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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快救驾全文阅读

作者:尽芯     皇叔快救驾txt下载     皇叔快救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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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汉末

    东汉,灵帝熹平六年(公元一七七年)四月,鲜卑铁骑在首领檀石槐的安排下,进犯大汉东、西、北三边。

    同年八月,在鲜卑退回草原之后,破鲜卑中郎将田晏、使匈奴中郎将臧旻,护乌桓校尉夏育,上奏请命,奉旨各自率领一万骑兵,与南匈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一起,分三路出击,攻入鲜卑草原。

    只可惜,三路汉骑孤军深入,中了暗算,被鲜卑檀石槐所败,伤亡十之七八。

    夏育等人,最后只能带着几十余骑,仓皇逃回大汉。

    而在战胜了汉军之后,鲜卑趁机大肆入寇幽、并两州。

    局势危急,各郡太守除了向朝廷请援外,亦是纷纷率军守城,抵抗鲜卑。

    幽州辽西郡,此时太守赵苞,正于阳乐城,率军与鲜卑人对抗,双方僵持不下。

    也好在赵苞拖住了鲜卑人,使得这一路鲜卑大军无法大肆入寇辽西其他郡县。

    辽西令支县,县令刘卫,此时也在紧急筹备军粮,准备运往阳乐前线。

    而在县衙后院,那座安静雅致的院落里,一个身高体长的少年,正躺在榻上,静静思考着。

    少年人浓眉星目,挺鼻圆脸,生的很是俊朗。

    只是年纪尚小,那存余的稚气,让他此时严肃凝重的脸,显得有些不协调。

    这个少年名叫刘劼,正是令支县令刘卫的长子。

    前天,刚与家人一起来到令支的刘劼,突发水土不服,高烧不止。

    虽有家人细心照看,也有医者费心医治,可惜,刘劼最终还是没有扛过去,被来自末世的刘杰取而代之。

    于昨天醒来之后,刘杰融合了记忆,知道了自己所处的境况,对于自己莫名其妙来到汉末的事情,完全懵了。

    不过,他没有死,而是从末世回到了汉末,成了十三岁的刘劼,算是上天给了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对此,刘劼也是暗暗庆幸。

    虽说现在亦是乱世,物资同样不宽裕,然对比起末世,属实好了太多。

    而且这里,有他最最渴慕的家人和亲情。

    这些,是他最为珍惜的。

    因此,刘劼很快就接受了他的新身份。

    通过记忆,刘杰也了解到,现在正是鲜卑外胡进犯的时候,而他所在的令支,形势也很是紧张。

    至于他现在的家人,父亲刘卫,汉室宗亲,令支县令,上任已有一段时间,不久前才将家人接来了令支。

    母亲颜茹,冀州颜家嫡女。

    二弟刘玏,尚属垂髫之年,是一个乖巧的孩子。

    小妹刘斐,还在牙牙学语之时,甚得全家人的宠爱。

    只不过,跟据刘劼所记得的情况,他的家人,怕是会在几年之后,广阳黄巾军作乱之时遇害。

    对此,刘劼暗暗握紧了拳头。

    有他在,这些悲剧不会发生的。

    而且那事为时尚早,他还有时间可以改变。

    这几年,足够他好好发展强大,在乱世全面来临之时,护住他所看重的家人了。

    当然,一切的发展,都得暗着来。

    他们父子皇室宗亲的身份,说起来显贵,但也处处受掣肘。

    在这个时候,防党锢,防外戚,更防宗亲。

    一个不小心,被安上了谋逆的罪名,想翻身都没了可能。

    甚至于,有不少的诸侯王,更是被限制在了王府的一方小天地之内,只得花天酒地,浑浑噩噩地了此残生。

    尤其那些宦官和世家,最喜欢找宗亲的麻烦。

    若是得了手,往往能助家族得大利好。

    所以,这个时候的汉室宗亲,行事更是要谨小慎微。

    特别是那些走上仕途,掌握兵权的,更是有许多双眼睛盯着。

    当然了,虽说行事得小心,但这样的宗亲身份,也是给了他们不少好处。

    皇亲与黔首之间,差距很大,一般是越不过去的。

    只要利用得当,如同刘备那样,也是大有可为。

    这些,都是刘劼需要好好衡量规划的。

    至于现在,他所关注的,还是此次的鲜卑人进犯事件。

    好在,令支距离前线的阳乐,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中间又有山脉长城阻隔,鲜卑人想要偷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说了,不出意外的话,赵苞此次能够击败鲜卑人。

    他们一家子在令支,这一次并无危险。

    可就在这时候,思及阳乐,还有辽西太守赵苞,刘劼混沌状的思绪立马清醒了过来。

    赵苞,柳城,赵苞弃母,赵忠……

    这一切,可是一个不小的悲剧。

    忠义两难全,赵苞也是悲催的角色。

    而若是事情照样发展的话,赵苞行了那些事之后,也难免吐血抑郁而亡的悲剧。

    这个,是刘劼不希望看到的。

    当然了,那些鲜卑外胡,也着实是可恨!

    常说祸不及家人,可鲜卑人在战场上利用赵苞的家人作为人质威胁,意图逼迫赵苞献城投降,实在是让刘劼恨得牙痒痒。

    而且,赵苞这人为官不错,与刘劼父亲刘卫的关系很好,值得一救。

    最重要的是,赵苞的从兄赵忠,那可是皇帝刘宏身边的红人。

    若是能够通过赵苞,跟赵忠搭上关系的话,对于他们一家子而言,绝对是好事。

    要知道,刘宏可是极为宠信赵忠的,甚至谓之“赵常侍乃吾母”,足见赵忠身份地位的不凡。

    若是跟赵忠搭上线,有了他在刘宏跟前说说好话,至少可以少了他们一家子不少的麻烦事。

    再说了,虽然在表面上看起来,赵苞不屑于从兄赵忠所为,与他断绝了关系。

    但在事实上,赵苞为官,升迁很快,除了自身的能力强之外,也是多受到了赵忠暗中的照拂。

    也正因此,通过赵苞,跟赵忠打好关系,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当然了,即便没有这一层关系,刘劼也是希望赵苞此次能够平安无事。

    现在,赵苞的家人还在令支这里,尚未启程离开。

    想到了这里,刘劼一骨碌坐了起来。

    事情很是紧急,他不能继续赖在榻上,耽搁下去了。

    于是,刘劼赶紧起身,准备去跟父亲商议一下,尽量留下赵母一行人。

第002章 勒索

    屋子里的响动,惊醒了外屋守着的陈忱。

    哈了一口气,在炉火边搓了搓冻得冰冷的双手,陈忱赶紧迎了进去。

    陈忱是刘劼的随从,也是家生奴,对刘劼最是忠心。

    虽然这两日,刘劼在重病之后,身上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让陈忱很是疑惑。

    但是,陈忱所担忧的,是刘劼会不会在之前的高烧中,烧坏了哪里。

    好在,刘劼虽然沉默了不少,但身体在快速恢复,一切表现也都正常。

    当然了,看着刘劼似乎变得稳重些,陈忱也是暗暗松了口气,估摸着,他以后不用再为了刘劼到处惹事而挨罚了。

    说起来,刘卫也是俭省,家里的仆从婢女不多。

    就如长子刘劼,身边也就陈忱一个随从而已。

    不过,这对于刘劼来说,却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再加上陈忱是个寡言之人,又很忠心,值得刘劼信任。

    就算是陈忱发现了他私下里的一些异样,也不会大咧咧说出去的。

    此时看到陈忱,刘劼想到了赵母,没有什么避讳,直接问道:“元忠,赵老夫人她们离开了吗?”

    陈忱正在服侍刘劼打理,听到刘劼问话,恭敬地回道:“大公子,赵老夫人正在收拾行囊,准备今日就启程。”

    听到这话,刘劼转头,疑惑地问道:“不是说等战事结束才走的吗?”

    陈忱接过刘劼递来的毛巾,继续回道:“大公子,今日来了个信使,说是赵府君要赵老夫人尽快去往柳城,他已经派人在那接着。”

    陈忱话音刚落,刘劼却是皱起了眉头。

    这事不太寻常啊。

    赵苞怎么会让赵母等人紧着时间赶路呢?

    现在阳乐还在打仗,柳城靠近阳乐,并不安全,赵苞为何要派人,催促赵母他们去柳城呢?

    赵苞可是有名的孝子,不会轻易拿赵母的安全开玩笑的。

    再说了,留在令支这里,有刘劼一家照应着,还是很安全稳妥的。

    即便赵苞是为了接家眷过去阳乐,以安稳军心,可为何要绕道去柳城呢?

    赵苞这是何意?

    抬起头来,刘劼再次问道:“那信使如今在何处?”

    看来,问题可能出在这个信使身上。

    毕竟,鲜卑人在阳乐久战不下,多是在打柳城的主意了。

    而且在现在看来,鲜卑人可能还想要趁机拿下赵苞老母作为人质,威逼赵苞。

    若这些都真如他所想,那这件事情,刘劼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发生了。

    当然了,他也想要利用这次机会,最好是能够在赵忠那里留下一点人情在,以后肯定用得上。

    最不济的,以赵苞跟刘劼家的关系,刘劼也不能对悲剧视若无睹。

    他得先了解一下那个信使的底细,看看是不是这人在使坏。

    陈忱将毛巾先放好,这才回道:“大公子,那个信使赶路赶得急,现在客房歇着,待会会跟老夫人她们一起离开。”

    听到了这里,刘劼有些猜测到了。

    不过,事情还是得亲自去看看为妙,免得造成更大的误会。

    待到收拾完毕,刘劼想了想,还是准备去看看那个信使。

    虽然陈忱还是担心刘劼的身体,但是看刘劼面色好了许多,身体也有力气了,才没有进一步拦阻,而是给刘劼披上了厚厚的外衣御寒,随着刘劼出门。

    只不过,当刘劼带着陈忱,冒着严寒风雪,刚刚来到过廊那里的时候,却远远地听到了谈话的声音。

    出于好奇,刘劼赶紧停了下来,一把拉过陈忱,躲到一边隐藏起来。

    微微探头,透过篱笆的积雪,刘劼看到那里有两个人,一个是赵府的家奴,一个则是陌生人。

    这时,陈忱也发现了异样,悄悄跟刘劼说道:“大公子,那边那人,正是那个信使,叫赵烈的。”

    辨认了一下,陈忱继续说道:“另一边的,是赵府的家奴,叫邓力。”

    确定了那边两人的身份,刘劼更是好奇警惕。

    只见邓力一脸的赖皮得瑟样,将手伸到赵烈面前:“贵使,你看,小人这手头又紧巴巴的了,想要我保守秘密,不坏了事,您看,是不是……”

    说到这里,邓力又将手靠近了些,继续挑眉示意着。

    而赵烈虽然恼怒,很想直接杀人灭口,免除后患,但这里是县衙,不是他解决眼前这蠹虫的好地方。

    他这次来到这里,原本是没有差错的,却不料被一个小小的家奴发现了端倪。

    虽然他为了封这个家奴的口,已经给了不少好处,却不想,这人是个贪得无厌的,才一天而已,就敲诈了他好几趟。

    若不是差事要紧,他也不至于被抓住把柄使劲敲诈,还得忍气受着。

    只不过,赵烈眼神冷了冷,等到离开了这里……

    见到邓力抬头看着自己,赵烈瞬间收敛了杀意,咬咬牙,又从钱囊中取出一些,在邓力喜形于色,准备伸手拿的时候,他却收回了手。

    不管邓力有些恼怒的神色,赵烈冷着脸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你最好也给我把嘴巴放严实了,早点给我离开这里,滚的越远越好!”

