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新的回合
“这件事还是……有惊无险的解决了……”
正木敬介放下遥控器，他刚刚得到了定时炸弹的倒计时已经尽数停止的报告。
现在下水道的盖子被打开，只要等气体散尽，他们就能派人下去把炸弹拆除并彻底销毁，以绝后患。
“银行的金库里……”正木敬介看着被精准爆破开来的金库大门，“银行的金库在这种时候不会有人来这里做抢银行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大家都在囤积物资准备度过末日，而银行金库的门极度厚实，在现在这种状况下不动用非常手段是无法打开它的。”
所以这里的确是最安全的，各种意义上。
“而且，那具尸体……”他突然想起了那具尸体，那个青年的腐尸。
最终的验尸结果可以说一无所获，是的，一无所获。
那个青年的体内完全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称得上是器官或者组织……甚至没有任何可辨识的东西，可以说，只有一个皮囊，然后里面满是黑色的不明墨汁。
准确来说这些是黑色不明“液体”，是的，液体。
它不会对目前为止任何一种异常的，非异常的病毒，细菌或是任何微生物产生反应。而就它的成分里也检测不出任何已知的，或是对公众未知的任何元素。它在高温中不会沸腾，在液氮中不会凝固，它一直保持着液态。
而就其可能的异常性质比对，只能确认它除了能够吸收所有色光以外其他没有任何异常。
是的，没有任何异常，甚至注入动物体内，乃至人类少量摄入都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它不具备什么扭曲现实的特质，或是什么能够改变你认知的异常性质，它也完全无害，经过标记后可以确认这个东西不会在任何生物体内留下一点痕迹。
无臭无味无毒，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它是液体，但是直接用手浸入后手上不会沾上一点这种黑色液体，这就是最为诡异的地方了。
“但是，那个尸体体内能够被这种黑色的物质浸染……而且它似乎能够对电流做出反应……”正木敬介回忆着他突发奇想让验尸官往那个烧杯里的黑色液体通电的样子。
它变成了一块肌肉，属于胸部的肌肉，还有几根不完全的血管以及萎靡的神经。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此时，东方翼又换了一身衣服，邪灵假面带来的强自愈力已经让他身上不怎么多的伤势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无论这家伙一会跟你们说什么事情都不要理他……当然，最好在拘押他的地方安装心灵屏蔽装置，押送过程中你们最好堵上他的嘴巴。”东方翼看着把丹尼尔抬上病床的两个人说道。
一个人给丹尼尔扣上的束缚用的皮带不解地问道：“恕我冒昧，长官，请问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此时，另一个人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丹尼尔立刻昏睡了过去。
“他说的所有话，发出的所有音节都带有认知危害，能够扰乱人类的心智。而他的心灵感应能力也有近似的效果，能够远距离无限制的将一个人的内心逐步诱导并成为他的仆从。”东方翼脸色苍白地说道，“务必严加看管，我很确定这家伙的精神极度不正常，常理难以预测他会在下一步做什么。”
两人点了点头，把病床推上车，然后开启了里面的心灵屏蔽装置，又熟练的把一个项圈戴在丹尼尔的脖子上。
“顺便一提，不要让任何人试图审问或者与他交谈，潜在的认知危害与精神污染不说，这家伙什么都不会说，只会跟你打谜语。”东方翼补充了一句，“请务必照办，上一个试图从他口中问到他异常能力来源的人发狂了，我不得不将他处决。”
“我们会照办的，长官。”两个人关上车门，将车开走了。
看着他们消失在远方，东方翼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撒谎了，至少就审问这个问题。
他对丹尼尔问话了，然后得到了颠覆他认知的结果。但目前而言，他决定先放一放丹尼尔跟他说的那些事情，对这些事情的真伪持保留态度……
因为这种事情哪怕让一个精神不怎么正常的人来看他都会觉得这是彻头彻尾的无稽之谈，或者彻底迈入发疯的门槛，成为精神病院里的又一名住客，每天怀疑着人生。
当然，东方翼现在就有点怀疑人生了，但他的理性还是让他暂时忘却了可怕的现实，先去完成眼下的事情。
“命运或许存在，但是如果不去作为我们就不可能达到我们想要的命运。”东方翼嘀咕着，而一阵干咳再度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停了下来，四处张望，手里拿起假面。
空中出现了一个浅蓝色的幻影，那是生者，带着漆黑的兜帽，阴影遮蔽了他的半张脸。
“你好啊，我亲爱的……”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干咳了几声。
“……玩家们。”
“看起来你们已经通过了我的第一关，很好，这是极好的。你们能够看到我给你们的小恩惠，食物，药品，枪支……”
“虽然罗斯科技公司的各位占据了所有的资源啊，真是自私呢，不考虑分给大家一点？”
“各位啊？这个城市的资源现在都被罗斯科技公司占据着呢，你们不接受他们的庇护，就只能去争抢瓜分城市里，超市里那些有限的食物与水……”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不想受制于人，独立自主对吧。我有一条明路给大家……”
东方翼微微皱起眉头，正木敬介神色凝重的看着出现在半空中的幻象，等待着他下一步要说什么。
“市民朋友们，我们应该把自由，把我们生存的计划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现在我来告诉大家，外面的罗斯科技公司没有公开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的物资源于他们每天的运输车，只会有一个人开车进来。”
“命脉被他人把持很难受，但现在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啊，在海边的仓库，月目湖边的草丛，废弃大楼之类的很多很多地方都藏了很多很多武器……”
“都说啊，拿起武器才能捍卫自己的权益。为了让游戏更加有趣，我现在把通往自由的枪支交出，重新将自由，给予你们，人民！”
城市里一阵轩然大波，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正木敬介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再有任何人，任何规则束缚，重归真正的自由！”
他笑了。
暗嘲涌动，接下来这座城市想必又是腥风血雨。
“新的回合，开始了。”
【I'mwatchingyou，myfriend】
第151章 不安的地底
“砰！”
罗斯科技公司地下设施里的电梯发出一声巨响。
这吸引了很多怪物的注意力，自从它们把那些幸存者逼到基地深处以后，它们就不再能够在外围看到任何人类了。
哦，如果尸体也算人类的话，那这里倒是有不少。
“咚！”
“砰！”
这是略显沉重的敲击声，某人似乎在猛击着什么巨大而厚实的金属。
“砰！”
撞击声再一次响起了，而这一次，有智能的怪物们有了结论，它们注意到一边的电梯门突然多出了一个凸起，看上去像个不规则的圆形，似乎是个扭曲的拳头的形状。
“？”
电梯门在巨力之下扭曲了，它们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只是这么看着。事实上，以人类的思路去揣测这些怪物的思维毫无疑问是不正确的，因为能够被关在这的怪物无不是脑回路清奇（甚至没有脑子）以至于常人难以理解之辈。
“砰！砰！砰！”
重击声愈发的频繁，怪物们纷纷后退，它们都蓄势待发，等待着那个电梯门后的什么东西破门而出。
是人类吗？还是……
有智能的怪物这么想道。
无智能的，脑回路清奇的怪物们则跃跃欲试，它们可不管什么人还是其他什么，被关押在这里许久的它们迫不及待的想要活动活动了。
或是因为对人类限制他们行动的憎恶，或是因为对自己被实验等等原因，总之，它们对人类或者近似的二足智能生物充满了敌意，满地的尸体可以说是最好的证明。
“轰！”
电梯门最终被砸开了，突然飞出来的电梯门直接砸扁了两个长满十余公分长利齿的无面怪物。
扬起的烟尘里，依稀只能看见一个人影若隐若现，又一头长着十个脑袋的，两人高的巨犬朝着白烟中扑去，它直接冲破了电梯门，冲入了电梯井里。
很快，便听见一阵阵破风声。
接着便传来了狗的哀嚎，以及水流的声音。
然后就有十几个脑袋从电梯井里飞出，然后就是一个长着五个头的巨犬尸体，它的心脏连着肺以及部分的肋骨被一起被人挖了出来。
被砍头的多头怪犬还想再度长出更多脑袋，然后便倒下了。
“你……何人……名……”一个面目狰狞，无比干瘦的老人看着那个缓缓走出来的人影说道，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干瘪的皮囊，套在一副骨架上。
“我啊……”
一把飞刀从烟尘中飞出，直接刺穿了那个干瘪老人的脑袋，让他直挺挺地倒下。
而穿着黑色礼服的身影穿过烟尘，走到了怪物们的面前。
“我是骇翼，你们可以也称我为恐惧。”
吉良令光睁开了琥珀色的双眼，他就站在那里，单手拿着漆黑细长的长柄伞。
市区逐渐响起了枪声，今天的月目市也不会怎么平静。
现在已经入夜，而一些拿到枪的人已经照着藏匿地点附带的枪械使用说明勉强学会了这些东西怎么使用。
然后，拿着武器的人，学会使用武器的人，就开始对武器本身产生了不同用途的见解。
有的就逐渐开始了抢劫，而另有一些人则用它来捍卫自己的利益。有人开始打起了罗斯的主意，有的人则想着从接下来可能的动乱里自保。
但无论他们是怎么想的，他们无一例外的拿起了武器。
当第一个人拿起武器，初步学会了使用时，这个世界上就总会有一个人拿着武器，但出于恐惧或是利益，总会有第二个人拿起武器。
要拿起武器的人越来越多，持有武器的人，学会使用与制造武器的人也越来越多……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还是最开始的阶段。
人心中，秩序与规则在潜意识的影响不会很快磨灭，大多数情况下。
但总有那么些投机者，或是对世界现状不怎么满意的人，游手好闲之辈，他们无所事事，或是有着反社会倾向……
总之，他们会很乐意去掺和那些浑水，把原本混乱的局势搞得更加混乱，从中趁着动荡牟利，翻身成为人上人。
无论他们是怎么想的，这都让正木敬介感到无比的忧虑与苦恼。
他们的敌人再度用三言两语颠覆了刚刚稳固下来的人类，接下来兴许会是一片混乱。
现在针对罗斯的普通人还是少数，那么随着时间推移呢？他们不信任罗斯，这个遮遮掩掩的组织。
正木敬介看了一眼被牢牢绑在床上的丹尼尔，项圈让他难以发声，他在挣扎一阵后便放弃了继续做无谓的抵抗，静静地躺着。
他正头戴一个金属头套，而正木敬介手中的电脑正显示着一系列的视频。
有些模糊的，第一人称视角的视频。
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源——笼罩月目市的屏障，眼下几乎所有问题几乎都能迎刃而解，正木敬介是这么想的。
