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往事随风2
从煜姑的办公室出来，芳莲姐忙来八卦，拉着我的手就去位置那里聊天。
“这不能说。”我皱眉摇头，想要彻底发现芳莲姐八卦的念头。
这太恐怖了……
这可是要黑幕。
这件事只能天知地知煜姑知我知。
芳莲姐觉得有些扫兴，哭脸对我说：“佳佳，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吗？”
“芳莲姐，”我拉住她放在我手臂上的手，说：“别说我不给面子啊，有些事就是不能说。八卦可以分享，我的这个不是八卦。”
“好了咯。”芳莲姐还委屈地摆摆手，“不聊就不聊啦。”
“嗯。”我坐上位置，心里还在想煜姑的话。
“初恋。”
“佳佳！”芳莲姐又一次突然出现，又一次吓到了我。
“要死啊你。”我没好气，心脏病差点都给吓出来了。
“楼上的那个小哥哥。”芳莲姐眉毛跳动着，还流露出花痴才会有的表情。
“嗯哼？”我不去看芳莲姐了。
“就是那个说你长得漂亮的那个小哥哥啊。”芳莲姐不断给我使脸色，生怕我忘记了。
我每天跟他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怎么可能会忘记呢？我无奈地看着芳莲姐的眉飞色舞，说：“怎么了嘛？”
“好像他们部门有个女孩在追他。”这会儿，芳莲姐就像没把女儿嫁给煜凉一样，皱着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直摇摇头。
“他长得帅，追他的人还少吗？！”这个道理，我n久前就知道了。
“追就算了，”芳莲姐耷拉着脑袋说，“这个女孩还是他们部门的。”
他们部门的？久久？！
事实证明，真的是的——
“听说两个大学期间就认识呢。”芳莲姐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好了咯。”我没心思管这些，白安的戒指还没有反馈，那个实习生我还得再思考一下，事情太多了，小孩的情情爱爱与我何关呢。
“沈佳佳，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作为你的男朋友，你就不能把我推给别人。”怎么脑袋里突然冒出煜凉以前对我说的话。
我发现每次我这种态度——放着煜凉不管的态度，特别容易惹怒煜少爷。
我后背发凉，我现在这种态度，煜凉也看不到，我自责干什么！
甩开没有必要的感情，我收拾桌子就准备去工厂对接一下我昨晚设计的戒指。
如果可以，这戒指应该可以当做主打产品贩卖了，那么我欠煜凉的钱，还就很快了。
煜爸卡里的钱我还是没有用，我拿着自己存下来的几万块钱交给了煜凉，并且告诉他，以后我会还清。
剩下的四十多万……也不知道要打多久的工才能还清！
说到底，都是煜凉这个魔鬼的错。
我对煜凉更加心烦了，我直接下了楼，不管了，先去工厂，也不知道要拿多久，如果下班没有跟他一起回家……
诶，我突然想到，久久！
“喂，久久吗？”我打通了久久的电话。
“姐姐？”久久不确定地问我，确认是我之后，惊喜地说，“怎么了嘛？姐姐。在一个公司打什么电话啊……我来公司上班都没有告诉你呢……”
“等一下，久久。”我打断久久，说，“不是其他的事情，就是待会煜凉下班，你让他跟你一起回去。”
“这好吗？”虽然久久看起来有些不自信，声音却不自觉地娇羞了起来，她肯定已经脑补了回家的画面。
交代完久久之后，我安心地收了手机，出发工厂！
第62章 往事随风3
在工厂敲定这个，敲定那个，等我出了工厂门口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
工厂偏僻，这里的人大多都住工厂，我才发现——我恐怕是没有车回家了。
煜凉，出现在我脑子里的第一个人。
因为平时都是跟煜凉一起回家的，现在我能想到的人就只有煜凉了。
不过，煜凉现在在干什么呢？
一般八点钟煜凉都不在家，要么酒吧，要么公司，总之，煜凉总是在有事。
他那么讨厌我，我今天还把他推给别人。他会来接我吗？
但在这荒郊野岭，我也没得办法啊，煜凉这人虽然坏蛋了一点，但是不至于把我丢在这里喂狗吧。
“喂？”我居然拨通了煜凉的电话。
虽然是我打过去的，但是接通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
“嗯。”
“煜凉。”我先喊一声试试风头，万一他心情好说不定也不会拒绝我。
不过听起来，他似乎心情很糟糕了——“你打电话干什么？”
额，算了。
我心里止住了继续说下去的冲动说：“吃饭了吗？”
“……”
“没事，我就是关心关心。”
“沈佳佳，你在哪里？”煜凉问我。
“工厂！”我就等着煜凉问我这句话呢，问完之后，少爷说不定就在附近，然后就顺便带我回去了。
“哦。”
“嘟。”
他挂断了电话。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这三四十公里，我要走回去了？我绝望地看着这一望无际的马路，还有一个人……
白安。
以前我事无巨细都想让白安来帮忙，每一次我提出来的要求，白安都会做到。
可惜那个时候我是他的女朋友，现在不是。
算了，不合适。
谁会来接我呢？
早知道煜爸要给我买车的时候，我就不要拒绝了。现在看吧，我懊恼地想。
“嘟。”
一辆货车停在我的面前，里面的一个光头司机师傅从车窗里伸出头来，说：“美女，上车吗？”
货车？我堂堂一个黄花大闺女，被当成货送回家？
“师傅，谢谢你。”我坐在货车后面，对前面也不知道听不听到我声音的货车司机说。
“害，客气了。”
师傅耳朵还挺好。
我看了手机百分之二的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过想想也没关系，毕竟可以回家了，以后来跑工厂一定要早点来，这荒无人烟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姑娘，你是来工厂干嘛？”司机师傅还要跟在后面的我搭话。