    而后,赵烈才在邓力嬉皮笑脸讨好保证之下,将银两给了他。

    至于那个赵府的家奴邓力,接过了银两,眼睛都放光了,手颤了颤,还差点留下口水。

    用手小心地摩挲了几下,邓力才满脸喜色地说道:“知道知道,小人会在途中离开,绝不会透露半句出去的。”

    说完,邓力火急火燎地转身离开,准备继续去搏一番。

    他这几天手气实在是背,总是输。

    好在有了这个肥羊,他才有了翻本的希望。

    至于赵家,关他鸟事?

    几次为了耍钱的事惩罚他,他早就不满了。

    如今有了机会,他更是要好好报复回去。

    等到他跑路以后,再随便找个山寨入了伙,喝酒吃肉,耍钱玩乐,多自在逍遥。

    那样的日子,总比他现在的家奴身份好多了。

    而留在原地的赵烈,看到邓力乐颠颠地离开了,用力甩了一下衣袖,也是满脸不悦地离开,难掩杀意。

第003章 小动作

    躲在暗处的刘劼和陈忱,将事情都给听了去。

    陈忱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是困惑。

    而刘劼,将所有的事情前后一联系,已经都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既然事情已经这般了,他也该有所行动,解决这里边的麻烦。

    为了稳住对方,先拖延时间,刘劼想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从袖袋中取出一包药粉,刘劼直接交给了陈忱,吩咐道:“元忠,你到厨房那里,将这些放到信使的茶水里边。”

    陈忱虽然不会武功,人也单薄瘦弱,但行事稳重机敏,又是对刘劼忠心不已,值得刘劼信任。

    有些事情,刘劼交给陈忱去办,很是放心。

    况且,刘家的仆从婢女都值得信任,即便看到了这些事,只要是对付外人的,他们也不会声张出去。

    更何况是身为大公子的刘劼所吩咐之事,他们更是不敢多言。

    对于刘劼的吩咐,陈忱虽然很是讶异,但还是恭敬地接过了那包药粉。

    他自打出生起,就是刘家的家奴,现在更是大公子刘劼的随从,一切只要听命行事,为刘劼打算即可。

    而且,自从这场大病之后,刘劼变得深不可测,陈忱更是敬畏,不敢忤逆。

    当然了,他也看出了那个信使的不简单和不对头,想来大公子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要出手了,他自是得将事情办好,免得误了大事。

    不管这纸包里边的会是什么,他照吩咐办事即可。

    行礼之后,陈忱自行退下,直接去厨房办事。

    而刘劼,再次瞧了刚刚信使和赵府家奴离开的方向,眼中寒意更甚。

    外边风雪渐大,刘劼感到了一丝冷风,拢了拢厚实的外衣,这才转身,往书房走去,准备将事情与父亲刘卫商议一番。

    厨房那边,几个婆子厨子正在忙碌。

    见陈忱走了进来,理事的那个婆子,周陈氏,忙迎了过去:“哟,忱小子来了,可是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周陈氏是陈忱的姑母,一家子同样是刘府的家奴。

    因着陈家人都行事本分,又是几代的家生奴了,如今在刘府办理一些要紧的事情。

    扫了扫沾着的雪花,陈忱又将外衣抖了抖,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姑母出来,连忙回道:“姑母,是大公子有事情吩咐。”

    瞧见陈忱冻得有些僵硬的手,周陈氏心疼地拉着陈忱,说道:“来来来,先到里边暖暖手,再说事啊。”

    现在天寒地冻的,他们只得靠着火炉暖和,实在难熬。

    万一让陈忱冻坏了,她也不好受。

    不过,留意到厨房里边好几个人在忙活着,陈忱却是没有动脚。

    看到姑母回头时的疑惑眼神,陈忱忙拉着姑母到一边,悄声说道:“姑母,大公子吩咐我,将这些东西放入那个信使的茶水里。”

    说着,陈忱将手心中的药包,暗暗给周陈氏看了一下。

    虽然厨房里的那些人都值得信任,但是他贸贸然地跑去放药,也太让人起疑了。

    听了陈忱的话,周陈氏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简单。

    只不过,大公子吩咐的事情,可不是他们能够去管的。

    万一办砸了,还让陈忱不好交差。

    也不多问,周陈氏直接说道:“既然是大公子吩咐你来办的,你先等等,我去把东西拿出来,待会亲自送过去。”

    说着,周陈氏也不耽搁,直接进了厨房,取过了一些热腾腾的茶水点心,全都用食盒放好,吩咐其他人用心办事,这才走了出来。

    两人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将一些药粉倒入了茶水中,搅匀之后,闻着没有什么异味,才将茶水重新放好。

    为了周全一些,陈忱又将剩余的那点药粉,均匀撒在了点心上,这才放入食盒中,交给了姑母周陈氏。

    周陈氏点点头,也不多话,让陈忱先去厨房暖和一下,她则是提着食盒,往那个信使的客房而去。

    另一边,书房中,刘劼已经来到了这里。

    瞧着正在书案边处理公事的父亲,这些天为了战事而操劳,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刘劼心中闪过一丝心疼。

    对于这种感觉有些陌生而贪恋,刘劼一时竟没有发话,而是继续站在那里看着,感受这种复杂的心绪。

    或许,这就是他以前所羡慕的家人关怀和亲情牵绊吗?

    这种感觉,有人可以真心在乎,可以无条件信任的感觉,还真不赖。

    他来到了这里,还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也正是如此,刘劼才更想要守护这份牵绊。

    这时,刘卫被刘劼看得有些奇怪,不禁抬起头来。

    说实话,他总觉得儿子在得了那场大病之后,整个人变了不少。

    虽说他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儿子了,且儿子初到令支时就得了病,这两天刚刚好转,他们父子间还没怎么说话,但是他也同妻子了解过,儿子还如从前一般安静的。

    此次,儿子差点因病丧命,让他很是心疼。

    可是痊愈后,儿子却是突然长大了般,变得稳重懂事,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哎,为人父母还真是操碎了心。

    儿女不懂事闹腾,操心。

    儿女长大懂事了,同样还是操心。

    自嘲地摇摇头,刘卫真觉得他实在瞎操心,儿子懂事了,是好事,不是坏事,他应该高兴才是。

    这时,感觉到鼻孔里痒痒的,刘劼忙取过一块方巾,捂住口鼻,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下子,可是把刘卫给吓到了。

    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刘劼身边,刘卫仔细看了下刘劼的脸色。

    看到刘劼脸色红润了许多,精神头不错,不似前两天那样苍白乌青,气息奄奄的,刘卫才放心了些。

    可注意到刘劼发梢那里还有残留的雪花,刘卫脸色一冷:“劼儿,你身体才好,就待在屋中好好将养着,没事瞎跑什么?万一再着了凉,岂不是难受?”

    刚刚好像没有看到陈忱,刘卫直接问道:“元忠呢?他去哪里了?他是你的随从,难道不会给你拿件蓑衣挡雪吗?”

第004章 商议

    拧着眉,刘卫瞧见刘劼还在微笑看着自己,更是疑惑。

    拉过刘劼的手,刘卫感受到刘劼手心手背都是暖和的,并没有冻着。

    复又探了下刘劼的额头,没有发烧,刘卫才稍微松缓了眉头。

    不过,注意到儿子已经跟自己差不多一般高了,刘卫心中有些感慨。

    叹了一口气,刘卫还是继续唠叨着:“有什么事情,你差元忠过来说一声,为父过去不就得了,你自己瞎跑什么啊?”

    虽然嘴里抱怨着,但是刘卫眼中满满的都是关切。

    站在那里,听着父亲刘卫关切的话语,刘劼心中暖暖的。

    亲人之间的这种唠叨,其实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刘劼在心中暗暗想着。

    这些,都是他以前所未曾经历过的,也是刘劼所珍惜的。

    微微一笑,刘劼向父亲刘卫说道:“父亲,孩儿的身体已经痊愈,无恙了,多谢父亲挂心。”

    说实话,若不是原先病得太严重,以他的实力,身体只会更好。

    现在,他还得慢慢将补回来。

    但是这样的严寒天气,却是不打紧的,刘劼并不放在心上。

    可听了这话,刘卫却是脸色一板:“你这说的哪里话?一家人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的吗?”

    看着虽然板着脸,却是从眼中透着关心的父亲刘卫,刘劼心中颤了颤。

    “一家人”这个词,深深地印入了刘劼心中。

    是啊,他们现在是一家人,他可以坦然地享受来自父亲母亲的关怀,来自弟弟妹妹的崇拜,无需小心翼翼的当自己是一个外人。

    心中闪过许多的念头,刘劼慢慢平静了下来。

    家人,是他这辈子都需要守护的。

    就算是几年后开启的乱世,也休想威胁到他的家人!

    转念一想,或许,他可以辅佐父亲成就霸业?

    可是,从他的记忆中来看,父亲刘卫可不是什么野心家。

    若不是世道乱糟糟的,他也不会因着宗亲的身份而想着出仕,只为多做些事情,报效朝廷,尽一个刘氏子弟的责任罢了。

    其实刘卫内心最希望的,还是能有一片升平盛世,他可以安安稳稳地当个宗亲,陪着妻儿,也就无憾了。

    这样的刘卫,是不会想着称霸称王的。

    可是他,却是得为了这个家,为了家人,好好打算了。

    暗暗打定了主意,刘劼对于前路,也越来越明朗了。

    一切,由他来做就好了。

    不过,目前赵母的事情却是关系紧要,他得和父亲好好商量一下。

    他已经让陈忱开始动手,可不能让父亲不知情而乱了计划。

    心中千回百转,但是刘劼面上不显。

    这时,刘卫看着儿子奇奇怪怪的样子,总觉得有些陌生。

    可是相处之下,刘卫觉得儿子聪慧成熟了不少,有所长进,并无不妥之处。

    对此,刘卫也只是以为这些天劳累了,才会出现这般的胡思乱想。

    按捺下这种诡异的想法,刘卫对刘劼说道:“好了,劼儿,天气严寒,风大雪大,你又是大病初愈,还是要小心些,莫让我和你母亲担心。对了,你急匆匆地来书房,可是有事要跟为父说?”

    听到了父亲刘卫问话,刘劼将心中的各种思绪都收敛起来,回道:“是的,父亲。”

    正了正脸色,刘劼才继续说道:“父亲,听说赵老夫人收到赵伯父的信件,要在今天启程,前往柳城?”

    刘劼的话说完,刘卫狐疑地看着他。

    说实话,这件事情,刘卫也是有些疑惑的。

    以他对于赵苞的了解,赵苞还不至于做这样仓促危险的决定。

    可是,那个信使各样身份凭证都对头,他也猜不透赵苞的想法。

    这时听到儿子的问题,刘卫只是轻皱了下眉头,担忧地说道:“是啊。老夫人他们正在收拾行囊,很是着急。”

    这时,刘劼走近一步,悄声对刘卫说道:“父亲,那个信使有问题,不能由着赵老夫人去柳城。”

    见刘卫猛地转头,更加疑惑地看着自己,刘劼低声回道:“父亲,孩儿在刚刚过来的途中,看到那个信使跟赵家的一个家奴邓力在交谈,却是被那个家奴索要贿赂的。看来,那个信使的身份存疑。要不然,也不会被一个家奴威胁到了。”

    看到父亲眉头皱的更深,刘劼继续说道:“父亲,现在阳乐正在交战,赵伯父又是跟我们家关系很好,不会着急让老夫人赶着去阳乐。就算是为了安稳军心,更不可能让老夫人去柳城了。”

    听完刘劼的话,刘卫沉默地点了点头。

    半晌,刘卫才抬头,看着刘劼,有些欣慰地说:“劼儿长大了,想事情周到了不少。”

    在书房中踱着步,刘卫想了一下,转而看向刘劼,问道:“那这件事情,劼儿认为该如何处理为好呢?万一,威豪兄真的派人在柳城接老夫人,你我擅自将人扣下,岂不是惹得你赵伯父忧心,反倒影响了战事?”