而屏障似乎是巫师布置的，根据东方翼的描述，眼前的丹尼尔和那个巫师关系匪浅。
“他是巫师的亲信之一，巫师亲自将他养大，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破面邪灵……”正木敬介看着视频心想，“可惜巫师一直是给他提供资金资源，接触的频率不是很多，也不知道巫师的计划。”
“根据吉良先生的说法，巫师还需要一个破面邪灵来启动他精心准备的恩纳克拉永恒阵，只要成功启动，它就能半永久地运动——听起来像是个理想的能源。”正木敬介一边说着，一边放大了视频角落的一个蠕动的肉瘤，“但是这种力量他想拿来干什么呢……”
看起来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工厂？
工厂？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东方翼，吉良令光……
邪灵能够在战斗中变强……
假面的制法，魔窟，古代的密辛，效忠的破面……
融化的腐尸，隐世的家族，二十年前的大火，99年的考古……
一切的一切似乎能够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可怕的真相……
城市里再度燃起了火光，正木敬介缓缓站起身来。
“正木先生，吉良令光就在下面，生者可能也在下面，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派两个小队带着部分补给下去与幸存者们汇合，其他人……”
他看了看剩下的人们，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带了点伤。
“让我们去重新给这座城市带来……秩序。”
他们转身准备出发，前往城市各个方向的郊区。
“但愿吧。”
正木敬介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BreakupyourMask】
第152章 最后的鬼面邪灵
“你找我吗……”
“是的，请进吧。”吉良亮慢慢退开，东方翼走进了房间。
“初次见面，我是东方翼，是罗斯科技……”
吉良亮摆了摆手，表示无须介绍了。
“我们都知道你是谁了。”吉良亮说道，后面的吉良樱正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
东方翼点了点头，又问：“你是……令光的父亲，吉良亮教授吗？”
吉良亮笑了几声，再一次摆了摆手：“已经不是教授很多年了。”
这一切起源于一个电话，是打给东方翼的，希望他能来吉良令光家里见那个打电话的人。
“我的儿子之前麻烦你们了。”吉良亮说道，“时间紧迫，我们长话短说。”
吉良令光再度挥刀，向前捅去。他的脸上满是血迹，一红一黑两把尖刀戳爆了他的双目，让他失去了视觉。
但他很快凭借自己卓越的感知力锁定了一个如同鬼魅的黑影，刚才的那一刀便是向着它那个方向去的。
鬼魅突然消失了，令光轻轻一笑，似乎感受到了这一切，或者说，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他随手丢出手中银色的尖刀，快速飞出的尖刀向着空空如也的位置飞……
下一瞬间，那个漆黑的鬼魅突然出现在了尖刀的轨道上，它尖叫一声，想要躲开，可惜为时已晚。
吉良令光抽出插在双眼眼眶里的两把尖刀，轻轻擦拭着上面的血迹，而他那血淋淋的眼眶里，他的双眼也在快速地愈合着……
“最后一个了……”
其余怪物早已逃散，吉良令光收刀，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把掉出来的半块眼珠塞回去，一边擦掉脸上的血迹。
“该死的，这群怪物居然带认知扭曲……还有视觉发动的精神污染，差点栽了。”
吉良令光嘀咕着，慢慢向前走去，心中隐隐庆幸自己是破面邪灵。
一般人对上这些怪物包围，恐怕死个十几二十次都不算多吧……
大大小小的怪物，各种各样的异常能力，各种各样的攻击方式……
甚至还有少部分异常微生物泄露。
吉良令光突然单手握爪，捅穿了自己的胸口，随后掏出了自己的心脏。
看起来暗红色的，还在跳动的心脏，在他自己的手中看起来无比骇人。
“把我的心脏转化为了正常的样子啊……”
仔细看去，会发现令光身上的血液实际上是如同墨水的颜色，与那颗心脏的颜色完全不符合。
胸口的血洞也是漆黑的，肉眼看去只能依稀看见一团黑色的液体，在这座地下基地昏暗的灯光下，显现出近似黑曜石一样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巫师还需要一个破面邪灵，来完成那个所谓的恩纳克拉永恒阵？”东方翼神色凝重，他依稀感觉到了如果巫师成功可能造成的后果，“半永久的动力啊……”
“是的，巫师可能想要生产什么，这是我的看法。虽然无法准确推断他会生产什么，毕竟他精通各种奇术与炼金术，他可以制造各种各样的，但是他很可能制造邪灵假面……不过无论他制造什么，这都会是一场灾难。”
东方翼站起身来，又询问道：“那么，我应该怎么做？刺杀巫师吗？”
“是的，刺杀巫师……你要做的是破坏他的假面，这就足够了。”吉良亮说道，打开了放在沙发边上手提箱，从中取出了一把带着锈迹的短刀，“这是由南极点在极夜时才会出现的，宇冰石制造的短刀。破面邪灵本质的一部分是黑暗，即是世界本身的，原子般一小块，介于此才拥有了不灭性。”
“南极的这种石头最接近月背储存的，它本身能够吸收黑暗。”吉良亮介绍道，“也就是说，它能够吸收破面邪灵身体本质中的黑暗部分，给予它真实的伤害，让它们一时难以恢复自己的身体。虽然这样不能杀死大部分的破面邪灵，但是能够制造巫师落单的机会，利用它对邪灵的克制，你可以更容易消灭他。”
“这就是你说的，可能性吗？”东方翼收下短刀，看了一眼吉良樱，“我可以把你们安排到罗斯的避难所里面，那里有对……”
“不必了，这里很好，你们的人能够来这里保护我们，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吉良亮谢绝了东方翼的好意，“巫师必须要打倒，东方翼，请务必牢记，一定要保证巫师的假面在你的面前粉碎，你吸收了假面中散发出来的黑雾。巫师的身份我隐约有些眉目，很可能超乎你我的想象……”
“啊，我这糙老头子又絮絮叨叨了这么多，真的是老了啊。出发吧，东方翼，祝你成功。”吉良亮笑着对东方翼点了点头。
“我会打倒所有的邪灵，无论是巫师还是其他的量产邪灵之类。”
东方翼告辞了一声，转身离开。
“巫师是最后的鬼面邪灵了……”吉良亮在心中想道，“除了东方翼，其他所有的邪灵都已经被令光打倒了……”
而此时此刻的吉良令光正在向深处挺进，路上遇到的怪物无一例外的被他杀死肢解，此后便鲜有怪物敢来挡他的道了。
所幸因为身体的全方位大幅度强化，他才得以和罗斯科技公司地下收容的危险怪物们搏斗，而破面邪灵的不死性也带给了他足够的容错率。
“已经第十几次了来着？”令光慢慢把自己的脑袋接了回去，虽然不会死，而且拥有了极强的对痛苦的耐受能力，他依然感觉到疼痛无比。
这就好比受到致死伤却没有当场死亡，而是意识清醒的感受到无比的疼痛，最后在挣扎与痛苦中死去。
当然，令光是不会死的，除非遇上了同样的破面邪灵。
“人类，你是人类吗？”两个拿着枪的罗斯特工看着令光问道，他们刚刚就在与令光杀死的那个巨嘴陆行鲨战斗。他们依然在确定令光的阵营，尽管他们已经见到了令光那接头的惊悚操作。
罗斯本身就是一个致力于异常技术研究与利用的组织，因此有部分特工实际上本身是异常，但为罗斯效力，还有一些则是后天改造后拥有这种奇异能力的改造人特工。
“我是正木先生派来救走这个设施里的幸存者的。”吉良令光说道，取出了自己在罗斯的“编外人员”证件，“你们知道其他人在哪吗？”
两个特工面面相觑，其中一口开口道：“请跟我走。”
【BreakupyourMask】
第153章 潜入
“就是这里了。”
吉良令光抬头看着两个特工头顶的告示牌，嘴角抽了抽。
“关押异常的房间，你们胆子可真不小啊。”
“原本关在这里的怪物，就是那个鳄鱼一样的东西，它的嘴能够产生足够扭曲空间的恐怖吸力。”那个特工说着用自己的权限卡将门打开，“所以这里的金属门经常需要更换，而且必须极度坚固，内部空间极大，可以说这个收容间是完美的，末日避难所。”
“所有人都在这里吗？”吉良令光看着映入眼帘的众人问道，这里的面积可以堪比一个小电影院了，挤一挤总能容下百来号人。
“并不是这样，还有几个类似的……避难所吧，我们之间已经取得了联系。我们在努力尝试着把这些逃出来的家伙重新关起来……”
“那么你们有没有什么负责罗斯地下核反应堆的机械师，目前是失踪状态的？”吉良令光打断了那名特工，突然问道。
特工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道：“吉良先生，这应该属于很高权限的机密吧……你为什么会知道？”
“事实上，整个月目市的人都知道了这一点，这个基地里可能还有内鬼……”吉良令光压低了声音，“实不相瞒，我来这里的主要就是来调查此事，有人正在拿罗斯地下的核反应堆制造核弹，威胁要在数月后引爆。他很可能是罗斯的内鬼，属于高级职员，工程师之类的，掌握有相关核技术的人，同时知晓地下反应堆的事情。”
“我来救你们出来，更多支援很快就会过来，内鬼什么的只是推测，为了避免猜忌，请务必保密。”
特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此时此刻的东方翼正在魔窟门口，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圈周围。
“没有活物……”东方翼心想着，戴上了假面，黑雾很快的散去，露出赤羽的外形。
“它们都在下面……根据情报显示，魔窟进入的方式是随机的，每个人都会随机从一个通道进入，可能会遇到各种危险，可能需要到达万米以下的深度才能够到达终点，但是毫无疑问，通道的时间是扭曲的。”
东方翼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化作了一团黑雾，从洞口的坍塌中穿过，进入了漆黑的洞穴中。
黑雾化是每个邪灵自带的招式，这个状态下的邪灵不能攻击，但是能告诉移动与无视物理介质。
对于进入魔窟来说，这可以说是很方便了。
而且，这样更方便隐匿在昏暗的墓室里，虽然对于这些破面邪灵来说效果可能不大……
他没有很强的夜视能力，若是吉良令光在这的话会安心很多，事实证明邪灵与邪灵之间的体质也不能一概而论，有的邪灵可以在无光的环境下像白天一样看清各种东西，有的在夜里就是完全的瞎子。
幸运的是，这次魔窟的入口并没有很深，他很轻易地就进入了墓室。
“生者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
“他已经改造完成了，需要有人帮他把核弹头从地下带出来。”
“他自己带不出来吗？”巫师啧了一声，“这家伙退步了啊。”
“巫师大人，那家伙希望我们能有人在那里制造骚动方便他掩人耳目的将那颗核弹头带出来。”守墓人毕恭毕敬的说道，“他的身份似乎对他下一步的游戏有用。”
“那家伙到底搞了个什么身份，搞这么神秘。”代行人站在一边，极度不爽地看着巫师，“这家伙不也是破面邪灵吗？这种事情为什么他不自己干，为什么他不直接出来？”
“我们不知道这家伙替换伪装成了谁，或者在罗斯什么地方找到了职位……”巫师说道，“1999年之后我们就没看见过，也不再能够联系上生者，亦无法感知到他，以他的能力屏蔽我的搜索，还有一般的破面邪灵和其他人类大概没有很大问题。”
