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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诡秘事务所全文阅读

作者:一只老苟     我的诡秘事务所txt下载     我的诡秘事务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我的诡秘事务所全文阅读

一些方便观看的设定

    世界相关:

    ①当今世界奉行暗月律法,由月神玛蒂娜·葛兰多所制定,其为现今最为强大的古老者,也是作为旧神为数不多未曾沉睡的存在。

    ②由于月神玛蒂娜临近沉睡,暗月律法如今已经成为了近乎无人知晓的存在,信奉暗月的教派月之塔也已经消亡多年。

    三大空间:

    ①现世(你我所在的世界。)

    ②间隙(现世与灵魂世界的交界地,因外神与旧神的战争而被撕裂的扭曲空间。)

    ③灵界(灵魂栖息之地,圆神老家.jpg)

    神:(非克苏鲁体系,有所参考。)

    ①旧神:被称为古老者的强大存在,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很久以前就在观察着如今的世界。(热情好客的亚楠土著。)

    ②外神:动摇了古老者律法的外来存在,外围空间的异族,曾与身为旧神的古老者争夺权力与信仰。(卑鄙的外乡人。)

    ③大部分外神被旧神封印在了间隙之中,其中大部分只得通过向外说悄悄话来蛊惑麻瓜,以此收集信仰之力幻想反攻。

    力量体系:

    ①受血仪式:通过授予被选者古老者之血,赐于其非凡的力量,使其进化为升格者,升格者拥有各自不同的道途。

    ②古老者的遗产:与神明相关的道具物品,不通过受血也能借助其暂时性调遣非凡的力量,通常伴有无法承受的代价。

    派系相关:

    ①“保皇派”:遵循旧神律法的传统教派。(信奉旧神)

    ②“革新派”: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乃自然之理。(信奉外神)

    ③“绿林好汉”:什么神不神的!人类荣光永存!┗|`O′|┛嗷~~(人类至上)

    ④“麻瓜”:今天XX帝国的元首居然在公开场合羞辱我国,这个仇我记下来了,明天就血染塞纳河口!你说的那什么神不神的,他有几个师?(完全不理解旧神外神的部分国家组织。)

    ⑤“裁决者”:今天XXX欠了XXX三个祭品,XXX又绑了XXX的信徒还给他们强行传教,这违反了基本法!!(专门负责调停裁决神与人,神与神之间大小矛盾的居委会大妈,由月神选择。——月神神选.jpg。)

    货币体系:

    ①50枚铜鹰=1枚银马勒币。

    ②50枚马勒币=1枚金龙。

    ③国家不同货币不同,不过具体等到了那时候再说。(作者不懂货币体系,干脆让这个世界的货币体系统一好了。)

    ——凡收藏者,皆册封格拉摩根伯爵职位.jpg

如果合口味的话还希望各位老爷们能保持追读哦( •̀ ω •́ )!

    作为一名作死选择了奇幻分区的悲催作者来说,就指望着推荐过日子了,如果追读过低的话就很难受了,所以如果喜欢这本书的话希望各位能够保持每天的追读习惯哦。

    养书的话真的很容易养死的。

食用指南

    这是一个简短的介绍QWQ!

    本书的大致卖点有以下几处,事务所,侦探风,里世界,世界崩坏,诡秘等......

    第一卷的主要内容就是用来说明本书大概走的一个什么风个,把以上的卖点进行了一个融合,可以理解为本书的一个基调。

    第二卷的内容则是前期的一些人物关系梳理,包括一些伏笔的设定和人物刻画,类比起来就相当于游戏内的新手教程期。

    作者并没有在第二卷初期直接加入太多的诡秘元素,因为有一个世界崩坏的概念,这个是逐级增长的,目前剧情还处在一个前期过程所以看起来还是比较日常,属于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种划分区域的写法自然是不如乌贼等一种大神那种融汇的写法精彩,但由于作者是个新人所以本书最终还是决定采用了比较方遍拿捏的手法,特此说明希望能够得到各位的支持理解。

    最后希望各位还是能够多多追读一下,因为目前的追读真的......嘛不提了......

    作者还是挺希望能够在上架前吃到第二轮推荐的,已经不奢求四轮全吃了。

    嘤......嘤......嘤......