    知道父亲这是在考自己,刘劼微微笑着回道:“父亲,这事情也不难办。为了不打草惊蛇,刚刚,孩儿已经让陈忱去办了件事,给那个信使的茶水里加了点料,估摸着这会儿,他应该是上吐下泻,走不动道了。”

    见父亲刘卫诧异地看着自己,刘劼继续说道:“信使身体有恙,老夫人今天应该也走不了了。之后,孩儿再去探探那个家奴的底。有了人证,再查那个信使。”

    瞧着父亲刘卫脸色越来越欣慰,刘劼又说道:“事情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只是,老夫人那里,还需要父亲和母亲去说一说。”

    听完刘劼的话,刘卫更是心喜。

    没想到,一向不显山不露水,只是喜欢安静看书的长子,这次却能够给了他一个惊喜。

    这件事情若是能够妥善解决的话,真是帮了大忙了。

    而且,因着那一场大病,能够让刘劼成熟起来,帮着承当家里的事情,将来再为大汉做出贡献的话,那刘卫真是要谢天谢地了。

第005章 都中招了

    刘劼成熟了许多,让刘卫很是欣慰。

    当然了,刘劼现在还年轻,刘卫并不着急让他出人头地。

    何况现在,刘劼还是需要先调理好身体,不落下病根,才是最要紧的。

    在父母眼中,孩子的身体健康,一切平安,终究还是摆在了首位。

    因此,刘卫再次嘱咐道:“劼儿,你的身体,可是当真无恙了?切记,不可勉强。你还年轻,身体要紧。”

    感受着父亲的关怀,刘劼心中一暖,回道:“父亲请放心,孩儿是真的痊愈了。”

    看着儿子的脸色很正常,虽然经过外边的严寒来了书房,但却没有什么不适,只是打了几个喷嚏,也没有伤寒发烧的症状,刘卫才算是放心了些。

    想到刘劼能够发现那个信使的问题,处理起来也不再毛毛躁躁的,刘卫更是心喜。

    点了点头,刘卫轻拍了拍刘劼的肩膀,欣慰地说:“劼儿身体恢复了,也长大了,能帮着父亲处理一些事情了,真是上天庇佑啊。”

    现在还在自家中,刘劼既然安排好了不少事情,刘卫也打算给刘劼一次历练的机会。

    于是,刘卫直接吩咐道:“劼儿,老夫人这件事情,就先由你来办吧。不过,你凡事都要小心些,不可惹恼了那些人,惹来危险。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来找我。”

    点了点头,刘劼郑重回道:“是,父亲。父亲但请放心,孩儿不会让您失望的。”

    留意到外边陈忱来到的声音,刘劼与父亲刘卫说了一声,就先下去安排了。

    而刘卫,在书房中又站了许久,才举目望向窗外的漫天飘雪,幽幽叹了一口气。

    此事暂无确凿证据,而赵老夫人思子心切,着急赶路,刘卫自是不好硬拦着。

    万一惹恼了赵老夫人,他也不好跟赵苞交代。

    先由刘劼处理,若真的查出事情不妥,既给了刘劼历练的机会,也能够免了一场祸事。

    可如果是误会一场,他也能说是孩子胡闹腾,赔个礼就是了。

    而且,赵老夫人很是关心刘劼的身体,不会为难刘劼的。

    也正因此,刘卫才将事情交由刘劼去办理。

    同时,刘卫也隐隐知道,刘劼已经长进了不少,不会让他失望的。

    与此同时,后院的客房中,赵烈匆忙赶路来到令支,中途风雪交加,他受了些寒气,肚子开始有些不舒服。

    刚好婆子周陈氏送来了热茶水和点心,赵烈想着喝点热茶水,暖暖胃,缓和一下,也不至于耽误了大事。

    却不想,刚开始是好受一些,可没一会儿,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闹腾起来,且是越来越发地严重,伴随着恶心欲呕。

    此时,赵烈正捂着肚子,裹上了厚厚的被子,脸色痛苦难当。

    一阵绞痛过后,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赵烈只感觉差点就要憋不住了。

    难受得紧,屋中又无法方便,赵烈只得小心翼翼地起身,夹紧双腿,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小步挪动着,往茅房走去,样子甚是狼狈。

    可是,当他艰难地挪动到后院,距离目的地就十几步之遥,胜利在望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个赵府的家奴邓力,刚好又晦气地全部输光了,正烦恼着在后院过廊那里转圈,想法子得些钱财呢。

    瞧见了信使赵烈那个滑稽的样子,邓力先是一愣,随即大喜,立时就有了主意。

    大步朝着赵烈走了过去,邓力拦住了他,故意用手扶着,假装关切地问道:“贵使,你这是咋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腿脚出问题了,走,回房去,我去告诉老夫人,给你找大夫。”

    说着,邓力准备扶着赵烈转身,回房。

    被邓力这么一扶,赵烈脸色都憋得苍白,冷汗冒出来了,差点忍不住而大爆炸。

    费尽全力才堪堪忍了过来,可还是有点漏了,这让赵烈更是恼怒。

    可是,他实在是没有时间跟这人磨叽,再耽误下去,他怕是得出大糗。

    痛苦地皱紧了整张脸,赵烈艰难地憋出几个字:“快让开!”

    虽然猜到邓力是来借机敲诈的,可是他实在是难受得紧,快要不行了,不得不再次用力夹紧双腿,差点就跌倒在地。

    再加上邓力那双手实在是冷冰冰的,更是让他冷得慌,愈发要受不了了。

    这般难堪的时刻,他实在是无法用劲,眼睛都因为过于难受而差点睁不开,若非如此的话,他非得杀了这人不可。

    “哎哎哎,怎么了这是?怎么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腰都直不起来了,腿怎么了?要不要紧啊……”当然知道什么状况,邓力心中暗乐,继续缠着赵烈,不给他轻易过关。

    而且,邓力还作势要再次扶赵烈回房:“来来来,我帮你,快些回去,别在外边吹风雪了……”

    被邓力这么一扶,赵烈差点就走气了。

    到这时,赵烈虽然恼怒,但是他也已经快要到极限,无法再继续啰嗦纠缠下去。

    若是被耽搁多一会,他只怕得羞愤而死,成为整个县衙的笑话。

    因此,赵烈只得快速解下钱囊,虽然不甘,还是都丢给了邓力,一边推开他,继续艰难地往茅房挪去。

    十几步的距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好似有千山万水般,实在是太远太难了。

    而得了整个钱囊,邓力心情大好,也就不继续拦路了。

    可邓力显然还不过瘾,故意朝着狼狈的赵烈说道:“贵使,小心点啊。”

    说着,邓力哼哼笑了几声,复又急匆匆地往之前的地方走去,还逍遥地哼上了小曲。

    钱囊的份量不轻,应该够他好好耍上一阵子的了。

    只不过,没了好处了,他刚刚又是将赵烈得罪狠了,等他这次回了本,是得赶紧离开为妙。

    要不然的话,他怕是会受到赵家的牵连,性命难保。

    可就在邓力做着美梦,来到拐角处的时候,却被阴影处一根木棍给闷敲了一下,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即便是晕倒了,邓力仍然紧抓着那个钱包,丝毫没有放松。

第006章 小黑屋

    晕晕沉沉之间,邓力只觉得脖子很痛,浑身发冷,麻木僵硬,难受得紧。

    打了个激灵,邓力就醒转了过来。

    可是,他却发现周围黑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不禁有些慌了。

    待到他想要大声呼救时,又察觉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在上浑身都麻木乏软,邓力更是恐惧不已。

    以为是在做噩梦,邓力只想努力醒过来,摆脱这样压身的恐怖。

    可是这时,后边一只冰凉的手,突然碰到了他的脖子上,吓得他差点失禁。

    来不及多想,邓力只得嗯嗯嗯地,企图摇头,摆脱那只可怕的手。

    可他此刻,却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连摇头都是奢侈的幻想。

    而那只冰冷的手,更是在慢慢移动,似乎要掐他的脖子。

    这般真实又如梦境般的恐怖,让邓力吓得掉泪。

    突然,在邓力身后,传来了一个毫无感情,颤颤巍巍尖细的声音:“你名为邓力,赵府家奴?”

    鬼魅一般的声音响起,更是让邓力吓得想要大叫,却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内心真的是快要崩溃了。

    突然之间,借着微弱的光芒,邓力看到身前突然飘来了一个不可名状的物件,似乎是幽魂一般,正在慢慢靠近自己。

    这下,邓力更是吓得直打哆嗦,一身的冷汗。

    邓力还想要用力蹬地,后退避开,却是浑身乏软,手脚麻木,动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逼近。

    以为一切都在梦中,邓力赶紧用力地闭上眼睛,企图避开这一切,快点清醒过来,不要继续留在这里。

    待到幽魂即将来到眼前,甚至邓力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冰冷寒意,吓得邓力再次睁开了眼睛。

    可是这时,幽魂却是一个刹那间,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不见。

    如此可怖的状况,邓力真恨不得直接晕过去,实在是不想面对这样的可怕。

    这时,在邓力身后,又伸出了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让邓力浑身一颤。

    随即,那个鬼魅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嘘,不要乱叫,不然先割了你的舌头,丢下油炸去……”

    伴随着这个可怕的威胁,旁边传来了油锅滚油的声音,邓力身体一僵,只得拼命嗯嗯嗯地应着。

    在感觉到脖子仿佛有蚊子爬过的样子后,邓力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响起:“说吧,为何要背主?企图让你主家全部遭祸?这可是要下油锅的罪孽。”

    听见问话,邓力使劲咽了咽口水,试探着发出声音,果然能够说话了。

    于是,邓力赶紧求饶:“这是哪里?求求上仙,饶过我,快放我出去吧……”

    邓力此时已经带着哭腔,却又极力隐忍,尽量压低了声音,生怕对方真的割了舌头。

    因为,他已经发现了,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正在慢慢靠近他的脸庞,他都感受到刀锋的寒意了。

    若是他声音一大,真的可能从此变成哑巴。

    冷哼一下,那个声音继续问道:“那你就好好交代吧。如果罪孽轻的话,还可省了你的刑罚。”

    虽然能够说话,但是浑身依然没有知觉,完全的麻木僵硬,邓力想要逃跑的念头都被熄灭了。

    同时,感受到那两只冰凉的手在慢慢用力,似乎要掐脖子,邓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而且,那把刀还在继续靠近,并未放慢速度,让邓力想要避开却无能为力,几近崩溃。

    实在是不堪如此恐吓,邓力颤巍巍地说道:“上仙饶命啊,我都说,我都说。是那个陈二,哦,他假扮成赵烈,想要骗老夫人他们去柳城,交给鲜卑人的。不关我事啊……”

    听到这里,站在邓力身后的刘劼手一狠,差点就掐住了邓力的脖子。

    可感受到死亡的威胁,邓力愈发地惊惧,继续哀哭着求饶:“上仙啊,小人以前认得陈二,知道他不是赵烈,所以才逼他说出了实情,并且拿了钱财,准备跑路的。小人可没有做背主的事情啊……”