“只要他不背叛我，不妨碍我的计划，那就随他玩去吧。”巫师冷哼一声，看向了东方翼的位置。
东方翼一动不动地待在黑暗中，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他很聪明，他的游戏从来不会和我们的大方向相悖。”巫师很快便将目光转向了别处，东方翼见状松了一口气，“只要他没有试着背叛我。”
“那么，向来傲慢多疑的巫师大人，你为什么会如此信任那个生者呢，这好像不太符合你对我们的态度啊。”代行人看着巫师说道。
“砰！”
“你小子以为你在跟谁说……”
“安静！”巫师随手一拍，直接将守墓人拍在墙上，就在他一拳砸出的那个坑边上，“代行人，我对你们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信任与不信任。我希望你们对我效忠，但事实上，我并不害怕你们会背叛……”
“因为我能轻易毁掉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魔窟中恢复了一片死寂。
“我们还需要一个破面邪灵，现在的我无法再制造邪灵假面了，所以说，我们只能从我自己或者东方翼，金乌邪灵中选出一个……”
巫师突然开口说道，他再度看向了东方翼的位置。
“好巧不巧的是，现在，月目市，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两个鬼面邪灵就在这里，这座墓室里。怎么，还不显形吗？”
伴随着一道破风声，黑雾中的东方翼立刻用金属机械臂挡在胸口，接踵而至的就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蛛丝？”东方翼拔出来插在机械臂中带着黏性的白针，他甚至带有些许金属光泽。
自知已经暴露的东方翼最终选择从黑雾中显形，赤羽身上的火焰盔甲微微照亮了这座昏暗的，只有烛光的墓室。
头顶的湖水波光粼粼，与星空交汇，一时难以辨清哪些是烛光，哪些是星尘。
“欢迎，东方翼，这是你第一次来到这里。”巫师慢慢走向东方翼，逐渐变成蜘蛛邪灵的模样。
东方翼看清了，那个蠕动的，肉瘤一般的，好似活物的怪异法阵，恩纳克拉永恒阵……
“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吧，东方翼……”巫师转头让代行人和守墓人退下，又看向了东方翼，“让我看看……你来这里，敢于面对我们所有人，是有什么底牌呢？”
【BreakupyourMask】
第154章 直面
“你甚至没有留下任何部下。”东方翼看着巫师说道，尽管穿着具有“足够”保护的外骨骼，但是他心底深处依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这层护甲在巫师——哪怕是目光面前，都像是形同虚设一般。
他看了一眼化作黑雾先后穿过湖水飞走的代行人与守墓人，又看向了巫师。
“你似乎很自信。”
“我当然会很自信，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吉良令光我当然不会让他们都离开。”化作蜘蛛邪灵的巫师说着，轻轻抚摸的心脏位置上假面的裂缝，“我更加好奇，你的自信从何而来呢？”
“你是一个普通的邪灵，经过多次战斗让你能够到达破面邪灵的边缘，你没有这个意愿，对吗？”巫师慢慢绕着东方翼不经意的走着，东方翼警惕地看着他，“是的，你不想成为破面邪灵。对了，你在害怕我利用你完成恩纳克拉永恒阵？”
蜘蛛邪灵轻笑着，十分放松，好像他才是那个经验老到的刺客，东方翼才是那个在他的注视下恐惧的猎物。
“你的侵蚀，身心皆是，远远达不到破面的标准，换句话说，你还不够……邪恶。”巫师看着东方翼说道，“这就是腰带的错误用法，阻隔内心而不阻隔身体的侵蚀，诅咒会接踵而至。事实上，代行人那种才是最为稳妥的方法……”
“正巧，我现在需要一个破面邪灵……只有破面邪灵才能彻底杀死破面邪灵，这一点想必你也很清楚吧。”巫师停了下来，微笑着看着东方翼，“现在有一个……机会，成为破面，穿过永恒之门的机会。”
“你有一个机会，为什么你不去把握，而是让我去成为破面。”东方翼后退了一步，负手而立的他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不至于动作显得如此僵硬，“要说没有诈，你自己都不信吧？”
“黑暗本身，是一条通往许多领域，许多力量的小道……有些被认为是……超自然的。”
巫师莫名其妙的说着这样的话，又轻轻抚摸起了自己心脏位置上的假面。
“它能够让人成为世界乃至多元宇宙的一部分，永恒不灭，哪怕这个世界毁灭了都不会有任何问题。试想一下吧，东方翼，你不对永恒与力量着迷吗？”巫师慢慢走近了东方翼，“你对邪灵很痛恨，我告诉你吧，杀死你挚友的邪灵是一个破面，你会怎么想？”
东方翼愣了一下，巫师笑了，他继续说道：“只有破面邪灵，才能永久的杀死破面邪灵，这是生命的奇迹，东方翼啊。我现在就有一个让你完成复仇的机会，它能保证你成为破面邪灵，它只能由我交给别人的，我自己无法使用。但是呢，这个机会会让你付出些许代价。”
“有失才能换来得，无论是正常的交易还是与魔鬼的契约都是如此。我相信为了杀死那个破面邪灵，还有其他邪灵，包括我，我想你会乐意听听看的。”
东方翼沉默了，似是在思考。
“愿听其详。”他最终这么说道，这让蜘蛛邪灵笑了起来。
“你是聪明人，东方翼，我知道你会答应的……”巫师轻笑着招了招手，“过来吧，靠近点，我来告诉你永恒的秘密……”
“恩纳克拉永恒阵，你想拿它做什么。”东方翼一边靠近一边问道，“我需要答案。”
“那么就再走近点……我来给你演示一下，恩纳克拉永恒阵，来自天外奇术师的伟大造物的伟力。”巫师轻笑着，看着慢慢走近的东方翼。
“好了，我们会掩护他们撤离。”一个穿着人造外骨骼士兵对吉良令光说道，“多谢帮忙驱赶走沿途的诸多异常，我们才得以这么容易的将大家聚集到一起。”
“这都是小事，我要的失踪人员名单呢？”
令光接过了一份名单，准确来说，是一张不算满当的A4纸。
“史蒂芬·伍德，罗斯科技公司高级工程师之一，负责地下核反应堆的维护，在撤离警报发起时与大部队走散，目前下落不明。”令光继续看了下去，“石井翔，开发了罗斯地下主要设施与核反应堆的工程师，半个月前擅自离开主管项目，目前下落不明。”
“只有这两个吗？”吉良令光看着那个假面舞会的成员，“有点……少？”
“事实上，地下核反应堆的维护人员主要都在地下深处，通过站点内的秘密电梯才能进入。”一个工程师说道，“而那些异常不知道来到下面的方法，甚至可能完全不知道反应堆的存在，所以人员在离开那里时没有遭到任何损失。而这个部门在过去的历史中从来没有发生过叛逃，损失或失踪，正常离任的人也是如此。可以说，这个部门自创立以来只有这两个人下落不明。”
吉良令光微微颔首，收起了名单。
“那么，我就告辞了，祝你们一路平安。”
说罢，他转身进入阴影中，很快消失不见。
“我们也该走了，这座基地需要暂时的封锁。”
昏暗无光的魔窟中，东方翼走到了巫师面前两米不到的距离，张开双臂。
“好了，跟我讲讲你的那个机会。”东方翼看着巫师那对在黑暗中散发着橙红色光芒的怪异蜘蛛眼说道，“还有你要拿恩纳克拉永恒阵的作用，作为一个半永久的动力源，它想必可以做很多事情。”
“哦哦，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巫师怪笑着，这种笑声蕴含着几乎不带掩饰的恶意，让东方翼感到一丝不快。
“现在，让我来告诉你吧……”
“来自群星，来自上古，来自以太，出自宇宙中真正神明的不完全造物，恩纳克拉永恒阵的真正效用，还有成为破面，走入永恒的秘密……”
突然，银光一闪，一道影子在昏暗的墓室中高速掠过，好似远方若隐若现的微光。但是破风声却说明了，这个东西，无论它是什么，都近在咫尺。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黑暗中传出，下一刻，便能看到燃烧着的东方翼拿着一把短刀向着蜘蛛邪灵的胸口捅去。
它几乎要抵着那道那张假面的裂缝上了。
【BreakupyourMask】
第155章 僵持
一股突如起来的巨力，突然将东方翼甩飞出去，砸在了墓室的墙壁上。
“怎么回事……”
东方翼很快便因为地心引力趴在了地上，显然没有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一刀即将捅穿巫师的心脏时，一股不知来自何方的力量将他甩飞了出去。没错，是甩，一个动作。东方翼明确的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或者说什么人，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胳膊随后“甩”了出去。
“是有什么东西吗……还是……”东方翼看向四周，注意到蜘蛛邪灵在对着他笑。
“真是一场，毫无信任可言的交易呢？”蜘蛛邪灵轻笑着，“我想要借着你向我靠近的机会杀了你，你则是将计就计的试图击杀我。”
“彼此彼此。”东方翼微微拿起了短刀，以格斗起手式面对着蜘蛛邪灵。
随后，他突然又被黑暗中的什么无形的东西击飞了，直接砸烂了一张石桌。
“这个受力面接近小腿的直径……这是踢击，这是个……人？”吃痛东方翼看向的自己面前的方向，却是空无一物，一片黑暗。
“不是人……”东方翼警惕地看着周围，蜘蛛邪灵依然轻松地站在恩纳克拉永恒阵边上，尽管这是一座墓，但是巫师似乎把它当作了自己家一般，轻松而随意。
“敌人以黑雾态隐藏在暗处吗？”东方翼嘀咕着，这个墓室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蜡烛熄灭了，仅有的光源几乎只剩下天上的星光。
“敌人能够潜藏于黑暗中，并且对我发动攻击……”东方翼思考着，大脑高速运转，快速分析出了这个黑暗中的敌人的本质，“黑雾化隐匿，更高水平的隐藏吗？”
“看起来你好像隐隐猜到了，我最忠心的保镖的能力。”巫师说着慢慢走开，“影之流，陪这家伙好好玩玩，我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
说罢，他化作黑雾飞走了。
“别跑！”他喊一声，想要化作黑雾追上去，可是在他起跳的那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距离，好似巨大的山岳压在他的身上。
“像是……好多只手……”东方翼咬着牙，抗衡着黑暗中的力量，防止自己被压倒。
“东方……翼，敌人，巫师大人的。”
黑暗中传来这样的呢喃声。
“消灭，影之流必要……玩具……”
接着便是令人不安的恐怖低笑声。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东方翼警惕地看着四周，缓缓拿起了短刀。
“我不喜欢，你手上的玩具。”黑暗中的低语突然变得响亮，“逃不了的，东方翼，你无路可退。”
“那么看起来只能打倒你了。”东方翼说着甩出一枚火星，点燃了黑暗中的一枚蜡烛。
但它很快便被不知来自于何处的怪风熄灭了。
“不不不，没有光。”那个被叫做影之流的声音说道，老人的低语此刻又换成孩童的声音，“你的气息，亦让我感到不快。”
“那我该说什么，生而为光我很抱歉？”东方翼看着说着又丢出了一串火星，事实证明，点火这种事情对他来说都是小事。
火星很快烧着了蜡烛，还有一些纸张与桌椅，东方翼见状立刻又丢出了数枚小型火球，他不知道这里的纸上都有些什么东西，但是现在火势越大应该越有利。
