自己的佩解下来递给他。
曾小鱼心中叫苦不迭，以他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和人比拼？如果能用言语把他们唬走那是最好，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不能直接动手。
胡杨长老见他迟迟不肯接剑，不由得冷笑道，“剑都不敢接？难不成你的修为是假的？”
“胡说！”秦水瑶狠狠瞪了他一眼，把宝剑塞到曾小鱼手中，“小鱼，给他点厉害！”
曾小鱼直勾勾地盯着秦水瑶，心说大师姐啊，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人家手里那把是二品母剑，你给我的是三品子剑，能比吗？更何况他的巅峰状态也才三品，和眼前的胡杨长老差着级呢！
百斤重剑入手，他不受控制地向前抢出一步，好在他反应够快，抓住剑柄以剑尖触地，才没有当场出丑。可他拿不住百斤重剑的事实却瞒不过胡杨长老的眼睛，他哈哈大笑道，“大师兄，曾小鱼，拿好你的剑，我可要出招了！”
二品母剑是三品子剑的克星，一厚一薄，一宽一窄，只要碰上一下非断既伤，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此时秦水瑶开口了，“胡杨长老，您是二品剑尊，我相信您不会仗着兵器的优势取胜，对吧？”
“这个……那是自然！”胡杨长老愣了一下，收回母剑回身问道，“哪位借我一把子剑？”
马上就有人递上一把闪闪发光的百斤子剑，胡杨长老持剑在手呵呵笑道，“这下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秦水瑶微微一笑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对曾小鱼说道，“小鱼，他的兵器不称手，你反而占优，小心点，加油！”
曾小鱼想哭！
大师姐还是向着他的，可是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吗？人家换了宝剑是不称手，可自己是真拿不起来啊！
“大师兄，准备好了吗？我来了！”胡杨长老话音刚落，剑尖便已到了曾小鱼胸前。
曾小鱼大叫一声“无耻，我还没说开始呢！”拖着子剑连退数步，胡杨长老步步进逼，压根就没打算让他还手。
眼前剑影幢幢，好在曾小鱼身法敏捷，反应也是超乎寻常的快，所以并没有一剑沾身，可是左躲右闪跑来跑去，总归不是事儿啊，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曾小鱼越是心急，胡杨长老越是逼得紧，紧张得汗都下来了。刚刚避开险之又险的一剑，忽然脚跟被人踢了一下，身体一歪向后倒去，眼角余光一扫发现站在身侧的是似笑非笑的张子烽，曾小鱼心中暗叫可恶，胡杨长老的剑身已然压下，如果再不格挡就只能躺下了。
“去你妈的！你还没完没了啦？！”曾小鱼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骂一声右手猛然抬起，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火花闪现，胡杨长老的宝剑被他硬生生格开。
第7章 送你一程！
胡杨长老愣住了。
曾小鱼身体重心本来就偏向后方，子剑的反作之力更是加速了他的下沉之势，嘭的一声闷响，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大片尘土。
曾小鱼借力后翻弹跳而起，抡起子剑向胡杨长老扑去。
“老王八蛋，接招！”
这是他第二次把剑当刀使了！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曾小鱼仿佛神灵附体，子剑挟着尖啸声当头劈下，从懵懂中惊醒过来的胡杨长老本能地抬剑相迎，只听咔嚓一声响，他的子剑断成两截，曾小鱼的子剑贴着他的额头掠过，一络白发飞上半空。
静，死一般的安静！
胡杨长老脸色变得惨白无比，刚才那一剑再低一点，他的天灵盖就没了！
胡杨长老牙关紧咬，缓缓抽出母剑指向曾小鱼，“小子，你一直在装！”
“装你大爷！”曾小鱼挥剑就要往上冲，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鱼，换剑！”
一把母剑从大阳真人手中飞出，曾小鱼抬手接住，转手把子剑还给秦水瑶。晃了晃手中的母剑，感觉轻飘飘的没有丝毫重感，他不禁多看了两眼。
喝彩声冲天而起。
胡杨长老脸色再变。以曾小鱼接剑的动作来看，他的修为恐怕不止二品剑尊。
心中有了戒意，手上的动作就没那么快了，胡杨长老开口道，“曾小鱼，你既然拿得动母剑，修为自然不会低于二品，不如我们……”
“去你妈的！”曾小鱼不等他说完挥剑就砍。
胡杨长老本来想说不如我们握手言和，没想到曾小鱼得势不饶人，动作比他还快，眼前乌光一闪风声已到头顶，逼着他不得不出剑。谁知曾小鱼根本就没想和他硬碰，而是在他的剑招出老之后反手由下向上一挑，胡杨长老手里的母剑便“高高兴兴”地飞到天上去了。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望向疾速坠落的那把重剑，在它离地还有三丈左右距离时，曾小鱼纵身飞起，一脚甩出把它踢到山下。
胡杨长老两手空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剑飞到山下去，转头瞪着曾小鱼怒道，“曾小鱼，你……你欺人太甚！”
“再废话小爷把你也送下去！”曾小鱼上前一步，胡杨长老飞快后退，口中大叫，“掌门，你们大阳门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语音落下时，人已经在百丈开外了。
曾小鱼目光阴冷，在其他人脸上一一扫过，“还有谁想让我送上一程？”
呼啦一下，几百人瞬间化作一片浮云向山下飘去。
曾小鱼缓缓转过身来，面向大阳门众人。
大阳真人面带微笑看着他，大师姐秦水瑶杏眼含波情意绵绵，几乎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崇拜和惊奇！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张子烽！
“掌门！请掌门为我师徒作主！”张子烽扑通一声跪倒在大阳真人面前，声泪俱下。
这又要搞哪出？曾小鱼正想找他兴师问罪呢，他怎么跑到那边下跪去了？
“掌门，曾小鱼隐藏修为，故意对我师徒下黑手，致使我师父重伤，弟子也损失了大部分修为，请掌门为我们做主……！”
告个黑状而已，至于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连形象都不要了吗？曾小鱼看着鼻涕眼泪抹了一脸的张子烽，百般不解。
“百合长老受伤了？”大阳真人看向曾小鱼，“小鱼，你过来。”
曾小鱼来到近前，鞠了一躬说道，“掌门，这小子顺口胡谄，是他和他师父跑到我们须眉宫门事，把我师父打成重伤才是真的。”
大阳真人神色更加凝重，“你师父也受伤了？”
曾小鱼用力点头，张子烽大叫道，“掌门，弟子所言句句是实，我师父的确是被他打伤的！”
曾小鱼侧头看他的脸，张子烽故意躲开，不敢和他对视。曾小鱼嘿嘿笑道，“张子烽，你师父那一掌没拍死我，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啊？”
张子烽脱口道，“当然！如果你只是普通剑尊，怎么可能挨过我师父一掌，还把他震伤……？”
猪脑袋！这不等于不打自招了吗？
大阳真人神色冷峻，“你们两个跟我来！”
张子烽连忙摆手，“掌门，我不跟他一起，他是个灾星，谁接近谁倒霉。”
大阳真人皱眉呵斥道，“不要胡说！”
大师姐秦水瑶也说道，“小鱼刚刚击退捣乱的人，你没看到？”
张子烽忽然指着曾小鱼手里那把母剑说道，“掌门，您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曾小鱼手中的剑上，惊呼声响成一片。