“来谈工作。”我巴不得手上有个喇叭，过堂风吹得我的耳朵都感觉要冻住了。
秋天的夜风真是寒冷。
“哦，你是哪家公司的？”
“煜簇。”
“大公司啊。”司机师傅夸张地开始哈哈大笑。
实在太冷了，我缩回脑袋，不打算聊天了。
“阿秋！”到家的时候，我在门口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姑娘，快回去多喝点热水。”司机师傅在车窗里亲切地说。
“阿秋！”虽然不礼貌，但是我现在一个喷嚏一个喷嚏接着，根本没空回答。
司机师傅不打算走，问我：“姑娘，有男朋友没？我看我儿子跟你挺合适的。”
“噗。”我笑出声，“不用了，我有男朋友啦，谢谢你的好意。”
煜凉拿我当挡箭牌，我也拿他当挡箭牌。
第63章 往事随风4
终于回到家了。我大呼一口气，今晚还好有位司机师傅帮忙，以至于没有露宿街头。
客厅里的灯昏暗的，可能煜凉这个臭小子已经睡着了。
我蹑手蹑脚地上楼，虽然煜凉这个人自私讨厌，但是做人要有基本的礼貌。
“啪。”
大门突然开了。
我回过头，正想知道谁还有我们家的钥匙时，发现煜凉站在门口。
他阴沉着脸，像什么地狱使者。
“诶，我还以为你睡了。”我这才把力量从上半身移到下半身，之前我还担心会吵到他，原来不在家啊。
心情这么差，不会是在酒吧打架输了吧？
我打量了一下煜凉，没事，看起来并没有鼻青脸肿。
“沈佳佳！”煜凉几乎是朝着我冲过来的。
动作又快又大，吓得我双脚一软，跌落在楼梯间，怔怔地看着他。
煜凉冲到我的面前，表情就像我怎么他了一样臭，我看他正想冲我是不是骂什么，但是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越过我就上了楼。
我还是跌坐在楼梯口。
凉风嗖嗖。刚刚是来个什么东西？
……
“佳佳？”
“诶？煜爸。”我麻溜地站起来，看着楼上的煜爸。
“你今天回来的嘛？”我走上楼去问煜爸。
煜爸点点头，说：“刚刚你们怎么了？煜凉这孩子不是去接你了吗？”
“啊，没事。煜凉着急上厕所。”我打太极，心里却更加“凉风嗖嗖”了。
“早点休息。”煜爸转身回了屋。
我看着煜凉的卧室门口发呆。
要不要敲门？
刚刚真的是去那么远的工厂接我吗？为什么不说……刚刚他发脾气，又为什么欲言又止呢？？
还有，我的心，为什么还要跳动啊？？？紧张个溜溜球啊？？
为什么为什么！
“咯咯。”
我敲了门，不管怎么样，也是为了我好，我解释一下也很有必要。
“……”他没理我。
我又重新敲了一次门。
煜凉打开一道门缝，直接把我拉了进去。
“啊。”我吓得惊声大叫。
煜凉握住我的嘴巴，我和他的嘴巴之间近地只隔了一只手掌。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
“爸在家。”煜凉提醒我。
原来是爸在家才没跟我吵架的。要是爸爸不在家，煜凉是不是要灭我口啊？
ok，多谢煜爸。
看我冷静下来以后，煜凉放开了我。
“什么事？”煜凉转身坐在他的电脑桌前。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来煜凉的卧室。
黑白色调，一张床、一个电脑桌，还有，一整墙的AJ？
土豪。
“今天你去接我了？”我问煜凉，想要确认一下。
“没有。”煜凉矢口否认。
早知道我不问了，直接道个谢就走呗。偏偏煜凉这么不给面儿，搞得我现在也没什么继续好说的。
我只能干巴巴站在那里解释说：“我今天被货车司机送回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煜凉突然笑得捶地。
“有这么好笑吗？”说完我自己也觉得好笑。
太没有面子了，我转身就走。
回到了卧室，看着我跟煜凉房间隔着那面墙，我这边全部都是书，他那边全部都是AJ。
我和他喜欢的东西也只有一墙之隔。
为什么我心里生不出厌恶来了？
第64章 往事随风5
实习生面试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我明明是主考官却异常地紧张，也许是因为第一次，也许是因为只有两个名额，而我要悄悄作弊掉一个。
我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公司是家里人开的。煜姑立下汗马功劳，想要带进来一个人多简单的事。
“你好。”
我回过神来，已经坐进了面试房间，我坐在最右边，陈浅坐在中间，芳莲姐坐在最左边。
第一位面试者，因为经验不足被刷下。
我一边提问着来面试的人，一边手里偷偷攥紧了辛卫熙的简历，倒数着他是第几位来。
“下一位。”陈浅又送走了一个。
“佳佳，你很紧张吗？”陈浅看着我的手，我也看过去，天啊，在冒汗，辛卫熙的简历都要被我的汗带走一个纸张的角了。
我坐正了说：“是有点。”
“害。”芳莲姐听到之后，哈哈一笑说，“紧张什么，要紧张也是他们紧张，我们是面试官，官大！”
我点点头。如果单单纯纯是面试，我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了。
可偏偏——我要黑幕别人啊。
“面试官好！”
一个孔武有力的声音传来，我们三个闻声一看，嚯，小伙子好精神。
等等，怎么有点眼熟？
辛卫熙？
看名字我还以为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怎么长得像个健身教练。
“胸肌不错。”芳莲姐笑了。
“谢谢。”辛卫熙站起来然后鞠了一躬。
这呆萌的样子快把我们三个逗乐了。
一轮面试之后，以辛卫熙的资格是远远达不到我们公司的要求的。
“我们公司最近在招实习生，你们这些组长最终都是要去审核的，有一个人，我看了他的资料，我想让你投票支持他。其他组长我没说。”煜姑的话还在我的耳边。
“小弟弟。”芳莲姐关上手中的简历本，双手撑着桌面，一般她拒绝人都是这个姿态，亲和不高傲，“你呢，人可爱，长的也还行，就是吧……来面试的很多人都比你拥有更加高的学历。毕竟我们公司不是什么影视公司，我们更加看重实力。”
“我会努力的。”辛卫熙站起来，又是一鞠躬。