黑暗中传来了愤怒的咒骂……大概是咒骂声，因为那是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但这种气急败坏的语气让他有了如此的推测。
“你似乎对光亮极度的反感，这也是能够杀死你的东西之一吗？”东方翼看着墓室的暗处说道，“你好像一直躲在暗处不敢出来。”
“我是影！巫师大人的影子！”黑暗中的声音大喊着，被光芒驱散的黑暗在这时突然好像拥有了实质一般，从暗处流出，好似某种凝胶。
接下来，竟反过来开始将逐渐升起的火势压灭。
“这怎么可能？”
东方翼一挥手，在自己的周围点燃火焰，与黑暗制造了一层隔离带。
看起来那个东西有控制黑暗，将之变为近似实质的能力……
他反复的丢出火球，点燃地面，可是黑暗却步步紧逼，它已经完全熄灭了东方翼刚才制造的火势。
“压碎你，坏玩具，东方翼，消灭你。”
这是低沉的，老者的声音，说出来话却断断续续的，反而像是牙牙学语的婴儿，强烈而怪诞的违和感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你会加入我们吗，大哥哥？”
“冰冷的刺骨啊，好黑暗！如此的冰冷而温暖！”
“你会很乐意加入我们的，你会是家庭的新成员……”
东方翼两只手一前一后喷发着火焰，不断的向后退却，敌人远比他想象的要未知……
而他制造的火场正在不断熄灭，多么高的温度在这怪异的黑暗面前都好似和随风即逝小火苗一样没什么区别。
他的脚后跟感受到了实质，是一堵厚实的墙壁。
四面的黑暗不断的蔓延着，黑暗中不断传来男女老少各种声音的各种低语，以他听得懂的语言和听不懂的语言，说着他无法理解的怪话，但无一例外的是要召唤他加入黑暗。
黑暗中探出了蠕动的触手，在火光的照耀下又很快的烟消云散。
他看着不断逼近的黑暗，最终举起双手，快速制造了一枚高温火球，然后投掷出去。
尖叫声立刻从暗处传来，闪耀的火球一路照亮了黑暗，而这也让东方翼在那么一瞬间看清了……
黑暗中潜藏的东西……
那里没有什么恐怖怪物，也没有什么要害或者核心一样的奇怪器官。
只有人，腐尸，许多半虚幻的腐尸，或完整或残缺，或站立或匍匐，但无一例外的……
他们的身上伤口流出的是黑色的血液。
而他们的眼睛都是睁开的，黑色遍布了他们的眼球，他们的嘴巴嘴巴。他们都在咧着嘴怪笑，一动不动的在那里，沉默着，但他们无一例外的看着东方翼，看着假面下他的眼睛。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吉良令光切开了电梯门——准确来说应该是墙壁，然后跳入了电梯井中。
他随手将一把刀丢到了下方，随后身影从半空中消失，尖刀又很快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如此循环往复，很快他就来到了电梯的最底部。
那是电梯，令光熟练的切开了电梯的顶部，然后踢开铁板，跳了进去。
紧接着他又切开了电梯门，进入了昏暗无光的地下室。
【BreakupyourMask】
第156章 以退为进
无路可退了……
东方翼看着重新开始逼近的黑暗心想着，这不是什么简单的隐匿于黑暗中并可以攻击到他之类的了……
这种情况，东方翼自己都不是很明白，这才是令人感到惊悚的，这是一个，或者一群怪物，在黑暗的庇护下可以说是这座古墓的主人，它或者它们可以随意的在黑暗中游走，粉碎与吞噬所有见到他的人。
那么那些人是什么？
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些甩和踢击，抓着自己肩膀与胳膊阻止自己离开的无数只手，东方翼不禁感到一丝颤栗。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那些人又是什么……这家伙到底是不是邪灵，如果是，那么它的实质是什么？如果不是，那么它是否就是邪灵假面黑暗力量的来源？”
东方翼的脑中闪过了无数问题，就和此刻在城市另一边思考那具无名尸体的正木敬介一样。
“对啊，黑暗……它说它不喜欢这把刀。”东方翼逐渐镇定了下来，并想起了吉良亮告诉他的，“这把刀可以直接攻击到黑暗！”
想到这，他便鼓起勇气，忘却了那些黑暗中的黑目怪笑尸体和此时此刻，无时无刻从黑暗中的各个角落，无法认清声源具体来自何方的低语呢喃。
一刀捅向了泥潭一般似乎拥有实质的黑暗！
而吉良令光此刻也在黑暗中。
反应堆几乎停止工作了，看起来是这样。这也难怪了，按理来说这座基地的能源都来自于地下的核反应堆，而上面的动静到地下这么深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破坏，以至于破坏了反应堆让基地几乎停电。
所以，地下反应堆的关停是人为的，而这里有另一个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那就是这里可以说井井有条，完全不像是地震后的满地疮痍，更没有任何可见的裂隙与坍塌。
可以说，完全没有遭到破坏的样子。
“所以说这应该是手动关闭的。”吉良令光看着一系列的操作杆和按钮嘀咕着，“看起来是他们撤离时关掉的，但是备用电源应该仍然能够让基地正常运作……很显然备用电源也被人关掉了……”
他突然从金属墙上的窗户后面注意到了里面有些输电线被人为的切断了。
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毫无疑问，这和令光在找的那个内鬼应该是同一个人，而这也证明了他的猜想，生者是罗斯里的人，很可能是参与或维护这个地下反应堆的人。
他是怎么混进罗斯科技公司的？
他不知道，令光能够根据现有的线索进行逻辑推理，所以他很讨厌毫无线索的猜谜，还有眼下这种一头雾水的状况。
来到地下深处看起来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能够找到进一步的线索。
吉良令光嘀咕着，殊不知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
“你干了什么！”
黑暗中的声音从婴儿变成声音沙哑的老人，又变成变声期的青年。东方翼看见了，在他散发的微光中，黑暗中有许多影子，比黑暗更加深邃的影子，扭动挣扎着。
“你这个！你手里的危险！我要毁灭你！”
看着如同海浪般扑过来的黑暗，东方翼整个人燃烧了起来，试图利用强光来抵抗黑暗。
黑暗中的影子依然的不断扭动着，依稀能够看见人的影子，有的又不像是人，倒像是什么爬行动物。
看起来它们并不能操控黑暗，但是谁知道呢。
东方翼身上的强光突然就熄灭了，他被无形的黑暗压在了墙上，难以呼吸，难以动弹，他接触到了，黑暗。
冰冷，粘稠，刺骨的痛苦。
像是水一样，但是更加粘稠，有点像是凝胶状的浓硫酸，但是不同于它给予人应有的强烈灼痛感，这给人感觉像是掉进冰窟似的。
似是存在，又似是不存在的奇怪感觉。
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保护住身体的外骨骼正在黑暗的作用下崩溃。
无法理解这是什么，但是拿着短刀的手面前可以活动，黑暗不敢靠近它。
“加入我们吧，东方翼……”
“舍弃光芒，融入荣耀的黑暗。”
黑暗中的低语扰乱着他的心神，不断压迫与粉碎保护他身体的外骨骼，试图让他放弃抵抗。
“我怎么能……”
“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他大吼一声，再度向黑暗刺去，暗处传来了可怕的尖叫，而他明显感觉到了，身上的压力减弱了，它在退却。
他得以挣脱了一部分黑暗的束缚，重新点燃自己驱散足以凉透心脏的黑暗，一边挥动那把短刀切断了黑暗中若隐若现的，抽搐着的触手。
“你只是苟活，黑暗使我拥有无穷力量，我将无限的重生，你很快就会死了！东方翼！”
声音越到后面愈发失真，似乎，它真的愤怒了。
东方翼没有理会那些咒骂，他只是纵身一跃，化作黑雾冲入了上方的湖水中。
“别跑！东方翼！”
它大吼着，湖水立刻浸染上了一层黑色，当它淹过鱼群时，湖里变得空空如也。
东方翼很快冲破了水面，无视物理介质这一点在撤退的时候是巨大的优势。
但是几乎就在下一刻，湖水中就跃出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它染黑了月目湖，几乎要吞噬夜空。
而就在它即将碰到东方翼的时候，它的外形突然崩溃了。
“月光！月光！”
水平面以上的它在皎洁的月光下快速崩溃，最终不得不重新退回湖里。
“东方翼！！！”
失真的声音在湖底大喊着，但是没有人能够听到他的怒吼。
吉良令光没有打开手电筒，也没有在操作台上贸然尝试重启反应堆，只是凭借夜视的能力在黑暗中摸索。
月目湖那边的方向刚才突然出现了什么强大的，似乎和他有着相同本质的东西，这是某种感应。
有点像是邪灵的东西，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看来外面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看来得尽快抓出来那个内鬼，生者，或者生者的亲信……”
吉良令光继续在黑暗的操作台边走着，而没有人注意到，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在慢慢靠近令光。
【BreakupyourMask】
第157章 传染
“喂，大哥，你那边有吗？”
“没有。大介，连个子弹都没有，生者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死东西不会在骗我们吧！”
“不会吧大哥，宗介那小子不就在这找到了几把枪？”
“那就给我继续去找！”
月目湖边，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正在湖边草丛里似乎在找着什么。
突然，湖那边似乎传来了什么东西入水的声音，那个被叫做大介的人立刻向湖边跑去，查看情况。
“奇了怪了，我明明听见了入水的声音，怎么没见有波纹？”看着平如明镜的湖水，大介挠着后脑勺，慢慢走近了湖边。
“对啊，应该是这里的，怎么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大介嘀咕着，“莫非我幻听了？”
他正准备转身离去时，一个蠕动的黑影突然从水面中涌出。
“成为，新的，成员，宿主！”
大介看不清那个巨大的黑影是什么，但它毫无疑问是某种怪物，而那失真的人声让他吓得浑身无力，整个人直接瘫在了地上，随即要连滚带爬的跑开。
可他还没爬出几步，一股可怕的力量拽住了他的脚踝。
回头一看，那个黑影已经逐渐爬到了岸上，正在向他靠近。
尽管已经拼尽全力试图跑，但还是无济于事，那个怪物在向他靠近，步步紧逼。
大介躲避不能，只能看着快速逼近的黑暗尖叫，并很快转变为绝望的狂笑。
不久之后，他便没了声音，黑暗好似某种凝液，从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的耳朵涌入，最后完全没了踪影。
他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单手扶着脑袋，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喂，大介，你没事吧？我在那边听见了你的叫声，发生什么了？”
那个大哥带着手电筒从远处向着一动不动坐在地上的大介跑来。
“喂，我说你小子，没事的话就应一声！”
说着，他一把大介拉了过来。
还想咒骂的他突然愣住，纯黑而无神的双目盯着他，让他吓倒在地上。