曾小鱼低头一看，也不由得大吃一惊，手里这把宽厚的母剑两侧剑刃全部脱落，只余中间一条剑骨，难怪拿起来这么轻！
“呀！我的剑……”秦水瑶也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子剑上布满裂纹，随着她的惊呼变成了一地碎片，手里只剩一截剑柄了。
张子烽狂喜，“掌门，您看，您快看啊！连他用过的东西都毁了，曾小鱼就是个灾星，谁沾上谁倒霉！”
大阳真人脸色再变，看向曾小鱼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疑虑。
曾小鱼暗叫不妙，他一定联想到了破丹的十二宫弟子，真要做实了自己这个灾星的帽子，麻烦可就大了！他环顾四周，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包括大师姐秦水瑶！
完了！
曾小鱼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大阳真人身上，“掌门，您听我解释，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说了一句话他就没有下文了，这件事本来就没法解释，现编故事也开不及呀！
“看看再说！”大阳真人拂袖而去。
曾小鱼恶狠狠地看向张子烽，“混蛋，这下你满意了？”
张子烽猛然跳起远远逃开，“你个灾星，离我远点儿！”，然后变成一溜烟跑掉了。
“众位师弟，你们……”
所有人都象见鬼一样落荒而逃，根本就没人听他说话。
“师姐，你不会也认为我是灾星吧？”
秦水瑶虽然没有跟着别人一块跑掉，但是又向后退了几步，眼含泪花颤声道，“小鱼，昨天与你见面后，我发现使剑不如以前顺畅，气息也有受阻的迹象，你告诉我，是不是和你有关？”
曾小鱼颓然低下头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待他再抬起头来时，秦水瑶已经不见了。
第8章 打入冷宫
曾小鱼垂头丧气地回到须眉宫，他悲催地发现，所有师弟都远远地躲着他，好象见到瘟神一样。他回到房中没有看到须眉长老，转身叫道，“焦好，别躲了，我看见你啦！”
他把缩头缩脑准备藏起来的焦好叫住，焦好吓得面无人色，颤声道，“大师兄，你千万别过来，我……你饶了我吧！”
曾小鱼心烦无比，“好啦好啦，你就站那儿吧，我就是想问问你，师父去哪儿了。”
焦好稍稍心安，说道，“师父……刚刚和掌门上圣剑锋了，掌门说师父的伤必须闭关静养。”
曾小鱼的心猛地一沉，须眉长老是唯一能保护他的人，他要是闭关不出，自己怎么办？
焦好又说道，“掌门说了，让你在这里等他。”
大阳真人找自己，八成不会有什么好事，曾小鱼一屁股坐到门槛上，心情低落到极点。
大阳真人在他面前站了很久，始终一句话都不说，曾小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师父……他还好吗？”曾小鱼最关心的当然是他的师父须眉长老，他在大阳门唯一的依靠。
大阳真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师父说是他主动施功替你修复内息，是真的吗？”
曾小鱼点点头，“是！”
大阳真人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望向须眉宫上方，喃喃道，“你师父的情况不算太糟，闭关静修一年即可。百合长老……废了，还有十二宫弟子，也废了！”
曾小鱼浑身一颤，“十二宫的师兄们不是只有破丹，没影响到修为吗？”
大阳真人摇摇头，“我刚刚从他们那里回来，修为全无，再无重修的可能。曾小鱼，你知道废功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吗？”
曾小鱼摇头不语。
“他们必须离开大阳门，终生与剑道无缘。”
沉默许久，他低声问道，“……我……是不是也要离开？”
曾小鱼手心里全是汗水，他不知道离开大阳门，还能去哪里。
大阳真人幽幽道，“你师父反复恳求于我，让我好好照顾你。曾小鱼，须眉宫你不能住了，去子牙宫吧，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再回来！”
曾小鱼愣住了。
子牙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大阳宫里人尽皆知的冷宫，传说破功的人都会去那里重修，但传说中就没有一个人能从子牙宫里走出来。
“掌门，我……没有破功，不需要去那里吧？”
“那你认为以你现在的情况，谁会愿意跟你共处呢？”
曾小鱼最后一丝希望被大阳真人一句话彻底浇灭。
子牙宫位于大阳山最尾端，是一个封闭起来的山谷。
曾小鱼站在高大的石门前，回头看向大阳真人，“掌门，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大阳真人微微摇头，扔给他一本书说道，“小鱼，你说的没错，你没有破功，别人不能走出来，而你不一定。”
曾小鱼接过书看了一眼，是本《心经》，他苦笑道，“掌门想让我参悟佛法吗？”
大阳真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那道石门完全关闭才转身离去。
曾小鱼知道，自己的下半生极有可能就要在这里度过了。
峡长的山谷末端，一座白色平顶房屋特别显眼，曾小鱼一声长叹，向房子走去。
走了没多远，他停下脚步。无论是嗅觉还是听觉都告诉他，附近有东西出没，而且正在向他靠近。
全身神经瞬间绷紧，前方十几米的山坡上，一只黑白相间的猛虎从草丛上探出头来，铜铃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曾小鱼下意识地转身，可就在他身后几米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只同样大小的花斑猛虎，正露出锋利的獠牙，向他示威。
我去！曾小鱼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人能走出去了，这分明就是老虎园，而自己就是那个投进来的活食！
他的双腿开始发抖。
前后都有猛兽阻断去路，唯一能选择的逃生路径就只有两侧的山坡了。可是悉悉索索杂乱无章的爬行声告诉他，山坡上等待他的可能是更加恐怖的蛇虫之类的爬行动物。
一想到那些恶心的东西他就全身起鸡皮，他宁可丧生虎口也不愿意碰那些玩意儿。
两只猛虎一前一后步步逼近，曾小鱼赤手空拳，只有束手待“餐”的份了！
两只猛虎的吼声震彻山谷，曾小鱼捂住耳朵，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躬身加速，向他猛扑过来，然后……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抱头蹲下了！
轰！
一声巨响，两只猛兽迎头撞在一起，被强大的冲击力反弹出十几米远，掉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曾小鱼全身冷汗淋漓，这是一场拿命做赌注的豪赌！
好不容易站起身来，两条腿都快没知觉了。在经过前面那只猛虎身边时，他匆匆看了一眼，不由得暗暗心惊，那只老虎的头已经撞没了，想必另外一只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一路飞奔，一口气跑到白房前，推门冲了进去。
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他靠在门上，一屁股滑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大床，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桌上还有两只杯子。
待气息稍匀，他来到桌前坐下，发现两只杯子里都装满了清亮的液体，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来，异常好闻。