四十五章和第四十六章的结尾稍微修改了一下

    之前状态很不好细节上没有注意,琢磨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修改一下,这样应该不至于太突兀了。

(一)日记

    深夜。

    当被惊醒的亚伦从那张老旧的办公桌上爬起来的时候,月光正将这不大的事务所照的通亮。

    望着眼前这一片凌乱的房间,他有些略显失望的扶起了额头。

    他知道,这场属于他的噩梦还并未结束。

    桌面上摆放着尚未读完的日记,看着其中的内容亚伦有些烦闷的抛下了手中的钢笔,任由它在桌面上自由滚动直至摔落地面。

    而他则是躺在了靠椅之上,默默计算起了时间。

    如果记得不错的话,自从作为亚伦来到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世界以来,已然过去了整整三天。

    而这个世界,从一开始便没有为新生的亚伦留下丝毫的好感。

    因为当他初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率先看见的便是手腕上那一指宽的骇人刀口。

    而他的半个身子则是浸泡在事务所的浴缸之中,一柄沾有血迹的美工刀被放在了浴缸边。

    是的,就和所有穿越小说中的桥段大致相同,属于这个世界的亚伦已经死了,死因大概会是自杀。

    而他则是这具身体的继承者——一个名叫亚伦的私家侦探。

    至于其中的前因后果?获得新生的亚伦自然是毫不知晓,他只是隐约记得自己曾经有着一个叫做安洛的名字。

    为此,他也只得开始尝试率先从亚伦仅有的遗产之中寻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可直到如今,除去一间濒临倒闭的事务所以及压在箱子里那厚厚的一沓的欠条以外。

    唯一还算有价值的,便就只剩下眼前这本由原版亚伦所写的日记罢了,他被放在了抽屉的最底部,直到昨天才被他无意的翻找出来。

    看得出来,作为一名正常人来说,这名叫亚伦的家伙可谓是失败到了极点。

    然而与其说那是日记,倒不如说它更像是一本有关梦境的详细记录。

    『2月21日,梦见下暴雨,需带伞。』

    『2月22日,梦见债主上门,建议躲避。』

    『2月23日,梦见戴安娜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求婚,很伤心。』

    『2月24日,喝酒嫖娼。』

    『2月25日,喝酒嫖娼。』

    『2月26日,喝酒嫖娼。』

    ......

    对于为何曾经的会将这些看似普通的梦境记录的如此详细,亚伦想不明白,然而当他带着疑问将面前的日记翻至了下一页的时候。

    其中所展现出的内容却令他开始感到了不安。

    『4月21日,一件奇怪的货物,我将它藏在了书柜后的夹层之内。』

    『4月22日,有个满嘴胡话的疯子试图袭击我,我杀了他。』

    『4月23日,再一次看见了结局,它依旧在梦中呼唤着我,我的时间不多了。』

    『4月24日,我能听见它在敲门,每当深夜我甚至能够听见它的脚步。』

    『4月25日,我看见了它,它就站在我的床头......』

    ......

    日记在这里被撕去了几页,可当他继续向后翻去,只见在记事本的最后一页。

    密密麻麻的页面之中通篇却只写着一句话。

    『它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这字迹是如此的扭曲,像是由神志不清的醉汉所写,而结合上方那些令人不知所云的怪异言论,足以看得出此时的笔者已然陷入了某种近乎癫狂的状态。

    看来这便是前任亚伦最终选择自我了断的原因,可对于日记中所提到的“它”究竟所指何物,眼下尚且显得毫无头绪。

    可通过日记所记录的内容,亚伦不由得开始对前任的真实身份产生了一丝怀疑。

    这其中的语气哪里像是什么私家侦探,到不如说是一个杀手和神棍。

    注视着那潦草的字迹,他默默地叹出一口气来,随即视线无意瞥向了日记旁叠放整齐的一沓报纸。

    就在最上方的头版头条之中,有关战争以及暴乱的字眼被刻意用加粗加大的油墨字体标明了出来。

    联想信中的内容,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说明,眼下这个看似熟悉的世界明显要比所想的还要混乱许多。

    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对于亚伦这种初来乍到涉世尚浅的新晋穿越者来说,这会要了他的命。

    然而当他再一次重新审视起日记的内容之时,那条被记载于4月21日的消息渐渐引起了亚伦的注意。

    “一件奇怪的货物?就在书柜后的夹层之内?”

