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无琴谱
竹林大石之上，一位白发鬓鬓的老者盘膝而坐，面带慈笑，两眼炯炯有神，一身白袍，尽显仙风道骨，膝上一琴，一指一弦，悠然抚弹。
细听之下，清澈明静的琴声如潺潺流水，流过幽山峡谷，洗尽世俗浮华。又如清风佛面，几分清爽，引人深思。
凉风吹过，老者白须轻轻拂动，一片竹叶落在琴弦之上，琴声戛然而止。
“两位远道而来，这琴也听了，是走还是出来相见呢？”老者捋着白须道。
“叶竹翁，看来你还没老糊涂，识相的就把无琴谱交出来，我兄弟二人可留你一个全尸。”竹子之上飘下来两个中年男子，轻功之高可想而知。
“两位就是青城双使吧，要是想学抚琴，老朽倒是可以教一教！不过琴在心中，何须琴谱！”
“大哥，别跟他废话，无琴谱一定在他身上，杀了他抢走便是。”左边使单刀的青衣男子名唤陈虎，身高八尺，体型适中，相貌粗犷，为人十分鲁莽，说完提刀便砍过去。
当的一声，刀砍在大石上，却不见叶竹翁踪影，抬头一看叶竹翁已站在竹子之上，如蜻蜓点水，竹子微微一弯，“砍了老朽不要紧，可千万不要弄坏了我的琴啊。”
陈虎大喝一声跃起又往叶竹翁砍去，刀法强劲有力，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数刀下来，竹子断折无数，零零碎碎落了一地。叶竹翁却坐在大石上鼓掌称赞道，“好刀法！”
叶竹翁轻功之妙，速度之快，惊煞两人。看来江湖传闻不假。
“二弟快住手，叶前辈，刚才言语多有得罪，还请前辈原谅，我陈龙自知不是前辈对手，但是城主派我们兄弟前来讨要无琴谱，若空手回去恐怕也是性命不保。多有冒犯，实属无奈。”
这个陈龙，亦是一身青衣，高高瘦瘦，双眼圆滑，脑袋不大，却转得挺快，见陈虎连叶竹翁的皮毛都碰不到，知道打下去只会白白送了性命。刚才的嚣张已经荡然无存，显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
“大哥，我们刀剑合璧跟他拼了吧，反正横竖都是死。”
“叶前辈是个胸怀大量之人，岂会跟我们小辈计较，二弟不可多言。”
“你们回去告诉谢天逊，老朽随时恭候他大驾。”叶竹翁话音刚完，隐约可见一个白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竹林中。
“大哥，拿不到无琴谱，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啊。”
“就算拿到无琴谱，你以为城主就会放过我们么？他一日不死，我们终究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无琴谱是何样子，谁也没见过，他谢天逊又如何知道真假？先骗到解药再说。”
……
青城，两个漆黑的大字高挂门庭，门外站着八个守卫，一身红衣，人人神色紧张，今天会死多少人，会不会秧及到自己，无人知晓。
城主谢天逊一身紫衣，腰束金丝带，脚穿紫金鞋，正坐在大殿之上，双目紧闭，默不作声。左右护法皆是一身蓝袍，站在两边，脸色慌张。下面众人更是个个心惊胆战。
“我要你们何用？”谢天逊突然开口道。吓得左右护法颤抖两步，其他人更是吓得全部跪下。
“你们可记得一年前说过的话？”谢天逊睁开双目，满眼杀气。
一年前，众人在谢天逊的威胁之下立下毒誓，一年内寻得无琴谱，并服下五虫之毒，如今时间已到，无琴谱连个影子都没有，岂有不怕之理。
“城主，陈龙陈虎还没回来，或许，或许他们有好消息也不定，请城主再宽恕我们几日。”左护法杨青恳求道。右护法张松一向寡言，也跟着拱手恳求。
“杨护法，你跟了我二十年，可曾见过我说话不算数？”
“啊！”杨青心中惊恐，谢天逊言出必行，从不食言，功必赏，过必罚。
五虫之毒就是最可怕的惩罚，每年如果得不到解药，全身五虫游走，吸食血肉，疼痛之余奇痒难耐，毒发过不了七日便全身腐烂而亡。要想根治，难于登天。
“青城双使，求见城主。”大殿外传来通报声。
“回来了，终于赶回来了，也许还有一点希望。”
“左右护法都没找到，他们能找到？”
众人在低声议论。
“让他们进来吧。”谢天逊开口道。
陈龙两人入到大殿见到十二星宿神情恍惚，三十六堂堂主也是面带恐慌，而左右护法更是低头不语。看来只有自己手上这本假琴谱可以救大家一命。
“陈龙，陈虎。拜见城主，城主武功盖世，万寿无疆！”
“起来吧，你们可有带回无琴谱？”
“回城主，托城主鸿福，我兄弟二人不辱使命，在长寿山竹林之处发现了叶竹翁的足迹，盗取无琴谱后之后便一路赶回青城。”
陈龙深知如果说从叶竹翁手里抢到无琴谱，必然无人相信，但是青城双使轻功举世无双，大家都知晓，偷了无琴谱跑回来还勉强说得过去。
谢天逊从陈龙手里接过无琴谱，前后翻了几页，似乎是一本普通的琴谱，心想或许这无琴谱需要认真参悟才能知其奥妙吧。这两人平时也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半信半疑之下把解药发与众人。
“谢城主赐药，城主武功盖世，万寿无疆！”
……
江湖传闻无琴谱记载了绝世武功秘籍无琴神功，乃百年前无琴老人所创。
说起无琴老人，江湖无人不晓，没有人能跟他过上三招，准确说是没人能接得了他一掌，又或者说他的一根手指头轻轻一弹，便有人黄泉报到。
无琴老人归隐之后，便把无琴谱交到他的弟子叶竹翁手里，叮嘱其一生不可参习，无琴谱只传有缘之人。
一般人等连叶竹翁的影子都寻不到，更别说觊觎无琴谱了，青城双使也是苦苦寻找一年，走了狗屎运，才在长寿山竹林找到他，本以为轻功卓越，不想却早被发现。
谢天逊贵为青城城主，座下有杨青张松两大蓝袍护法，陈龙陈虎两位青衣使者，黄衣十二星宿，绿衣三十六堂，红衣弟子更是不计其数。江湖地位是不容置疑的。
谢天逊自爱妻离开人世之后就变得脾气暴躁，对下属也是心狠手辣，稍有不满便加以惩罚。
青城之内，人心惶惶，大家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
叶竹翁飘渺无踪，而青城就在这里。
假琴谱落入青城，世人必定亦信以为真，江湖纷争，纷争江湖。
第二章郭小刀
这是个平凡而偏僻的小镇，干净的石板街上，摆着一些小摊，过往的人群不多，买东西的人就更少了。
街的中间有间酒铺，上面简陋的写着“酒留人”，这里还算热闹些，酒铺里三三两两，有男有女，有人谈笑江湖，有人卖弄风骚。
角落处两位青衣中年正在密密私语，桌上的牛肉不曾翻动，酒倒是喝了不少，正是陈龙陈虎。
“大哥，这五虫之毒一年就会发作一次，如果逃跑，我们也活不久了。”
“继续留在青城也是命在旦夕，谢天逊不用多久就会发现无琴谱是假，到时候我们兄弟两，恐怕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陈龙沉思道。
“谢天逊这个卑鄙无耻的乌龟王八蛋，我们就像牛被穿了鼻子，任打任骂，还得使劲卖力。”陈虎说完猛的一口喝了碗酒。
“二弟莫慌，我有一计，可让我们安然无恙，但是此事必须计划周密。”陈龙在陈虎耳边细说一番。
“偷无琴谱？”陈虎惊慌中不由说了出来。
“嘘！”
“大哥，无琴谱不见，最可疑的就是我们呀！”
“我自有办法。”
……
“哇！好香的酒！刘伯伯，你的酒最香了！”一个衣襟破烂，脸上略带尘土，头发还散落着一些小树枝，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年嬉笑着道。
“那还用说，我们‘酒留人’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啊！小刀你又贪玩去了吧，你看你这一身脏兮兮的。”刘掌柜虽然已经一把年纪，酿酒的功夫可到家了，镇上喝酒的人，十个有九个都到他家酒铺来买。
“掌柜，结账。”陈龙放下一些碎银，便同陈虎起身离去。
“我去收拾，我去收拾。”小刀的眼睛明亮得很，看到桌上的牛肉已经垂涎三尺，跑的老快，不想却碰了陈虎一下。
陈虎大手一抓，把小刀提了起来，“让你走路不带眼，那你的眼珠留着又有何用？”
吓得小刀连忙道歉，“大爷饶命啊，好汉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
刘掌柜怕陈虎伤到小刀，也连忙上前道歉，“两位英雄一看就不是等闲之人，还请大人有大量，莫跟这小娃一般见识。”
“二弟，算了吧。”
陈龙开口，陈虎哼的一声把小刀放下来，“弄脏老子衣服。”
“我给你擦干净，我给你擦干净。”小刀一边给陈虎擦衣服，一边偷偷从背后放入一个跳虱。这小子整人的玩意可不少带。
陈龙陈虎走后，刘掌柜摇摇头说道，“你呀，真是顽皮！”
小刀嘿嘿一笑，用手拿起一块牛肉放进口里，“好吃，好吃，刘伯伯家的牛肉也是一流。”
“刘掌柜，有没有看到我家小刀啊？”一个衣着朴素，却干净整洁，皮肤虽有了些少微纹，但是五官还是十分精致的半老徐娘问道。
“郭大婶啊！小刀，你娘找你来啦！”郭大婶名唤赵秀，大家都习惯了喊她郭大婶，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啊？娘！”小刀抬头一看，正要逃跑，被娘亲一把抓住。这个小镇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些武功，唯独小刀，是文不学，武不练。整天游手好闲，不是去下河抓鱼就是上山打鸟，再有就是去调皮捣蛋了。
“让你好好读书，你又偷偷跑出去玩。”赵秀扭着小刀的耳朵。
“娘，你轻点！痛！”
“你还知道痛？你咋不知道娘心疼呢？”
“娘……真的痛！”
“连衣服都破了，是不是摔到哪啦。”赵秀放开扭着小刀的手，左右看着小刀有没有受伤。
“没事，没事。”小刀又嘻嘻笑笑。
“你要是不愿意读书，那你就好好练武，娘教不了你就给你找个师傅。”
“娘，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我不要练武。”
“那你就给我好好读书，将来兴许还能做个教书先生。”
“读书也不好，整天摇头晃脑的，人都摇傻了。”
“你……你……”赵秀气得说不出话来。
“娘，你别生气，我学就是了！我学就是了！”
“郭大婶，你莫气，小刀聪明得很，学什么都快！”刘掌柜道。
“是呀，娘！刘伯伯都说了，我聪明着呢？别人学个三五年，我学三五个月就会了，所以啊，迟点学也不要紧的嘛！”
“你又在找借口是吧，整天来你刘伯伯家噌吃噌喝的。你一会去给你刘伯伯抓条鱼回来。”赵秀又要伸手去扭小刀的耳朵。
“遵命，我马上去抓鱼。”难得有机会开溜，小刀刚走出两步却又跑回来，拿起那盘牛肉，“别浪费！娘，刘伯伯我去抓鱼了。”
小刀一路走一路跟街上的人打招呼，“李叔，我一会给你抓条鱼回来。”
“好咧！”李叔笑着应了一声，小刀经常送鱼给他。
“八爷，今晚吃鱼喔！”
“吃什么？”八爷耳朵不是很好。
“今晚吃鱼。”小刀边说边做鱼游水的动作。
“哦，今晚吃泥鳅啊，泥鳅好啊！泥鳅好。”
……
这条小河总有流不完的水，更有抓不完的鱼。今天的河水较为清澈一些，可以看见几条小鱼在游动。