“我说，现在，很好。加入我们，加入，加入，东方翼！”大介的声音有些失真，他的嘴里，鼻子里，耳朵里，眼睛里都流出了无数黑色的，凝胶似的粘液，它们带有光泽，好似墨水。
“唔啊啊啊啊！”
他大叫着，吓得魂不附体的他一把丢掉了手电筒，而那手电筒在暗处的灌木上很快失去了光亮。
而这是不可能的，他早上刚刚往这个新的手电筒里装上新的干电池，而它的开关是开着的。
它就这么熄灭，四下一片漆黑。
惨叫声在黑暗中响起，很快就只剩下挣扎的“呜呜”声。
不久，四下便重归平静，大介走到了昏暗的路灯灯光下，看上去一切正常。
遍布眼球的黑色在路灯下灯光下褪去，他的眼睛变回了正常的颜色。
“东方翼！”他神经质的喊了一声，咧着嘴笑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又走入黑暗中。
黑影突然加速，吉良令光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立刻转身抵挡，对方却先一步挥刀捅进了自己的脖子。
吉良令光抬腿将那个人踢飞出去，随手拔出捅进自己脖子里的刀。
那个倒在地上的黑影见到自己的偷袭失败，转头就跑。
“别跑！”令光大喊一声，提起双刀便冲了上去。
“那家伙是谁？”令光心想着，丢出了手中的尖刀，刺向了那个人。
尖刀非常迅速与精准的刺中了那人的小腿，让他倒下，而不至于残废。
战斗经验与成为破面邪灵后感知的强化，让他对飞刀越来越娴熟了。
令光立刻追了上去，查看那个黑影。
巫师正漫步在一个黑暗的小巷子里，向着罗斯科技公司的废墟前进着，他要去那里制造一些骚乱。
根据生者给他的密报，吉良令光进入了罗斯的地下废墟，正在寻找他。
“最新的状况是吉良令光已经找到了地下反应堆，和他在一起。”巫师收起了自己的小水晶球，继续向前走着，“有所退步啊，这么快就被人揪出来了，或者说，这也在他的游戏计划之内吗？”
巫师不知道生者的计划是什么，对于那些无聊的游戏他也没什么兴趣。
当他走出小巷，重新来到空荡荡的大街上时，他看到一个赤红色的身影站在马路中间。
“东方翼，看起来你并不是那么长记性，影之流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巫师缓缓放下了兜帽，看着东方翼说道。假面放出了黑雾，很快又散去，露出了蜘蛛邪灵狰狞的外表。
“我学得很慢。”东方翼说着拿起了短刀。
蜘蛛邪灵慢慢走近了东方翼，缓缓抬起手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底气来直面我，你这把刀很特别，但你直面我的的行为毫无疑问，愚蠢至极了。”
说罢，数根蛛丝好似子弹一般从他的手指末端飞出，东方翼见状立刻挥刀挡下。
蜘蛛邪灵慢悠悠的绕着东方翼走着，东方翼也警惕地看着蜘蛛邪灵。
只见蜘蛛邪灵左手手心里突然伸出了数根粗壮的蛛丝，凝聚出了一把银白色的长矛，另一只手依然对着东方翼。
几根蛛丝以手枪子弹的速度高速飞出，再度飞向了东方翼，后者再度拿起短刀凭借自己强化的动态视力将之尽数挡下。
蜘蛛邪灵继续跟着东方翼绕圈，东方翼小心翼翼地保持和蜘蛛邪灵的对立，贸然上前是不明智的，巫师的蛛丝能够自由转变成各种各样的样子，很可能还有很多奇怪的，未知而致命的招数。
对着东方翼的那只手中突然又放出了五根更加粗壮的蛛丝，它们是软化的，但是如同刀锋一般锐利，像是鞭子一样高速甩下，引起一阵破风声。
东方翼立刻跃起，向后方退去，刚才站立的地方立刻便在蛛丝的一鞭下产生了一道半圆形的浅坑，上面依稀有些赤红色的半固体，散发着可怕的热量。
“真是恐怖……”东方翼心惊着，一边再度跳起。
因为又是那几根蛛丝带着响亮的破风声，以恐怖到几乎只能瞥见一道银色闪光的地步向他击来。
【BreakupyourMask】
第158章 最后的拼图
“你是那个工程师？那个史蒂芬？”令光抓着那个欧洲人长相的男人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怪物……先生……这个鬼地方有怪物。”那个叫做史蒂芬的工程师颤颤巍巍地说道。
“废话，这鬼地方处处是怪物，唯独这里没有。”吉良令光对史蒂芬说道，“你刚刚朝我的脖子上捅了一刀，很重啊，也很疼。”
“这样……那真是对不……诶？”史蒂芬突然察觉到了不对，整个身子一沉，再度吓瘫到地上，再度用颤抖的声音大喊：“你……你也是……”
“啊，怪物，我不是纯粹的那种人类，但是相信我，如果我要杀你刚刚那一刀起码能够让你的腿炸开来。”吉良令光说道，“所以我是来带你出去的，同时解决这里反应堆的问题。我问你，你在这多久了？”
“从上面坍塌开始，我就一直在下面，有个怪物从上面下来了，他破坏了电梯，我上不去。”
“那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怪物是不是一直在核反应堆边上捣鼓？”令光再度问道，换来了史蒂芬的连连点头。
“它有时候突然停下开始原地不知道对着谁说话，但一般都是在……那个里面的反应堆室那里，不太常出来。我看到你以为你是那个怪物，所以……”
“这都不是什么问题，那一刀对我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令光抓着史蒂芬的肩膀说道，“你就在这边不要乱跑，那个怪物在里面吗？”
“我没见过他出来……我想……应该还在里面。”
“那好，我进去解决他……”令光说着，拿起双刀将门切了开来，走进了那个危险的房间。
史蒂芬还想提醒关于辐射和高温的问题，但很快就想起了刚才那捅向脖子的一刀。
那可是，脑袋掉下来都能直接安回去的怪物啊。
他消失在了进入反堆堆房间的安全检查门后，四下重归寂静。
“喝！”
巫师高举着长矛，一个飞跃向前刺向东方翼，东方翼立刻用短刀挡住，同时惊叹于巫师的力气之恐怖。
明明自称是巫师，却有着如此恐怖的近战能力。
双脚落地，巫师立刻收手，将手中的长矛高速旋转起来。一时间，一根长矛化作了一道银光，巫师的身影在后面变得虚幻了起来，两人再次开始对峙，虽然不如刚才隔得那么远。
东方翼瞥了一眼电风扇一般高速旋转的银色双头长矛，惊异于巫师简直离谱的手速，手指灵活度与精密度的同时，他也心惊于这把长矛高速旋转时带来的可观伤害。
长矛高速旋转，它的尖端以每秒十余次，很可能是二十次，甚至更多下，以至于柏油马路的路面上的划痕上散发着腾腾热气，它们融化了。
好似激光扫过似的，但那是蛛丝，无论多么坚韧，那只是蛛丝而已，在如此高频率的旋转之下，这些蛛丝的边缘烧得通红，好似着起火来了似的。
但是没有任何的磨损，这是最令人感到不解的，摩擦，燃烧理应会造成很大的磨损。这根长矛不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短，但也应该可以不至于划出如此均匀的划痕。
“你在看哪里？”蜘蛛邪灵，巫师开始向着东方翼慢慢靠近，热风吹到了东方翼的脸上，让感觉不妙的他后退。
可以说，非常单纯，而有效，拿着短刀的东方翼不敢贸然靠近，就凭他这根蛛丝矛表现出来的诡异韧性，他毫不怀疑这玩意能够一瞬间把他从金乌剁成鸟食。
刚好金属胳膊一起剁碎当碎石，多和点谷子大概率可以喂鸡。
他很快便将自己的思绪拉回现实，东方翼是一个喜欢多想的人，如果没有出那档子事情，他大概率不会接触罗斯地下那面，带着分部的最新科技产品和假面与腰带一起送到本部，然后回国继续在实验室里做低级研究员。
事实上，他自觉自己兴许可以成为一个小说家，脑中很多点子他都自觉不错，不说能够畅销，大富大贵，但起码能够赚点外快。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短刀可对付不了这种电风扇，很难保证它的强度能不能撑得过这家伙离谱的高速旋转。”东方翼看着那根长矛，一边在心底嘀咕，“我可不是绝地武士，我也没练过索雷苏或者其他任何剑法或者刀法。”
突然，高速旋转戛然而止，就像它出其不意的开始一样。一道银色的光芒在刹那间划破天际，带着恐怖的响声。在东方翼愣神的那一刻，他的金属手臂变成了四截并飞了出去，那几枚危险的电池从它们原本应该呆着的地方掉了出来，落在地上，非常幸运的没有爆炸。
“稍微偏了一点，啊，人老了，老眼昏花，看不太清东西。”蜘蛛邪灵轻笑着，好像那只是一个小丑表演杂技时的失误一样……
某种程度上确实如此。
“不管了……东方翼，现在是几点？”巫师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东方翼啧了一声，隔着假面都能猜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你刚刚削掉了我唯一能够拿来看时间的东西。”他回答道，目不转睛地盯着巫师，精神高度集中着。
刚才那一下是巫师故意的，毫无疑问，就刚才那个速度如果是向着自己的脑袋拍过去，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速度实际上和其他的蛛丝鞭击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刚才过于专注在那柄高速旋转的双头蛛丝长矛上了。
殊不知那实际上是障眼法，故意诱导东方翼将注意力放在上面，谨慎于它的逼近，然后让他在突然转移攻击方式的那一瞬间愣住，从而达到目的，可以说，十分阴险了。
“看起来我们还有一整个后半夜的时间。”蜘蛛邪灵单手拿着蛛丝长矛，悠哉悠哉的抬头看了看夜空，“破面需要足够的情感，在濒死或死后，如果一个人对生有足够的执念，而他的身心又完成了全部的，邪灵假面的侵蚀的话，他就有很大概率能够成为破面邪灵。”
“那么让我见识见识吧，东方翼，你对邪灵的仇恨，你对生的欲望，你的意志，你能不能够在死前成为……”
“拼图的最后一块。”
【BreakupyourMask】
第159章 生者
一个人在大街上慢悠悠地走着，笔直的直线，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前进。
他的脸上带着可怕的笑容。
他前进的方向的尽头，东方翼正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蛛丝的攻击。
“银铳。”
速度堪比步枪子弹的蛛丝飞出，危险而致命。
东方翼小心地闪避着，两人僵持着。
不过东方翼的状况似乎更加不妙一点……
再失去一次胳膊并不让他很疼，虽然第一次也不是那么疼。
而他们脚下百米的地方，一个漆黑的身影正在游荡着。
“我有种预感，明天这座城市会有很多不一样……”
吉良令光嘀咕着，面对着面前那个奇怪的装置。
它是胶囊形状的，上面似乎有一个计时器，这毫无疑问不属于这里。
“核弹头找到了。”令光嘀咕着，“这家伙处理的很干净，我没有在这原地暴毙。”
暗处在这时传来了一个声音：“那是当然的。”
令光立刻拿起了双刀，看着脚步声的来源。
“事实上在上世纪我做过不少这玩意，这玩意的开发我也有参与一点。”黑暗中的影子继续说道，“我甚至亲身体会过，这玩意爆炸的感觉。我甚至造过很多比这玩意大很多很多，很可能是最大的。”
“你知道吗？我曾经在你们北方某个军事基地的雷达上做了些手脚，制造了提心吊胆的一晚上。”
“那个夜间值班员心理素质不错。”
那个西装革履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令光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你活的够长，你就能学会很多东西，见证很多历史。初次见面，或许不是初次，吉良令光，你可以叫我生者。”