虽然口渴，但他还是没敢动那两只杯子，因为他发现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好象经常有人打理的样子，而房中却一个人也没有。
他正疑惑间，忽听一个沉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欢迎来到子牙宫！”
他猛地抬头，赫然发现从屋顶探出一颗顶着乱发的人头来，那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三角眼中射出两道精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曾小鱼急忙起身闪开，老者扭动着身体跳了下来。他身高也就一米左右的样子，大头大肚子，四肢与身体明显不成比例，就象一个孩童的身体拖着成人的四肢一样。
“一百多年了，你是第一个走进来的活人，欢迎你！”老者伸出脏兮兮的手，曾小鱼可没敢握，干笑两声问道，“前辈，您老人家贵姓啊？”
第9章 唯一的活人
“贵姓？”老者挠挠大头想了想说道，“时间太久了，早就忘了！你叫我元宿就可以了，你叫什么名字？”
“曾小鱼！”
元宿道，“曾小鱼？名字不错，就是运气不太好。酒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喝吧！”
曾小鱼有些犹豫，元宿拿起一只杯子一饮而尽，“味道不错！没毒！”
想到这位元宿可能是他以后唯一的伙伴，曾小鱼不再多想，拿起另一只杯子也把酒喝了下去。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元宿小眼睛忽然睁大，“是不是很特别？”
酒水下肚，仿佛一条火线从喉咙直通入胃，曾小鱼吐了吐舌头，“味道还可以，就是有点辣。”
“恭喜！签到反噬灵符一张！”
脑海里那个声音不合适宜地响了起来，曾小鱼一愣，反噬灵符是啥东西？刚才自己差点变成老虎嘴里的大餐，怎么不见它发声？
元宿探过头来，耸动着红头鼻子不停地在他身前闻，“不对啊，不应该只有辣味，这可是我用两根新鲜虎骨，十八种蛇毒配制出来的，你就没品出点别的味道？身上一点都不痒吗？”
曾小鱼脑袋嗡的一声巨响，“……毒酒？”
元宿十分认真地点点头，“你现在应该七窍流血，皮肤发黑，象疯子一样把自己的皮肉撕下来吃掉才对啊，难道……配方有问题？还是用量不够呢？”
“王八蛋！”曾小鱼破口大骂，“你暗算我？”
元宿连连摇头，“不对不对，这不是暗算，是交换，你杀死了我那两只大猫，就得用你的命来换。”
“去你妈的！”曾小鱼拉过椅子就要开抡，忽然他愣住了。
眼前的元宿，那张脏了巴叽的脸迅速变黑，眼角，鼻孔，嘴角都有黑血流出，而他自己……好象一点感觉都没有？
“咋这么痒呢？”元宿在胳膊上抓了两把，连皮带肉被他挠出两道血沟，黑色血液流了出来。
元宿大吃一惊，扭头撞破对面的墙壁冲了出去，咚的一声落入水中。
曾小鱼走近一看，发现房子后面有一个小湖，正咕咚咕咚地冒着黑色水泡，恶臭之气扑面而来，他赶紧把桌子放倒，用桌面堵住被元宿撞出来的大洞。
元宿喝的酒是有毒的？他不会笨到拿错杯子这个地步吧？
他想到了身体里的那套系统和签到的反噬灵符。
脑海里出现一行字：反噬灵符可以把加到自身上的伤害反转到施加者身上！
这个东西妙啊！
曾小鱼哈哈大笑，这是他的金手指第一次帮他做的“正经事”。这种东西真是多多益善！他打开签到面板一看，反噬灵符只有一张，用完了！
就一张啊？曾小鱼大感失望，不过一张也不错了，总算救了自己一命。
曾小鱼把桌子移开一些，感觉臭味没有那么浓了，向下望去，整片湖水变得漆黑如墨，一个胖敦敦的小矮人正吃力地往岸上爬。
竟然没死？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元宿不死，他就要遭殃了，等人家恢复过来，还不把他大卸八块啊？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曾小鱼走出房来，绕到后面，发现元宿半截身子趴在岸边不停地喘着粗气，看上去非常虚弱。他环顾左右，想找件能用的东西再把他捅到水里去，结果连根破树枝都没找到。
正在他东张西望的时候，忽然发现草丛中一阵骚动，一条体形硕大的蟒蛇快速爬向元宿，张开大嘴咬住他的头，一点一点地把他吞了下去。
曾小鱼看得目瞪口呆，转身落荒而逃。
回到房中，把桌子放回原位，从洞口探头向下张望，蟒蛇吞下元宿后缓缓回到草丝中，盘成一团一动不动。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这下好了，他成了子牙宫里唯一的活人了。
墙壁上有个大洞，房间里哪还能住人？休息了一会儿，他推门走出去，捡了一堆大小不一的石块，先把洞堵上再说，虽然没什么强度，至少能挡挡风。
忙活了好一阵子，感觉腹中空空如野，山谷两侧山坡的树上倒是有不少果子，可他实在没有胆量尝试，还是先忍一忍吧！
他合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曾小鱼猛然坐起，房中一片漆黑。
天黑了吗？他抚着床沿刚跨下一条腿，忽然感觉手上触到一片柔软，吓得他扑通一声摔到地上。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那条吞掉元宿的蟒蛇。生在北方的他，对那些软体动物和多足爬虫有一种天生的恐惧。
待眼前视线稍稍适应之后，他果然发现床上多了一样东西，正是那条蟒蛇！
只不过和他想象中不同的是，这条蟒蛇肚腹裂开，蛇头下垂，已经死去多时了。而剖开的蛇腹处，躺着一个熟睡的人。
元宿！
这个家伙还是没死？！
曾小鱼小心翼翼地靠近观察，惊奇地发现此时的元宿肤色恢复正常，气息均匀，甚至比初见时还干净了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
他只觉背后凉风嗖嗖，元宿不死，他的死期就要到了！
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逃离危险之地，可就在他刚刚转身的那一刻，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费劲了，你没地方可去。”
猛然转身，发现元宿竟然坐了起来。然而让他觉得更加恐怖的是，元宿虽然坐着，但是双眼仍然紧闭，保持着熟睡的姿势。
“你在跟我说话？”曾小鱼小心翼翼地向后退。
“还有别人吗？”
声音的确是从元宿身上发出的，可是他的嘴巴根本就没有任何动作。
老东西不是诈尸了吧？
身体靠在桌子旁，他的手扣在酒杯上。
“你是人还是鬼？”
元宿阴森森的声音笑了起来，“小子，你不错，能在我的手下活到现在，你的确不错！”
“去你妈的！”曾小鱼抓住酒杯狠狠地甩了过去。
啪！
酒杯正中元宿眉心，强大的撞击下，酒杯碎成数块，元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再也没有了声息。
第10章 我还会回来！
“喂！老东西！你还在吗？”
连叫数声，没有任何反应，曾小鱼抓起另一只杯子蹑手蹑脚地向床边走去。
元宿眉心处多了一个洞，一股黄白之物从洞口处流出，应该是他的脑浆吧！
曾小鱼刚松了一口气，元宿忽然又坐了起来，两手笔直地向前伸出，铁钩般扣住他的脖子，把他吓得亡魂皆冒，想也不想挥起酒杯砸向元宿的头顶，噗的一声，酒杯完好无损，元宿的脑袋变成了破开的西瓜。
推开那两只冰冷的死人手，曾小鱼连滚带爬地躲到角落里，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恭喜！签到成功！”
曾小鱼大喜，“别走！陪我说会儿话，这个鬼地方，吓也要把人吓死了！”
签到面板只是闪了几下，算是对他的回答。
他仔细观察，面板上空无一物，只是轮廓更加清晰。
他已经发现了，这个签到系统大多时候是为它自己服务的。
“什么破系统……！”曾小鱼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什么玩意儿！