    看到这里,他不由得抬起了头将视线投向了角落里摆放着的立式书柜。

    ******

    移动书柜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还要轻松,亚伦只是稍稍用力一推,那片藏于书柜背后的空间便被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借助射入屋内的月光,只见在那狭小的夹缝之内一个大小适中的棕色提箱被正正好好的卡在了其中。

    看来那便是日记中所提到的特殊货物了,被藏在如此隐蔽的位置,莫非会是什么值钱的宝物?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亚伦才不想继续窝在这无人问津的事务所内,世界这么大他想去看看,去找一个安静惬意的地方,远离这空气里充满了火药以及鱼腥味的海港城市。

    毕竟这鬼地方可是成功的把前任那个倒霉鬼给逼疯了,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

    然而就在他刚刚把那只略显沉重的皮箱从夹缝中拖出来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这种时间会是谁呢......

    “亚伦先生,我是负责街区治安的米尔特。”

    下一秒,有男人的声音连带着拍打房门的声音一同传入。

    警察?怎么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片刻,随着亚伦缓缓推开房门,只看门外站着的是一位身材略微肥胖的中年男人,两名身着警服的同行人则是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我接到举报,举报人声称这里每晚都会发出奇怪的响动,所以才特此前来检查。”

    名叫米尔特的警官一边说着,一边扶了扶那带有狮子徽记的警帽,视线对着躲在门后的亚伦上下扫视过一圈。

    不等对方给予答复,他便略显粗暴的推开了站在门口的亚伦,连同着身后的二人强行挤进了这间不算宽阔的事务所。

    好在开门以前,亚伦便将那箱子重新塞回了书架后的夹缝之内,天知道那里面有些什么,万一是什么不便于在警察面前展示的东西,那情况岂不是会变得十分的尴尬。

    谁知在巡视过半圈以后,对方竟出人意料的还是将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书柜。

    原来是地板上的灰尘出卖了他,慌乱中他居然忽略了地板上移动重物时留下的痕迹。

    如此细节自然是被经验老道的警官看在了眼里。

    随着书柜被警官缓缓移开,那被藏在夹缝中的皮箱自然也是暴露在了对方的面前。

    当它被打开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无不瞪大了双眼。

    就在亚伦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两名年轻的警官已然冲到了他的身前将他按在了墙壁之上。

    那箱子里装着的竟是一位蜷缩着身子的少女,灰白色的头发如丝绸般平铺在了皮箱的底部,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那般。

    在查验过皮箱中的“货物”以后,米尔特朝向被控制住的亚伦投去了一个阴冷的目光,语气平静的说道。

    “亚伦先生,你被捕了。”

    ***

    新人新书求呵护。

(二)梦?

    审讯室内,看着面前被捆住双手的亚伦,警长米尔特稍稍眯起了眼睛,仔细观察起面前这个有些邋遢的年轻人。

    体态偏瘦、一头略显蓬乱的黑发、有着褐色的瞳孔,身上那件黑色的毛呢风衣被洗掉了色,看得出来日子过得十分勉强。

    “亚伦先生,这是我第二次问你,那个被你杀害的可怜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

    随着审讯官径直抛出了最为关键的疑问,米尔特注意到亚伦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副茫然的神色。

    “我不知道,我说过我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

    眼见对方仍在装糊涂。

    “亚伦先生,你应该知道杀害未成年少女可是重罪,犯人将会在公民大会上被处以绞刑”

    只听审判官不紧不慢的说道,在提到绞刑一词之时他特意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着重对此做出了强调。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听到这里亚伦那副平静的表情终于还是有了一丝松动。

    觉察到这细微的变化,审讯官的话锋也随之一转。

    “不过,要是你愿意主动配合,那么相对的我们也会为你尽力争取一个宽容的结果。”

    根据多年以来的审讯经验,除去极个别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以外,大多数犯人都会在这套说辞的引诱下选择乖乖配合,只为能够争取一丝希望。

    看着对方那副期待的目光,一时间直叫亚伦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抱歉,可是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近乎不假思索的,亚伦最终还是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样的态度终于是惹怒了早已忍耐多时的审讯官。

    “如果不是吃苦头的话你最好老实一些!不然我会让你把肠子里的东西也都吐出来!”