其实他很有礼貌，看得出也会吃苦，只要愿意学，不捣乱，进来也未必不可，何况还有煜姑安排。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说：“我看这个人精神气质不错，而且看得出很喜欢我们公司，留下来也未尝不可。”
芳莲姐疑惑不解地看着我。
我只好尴尬不失礼貌地微笑。
陈浅暂停了这场风波说：“请您一个星期内等通知。”
“好的。”他又鞠了一躬，走了。
“佳佳，你干什么啊？”芳莲姐肯定觉得我不可思议，前面这么多优秀的人我都没帮着说好话，反而在这里，对这个资质平平的男人说好话。
我解释道：“公司没有硬性规定对吧？我看他精神好，将来进了公司能带动大家的积极性。何况他本科学的也是设计，只要再多多积累经验，估计也是个不错苗子。”
为了煜姑，我拼了。
芳莲姐皱起眉头：“为什么要等他多多积累经验呢。我们这手里的简历本有更多优秀的人，优秀的人我都没名额分了，你还给一个资质平平的人，恕我直言我不会同意的。”
“那你呢？陈浅。”我看向陈浅，如果陈浅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了。
“我同意。”陈浅说。
第65章 往事随风6
“芳莲姐。给你。”我在楼下的甜品店买了草莓小蛋糕，殷勤地放在她的桌子上。
自从我和陈浅决定投那个辛卫熙的票，芳莲姐就一上午没跟我讲八卦了，连小视频都没有看，在自己的书桌上闷头看画纸。
“佳佳，不是我说，我特别不理解。难道我就故意不选你们选的人吗？明明我是按照规矩办事啊。”
我欲哭无泪，我才是按照规矩办事好不好。
芳莲姐继续说：“这事我也不怨你，我就是想不通，你是第一次面试没有经验，但陈浅不是。是不是那个人贿赂了你们？”芳莲姐皱了眉头，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我跟你说，贿赂也千万别接受，毁了一生。我爸爸就是……”
“停停停。”我用手打停了这个话题，说，“理由我在面试房间里已经说了很清楚了。你也别想了，来都来了，是吧？分到哪个组都不一定，如果分到你的组，你不肯要，那没有关系啊，你淘汰他就是啦。”
芳莲姐似乎也被我说服，觉得有道理地点点头说：“也是哦。”
我无奈一笑，看来这件事算是成了。
只是陈浅——
我看向她那边，发现她正在忙碌地打字，也许是发现了我的目光，抬头看到我。
陈浅微微一笑。
之后我的手机里传来短信，陈浅的，“之前谢谢你。现在你想要这个人，我举手之劳而已”。
可怕。她怎么猜我的心思猜的这么准。
我回一个比心的表情包。
内心是绝望的……
这个辛卫熙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好不好。
“佳佳，辛苦。”
这次给我发消息是煜姑。
再辛苦，那也是为了报恩，我只盼望辛卫熙来我组里，不要去祸害别人，我给他好好带。
……
第二天。
“大家好。”两个实习生站在我们办公的地方，辛卫熙又是习惯地一鞠躬。
芳莲姐说：“以后都是同事，不用这么客气。”
“谢谢。”又是一鞠躬。
我看到芳莲姐翻着白眼走了。
我给他们介绍了环境和工作内容，刚指完煜姑的办公室，煜姑就从里面走了进来。
天啊，煜姑来这么早？我都不知道她在里面好吗！
不过现在貌似这不是最震惊的，而是煜姑一看到辛卫熙没了往日的酷劲，反而变成了妈妈一样，仔细“端详”着辛卫熙。
我怕别人看八卦，于是忙说：“大家快去忙吧，大家要是知道了工作内容，就动起来吧！”
大家散了。
煜姑还在“含情脉脉”看着辛卫熙。
辛卫熙则黑人问号地看着煜姑，然后又看看我。
我心里默念着：别看我！然后偏过了头，假装看不到的样子。
煜姑说：“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虽然我没有看他们那边，但我能想象到煜姑的表情有多深情。
不过转念一想，对初恋的感情这么多年都不会减少吗？
辛卫熙都二十三岁了，至少分开了二十三年吧……
二十三年，对待前男友的感情还能如此热血吗？
对比煜姑的初恋，我才跟白安分开五年，我的生活好像没有他，也可以了。
第66章 往事随风7
“来了就加油干。”煜姑的话语恢复了平时一贯的雷厉冷静。
看来是“认亲环节”结束了，我转头去看他们。
辛卫熙红了小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还对着我说：“谢谢。”
完全无视了他最大的boss。
好在煜姑并没有介意，就像妈妈一样淡然地笑，对我说：“先带他去熟悉环境吧，待会我开个会。”
“好。”
煜姑踩着高跟鞋，回了办公室，关门还看了一眼我们这边，再次确定这人真的是辛卫熙之后，关上了门。
煜姑的门一关，辛卫熙就对我说：“姐姐，静总看人都是这样子带着感情的嘛？”
姐姐？
好吧，这个不纠结，我平时穿衣风格就很成熟，叫我姐姐也无妨。
带着感情的嘛？
不，onlyyou。
“是啊。”我嘿嘿一笑，不想给他太多的心理压力，他就正常表现出一个正常的员工就好了：“静总对每个人都很有感情的。”
“这么好？”辛卫熙的眼睛都亮了，我猜他心里肯定在想，这公司又赚钱，领导又好呀……
单纯的小孩。
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关系户呀？
“是的。”我回答他。闲聊中我已经撒了几个小谎言，我及时止损，转移了话题，说：“卫熙，你的办公桌在那里。”
我特意指了一个靠近我座位的地方，以防他有不懂的问题，或者以防给别人添麻烦，特别是芳莲姐。
辛卫熙点了点头，然后认真地问：“那个姐姐坐在旁边吗？”
他指了指芳莲姐。
额，是啊。跟着我，就势必要挨着芳莲姐了。不过中间隔了一个我，有什么好怕的对不对？
芳莲姐感受到我们的视线，对我笑了笑，然后朝辛卫熙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姐姐是不是讨厌我啊？”辛卫熙直接发言。
“那个姐姐有些斗鸡眼啦。”我忙解释，芳莲姐，害我又撒了一慌！
终于安顿了辛卫熙。
我坐回座位，朝着芳莲姐小声地生气：“你怎么还跟一个小孩计较啊？”