河的两边都是青草，偶尔有一两个地方落着几块石头，小刀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边洗脚一边吃着牛肉。
他抓鱼只用一根树叉，那是一叉一个准，而且都是全中鱼鳃。不用半个时辰他就能抓到三五条大肥鱼。
所以他现在正在好好享受河水泡脚，芳草芬香，还有这美味牛肉，干脆躺在石头上，那是多么的舒坦。
有大鱼，小刀一个翻身树叉一插，好一条鲫鱼，又大又肥。没多久便抓了五条大肥鱼，用草穿过鱼鳃挂在树叉上，一边哼歌一边回家。
小刀把鱼分给了李叔和八爷，拿着剩下的三条准备给两条刘伯伯，然后拿一条回去给娘。
突然一条紫色人影从身边飞过，双手似乎提着两个青衣人。落在刘伯伯的酒铺门口。小刀认得那两个青衣人正是刚才要挖自己双眼的大爷，赶紧躲在一旁。
“是这里么？”谢天逊冷道。双手分别抓住陈龙陈虎的脖子，只要稍稍一用力，“咔”双使就变双死了。
第三章 血海深仇
“城……城主，就……就在这！”陈龙脖子被抓几乎说不出话。原本计划偷无琴谱然后嫁祸他人的，没想到谢天逊已经发现无琴谱是假。
陈龙又撒一谎，说是回来路上被人移花接木调了包。而自己不敢私自偷看无琴谱，所以不知真假！
谢天逊一心想要无琴谱，哪怕只有丁点可能，他也希望陈龙说的是真的。
“去，把无琴谱找回来。”谢天逊松开抓住陈龙陈虎的手。
陈龙跟陈虎使了个眼色，陈虎进去一把抓住刘掌柜，“说，那个臭小子哪里去了，敢在大爷身上动手脚？”陈虎说得特别大声，生怕谢天逊听不见。
刘掌柜一惊，以为是小刀放跳虱被陈虎发现了，连忙道歉，“他还是个小孩子，只是贪玩，大爷你宽宏大量，就饶了他吧。”
“少废话，把东西交出来。”陈龙长剑一指，大声喝道。
刘掌柜虽然是见过世面的人，毕竟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他不愿意在店里跟人起争执。所以一味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爷，你要那玩意做甚啊？一会小刀回来，我让他给你便是。”
“少拖延时间。”陈龙一剑就刺向刘掌柜，他恨不得通通杀掉，来个死无对证。
刘掌柜看陈龙动真格，突然一拳打在陈虎下腹，陈虎腹痛松开抓住刘掌柜的手，刘掌柜推了陈虎一把，借力躲了过去。
陈龙跟上又是一剑，这时陈虎又提刀砍来，两人刀剑合璧，刘掌柜手无寸铁，又上了年纪，如何招架得住。
哇啦啦的，酒坛子碎了一地，桌子椅子也被砍得支离破碎。酒铺里的伙计和几个客人也通通倒在血泊里。刘掌柜身中多剑，手脚被砍得鲜血直流，好不容易逃出门口，看到小刀正跑过来。
小刀听到里面打斗声的时候就想冲进去，可是自己又不会武功，直到刘伯伯满身是血跑出门口，再也忍不住跑过去。
“小刀快跑，快跑……”
“刘伯伯……不要啊……别杀我刘伯伯。”
陈虎手起刀落，一刀砍下，刘掌柜再无声音，只剩下翻白的眼神。
陈龙快步向前，一剑就要刺向小刀心窝，突然当的一声，一个暗器打来，把陈龙的长剑打落在地，“要活的。”谢天逊转过身道。
“是，城主。”陈龙不敢再下杀手，一把抓住小刀的胳膊，痛得小刀大声呼喊，一想到刘伯伯死不瞑目，更是痛哭起来。
“刘伯伯……刘伯伯，是我害了你，小刀对不起你啊，刘伯伯……”
周围的人都赶紧躲起来了，但是街头上却站着一人，手拿长棍，拦住去路。
“娘，娘，他们杀了刘伯伯，他们是坏人，娘你快跑啊！你快跑！”小刀边哭边喊。
“刀儿，刀儿，你别怕，娘就来救你。”
“放开我儿子。”赵秀用棍指着陈龙。
陈龙正抓住小刀，剑都还没捡起来，陈虎二话不说就提刀冲过去，一刀直砍，赵秀向后一躲，刀砍在石板上，石板一分为二。陈虎刀未提起赵秀已一棍打在他手上，当的一声刀落在地。
啊？陈虎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女子如此厉害，还来不及躲闪，啪，啪，啪，又是几棍，层层棍影打在陈虎身上，打得陈虎毫无招架之力！赵秀飞起一脚把陈虎踢出几丈远。陈虎用手按住胸口一时半会起不来。
陈龙看状点了小刀的定穴，捡起剑就向赵秀刺去。陈龙的剑法比陈虎要高明一些。连刺带挑，行云流水，招招取赵秀要害。当当当，剑棍相交。数招过后赵秀双手使棍用力一弹，正中陈龙右臂，长剑落地。左一棍刚落，右一棍又来，打得陈龙晕头转向，横棍一扫陈龙被打出几丈远，动弹不得。
赵秀一步一步走向谢天逊，在她眼里无论是谁，都不可以伤害小刀。
“娘，娘，你小心啊！”小刀不敢多说，怕娘分心。
赵秀左手飞出一块碎银，解开了小刀的穴道，右手提棍直取谢天逊。谢天逊也不躲避，木棍顶在他胸口就像撞在铜墙铁壁上。谢天逊冷笑一声，突然木棍被震开断作两段，赵秀踉踉后退数步，吐出一口鲜血。
“娘，娘……娘啊！”小刀担心得哭着喊。
“刀儿，别哭，快跑，去找你白叔叔，快走！快走啊！！”赵秀说完抛开手中的半截棍，双掌扑向谢天逊，左掌先至右掌又到，掌掌干脆利落，招招直取要害，谢天逊却轻松化解，一一躲了开去。
小刀知道自己再不走也是白白牺牲，看了一眼娘亲，哭着向山林跑去。
谢天逊看到小刀逃跑，想要去追，无奈被赵秀缠住，数招过后，怒起一脚把赵秀踢出丈余远，嘎的一声，赵秀骨头断了好几根，满口鲜血，跌在地上。
谢天逊刚要去追小刀，赵秀又站了起来，谢天逊冷哼一声，一掌拍来，赵秀举掌相迎，又是嘎的一声，右手臂被震断。赵秀疯一般扑向谢天逊双脚，左手用尽全力抱住，谢天逊狠狠踢了几脚依然挣脱不开，一掌打在赵秀天灵盖上……
小刀虽然不会武功，但是逃跑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谢天逊还没赶到便跑进了山林里。
山林里树木茂盛，杂草丛生，除了虫爬鸟叫，哪里还有小刀的踪影，谢天逊气得一掌把旁边碗口大的树拦腰拍断。
此时陈龙陈虎也赶了过来，看到谢天逊发怒，不敢出声。
“无琴谱之事，若有人敢说出去，就如此树。”
“属下绝不敢透露半个字。”陈龙陈虎知道谢天逊极爱面子，如果让人知道一个不会武功的毛头小子从他手上跑了，那岂不颜面无存。再说他们也不愿意再提起无琴谱。
“你们以后不用回青城了。”
“啊？城主饶命啊！我们兄弟俩对城主那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陈龙陈虎跪下来哀求道。
“你们找到无琴谱再回来见我，一年找不到也就不用再找了！”谢天逊说完便独自离去。
小刀躲进山林之后，钻进一个小山洞里，山洞虽小，但是有五六个出口，方便逃跑。
回想起刘伯伯因自己而死，娘亲为了救自己也被紫衣人打死，眼泪直流，泣不成声。小刀痛恨自己调皮惹的祸，更痛恨自己当初为何不努力习武。
第四章 寻找白一壶
夜幕渐渐降临，山林里的鸟儿都在往鸟巢里飞，而小刀已是无家可归。
哭肿了的双眼被冷风一吹，不免一丝疼痛。小刀偷偷跑出山林，他要让娘亲和刘伯伯入土为安。
夜里的风凉到心底，微微的月光照射下，可以看到石板街上的斑斑血迹，但是，娘亲呢？刘伯伯呢？其他人呢？
娘亲在哪？
娘！小刀跪在石板街上，心如刀割。
突然一人快步走过来，拉起小刀就躲到一旁，“嘘！别出声，那两个青衣人说不准还在附近。”
小刀定过神来，原来是李叔，“李叔，我娘呢？刘伯伯呢？”
“哎……你娘和刘伯伯我都埋葬在后山那边了。”
“我要去看我娘。”
“你现在不能去，你拿着这些碎银赶紧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那么狠心，我就在他背后放了一个跳虱，他们就杀了刘伯伯，杀了我娘。”
“小刀啊，江湖人心险恶。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李叔，我娘让我去找我白叔叔，你知道我白叔叔在哪么？”
“这……”李叔也不知道白一壶在哪，这个嗜酒如命的男人，哪里有好酒他就在哪！上一次过来这镇上已经是三年前。只好跟小刀说，“哪里的酒最香你白叔叔就在哪里。”
“刘伯伯的酒最香，他怎么不在？”
“不能再说了，你快走吧，以后你就会明白的，快走！”
……
小刀一路穿山越岭，饿了就摘野果吃，渴了就喝泉水，他一刻也不敢停留，他不是怕死，他不能死，他要亲手报这血海深仇。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小刀的心情也慢慢恢复一些，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头发逢乱得很，皮肤也晒黑了许多，谁见了都会把他当做小乞丐。
这是一个比较热闹的小镇，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吆喝声，讨价声，声声不断。
小刀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大娘，给我来碗面吧。”
大娘一看是个乞丐，本想把小刀赶走，但是又心生怜悯，便让小刀坐下，然后做了碗面给他。
小刀扑哧扑哧几下就把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
“大娘，你做的面挺好吃的，再给我来一碗吧。”
“哎呦，我说你这小乞丐，怎么不知足啊？大娘就依靠这点小买卖养家活口，你倒好，吃一碗还想吃两碗！”
“大娘，我给你银两啊！”小刀把李叔给的一袋碎银拿出一些递过去。
“快把银子收起来，财不露眼。”大娘接过碎银细声叮嘱小刀把钱财收起来。
吸溜吸溜，扑哧扑哧，小刀吃了三碗面，终于吃饱，刚要起身跟大娘告别，此时走过来两个中年，左边那个瘦得跟个猴子一样，长得贼眉鼠眼，拿着一把纸扇，却没有一丝文雅。右边那个是个大粗汉，双目迟钝，肌肉横生，两人形成鲜明对比。
“就是他，偷了我的钱袋。”瘦中年收起扇子指着小刀道。
“我没，我没有……”
“好你个小乞丐，还敢狡辩？”
“我不是乞丐，我叫……”小刀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
“叫什么啊？你说呀？”
“我没偷你东西。”
“你敢不敢让我搜身呀？”
“你凭什么搜我身？”
“这是什么？”瘦中年趁小刀不注意，一下子拿走他的钱袋。
“还给我，那是我的。”
“你一个小乞丐，哪来那么多钱？分明是偷的。”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指责小刀。
打不过，说不赢。终于明白娘为何要自己读书学武了。
这种冤枉以前从没有过，一时之间有点话语堵喉咙。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欺负了，大家都认为我是乞丐，说我没钱，我得先博个同情。
呜呜！哎呀！“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啊呀呀呀呀，呜呜……小刀干脆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想起刘伯伯，想起娘亲，那是哭得要多惨有多惨。一个年轻男子在大街上哭成这样，顿时吸引了众人同情的目光。