轰！
他这一拳的后果就是房倒屋塌，然后他就看见了满天星斗和漫山遍野的鬼哭狼嚎！
整整一个晚上，曾小鱼都没敢眨一下眼睛，直到旭日东升，万籁俱寂，他才沉沉睡去。
迷蒙中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猛然睁开双眼，赫然发现大阳真人站在他面前。
“掌门！”曾小鱼仿佛见到了救星，扑到大阳真人身上眼圈一红哽咽道，“掌门，让我出去吧，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大阳真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站起之后说道，“你的确要出去了。”
曾小鱼大喜，“谢谢掌门！”
大阳真人却一脸凝重之色，指着床上的尸体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曾小鱼道，“他说他叫元宿。”
大阳真人点头，“没错，他的确是大阳门的元宿，但那不是他的名字。”
“元宿是大阳门的开派元老，一代名宿。他死在你的手里，你再也不能留在大阳门了。”
曾小鱼呆住了。
自己失手打死的人竟然是大阳门的开派名宿？！……水平也一般般嘛！
大阳真人继续说道，“想当年他修出两颗金丹，修为直达三品剑皇，可惜一朝功废，却不肯离开大阳门，一直隐居在子牙宫中。这么多年来，被他残害的弟子数不胜数，按理说……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曾小鱼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心说感谢我就别让我离开啊！
可大阳真人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彻底绝望。
“他如果死在外面，自然与大阳门无关，死在大阳门弟子手中，那就万万不可，大阳门门规不允许任何形式的同门相残。”
“可是……掌门，他要杀我啊！我也不能还手？”
“不能！”大阳真人正色道，“他有害人心，自然有门规处理，你若还手，便是互残！”
曾小鱼心说这叫什么狗屁规矩？
“掌门，他害了那么多同门，按门规他也应该死几次了吧？”
大阳真人慨然叹道，“我都得叫他一声师祖，怎么可能用门规约来束他？按理来说，戕害长辈是要凌迟的，但是今天的事只有你知我知，我不难为你，下山吧！”
下山？
曾小鱼神色一黯，“离开大阳门我还能去哪里？”
大阳真人道，“我会亲自送你回中州。”
中州？
曾小鱼的心猛地颤了一下。无论是现在的曾小鱼，还是过去的曾小鱼，那都是一个他不愿意提起的地方。
对于现在的曾小鱼来说，那个地方太过陌生，一切都是未知。对于过去的曾小鱼来说，中州曾家庄的确是大户人家，可是他父母早亡，他在曾家庄中是个不受待见的多余人，否则他也不可能抛下父母留下的庞大家产，跑到山上来苦修剑道。
大阳真人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和声道，“小鱼，我亲自送你回去，曾家族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想必也不会亏待你。”
“掌门，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曾小鱼还想最后争取一下。
“没有！”大阳真人果决地说道，“这件事如果被执事院的长老知道，我这个掌门也保不了你。”
“掌门，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我想去看看我师父。”
“不行！你师父闭关静修，不能打扰他。你……就在山下拜拜他吧，也不妄你们师徒一场。”
曾小鱼跪在圣剑峰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伏在地上号啕大哭。
他哭自己运气太差，更哭命运不公，为什么别人开局就能天下无敌，而自己却变成了人人敬而远之的灾星？
大阳真人静静地站在不远处，面色凝重，眼神飘忽。
远处角落里，一个红色身影偷偷望过来，悄悄擦拭眼角的泪滴。
曾小鱼这一哭，直哭得惊天动地，几乎把大阳门所有弟子都哭了出来，他们远远地向这边观望，人人面色悲戚，低头不语。
只有一个人例外。
别人都在难过，而他却偷笑不已。
良久，大阳真人长叹一声说道，“小鱼，可以了。”
曾小鱼眼圈发红，站起身来对着圣剑锋拜了几拜，又对远处的师兄弟们拜了一圈，扯开嗓子高声道，“请你们记住，我曾小鱼曾经来过！”，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
他在前面走，几百米外几千名大阳门弟子跟在后面，直到出了山门，他们才停下脚步。
曾小鱼回过身来向他们招招手，“我还会回来的！”
雷鸣般的掌声响遍山巅。
大阳真人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他，曾小鱼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虽然自己这句话有点抄人家灰太狼台词的嫌疑，但是他感觉自己的运气远远不如灰太狼，至少人家背后还有一个手持平底锅的红太狼等着它回来，那至少是一个家，而他……没有！
想到这里，曾小鱼本就低落的情绪再到谷底，感觉整个世界都暗淡无光，自己成了这个异世界的弃儿。
“那本心经你还留着吗？”
大阳真人问过之后好一阵子他才想起来要回复人家，点头道，“留着呢！”
大阳真人目光望向远方，“没事的时候拿出来读一读，对你有好处。”
第11章 寄人篱下（一）
曾小鱼非常想说“我又不成佛，读经书有什么用？”，可看到大阳真人庄重认真的样子，他又把这个冲动压下去了。
老人家也不容易，顶撞他干嘛？！
大阳真人取出两张纸递给他，“贴在膝盖上。”
曾小鱼接过来略一犹豫便照做了。之前的记忆告诉他，这是南州各个宗派都通用的火遁灵符，把它贴在膝盖上，念一遍口诀就能在脚下生起两只火轮，象哪吒一样乘风破浪飞上天空，速度堪比火箭。
“掌门，能多给我几张吗？以后恐怕没机会用了，留个纪念也好……”他的话还没说完，大阳真人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会遁诀吗？”
曾小鱼摇摇头，大阳真人道，“不会遁诀，它就是废纸。”
他还能说什么呢？第一次和须眉长老飞上大阳山的时候他就提过类似的要求，须眉长老给他的答复是，没有修出金丹或达到剑尊级别，无法单独使用遁符。
曾小鱼暗自苦笑。
剑尊？他曾经那么近真实地拥有过，可是……一切都已成为往事，他还能说什么呢？尤其是现在的他，莫说一百斤重剑，恐怕二十斤都成问题。当然了，发疯的时候除外，那是非正常情况。
“稳住！”大阳真人口中念念有词，呼的一声响，两团烈火在他脚下熊熊燃起。
曾小鱼脚下火团虽然没有大阳真人的大，但把他托起来已经绰绰有余。
升到十几米高空，他回头看了一眼大阳山。两年前的曾小鱼初到之时是何等的风光，现在的他离开时又是何其的落寞，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高度直达云端，大阳真人伸出手来，“抓住我！”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穿行云雾之中，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美妙。
可惜，他的美好体验还没享受够便开始下落了。
在一片巨大的庄园前，两人停了下来。
曾家庄，我又回来了！
曾小鱼低下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用屁股都能猜到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场景。
曾家庄宽大的会客厅里，一身肥肉的曾敬贤恭敬地陪着笑脸，无论大阳真人说什么，他都点头称是，十足一个好好先生。