“小孩，二十一算小孩？虽然我比他大七岁，但这小孩也成年了吧。”芳莲姐连带着我也一起翻了白眼，手里拿着不停地资料整理，嘴上也不停说着。
“芳莲姐。”怎么感觉芳莲姐跟小孩一样呀？
“佳佳，别说我小气。我就是不太喜欢这个小孩。”芳莲姐的手停休了，转过头，认真严肃地看着我说，“你们组缺了一个人，这新人估计以后跟我没关系。当然，我不会夹带个人感情，他表现好，我是不会阻止他转正的。除非……”
“好啦。辛卫熙还在旁边呢，又不是没有耳朵，你少说两句。”人家新人第一天来肯定会紧张的，芳莲姐说话又不过脑，直来直往的，我都担心会闹矛盾。
芳莲姐平静了一下来，把手中的资料合在一起，起身，转身，走了。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辛卫熙，他正在好奇他的新电脑，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应届毕业生。索性他并没有听到我们的话。
微信又来了短信。
我看到煜姑给我发消息。
“佳佳，我有事想和你说。”
第67章 往事随风8
我走进办公室，看到煜姑手肘正撑着办公桌，手放在她前额的头发间，表情虽然有些看不清，但是给人一种低落感。
“怎么了？”我问煜姑，她这个有些颓废的样子很少见。
我看辛卫熙都来了，煜姑心里的大石头也应该放下啊。怎么反而看起来更加苦恼了……
煜姑听到我来了之后，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还有红血丝，说，“佳佳，不是别的。我有一个朋友要见。你陪我吧？”
是什么朋友啊？
一向雷厉风行不得了的煜姑现在还让我一个侄女去陪她去面对一个朋友。
这个我唯一想到的人就是辛卫熙的爸爸——煜姑的初恋。
初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初恋是心里的刺，拔掉岂有那么简单。我也明白。
怪不得——我搞砸第一单说是我初恋来了，煜姑很快就原谅了我。
原来，煜姑懂我。
那我也明白煜姑。
煜姑在我心里一直是榜样，我能跟她有共同之处，我就觉得开心和轻松起来，虽然现在煜姑却心情不好。
我看煜姑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最近估计还熬夜了，于是我问：“什么时候？”
煜姑沉默了。估计她也没有想好该不该去见吧。
“煜姑。”我又试图喊了喊正在走神的她，说，“如果你想去，我随时陪你。”
“佳佳，我应该去吗？”
“为什么不可以？”
“他已经为人父。我去是不是不太避嫌？”煜姑又重新把手包住了自己的脸，她的心里一定在极度地挣扎着。
“你想见吗？”我问煜姑。我也太明白了，重新见白安的时候，我也非常非常想念的，哪怕知道他已经有了女朋友……这种想念已经快要突破伦理。
可是——见了面之后，我也并没有想要抢走白安。甚至白安有时还流露出暧昧的信息，我都没有想过要夺走白安。
我现在对白安没有以前的炽热，还能够克制自己。甚至有时候感觉可以不用克制，就能做到不喜欢他了。
煜姑没有回答我。
我结合自己的亲身体会说：“不如见一面让自己死心吧。”
“如果心死不了呢？”煜姑看着我，这不自信的样子真的非常非常不常见。
我解释：“我也以为我死心不了的时候，其实在那些风轻云淡的日子里早就把对初恋的爱意冲散了。”
“佳佳，你不爱你的初恋了，对吧？”煜姑看着我的眼神都是哀伤，又继续对我说：“可我还爱他。二十多年了，我没有办法忘记他带给我的好。他爱我的时候，我比任何人都要幸福。我甚至觉得，我荒唐地觉得——他也还爱我。我没有办法面对他，可是我想见他。”
“我陪你去。”
煜姑开了车，我坐在副驾驶。
“佳佳，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没用？”
我疑惑不解地看向煜姑，她正开着车，目视着前方的路况，手也没有像煜凉一样爆出青筋，但是也许长得相似的原因，煜姑难过的样子很像煜凉一言不发的样子。
煜凉一言不发的样子——那他是正在难过吗？
我怎么想到他了！
我回过神来，说：“没有人敢说你没用，你是煜家最厉害的女人，你是公司最敬仰的女强人。”
煜姑笑了，说：“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我太好奇煜姑的故事了。
于是我点头如捣蒜，说：“想听想听。”
第68章 小鹿乱撞1
三十年前——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
读书声朗朗不绝，教室内的孩子尽量整齐地在读书。
然而，也有例外。
辛清风就是那个例外。
辛清风把昨天书法课的墨水从抽屉里拿出来，拧开了瓶盖，被扑面而来的墨水臭到。
于是他觉得无趣地又要关上墨水瓶口。
“辛清风。”
前桌的煜静回手一本教材书打在了辛清风的脸上，也打歪了辛清风的墨水瓶。
墨水流淌了辛清风一桌子。
煜静的手也染上了臭烘烘的墨水。
“你没事吧？”辛清风把煜静的手抬起来，问她。
煜静抽回了手，说：“关你什么事。”
“去洗手。”辛清风也不管煜静是否愿意，直接拉着她就从读书的声音里带走。
来到了厕所中间的洗手池，辛清风认真地帮煜静洗干净了手。
“就像我是个残疾人一样，洗手也要他来。”煜姑讲到这里笑了。
我也跟着笑，说：“他的书桌，他不介意吗？”
“他傻头傻脑不介意，老师可就介意了。那天老师让他在外面待了一天，那个时候，才小学四年级。”煜姑笑了，她珍藏的记忆在她心里所有的细节即便过了三十年也没有忘记。
“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他吗？”
“也许吧。”煜姑感叹一句，“那个时候我不懂这些，只是想要跟他待在一起。整个小学都是和他待在一起的。只是上了初中——我为了避嫌，故意不和他说话了。”
“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辛清风突然出现，堵住了煜静的回家的路。