    眼看审讯始终没能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米尔特一言不发地伸手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牛皮纸袋,那里面装着的正是同亚伦相关的个人档案。

    然而一遍下来,他却并未能够从中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除去一些非法闯入以及债务纠纷的记录以外,时间最近的一条便是来自一名叫做戴安娜的女性,其声称亚伦时常会一身酒气前来骚扰她和她的未婚夫。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眼前这个名叫亚伦的青年都不过只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私家侦探罢了。

    咚咚咚......

    门外,有人轻轻敲了敲审讯室的玻璃,米尔特向外看去只见那正是先前负责调查现场的警员,那一脸紧张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就在米尔特起身的瞬间,一旁的亚伦却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在他的视线之中,警官身上那件警用衬衫竟缓缓被鲜血染为了深红的色彩。

    目光向上看去,只见他的半张脸皮已然不见了踪影,仿佛是遭受过野兽的啃食那般显得格外瘆人。

    而另一边的场面则是更为的惊悚,只见那审判官的大半个脑袋像是被用剃刀生生削去,只剩下一根舌头在仅剩的下颚中,随着他所说出的每一句话微微颤动。

    然而除去亚伦以外,似乎并未有他人察觉到这怪异的现象,审讯依然照旧。

    莫非是幻觉......

    望着眼前这骇人的画面,一股恶寒不由得爬上了亚伦的脊背,直叫他感到寒毛耸立。

    如果真是幻觉的话,未免也太过真实了一些。

    ......

    “头儿,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眼见米尔特走出了审讯室,年轻的警员便将手里的笔记本递至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本日记?”

    在翻开笔记本的瞬间,那密密麻麻且事无巨细的记录多少令他感到了一些意外。

    “是的,从上面的字迹对比来看日记的主人正是亚伦,另外......”

    只看对方迟疑了片刻,似乎是一时不知应当如何汇报。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还请您直接翻到最后。”

    听到这话,米尔特快速翻动起手中的笔记本,可当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日记中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以及通篇令人不知所云的诡异内容,显然不像是出自于一个精神正常的普通人之手。

    “我怀疑这个叫做亚伦的家伙似乎存在有一些精神上的问题。”

    精神病患者,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按照规定无论详细情况如何,他都应当将亚伦无条件交予新近成立的特殊人员收容处,这便是上头于最近定下的特别条例。

    如此一来也就意味着他们没有必要再在亚伦的身上继续白费功夫。

    可看着审讯室内一脸平静的亚伦,米尔特却缓缓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随即冷不丁的朝向身旁的年轻警官问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距离上头为我们划定的期限已经只剩下了一周不到的时间。”

    “您是指那个开膛手的案子?”

    警员显得很是诧异,他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在现在提起那件事。

    要说眼下在弗伦萨最为引人注目的两件事,除去与兰斯帝国之间即将到来的战争以外,剩下的便要属开膛手的事情了。

    自从第一名受害者出现以来,目前已有七名少女惨遭那恶魔的毒手,受害者们无一例外皆被摘去了子宫和心脏。

    正是因那过于残忍好似祭祀一般的犯罪手法,在媒体记者们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下,才令其有了开膛手以及邪教徒的可怖称谓。

    “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无法将那家伙抓捕归案。”

    “那么不光市长,连带着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您的意思是......”

    话致此处,看着米尔特警官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年轻的警员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亚伦就是开膛手,那名少女的死以及这日记中的内容就是最好的证据。”

    “只要我们如此一口咬定,那么剩下的便交由法官媒体以及民众判断。”

    “我相信他们最终都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这样也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说到这里,米尔特抬手摸了摸左胸前那枚闪亮的警徽,看着审讯室内的亚伦,眼神里闪烁起了坚定的目光。

    ......

    “结束了......”

    昏暗的牢房之内,早已身心俱疲的亚伦只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先是不知缘由的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如今又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坐了牢,还被按上了一个杀人犯的帽子。

    “绞刑么......”