“我娘死了，我好不容易才从亲戚家借来点银两，想给我娘买口棺材，我自己饭都舍不得吃……啊呀呀呀呀，呜呜……你还要抢我钱！天啊，还有没有一点点道义啊？呜呜哎呀……”
“谁会咒自己娘死啊？”
“不像说谎，肯定是被冤枉的，真可怜。”
众人议论纷纷，让瘦中年把钱还给小刀。
“大哥，还……还给他吧，我……我们再……再去找下家。”大粗汉结巴道。
“闭嘴！”瘦中年用扇子打了一下大粗汉的嘴巴。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他刚才都承认了，要去找下家，他们就是想抢我的钱啊。娘啊，你做鬼也不要放过他们啊！是他们抢了你的棺材钱啊。”
瘦中年知道众怒难犯，抛下钱袋，拉着大粗汉赶紧溜走。
大家又抛给小刀些少碎银铜板，小刀不停道谢。
“呜呜，小伙子，大娘也不收你面钱了，还给你。”卖面大娘抹着眼泪道。
“大娘，我吃了你的面，给钱是应当的。刚才那两个人想骗我钱，我才这样说的。”
“臭小子，那你也不能咒你娘死啊。”
“我娘是真的死了！”
“啊！”
“被恶人打死了，我要为我娘报仇！”小刀握紧拳头。“大娘，我向你打听一下，镇上哪里的酒最香？”
“当然是‘酒当家’的女儿红啦，那是香气扑鼻，入口香纯，镇上的男儿都爱喝。”
“多谢大娘。”
“哎，借酒消愁愁更愁，你还是少喝点吧！前面街道右拐就是了。”
“大娘保重，告辞了。”
……
酒当家，三个大字挂在门头，酒铺里几乎坐满客人，阵阵的酒香扑鼻而来，果然跟刘伯伯的酒有得一比，“上等女儿红，客官里面坐啦。”店小二吆喝着。
小刀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真香。白叔叔真会享受，可是你在哪呢？
“干什么呢？说你呢，小乞丐，走走走，一边去。”店小二看小刀衣冠不整，头发逢乱，便没给好脸色。
第五章 缘遇叶竹翁
真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先去收拾一番才好，免得到处被人说是小乞丐。小刀也意识到自己这一身实在脏兮兮。
走进裁缝店，小刀先拿出了银子，店主虽然也是个势利的家伙，但是看到银子自然就不一样了，笑呵呵的任小刀挑选。
换了衣服的小刀又把头发梳理了一下，接着洗了把脸顿时精神焕发！哪里还有小乞丐，分明就是一个英俊的小公子。
……
酒当家，店小二笑着迎了出来，“公子爷里面请，尝尝我们上等的女儿红。”那是一副笑得虚伪的嘴脸。
小刀大步走进去，“酒香我是闻到了，但是干不干净就不知道咯。”
“公子爷，你说笑了，我们酒当家的酒都是密封在地窖里，绝对干干净净的。”
“如果不干净怎么办？”
“不干净有多少我喝多少！”店小二拍着胸口道。
“好，那就给我来一坛酒！”
“好嘞，马上就来。”
“一会有你好受。”小刀心中暗道。
“酒来咯，上好的女儿红，公子爷你慢喝，要不要给你炒两个小菜？”
“先倒酒。”
“好嘞。”店小二满满倒了一碗酒，酒香扑鼻。
“这酒里面怎么有个跳虱啊？”
“不可能。”
“你自己瞧瞧！”
店小二发现真有一个跳虱在酒里，赶紧拿了出来，“公子爷，我给你换个碗。”
“你，你，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
“喝！”
店小二只好喝了那碗酒，小刀又让他倒酒，倒出来的每碗酒居然都有一个跳虱，店小二想要不喝，小刀就要嚷嚷！眼看周围有不少客人，店小二怕客人起哄，一碗接着一碗，整整喝了一坛。店小二有点不胜酒力。
“再给我来一坛酒。”小刀笑眯眯的看着店小二道。
店小二不信邪了，莫非那坛酒真的进了跳虱？又拿来一坛！
“倒酒。”
店小二有点心慌，盯着酒碗看，直到倒满，没有跳虱，“公……公子爷，你慢喝。”
“真的么？你看仔细点？”
“啊？”居然又有一个跳虱。自己不会是喝醉了眼花吧，使劲揉了揉双眼。
“公子爷，你……你就饶了我吧，小人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求……求你高抬贵手，饶了小人。”
“饶了你可以，你去把你们酒铺最懂酒的喊来！”小刀翘起二郎腿。
“我……马上请掌柜过来。”
“不是他，不是他。”
“那……那公子爷要找哪一位啊？”
“白一壶！”
“啊啊啊？白爷？他……来无影去无踪，我……我去哪里找啊？”
“他何时来过这里？”
“应该……应该……有一年时间了吧，他每次来，最多……最多……暂留三五天！你想找他，难……难咯！”店小二说完醉趴在凳子上。
“喂喂喂……”小刀拍了几下店小二，不见回应。留下一些碎银，提起那坛女儿红就走。
白叔叔啊，白叔叔！你到底在哪啊？我怎么样才能找到你呢？
小刀转碾间，来到一条河边，河水清澈得很，边上还种了些柳树，一阵凉风吹来，酒坛里的酒散出一阵甜香。小刀干脆把坛封打开，鼻子靠近深深的闻了一下。哇，真香！
“好香甜的女儿红啊！”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小刀四周看了一遍却不见人影！
“小兄弟，可否给老朽尝一口啊？”声音再次传来，却找不到人在何处。
“老前辈既然喜欢这酒，那我就送给你吧！不过小刀不知道老前辈你在哪？怎么给你啊？”小刀心想，他既然自称老朽，想必是位老人家了，这酒送给他也罢！
“我和你素不相识，这可是一坛好酒啊，你真舍得送我？”
“酒呢确实是好酒，但是一个人喝又有什么味道呢！还不如送给老前辈。”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啦。”突然一个白影从小刀面前闪过，女儿红已被拿走。
“老前辈，你可认识我白一壶白叔叔呀？”小刀怕老前辈已经走远，便大声问道。
“哎呦，你这么大声，耳朵都给你吵聋咯！”突然出现在小刀旁边的正是叶竹翁，背着一把长琴，手里拿着那坛女儿红，飘飘然，如仙人一般！
啊？小刀吃了一惊，“老前辈，你，你是神仙么？”
“哈哈哈哈，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神仙啊！老朽只是懂得点皮毛功夫！你找白一壶做甚啊？”
“老前辈，你认识我白叔叔？”
“认识，当然认识，江湖谁人不知日夜半醉的白一壶呀，他是醒着糊涂，醉着清醒啊！不过，你要找他，只能随缘咯！”
“哎！”小刀叹了一口气接着把自身遭遇说了一遍，情到深处泪流两行。
“小兄弟啊，故人已去，多作心伤，也是无益啊！”叶竹翁握住小刀的手，这孩子一点功夫根底都没有，却比常人多出一条经脉，奇经九脉！真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啊。
叶竹翁接着道：“你可愿意与老朽一起喝酒？”
“当然愿意啦，不过……此处没有酒碗……”小刀抹了抹眼泪。
“我喝一口，你喝一口，怎么，你嫌老朽脏不成。”
“不是，不是，晚辈岂敢嫌弃老前辈……”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喝了起来，倒也痛快！小刀越喝越觉得热气腾腾，甚至开始出汗，这酒怎么越喝越烫啊？
“老前辈，这酒？”
“是不是感觉体内有股气流，到处跑动，暖暖的？”叶竹翁笑着道。
“嗯，但是，我肚子有点痛，这酒可能不干净，老前辈你快别喝了！”
这小子从未习武，不知这是真气流动过猛造成，不过心地还算善良。叶竹翁心中暗道。
“哎呦，我也肚子痛。”叶竹翁装着疼痛坐在地上。
“老前辈，你怎么啦，都是我不好，我害死了刘伯伯，害死了我娘，现在又害了你。”小刀说着说着眼泪慢慢流下来。
“你也快坐下，跟着我一起做。”叶竹翁在喝酒时将真气藏于酒内，小刀喝进肚子里，融于体内，速度过快，所以才有了疼痛感。
两人盘膝而坐，手心向上，先静心，后凝神，大道气先行，少冲少府汇少海归丹田……
小刀运行过后，腹中疼痛尽去，此时老前辈正看着自己呵呵一笑。
“老前辈，你是在教我修炼内功么？小刀还不知老前辈尊姓大名，大恩大德日后必定相报。”
“不报不报！无缘报不成，有缘何须报！”话音刚完只看到一丝白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六章 内力惊人
“老前辈，这酒……”小刀用手一提酒坛，没想到‘砰’的一声，酒坛居然被抓破了。啊？小刀惊讶的看着双手，又试着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坛子碎片，碎片又一分为四。
“使不得，使不得，这万一伤到好人怎么办？”小刀还不知如何收放，更别说收放自如了！
盘坐起来，又照叶竹翁所教，练习了几遍。感觉浑身有力，精神百倍，体内真气也不再随意串动。
……
不远处突然健马惊嘶，马腿被暗器一穿而过，马匹应声倒地，一个黄衣女子一跃而起，落在一旁。追赶之人乃一黑衣老者，纵马而来。
黄衣女子快步而跑，她怎跑得过马匹，黑子老者越追越近，突然跃起，拦住去路。
“死丫头，爷爷的东西都敢偷？乖乖交出来，我就饶了你这次！”黑衣老者指着黄衣女子骂道。
“我说黑老怪，你都一把年纪了，这百蛇大补丸你吃了可受得起啊？”黄衣女子约么十五六岁，身材小巧玲珑，五官精致，扎着两条小辫，似乎是拿了人家什么东西。
“受不受得了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关？你奶奶的，看我怎么收拾你！”黑老怪约么五十来岁，体型适中，皮肤黑黑，双眉下弯，眼如鹰目，高高的鼻子下面是一张长满胡子的嘴。
“看招！”黑老怪一手五指化作鹰爪，左右交错，身形如蛇行般向黄衣女子抓去，并无心伤她，只是想要抓住她拿回宝物。
“我小辫子怕你不成！”黄衣女子抽出长鞭，使起来也是落落生风，鞭鞭着力，如蛇幻影，看上去两人功法似乎如出一辙。
黑老怪手法却要比小辫子高明许多，几招下来，黑老怪鹰手一抓长鞭被紧紧抓住，使力一拉就把鞭子夺了过去。
“你别过来，你再敢过来我就把这药丸吃掉。”小辫子拿出一颗母指头般大小全身通红的药丸。
“别别别，我的小祖宗啊，你可不能吃啊，爷爷我花了十年时间抓了百条毒蛇才练成的呀！”
“这么宝贵？那我更加要吃了！”小辫子把药丸放到嘴边，装着就要吃掉。
“你不能吃呀？姑娘家吃不得，吃不得啊！”黑老怪急得又是跺脚又是叹气。
“为何你能吃，我就不能吃，我偏要吃，偏要吃！”
“姑娘家吃了会长胡子的啊！”
“啊？”那岂不是要丑死了，这句话把小辫子吓住了。“那也不能给你，我丢河里去。”小辫子说完就往河边跑去。
“不许跑！”黑老怪快步上前想要拉住小辫子。
“救命啊，黑老怪要杀我啊，奶奶你在哪呢，我要死啦。”小辫子边跑边喊。
“要死？使不得，使不得，我得救她。”小刀忘了自己一招半式都不会，却挺身而出，“不要打啦，不要打啦！”
“哪里来的臭小子，我们爷孙俩的事关你屁事啊？”黑老怪气不打一出来。
“我……”原来是爷爷跟孙女，自己岂不是狗抓耗子多管闲事？
“谁说不关他事呀？”小辫子突然把药丸塞进小刀口中，一拍后背，小刀吞了进去，小辫子整个人却被震到一边。
“你……你……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黑老怪又跺脚叹气。