曾小鱼知道，他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当初他父母去世下葬当天，这位嫡亲二叔就以一个孩子用不了那么多房间为由，把他从父亲留下的房子里赶出来，只给了他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厢房容身。
大阳真人无论说得有多委婉，都无法避开曾小鱼不适合在大阳门继续学习的事实。
曾小鱼依依不舍地跟着他走到门外，大阳真人回头看着他，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脚下生起两团烈焰，眨眼间就没了踪影，比来时不知要快多少倍。
曾小鱼心里空落落的，站在原地仰望空荡荡的天空，大脑一片空白。
“哎呀！”惊叫声传来，咚的一声后背被狠狠撞了一下。猝不及防下，他向前猛跑数步，仍然无可避免地摔了一个大马趴。
“小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少年口中发出。
曾小磊！
曾小鱼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把同样趴在地上一脸尴尬的少年扶起来，“小炎，你长高了。”
曾小炎，他那位二叔的次子，因为庶出的原因，在曾家庄一直没什么存在感，是曾敬贤长子曾小磊的跟屁虫。
曾小炎干笑两声，慌忙躲到曾小磊身后去了。
曾小磊斜眼看着曾小鱼，“大才子，怎么让人给送回来了？不牛逼了？”
曾小鱼不想吵架，因为没有意义。他来到门前，曾小磊挡住了进门的路。
“想进我家的门，就要守我们家的规矩！”
曾小鱼看了他一眼，双手抱头蹲下，把脸藏进膝盖间，“来吧！”
曾小磊哈哈大笑，“不错，神仙山上呆了两年还没忘记家规。小炎，上！”
曾小炎犹豫了一下，在曾小磊冰冷目光的注视下，用力在曾小鱼背上捶了两拳。
“你挠痒痒呢？”曾小磊推开曾小炎，拳脚并用，对着曾小鱼就是一通狂踢猛打。
曾小鱼咬紧牙关死死挺住，从曾小磊击打的力度来推断，他肯定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咒骂，殴打，还觉得不过瘾的曾小磊抄起一根扁担，刚要抡时被“适时”出现的曾敬贤制止了。
曾敬贤皮笑肉不笑地把曾小鱼扶起来，“贤侄啊，你大哥从小就愿意这么跟你玩，长大了还没改，你不要介意啊！哎呀……鼻子流血了，快进来洗洗！”
曾小鱼随便抹了一把，把曾敬贤推到一边说道，“二叔，你儿子长大了是吗？”
曾敬贤一愣，“对啊！”
曾小鱼：“那我呢？我长大了吗？”
曾敬贤：“你……当然也长大了，你和小磊就差两个月嘛！”
曾小鱼：“那好！既然我已经长大了，我能住回我自己家了吗？”
曾敬贤脸色一变，“你自己家……”
曾小磊瞪圆眼睛骂道，“你他妈哪还有家？”
曾敬贤瞪了他一眼喝斥道，“闭嘴！”
曾小磊气乎乎地盯着曾小鱼，不再说话。
曾敬贤干笑道，“小鱼啊，你刚回来，先让二叔给你准备几个好菜接接风，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算了！”曾小鱼抬手打断，“二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怕吃完之后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您还是让我回自己家吧。”
曾敬贤嘴角颤了几颤，曾小鱼知道，他又要耍坏心眼了。曾敬贤一动心思嘴角就会动，这是他的招牌动作。
“小磊，你大伯的房子哪间是空着的？”
曾小磊皱眉道，“爹！大伯都死了十多年了，哪还有他的房子？”
曾小鱼摇头，“小磊哥，我爹是死了十多年了，可房子土地没死对不对？如果你认为我说的不对，那咱们就找官老爷评评理如何？”
曾小磊还没说话，曾敬贤忙笑道，“小鱼啊，都是一家人的事，没必要惊动官府。”随后他又瞪了一眼曾小磊，“小磊，西院不是空着呢吗？就让小鱼住到西院去吧。”
“爹！西院……”曾小磊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下了，脸上露出一丝坏笑，“爹，您说的对，别的房间都有杂物，只有西院空着。”
第12章 寄人篱下（二）
曾敬贤转向曾小鱼，笑道，“小鱼啊，你也听见了，现在只有西院能住人，你看行吗？”
“行！”曾小鱼不假思索地说道。
曾敬贤点点头，“小磊啊，送你小鱼弟弟去西院吧！”
曾小磊道，“他要去也行，不过先要立个字据。”
字据？曾小鱼心说这小子又耍什么花招？曾小磊道，“爹，西院年久失修，这么多年没住过人，他要是住进去，万一房倒屋塌，或是钻出来一个专吃人肉的猛兽，他死在里面，咱们可不负不起这个责任。”
曾敬贤故作沉思状，对曾小鱼说道，“小鱼啊，要不……我先让人把西院收拾一下，你先到客房委屈几天？”
“不用！”曾小鱼一刻都不想面对这父子俩，“住在我自己的房子里，是死是活不用你们操心。”
话虽这样说，曾小磊还是拿出一张纸，写下了生死由命几个大字，让他签上名后才极不情愿地打开西院大门。
故地重游，曾小鱼的美好童年都是在这个院子里度过的……，他的感慨刚刚萌生，当的一声大门关死。
他愣了一下，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严格来说，不是一丝，而是……很多丝！
那是一种面对未知危险时产生的本能感应，似乎有几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他。
当五条小牛般大小的恶犬龇牙咧嘴地向他靠近时，他终于全明白了！
猛然转身拼命拉门，可是大门已经从外面闩死了。
“曾小磊！”他咬牙切齿地高喊，回应他的只有越来越近的恶犬低沉的呜呜声。
怎么办？赤手空拳对付一条狗都有问题，何况是五条？！
“你他妈再不出来，老子就死定了！”曾小鱼狂吼。
“哈哈哈！曾小鱼，生死状是你自己签的，是死是活就看老天爷收不收你了！”
门外传来曾小磊远去的大笑声。可他不知道的是，曾小鱼咆哮的对象并不是他，而是那套“不务正业”的签到系统。
主人正面临生死危机，它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叫什么鸟金手指？！
叮！眼前辉光一闪，签到面板亮了起来。
曾小鱼狂喜，可是一看到签到面板上只有一根打狗棍时，他的心猛地一沉，“就这？”
答案是肯定的，只有一根打狗棍！
一根就一根！有总比没有强！
他飞快地按下签到按钮，一根乌黑的木棍出现在他手中。
面板消失，他心下稍安，手里有了武器，底气也足了不少。
他用力晃了晃一米多长的打狗棍，“别过来啊，这可是专门对付你们的厉害武器！”
他的警告换来的是一条高高跃起猛扑过来的大狗！
我去……！
眼前黑影一闪，他来不及多想，打狗棍狠狠地砸了出去。
嘭！
一声惨叫，这条充当急先锋的大狗脖子被打断，掉在地上时狗头扭到背上，转了一百八十度，连颈骨都断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其余四条狗见状，显然受到惊吓，低鸣着俯身后退。
好家伙！
曾小鱼大喜，果然是打狗专用工具，真他娘的管用啊！
小乖乖，不要躲，小鱼哥哥来啦！
曾小鱼大叫一声扑了过去……
四条狗显然没想到这个小小人类还敢发动反击，一愣之下一只狗头被敲碎，另三条嗷嗷叫着开始玩命狂奔！
曾小鱼豪气顿生，挥舞着打狗棍紧追不舍。西院本来就不大，三条这么大个头的狗跑起来，根本就转不开，曾小鱼大棍虎虎生威，只跑了两圈就把其中两条狗的腰打断，趴在地上哀号不已。另一条狗见状索性趴在地上不跑了，瞪着两只狗眼死死盯着曾小鱼手中的大棍，全身不停地颤抖。
曾小鱼把打狗棍抡起来做势要打，那条狗嘎的一声白眼一翻，口吐白沫，四脚乱蹬，竟然吓死了！
奶奶滴！就这点战斗力啊？！
曾小鱼不放心，在每条狗的狗头上都补了一棍，确保它们不会“死而复生”之后，又提着打狗棍小心翼翼地搜索起来。
院子每个角落都查了一遍，连房间里也走了一回，确认绝对安全之后，曾小鱼一屁股坐到地上。
汗水已经把衣服都浸湿了。