    “或许这样也好,能够早些结束这一切。”

    看着铁窗外那一轮飘渺的月色,脑海中则是不停回想着方才那一幕怪异的景象,这令他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

    躺在床上的亚伦只觉得窗外的月亮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在那轮残月的中心似乎有阴影正在缓缓扩散,像是某种黑色的斑点。

    这吸引了亚伦的注意,他开始坐起了身子愈发认真的观测起眼前这奇特的异象。

    然而下一秒,一股无法抗拒的睡意却突然攀上了他的大脑。

    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像是被人狠狠地敲了一棒子。

    模糊中,重新躺回床上的亚伦隐约中看见,月亮上的那抹黑影正在愈发的膨胀,而有什么东西则正从那黑影之中缓缓伸出......

    ......

    那一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关押他的警局之中发生了一场血案。

    枪声大作之下,有野兽正贪婪的捕食着万分惊恐的警员。

    那野兽有着金黄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显得是如此的耀眼。

    ......

    所有人都会死,而亚伦则只是静静的看着。

    直到那野兽同样朝他露出了獠牙。

(三)野兽

    灯火昏暗的停尸房内,当全副武装的验尸官打开了那个由警长送来的皮箱之时,眼前的景象不免令他感到了一阵惊讶。

    狭小的空间之内,少女正蜷缩着双腿静静缩在其中,平静的表情中看不出痛苦的神色,一头灰白色的长发铺满了箱底,神秘而又美丽。

    像是睡着了那般,又像是一只做工精细的人偶。

    “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看样子比老师家的小莉莎大不了多少。”

    一旁的助手用略显惋惜的语气说道,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套看似价格不菲的黑色洋服之上。

    “想必生前也是某家的大小姐,可惜......”

    “凯恩老师,您觉得她的死因是?”

    听到来自助手的询问,年长的验尸官并没有给予回复,而是朝他投去了一个严肃的目光。

    “不要在死者的面前提到生者的名字,难道你连这样基本的规矩都忘记了么?”

    面对老人的训斥,他也只得默默地闭上了嘴。

    片刻,当助手开始尝试着将少女从箱中取出的时候,二人这才意外发现她的身体竟然是如此的柔软,丝毫也不像是死去多时的样子。

    可就在二人顺利的将其放置在了验尸台上,准备脱去其身上的衣物对其进行进一步的检查之时。

    砰!砰!

    门外,几声刺耳的枪声却意想不到的打破了这夜晚的宁静。

    “枪声!?这是怎么了......”

    听到枪声,年轻的助手感到了一丝慌乱,随即将视线转向了窗外一边靠近了房门。

    然而还未能搞清楚屋外的状况,一声充满惊恐的尖叫却从他的耳边猛然响起。

    那声音正是来自验尸官的。

    “尸体!尸体她......”

    只见老人颤栗着抬起了右手,伸出的手指指向了面前那少女的尸体,煞白的脸上已然渗出了些许冷汗。

    而当助手顺着老人所指的方向看去,眼前的画面瞬间直叫他感到脊背发凉。

    验尸台上,本该早已没了生息的少女此刻竟缓缓的坐起了身来,随着二人的视线相对。

    他这才注意到那少女竟有着一双诡异的酒红色瞳孔,而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手中紧握着的柳叶刀,似乎是把他当作了威胁。

    下一秒,无数诡谲怪异的画面开始如同洪水般涌入了助手的大脑,像是被注入了一段段陌生的记忆碎片。

    黑暗的神庙、破碎的神像以及那片深不可测的漆黑之海......

    这些画面如同一柄柄钢针不断搅动着他的大脑。

    在验尸官惊悚的目光之下,那年轻的助手时而大笑时而哭闹,时而又用脑袋撞向停尸间的墙壁,直到鲜血从他的额头缓缓渗出。

    如此疯狂的举动却也并未停止。

    昏暗的牢房之内。

    不知过了多久,当亚伦又一次被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冷汗已经浸湿了身下那张单薄的床单。

    他做了一个噩梦,梦中一只他从未见过的畸形野兽在不断的朝向他发动进攻。

    而每当于梦中死去,那噩梦便又会从头开始。

    一遍又一遍,他已然记不得究竟已经被那野兽用利爪撕碎了几回。

    窗外低矮的乌云正象征着一场风暴的到来,而月亮则早已不见了踪影。

    看着头顶那片低矮的云层,他有些怔怔的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想要以此来确定自己是否又是陷入了另一场不会醒来的噩梦之中。

    砰!

    是枪声......