“你没事吧。”小刀过来扶小辫子，吓得小辫子连连后退。
“啊！好热！热死我了！”小刀一身冒汗，如开水烫煮一般，热得疼痛难受。
黑老怪拉起小辫子，“你这死丫头，那是爷爷十年的心血啊！吃了可以内力大增的啊！”
“谁让你气走奶奶，奶奶一天不回来我就要气你！就要气你！”小辫子嘟着嘴。
“哼，不能便宜了这小子。”黑老怪上前一手抓住小刀手臂，“跟我走。”
百蛇大补丸此时正生药效，小刀全身血脉膨胀，弊得满脸通红，热得头顶冒烟，昏昏沉沉，无从反抗。
“爷爷，你要做什么？”小辫子终于改口叫爷爷。
“他吃了我的药丸，我要吃了他。”
……
深山之处，有一茅屋，不宽不窄，可住四人。茅屋之前，围有竹栏，有花有草，竹椅一张，炼丹炉一个。
黑老怪每次炼丹必会坐在竹椅守候。不知哪里来的困意，居然在紧要关头睡着了，才让小辫子有了可乘之机。
“爷爷，你要杀了他么？”
“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我要养着他，慢慢喝光他的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黑老怪又跺脚叹气！
“爷爷，好爷爷，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就放了他吧。”小辫子对这个陌生男子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不愿意他死。
“哼！说什么都晚了。”黑老怪把小刀放进一个大竹桶里，用水泡着，小刀还在昏迷中。
“爷爷，你这是做什么呀？”
“洗干净好下口，你要是怕就回屋去。”
“爷爷……”
“再不给他散热他不热死才怪，也不知他走了什么狗屎运，老子十年的心血啊，十年啊！”
“那爷爷你还喝他的血么？”
“喝！怎么不喝？还得痛快地的喝！”
此时竹桶的水开始滚滚冒，啊……小刀突然醒来大喊一声，吓得小辫子后退几步，接着嘣的一声，整个竹桶碎成几十片，“好热，好热！热死我啦！”
“哼，你倒是热，我心都凉了！”黑老怪冷哼一声道。
“爷爷，他会不会死啊？”
“你怎么不关心我会不会死？死丫头，做饭去。”
小刀此刻体内气血翻腾得厉害，百蛇大补丸让他一下子内力大增，他基础甚差，若果不是有叶竹翁传输的真气护体，恐怕早就七孔流血而亡。
老前辈，老前辈教我的打坐之法。小刀突然想起，便开始打坐运行，先静心，后凝神，大道气先行，少冲少府汇少海归丹田……
渐渐热气慢慢散去，感觉浑身是劲，小刀心想，老前辈这招真管用。只是肚子好饿啊！
“哇！哪里来的香味！好香的饭菜！能做出这般美味的人肯定是个大美人！”小刀说完睁开双眼……
第七章 小刀习武
此时黑老怪正瞪着大眼看着小刀，一手抓住衣襟把他提了起来，“臭小子，你还我百蛇大补丸。”
“老伯伯，我吃的那个叫百蛇大补丸啊？这不是我自己要吃的呀！再说我都难受死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黑老怪放开小刀，又在跺脚叹气！
“爷爷，进来吃饭啦！”小辫子端着香喷喷的饭菜。
“不吃不吃！”
“那你又喊我做饭？”
“谁规定做了饭就一定要吃啊！我爱吃就吃，爱不吃就不吃。”
“嘿嘿，我可不可以吃呀，我肚子好饿。”小刀摸了摸肚子说。
黑老怪突然醒悟过来，他的百蛇大补丸，自己都不敢一次吃完，这小子一口吃掉，居然这么快就没事了？不合理啊？
“看掌！”黑老怪快速向小刀一掌打过去，小刀哪里反应得过来，一掌硬生生打在胸口上。
啊！的一声，只用了三分功力的黑老怪，被震出数丈远，把围起来的竹栏都碰坏了！
“爷爷！”小辫子急忙跑过来扶起黑老怪，平时两爷孙吵吵闹闹，其实都是十分关心彼此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控制不住，我不是故意伤这位漂亮的妹妹，也不是故意伤害老伯伯你。”
小辫子听到小刀说她是漂亮的妹妹，心里美滋滋的，不知道多开心。黑老怪就不一样了，一世威名，居然被一个臭乳未干的小子打伤，而且还是无意的，这叫他的老脸往哪搁啊！
“我没吃饱饭，刚才没力气，不算，等我吃饱了我们再比试比试！”
“爷爷，你吃饱了他没吃，你不怕人家说你欺负人啊？”
“那……那就一起吃！”
……
“好吃，真好吃！小刀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小刀一边吃一边称赞。
“你叫小刀呀，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刀哥哥，小刀哥哥你多吃点。”小辫子边说边给小刀夹菜。黑老怪没好脸色看着。
“老伯伯，你不要生气了，我抓一百条蛇回来给你重新练药就是了。”
“哼！你说得倒是轻巧，这银丝蛇五年才出来一次，金丝蛇就更加难抓，十年才出现一次。我还能活几个十年啊？”黑老怪把碗筷一放又起生气来。
“那……那怎么办啊？”小刀也放下筷子。
“我死了不要紧，如果仇家找上门来，谁……谁来保护我孙女呀？”黑老怪心疼的看着小辫子。可怜的娃，父母都被仇家杀了，只能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爷爷！”小辫子握住黑老怪的手，想起父母被害，面带梨花双泪流，情难自禁湿衣襟。
“小辫子妹妹，你别哭，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会保护你的。”
小辫子点点头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泪。
“你呀？你凭什么呀！一招半式都不会，白费了一身内力。”黑老怪冷道。
“我……我可以学呀！再说我也有大仇要报。”
“小刀哥哥，你的仇家是谁呀？”
“我也不知道……”
……
清晨，伴随着丝丝阳光照入，小刀揉了揉眼睛，这半月以来第一次躺在床上，睡得特别香甜。刚刚醒来又闻到阵阵粥香。
“小刀哥哥，起来喝粥啦！”小辫子拍打着木门。
“好嘞。”
一锅白粥，一碟咸菜，白粥透着甘香，咸菜带着酸爽。
“快点吃，吃完练武去。”黑老怪撇下一句便往山上走去。黑老怪虽然性情古怪，却是个善良之人。
“爷爷又抓蛇去啦，你快吃，吃完我教你练武。”小辫子低声说。
“好，一会你离我远点，我怕我又不小心伤到你。”
“嗯嗯！”小辫子看着小刀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露出迷人的笑。
“小辫子妹妹，我先学点什么？”
“小刀哥哥，我教你一套蛇拳吧。”
……
马步先稳，体态如蛇，收自如，进要速，左右无定，前后有路，行如厉风，静如磐石……
这虽然是一套很普通的拳法，似掌非掌，似拳非拳，但是小刀练起来却是虎虎生威，有这一身内力打什么拳法都是威力不可小觑。
叶竹翁所教内功心法，小刀亦用心勤练，不曾落下。
天色渐暗，老远就听到黑老怪的声音。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好好的一条万宝蛇，居然让它跑了，关键时刻就是你坏事，就怪你。”黑老怪一边说，一边拍打自己的屁股，怪屁股突然放了个屁把万宝蛇吓跑了。
“爷爷你回来啦！”小辫子今天心情特别好。
黑老怪也没搭话就躺在竹椅上叹气。
“老伯伯，明天我帮你去抓蛇吧，我从小就下河抓鱼，上山捕鸟，蛇也抓过一些。”小刀虽是无意吃了黑老怪的药，但是朗朗纯朴的的他总有些过意不去。
“好，我就带你去，抓不到蛇我就割你一块肉煮来吃。”黑老怪也想让小刀吃点苦头，不能让他白白得了便宜。
……
“嘘！这里有蛇皮，蛇皮尚新，它应该在这里附近。”小刀温声道。
“我当然知晓！”黑老怪道。
“在那！石头下面的缝隙里。”小刀发现一条金皮蛇。
“我当然知……”黑老怪摁住自己的嘴巴，欲悄悄上前，被小刀拉住，“老伯伯，莫急，石头下面缝隙小，通道又多，它跑进去我们就抓不到啦。”
“老伯伯，老伯伯，我很老么？”
“那我喊你什么呀？”
“喊好哥哥！”
“啊？”
“喊好叔叔也行，哎呀，你就喊伯伯都比老伯伯强。”
“伯伯，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抓。”小刀抓什么动物都是一把好手，知己知彼，当然百抓百中。
小刀悄悄来到金皮蛇身后，发现蛇尾正露在外面。小刀右手用准备好的树叉快而准的叉住蛇尾，金皮蛇惊吓到把头伸了出来，小刀左手树叉精准的叉在蛇头上。
“哈哈，臭小子，没想到你抓蛇倒是有两下子，以后咱俩一起抓蛇就有个伴啦！”黑老怪看到小刀抓住了金皮蛇，高兴得哈哈大笑。
“死老头，又抓蛇，就没一点正经事。”突然一个老妇声音传来。
第八章 仇人上门
“死婆娘，你回来啦？不是说不回来了么？”
“我不回来，就你那点本事，你护得了我孙女么？”
突然出来说话的正是小辫子奶奶，约么五十岁，一身紫色衣服，腰间挂着一条大皮鞭，五官尚好，脸上虽然有不少皱纹，皮肤却白得让十几岁的姑娘都羡慕。江湖人都喊她白老怪。
“我……我怎么护不了，要不是这小子吃了我的百蛇大补丸，我何须怕他？”
“他又是何人？”白老怪指着小刀道。
“奶奶，我叫小刀。”小刀拿着金皮蛇上前一步道。
白老怪虽然练的功夫也跟蛇有关，但是她是爱蛇，见到小刀抓住条蛇就没生好感，“奶奶也是你叫的么？”接着转头又问黑老怪，“我的乖孙女呢？”
“她……她当然在家里！”
“混账的老东西，要是仇人找上门，她如何应付得了？”白老怪说完就匆匆往茅屋而去。
“等等我啊！你这死婆娘！”黑老怪也跟了上去。
小刀自然跟不上他们，把蛇也放了，一路跑回去却不觉得累，丝毫不气喘。
……
“你们藏得可真够我好找啊！”一个雄厚有力的声音传来。黑白双老怪神色紧张，大敌当前，自己一把年纪死不足惜，可怜小辫子还那么小。
“你们两个先走。”黑老怪让小刀和小辫子先逃。
“爷爷，我不走，我要跟你们在一起。”小辫子岂肯离开爷爷奶奶。
“哼！想走？太晚了！”一个花衣男子落在茅屋屋顶，三十多岁的样子，却穿着花五花六的衣服，猥琐的双眼带着坏坏的笑，鼻子高挺，没有胡子的嘴巴笑起来更坏了，白净的脸蛋却有一条深深的疤痕。
他落在屋顶时毫无声音，轻功十分了得，桃花十三少岂是浪得虚名。
“桃十三，你为了一条疤痕已经杀了我儿夫妻二人，难道连他们的女儿都不肯放过么？”黑老怪大声道。
“放过？世人何曾放过我？”桃十三虽是个男子，却比姑娘还要爱美，脸上毁容后，心灵受到极大的打击，总觉得旁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两条命还抵不过这一刀么？江湖谁人不知，当年若不是你调戏民女，我儿又岂会伤你？”白老怪愤道。
“伤我？他能伤我？如非偷袭，他能碰到我半根毫发？”桃十三冷笑一声接着又道：“他要是光明正大的来，我倒佩服他的英雄气概，背后伤人，死不足惜。”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坏人，杀我爹娘，我正要找你报仇。”小辫子不知道桃十三厉害，爹娘被杀时她并不在场。