煜静偏了偏身子，想要低着头从他的旁边钻过去。
“喂。”辛清风好不容易逮到了煜静，不打算让她一声不哼地就走。
“你好歹跟我说说话啊，你叫我名字都可以。不要不理我。”辛清风再一次堵住了煜静，还弯下腰，让自己的真诚的小眼睛被煜静看到。
煜静心里也同样很苦，听到他的话之后，就开始懊恼，说：“你最近为什么老是跟别人说我喜欢张天天？”
辛清风看到煜静理自己，终于展笑颜开，说：“除了造谣让你骂我，我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噗嗤。”煜静笑了。
“那你整天跟张天天待在一起，都不和我一起了。”辛清风还觉得自己委屈，看着煜静的眼睛都是撒娇。
煜静是为了让别人不要说自己和辛清风的闲话，才找别的男生聊天的。刚好张天天是自己的同桌，就造成了整天和张天天待在一起的假象。
只是为了演给别人看，怎么连通辛清风都被骗啦？煜静心里懊恼地想。
“我才没有整天跟别人待在一起。”煜静找不到其他的话来证明自己，只好委婉地解释自己并不喜欢张天天。
辛清风听懂了煜静的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说：“那就好。”
煜静羞红了脸，说：“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不要走。”辛清风着急地拉住了煜静的手，脸上都快要憋红了，说，“我才跟你说上话。你可不可以多呆一会？”
第69章 小鹿乱撞2
煜静后退了一步，少女的心跳因为少年的那句“可不可以多待一会”变得猛烈。
“为什么？”煜静问，心里有个东西在期待着什么，但同时因为所处环境而抗拒着什么。
“什么为什么？”辛清风还没有理解煜静的话，更不用说知道她内心想要的答案了。
“榆木脑袋。”煜静虽然嘴上骂着，但是心情却变得非常好。她快步地向前走。
辛清风呆愣在原地，还在思考自己做了什么让煜静觉得是榆木脑袋。
“还不快跟上来。”煜静回头喊着呆愣的辛清风。
辛清风嘿嘿一笑，跟了上去。
“那你以后是不是不躲我了？”辛清风心里的疑问还没有解答，一步两步追上煜静，站在她旁边问。
煜静嘴角上扬，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他。
不过从那之后，煜静再也不管别人的闲言碎语了，做什么都喊辛清风一起。
辛清风从来都不知道煜静冷落他的那段时间，煜静心里有多挣扎。
“明天就中考了。”
放学了之后，辛清风对煜静说。
煜静边走边看路，说：“是啊。你不会是紧张吧？”
“才不会。”辛清风否认，说出自己真正担心的原因，“要是我没能去你的学校，你还和我保持联系吗？”
煜静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为什么辛清风要这么担心呢？自己和他保持联系，就算不在一个学校，也肯定会这样子做的啊。
“辛清风，就算我跟你没上一个学校，我也会跟你保持联系的。”煜静一字一句地承诺，看着辛清风的眼里都是光。
年少最美好的梦，就是有人能对自己承诺这辈子都会跟自己在一起。
少年少女互相看着对方，眼睛里只有彼此。
中考结束了。
煜静考上了最好的高中，辛清风没能考上煜静所在的高中。
上学前一天晚上煜静约了辛清风去奶茶店喝奶茶。
“你想喝什么？”煜静看着菜单发呆，心里千言万语讲不完，索性先点一杯奶茶再说。
辛清风颓废了一个暑假，只有在见煜静的前一个小时剃干净了胡渣。
辛清风内心还是不甘心。
“喝什么啦？”煜静又问了一遍。
“柠檬水。”
柠檬水上来之后，辛清风嗦了一口，这甜中带酸的感觉都快要把他的牙齿冻掉了。
“你就没话对我讲吗？”煜静看着辛清风的柠檬水半瓶都没有了，辛清风也没跟自己说话。
辛清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柠檬水，说：“恭喜你。”
“什么啊！”煜静不爽地看着辛清风，眼神告诉他不要再说这些令人觉得不开心的话了。
辛清风站了起来，对煜静说：“我去不了你的学校。”
“然后呢？”煜静眯起眼睛，有必要站起来吗？
辛清风兴许是终于感受到了煜静的不爽，又坐了回去，说：“我们以后就不能天天见面了，还有……你的高中这么好……”
“停。”煜静算是明白了，辛清风是自卑啦，于是噗嗤一笑说，“就算不能天天见面，我也能来找你玩呀。你放心，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第70章 小鹿乱撞3
“只是最好的朋友吗？”辛清风问。
煜静郑重地点点头，说：“放心啦，我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其实煜静误会了辛清风的话语，辛清风想说的是，只能是最好的朋友吗，那男朋友呢？
辛清风那天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只是一言不发看着煜静。
煜静回了家也在想他那句话，然后煜静那晚就明白了辛清风的意思。
青春最傻的就是两个人互相暗恋。
开学了之后，煜静更加认真学习，学业每日进步，只是心里对辛清风的思念就像春日的野草。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煜静给辛清风发了第一条短信。
辛清风几乎是秒回，说：“春天来了？”
“对呀，春天来了。”煜静笑嘻嘻给他发短信。
即便学业紧张，煜静给辛清风发短信的频率也没有降低。
“明天国庆节，你要去哪里玩？”煜静又找空闲时间给辛清风发消息。
“还没想好，你去哪？”
煜静发消息的时间总是不固定，但是辛清风总能秒回。
有时候煜静都怀疑他是不是不睡觉、不吃饭、不洗澡的。
“桂林？”
“要出省吗？”
“那你到底要不要去？”
“去啊。”
两个人都跟家里说好和同学一起出去玩，甚至为了打消家人的疑惑，两个人都叫上了三两好友。
大家买了硬座和软卧。
那晚大家兴奋地睡不着，都在硬座那里打扑克。
煜静因为不舒服，去了卧铺睡觉。