    随着这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回荡在了这狭小的空间之内。

    这令亚伦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而当他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之时,这才惊讶的发现面前的牢门居然正敞开着,门锁则是被某种力量生生扯断掉在了地上。

    至于本该负责看守他的警员此刻也已然不见了踪影。

    显然,这地方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混乱的叫喊,声音似乎是从警局大厅传来的。

    片刻,待至周遭再次恢复平静,在做足了心理上的准备以后亚伦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出了警局的牢房。

    门外是办公区的走廊,借助头顶不断闪烁的白炽灯光,通道尽头的地板之上有鲜血正沿着地板的缝隙缓缓流淌,直至将棕色的木料染至猩红。

    纵使心中升起了强烈的不安,可亚伦却并未因此停下脚步,直觉告诉他在那大厅的另一边有什么东西正在等待着自己。

    很快,随着亚伦渐渐走至通路的尽头,有身着警服的男人倒在了通道的拐角。

    男人的脑袋被生生分为了两半,一半连在身体,另一半则扣在了地板上,两颗瞪大的眼珠残留着惊恐的神色。

    亚伦只感觉他是像在瞪着自己一般。

    男人正是不久前负责审讯亚伦的那名审讯官,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一切竟真如同先前所见到的那样。

    幻觉成为了现实......

    而当他将视线从审判官的残躯移开之时,办公大厅的另一边,一个浑身长满黑色毛发好似灰狼一般的怪异身影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这宛如炼狱的场景之中,野兽正专心致志啃食着怀中的死尸,不出亚伦的意料那正是米尔特警长。

    与此同时,那野兽似乎同样察觉到了什么,只见它抽了抽鼻子随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随即转过了身子,看向了站在通道中央的亚伦。

    再见到他的那一刻,那张半人半狼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喜悦的色彩。

    注视着那双在黑夜中闪烁的金色瞳孔,眼前的场景并没有令亚伦感到丝毫的意外。

    因为相似的场景他早已在梦中见过了无数次,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如同先前的幻觉一样,梦中那只无数次取走他性命的野兽竟同样真的出现在了现实之中。

    简直就像是预见了未来那般。

    可奇怪的事情还不止如此。

    片刻,只听那野兽竟从口中发出了人类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段沙哑的嘶吼。

    “好久不见,侦探先生。”

    显然,眼前的野兽似乎认识自己,又或者说是认识曾经的自己......

(四)枪火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野兽金色的瞳孔中流露着疯狂,在这昏暗的环境之中显得格外耀眼。

    那是一只半人半狼的畸形怪物,纤细敏捷的身形令他看起来就像是黑夜中的幽灵。

    或许是早有准备的缘故,面对眼前这于梦中多次出现的可怖野兽,亚伦的心中并未感到恐惧更多的则是好奇。

    “抱歉,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印象。”

    他一边说着,一边淌过了满是污秽的地板,尸体与杂物堆积的办公大厅内近乎快要没有落脚的地方,空气里弥漫着令人头脑发昏的腥臭味道。

    伴随着踩动地板时所发出的吱呀声响,黑暗中再一次传来了野兽的低沉嗓音。

    “前几日我曾满怀诚意的同你提出了合作请求,然而你却胆敢拒绝我的好意。”

    说罢,野兽抛开了手中那具遭受啃食的躯体,犹如甩出了一只破旧的布娃娃将它随手丢置了角落。

    它抬起了细长的手臂,用那畸形的手爪于身旁的墙面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像是在刻意将它们打磨的更为锋利。

    用充满挑衅的目光审视着面前那个一脸平静的青年。

    “单靠几颗子弹,像你们这样的低级种是无法轻易将一名超凡者置于死地的。”

    超凡者?

    听着怪物那沙哑刺耳的嗓音,那些潜藏于脑海之中的记忆开始了飞速的闪动。

    可惜的是,在前任亚伦残存于这具躯体中的破碎记忆之中,他并未寻找到任何同怪物以及非凡者的讯息。

    只是依稀记得在亚伦的日记内,曾经有提到一个神神叨叨的疯子,莫非那指的就是眼前这个家伙?

    下一秒,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只见野兽轻轻抽了抽鼻子,眸子里逐渐闪动起一丝贪婪的目光,游离在了一片狼藉的大厅之内。

    “这股味道......”

    “我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饥渴......”