令光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邪灵的气息极度浓郁，让他确信那是个邪灵。
破面邪灵，生者。
他的手中似乎拿着一枚指挥棒，看上去像是个乐团的指挥。
“这就是你的怪人形态吗？”
令光说着，他的身形已经开始变异，骨骼已经开始变形，将他的脸型变得好似蝙蝠一样。
“怪人形态可以多种多样，邪灵的能力也是一样。”他对令光说道，慢慢走到那枚危险的胶囊边上。
而令光已经进入了第四阶段，拿起那把雨伞，抬手便刺。
拿着指挥棒的生者见状，摆出了标准西洋剑术的起手式，一根小棍子轻松挡住了一把雨伞。
看起来像是小学生打架似的，令光在心里这么吐槽了一句。
但是这跟指挥棒既然能挡住这把伞，那么它的强度大概可以轻松把人串成串吧。
“有趣的武器。”
“彼此彼此。”令光说着，朝着另一个方向刺了过去。
生者拿着指挥棒，很随意的挡住了雨伞，随后轻轻将它一挑，手腕转了一个弧度，手中的指挥棒向着令光砍去。
漆黑的长柄伞横向挡住了生者的指挥棒，加大的力气向前一推，将它推开。生者见状立刻改变姿势，伸手向前刺去，令光也凭借着他的动态视力挡下了这一击。
上方的东方翼依然艰难地躲避着巫师的蛛丝，它们如同子弹一样被高速发射出来，保留有子弹一样的硬度。
而且不知为什么，这些蛛丝击中物体时还会发生小型的爆炸，但凡哪个部位被击中一下，想必直接就残废了吧。
巫师快步走了上来，高举起长矛向着东方翼刺去。
东方翼见状只得拿起短刀勉强地挡下，两者对撞产生了一连串的火星。
地下的雨伞和指挥棒对撞，溅起了数滴黑色的粘液。
除了黏性，它们看起来就像是水一样。
而地下室交战的二人倒像是两个小学生一样，拿着好像完全杀不死人武器在那里对打。
东方翼收手，在同时一个后跳，躲开了巫师的横向挥砍。
巫师随即开始高速旋转起了双头长矛，但是这次略有不同。
软，而极具黏性与韧性的蛛丝从两端伸出，抓向了东方翼。
后者见状立刻躲闪，避开抓取，而巫师并没有停下，更多尖利的蛛丝从矛身发射出来。东方翼看着高速逼近的蛛丝竟迎面冲了上去，紧接着就纵身一跃，一个大跳飞过巫师。
巫师看到这一幕立刻转身，而东方翼非常大胆地在巫师面前落地，这并非鲁莽或倒霉，只见他在落地的那一刻将断刀捅入了巫师的手中，直接将他的手从中间切成两段。
高速转动的长矛停了下来，吃痛的巫师一时陷入了僵直，东方翼立刻松手，紧接着又单手握拳，用尽全力的一记重击，燃烧着的火焰拳，砸在了巫师胸口的假面上。
被吉良令光打出的裂隙增大了，更多的黑雾开始溢出，而蜘蛛网那一般的裂隙正在不断扩大。
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的巫师用另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东方翼的手腕，随后将他甩了出去。
“有点……小看……你了。”巫师随手将东方翼的短刀甩飞，尚为完好的那只手中喷出数根粗壮的蛛丝，贯穿了东方翼的腹部，巨大的黏性将他钉在了地上。
东方翼在地上惨叫着，极度痛苦，但是巫师也好不到哪里去。
巫师提起了长矛，抬脚把东方翼的那把短刀踹进了下水道里，然后慢慢走向了动弹不得的东方翼。
“你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小子，非破面邪灵里你恐怕是最接近打倒我的了。”巫师说着举起了双头长矛，“可惜也不过如此了，是时候送你去死了。”
东方翼咬着牙，勉强抬起脑袋，看着不断靠近的巫师，颤抖着抬起了仅剩完好的手，指向了巫师脚下的某个地方。
巫师不明白东方翼的用意，下意识的认为那是他在垂死挣扎。
“下地狱吧，魔鬼。”
他低声道，手指末端喷发出一枚小型火球，那自然被巫师看到了，但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只觉得可笑。
而当他注意到那枚火球是飞向他脚下的时候，他就笑不出来了。
那是一个井盖，上面的小口正在释放着生者的留下下水道里的沼气。
而由于出气口小，这些沼气的浓度很大，而且与氧气充分接触。
而那枚火苗，点燃了溢出的气体。
【BreakupyourMask】
第160章 试验
东方翼从爆炸的火焰中冲出，手里抓着那些危险的电池。
燃烧着火焰的蜘蛛邪灵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双头蛛丝长矛。
他的一条胳膊在刚才的爆炸中炸碎了，但是他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这些的样子。
他慢慢走出火海，在热浪中向着东方翼前进。
“这家伙感受不到痛觉吗？”看着慢慢靠近的蜘蛛邪灵，东方翼心想着。
突然，他开始转动起手中的双头长矛，正如他刚才做的那样，矛身上快速放出了大量锋利如同刀片的，极长的蛛丝。
在高速旋转下，它们能够在数米后的钢筋水泥墙壁上切除一个整圆的空洞，完美，好似激光切割出来的一样。
而它们以似是子弹一般的速度被释放，东方翼二话不说，用尽全力向上一跃。身后的火翼给他了一些助力，让他跳上了一座并不是那么高的低矮居民楼顶端。
高速旋转的蛛丝将这栋居民楼切了个对穿，巫师横向一甩，它们便将这栋，乃至附近的几栋居民楼像黄油一样轻松的切碎了。
断开了蛛丝，巫师拿着长矛开始跑动。
楼房开始倒塌了，东方翼快步地跑着，以此作为助跑再度向上一跃，试图跳上对面那条街上的楼顶。
伴随着一道破风声，对面那座大楼横向变为了两半，然后轰然倒塌。
东方翼险而又险地落在了那座大楼下面那半的边缘，小心翼翼地用双臂保持住中心，慢慢向回走着。
“这里差不多四米左右高。”他看着跨越废墟，一路向着此处直线跑来的巫师心想。
“你好像又觉得自己行了？”巫师抬头看着东方翼说道，“站在高处。”
“都结束了，巫师！我赢了！”
东方翼朝着下方大声喊道，巫师见状伸出了几根手指，故技重施，再度发射了数根蛛丝。
东方翼同样伸出手指，随手一挥，熊熊烈火便将蛛丝溶解蒸发。
“看起来，你好像为此感到得意。可惜你低估了，低估了我的力量。”巫师说着转了一圈双头长矛，后退了几步。
“我占领了高处，高地，所以我占上风！”东方翼继续向着下方大喊着，看着冲刺过来的巫师他并不为之所动，只是握紧了拳头，静静等待着。
“砰！”
吉良令光和生者同时后退，可以看到非常奇怪的一点。
这座房间的墙壁变成了地板，两个人正站在墙壁上对峙着。
“控制力的方向的能力。”令光微微抬起了长柄雨伞，模仿着生者的姿态摆出了西洋剑术的起手式，“我突然发现我学东西变快了。”
“这便是进化，我的朋友。这是我们优于人类的又一点，你会理解的，我们终将会取代落后的人类。”
生者说着挥了挥指挥棒，所有的东西都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他轻轻一跳，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而令光则从墙壁上摔了下来。
“有限的资源，让无数张挨饿的嘴巴骨瘦如柴，让无数个流浪的灵魂居无定所，让无数位无名之人日复一日的做着机械一样的事情，辛苦劳作却鲜有收获。”
“因为资源，隔阂便从人心中产生，矛盾便在人与人之间，在这一刻产生了。”生者看着慢慢爬起来的令光说道，“隔阂产生矛盾，矛盾产生误解，误解产生纷争，纷争产生冲突，冲突产生战争。从我生存的年代到现在为止，无论是以信仰与大义等等旗号打起的战争，本质上都是利益的重新分配，推翻暴君的团队最终也会变成他们推翻的那些人。资源的需求，本质上是对生的欲望，是人想要活下去的意念，吉良令光，你想活下去，假面便在你的强大意志下达成了你的心中所想。”
“不再会有死亡，我的朋友，很快便不再会有死亡！”
“你们想量产邪灵假面！”令光猜出了生者话里的意思，“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你当然不会，但是试想一下吧，我们不再需要资源，我们能够成为永恒不灭的存在，不再会有资源的不均，不再会有压榨，不再会有阶级，不再会有永恒的离别，不再会有战争！”生者收起了指挥棒一边后退着，一边对令光说道，“只要月目市这个试验场完成，量产的，更高可能成为破面邪灵的邪灵假面得到试用数据并加以改进，它很快会被投放到世界各地。”
吉良令光放下了黑色长柄伞，再度拿起了双刀，道：“没有人会戴上你们的面具。”
“恰恰相反，所有人都会戴上我们的面具，它将能够造福全人类。看看吧，百万年来没有更大进化的人类终将被自然淘汰。他们已经开始了，它们已经开始了，环境在愈发不宜居，只要我们的试验成功，我们就能让人类迈出万年来没能跨出的那一步！我们会让人类免于预言中1000多年后的灭亡，我们会是人类的救主，铸造真正的，理应存在于乌托邦。”
“你只是在为你视人命如草芥，你所谓的游戏做借口罢了！它无法改变你在制造混乱与与屠杀的事实！”吉良令光反驳道，大喝一声，向着生者冲了过去，“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生者只是伸出一只手，鞠了一躬道：“那真是可惜，我的游戏就是我们的试验。我制造的混乱，我个人爱好的取乐，所有的牺牲都是必要的。那些尸山血海，将会出现的亡魂，能够让剩下的人永远的，生活的更好，超过这颗星球乃至宇宙中几乎所有生命，因为我们将是第一个，唯一一个超越死亡的。”
“牺牲都是必要的。”
生者说完，退入了黑暗中。
“那你很口中的暴君又有什么区别呢！”
令光大喊着，冲进了黑暗中。
他看到了远方亮处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影，那人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令光后立刻跑到了另一边的出口。
根本不待令光喊话，那家伙已经跑的没影了。
“真是够了。”
令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只见那枚危险的胶囊已经消失不见，在刚才的重力变化中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BreakupyourMask】
第161章 影的仆从
“我占领了高处，现在我在上风！”
东方翼站在高处对着冲向他的巫师大喊道。
（他觉得刚才喊的不好又喊了一次）
“额啊啊啊啊啊！”
巫师大喊着，纵身跃起，顺着惯性飞向了东方翼。
“就是现在！”
东方翼睁开了眼睛，向着巫师奋力投出了手中的东西。
那是那几枚电池，巫师没有看清那是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装了上去。
一枚巨大的火球从东方翼的手中飞出，像是投棒球一样被投掷了出去。
伴随着耀眼的白光与恐怖的热浪，接下来的一切便没有谁能够记清了。
只有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才能依稀在阵痛的耳畔听见那隆隆巨响，而夜空中环绕着。
“好疼。”
解除了变身的东方翼从下水道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头顶的四周。
街上两边还是基本完好的，看来爆炸威力并没有最早预计那么大，兴许是因为最近火焰的使用过于频繁的缘故。
他注意到了一块烧的通红的巨大碎石，好像陨石一样。
不远处的上方亦有光亮，下水道看起来十分亮堂。
“是因为爆炸点燃了沼气吗？”东方翼心想着，慢慢沿着坍塌爬到了不怎么稳的路上，他注意到这里似乎已经是引爆中心的几条街以外了。