    不等邓力说完,刘劼直接将手上的银针狠狠一插,让邓力直接闭嘴,昏睡了过去。

    事情已经查明白了,刘劼不用继续听邓力废话。

    而且,邓力背主卖主的事情,既然都已经做下了,却还想要废话否认,当真无耻。

    就连邓力与赵家之间的那些恩怨,刘劼也都让陈忱打探清楚了,并不需要听邓力继续胡咧咧。

    可以说,邓力如今只剩下指证的用途罢了,还可有可无,并不重要。

    说起来,刘劼布下这个局,也是不简单。

    为了尽快从邓力口中套出实情,刘劼跟陈忱一起,将邓力给敲晕了。

    而后,刘劼先给邓力服用了蒙汗药,让邓力浑身乏软,无法反抗,以便进一步攻破邓力的防线。

    至于他们如今所在的地方,是厨房边上的柴房。

    关了门窗,堵上缝隙,里边如同小黑屋一般,最容易让人产生恐惧。

    处理好这一切,刘劼再用银针,封住了邓力的穴道,不让邓力可以出声,这才将邓力唤醒过来。

    一番逼问,刘劼总算是知道了全部的事情。

    只是,为了逼真,他和陈忱都用冰雪将手变冷,又用上了道具,伪装幽魂,这会儿也是冻得不轻。

    所以,事情已经交代了,他们也不用继续受冻,赶紧结束为好。

    说起来,刘劼之所以恢复这么快,又有这些药物,这跟他以前的身份有关。

    以前在末世时,他是一个有空间异能的能力者,负责整个安全基地的物资存放。

    期间,他也搜罗了许多的资源,足够整个基地的幸存者消耗几十年的了。

    可惜的是,因为敌对方的突然偷袭,他被出卖,最终身死。

    如今来到汉末,空间异能还在,存储的物资也还在,才让刘劼有了更多的底气。

    也正是因为有药物,刘劼才能这么快退烧痊愈的。

    这次对付邓力,也多亏了他存放的那些蒙汗药,以及银针。

    只不过,这些都是他先偷偷放到袖袋中的,除了给陈忱的药物,其余的,都还是秘密。

第007章 陈忱的改变

    从小黑屋出来,刘劼跟陈忱,还有在屋外守着的王武,都赶紧进到厨房里边,用炉火暖暖手,暖暖身子先。

    王武是府中的护卫,功夫不错,刘卫特地安排给刘劼,以防刘劼在行事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周陈氏看到大公子刘劼,还有陈忱进来,知道他们事情告一段落,忙倒了些热水,给他们暖和一下。

    而其余的厨子婆子,则是向刘劼行礼问好之后,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多余的话,他们一句也没有说。

    见状,刘劼对于家中的这些家奴,也是满意了不少。

    只不过,留意到陈忱的眼神中带上了更多的敬畏,刘劼则是有些无奈。

    他以后会办更多的事情,需要陈忱帮手的地方还不少。

    这一次,刘劼就是为了进一步试探陈忱的。

    若是可行,今后他得继续培养陈忱,成为自己的心腹膀臂,为自己分担些事情。

    好在,陈忱的一切行事,都没有让刘劼失望。

    至于自己的这些改变,他会在以后,让陈忱习惯的。

    而在见识了陈忱的手段后,陈忱确实是对刘劼更加敬畏了。

    以往,陈忱是认定了刘劼为终生服侍的主人,绝不会背叛的那种。

    说起来,像他们这样的家奴,身份卑微,只是如同物品一般的存在,只有在主人身边有用,对主人忠心,才有存在的价值。

    再加上他们一家子都在刘府,颇受信任器重,陈忱更是不会去滋生那种无谓的乱想法。

    当然了,刘劼往日里虽然信任他,但终日沉迷书海,也多是让他照顾生活起居罢了。

    可在这次病愈之后,刘劼变了不少,行事更果敢,也多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想法。

    包括,那些不知从哪里弄到的药物等,都是陈忱在以往所没有见过的。

    陈忱心中清楚,刘劼变了,只是这种变化,却是好事。

    以往的刘劼,不过是个书呆子,只知道读书,少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但现在,从刘劼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气势,着实让陈忱心生敬畏。

    可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

    不过,能够跟着这样的主人,却是让陈忱更加心服口服。

    而且现在,刘劼去办一些隐秘事情的时候,也愿意让他帮手,是对他的信任。

    知道了这点,陈忱愈发地愿意将忠心都交付给刘劼,为刘劼好好办事,不辜负刘劼的这份信任看重。

    这会儿,刘劼可以在吓唬审讯了赵家的邓力之后,离开了柴房,就像个没事人一般,还能跟他在这里,笑意盎然地烤火,半点异样都没有,当真是让陈忱佩服。

    这些,都是以往刘劼无法做到的。

    当然了,能够跟着刘劼做这些刺激的事情,还是让年轻的陈忱心中激动不已。

    可刘劼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否是重病而因祸得福?具体为何会这般,却不是陈忱需要去深究的了。

    他,只需要继续忠心于大公子刘劼,听命行事即可。

    其实,陈忱的一切表情变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一直留意着他的刘劼给看到了。

    而见陈忱所有的疑惑最终转变为敬畏,刘劼只是暗暗叹了一口气。

    至于王武,因为不了解具体情况,只是木着脸,站在一边护卫。

    待到身体暖和过来之后,刘劼也不再耽搁,跟陈忱和王武,一起离开了厨房。

    通过过廊,三人直接去了客房,信使赵烈,不,是陈二那里。

    甫一到了那里,屋中就飘出了一股很难闻的气味,让刘劼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看到房门虚掩着,刘劼从缝隙往里一瞧,正好看到陈二躺在榻上,将棉被紧紧裹住,脸色有些难看,正咬着嘴唇忍着。

    见状,刘劼不厚道地勾勾嘴角。

    这不过是小小惩戒而已,还没动真格的呢。

    待到事情都了解清楚,解除了危机后,他会让这个为非作歹的陈二逍遥舒爽的。

    突然,躺着的陈二,猛地捂住肚子,慢腾腾又艰难地坐了起来,整张脸都痛苦地皱成了一团。

    咬牙切齿地,夹紧着腿,慢慢走到屋外,陈二却被刘劼和陈忱拦住了去路。

    看着陈二有些虚脱,脚步艰难虚浮,脸色更是苍白没光泽的样子,陈忱诧异地瞪大了双眼,不过还是坚持着护在了刘劼身前。

    而王武,也是在一边戒备着,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

    瞧见了陈忱和王武的护主心思,刘劼心下有一些感动。

    以往,刘劼所在的末世,甚少有人愿意全心护着另一人的,防不胜防。

    虽然知道,因着陈忱的身份,做这些事情也是应该的,但刘劼还是记下了陈忱的这份举动。

    不过此时,他们可是来揭陈二老底的,刘劼也就将其余的思绪都收敛起来。

    另一边,陈二今天因为肚子的毛病,已经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还不止住,实在是让他烦透了。

    可是,这种急事,他虽然烦,却又无可奈何。

    再加上这里是县衙后院,他即便想要让家仆安排个恭桶,也不太好意思开口。

    况且,刘卫这里还真是够俭省的,家奴都没几个,哪里有人能够来服侍他这个小小的信使呢?

    不得已,他只好艰难地来回跋涉,痛苦不堪。

    再加上那个拿走了他整个钱囊的邓力,陈二实在是越想越气愤。

    待到他身体好一些了,在离开刘府之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法子除掉邓力,抢回自己的钱财。

    那是他从鲜卑人那里得到的好处,岂可便宜了邓力?

    这个时候,肚子又开始闹了,陈二正要再次艰难地跋涉去那个臭气熏人的地方,却被拦住了路,更是上火。

    可当他抬头,看到是刘家的大公子刘劼时,却是有些诧异。

    虽然他来到县衙,还没有见过刘劼,但是看着这身衣着,又有陈忱在那护着,年纪也差不多,应该就是刘劼了。

    只不过,刘劼来这里做什么?

    不明来意,加上实在快忍不住了,陈二客气地说道:“大公子,还请行个方便,借个道先。”

第008章 招了

    虽然陈二话都说出口了,不过,刘劼可没有准备这么轻易就让陈二过关。

    继续拦着路,刘劼缓缓地问道:“贵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我让父亲去给你请个医者过来吧。”

    听了这话,陈二着实摸不透刘劼的来意,很是疑惑。

    可他现在是真的很急,不想在这里跟刘劼废话啊,他耽搁不起。

    这时,刘劼假装很担心的样子,还是拦着陈二,扶住他,说道:“哎,老夫人在忙着收拾行囊,准备待会就启程。可是贵使的样子,要怎么行路呢?不如先在府中歇息吧。”

    刘劼这么一扶,陈二拧着嘴唇,皱紧眉头,好一会儿才强忍住了。

    一只手捂着肚子,陈二知道,至少,刘劼是来意不善。

    莫非,是刘劼发现了他的身份有问题?

    可他的身体实在是受不了,陈二只好小心又有些无力地说道:“大公子,小人可当不得贵使这个称呼。大公子,还请借个道,小人内急,实在是对不住了。”

    假装很惊讶的样子,刘劼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真是抱歉。”

    说完,刘劼稍稍让开了条道,让陈二过去。

    在陈二感谢后走了几步,刘劼突然又走过去拦住他:“对了,陈二,赵府的那个邓力在找你呢。”

    下意识地抬头,可是一阵绞痛憋涨,让陈二的智商瞬间降低,叫苦不迭,只想快些过关。

    于是,陈二带着哭腔,无力地说道:“大公子,还请好心行个方便吧,我待会就去找邓力。”

    虽然这几乎是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可是陈二已经快憋不住了。

    此刻,他只想快些到不远处那个茅房,先解决了急事先。

    至于待会要怎么处理,等他爽了再想辙。

    而确认了身份,刘劼也不想污了自家后院,还是放行,由着陈二先去了。

    一边的陈忱还好。

    这两天,他已经在慢慢适应刘劼的行事方式了,对于刘劼的做法,并无太大的惊讶。

    他只要继续按刘劼的吩咐办事,尽心做好本分就是了。

    不过,身后一直跟着的王武,看着刘劼今天所做的一切事情,却是诧异得很。

    他实在没有想到,大公子刘劼不经意间,就诈出了陈二的真实身份。

    要知道,他们虽然对于陈二的出现同样疑惑,可是陈二事情做得很严谨,对答如流,又有信物凭证,他们实在找不到证据证明陈二的问题。

    也正因此,思子心切的赵老夫人,才会这么着急赶路的。

    万一让他们真的到了柳城,那岂不是羊入虎口,还要连累到赵太守,影响对抗鲜卑的战事?

    一旦阳乐失守,到时候,说不定令支都要危险了。

    还好,有大公子刘劼出马,事情总算是能够好好解决了。

    只要陈二招了,再有之前在小柴房那个赵府的邓力,一件阴谋即将破产。

    想到这里,王武更是对刘劼敬佩不已。

    不过,对于刘劼这次病愈后,变化居然会这般大,王武有些难以置信。

    他之前一直负责护卫刘卫家眷的安全,有跟刘劼接触过一些,对于刘劼也多少了解一点的。

    今天,王武是奉了家主刘卫的命令,跟着刘劼办事,护卫刘劼安全的。

    却不想,他还能见识到刘劼这么多的手段。

    莫非,之前大公子刘劼都在有意藏拙?到了令支才开始崭露锋芒?