    最终,野兽还是将视线落在了亚伦的身上。

    “告诉我,那个被你从港口运走的行李箱在哪。”

    港口的行李,如果猜的不错的话它所指的大概便是那件被前任亚伦藏在书柜后的行李箱。

    看起来眼前这怪物正是被那东西所吸引,而此时此刻它已然被作为了重要的物证存放在了警局之中。

    恐怕米尔特警长怎么也不会料到,这居然会为自己引来一场杀身之祸。

    然而亚伦至今也想不明白,那被藏于箱中的少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又为何会被前任亚伦藏进了书柜的夹层之内。

    或许这间事务所不过只是一个伪装,而前任亚伦真正的工作会是一个人口贩子也说不定。

    片刻,只听亚伦有些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摆出了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

    “所以那就是你的目的对么?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就尽管拿去便是。”

    “那该死的东西只会为我带来不幸。”

    这话倒也不假,正是因为那箱子里的东西,自己可是险些上了绞刑架。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着窗边走去,倚在了那张靠墙摆放的办公桌旁,用平静的目光望向了角落中的野兽。

    如此反常的态度显然令对方感到了一丝意外,仅仅只是相隔数日,眼前的青年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那般。

    “不要试图在我的面前耍什么心思!”

    那野兽朝亚伦低吼着,随即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迈出了脚,他知道那个狡猾的家伙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屈服。

    “在我的耐心被耗尽以前,告诉我那箱子里有什么。”

    “除此以外,你的祖父又都为你留下了些什么。”

    果然,就像是被刻意编排好的剧本那般,直至此刻眼前出现的画面都与梦中所预见的场景别无二致。

    亚伦深知,不论之后自己做出怎样的决定,最终一场战斗都将无可避免。

    而有关亚伦的祖父,在仅存的记忆之中,他只记得自己的祖父曾经是个小有名气的探险家。

    六年前,在一次针对极北之地的探险中,祖父所在的舰队在暴雪中迷失了方向。

    直至半年以后搜救船队才在距离出发地七十海里的雪原中寻到了祖父一行人的身影。

    自那以后祖父并未选择跟随船队返回,而是独自一人消失了踪迹,直到上个月他才从姑姑的口中得到了有关祖父的死讯。

    不多久,当那野兽逼近至不足数米的距离之时,亚伦将视线扫过了不远处地板上那具只剩下半具身子的残破躯体。

    借助窗外羸弱的月光,隐约能够看见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压在了尸体的下方,像是半截手杖。

    “除去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屁孩以外,那里面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你在撒谎......”

    显然,这样的回答并未令对方信服。

    终于那野兽耗尽了耐心,只看它高高抬起了那条畸形的右臂,由骨骼异化而出的利爪在月光的照耀下,正反射出瘆人的寒光。

    “告诉我罗盘在哪里,那个能指引出古老者陨落之地的罗盘!”

    野兽的利爪朝向亚伦的方向迅速挥去,只是一瞬便将他身后的那张办公桌砸的粉碎,而亚伦则是借此趁机侧身闪至了它的身后。

    这样的行为彻底激怒了野兽,随即挥动手爪转身朝向亚伦再次挥去。

    “我知道你的祖父把那东西交给了你!”

    这下依旧被亚伦找准时机了扑向了一旁,随即俯身将被压在尸体下方的东西快速抽出,将它径直对准了眼前那只暴怒的野兽。

    被压在尸体下方的是一柄旧式的双管猎枪,看着面前举枪的亚伦。

    野兽再一次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看看你的周围!难道这些还不够明白么,只凭那东西像你们这种低级的存在是无法与我抗衡的。”

    面对这样的挑衅,亚伦显得并不在意,因为他早已预见了属于那只野兽的结局,就在那场梦境之中。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

    没有经过刻意的瞄准,只见亚伦径直扣动了扳机。

    下一秒,随着锐利的枪声响起。

    由火药燃烧所产生的耀眼火光瞬间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大厅。

(五)猎人与猎物

    砰!