“没有看见巫师……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东方翼心想着，鬼面邪灵的气息在爆炸的浓烟中若隐若现，尽管只是那么一缕，但它是存在的。
假面没有被破坏，显而易见，普通的爆炸不可能毁掉假面，但是邪灵的轻轻一击就能将它粉碎。
“又烧没了一套衣服。”东方翼嘀咕着，“稀薄的邪灵气息，看起来这个巫师应该是死了，假面脱落但破坏严重。”
“如此看来，应该是刚才的爆炸中让他的变身解除，因为没有像我一样对火焰的高抗性所以被烧死了。那么要尽快找到那个假面，避免被其他人捡走……”
同时，与东方翼正前方向的几条街开外的下水道里，一个带着神经质怪笑的男人从污水与淤泥中翻找着什么。
“噫嘿嘿嘿嘿嘿……”
诡异的笑声在地下回荡着，那个衣衫褴褛的人在黑暗中翻找，但他在这里丝毫没有任何障碍，他能轻松避开所有挡路的东西，好像在白昼下行路一样。
他赤脚在污秽的泥水中行路，徒手在天知道发酵了多少天的秽物中翻找，强烈到足以使人昏过去的恶臭并不能让他皱一下眉头。
爆炸后燃烧产生的大量一氧化碳与二氧化碳足够让这里大多数生物窒息，接踵而至的辐射能够让这里不再存在生机。
但他依然在这里，“活”着。
纵使浑身烧伤严重，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而这一般已经足以致死。
“啊哈哈哈哈！”
他突然笑出了声来，从污水中掏出来一个布满蛛网般裂纹的假面。
紧接着，他的半身便好似脱力了一般瘫下，难以动弹。
“撑不住，身体，垃圾人类。”
他不屑地瞥了一眼自己似乎瘫痪了的左半身，小心翼翼地拿好假面，将之护在怀里，然后纵身向上一跳。
他冲破了脆弱的顶部，重重的从空中砸落下来，坠到了勉强完好的街边。
在他试图爬起来时，他突然“崩溃了”：他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内脏和血肉混杂在一起，和混沌的大脑一样崩溃裂解，黑色的黏性浆液从所有毛孔中喷出，在地上流淌，好似血液。
它们在几乎微不足道的月光下尖叫着，快速爬进了黑暗的小巷中，让被爆炸惊醒的一个男人尖叫起来。
他不知道那个比黑暗还要深邃的影子是什么，但是感到了本能的恐惧，并让他不由自主地拔枪，用他不怎么娴熟的枪法攻击着那团无定形的黑影。
但是无济于事，中枪的只有地面，无形的它们依然在慢慢流淌着，然后在那个倒霉蛋的不远处扑了上去。
惨叫只有一瞬间，很快便归于平静。
“跑掉了，那家伙。”吉良令光回到了那里，对着史蒂芬说道。
“是……是这样吗，那个一只在回廊和反应堆边上的，看不见脸的怪物跑掉了吗？”史蒂芬颤颤巍巍的放下了那把匕首，这几天下来他估计吓得不轻。
“那个人应该是石井……石井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令光看着那两个特工交给他的档案说道，“他已经失踪了几个星期了，然后在生者消失后出现在了通向回廊另一边的门口，我相信他就是生者。”
“石井先生是生者？他可是元老诶，最早加入罗斯科技公司的人之一。”史蒂芬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怎么可能会是背叛者。”
“应该说恰恰相反，正木敬介告诉过我早期罗斯对加入人士的审查远不如现在那般严格。在严格审查查到祖宗十八代程度开始到石井翔加入罗斯有至少几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让一个有百年甚至千年经验的破面邪灵去清理并重新撰写自己的过去了……”
令光说着放下了双刀，道：“这里除了我们已经没有别的生物了，我们走吧。”
被巨响惊醒的城市，又逐渐的睡下了。
“你刚刚造成了那场爆炸，为了击溃巫师吗？”正木敬介不怎么清楚的声音从屏幕碎了干净的手机中传来，“听好，刚才我解明了巫师的本质，你能找到他的身体吗？”
“你能再给我一条胳膊吗？”东方翼一边疲惫地走在路上，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我在找尸体，我不觉得成功，假面可能被人回收走了。但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我把它破坏的很彻底，而且巫师已经死了，这个巫师死了。”
正木敬介转过头，看了看解剖台上那具两只手臂分别插着两根导线的尸体。
可以清楚地看到漆黑的五脏六腑，它们甚至在蠕动着，能够正常工作。
但人是死的，脑部所有功能理应一切正常，除了它是基本不活动的。
正木敬介用绝缘手套小心翼翼地用刀具从胃的表面切下了一小块，它几乎立刻化作了黑色的液体。
而从手指缝滴落的少许完美的渗入了桌边的阴影中，不复存在。
“巫师的核心很可能是假面，躯体只是拿来活动的工具。只要随便有人协助，他只需要换一个身体就能复活！”
【BreakupyourMask】
第162章 社长
“喂，这又是什么鬼。”
“字面意思，这具尸体被未知的方式转变成了这样，从正常的器官，转变成了现在的黑暗本质。”正木敬介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说道，某种程度上，那个尸体是活着的，“上一个巫师，被吉良令光打倒后死亡检测出死亡已久的那个，我在他的身上通电后那些黑色浆液自动重组成为了固态的器官与液态的血液，并且依然能够正常工作。”
东方翼放下了电话，低声嘀咕着：“半生半死的身体……黑暗……腐尸……等等。”
“那个家伙的性状不就像是黑暗一样吗。”
东方翼想起了什么，想起了他在魔窟里看到的，不知道是空间还是某种难以名状的生物，或者两者都是。
事情开始变得……诡异了起来。
“你还在听吗？”
“在的。”
“听好，刚刚与你面前方向的几条街开外，有巫师的目击记录。”
正木敬介说着转向了电脑：“说起来，由于他的脑部功能正常所以我可以进入他的记忆。结果和我之前猜测的一样，是黑田家家主的长孙，破面邪灵们将他关了二十年。从破碎的记忆中可以看到巫师那个假面一直附身于黑田家的所有人，不时会更换附身，似乎是为了化身破面……”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
“咔嚓！”
另一边的电梯门被利索地切开了，单手持刀的吉良令光拽着吓了个半死的史蒂芬砸烂了电梯门。
“好了，准备走了。”吉良令光把史蒂芬缓缓扶了起来。
“好……好的……多谢你了。接下来的路我认识，我来带你走吧……”
说着，史蒂芬走到了令光前面，开始带路，而跟在后面的令光看向史蒂芬的眼神变得狐疑起来。
“生者能够隐藏自己破面邪灵的气息。”令光心想着，看着史蒂芬的背影，“生者在那地下不可能没有发现他，如果他从地下想办法逃出去并告诉其他人有怪物在地下核反应堆，那么他恐怕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组装核弹。”
令光心想着，眼前的史蒂芬却一点问题都没有，没有受伤，好像生者没有发现过他一样。或者说，生者压根不在意史蒂芬可能逃离地下。
刚才，令光注意到了，电梯里实际上藏有短距离传送设施，但他故意没有使用。而史蒂芬看起来对这个东西一无所知，稍稍打消了一些令光的怀疑。
但这也可能是伪装的，事实证明，他对生者的身份依然不是很笃定。
“在这停一下。”
令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在了一堵墙的边上，看向那边的墙壁。
“这里面有人。”令光指了指墙壁，不等史蒂芬说“墙壁里怎么可能会有人”，他就已经一拳轰碎了墙壁。
墙壁后面是一个不怎么亮堂的房间，而一个看上去邋里邋遢的中年人正紧张地拿着枪对准了令光。
“你是什么人？”令光拿起了双刀，看着眼前那个俨然像是个流浪汉一样的人。
“我倒想问你你是谁，我可能老糊涂了，但是我确信你不是我的雇员。”拿着奇形怪状的手枪的白发男人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皱纹可以明显看出他走过的岁月。
史蒂芬仔细打量着那个中年人，突然惊讶的喊出声来：“你是……你是社长吗？我们罗斯科技公司的社长？”
“在这座设施的暗处游荡了十年，还有人能认出我来啊。”那个男人听闻慢慢放下了枪，
“我是史蒂芬·伍德，多年前曾经在这里见过社长，对创造人类保护伞的您十分钦佩。”史蒂芬说着深鞠了一躬。
“原来如此，是老同僚了啊。”罗斯的社长缓缓放下了枪，又看向了令光，“那么，请问你又是……”
“上面几层趁着停电跑出来的怪物，出来溜达几圈。”吉良令光说着，指了指上面，“我比较好奇一点，十年近在眼前而不见人影的社长先生，为什么你会像被毁尸灭迹一样在一堵实心墙后面呢？”
“感觉很可疑啊，简直就像那些上世纪的老特工电影里那些统领全局的大反派干的事情一样啊……”
“吉良先生，这可是……”
罗斯的社长摆了摆手，示意史蒂芬不用再说下去了。
“那么，这位吉良先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尾上赖人，是罗斯科技公司的社长，也是创始人。那么接下来的话，我就来给你讲讲吧，为什么我会在这座基地里的密室和秘密通道里面活动而十年不见人。”
……
“这个身体，不如黑田家的那些人，至少没有那么顺畅。”
戴着假面的人走在路上，俨然一副不爽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但是家族，直系血脉，所以他们的身体会更加相似。东方翼那家伙，上一个，最后的躯体和假面的相性很好，它本来可以，大概率可以完成破面的，然后他死了，爆炸的冲击强制解除了变身，然后让那具身体死于辐射。”
那是巫师，他正在街上游荡，气息比起刚才弱了不少。
“生者的游戏……啧，这家伙净搞些乱七八糟的谜语。”巫师骂骂咧咧的，“是的，接下来只有最后的方法了。”
“那么，最后那个方法的祭品，我们选哪一个呢。”
此时，罗斯科技公司附近的一栋大楼，一楼大厅里，两个黑影正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些作为临时总部的帐篷。
“……接下来，就请二位大显神威，将核弹带走吧。非常感谢，毕竟这个身体的身份还有用处。”
“话不能说太多，吉良令光就在我附近，而且他在怀疑我的身份，不过我的烟雾弹可以拖延一下，现在时候还没到。”
“录音结束。”
守墓人随手将座机电话捏爆，然后打量了一番远处的帐篷营地。
“那家伙就在这里面吧，伪装自己的气息，好像个劣等人类一样。”
“少呈口舌之快了，人家的个人爱好我们没必要说三道四，只要完成巫师，生者交代的事情就好了。”
代行人说道，没有理会守墓人不屑的目光，两人慢慢向门边走去。
【BreakupyourMask】
第163章 破面的本质
“就是这样了……”
此时，被史蒂芬带出营地的令光正在跟正木敬介讲述，后者听完后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目前下落不明的石井翔正在这个站点里，和核弹头在一起吗。而他极有可能是生者，很多年前就加入了我们罗斯科技公司潜伏，而且……”
他说到这，看了一眼令光身后的二人。两人边上还有其他的特工和被营救出来的人员，以及他们这次从地下带出来的一系列设备，有的甚至是从未使用过的，依然是装箱状态的。
也有人在押送一些不那么危险的异常离开那个已经不安全的地方，它们也被统一装箱运出，并在这些帐篷营地——罗斯科技公司临时总部被监管关押。
“这个箱子真重啊……”
“是啊，像这么大的还有好几个，搬这个就花了我们半小时，搬完其他的不知道得到猴年马月。”