煜静醒过来的时候，大家都昏昏欲睡，辛清风则是一直在看书。
“最近这么认真？”煜静假装漫不经心地走过去。
辛清风抬起头来对煜静说：“我在看《斗罗大陆漫画》。”
“额，还以为你学习呢。”煜静坐在他旁边。
车厢静悄悄，煜静可以听到身边少年的呼吸声。
“辛清风。”煜静觉得心跳特别快，必须做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的事情。
“怎么了？”辛清风合上书，就好像早有预谋地装着深沉回答煜静。
煜静摇摇头，说：“没什么。”
“你第一次去桂林？”
煜静点点头，说：“是啊，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我到底要看看怎么个甲天下法。”
“你看了一遍风景，我看了一遍你。”辛清风并没有直视煜静，盯着《斗罗大陆漫画》封面说。
“额……”煜静害羞了，双颊通红，踢了踢辛清风的小腿，说，“我又去睡了。”
煜静走了，辛清风又打开书，里面夹着一本《如何跟喜欢的女孩表达心意》。
辛清风无奈一笑，躺着睡下了。
从桂林回来之后，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谈起了恋爱。
每逢节假日就一定腻歪在一起。
煜静喜欢看电影，辛清风就一场电影一场电影请。
煜静喜欢吃海底捞，辛清风就一场一场海底捞请。
煜静喜欢哆啦A梦，辛清风看到就买。
那个时候，大家都穷儿响叮当。
煜静不敢告诉辛清风自己再喜欢什么了，生怕他又给自己买买买。
年少单纯无暇的爱情，哪里是钱可以买到的。少女小心翼翼维持这份单纯的爱，少男只想给少女最好的爱。
第71章 小鹿乱撞4
“那他很爱你，为什么分开了？”我问煜姑，我听着他们的故事，只觉得美好。
太美好了。我初中高中还不知道在哪里打酱油，煜姑就已经有认定终生的人了。
车在红灯面前停了下来，煜姑说：“有个女孩怀孕了。”
“他跟你在一起，为什么会让别人怀孕？”我没有办法想象故事的男主角会把其他的人肚子搞大。
这也太离谱了吧？？
“他长的不错，家里也挺有钱。家里人早就给他介绍了对象，他瞒着我，跟他的对象在一起了。”
“你从来没有发现吗？”这可是出轨……简直毁三观。
煜姑笑着摇摇头：“他说他还爱我。他想自己完成这件事，在我面前真的就是眼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还真就从来没发现。”
我沉默了。
煜姑是怎么一个人走出失恋的日子啊？
是不是点了一支香烟，在五星级酒店的露天阳台，独自流泪到天亮，然后从第二天开始，她就变得无坚不摧、冰冷难近？
“到了。”煜姑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现在外面太阳正旺盛，骄阳照在车子上。却觉得煜姑浑身冰冷，生人勿扰。
我和煜姑下了车，我便紧紧地跟在煜姑身后。
“进去……吗？”煜姑在辛清风所在的包厢门口停住了脚步，有些犹豫。
我先帮煜姑打开了门。
我主动伸手拉住煜姑，想要陪着她一起进去。
有些事情，面对之后才会彻底死心。
……
包厢内，只有一个中年男子。都说人到中年难免油腻，我见这位中年男子，第一印象就是“翩翩君子”。
他的气质很好，如果不是煜姑跟我说过，他后来在家里拼事业，我还以为他是一位教学的老师。
我能感受我旁边的煜姑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原本想好的话此时也说不出口，哪怕只是短短的“好久不见”。
辛清风看见我，垂下了目子，说：“原来你还带了朋友。”
除了我和煜姑，包厢里，只有辛清风一个人。
“我是她侄女儿。”我先自我介绍，煜姑现在看起来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去看我，也不去看辛清风，看着房间里的茶几一言不发。
我在煜姑的背后轻轻地推了推她。
她慢慢回过神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辛清风微微一笑。
我们三个都落了座，虽然我被煜姑安排着坐在了中间……
“最近怎么样？”辛清风先问的煜姑。
煜姑笑得随意，我看的出只是在假装正常罢了。她说：“还行。”
“孩子多大了？”辛清风问。
煜姑好不容易放松一点现在又快要石化僵硬住了，我正想撒谎说多少岁。
煜姑按住我，说：“未婚。”
辛清风睁大了眼睛，吃惊、错愕、不解的情绪在他的五官上轮番上阵，最终只剩下痛苦地说：“是离婚了吗？”
“没有跟谁结过婚。”煜姑倒不觉得紧张了，索性一晚上给他说清楚，但是按住我的手却湿湿的，感觉她出汗了。
虽然可能我也紧张地出汗了。
辛清风的喉咙动作幅度大到我都看得清，他吞了吞口水，终是没有说一句话。
“没事。”煜姑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之后放下了酒杯，砸在桌子上的声音在房间里听得真真切切。
她说，“单身万岁。”
“你怎么不结婚？”辛清风问。
因为新郎不是你。我猜。
“过了结婚的年龄，就不会想要结婚了。”
“你说过你不爱我了的。”辛清风痛苦地把埋进双臂之间。
看起来是四十多岁了，脆弱起来也只是个孩子一样。
我看煜姑的脸上瞬间滑下来一行泪水。
第72章 小鹿乱撞5
我递了纸巾给煜姑，煜姑擦干净了眼泪，看着痛苦的辛清风，说：“你没必要自责，我不是因为你才不结婚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辛清风还是不接受。
煜姑站起身来就要走，辛清风也跟着站了起来，说：“我离婚了。”
不仅是煜姑，甚至我都僵在了原地。
“煜静，这么多年，我跟卫熙妈妈的感情尽了。还有，我想跟你解释一件事情。”辛清风看了看我，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他不想让我听到。
于是我识趣地对煜姑说：“我在外面等你。”
“不要。”煜姑直接拒绝，说，“佳佳你陪着我。”