“小辫子，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娃不要多管。”白老怪给了小辫子一个眼色。
“有脾气，我喜欢。你若肯跟我，我便饶了这两个一黑一白的老家伙。”
“欺人太甚！”白老怪怒道一声，使出大长鞭，一鞭向桃十三扫去，鞭如巨蟒，飓风卷土。桃十三快速跃起躲了过去，屋顶却被鞭子扫去一块。
“果然名不虚传，这鞭子要是打在身上岂不把我衣服弄脏了！”桃十三话音刚完，一招桃笑十三掌就打过来，只见重重掌影，转眼便到，黑老怪一个跨步上前，硬生生接了桃十三一掌，被震开丈余远。
“老头子！”白老怪担心叫了一声，正要挥起长鞭扫向桃十三，长鞭未出，桃十三先手一步，一抓一拉，夺了过去，“可惜！可惜，太老，实在太老！如果你再年轻二十岁我倒是对你有那么丁点兴趣。”桃十三只要遇到漂亮点的女子都要调戏一番。也不管你芳龄如何，又或者今年贵庚。
黑老怪看了白老怪一眼，两人心意相通，突然白老怪后退一步，黑老怪上前一步，四掌合在一起，然后扭作一团，“断蛇掌”，直打向桃十三，速度之快，力度之猛，桃十三来不及躲避，只好双掌接上。掌力一合，桃十三被震退几步，踉踉跄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黑老怪和白老怪相望一眼，口中鲜血直吐，跌倒在地，再无动静。
“爷爷……奶奶……你们不要抛下小辫子啊！呜呜……。”小辫子抱着黑白双怪哭了起来。
桃十三冷笑一声，“断蛇掌，果然厉害。可惜啊，虽伤了我，却丢了性命。”
“桃十三！”小辫子狠狠的盯着桃十三。
这时小刀冲了过来，护在前面，“你……你别过来。”情急之下，刚学的蛇拳都忘得一干二净，张开双手，显得有些慌乱。
“就凭你？”桃十三对男子从来就不会客气，尤其是有几分俊俏的男子。
桃笑十三掌，一掌就打过去，受伤的桃十三掌力虽然有所降低，速度也缓慢许多，小刀却躲避不及，一掌打在胸前。
顿时小刀被震退几步，跌倒在地，感觉全身血气翻滚，吐出一口黑血。桃十三却被震开十几丈，勉强还能站着逃跑，再不敢停留。
“小刀哥哥！你怎么样？”小辫子抓住小刀的手，热得发烫。小刀只觉胸口闷热，体内真气乱串，十分难受，说不出话来。
先静心，后凝神，大道气先行，少冲少府汇少海归丹田……
半刻过后，小刀睁开双眼，站了起来，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小辫子是满眼红肿，十年前自己还小，爹娘便死在桃十三手上，如今又亲眼看着爷爷奶奶被桃十三打死，新仇旧恨，不共戴天。
天色突然变得阴沉，渐渐下起细雨，雨水中小刀跟小辫子一起把黑白双怪合葬在山上。
天晴天阴不在天，人生人死不在人。生死到头一场空，皆因身在江湖中。
受伤的桃十三逃出几里后，便盘膝而坐，运功疗伤。心中暗思，这个少年内力居然如此雄厚，却不懂武功招式，要是逼他把内力传与我，岂不威震武林？
桃十三恢复一些之后便原路返回，山林细雨，跟随着脚印，很快便找到小刀和小辫子。
桃十三偷偷靠近，突然快速向前，小刀二人尚未觉察便被点了穴道。
第九章 桃十三
“桃十三，你真卑鄙！”小辫子动弹不得，开口骂道。
“卑鄙？我何止卑鄙！”桃十三靠近过来，色咪咪的眼神吓得小辫子不敢睁眼。
“你不要伤害她，有本事冲我来！”小刀瞪着眼道。
“我就是冲着你来……咳咳……”桃十三刚刚说完便咳了起来，重伤未愈，点穴时又动了真气。
“那你把我小辫子妹妹放了，我任由你处置便是。”
桃十三也不理会小刀，自行坐下，盘膝运功疗伤。
“呜呜……”小辫子哭了起来。
“小辫子妹妹，你别哭，他要是敢欺负你，我们就一起咬舌自尽，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呜呜……做鬼会不会很丑啊？”
“不丑不丑，小辫子妹妹长得那么好看，做鬼也是个好看的鬼。”
“那我爹我娘，爷爷奶奶都做鬼了么？”
“啊？不是不是，他们都是好人，都做神仙去了。”
“那我们为什么要做鬼啊？”
“这……”
“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神仙鬼怪，你两个小娃尽说傻话。”桃十三道。
……
终于，雨过天晴，雨后山林，空气清新，淋湿的衣服也干了许多，几个时辰不能动，小刀跟小辫子脚都麻了！桃十三站了起来，他已经恢复了许多。
“你小子一身内力从哪学来的？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倒可以放了你的小辫子妹妹，如若不然……”桃十三伸手要去摸小辫子的脸。
“啊！”小辫子害怕得惊叫。
“不要，不要，我告诉你，你别碰她。”小刀着急道。
“好啊，我桃十三虽然喜欢漂亮女子，但是大丈夫言出必行。只要你把内功心法告诉我，我绝不动你们一根毫发。”
“你先解了我们穴道，我腿都麻了。”
“啪、啪”，桃十三给两人解开穴道，“别想耍花招，你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桃十三知道小刀仅仅内力雄厚而已，对付起来还是轻而易举的，小辫子的武功就更不在话下。
“现在天色都那么晚了，我也饿了，明天再教你。”小刀松弛了一下手脚道。
桃十三心想，自己内伤尚未痊愈，再学其他内功心法不知是好是坏，便点头答应。
“小刀哥哥，不能教他，他不会放过我们的。”小辫子低声道。
小刀拉了一下小辫子的衣袖，故意大声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自然得算数，只是我这内功心法，受伤之人练了恐怕伤上加伤。”
桃十三半信半疑，只要这两个小娃在手上，再等半月又何妨！“那就跟我回桃花楼吧！”
……
入夜时分，桃十三便点了两人睡穴，白天又解开穴道一起上路。
桃十三便是去个茅厕也会先点了小刀二人穴道。小刀借机小声跟小辫子道，“等去到镇上，分头逃跑，桃十三要的是内功心法，自然会抓我，你去找我白一壶叔叔来桃花楼救我。”
小辫子起初不肯，仔细一想也只有如此，便点头答应。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穿得五花五六的七尺男子，特别引人注目，而桃十三更在意的是脸上的疤痕，他觉得所有的目光都是盯住这道疤痕。
“我说桃十三，你可招人喜欢啊！大家都看着你呢！”小刀无论跟谁，相处几天之后都会表现出他爱开玩笑的性子，朋友也好，敌人也罢，这就是郭小刀。
桃十三不搭话，却用吓人的目光看了小刀一眼。笑起来的桃十三坏得很，不笑的桃十三却更让人害怕。
“那……那吃点东西总可以吧，我和小辫子妹妹都饿了，饿了就没力气走路啦。”小刀心里盘算着，让小辫子妹妹吃饱了好逃跑。
“前面客栈。”桃十三答道。
……
“三位客官，里面请！”店小二看到桃十三怪穿着奇怪，不敢嬉笑，换作往日都会吆喝几声再推荐几道小菜。
“把你们店里的好酒好菜都给我上。”小刀嬉笑着说。
“三碗面！”桃十三道。
“给他三碗面，我们两个要好酒好菜。”小刀知道桃十三不会杀他，也不怕跟他唱反调，只要他不动小辫子妹妹就行。
“三碗面。”桃十三又说一遍。
店小二左右为难的摸着脑袋，显然桃十三要凶很多，听他的赚不到多少银两，一脸嬉笑的小刀又不像能做得了主。
“好吧！好吧！那就三碗牛肉面！”小刀偷偷踢了一下小辫子的脚。
……
“面来咯！香喷喷的牛肉面！”店小二把面端了上来。小刀两人可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桃十三却吃得斯斯文文，吃得慢人三分。
小刀又踢了一下小辫子的脚，提醒她找机会逃跑。
“哎呦！我肚子痛，不行，不行，我要去茅厕。”小辫子捂住肚子道。
“小辫子妹妹，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小刀心意神会。
“你若敢开溜……”桃十三说完看着小刀然后两根手指把筷子折成两段。
……
茅厕，小辫子还有些犹豫，万一桃十三真的伤了小刀哥哥怎么办？可是不走又救不了小刀哥哥。还是听小刀哥哥的吧！小刀哥哥你等着我，我一定回来救你的！
……
“去了那么久，为何还不回来？”桃十三拍了一下桌子。
“小辫子妹妹早就走了，现在就剩下我，我娘的仇我报不了，我早就不想活了，你要杀便杀吧。”小刀知道只要自己在，桃十三就不会去追小辫子妹妹。
“你想死容易，把内功心法告诉我，我便成全你！”桃十三抓住小刀的衣服。
“我都要死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你若告诉我，我便帮你报仇。”
“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你怎么帮我？”
“那我就帮你找出仇人，再帮你报。”
“好啊！等你找到再帮我报了仇，我再告诉你。”
“哼，回到桃花楼，我不怕你不说。”桃十三说完拉着小刀便走。门外刚好有位汉子歇马进店，桃十三点了小刀穴道把他丢上马背，自己一跃而上，拍马就走。
“我的马，我的马。”汉子追出来喊道。
“面钱，客官面钱还没给……”店小二跑出来喊道
“啪”的一声，一锭银子打在木柱上，镶入过半……
第十章 桃花楼
三日有余，人马疲惫。
面前这座桃花楼高十三层，气势磅礴，如此雄伟的杰作却在山谷之中。
大门之外几个女侍卫看守，见到桃十三赶忙上前，“拜见楼主。”桃十三从来不带男子回来，见到小刀女侍卫都有些惊讶。
“你们给我看好了，不能让这小子逃走。”桃十三吩咐一声便带小刀进楼。楼的每层都有女子把守，来不及多看，一直上到十三层。
“桃十三，你这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啊，那么多好看的姊姊。”
“在桃花楼得喊我楼主！”桃十三道。
“好好好！楼主！楼主！”小刀到处观望，桃十三倒也不在意。十三楼装修得有点像女子闺房，大厅上摆有鲜花，还有一面大铜镜子，木梳，厅的两侧皆有一间房。
“春兰！”桃十三坐下喊道。
“楼主有何吩咐？”春兰守护在十三楼，平时负责桃十三的起居饮食，十二楼还有夏荷，十一楼有秋菊，十楼有冬梅。
“把他带去雨婆那里，我要闭关半月，任何人不得进入十三楼。”
“是。”春兰应道，然后看着小刀，“贵客请跟我来吧！”
“你，你要带我去哪啊？”小刀还想多问，已被春兰拉了出来，春兰轻轻把门关上，“请你小声点，楼主受了伤，需要静养疗伤。”
小刀当然知道桃十三受伤，黑白双怪用尽全身功力才把他打伤，还因此送了性命。他却不知，断蛇掌固然厉害但只是轻伤了桃十三，真正伤桃十三的是郭小刀自己。
叶竹翁所授内功心法，岂能一般，郭小刀身怀奇经九脉，又吃了黑老怪的百蛇大补丸，内功自然更加浑厚。只是他还不会使用而已！
“春兰姊姊，雨婆是谁呀？她凶不凶啊？”
“去到你便知道！我劝你别想打什么主意，好生在桃花楼待着。”
“我又没说要走。”小刀低声自语。
雨婆住在十楼，门前站着两位女子，见到春兰连忙拱手道，“见过春兰姊姊！”
“快去通报一声，楼主让我带一个人过来。”