“闭嘴吧，佐藤，听你搁这抱怨感觉越来越吃力！”
不远处传来了一些工作人员的抱怨声。
“尾上一直就在这座设施里面吗？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是的，罗斯的社长一直都在那里面，他说他在规避可能的刺杀，毕竟作为创始人有太多太多人会记恨了。”
令光对敬介说道：“说起来有点冒犯，但我不怎么信任你们社长。”
“经历那件事之后，这都是正常的，我再次对你道歉。”敬介回答道，“但这并不能说明尾上是生者，生者的身份存疑，我们不能随便挑个人就当嫌疑人。无论是尾上，还是史蒂芬，石井目前开来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
“但是生者能够隐藏气息，而他们三个都在生者出现的附近游荡。这可能是烟雾弹，让我们难以判断到底谁是……”
“那个……”
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执，那是千代，她给令光递过来了一张报告。
“这是你的体检报告书，破面邪灵的身体是很宝贵的数据，虽然我一度怀疑这些机器坏掉了。”
令光看了看报告单，嘴角微微抽搐。
“喂，认真的，为什么检测不出体重啊？”
吉良令光看着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写的报告单道。
“无论是x光还是热感都检测不出你的存在……”正木敬介似乎想起了什么，“你的血液变成了黑色，性状近似水但更有黏性，无色无味无毒，不会与任何溶液互溶，也不会在任何物质上留下任何痕迹。具体成分难以检测，无法判断由什么元素构成……”
“这让你想起了什么吗？”
“是的。”正木敬介说着走进了一个帐篷，剩下二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他们看到的是一具尸体，令光立刻认出了他，那是巫师，今天下午他打倒的那个。
他的两只手臂上正插着两根导线，看起来，正木敬介在给尸体……通电？
正木敬介断开了电路，而几乎就在同时，好似灯泡熄灭那样，尸体的器官变成了无数黑色的液体。
千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装着黑色液体的瓶子，又看了看那些化作黑色液体的器官。
正木敬介接过了瓶子，用玻璃棒蘸取少量，滴在一个烧杯中，接着又拿了一个玻璃棒，从尸体中蘸取了些许，和烧杯里的那部分混合。
它们没有排异，竟然溶解在了一起，这让千代相当吃惊，正木敬介也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接着，正木敬介将烧杯中的液体倒入了自己手的阴影之下，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它们融入了敬介的影子里，当他拿开手的时候，却不见桌上留有痕迹。
“这就是这些东西的本质了……我想，黑暗。”敬介说出了自己的推论，“但是黑暗是宇宙空间本来的一部分，破面邪灵的身体是黑暗，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
“破面邪灵的不死性本质上是由于与世界本身乃至可能的多元宇宙成为一体？”
二人震惊了，并因此沉默着。
这恐怕是今年，很可能是最近百年，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比它令人感到震惊的事情了。
一种已经完全超越生物与寻常物质的存在，能够成为世界的一部分存活并思考。
“轰！”
一声突然的巨响，将他们从震惊中带回了现实。
令光立刻跑了出去，一道白色的圆环出现在他前方的道路上。他冲过了圆环，直接变成了第四阶段的骇翼，并以更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他变强了。”敬介在心里嘀咕着，“或者说，他更加熟悉自己的力量了。”
熟悉那完全未知的力量……
“既然这些黑暗是邪灵特有的，那么这个尸体会变成这样，也是某个破面邪灵的杰作吗？”正木敬介看了一眼身边的那具尸体，又看了看已经开战的外面，最终提起角落里的棍子跑了出去。
外面，化作天冥的代行人站在几个巨大的植物怪物边上，完全无视枪林弹雨自顾自的前进着。
守墓人此时正在地下，按照原计划，他会从地下进入罗斯科技公司地下设施，并在特定的地方找到并带走核弹。
突然，代行人注意到一道不怎么起眼的黑影击破了两个巨大的植物怪兽，向着他的太阳穴快速飞来。想都不想，他立刻向前一个翻滚。
那道黑影接着便势如破竹的击溃了站成一排的植物怪物，一瞬间，所有的怪兽都被击溃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那道高速飞行的黑影则突然消失在了半空中。
“吉良令光。”代行人看着不远处拿着双刀的黑影，慢慢站了起来，“等你很久了。”
地下的黑暗突然一阵波动，将正在潜藏的守墓人从地下挤了出来。
“无法进入地面了吗？”食尸鬼怪人态的守墓人很快便意识到了发生什么。
“是这家伙的黑暗控制，他感知到你的气息了。”代行人提醒道，“如果不打爆这家伙恐怕你无法离开这里。”
“不用你来说教，小子。”
两个邪灵都摆出一副战斗的架势，令光见状，随手丢掉了两把尖刀，然后缓缓弯腰，从自己脚下的影子里掏出了一把漆黑的长柄雨伞。
【BreakupyourMask】
第164章 山摇地动
“两个破面邪灵，你只有一个人，优势很明显了。”代行人说着，舒展开了背后的翅膀，手指末端突出了数根尖锐的爪子，依稀能够看见细小的针眼。
好吧，只有令光这个视力已经远远超乎常人的家伙才能看清楚这一点，而他凭此迅速推断出这些都是有剧毒的。
不过这就造成了另一个问题，如果邪灵本身是黑暗，或者说无形，那么毒素是怎么来的？
道家那种无中生有一类的思想兴许能够为这个问题指一条明路，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
“小心那把雨伞。”
“我为什么要小心那把可笑的雨伞？”
“它很……邪乎，可能是吉良亮制造出来克制破面邪灵的某种炼金产物，由破面邪灵使用的话可以对我们造成真实的伤害。”代行人低声提醒道，“一不小心就死了。”
守墓人点了点头，眼下情形对他不怎么有利，吉良令光很大程度上克制他，让他的发挥束手束脚。
“巫师大人在哪里？”
“他被东方翼拖住了的样子，只有我们对付吉良令光。”代行人回答道。
“该死的，这种时候生者那家伙在干什么。”
守墓人环顾了一圈周围，没有感受到生者的气息，但他毫无疑问隐藏着人群里。
此时此刻，存放那具巫师，黑田家长孙尸体的帐篷里，一个人影站在解剖台边上。
那人赫然是石井翔，他打开了被正木敬介关掉的电路，平静的看着那具尸体的器官再度显现。它没有烧起来，正常来说人体通过如此强的高压电会当场死亡，至少会严重灼伤，但这具尸体甚至因此能够正常的活动，好像因为闪电才被赋予生命的科学怪人一样。
而石井翔就像是弗兰肯斯坦博士一样，站在那具尸体边上，静静的看着，好像它会复活一样。
他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瓶子，将瓶口打开，似乎要将它泼洒到尸体上。
他的另一只手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打火机，熟练的点燃，虽然他没有抽烟的习惯。
而这时，外面的地面动荡了起来。
“大家注意闪避，小心脚下！”
人群中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守墓人啧了一声，自己的的能力已经暴露了，失去了神秘性，只能硬碰硬了。
“大家赶紧离开这附近，这些破面邪灵都有着极强的超能力以及对你们伤害的基本免疫。”令光对着周围喊道，随即纵身一跃，躲开了地面高处突出一枚岩刺。
在空中缓缓坠下，一枚更高的突刺拔地而起，刺向了令光。
令光身后的披风突然变形，它变戏法似的从中间分开，然后化作了一对漆黑的蝠翼，白色的骨架撑起外形，不知名物质在骨架间构成了这对蝙蝠的翅膀。
尽管没有助跑，令光依然能够直接从地面上飞起来，他以此躲开又一次突刺。
“看起来你好像没辙了。”代行人说着向前跑了一段，随后腾空而起，留下守墓人在地上继续试着攻击天上的目标。
“别小看我了，小鬼。”守墓人说着，双手拍了一下地面，本来四散的众人更加快速的撤离这块颤抖的地面。
地面开始缓缓升起，岩石开始重组，并开始变成一个巨大而魁梧的岩石巨人。
他就交叉着双手，站在那个岩石巨人的脑袋上，它看起来好像一个活物，甚至在愤怒的咆哮着，并不断从地面中升起，看起来就像是本来就被封印在地下的一样，现在正从它的囚笼里爬出。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罗斯科技公司当然不会把总部放在封印了这么大个怪物的地方，这只能说明这是守墓人现场制造的。
“真正能够撼动自然的伟力……”正木敬介看着那个岩石巨人嘀咕着。
岩石巨人迈着大步走到了罗斯科技公司的废墟上，缓缓单膝跪下，一拳砸穿了地面，手臂深入了地下。
接着，它抓着什么东西将手收了回来，那是个银色的，胶囊一样的什么东西，简直和它的手掌一样大了。
它将那个银色胶囊塞入了自己的胸口，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走向了空中飞行的吉良令光和代行人。
每走一步，它的身形就扩大了几分，在地上留下一个浅坑，这让代行人的高度越来越高。
“正木先生，我们检测出那个岩石巨人里面有放射性，很可能是它塞进胸口的那个东西附带的！”
“什么，那么那个东西该不会……”
正木敬介眉头紧锁，感觉到一丝不妙。
“这家伙……”令光看了一眼那个越来越高的岩石巨人，隐隐的察觉到了什么，“那个他塞进胸口的该不会是……”
“正如你们所想，这玩意是生者那家伙给我的核弹。我建议你最好小心点，吉良令光，这玩意可和生者刚才那个小玩意大不一样，它个头更小，但是比它带劲上万倍。”守墓人说着，岩石巨人突然长出了四只手，同时伸向了天空，愈发巨大的岩石巨人的胸口很快几乎就与吉良令光和代行人所站立的地方等高了。
“这家伙就喜欢整这种夸张的东西……”代行人嘀咕着，岩石巨人身上长出了无数的纸条，棕褐色很快被翠绿覆盖，这让巨人好像穿上了一副铠甲似的，地面上的枪击根本难以起到作用了。
“去疏散岩石巨人前进方向上的人，动作快快快！”
就在众人离开这片废墟之后，石井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脸色苍白，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帐篷，并加快了脚步跑开，向着和众人截然相反的方向。
而不久之后，身上带满漆黑灰烬的史蒂芬从帐篷里跑了出来，向着周围环顾一圈后，他向着人群跑了过去。
而一个集装箱后面，有一个黑影正立在那，那是尾上，他正拿着一把枪。
他慢慢退后到箱子后面，开始检查起了这个集装箱。
存放尸体的帐篷烧了起来，但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四下十分安静。
当他们看的火光时，一切早已经完成了，该销毁的东西在那时已经变为了一摊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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