煜姑没有办法一个人面对辛清风。
辛清风也无可奈何，只好说：“煜静，你能不能坐下来听我说？”
煜姑拉住我坐下。
“当年读大学的时候，我只想着多赚钱给你。当时家里给我创业资金，但是让我和董事长家女儿订婚。
我瞒着你，跟别人订了婚。
我想等我赚到钱之后，再拒绝这场荒唐的婚姻。
我没有想到董事长女儿很喜欢我，一定要跟我完婚。
我不肯，我要求取消了婚约。
那个时候一分钱也没有赚进来，还赔了好多。
董事长女儿以取消婚约约我出去，给我下了迷药。
那天晚上，我满脑子都是你……”
“住嘴。”煜姑尖声拒绝听到他讲话，指着他说：“你这样子对得起你儿子吗？”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们……那天晚上是我犯了错。
但是，煜静，我才发现即使过了二十四年，我也只爱过你一人。
卫熙的妈妈受不了我，已经同意和我离婚了。
前几天我儿子说他通过了你们公司的面试，我还查到你是他的上司。你们公司这么好……我儿子又何德何能。
煜静，你还愿意跟我重新开始吗？”
煜姑沉默了。
……
和煜姑从ktv出来已经是晚上。
煜姑在车上冷静地开着车，一言不发。
我到了家之后，煜姑放我下来，自己却没有下车。
“煜姑，你不进来吗？”我问煜姑。
煜姑脸色苍白，看起来很不舒服，刚刚和辛清风的谈话也不知道煜姑耗尽了多少力气。
“不去了，佳佳。”煜姑摇摇头。
她重新发动了车子，走了。
“沈佳佳。”
我看着煜姑的去向，背后响起煜凉的声音。我回头看去，他穿着黑色的卫衣，还带了一个黑色帽子，整个人都藏进了黑色里。
“你怎么晚上还要带帽子？”我问煜凉。
煜凉没有回答我，直接进了屋。
我也跟了进去。
房间又没开灯，电视机也关着，所以说明煜爸又出差了……
只有我和煜凉在家的时候，我从来不开除了卧室以外的灯，至于原因，我只是不想在煜凉面前表情管理。
“煜凉。”我又喊了喊他。
他回过头，说：“你出门在外不看手机？”
我觉得疑惑，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了两个未接电话，都是煜凉的。
“我在ktv，听不见。”我解释，我生怕他又暴躁，反正最后遭殃的只有我。
煜凉摇了摇头，居然笑了，说：“如果送你回来的不是煜姑，沈佳佳，你活不过今晚。”
我……
您真过分。
第73章 小鹿乱撞6
“说吧，你干嘛去了？”煜凉就站在我面前。
我才不要说勒。
我心里想。
“你总得我换双鞋子，坐着跟你说吧。”我打太极地回答煜凉，脑子里都在想待会编造什么理由才好。
煜凉冷哼一声，坐上了沙发。
我好不容易拖鞋、换鞋、走过去之后，发现自己什么理由都找不到。
“唉，煜凉，你内幕过什么人吗？”我又想到今天辛卫熙，我觉得这个可以谈谈。
煜凉摇摇头。
“我就内幕了一个。”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想着这是煜凉，又不是芳莲姐她们，应该没事。
煜凉从来不八卦的。
不传谣不信谣，只有此时才像个好孩子。
“我要是跟爸说这件事——那你就不是煜家的人了。”煜凉笑了。
而我觉得尴尬，一下子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那你就不是煜家的人了。”这句话，在我大学的时候，真的快要听出阴影了。
那天也是煜凉赶走了阿姨，我请假回来给煜凉做午饭。
好不容易做完了三菜一汤，我端上餐桌，去喊正在卧室的煜凉吃饭。
“吃饭啦。”我在门口喊了喊。
没有人理我。
我又敲了敲门。
还是没有人理我。
我只好冒死地打开门，发现煜凉正在看电脑，里面是我的照片。
“啊。”我就像发现了什么肮脏的秘密一样，尖叫着跑开。
煜凉及时发现了我，转过来就快步追上了我，把我拉住，并把我的嘴捂住，眼睛里都是杀戮的威胁，对着我说：“闭嘴。”
我害怕地闭上了嘴。
煜凉终于放开了我。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先说：“吃饭啦。”
煜凉去了餐桌。
“电脑里，那个人是我吧？”我也来到了餐桌，小心翼翼地问。
煜凉此时低气压，根本不理我。
我心里有了答案，一股无端的火从我心里冒了出来，说：“煜凉，你跟我说清楚。”
“你很烦。”煜凉摔了筷子。
“那是我。”我觉得他无理取闹。
煜凉突然暴怒，说：“那你就滚出煜家，我就删掉！”
“你……简直无理取闹。”我被气的差点低血糖，只感觉自己眼前都是星星。
我都眼冒金光了。
煜凉还不善罢甘休，端起桌上的碗，语气如恶魔地对我说：“我无理取闹？我给你看看更加无理取闹的。”
说完，当着我的面，把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菜都倒掉了。
“你疯啦。”我怒不可遏，却无可奈何做不了任何事，寄人篱下就是这么委屈。
我从悲惨的回忆里抽离出来，才发现对煜凉的讨厌不曾减过一分。
也许我的脸色变臭了。
煜凉脸色也臭了。
刚刚和煜姑已经这么累了，我不想再耗费力气跟煜凉博弈。
于是我尽量看起来正常说：“你和你爸说吧，至于你想我滚出煜家，只要你一句话的事。”
我站起身来，心里觉得再也忍受不了一秒钟跟煜凉待在一起的时间。
突然感觉我手被拉人拉住。
是我被煜凉拉住。
“姐姐。”
姐姐？煜凉似乎从来没有在这种时刻——这种他占不了任何便宜的时刻，喊过我姐姐。
“姐姐，我开玩笑的。”
我觉得现在让我生气的不止是这件事，还有回忆里的那件事，对煜凉突如其来的道歉，虽然有些吃惊，却并不接受。
我好累：“早点睡吧。”
“你可不可以原谅我，”煜凉拉住我的手不肯撒开，还把脸凑近我：“姐姐。”
“煜凉，你是真的在道歉，还是只是想要耍我？”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却觉得他现在很认真，他放开了我的手。
可能他平时残暴惯了，现在反而显得温驯。
“我没有耍过你。姐姐。”
第74章 小鹿乱撞7
“没有耍过？”我看着煜凉这张脸。上帝对他可真好，有模有样，但是内心里却住着一个恶魔。