    这一切,让王武着实捉摸不透。

    可对于刘劼行事能够有手段,王武也是高兴。

    因此,王武很快就掩去了其余的眼色,继续安心做好护卫工作。

    过了一会,估摸着那些巴豆粉的药效也差不多要过了,折腾陈二也够了,刘劼等到陈二软着脚走出来之后,立即让王武拿下了他。

    这个时候的陈二,已经是虚弱无力,灰败着脸,垂头丧气。

    而且,他若是继续在里边待下去,腿一软,掉下去的话,结局更是悲惨。

    也正因此,陈二才由着王武将他拿下,并不反抗,也是没了力气能够反抗。

    说实话,他进了茅房,得到释放,人一放松下来后,就知道刚刚出大差错了。

    他未曾想过,原本已经隐瞒得好好的,连刘卫跟赵母等人都瞒过了,事情也即将要顺利完成,却会栽在这个大公子手里。

    说不准,他今天之所以会突然闹肚子,被折腾得这么惨,也是那个刘劼下的手。

    只是可惜,他已经没了力气,想要逃跑都没有办法,只好出来束手就擒。

    看着快要走不动道的陈二,刘劼挥挥手,扇掉那股臭味,才走进一点,问道:“你是陈二?”

    见刘劼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陈二无力地点了点头。

    被折腾得身累心累,陈二实在是无心再辩驳了。

    不过,他还是要拖一人下水。

    无力地抬头,陈二虚弱地喘着气,说道:“不知大公子是如何知道小人身份的?可是通过邓力那个家奴?”

    轻轻点头,刘劼却是冷冷说道:“陈二,你身为汉人,却在暗中为鲜卑人做事,企图坑害赵府君一家,坑害正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汉军,可真是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听到刘劼这话,陈二眼神黯了黯,低声说道:“有什么办法呢?小人做这一切事情,还不都是为了生存?既然已经被大公子识破,小人没什么好说的,也省的我整夜整夜不安,睡不着觉了。”

    说完这些,陈二像是卸下了包袱,瞬间整个人都轻松了。

    可是听了这话,刘劼却更是愤怒:“呵呵呵,为了生存?你为了你自己的好处,准备断送赵家所有人的性命。这仅仅是为了生存?我看,鲜卑人给你的好处不少吧?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你自己贪图财利,承认就是了,何必这般无奈呢?”

    看到陈二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下,就又垂眸,一副不理不睬,灰心丧气,任凭开水烫也不答话的样子,刘劼脸色更冷了。

    不打算再废话下去,刘劼直接让王武押着陈二,往前厅走去。

第009章 赵母

    县衙前厅,赵母正在那里,与刘劼母亲颜茹话别。

    今天听闻了信使所传的军情,知道前线战事很凶险,赵母甚是担忧。

    因此,知道儿子已经安排妥当,让他们一家子人都先前往柳城去,赵母虽然疑惑,却因为挂心儿子,准备即刻启程。

    也正因此,她已经让家奴婢女收拾好行囊,午后就出发赶路。

    这一次,赵母原本是要住在驿站的,可县令刘卫与她儿子赵苞是好友,这才受邀来此暂住。

    只是因为担心儿子的安危,赵母心情有些烦乱。

    现在即将离开了,她自是要来跟颜茹告一声别的。

    虽然颜茹在一边宽慰着,但赵母在谈话中,还是难掩担忧。

    这个时候,刘卫刘劼父子,让陈忱和王武押着两个人,也来到了前厅。

    瞧见信使赵烈和家奴邓力被捆绑起来,赵母甚是困惑。

    而且,原本还病重的刘劼已经好了,还能够冒着风雪来到前厅,也是让赵母意外。

    见礼之后,刘卫先开口道:“老夫人,这个信使的身份是假冒的,劼儿刚刚已经查明了真相,这人,乃是为鲜卑人做事,意图哄骗老夫人前往柳城,交给鲜卑人作为人质,以胁迫威豪兄投降的。”

    听到这里,赵母一脸的不可思议,不禁看向了刘劼。

    见状,刘劼先行请罪:“老夫人,晚辈未经请示,擅自行动,还请老夫人见谅。”

    而这时,赵母也回过神来。

    她知道刘卫跟赵苞关系很好,是没有理由要骗她害她的。

    所以,赵母先稳住了自己的心绪,才摆摆手,说道:“劼儿,你且把事情说清楚些。老身听着有些糊涂。”

    看到赵母不怪罪,刘劼也是松了口气。

    虽然他这件事情有理,但却越过了赵母,直接动这两个人,也是不妥当。

    于是,刘劼直接说道:“老夫人,晚辈今日,本要去书房找父亲谈事的,却不料听到了这两人在后院那里私下谈事情,乃是邓力在向陈二勒索钱财。”

    瞧见赵母更是讶异,刘劼继续说道:“晚辈担心老夫人安全,所以暗中拿下了邓力,从他口中得知,这个信使的身份是假冒的,他之所以前来,是要将老夫人诓去柳城,交给鲜卑人作为人质,要挟赵伯父。”

    看着陈二,刘劼又补充说:“这人原名陈二,因耍钱跟邓力结识,并非赵伯父身边之人赵烈。”

    再次回过头来,刘劼继续说道:“晚辈已经审过了,原本,赵烈是有带着赵伯父的一封家书,准备赶来令支,请老夫人在令支这里多住些日子,待到战事结束,再接老夫人去阳乐的。”

    眼神一冷,刘劼看向陈二,接着说道:“可是,赵烈出城之后,却被暗中埋伏的鲜卑人抓获。因此,鲜卑人知道老夫人的行踪后,许以重利,让陈二假扮赵烈,欺哄老夫人前往柳城。”

    留意到陈二一派死气沉沉,而邓力还在转着眼珠子,刘劼再次说道:“而邓力知道陈二的身份,以此为要挟,勒索了不少的钱财,且准备尽快逃离令支这里。”

    听完刘劼所说的,赵母勃然大怒。

    站起身来,在婆子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赵母忍着怒意,向邓力问道:“邓伙头,劼儿所说之事,可是真的?”

    到了这个时候,邓力才知道,他之前以为的噩梦,全是刘劼假造出来的。

    而且,他哪里敢承认这件事情啊?

    一旦承认了,他怕就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于是,邓力想要爬过去抱大腿,却被护卫拦下,只得涕泪横流地喊冤道:“老夫人,小人冤枉啊。小人不知道啊。”

    只是,听了邓力的喊冤,赵母却是冷冷回道:“那你是说,劼儿冤枉了你,是在哄骗老身不成?”

    说到这里,赵母还将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

    被赵母的气势吓了一跳,又看到刘劼正笑着望向自己,邓力心中一个咯噔。

    不过,他还不想死。

    眼珠子转了一下,邓力才说道:“老夫人,怕是刘大公子对小人有成见,误会了。小人乃是赵府的家奴,岂敢做背主的事情?刘大公子他也不该瞒着您,对小人动用私刑,屈打成招啊。”

    看着邓力声泪俱下的表演,赵母却是不搭理。

    转头,赵母看向了陈二,冷声问道:“你是陈二,身为汉人,为何要假扮赵烈,暗中为鲜卑人做事?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陈二倒是不做垂死挣扎。

    他知道,刘劼不简单,若是他还想抵赖,怕是会再吃苦头。

    于是,陈二摇摇头,先向邓力说道:“邓撇子,别装了。你已经将我的那些钱财都给抢了去,现在还要喊冤?当真可笑。”

    见邓力凶狠地望着自己,陈二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怨恨着赵家呢,想要将赵家推下火坑吧。”

    被说出了真相,邓力心中很是惊慌。

    不过,他却是直接开骂:“陈二狗,你别冤枉了我。是你跟鲜卑人暗中合伙的,别把我拉下水!”

    而且,邓力还义正言辞地骂道:“枉你是个汉人,居然敢勾结鲜卑,真是可耻!”

    可对于邓力的骂声,陈二却是冷笑着摇头,不予理会。

    看到了这里,赵母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真相了。

    有些心累,赵母转身回去,在婆子的搀扶下坐下。

    而后,赵母收敛了冷色,和蔼地对刘劼说道:“劼儿,辛苦你了。你这次,可是帮了赵家大忙了,老身真是要好好感谢你。”

    叹了一口气,赵母接着说道:“你大病初愈,还是要小心身子才是。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本可以直接来跟老身说的,老身全信你。”

    这话一出,底下的邓力更慌了,继续眼泪横流地哭诉:“老夫人,小人是受了那陈二的蛊惑威胁啊。老夫人,请念在小人不知情,没恶意,还请老夫人饶了小人这次吧。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完,邓力更是砰砰砰地磕起头来,企图引起赵母的恻隐之心。

第010章 病倒

    听到赵母道谢,刘劼哪里敢受?

    不理会邓力的卖力表演,刘劼赶忙回道:“老夫人,晚辈不敢当。晚辈行事鲁莽,还得多谢老夫人不怪罪之恩。”

    看着刘劼真诚赔罪,赵母这才点了点头,态度也和缓了些。

    刚刚,赵母不单单是对邓力陈二恼怒,对于刘劼也有一点不喜。

    再怎么说,邓力是她赵府的家奴,不是刘家的。

    刘劼越过了她,直接审问邓力,是有些不将她这个赵家老夫人放在眼里了。

    而且,刚刚看到刘劼思路清晰地审问出了这两个人的阴谋,赵母似乎看到刘劼有所算计的样子。

    只不过,赵母也仅仅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好在刘劼还知道分寸,知道赔不是,而且,赵母也清楚,刘劼这般做,也是为了他们赵家的安全,为了赵苞考虑。

    所以,赵母才抹去了那些不喜,再次接受并感激刘劼所做的一切。

    不想再看到邓力哭惨喊冤,赵母直接对站在一边的刘卫说道:“子立,你是这令支的县令,这两人所犯之事,就交给你处置吧,不可轻饶了这等坏心思之人。”

    听到赵母吩咐,刘卫赶紧应道:“老夫人,这件事情是晚辈查验不周,差点让老夫人以身犯险,实在是晚辈的不是。这件事情,晚辈会给老夫人一个满意回复的。”

    说完,刘卫赶紧吩咐护卫,将邓力陈二两个人收监,等仔细审问清楚之后再定刑。

    而直到被带走了,陈二一直保持着沉默,邓力却还在那里哭喊冤枉,让众人都觉得烦不胜烦。

    好在,邓力被强行带走后,现场总算是清静一些了。

    这个时候,想到刚刚她还在跟颜茹道别,赵母颇有些尴尬。

    当然了,既然事情有假,且儿子的原意是让她先在令支多待一段时间,赵母也还要继续麻烦刘家人,免得让儿子担心,影响了战事。

    可让她先开口,赵母却是有些为难。

    不过,颜茹很善解人意,知道分寸,直接上前说道:“老夫人,既然赵府君已经有所安排,还请老夫人在府上多住些时候。等赵府君战事解决了,老夫人再前往阳乐,如何?”