这可是实打实的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啊！
曾小磊！他狠狠地在地上砸了一棍子。放狗咬我也就算了，竟然把我家当成狗舍，老子跟你没完！
可能是运动量太大，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
他饿了。
站起身来转了两圈，看着五条肥狗，曾小鱼嘴角微微上扬，“出来，给小爷签点盐，辣椒，孜然，胡椒粉！”
篝火熊熊，肉香四溢。
曾小鱼刚吞下几口肥美的狗肉，大门便被推开，气急败坏的曾小磊和探头探脑的曾小炎出现在门口。
“曾小鱼！你敢杀我的宝贝？！”曾小磊提着扁担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去你妈的！”曾小鱼抄起一根狗骨头扔了过去，曾小磊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一身白衣上到处都是油渍。他抡起扁担狂怒道，“曾小鱼，我杀了你！”
曾小鱼纵身跳起，捡起打狗棍对着那根扁担就是一下子，只听咔嚓一声响，扁担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曾小磊愣住了！
曾小鱼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他面前，抬脚把他踹翻在地，在他脸上擂了一拳，“小王八蛋，信不信小爷把你也烤了？”
曾小磊鼻血长流，嘶吼道，“曾小鱼，你敢打我？我会让你死得比狗还难看！小炎，快去叫我爹！”
曾小炎早就跑得没影子了。
“叫你爹？你就是把玉皇大帝叫来也没用！”曾小鱼对着曾小磊的脸，左一拳右一巴掌，打得不亦乐乎。
“你他妈真以为小爷我怕你是不是？给你脸你不要，还想要我的命？小爷这就送你和你那些宝贝们团聚！”他拖着满脸是血的曾小磊就往火堆里送。
曾小磊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爹！快来救我啊！杀人啦！……小鱼……不要啊……我错啦！”曾小磊哭了！哭得很伤心！
“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打你……”
“不对！”
“我……我不该放狗咬你……”
“住手！”暴喝声传来，曾敬贤带着几十个家丁冲了进来。
曾小鱼一脚踏在曾小磊背上，一手持着打狗棍指向曾敬贤，“二叔，我看在我爹的份儿上叫你一声二叔。你来告诉我，院子里有狗，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13章 寄人篱下（三）
曾敬贤一愣，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这个……我不知道啊！”
曾小鱼在曾小磊背上狠狠跺了一脚，“你爹知不知道院子里有狗？”
曾小磊大叫一声不停地咳嗽，“不……知道……知道！”
曾敬贤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小鱼，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二叔，你一定要这样吗？”
曾小鱼冷笑道，“放狗咬我的时候有想过我是您的亲侄儿吗？”
曾敬贤嘴角抽动，“曾小鱼，你敢伤小磊，我绝不饶你！”
“不饶我？”曾小鱼哈哈大笑，“曾敬贤，我给你两天时间，把我家的房子和地全部还给我，两天之后，让我发现有一件你们家的东西，别怪我连你们家一块烧了！”
“你……！”曾敬贤咬牙切齿，“……先放了小磊再说！”
“你以为我愿意留他？”曾小鱼抬起脚来踢了曾小磊一下，“滚！”
“爹！”曾小磊连滚带爬地扑进曾敬贤怀里，放声大哭。
“走！”曾敬贤吩咐下人扶起曾小磊，气乎乎地摔门而去。
解气！
曾小鱼抡起打狗棍扫过跳动的火苗，荡起片片火花。
他仰天长啸。
气是出了，可他也知道，从现在开始，在曾家庄他将寸步难行。
五条恶犬呆在院子里显得拥挤，可是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却空荡荡的毫无生气。
经过一番折腾，早就没了继续吃下去的胃口，他索性把狗肉全部剥下来烤熟，然后用盐腌制起来，反正也没办法开火做饭，就当便当吃吧。
一切收拾停当，篝火也烧得七七八八了，曾小鱼抱着打狗棍合衣上床。他可不敢大意，刚刚痛扁了一顿曾小磊，那个家伙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吗？以他对曾小磊的了解，此事绝无善了的可能。
果然，他上床不到两个小时，房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曾小鱼猛然睁开双眼……
三个蒙着半边脸的人影贴上窗棱，轻轻推开一条缝向里面张望。
“那小子在里面呢！”
“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你看被子，他在里面！”
“好！磊公子交代了，打死不论，兄弟们，上！”
嘭的一声大响，三人破窗而入，抡起棍棒对着床上的被子就是一通暴捶。
打着打着，其中一人喝道，“住手！”
三人这才发现，被子被他们打成好烂布团，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三人面面相觑，人呢？
“有门不走，非要跳窗户，有病！”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三人一愣同时转身，“谁？”
“我！”曾小鱼抡起打狗棍从床底下翻了上来，大棍平扫，三人惨叫连连扑通通跌倒在床上，至少有两人小腿断成两截。
曾小鱼露出一丝冷笑，大棒高高举起，“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只要有一句不实，我立即废掉你们身上一件东西。”
“谁让你们来害我的？”
三人都抱着小腿不作声。
呼！
打狗棍挟着风声落下，一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小臂应声折断！
其余两人一见顿时吓得全身发抖，亡魂皆冒，抢着答道，“是大公子……磊公子！”
“好！就要你们这句话！”曾小鱼解下三人腰带把他们捆了个结结实实，串糖葫芦般连在一起，拉着领头的人走出院门。
来到曾敬贤的东门，他抡起打狗棍嘭的一声把大门砸成两半，大步跨进院中高喊道，“有喘气的吗，出来一个！”
曾敬贤带着十几个家丁冲了出来，“曾小鱼，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是你的宝贝儿子想干什么！”曾小鱼把那三人往前一推，他们站立不稳，扑扑通通摔在地上。
曾敬贤神色一变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之人答道，“老爷，是大公子让我们教训一下西院的人，可他没说他……他是个厉害角色，不好对付啊！”
“放屁！”曾敬贤怒道，“小鱼是小磊的嫡亲兄弟，怎么可能找人害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不从实招来，我立即将你们押送府衙问罪！”
三人同时叫道，“老爷，我们的确是大公子请来的，不信您问大公子啊！”
“我不问！”曾敬贤冷冷道，“小磊受伤，怎么可能分心找你们？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不要攀附不相干的外人！”
“老爷，您想卸磨杀驴啊？我们身上都有大公子的金票，曾家庄的金票总归不是假的吧？”
曾敬贤还要说什么，曾小鱼摆摆手说道，“我也懒得跟你们掰扯，爱谁是谁。二叔，这三个人交给你了，至于怎么处置，随你的便，我要回去睡觉了，困死了！”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身摇头晃脑地回西院去了。