“不用通报啦！进来吧！老婆子耳朵不聋，三儿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终究还是不肯来见我啊！”雨婆突然道。
进入十楼，除了普通的日常摆设，并不见其他，也不见雨婆人影。
“春兰见过雨婆，楼主让我带这个人来你这。”雨婆的心情时好时坏，谁也猜不透。
“知道了，你走吧！”
“是，春兰告退！”
“春兰姊姊，你别走啊！”小刀想跟着出去，突然门自己关上了，小刀怎么拉也拉不开，心想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全部是女子，还一个比一个奇怪！
“是不是觉得这里的人都很奇怪？”雨婆开声道。
“老婆婆，你不要吓我啊！你在哪啊？”只见声音不见人影，小刀不免有点害怕。
“三儿都不愿意见我了，你却想见我么？”
“你，你是长辈，晚辈自然要当面向你请安了！”
“见到我，我怕你再也说不出话，不用当面，你请安便可。”
突然两颗莲子打出来，正中小刀双腿，小刀‘啊’的一声跪了下去。
“这才像个样子！起来吧。”
小刀本就没打算下跪，只是莲子来得太快。
“小刀给雨婆婆请安！”小刀干脆来个顺水人情。
“她们都唤我雨婆，你为何喊我雨婆婆？你是觉得我很老么？”
“不不不，不是我觉得你很老，而你确实是很老，但是常言说得好，老谋深算，老成持重，老马识途……”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也算胆大，她们平日都不敢与我说话，你居然敢跟我胡扯。”雨婆说着突然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
一身枣红色的衣服，样子约六十来岁，扎起的头发插了一根莲花图案的簪子，五官还好却已皱纹满满，腰有点驼，却不用拐杖，走路来几乎没有声音。
“桃……楼主的轻功想必是跟雨婆婆学的。”小刀差点想说桃十三。
“那是自然！你又为何来到这里？”
“我也不知道为何呀，雨婆婆要是看我不顺眼，我现在马上就走。”
“我看不顺眼的人，都死了。”
“其……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讨厌，不然楼主怎么会带我回来呢。”
“我看看便知。”雨婆话音刚落一手抓住小刀手臂，“好浑厚的内力，啊？奇经九脉？”雨婆震惊得赶紧松开手。
“你这一身内力是何人所受？”雨婆问道。
“雨婆婆，怎么你也这么问我啊？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若不肯说，我也不逼你，但是桃花楼的规矩你得依，桃花楼从不留男子。”
“你们又不让我走，又不让我留，我……我又该怎样？”
“这很简单，只要你不是男人，你便可以留下。”雨婆拿出一把匕首放在桌子上，转过身去。
“啊？”小刀大吃一惊，这个疯婆子居然要我割了自己的命根，难不成桃十三也是……“我为什么不做男子，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多好！”
“顶天立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三儿也不能做男人。”雨婆突然大声道。
小刀不知，早在四十年前雨婆也是江湖的一大美女，多少英雄好汉为其神魂颠倒，抱得美人归的桃笑痴却不懂珍惜，到处寻花问柳，最后抛妻弃子，带着新欢远走他乡。
雨婆终日以泪洗面，把桃花楼的男子通通杀掉，唯独对只有六岁的桃十三下不了手。却不许他再做男人……
桃十三成年之后，雨婆便让他做了桃花楼楼主，却再也换不回他喊一声娘。
桃十三在外人面前调戏女子，也仅仅是想告诉人家他是男人而已。
“哎呦！啊哎！呜呜……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男人啊！呜呜……我命苦啊……要不是家里实在没米下锅，也不会到宫里净身啊，哎呦，啊呦！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呜呜……”小刀装出一副痛哭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没有别的办法，怪不得桃十三一根胡子也没有，还好自己这个年纪也没多少胡子。
“你何以证明你所说是真？”
第十一章 奇经九脉
“你，你要看不成？”小刀道。
“我当然不看你，就留你多活几日，等三儿出来我再问他便知。”雨婆说完挥挥手，“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每日早晚过来请安便可。”
大门打开，小刀赶紧跑了出去，“桃十三啊桃十三，你是想害我跟你一样不成！”小刀心道。
出了十楼，小刀往九楼走去，九楼也是两个女子守在门口，也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何人？
“两位姊姊，这九楼里面住的是哪位啊”小刀笑着问。
“这里面没有住人。”其中一个女子回答。
“那你们为何守护在这里？”
“里面是藏书阁，公子要是有兴趣可以进去看看，如果要翻阅，还请看完放回原位。”另外一个女子道。
“那好，我进去看看。”小刀本就无聊，又无处可去，便推门进了九楼。果然是藏书阁，整个九楼只有一个大厅，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书籍。而且还一尘不染，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
小刀对这些书籍是没多大兴趣，不过难得这里那么安静，倒是个睡觉的好地方，反正也逃不掉。
这几日的连续奔波，早已疲惫不堪，小刀靠在墙边一会就进入梦乡。
……
突然，什么东西在挠小刀鼻子，好痒，“喷嚏！”，“谁？”小刀惊醒过来。眼前一个头发逢乱，衣冠不整的老人正用头发挠他。花白的头发几乎遮挡了整个面部，看不清五官。
“哈哈哈哈，睡醒啦！”
“你，你是什么人？”小刀心里正疑惑，也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你是什么人？”那老人学着小刀的语气反问。
“你管我是什么人。”熟睡被人吵醒当然没有好心情。
“你又管我是什么人？”
“我说你怎么学我说话啊？”
“我说我就要学你说话啊！”
“行行行，你学，我睡我的。”小刀闭上眼睛又睡。
“好好好，你睡，我挠我的。”老人又用头发挠小刀。
“喷嚏……”小刀无法再睡了。不对啊，雨婆婆不是说这里没有男人么？那他？
“老爷爷，你……是不是……男人？”小刀小心翼翼的问。
“哼，我当然是男人啦！”老人用手把逢乱的头发梳理一下，露出一嘴的花白的胡子。
“老爷爷，你快走，这里不给有男人。”小刀低声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怕她。你为何不走？”老人问道。
“我倒是想走，可是我走不了，周围都有人把守着。”
“你，你，你居然想逃走？哼！我去告密！”老人装着要走。小刀却不理会，桃十三和雨婆都知道自己想逃，只是逃不掉罢了。
“你，你怎么不拉我，你可以求我，你一求我我就不告密了。”老人靠近小刀道。
“我才不求你，你还是自己小心吧，要是给雨婆发现你，你就做不成男人啦。”
“哼！疯婆子！男儿三妻四妾岂不正常？争风吃醋，害了我三儿。”老人突然正经的道。
“你？你是？”
“桃笑痴！桃十三的亲爹！那个疯婆子便是桃十三亲娘。”桃笑痴坐在小刀旁边。
“桃爷爷，雨婆婆也要将我……”小刀做了个手势。
桃笑痴盯着小刀看，疯婆子要动的人居然可以活生生在自己面前，真是难得啊！莫非他有什么过人之处？桃笑痴突然一手抓住小刀脉搏。“一身内力，啊！奇经九脉？”桃笑痴惊呼一声。
“桃爷爷，你也这么说啊，什么是奇经九脉？”
“奇经八脉是指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第九脉是指任脉和督脉共通之处形成的任督中脉。很多武林高手都未必能打通任督二脉，天生九脉的人，任督二脉早已贯通，学什么都快人一步，事半功倍。你这样的武学奇才百年难得一见啊”桃笑痴惊叹道。
“原来是这样，多谢桃爷爷教导。”小刀感激道。
“你要保全自己倒也不难，只需拜我为师，我自会护你，你可愿意？”桃笑痴很认真的看着小刀道。
小刀心想，这个桃笑痴刚刚还疯疯颠颠的，现在又一本正经，真让人捉摸不透。
“你不出声，就当你答应咯！”桃笑痴哈哈大笑几声，又赶紧自己摁住自己嘴巴，“嘘！这疯婆子耳朵灵得很，不能让她听到。”
“不好，不好，雨婆婆要杀我，你又要救我，你们俩岂不是又要伤了和气？我不能这样害你！”小刀摆手道。
“你这小娃，难道你就不怕死么？”桃笑痴瞪着眼睛道。
“我当然怕死，只是……”
“只是什么？”
“我已经有师傅了，我的内功就是他教我的。”
“他叫什么名字？如此高深的内功，我桃笑痴都自愧不如，想必是大有来头啊！但是为何他只教你内功心法，不教你武功呢？”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教了我内功心法就走了。”
“那就不算是师傅，你拜我为师，我统统都教你。”
“他就是我师傅，你若要教我，我便学，但是我不喊你师傅。”
“你……气死我了……不行，我教你功夫你又不叫我师傅，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桃爷爷说得对呀，跟人家学功夫，自然得喊师傅。”
“那是当然！”
“那我已经学了，就是人家徒弟，又怎么可以再拜师傅呢？”
“我不管，你这个徒弟我收定了。”桃笑痴岂肯错过身怀奇经九脉的郭小刀。
小刀还要说些什么，桃笑痴快速点了小刀定穴哑穴，提起小刀就往窗外跳下，吓得小刀干瞪大眼，桃笑痴落到地面，又提着小刀跑了几里路，丝毫不气喘。
桃笑痴解开小刀穴道，“我救了你，便是你的恩人。”
“多谢桃爷爷救命之恩，小刀永不敢忘，日后必定报答。”
“等我教你几招，那疯婆子就伤不到你了，疯婆子，你连我徒弟都打不过，你连我徒弟都不如！”桃笑痴说完哈哈大笑。
“你确定我打不过他么？”不远处传来雨婆的声音。
第十二章 爱恨情仇
人随声至，雨婆瞪着桃笑痴，满眼的爱恨。
“你……你怎么发现我的？”桃花痴道。
“十年前我就知道是你，你每日来我窗前，我也知是你。”
“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为什么要说？”
“我……我就是看看三儿。”桃笑痴越说越心虚，他看的更多的是雨婆。
“三儿？那年他才六岁，你为何不管他，你为何不教他读书写字？你又为何不教他练功习武？你可有尽过做爹的责任么？”
桃笑痴被雨婆说得哑口无言，雨婆接着又道，“你倒好，带着那个贱人逍遥快活，你知不知道心如刀割是什么滋味？你知不知道，痛不欲生是何种感受？”
“我……”
“你要收他为徒？我偏要他死！”雨婆说完右手一挥，一枚金莲花暗器射向小刀咽喉，小刀虽然有一身内力，但是他哪里躲避得及。