    心中有些感激,而且有了台阶,赵母顺势点点头:“那,老身就再叨扰些时日了。”

    见赵母应了下来,颜茹也不介意,微微笑着说:“老夫人说的哪里话啊?老夫人能在府上住宿,实在是夫君和妾身的荣幸,求之不得呢。老夫人喜欢在这里住多久都好。”

    而在这个时候,还记得赵母之前眼神中的不悦,刘劼暗道不好。

    于是,刘劼假装很劳累虚弱的样子,身体踉跄了一下。

    幸好旁边的陈忱和王武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刘劼才没有摔倒。

    这下子,可是把前厅的所有人都惊着了。

    刘劼父母第一时间冲了过来,看到刘劼脸色苍白,都急坏了。

    颜茹用手背探了探刘劼的额头,发现又发烧了,赶紧取过一件厚外衣给刘劼披上,让陈忱王武扶刘劼回房休息。

    同时,颜茹心疼地责怪道:“劼儿,你大病刚好,还到处乱跑,逞什么强呢?看看,现在又着了凉,可如何是好?快,先回去休息吧。”

    说着,颜茹有些生气地瞪了刘卫一眼,又急忙吩咐边上的管家陈起:“陈管家,快点去找医者,给大公子看病啊。”

    吩咐完,颜茹跟赵母告了声罪,就急匆匆地随着几人一起离开。

    虽然她为儿子的处事能力感到高兴骄傲,但是,她更在乎的,是儿子的身体要健康,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刘劼,虽然觉得让父母担心很不好,但是,为了避免跟赵家的关系闹僵,他也只得来一招苦肉计了。

    当然,他的身体确实还没有好,退烧药的效果过了,他也真的有些难受。

    只不过,他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这般糟糕而已。

    况且,既然开演了,他也是要圆下去,免得将事情弄得更乱。

    而还留在前厅的刘卫,虽然也很担心儿子的身体情况,但是,赵母在这里,刘卫也不好一走了之。

    看到赵母也很担心的样子,刘卫只好走过去,赔罪道:“老夫人,实在是对不住了。劼儿年少莽撞胡来,这会又病着了,还惊扰了老夫人,实在是抱歉。”

    听到刘卫的话,赵母忙将注视刘劼一行人离开的眼光,给挪了回来。

    刚刚刘劼那么一歪,真的让赵母也跟着担忧。

    她没想到,刘劼是带病在忙活那些事情,帮着他们赵家查出事情真相的。

    到这时,赵母思及刚刚对刘劼的怀疑和不悦,不禁有些愧疚。

    多好的孩子啊,行事是莽撞了些,但是心地不坏,她怎么能够冤枉了他呢。

    瞧着孩子都病倒了,她实在是不该啊。

    而且,若没有刘劼揭破此事,她当真跟着那个陈二去了柳城,成了鲜卑人的人质,岂不是让他们母子都活不成了?

    照她儿子的性子,即便她先自戕而去,不让儿子为难,儿子在报国之后,也很难苟活于世了。

    一想到这样的后果,赵母更是心惊,也愈发感激刘劼,更为怀疑刘劼而感到自责。

    于是,赵母忙对刘卫说道:“子立,不用说这些外话了。劼儿身体有恙,你还是快些去看看吧。老身还得回去,让仆婢将行囊再放好。待会,老身将带来的山参给劼儿送过去,补补身子。”

    听了这话,刘卫赶忙回道:“多谢老夫人。您尽管在府中歇着,等到战事了了,晚辈再派人护送您去阳乐。”

    点点头,赵母起身,开口道:“那,老身先回去了。”

    在婆子的搀扶下慢慢走着,赵母一边喃喃道:“哎,是好孩子啊。得趁着年轻,把身体将养好了。以后,会有好前程的。”

    而等到赵母离开后,刘卫这才急忙忙地赶去刘劼那里。

    他也很担心儿子的身体情况,这个时候也很是后悔,怎么就让刘劼去办这些事情,害得刘劼又着了凉,再次发烧呢?

第011章 卑鄙无耻

    阳乐城外,大雪终于停了,鲜卑军再次出营,与汉军对峙。

    东部鲜卑大人阙机,已经得了信使的消息,说是赵苞老母亲和家眷,不日都将会到达柳城,成为他们的人质。

    这个消息,让这些天一直被拖住,无法前进分毫的阙机大喜。

    尤其是在对比了另外两部鲜卑军的战绩之后,阙机更是立功心切。

    又因贪恋汉人的财物,阙机只想尽快拿下赵苞,拿下汉军,拿下阳乐,挥军直下,大肆劫掠为妙。

    更何况,他们此次带来的食物差不多要用尽了,他无法长久坚持下去。

    因此,阙机才会想着打柳城的主意,用以填补军用。

    与此同时,在知道赵苞老母亲和家眷在令支,暗哨又拿下赵苞身边送信的赵烈之后,阙机这才使诈,安排陈二假扮赵烈,伪造了信息,企图将赵苞老母亲和家眷都劫掠了来,用以威胁赵苞投降。

    如今得到了信使的消息之后,阙机趁着今日雪停,再次出战,就是为了刺激赵苞,尽快解决战事。

    而且说起来,他们鲜卑人久居草原,马上为生,即便是雪中作战,也是不怵的。

    可奈何赵苞这人安排的阵型太过严谨,处处有结连,他实在是啃不动。

    此时看到汉军也出城,摆开了阵势,阵型一样的严密,并没有过多受到积雪的影响,阙机暗暗佩服。

    若是可行,他也不想使阴谋诡计,而是要堂堂正正地跟赵苞大战一场。

    可惜,战争是残酷的,他一旦只顾着自己的私心,会断送更多鲜卑儿郎的性命,这也是阙机无法忽视的问题。

    所以,即便做一个卑鄙小人,他也要尽快拿下赵苞。

    暗暗打定了主意,阙机上前一步,喊道:“赵太守,本大人今日不想与你作战。”

    汉军阵中,全身装备,却还是难掩儒雅气息的赵苞,听了阙机这无头无尾的话,不禁很是疑惑。

    同样在其他将军的护卫下出阵,赵苞直接回问道:“阙机大人,你这话是何意?你既然进犯我大汉,又岂有不战之理?”

    呵呵一笑,阙机拉了下缰绳,不让战马走动,这才说道:“赵太守,听闻令堂来了辽西了,是吧?”

    一听到母亲的事情,赵苞脸色一寒。

    只是不知阙机有什么阴谋,赵苞同样冷冷回道:“阙机,你这话是何意?”

    “也没什么。”见赵苞果然是紧张赵母,阙机更是有把握了。

    有软肋的人更好对付,只要他抓住赵苞的弱点使命敲打,不怕赵苞不降。

    况且,汉人最注重孝道,赵苞该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老母亲在阵前身亡的吧。

    于是,阙机继续说道:“令堂刚好到柳城,被我们接回去做客而已,呵呵呵。”

    听了这话,赵苞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再次上前一步,用马鞭指着阙机:“阙机,你究竟做了什么?”

    他已经让赵烈去信,要老母亲继续留在令支的,怎么会反而去了柳城,还成了鲜卑人的人质?

    这一切,实在是与常理不符。

    因此,赵苞虽然担心,却并不相信阙机的话。

    看到赵苞不是很相信的样子,阙机冷冷一笑:“赵苞,你还是投降吧。你派去送信的那个赵烈,早就死了。去令支的,是我们的人,已经接了你老母亲,去柳城自投罗网的。哈哈哈……”

    得了这话,赵苞脑袋里轰的一下,全部成了浆糊,一时有些乱了方寸。

    他实在是难以置信,赵烈居然会被鲜卑人抓住。

    而且,他原本是为了母亲的安全,才会让赵烈送信,请母亲继续留在令支那里,由好友刘卫帮忙照顾的。

    却不想,这反倒成了祸事。

    他,实在是做了傻事了。

    只要想到老母亲因着他的疏忽,而被鲜卑人抓走,赵苞就心痛难当。

    心口一堵,赵苞差点难受得吐血,但还是强忍着压抑住。

    愤恨地瞪着阙机,赵苞缓了几口气,才骂道:“阙机,你莫要使诈!本太守是不会相信的!”

    留意到赵苞的难受劲,阙机却是无所谓地大笑:“哈哈哈,赵苞,你老母现在在我们手上,你是不是该乖乖投降呢?听说你是个大孝子,不会是空有其名吧?”

    挑挑眉,阙机继续刺激道:“对了,你老母亲收到信息之后,迫不及待地出发,还以为柳城那里的,是你派去的护卫,就那么乖乖地跟着走到了我们的地界。哈哈哈……”

    虽然事情还没有办成,但是为了进一步激怒赵苞,击垮赵苞的心理防线,阙机将事情脑补之后,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而且,看来效果不错。

    预感到不妙,赵苞更是急怒,心口起伏不定,差点就真的压抑不住而吐血。

    再次用马鞭指着阙机,赵苞直接破口大骂:“阙机,你真是个卑鄙小人!都说祸不及家人,你我都是男人,打仗时,为何要牵连上家人?难道,这就是你们鲜卑人的作风吗?当真卑鄙!”

    虽然知道这样行事不厚道,但是现在,阙机只想要尽快拿下阳乐,拿下赵苞,哪管什么卑不卑鄙的。

    况且,自从赵苞上任辽西太守以来,他就很少能在辽西这里,在赵苞这里占得便宜,被另外两部的大人嘲笑,他也很是窝火。

    这会儿,总算是能够让赵苞吃瘪,阙机反倒是觉得高兴。

    于是,阙机也不理会赵苞那些骂语,再次喊道:“赵苞,你是个孝子,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两天后你我再战。到时候,你老母亲也会来到阵前,就看你自己的抉择了。”

    说完,阙机对于赵苞愤怒得要呕血的样子很是满意,大手一挥,全军一边戒备,一边有序地撤退。

    而汉军这边,愤怒的赵苞本想要追击,与阙机决一死战的。

    可是,想到老母亲在对方手上,赵苞一时犹豫,难以做出抉择。

    而在同时,赵苞手下的将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深恨鲜卑人卑鄙无耻,却也不敢轻易出击,免得真的让赵母遭毒手。

第012章 白了头

    阳乐城中,赵苞已经闷在屋里,一天都不吃不喝了。

    昨日,从阙机那里得知了坏消息,他是又惊又怒,更是担心着老母亲的安危。

    因此,刚一回到城中,赵苞立即派出两路人马,一路往令支,一路则是前往柳城,查清楚一切情况。

    柳城距离阳乐很近,探子一来一回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很快就复命,说柳城遭到鲜卑人劫掠,损失惨重。

    这下子,赵苞更是如遭雷击,差点就直接晕了过去。

    只是,他现在不单是一个儿子,更是辽西的太守,不可因为自家的私事而影响了整个大局,赵苞这才坚持了下来。

    但一想到老母亲居然成了鲜卑人的俘虏,不知道情况如何,赵苞实在是吃不下喝不下。

    为了避免过分影响到将士们的情绪,赵苞将自己反锁在屋中,呆呆坐着,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同样为这种情况担忧的,还有赵苞麾下的将士们。

    阳乐城中,都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屋外,邹靖等将领,再次来到了这里。

    他们虽然与太守赵苞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对于赵苞的行事为人都很钦佩。

    昨天得知鲜卑人居然卑劣地劫持了赵苞的家眷,邹靖等人同样愤怒。

    只是,他们也知道,赵苞是大孝子,事关赵母的安危问题,赵苞确实难以抉择。

    可他们在担心赵苞和赵母的同时,更是为着辽西的防备问题担心。

    万一赵苞真的选择弃城而降,带来的后果,可是整个辽西郡的灾难。

    到时,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但他们也不想逼迫赵苞,还是希望赵苞能够有所取舍,做出正确的选择。

    毕竟,这样的事情搁谁身上,都是一个大难题,痛苦的抉择,怎么选,都差不多是一个死局。

    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柳城那里的消息,他们也已经知晓。

    而明天,将会是面对残酷现实的时候,他们也是担心,太守赵苞会先坚持不住。

    所以,他们几人都来到了这里,想要看看赵苞的态度和决定,他们也好早做安排。

    这个时候,久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沉默了一天的赵苞,慢慢地走了出来。

    可是,看到赵苞的样子,却是让众人都吓了一跳,越发的心酸。

    原来,忧思过度,赵苞居然一天就白了头发,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了无生气。

    与赵苞关系近一些的邹靖,皱着眉头,担忧地问道:“府君,您……”

    不过,还不等邹靖将话问完,赵苞就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抬起眼皮,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可赵苞却不去理会那样的干涩难受。

    先扫了一圈,见诸位将领都在,赵苞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艰难地开口:“邹将军,传令下去,让将士们都好生休息。明日,与鲜卑人决一死战,誓要将那些外胡赶出大汉!”