反正人家死活也不会承认，何必浪费精力去听那些狗血说辞？别的不敢说，被他的打狗棍来上那么一下，下半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了。
曾小鱼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直到天光大亮他才醒来，确切地说，是被曾小炎砸门的声音吵醒的。
“小鱼哥，我爹叫你过去喝酒！”
曾小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小炎，再怎么说你也是府上的二公子，叫人这种事不是下人做的吗？你跑来干什么？”
曾小炎神色一黯咧了咧嘴没笑出来，低声道，“小鱼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曾小鱼跳下床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是什么人不在于别人怎么看，关键是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曾小炎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发起呆来。
正堂里，一桌丰盛的酒席前，曾小鱼和曾敬贤相对而坐。
“二叔，就咱们两个？这是早饭？”
曾敬贤笑眯眯地说道，“小鱼啊，我知道你对我一直都有误会，今天咱们爷俩把话都说开了，免得一家人两条心，你父亲九泉之下也会不开心的。”
曾小鱼心里不悦，嘴上也不消停，撇嘴道，“二叔，我也没想搞成这样，可是前有恶狗，后有恶人，都是来要我命的，您想让我说什么？”
第14章 寄人篱下（四）
“误会！这都是误会！”曾敬贤在杯中倒满酒推到他面前，“小鱼啊，今天二叔代表你大哥向你赔罪啦！”说着举起杯等着曾小鱼。
曾小鱼闻了闻杯中酒，刺鼻的辛辣味让人几欲作呕，他抬手把曾敬贤手中的杯压下，“二叔，这酒的度数不低吧？”
曾敬贤笑道，“这是咱们曾家祖传秘制的烧刀子酒，度数当然不低。”
曾小鱼道，“二叔，我给您变个戏法吧。”
“什么戏法？”曾敬贤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曾小鱼叫人取过火种，在杯中酒上一晃，酒水立即燃烧起来。
曾敬贤一见杯中蹿起的淡蓝色火苗，吓得手一抖，酒洒在桌子上。曾小鱼也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滑杯子倾倒，火苗迅速蔓延，整个桌面都燃烧起来。
曾敬贤大袖上沾了些酒水，火苗点燃了他的衣服，吓得他哇哇大叫着跑了出去。
“二叔，脱衣服！”
曾小鱼喊了一嗓子，也不知道人家听见没有，再看桌面燃起的熊熊大火，心说还是溜吧！
他前脚刚跑出正堂，便听轰的一声巨响，正堂塌了！
烈焰蒸腾，一阵旋风吹过，火舌立即转向……
整整十间正房连同厢房全部化为灰烬，曾敬贤光着膀子坐在地上放声干嚎……
曾小鱼有点尴尬，这个结果不在他预料之中。他的本意是想吓吓曾敬贤，让他别在酒菜里加料害自己，可是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酒精燃烧都能把他吓到失态，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
“曾小鱼，你是不是故意的？”曾敬贤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看上去象演戏的小丑，十分滑稽。
“二叔，意外！这绝对是意外！”
他努力想解释清楚，可是曾敬贤会听他的话吗？
“你就是故意的！”曾敬贤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说道。
“老爷，不好了！”一个丫环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三夫人小产了！”
曾敬贤一愣，“什么……什么小产？”
丫环哭丧着脸说道，“老爷，刚刚府里大火，三夫人受了惊吓，摔了一跤，就……就小产了！”
“我的儿啊！”曾敬贤猛地站起身来扑向曾小鱼，抓住他的衣领吼道，“还我儿子！”
丫环见状急道，“老爷，三夫人闹着要自尽呢，您快去看看吧！”
曾敬贤咬牙切齿地把曾小鱼推开，“小兔崽子，你等着我，等我回来收拾你！”说完便和丫环一道，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这比损失十间房子还让他心痛，曾敬贤跳着脚象个疯子一样又哭又骂，最终还是把目标着落在曾小鱼身上。
“曾小鱼，我要杀了你！”
溜之大吉是曾小鱼立马要做的当务之急。
回到西院没多久，大门被人撞开，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曾敬贤带着几十个人怒气冲冲地闯进来，把他团团围住。
曾敬贤，鼻青脸肿的曾小磊，缩头缩脑的曾小炎，还有怒目而视的三位夫人，剩下的就都是虎视眈眈的家丁了。
这三位夫人他认识两个，被他吓到小产的那位三夫人是第一次见。这位苦主和他目光一触立即闪开，让他犯起了嘀咕。仔细观察，发现她虽然表现得非常痛苦惊恐，可肤色红润，珠圆玉润，保养的还不错，不象身体有问题的样子。他虽然不知道小产的人是什么样，可这位三夫人除了使劲皱眉撇嘴之外，和正常人实在没有分别。
“曾小鱼！”曾敬贤咬着后槽牙说道，“毁我十间房我不和你计较，可我的儿子没了，你必须负责！”
大夫人和二夫人跟曾小鱼比较熟，不过关系也算不上好，只是盯着他看，一句话也不说。
曾小鱼来到三夫人身前仔细看了两眼，三夫人侧身避开他的目光，他转头看向曾敬贤，“二叔，你确定只在意儿子，其他的不管？”
“没错！”曾敬贤冷哼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至亲骨肉才是无价之宝！”
曾小鱼暗骂口是心非，故做为难地想了想说道，“要不然……我赔你一个至亲骨肉？”
曾敬贤冷冷道，“你若真有那个本事，我便万事不提！”
曾小鱼转向三夫人，“三夫，要不……咱俩给我二叔生一个？”
他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曾小磊更是火冒三丈，冲上来就要和他拼命，被曾敬贤拦下。
曾敬贤一张脸已经扭曲变形，再看这位三夫人，神情扭捏，杏眼含春，似乎还挺“中意”曾小鱼的建议。
曾小鱼哈哈一笑，“你们好象都忘记了一件事，我可是在神仙山上学习过两年的人！”
“那又如何？”曾敬贤昂首不屑道，“还不是一样被遣送回来？”
曾小鱼故意压低声音对三夫人说道，“我知道你的秘密！”说罢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曾小磊。
三夫人神色大变，赶紧低下头去。
“你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这句话是专门说给三夫人听的，三夫人惊愕万分，愣愣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
曾小鱼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转向曾敬贤，“二叔，三夫人有话对您说。”说着向后退了两步。
三夫人脸色苍白，犹豫半晌低声道，“老爷，我……我没有小产！”
她声音不大，可说出来的话却石破天惊，把怕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曾敬贤瞬间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没有小产？我的儿子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夫人开口了，“老爷，我早就提醒过你，小三根本就是装的，你还不信。”
曾敬贤大步走到三夫人身前，“你确定没有怀过我的儿子？”