眼看就要一命归西，桃笑痴两根手指一伸，把暗器夹住。雨婆左手又是一枚银莲花暗器打出，射向桃花痴咽喉，桃笑痴一个侧身躲了过去，“疯婆子，你连老子的命也想要么？”
“你护他，我便先取你命。”雨婆愤道。
“他与你有何怨仇？你非至他死地不可！”
“那他又与你有何瓜葛？莫非他是你跟那贱人生的野种不成？”
“你不要这样说我娘，我出生的时候我爹已经死了。”小刀容不得别人说他娘半句，大声道。
“哼！”雨婆冷哼一声。
“疯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这孩子今天才认识。我就三儿一个儿……都怪你，三儿都是被你害成今天这个样子。”桃笑痴想到桃家从此无后，咬牙切齿。
“今日你我便做个了结。”雨婆说完一掌拍来，雨婆善用金银莲花暗器，桃笑十三掌也是使得掌掌生风，这桃笑十三掌乃桃笑痴所传，自然伤不到桃笑痴分毫。
桃笑痴左避右闪，就是不还手，雨婆边打边骂，眼泪慢慢流下。不爱岂知情重，爱过方知意浓，这些年的爱恨交织，恨意与思念，在这一刻，通通呈现。
或许痛痛快快打一场，积压在心底的痛能减少些许，雨婆掌化爪连攻桃笑痴上中路，一声布撕声，桃笑痴衣袖被撕开一块，露出一个莲花印记，这是当年许诺陪伴一生的印记。
雨婆愣了一下，突然一脚踢在桃笑痴身上，桃笑痴后退几步，看了一下手臂上的莲花印记，百感交集。也许被痛打一场，内心会好过一些。谁又知桃笑痴这几十年过的是何种日子。
“啊！！！”桃笑痴突然张开双臂一声大吼，整件上衣震成碎片，露出满身刀疤的胸膛。
“你……你……何人把你伤成这样？”雨婆惊问。
“来吧！给我一个痛快吧！”桃笑痴闭上双眼。
“你别以为我不敢，我取你老命！”雨婆说完一掌打去，她虽嘴硬，内心却不想伤桃笑痴。
“不要，不要啊！雨婆婆不要！”小刀看到如此情景急忙喊道。
雨婆收掌看着小刀道，“莫非你要替他死？”
“啊？也不是啊，大家都不要死。”小刀心性善良，遇到这种情景都会挺身而出，站在雨婆桃笑痴中间。
“这孩子不会武功居然敢为我求情，这般宅心仁厚，实属难得。”桃笑痴心道，睁开双眼，看到小刀已经挡在自己身前。
雨婆岂容小刀在她面前耍威风，不杀桃笑痴那是内心不允许，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何需犹豫！就在桃笑痴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掌打在小刀身上。桃笑痴想去救都来不及。
这一掌不是只用三成功力的黑老怪，也不是受伤的桃十三，而是功力在桃十三之上的雨婆，实实在在的打在小刀身上，小刀被震出几丈远，踉踉跄跄，口吐黑血。
“疯婆子！”桃笑痴大喊一声，拦住雨婆，雨婆把手放在背后，不断发抖，心想这小子的内力居然如此浑厚，自己不仅仅手掌发抖发麻，体内真气乱动，这时候莫说再打，多言语几句都怕憋不住吐血。也顾不得面子，坐下来运功疗伤。
小刀也盘膝而坐，手心向上，先静心，后凝神，大道气先行，少冲少府汇少海归丹田……
桃笑痴不由惊讶！小刀吐出来的居然是黑血！莫不是早有中毒就是五脏六腑被震碎瘀血成黑，却又能自己坐起来运功疗伤。
同样想不到疯婆子打小刀一掌反而自己也受伤，虽然伤得不算重，桃笑痴坐到雨婆背后，双掌紧贴雨婆后背，强大的真气缓缓传入，一会过后，雨婆睁开双眼站了起来。
“这点小伤，我自能顾及，何须你动手。”雨婆不领情，说完便独自离去。
“疯婆子，我还会去找你的。”桃笑痴喊道。
“不怕死你便来……”
小刀运行了几遍叶竹翁所传心法后，气血慢慢恢复，虽然胸口还有些疼痛，但已无大碍。
“你没事？你这么快就好了？”桃笑痴惊讶得直接握住小刀的手脉，啊！气血平稳，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你为何口吐黑血，五脏六腑可有不适？”
“都挺好的呀，就是挨打的时候难受，现在没事啦！”
“你可是服了什么毒药？”
“毒药？”
“不然你岂会口吐黑血？”
“莫非是百蛇大补丸？”
“金丝蛇银丝蛇等练成的百蛇大补丸？”
“嗯！”小刀点了点头。
“这可是剧毒之药啊！江湖人只知吃了百蛇大补丸可以内功大增，却不知它的毒性之猛，剧毒藏于体内，或自身运功祛除，或受外力吐出，三吐黑血方能把毒素排尽。如若不然，必定爆血而亡。”桃笑痴道。
“多谢桃爷爷，如果不是你跟我说，我真的完全不知。桃爷爷真是学识渊博，我要好好跟你学才是。”
“这可是你说的，跟我学那就得喊我师傅。”
“可是……”
“江湖中人哪来那么多可是，谁规定只能有一个师傅？好徒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回桃爷爷，我叫郭小刀。”
第十三章 乾坤八步
“郭小刀！好名字！好名字！走，跟我回山上去。”桃笑痴拉着小刀便跑。
小刀开始还能跟上脚步，桃笑痴越跑越快，慢慢小刀就跟不上了，然后桃笑痴又放慢脚步，接着又加快……
如此跑法，两人皆是气不喘，汗不流。此山不高，上山之路也较为宽阔，山顶之上，没有高耸入云的气势，却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桃笑痴住在山洞内，常年奔跑于山野之中，所以才衣服破旧，回到山顶从洞中取出衣服换上，依然是一件破旧衣服。
“好徒儿，在我这里没有绫罗绸缎，但是只要你有本事可以天天吃山珍野味，哈哈哈哈！”桃笑痴开怀大笑。
“桃爷爷，我不要绫罗绸缎，以后呀，我去给你弄吃的去。”抓鸟捕兽对小刀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真是好徒儿啊，你这一身内力却不会运用，真是可惜啊！等你休养几日，我帮你把体内百蛇大补丸余毒逼出来，再教你运用之法。”桃笑痴道。
“谢谢桃爷爷，雨婆婆她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那是早晚的事啊，我当年确实辜负了她，哎！”桃笑痴叹了一口气，当年的苦衷他又能跟谁说呢。
“桃爷爷，你这一身的刀疤……”
“这是陈年往事，日后再跟你说不迟，你看这天色要暗了，你在这里好生待着，我去给你弄点好吃的回来。”桃笑痴说完便跃身而去。小刀找了些枯木，在洞里烧起火来。然后又开始练习叶竹翁所传内功心法。
……
“我回来啦，好徒儿，你看我抓到什么？”桃笑痴抓着两只大野兔回来。
“桃爷爷，你回来啦。”
“这山上的野兔跑得特别快，不好抓，今天运气好，抓到一对，哈哈……”
阵阵香味扑鼻而来，两人围着火堆烤野兔，有说有笑。
“你等会，我去拿点好东西。”桃笑痴从角落翻出一坛桃花酿来。
拿上两个酒碗，往日喝酒时也是倒两碗，自己喝一碗，一碗洒在地上，也不知恩师喝没喝上。
坛封一开，酒香浓郁扑鼻，加上野兔的阵阵肉香，小刀连忙倒酒，两人喝酒吃肉，谈笑风生，十分快意。吃饱喝足，躺石而眠。
不知不觉，三日已过，桃笑痴运功助小刀祛除体内余毒，两人坐在石板之上，桃笑痴双掌紧贴小刀后背，两人头顶冒出丝丝白烟，小刀额头微微出汗！突然一口黑血吐出……
桃笑痴收回双手，小刀慢慢睁开双眼，用衣袖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如今余毒尽除，百蛇大补丸的功效全部融入你体内，内力大增，你可要好生运用。”桃笑痴道。
“桃爷爷，小刀又让你费心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这个做师傅的，惭愧得很啊！你如果能善于运用，江湖中能在你之上的恐怕只有三个人了。”
“我只觉得全身都是力气，却使不出来，不过每次挨打的时候都感觉有一股真气保护着，所以受不了伤，桃爷爷你说的三个高人是谁呀？”小刀当然好奇，他也一直想知道传他内功心法的老前辈是谁。
“第一当然是飘渺无踪的叶竹翁，江湖相传此人武功已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我也不曾见过，他手上的无琴谱更是人人想得而不得之。
第二就是威震武林的青城城主谢天逊了，此人手段毒辣，武功深不可测，死在他手上的高手是不计其数啊，江湖传闻无琴谱曾落在他手上，也不知真假啊。
第三乃日夜半醉白一壶，此人一生爱酒，喜欢游历四方，寻尝美酒，他的醉仙剑天下绝无仅有，听说他一生中只出三剑，一剑杀人，一剑救人，还有一剑是个秘密，他的内功自然也是非同小可。”
“白一壶？白叔叔！”小刀惊讶道。
“你认识白一壶？”
“我娘临死前让我去找他，可是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他。”
“若不是他，莫非是叶竹翁？”
“我也不知，老前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
“嗯。”桃笑痴点了点头接着道，“我现在教你运功之法。”
气护丹田传全身，血气循环方是道，何处使力何处力，真气所到破万钧，意随气运气随我，收放自如得真传……
天生奇经九脉的郭小刀，学了几天便可一掌把脑袋般大小的石头拍得粉碎，虽然只会几招简单的蛇拳。
桃笑痴看在眼里，笑在心底，这一辈子能有这么一个徒弟，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可惜师傅老人家的乾坤八步自己都没学会，不然传给小刀，他必然可以名震江湖，三儿无此天赋，或许小刀可以一学。
“徒儿啊，此功小成可日行千里，中成可踏雪无痕，练及顶峰，来去无影踪。不过练起来却是十分艰难，为师也是只学得小成，你可敢学？”桃笑痴拿出一本秘笈，上面写着“乾坤八步”。
“好啊！我老是跑不掉，每次都是挨打，要是跑得快点，别人就追不上我了。”小刀高兴道。
小刀拿起秘笈翻开一看，里面都有图形和文字说明，这对小刀来说太重要了。可是第一层就把大部分人堵在了门外，上面写着，贯通任督二脉方可练习。
小刀仔细看完第一层，不解之处便问桃笑痴，桃笑痴也讲得细致，八层的练法桃笑痴都懂，只是无法做到而已。
“徒儿，你自行练习，我出去一趟，晚上便回。”桃笑痴几日没去找雨婆了，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三儿了。
小刀当然也知道桃笑痴要去何处，也不明言，“桃爷爷慢点走。”便开始练习乾坤八步第一层。
功行大道，气至脚尖，人行一步，我行双。任脉达其左，督脉传其右，功法相通，快在其中……
小刀越学越觉得身体越来越轻，跑起来如豹子般灵敏快速。从山顶跑到半山腰，又从半山腰跑回山顶，乐此不疲。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小刀抓了两只野鸡，带回山顶洞中，烤起火来……
第十四章 忆起往事
“好香啊！”桃笑痴未进山洞就闻到阵阵肉香，揉着鼻子进来。
“桃爷爷，你回来啦，快来尝尝我烤的野鸡。”小刀站起来道。
“嗯嗯嗯，你烤肉可真有一手啊，加上胡椒山药，这肉香辣有味，不错！不错！”桃笑痴大口咬了一块边吃边道。
“嘿嘿！桃爷爷喜欢吃就好。”小刀也拿起野鸡咬着吃。