    说完,赵苞再次闭上眼,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却还是顽强地站着。

    如此决绝,如此艰难,让邹靖等人都更是心酸。

    他们也猜测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当赵苞将决定说出来之时,他们还是替赵苞感到心痛,更是对那些卑劣的鲜卑人恨之入骨!

    看着赵苞的精神支柱好像要崩塌的样子,此役过后,赵苞怕难以支持,邹靖不禁忧心忡忡地问道:“府君,是否再等等。或许,老夫人并没有被鲜卑人劫持也说不准……”

    再次抬手制止了邹靖,赵苞摇摇头,说:“没用的。柳城的消息是确切的。赵烈遇害也是真的。阙机肯定是已经得手,才会在阵前那般说的。他堂堂一个鲜卑东部大人,不至于说虚谎之事的。”

    再次睁开眼睛,赵苞浑身散发着决绝的寒意:“诸位将军,明日无论情况如何,诸位只要记得,我等俱是大汉的将士,不可因鲜卑人的要挟就退让半步!”

    说完了这些,赵苞转身,想要再次回到屋中。

    他已经做出了安排,可心也是碎了,不知该如何面对明天之事,只想要隐入黑暗中,独自沉寂。

    就在这个时候,赵府的赵管家,还有一个家奴,不顾礼仪,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家主,家主,来消息了。”

    本就烦躁,不想被其他人搅扰,赵苞这会儿听到喊话,看到两人这么没有规矩,冒冒失失的样子,心中更是不悦。

    待看到是平日里稳重的管家时,赵苞才将几欲出口的责骂咽了回去,但脸色依然很冷。

    来到这里,赵管家看到赵苞和各位将军都在,心中更喜,急忙拿过手中的纸条,高兴地递给赵苞。

    而后,赵管家在赵苞冷然的眼神中,顾不得喘气,赶紧说道:“家主,是令支刘明庭来信,说老夫人还在令支,并未离开。”

    说完这话,管家这才剧烈地大喘气,平复急剧跳动的心脏。

    这一天一夜,看着家主赵苞封闭起来,不吃不喝的,赵管家很是心疼。

    特别是知道老夫人可能被鲜卑人给劫持,明日要跟赵苞阵前相见,鲜卑人会借此逼迫赵苞投降,管家更是心急如焚。

    因此,收到了刘卫的飞鸽传书,赵管家激动得差点晕过去。

    顾不得规矩礼仪,赵管家跟那个家奴,赶紧跑来给赵苞报信,以免赵苞继续忧心下去。

    可看到赵苞一天就白了头发,赵管家之前的那点欢喜,又再次烟消云散,眼睛也因为难受而红了起来,赶紧用袖子掩面,流下了眼泪。

    而听了管家所说的消息,赵苞一个踉跄。

    回过神来,赵苞赶紧打开那张纸条。

    待看到真的是刘卫飞鸽传书,将事情原委简要说了出来,最重要的是,他的家眷都还安全地留在令支那里,赵苞只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再看了两遍,确定是真的,赵苞竟然喜极而泣:“哈哈哈,上天垂怜!上天垂怜啊!”

    见各位下属都惊喜地看着他,赵苞想到那些可恨的鲜卑人,立即下令:“邹将军,原计划不变,明日,誓必要与鲜卑人决一死战!”

第013章 定计

    阳乐城外,鲜卑阵营。

    阙机终于等到了那些去柳城劫掠的鲜卑轻骑,却等不来赵母等人质,有些疑惑。

    待了解完情况,确定赵母等人没去柳城,阙机很是恼怒。

    既然赵母没有中招,那只能是陈二在令支被人识破了。

    陈二的财物还被扣在这里,又是个自私贪财之人,应该不至于半途而废,丢掉这些财物的。

    虽然阙机也没准备在事后,将财物交还给陈二,但是他口头上许诺给陈二的报酬,可是不少,才最终收买了陈二。

    没想到的是,他各项事情都安排得很好,陈二是怎么被识破的呢?

    想不明白,阙机心中更是烦躁。

    他已经当了个卑鄙小人,跟赵苞放下狠话,说已经劫持了赵苞的老母亲,以此来威胁赵苞,让赵苞投降。

    可是这会儿,计划却出了变故,岂不是让他偷羊不成,反倒惹了一身跳蚤?成了个大大的笑话?

    只要想到明天会受到赵苞跟汉军的嘲笑和反击,阙机就坐立不安。

    而且,阙机也知道,按照赵苞的狠绝,明天恐得是恶战一场。

    在以往,他都没能从赵苞身上占得到便宜,那么,一旦暴怒的赵苞还有汉军,岂不是更加可怕?

    这次,他没能成功拿下赵母等人为人质,用以逼迫赵苞投降,实在是可惜。

    阳乐的战事,怕是难了。

    想到这里,阙机不禁愈发地烦躁。

    可要是让他现在就撤军,阙机又觉得没脸。

    眼看着另外两路鲜卑军都打得不错,就他吃瘪,那他以后更没脸面对檀石槐首领了,没准连位子都不保。

    况且,他也不希望继续遭受另外两个鲜卑大人的嘲讽。

    他,需要为东部鲜卑儿郎争一口气。

    可是,为什么就他悲催地遇到赵苞了呢?

    一想到这些,阙机是越来越烦躁气闷。

    好在外边又开始下起雪来,明天这仗,估摸着是打不成了,他还有时间可以想辙。

    烦躁地喝着酒,阙机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实在是进退两难。

    至于其余的鲜卑人,同样没好到哪里去。

    这寒冬天气真的太冷了,他们除了几个忍寒受冻地值守,其余人都窝在帐篷里,烤着火御寒,抱团取暖,早早睡下。

    既然已经下雪了,且越下越大,明天应该是继续休战,他们还能安逸地歇着,不用外出受罪。

    在他们看来,赵苞是个爱护士兵的太守,还不至于让士兵冒雪出战的。

    下雪天双方都停战,很是正常的事。

    也正因此,这些鲜卑人也都稍稍放松了警惕。

    他们已经劫掠了柳城,暂时衣食无忧,可以耗一阵子,倒是不怕歇着。

    至于那些还在悲催值守的,看着身边飘落的雪花,也是全没好气。

    这种天气,若是在草原里,他们只需要躲在帐篷里,烤火,吃肉,喝酒,多舒服。

    可如今,他们却还得在外边继续挨寒受冻,实在是没有心情值守了。

    特别是看着其余人不是报团取暖了,就是在喝酒自在,他们更是不服气。

    因此,这些本应该继续值守的鲜卑人,或是聚集在一处烤火聊天,或是开始喝起酒暖身子,更甚者,还有人直接跑回营帐里边躲雪。

    反正,还在下着雪呢,又是夜里,安全得很,他们不用傻傻地受冻。

    只不过,阙机和鲜卑军还在想着借下雪而休战,拖延时间,但是愤怒的汉军,并不准备给鲜卑人机会。

    在知道鲜卑人洗劫了柳城之后,赵苞从为母亲的担忧中解脱出来,却更是因为柳城的事情,对鲜卑人痛恨不已。

    这一切,也可以说,都是因为他的疏忽。

    虽然他已经早早就传令,让柳城县令紧闭城门,安顿好百姓,好好守备,可是百密终有一疏。

    柳城的兵力有限,很难抵挡鲜卑大军的强攻。

    再加上他这边面对鲜卑大军,下雪路难行,实在是无法回头去支援。

    更是还有那日阙机的话,乱了他的心思,让他一时迟疑,忽略了这些问题。

    这一切,最终导致了柳城的悲剧发生。

    对此,赵苞甚是自责。

    在考虑了许久之后,赵苞临时改变了主意。

    既然阙机敢骗他,那么,他也可以还以颜色。

    虽说大雪天作战很耗费体力,行路也很不方便,可是,正因为这样的不利条件,反倒是成为偷袭的绝好时机。

    而且说起来,他手下的将士,都因为鲜卑人的卑劣做法,以及柳城的变故,对鲜卑人恨之入骨。

    如此时刻,将士们都需要找到宣泄,报仇雪恨的地方。

    那么,偷袭鲜卑营寨,给予鲜卑人沉重打击,将他们赶出大汉,正是最好的机会了。

    也正因此,赵苞跟邹靖、国渊等人商议之后,准备晚上就出兵,偷袭鲜卑营地,为柳城百姓报仇。

    现在,阳乐的士兵,全都是义愤填膺,痛恨鲜卑人,正好可以将这股气化在对付鲜卑人身上。

    再说了,战事继续拖下去的话,对于汉军来说,耗费也很大。

    若是再得不到补给,阳乐的存粮,也差不多要被消耗光了。

    好在,阳乐城外有松岭山等低山丘陵,很适合潜行伏击。

    至于鲜卑人的营寨,紧靠着大凌河,周围的水草虽然枯干,但也是很好的隐身之处。

    因此,汉军可以奇袭,偷偷靠近鲜卑人的营寨之后,再突然发动进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再加上是下雪天,地上开始有了积雪,正好限制了鲜卑马匹的优势,乃是汉军偷袭的大好时机。

    鲜卑人的强势,在于骑兵,汉军对上了,很难占得便宜。

    这会儿,没了马匹的鲜卑骑兵,武力大打折扣,方便了汉军报仇雪恨。

    今天下雪,虽无月光,但有了积雪反照,视线比起往日里月黑风高那般的,要好上了许多。

    如此一来,将士们夜间通过城外松岭山树丛,问题会小很多。

    在查看了城外的情况后,赵苞等人才定下计划,由汉军悄悄出城,沿着那些树木稀少的山岭,悄悄靠近鲜卑营寨,发起偷袭,争取多击毙那些鲜卑外胡。

    这一仗,他们要为死难的柳城百姓报仇雪恨!