三夫人把头垂得更低，一语不发。
戏演到这里也该收场了，曾小鱼伸了个懒腰，“二叔，既然三夫人没有怀过你的孩子，也没有小产这件事，二叔也亲口说过不追究我毁屋的责任，那我就不陪各位了，回去补个觉先！”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曾小鱼大摇大摆地回房去了，不久便响起如雷的鼾声。
曾敬贤暴怒，狠狠地给了三夫人一耳光，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闹剧就此收场。
曾小鱼甚至都没有给他提要求的机会。虽然鼾声震天响，可他的眼
睛却睁得大大的，此时正躲在被子里偷笑呢！
第15章 寄人篱下（五）
一天就在他装疯卖傻中度过。
夜色降临，东院出奇地安静，曾小鱼一整天水米未进，肚子咕咕作响，他正想着起来找点东西吃，忽然被子被人掀开，一条滑溜溜的“鱼”钻了进来。
钻进他被窝里的当然不可能是什么鱼，而是脱得象鱼一样的三夫人。
“小鱼，你不是说想帮老爷生个儿子吗？我来了！”
曾小鱼炮弹般从被窝里弹了出去。
“你来干什么？赶紧出去！”
三夫人格格笑道，“小鱼，在自家睡觉怎么还穿着衣服呢？”
曾小鱼紧张地向外张望，确定没有人跟进来，心下稍安，催促道，“三夫人，你这样会害死我的！”
三夫人切了一声说道，“老王八蛋自己不中用，还整天做梦要儿子，不找别人帮忙能行吗？曾小鱼，无论你要不要我，我也上了你的床，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死前痛快一下？”
“放你妈的狗臭屁！”曾小鱼破口大骂，“小爷我还没活够呢！想找人帮忙找……”他忽然心头一动，“三夫人，你说的对，反正都是死，不如做个风流鬼岂不更快活？”
三夫人媚眼如丝，“我就说嘛，来吧小哥哥，让姐姐好好疼疼你！”
曾小鱼嘿嘿一笑，“等我方便一下，回来跟你大战三百回合！”说着一溜烟地“飞”出门去。
还他娘的小哥哥？这种恶心话都能说出口，我呸！
曾小鱼狠狠吐了口唾沫。现在怎么办？床上躺着一颗定时炸弹，这个时候只要曾敬贤进来捉赃，自己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要不然……把她打晕扔到门外去？
在门口转来转去，实在想不出两全的法子，正愁眉不展时，忽然瞥见曾小炎走过，他心头一喜，招手把他叫了过来。
“小鱼哥，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曾小炎在他面前总是显得很心虚的样子，曾小鱼也不在意，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想不想当老大？”
“啊？”曾小炎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他。曾小鱼继续说道，“现成的机会，你马上找你大哥，就说三夫人想找人帮忙，往我这边来了。”
曾小炎不明所以，想问又不知道问什么。曾小鱼推了他一把，“还不快去！机不可失啊！”
曾小炎不再犹豫，转身跑远了。
曾小鱼找了个角落藏了起来。
曾小炎效率果然够高，前后不到五分钟时间，曾小磊便气极败坏地冲了进来，一脚踹开房门大叫道，“曾小鱼！你个王八蛋，出来！”
三夫人的声音传来，“小磊，你怎么来了？”
“你果然在这里？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有没有怀上我的孩子？”
曾小磊哭了？
曾小鱼竖起耳朵。
“你怪我？我不说谎怎么办？让你们父子俩白玩儿啊？干完坏事就走，谁都不理我……”
三夫人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宝贝，我没有不理你，我这不是来了嘛……”
宝贝……？曾小鱼狠狠地打了几个冷战，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接下来就没有声音了。
曾小鱼眉头皱了起来。奶奶的，不会把老子的床当成欢乐窝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哎呀！坏了……小磊，你赶紧走！”
“我为什么要走？宝贝，再让我抱一会儿……”
三夫人急道，“等一下你爹就来了！”
“我爹……？他来干什么？”
嘭！
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曾敬贤带着家丁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曾小鱼揉了揉发麻的小腿，心中暗骂，老东西，怎么才来啊？就这效率，一百个孩子也生出来了！
曾敬贤带人冲进房中，指着瑟瑟发抖的被子怒喝道，“把这对奸夫**给我揪出来！”
“慢！”脸色苍白的三夫人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死死地盯着曾敬贤，“老爷，你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真要捉我的奸吗？你说话不算数？”
曾敬贤冷冷道，“贱人，许你骗我，就别怪我对你不仁！”
三夫人咬牙道，“曾敬贤，我从哪里来的你不是不知道，老娘从来不怕光着身子见男人，你如果不留余地，出丑的可是你自己。”
曾敬贤怒道，“臭婊子，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来人，把她给我拖出来！”
三夫人冷冷道，“用不着！我先让你看看跟老娘睡觉的人是谁！”说着拉开被子裹在自己身上，把一丝不挂的曾小磊踢了出来。
“小磊？！”
曾敬贤傻了！
“原来是大公子啊！”家丁们都伸长脖子瞪大眼睛使劲往床上看，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滚出去！”
曾敬贤一张老脸由白转红，最后变成了紫色。
家丁们进去的时候威风无比，出来的时候……你推我挤有点狼狈。
“老爷说捉奸，原来捉的是大公子啊！”
“不对啊，大公子怎么在西院呢？床上的人不应该是……”
“别说了！你们没听见白日里他说过，人家可是在神仙山上住过两年的人，能是普通人吗？老爷想害他，结果把自己儿子搭上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闭嘴吧，让老爷听见，你吃饭的玩意儿就要搬家了！”
“嘘……！”
曾小鱼想笑，这下该轮到自己出场了。
他清咳两声从暗处转出来，家丁们一见到他，赶紧低下头去。
“哟！我在厕所蹲的时间长了一点，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他边说边迈步进屋，只见衣服散乱的曾小磊跪在曾敬贤脚下，嘴角带血，明显是被他老爹打过，床上的三夫人也已经穿上衣服，坐在那里背对着父子俩一语不发。
“二叔，您来了？哎哟！小磊哥，你说要借我的床用一下，怎么把三夫人带来了？”
曾小磊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少在这里兴灾乐祸，谁要借你的床？”
曾敬贤冷冷道，“小鱼，这里没你的事，出去吧！”
曾小鱼把脸一沉，“二叔，您忘了吧？这是我家，你们出去才对！”
曾敬贤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曾小磊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
曾小鱼看向三夫人，“三夫人，大戏落幕了，您还不回去？”
三夫人跳下床瞪着他，“曾小鱼，我小看你了，你果然厉害！”
曾小鱼哈哈一笑，“我不是和你说过嘛，我不是普通人，是你自己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三夫人冷笑一声风摆杨柳般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