“乾坤八步第一层你掌握了否？”桃笑痴问道。
“都学会了！”小刀抹了一下嘴上的肉油。
“那么快，好！好得很啊！”桃笑痴只学到三层，第一层用了一月，第二层用了三月，第三层用了半年，到第四层就再无法练下去。仅仅经脉倒流这一点他就无法做到。
“桃爷爷你回桃花楼了？”小刀问道。
“嗯嗯”桃笑痴略带心事的点点头。
“雨婆伤好了么？桃十三伤好了么？”小刀不曾想这两人都对自己起过歹意，却关心起他们来。
桃笑痴慢慢听小刀把经历之事一一道来，长叹一口气道，“真是百因必有果，这是我桃家的报应啊！”
小刀愣了一下，桃笑痴接着道，“早在四十年前，我已在江湖赫赫有名，成名绝技桃笑十三掌，不知多少英雄好汉败在我手上，不仅博取了雨婆的欢心，她还为我生下一儿，我给他取名桃十三。
后来我遇到一人，他虽打不过我，我却追不上他，我从江南追到河北，又从河北追到江南都追不上他，而且他还故意放慢了速度，他就是‘神行万里’之称的司徒飞鹰。
我心诚口服拜他为师，学这乾坤八步，可是我的修为却只能学到第三层。你能学到几层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这一生确实做过很多荒唐事，报应啊！在三儿六岁那年，我离开了家里，雨婆以为我带着其他女子远走高飞，我虽到处留情，却还没到这个地步。
那是因为恩师被西域骆驼门所困，情势紧急，我容不得多说就前去搭救，没想到这一去就是被困牢中二十年啊！恩师也在牢中西去，我脱困以后休养三年才回到这里……哎！”
桃笑痴又长叹一口气！唤小刀取酒来，两人痛饮一番，相惺相惜，直到肉酒皆吃完，方才入睡。
次日，阳光初照洞口，小刀早已起来，看到桃笑痴还在熟睡，便到洞口处练习乾坤八步第二层，第二层要比第一层难上许多。而且任督二脉运用刚好相反。
功行双道，气至脚指，人行一步，我行三。任脉达其右，督脉传其左，功法相通，快在其中……
不过这样的功夫对天生奇经九脉的小刀来讲，简直就是量身打造，加上一身内力，学起来更是有如神助。
转眼间，上到山顶已经半月。小刀已经学会乾坤八步第三层。然而此时，有一人正向山顶而来，一身花五花六的衣服，脸上一道刀疤，正是桃十三。
“郭小刀，你竟然敢在我疗伤其间逃跑？”桃十三上到山顶指着小刀大声道。
“啊啊啊？我没听错吧，我可没逃跑。”小刀现在可神气了，打不过就跑。
“把内功心法告诉我，不然休怪我手下不留情！”桃十三道。
“你抓得住我，我便告诉你。”小刀正想找个人来试试自己的乾坤八步呢。其实就算小刀肯告诉他，叶竹翁的内功心法岂是一般人能轻易学会，小刀如非身怀奇经九脉，也是学不得。
“好！”桃十三话音刚落就快速向小刀抓去，他深知小刀内功浑厚，不能跟他硬碰，只要点了他的定穴便好。
小刀已经熟练乾坤八步第三层，速度岂是一般的快，一般武林好手走一步，他已经走三步，而且内力浑厚，跑上百里也不会必气喘。
桃十三还没靠近，小刀已经先一步跑下山去，桃十三在后面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他的轻功已经是相当了得，追不上一个小子，岂不是笑话？
桃十三使劲全力加快脚步，终于离小刀越来越近，他却不知是小刀故意放慢了脚步，当桃十三要接近小刀时，小刀一个大转身又往山顶跑去，这次他没有脚下留情，跑得如行如影，把桃十三远远抛在身后。
桃十三看着小刀远去的身影，惊讶万分。
山顶之上，桃笑痴已经起来，刚才的叫喊声已经把他吵醒，他出来时小刀桃十三已经跑远。
“桃爷爷，你起来啦！”小刀气不喘，汗不留，笑着道。
“哈哈哈哈！果然是练武奇才啊！进步神速！”
“桃爷爷你再夸我，我会骄傲的！”
“那可不行，夸是夸，不可骄傲。”
两人聊了一会，此时桃十三上到山顶来，气喘吁吁。刚要跟小刀说是英雄好汉就不要跑，看到桃笑痴，不由愣住。
“三儿！”桃笑痴上前一步，桃十三依然愣住，眼前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既挂念，又不愿见到。
“我不是你儿子，我没有爹，我没有爹。”桃十三边说边摇头，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三儿，爹对不起你，爹是有苦衷的，你听爹解释。”
“我不听，我不要听，如果不是你，娘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也不会……我也不会……我要杀了你！”桃十三愤怒的双眼虽然流出了泪水，一掌却向桃笑痴打来，桃笑痴却不躲避。
“不要啊！”小刀冲上前去，桃十三一掌打在小刀身上，“啊！”的一声，桃十三被震飞几丈远，手掌抖擞，抬不起来，口吐鲜血。
“三儿！”桃笑痴跑过去连点桃十三两次穴道，防止气血流损，然后又输入真气助他疗伤。
小刀也跑了过来，他无心伤桃十三。一会过后，桃十三缓了过来道，“我不杀你，你以后也不要找我。”
“三儿，爹真有苦衷！”桃笑痴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桃十三推开桃笑痴双手，站起来，缓缓向山下走去……
“三儿……三儿……”桃笑痴此时百感交集，慢慢留下两行老泪。
第十五章 疾步如飞
阳光明媚细风拂面，高山大树一人倒挂，不见人睁眼，只闻呼吸声。
小刀挂在树上已经三个时辰，乾坤八步第四层中的经脉倒流，连桃笑痴都无法做到。而小刀，正在做，还做到了。
一个翻身踩在树枝上，轻轻一跃，跳上树顶踩在树叶上健步如飞，起初还能清晰看到人影，后来只能看到一个影圈，小刀在树顶跑圈，除了枯黄的树叶，不见一片绿叶落下。
这便是乾坤八步第四层，经脉倒流，疾步如飞。
小刀从一棵树顶又跑到另外一棵树顶，树中鸟儿不曾惊跑，山中动物不曾恐慌，在一旁看着的桃笑痴却是惊喜万分。
司徒飞鹰穷其一生也仅仅练到第五层，如今小刀一个月便练到第四层，桃笑痴怎能不惊？
面前这个孩子虽然还不肯叫自己师傅，但是他左一句桃爷爷，右一句桃爷爷，也是十分尊敬，怎能不喜？
乾坤八步第五层更是难上加难，练成者可踏雪无痕。
“桃爷爷，我学会啦！我终于学会啦！”小刀嗖的一声落在桃笑痴面前道。
“好啊！好得很啊！可不许偷懒啊，好好练，我去抓两只野兔，今晚烤给你吃！”
“桃爷爷，给！刚刚在树上摘的。”小刀递给桃笑痴一个大梨。
桃笑痴接过咬了一口，“真甜，一会多摘几个回来，记得不可偷懒。”桃笑痴往桃花楼而去。
“桃爷爷，你不是去抓野兔么？”
“啊？来得及，来得及，我去去就回。”
……
天色刚暗，桃笑痴果真抓了两只大野兔回来，两人又是喝酒吃肉，把山洞里的酒都喝光了。
“明日你跟我一起去桃花楼搬点酒回来。”桃笑痴道。
桃花楼第九楼放着各种书籍，第八楼放着桃花酿。这些酒都是桃花楼拿回来的，雨婆知道桃笑痴爱喝桃花酿，喜欢看各种书籍，所以第九楼和第八楼都是守卫宽松。
桃笑痴经常过去看书喝酒，书从不带走，酒嘛！实在嘴馋，就常常带走几坛。
“桃爷爷，不怕雨婆婆发现么？”
“怕啊！那你要不要喝？”
“要喝。”
“那还怕不怕？”桃笑痴笑了笑，接着又道，“这方圆几十里，就桃花楼有桃花酿，那白一壶要上尝过桃花酿也必定流连忘返啊。”
听桃笑痴这么一说，小刀想起小辫子来，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白叔叔自然不好找，只要她没遇到坏人就好。
……
小刀的轻功已经今非昔比，轻轻松松跟着桃笑痴，两人跃起从窗口进入桃花楼第八楼内，桃笑痴从来不去想为何这个窗一直没关紧。
八楼也是只有一个大厅，大厅里面全部都是大坛小坛的桃花酿，按理说酒一般都是藏在底楼或者地窖里，不过这桃花楼已经是在山谷之中，藏在八楼也是无碍。
两人各拿了两大坛，纵身一跃而下。刚落地桃笑痴哈哈大笑，也不怕人知，笑着道，“楼上婆娘不知晓，一老一少偷酒贼。”
“桃爷爷，雨婆婆耳朵灵得很，她真的不知道么？”
“她要是知道，为何不说？不说便是不知。”桃笑痴抬头看着十楼道。
忽然一楼大门外传来争执声，“让我进去，我找桃十三。”
门外守卫的女子也不知楼主跟面前这位姑娘有何瓜葛，但是楼主吩咐过不见任何人，所以不肯让进。
“小辫子，是小辫子！”小刀把酒坛放下就跑过去。
“酒都不要啦？”桃笑痴喊道。然后把酒坛叠起来，一手拿两坛。
“小辫子妹妹！小辫子妹妹！”小刀喊道。
“小刀哥哥？”小辫子回过头来，看到小刀激动得跑过去。
“小辫子妹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啦？”
“我……我找不到白一壶，又担心你！”小辫子有些脸红。
“快跟我走。”小刀拉着小辫子就走，免得再生枝节。
桃笑痴拿着酒跟了上来，“好小子，有了漂亮姑娘就不管我啦？”
小刀此时才想起，桃爷爷双掌四提，赶紧接过两坛。三人缓缓回山顶洞中。
小刀把小辫子离开之后的事情一一说给小辫子听，桃笑痴见两个年轻人谈得那么愉快，便说去山里抓点吃的回来。
“小辫子妹妹，这些日子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你白叔叔，爹娘走了，爷爷奶奶也走了，如果你也……那我也不想活了。”小辫子低着头道。
“所以你就不怕死来桃花楼找我啊？”
“嗯嗯！”小辫子点点头。
“我也想过杀了桃十三，为你爹娘，为你爷爷奶奶报仇。但是桃十三现在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小刀把桃十三六岁起便不是男儿告诉小辫子。
“也许当年我爹娘确实误会了他，不过这也不至于成为杀我爹娘的借口。还有我爷爷奶奶，更是无辜，我若不报此仇，我就不是小辫子。”小辫子恨恨的道。
小刀自然理解小辫子的心情，正如自己要报杀母之仇一样，只是一想到桃爷爷待自己如同亲人一般好，便有所犹豫。
世人皆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世人又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世人再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世人还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世人且说世人事，终究如何？
……
桃笑痴抓了三只野鸡回来，看到小刀跟小辫子正在打扫山洞，有姑娘家的日子，自然不一样，男人嘛，总有些脏兮兮的。但是这一个山洞住两男一女也似乎有些不妥。
小辫子做的饭菜可是一等一的好，只是山顶上并没有这个条件。往日桃笑痴跟小刀都是用火烤肉吃，今天可不一样了。
小辫子将辣椒山药放野鸡肚子里面，用泥巴树叶把野鸡包起来，挖个洞把野鸡放进去，然后在上面烤火，慢慢淡淡的肉香开市飘出，香味越来越浓，闻得桃笑痴都咽起口水来。
三只香喷喷的叫花鸡，一人一只，再喝上桃花酿，何等享受。
入夜，桃笑痴已经睡着，小辫子也睡在干草上，小刀此刻，正在参悟乾坤八步第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