第014章 偷袭

    阳乐城外,松岭山上。

    邹靖亲自带着队伍,正冒雪从这里潜行。

    阳乐城里有骑兵两万多,但是让骑兵下马当步兵,就太浪费了。

    因此,这次出战的,都是辽西的步兵。

    好在,辽西这里的步兵,很适应雪天赶路,又有了从骑兵那里借来的衣服保暖,问题并不大。

    加上松岭山上的树木比较稀疏,又是冬天里,野草都枯干了,积雪又不厚,反倒遮盖了不少难行之处,邹靖一行人,行路没有多大阻碍。

    借着雪光,他们悄悄靠近了大凌河边,逼近了鲜卑人的营寨。

    这时,已是到了黎明前,人最困乏的时候。

    看到鲜卑营寨那里一片静悄悄的,邹靖先派出几个斥候去查探一下,以防有诈。

    没一会儿,邹靖就得到斥候的回报,说是鲜卑人除了几个还在烤火守夜的,其余俱都沉睡,威胁不大。

    这下,邹靖对于此战,更是有把握了。

    看到时间差不多,邹靖让几个传令兵传令,全部人按照预定的方位先准备好。

    之后,邹靖再次下令,门口处的汉军悄悄潜进,率先发起进攻。

    天寒地冻的,本应该在门口处站岗戒备的鲜卑人,此时都躲在一处烤火,很是舒坦。

    而且,他们熬了一夜,又忍寒受冻,已经困倦得不行。

    甚至有一两个,还着了凉发烧,昏昏沉沉的。

    因此,这些人因着下雪,都懈怠了下来,没有意识到危险。

    这样一来,这一路的汉军,悄悄潜行,竟没有被鲜卑人察觉到,很是顺利。

    待到靠近之后,十几人突然暴起,将那些眼皮打架的鲜卑哨兵,全部结果了性命。

    直到没有了气息,鲜卑哨兵都没能反应过来,更别提发出警报了。

    其余各处隐藏着的汉军,都瞧见了门口那里进展顺利,全部人都士气大振,开始有序地进入了鲜卑营寨。

    一路上,所有人都放轻了脚步,避免踩雪的声音过大,惊醒其他的鲜卑人。

    好在,几个营帐里边都烧着火炉取暖,光线较之外边要亮堂不少,反倒看不到外边的汉军身影。

    而大多数的鲜卑人俱已沉睡,加上天气寒冷,都裹紧了毯子,哪里还能听得到响动。

    也正因此,汉军很快就逼近了鲜卑人的几个营帐。

    邹靖,更是不断朝着中军大帐走去,准备直接对付阙机。

    可当汉军胜利在望之时,一个起夜的鲜卑人,迷迷糊糊间瞧见了帐篷外边出现了那么多的脚,吓了一跳,以为是刚睡醒,眼睛花了。

    可揉了揉眼睛清醒一下,确定是真的很多人之后,那个鲜卑人吓得大声喊叫起来。

    这下子,整个营帐里的鲜卑人都被惊醒。

    一些警惕的,快速抄起家伙戒备。

    一些受不了寒冷的,迷蒙着眼,看到有人起来了,也不以为意,只是裹紧了毯子,想要继续睡。

    这时,知道机会已经错失的汉军,按照计划,各自冲进了几个营帐中,开始收割鲜卑人的性命。

    而那些已经戒备的鲜卑人,也是开始反抗,顺带喊醒了其他的鲜卑人。

    可他们都是刚刚才醒来,又因为在毯子里睡得正暖和,正舒服,身体的力量速度,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对付早就一腔怒火的汉军,很多都是不敌。

    况且,错过了最好的反应时间,那些懈怠的鲜卑人,仅有几个能够拿起武器反抗的,其余的,都还在迷糊间,就被汉军了结。

    这下子,看到了汉军的狠戾,那些尚且能够反抗的鲜卑人,更是无心恋战,越发落了下风,遭到汉军的围殴砍杀。

    杀戮声,喊叫声,哀嚎声,着火,慌乱,全部鲜卑人都被惊起来了。

    看到汉军居然敢来偷营,而且正杀得眼红,那些鲜卑人,都被吓到了。

    来得及的鲜卑人,想要趁乱逃离,慌乱跑去找马匹。

    逃不及的,则是跟逼近的汉军缠斗起来。

    至于那些最懈怠,连武器都拿不到的,只能含恨而终。

    场面,完全陷入了混战中。

    中军大帐里边,阙机也被惊醒。

    意识到不妙,阙机赶紧起身,拿着马刀来到帐外。

    当他看到汉军袭营,现场一片混乱,鲜卑人损失惨重之时,真是后悔不迭。

    这下子,阙机之前喝的那么多酒,全部化成冷汗挥发掉,哪里还有半点醉意愁意。

    当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可不是他能够继续待在这里后悔的时候了。

    仗着蛮力,阙机在护卫的保护之下,在牺牲了好几个忠诚的护卫之后,硬生生地杀出条血路来。

    看到护卫已经牵来了马,阙机赶紧上马,跟剩余的几个护卫一起,快速逃离而去。

    现在对他而言,面子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他还是保命要紧。

    若是仅有这些汉军而已,他还可以搏一搏。

    但是,他已经听到了从阳乐那里传来的轰隆隆马蹄声,知道是赵苞率领骑兵前来。

    这个时候他还不逃,怕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可不想成为赵苞的俘虏,受尽赵苞的羞辱,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另一边,邹靖本来是要解决阙机,立下大功的。

    可是因为发生了变故,他们这一路汉军,被鲜卑人,特别是阙机的护卫团给拦阻了。

    最终,邹靖只能眼睁睁看着阙机逃离,转而将怒火宣泄到其他的鲜卑人身上。

    等到赵苞率领骑兵赶来支援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在骑兵的协助之下,汉军很快就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除了一些逃离的,其余的鲜卑人,都在混战之中被汉军砍杀。

    这时,那些去追击阙机的骑兵也返回了,却并没有追到阙机,而是被他过了大凌河,逃回鲜卑草原了。

    对此,赵苞虽然觉得可惜,但是能够杀败鲜卑人,解除辽西的威胁,他也算是满意了。

    吩咐那些有厚衣服的步兵快速打扫战场,赵苞先率领其他人返回阳乐。

    这一次,汉军大获全胜,所有人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阙机虽然逃了,但是这一路鲜卑人损失惨重,短期内是无法再威胁辽西了。

第015章 二弟刘玏

    阳乐大捷的消息传到了令支,刘府上下俱都欢喜。

    而作为赵苞的母亲,赵母更是喜极而泣。

    这一次,多亏了刘劼机灵,识破鲜卑人和陈二的诡计。

    要不然的话,她这把老骨头,差点就得交代了,还对不住儿子。

    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成为鲜卑的人质,被鲜卑人在阵前要挟儿子投降,那种心痛,是那么的真实,仿佛就是她所必须要经历的一般,赵母就很惶恐。

    而且,连着几天,她都在做噩梦,梦中的她,就是经历了这一切。

    梦中,虽然在双方阵前,她以死成全了儿子,也成全了自己,儿子赵苞也率军击败了鲜卑人,可是看着梦中的儿子失魂落魄,最终吐血而亡的场景,赵母就会立时被惊醒。

    只要想到这些,赵母就会冒冷汗,心痛不已。

    她知道,若她真的中招了,经历的结局,将会如同梦中一般。

    好在有刘劼帮了忙,让这一切都只是噩梦,而不是真实发生的悲剧。

    对此,赵母更是感激刘劼。

    正是刘劼,识破鲜卑诡计,救下了她,救下了她的儿子赵苞,救下了他们一家。

    现如今,她儿子赵苞,总算是完胜鲜卑人,她也很快就可以到阳乐见儿子了。

    至于那场噩梦,终归都留在梦里,没有真实发生。

    感激不已,赵母更是不住地跟刘卫夫妻两个夸赞刘劼。

    而此时,刘劼却还是窝在屋子里。

    上次病好之后,他被父亲严严下令,必须等身体完全康复了,才能离开房间,相当于是被关禁闭,禁足了。

    对此,刘劼有些无奈。

    当然了,现下里他的身体确实还虚着,是得好好调理一番。

    不然的话,他以后办事,身体都会是个限制。

    这,可不是刘劼所希望的。

    好在,在这段期间,刘劼的二弟刘玏,常常跑来他这里陪他,倒是让刘劼少了许多无聊。

    刘劼的二弟刘玏,才七岁而已,很是乖巧。

    刘劼的长相,是更像父亲刘卫一些,只是比刘卫更加硬朗俊俏。

    而刘玏则是取了父母双方的长处,整一个帅气儒雅的小正太,人见人爱。

    因为启蒙早,刘玏已经识得不少字。

    加上很喜欢看书,刘玏小小年纪,身上就有了一点书卷气。

    虽然手劲尚弱,但是刘玏的一手篆书,已经写得有点模样了,很得父母的赞赏。

    只是,刘玏乖巧有余,灵变却偏差,又很守礼仪规矩,反倒是有了点死板的样子。

    对于这一点,刘劼在了解后,也是操碎了心。

    可以说,刘玏一直很崇拜刘劼,看到刘劼以往的安静样子,有样学样,却是过头了,偏了些死板压抑。

    上次,刘劼之所以要出风头,其实也是为了改变他在家人心目中的印象,尤其是这个弟弟。

    而整件事情,与刘劼所期待的方向,还是很吻合的。

    在那一天刘劼病倒后,刘玏才从随从口中知道了这一切事情,当即惊呆了。

    这样子的兄长,与他以往所认知的,实在是差别太大了,他一时很难以接受。

    因此,待到刘劼醒转过来之后,刘玏迫不及待地找了过来。

    第一眼,看到兄长刘玏,正温和地笑望着自己,不复以前那样的严肃样,刘玏有些呆住了。

    可惜,当时父母都在,刘玏没有机会插话,只是见兄长已经无恙,很快就随父母一起离开。

    只是,为什么那样子真诚的兄长,反倒是让他更加喜欢呢?

    对于这一点,刘玏也是疑惑,更是心情激动,久久无法平静。

    这一天,刘玏又是迫不及待地,再次来看望兄长,想要跟兄长多接触,多了解。

    他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兄长解惑。

    进了屋后,刘玏迈动小短腿,快步走了过去,却又不失稳重分寸。

    只不过,刘玏还是先给兄长刘劼行礼问好。

    就在这时,刘劼却是直接扶住了刘玏。

    再刘玏诧异的眼神中,刘劼拉着他坐下,说:“玏儿,以后来兄长这里,不用讲究那些虚的规矩。你我兄弟之间,不用多礼。”

    看着刘玏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样子,刘劼觉得有些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刘玏红扑扑的脸蛋。

    这下子,瞬间就让刘玏羞红了脸。

    急忙站起身来,刘玏定了定神,严肃地说道:“兄长,我都是大人了,你怎可像对待小孩子一般对待我?”

    刘玏这话一出,刘劼一时愣住。

    不过很快,刘玏更是觉得刘玏这个样子很是可爱,忍不住就笑出声来,还差点就仰倒在地。

    瞧见刘玏愈发羞红和气恼的脸,刘劼连忙坐好,忍住笑,对刘玏说道:“玏儿,你不过才七岁,算什么大人啊?来来来,坐下。”

    说着,刘劼再次拉着刘玏坐下。

    其实,刘玏虽然被刘劼刚刚的举动惊到了,但是兄弟之间的这种接触,比起以往保持距离,恪守规矩礼仪时,貌似好了很多,让刘玏还是有些喜欢的。

    只是兄长刘劼的举动太突然,他刚刚有些被惊到了。

    所以,在刘劼拉着他坐下的时候,刘玏已经恢复过来,并没有闹别扭。

    看着弟弟乖巧的样子,刘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感受到刘玏的头发打理的很干净,蓬松柔软,确实很不错。

    怪不得,他以前总是看到有些人喜欢摸别人的头呢,手感的确可以。

    当然,也得是头发打理干净那种。

    感受到刘玏身体有些发僵,但慢慢恢复正常,刘玏才有些满意。

    他虽然以前没有家人,不懂和家人相处。

    但是现在,他有了家人了,他就要好好呵护,让他们能够安全快乐地过活,不必去被束缚住。

    尤其是刘玏,他的弟弟,不过才七岁,正是渴慕亲情关爱,却又像个小大人一般恪守礼仪,这可不好。

    他刘劼的弟弟,就该有个快乐的童年,享受亲人的呵护关爱。

    一切的事情,有他刘劼在就行了。

    他,会全力守护这一切的。

    当然,所需要的势力,他也会尽快发展起来。

    不然,这一切都只是空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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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快救驾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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