哪怕他认真的时候，我都觉得他在耍我。
煜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说：“你今天和煜姑究竟做什么去了？”
看来是躲不过。
“我和煜姑去见她的初恋了。”我索性坦白从宽了，反正煜凉从来不八卦。
果不其然，煜凉并不感兴趣……
我没有想要继续待下去的想法，交代完就要去卧室，今天真是太累了。
“姐姐，我很好奇，你的初恋是谁？”煜凉在我的身后问我，不算太大声，却感觉他在隐隐期待什么。
我的初恋——“与你无关。”
“有关，”煜凉走到我的背后说，“现在的我是你的男朋友！”
啊，对啊，煜凉还是我的男朋友。
不过是假的。
“我们不是假扮情侣而已吗？”我回头去警告煜凉不要有其他奇奇怪怪的想法。
一转身，我就被煜凉双手捧着我的脸对准了他的脸，让两个人亲到了。
“啊。”煜凉吃痛地后退好几步，看着我的眼睛充满了疑惑和愤怒，眼神里他在质疑我是个疯女人。
我得意一笑。
我早就想好了，煜凉要是再乱亲人，我就咬死他。
……
我心情还算不错地回到卧室，想起了煜姑在KTV最后的回答。
“辛清风，如果你还爱我，我要你重新追我一遍。”
我觉得煜姑有些可爱，即便是四十二岁，心智还跟小孩一样。
不过我突然觉得生活压力好像变小了。
就是即使我现在没有爱的人，也没有爱我的人，四十二也能拥有一份真正的爱情，就像煜姑那样，对吧……
我倒在床上的时候，又想起了白安的脸。
大一的时候……
那时我和白安还没有在一起，但是我经常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白安。
现在我就在白安看书的时候，偷偷给他递小纸条。
【学长，你知不知道《白头鸣》？】
白安看到纸条微微皱眉，看到是我递过去的，又展开了眉心。
让我欣喜了好一阵子。
他思考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给我回信。回信只有三个字：
【不知道。】
额……好吧，我来告诉白安：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末了，我加了一句：【这是我语文书上背的哦。】
【我只看到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纸条回到我的手里，就像是白安学长的心意终于到了我的心里。
那个时候开始我和白安正式在一起了。
……
“愿得一人心……”我低声喃道，“这可是一首诀别诗啊。”
多少道理，是在物是人非的时候才明白的。我现在才明白我给白安表白的那张纸条，其实是一首诀别诗。
如果白安跟辛清风一样，结婚、生子——我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假设，因为我不想要继续想。
还有，煜姑最后对我说：“能忘记一个深爱过的人，需要爱上另外一个人。”
爱上另外一个人……
我沉沉睡去。
第75章 小鹿乱撞8
“天啊，男神分手了！”
“渣男！”
“分手就分手，搞什么正式通知。”
“那我们的单子呢？”
我一走进办公室，同事们都在纷纷议论，大多数又还是女同事。
“大家这是怎么了？”我疑惑地坐回座位，发现芳莲姐也在盯着手机，感觉她还挺伤心的。
“怎么了？”我推了推入神的芳莲姐。
芳莲姐回过头，哭脸状，说：“白安和童瑶今天官宣分手了。”
白安！童瑶！？
我震惊不已，看着芳莲姐递过来的手机，上面的新闻写着正式分手。
“这……”我盯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好，脑子里一片空白。
芳莲姐突然抱住我说：“没事，咱还是要继续相信爱情的。”
“什么啊，我不理解，大家为什么把他们当做爱情模范了一样……”我虽然心里乱成一团，但还是想搞清现在这个状况。
“白安和童瑶参加的《我们恋爱吧》超级火，两个人就是这么走红的。影帝和小女艺人纯洁的爱恋，多少人心神向往，现在分手了，我们一时之间走不出来……”
我突然想起白安跟我说“我和童瑶只是炒作”。
连爱情都炒作。
“演员嘛，都爱演戏。你怎么还当真了？”我试图安慰芳莲姐。
芳莲姐却难过更多了，对我说：“佳佳，你是魔鬼吗？我曾经真真实实追过这对cp的。你还跟我说他们演戏……”
那我闭嘴。
怎么感觉芳莲姐失恋了？
“砰。”
我醒过来了。
刚刚是梦？
我脑袋头痛欲裂，估计是最近作息不稳定，还吹了夜风，我只感觉自己鼻子都堵住了。
我看了看手机，才凌晨四点。
我太不舒服了。
要不要叫煜凉来帮帮我……
我正想着，却因为没有力气又昏睡过去。
“醒醒。”
我感觉有人在对我说话，还在拍打我的脸。
我睁开眼睛，一个穿着医生服装的人站在我床边，胖胖的，发量不多。
我警惕地缩起来问：“你是谁？”
“我是家庭医生。”那个人介绍道。
我看他那些医药箱，不像骗子。
等等，家庭医生？！
“我……我怎么了？”我一边问，一边不动声色检查自己的衣服是否还在身上。
还在还在。我放心地拍了拍自己的锁骨处。
“你重感冒啦小姐。”医生摸了摸我的额头之后，收拾他的医药箱，然后对我说：“你醒了，然后高烧退了，之后要是不舒服，你吃这个药。”
我看着床边的药，莫名乖巧地点了点头。
医生走了以后，我蹑手蹑脚起了床。
“咯咯。”
没人理我。
“煜凉。”我正在敲煜凉的门，他给我叫的医生，我自然要感谢的。
还是没人理。
我只好自己打开。
打开，没人……
没人？
上班去了？
几点了！？
我冲回卧室去看闹钟，天啊，都十一点了。
我上班迟到很多很多了，虽然不用打卡，可是我作为组长，还是要在的。现在我都没有交代就不在岗位，组员肯定会慌乱。
我脑子还是有些晕，正换衣服，手机突然响起来。
“喂。”我一边换衣服一边接电话。
“不用来公司。”煜凉的声音。
“干嘛？！”我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给你请假了，好好养病。”
“嘟。”煜凉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