    枪声回荡在昏暗的办公区内,子弹划破了夜色的宁静径直击中了那只野兽,巨大的威力令对方不由得向后退出几步。

    这是亚伦第一次开枪,由火药所产生的炸响与冲击令他紧握枪柄的双手微微颤抖,蜂鸣声则是灌满了耳道。

    意外的,这感觉是那样的熟悉,仿佛这具身体早已习惯于此,从瞄准到开枪一切都是如此的水到渠成,恰到自然。

    爆裂开来的子弹穿透了野兽的胸膛,带出一阵猩红的血雾弥漫在了月色之中,看着那被子弹刨开的骇人伤口,通常来说哪怕是如同狮子那般凶猛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之下也难免会失去抵抗。

    可对方却仅仅只是踉跄着很快便重新稳住了重心,那看似瘦弱畸形的躯体竟意外的有着超乎想象的韧性。

    仅仅只是片刻的时间,借助月光那微弱的光亮,亚伦注意到野兽那骇人的伤口中正有新鲜的肌肉在快速蠕动,像是一只只粉色的蠕虫堵住了鲜血直流的缺口。

    眼见此情此景,亚伦并未急于击出枪筒内的第二颗子弹,他知道对于眼前这头疯狂的怪物来说,这样的行为毫无意义。

    趁着对方还在恢复伤势的间隙,他迅速动身与那野兽拉开了距离,凭借记忆中的指引在某具靠近走廊处的残破尸体之上。

    就在那件深蓝色警服的上衣口袋中,亚伦找到了多余的猎枪子弹,没有一丝犹豫他掰开了猎枪的枪管,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方才残留枪筒中的弹壳滚落至了地板。

    就在那野兽低吼着即将扑来的瞬间,他终于将大号的猎枪子弹成功填入了温热的枪筒之内。

    伴随着木制桌椅相互碰撞所发出的杂乱声响,已然冲至亚伦身前的野兽再次挥出了那只畸形的右爪。

    在右边!

    虽说早已心中有数,可这过于迅捷的速度显然还是有些超出了亚伦的预料,在向后闪躲的瞬间,那如剃刀般锋利的手爪近乎是贴着他的脸颊快速划过。

    这不由得令他生出一身冷汗,倘若再慢上一些那么自己只怕是要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饮恨而终。

    为此亚伦不由得再次坚定了信念,他想要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成为亚伦,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而那个在梦境之中指引着自己的存在又是什么......

    直到查明一切的真相以前,自己绝不会轻易的放弃。

    接二连三的闪躲令那野兽愈发陷入了狂躁,在他的眼中对方就像是能够预判自己的动作那样,无论自己如何改变攻击的姿态,对方总能精准的把握。

    简直像是能够看见未来那般,这让他愈发感到眼前这叫做亚伦的家伙是在戏耍自己。

    甚至从刚刚开始就连他手中的那杆猎枪也未曾再次使用,虽然他并不认为那东西真的会为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可从对方那从容不迫的状态来看。

    显然那个老狐狸侦探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可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在步步紧逼的进攻之下,很快他发现对方竟主动退至了办公区的角落。

    看起来这似乎是一个愚蠢的决定,对方或许已然陷入到了某种慌不择路的境地,在那个愈发狭小的夹角之中,亚伦将没有任何机会继续倚靠着空间和地形闪避来自野兽的攻击。

    “最后再问你一遍,罗盘在哪里......”

    野兽扯着沙哑的喉咙看着背靠窗户的亚伦,目光里透露出了一丝凶狠。

    眼看已是退无可退,在用余光大致扫过周遭的环境以后,亚伦将注意再次集中在了面前那只野兽的身上。

    “倒也不是不能把它给你,可你打算用那东西做什么。”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对方所说的罗盘究竟是什么,至少亚伦的事务所里并没有类似的东西。

    “只要能够拿到它......那些大人就能给予我更多的血液......”

    说到这里,亚伦注意到野兽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他似乎很是兴奋,那双正透露着渴望的双眼中如枣核般的瞳孔正在渐渐放大。

    “是么。”

    对于野兽的回答,只见亚伦缓缓侧过了身子,目光看向了不远处撒满月光的弗伦萨海港,望着那座孤零零的灯塔喃喃自语道。

    “可惜你永远也得不到它,我并没有和一个怪物合作的意愿。”

    怪物......

    果不其然,亚伦的话再次点燃了他那本就紧绷的神经,随着一声如野狼般尖利的咆哮,只看野兽猛然暴起誓要用爪子将对方撕得粉碎。

    可就在他伸出利爪准备扑向亚伦的瞬间,对方的身后一道刺眼的强光透过了窗户猛地射入了屋内,深深刺痛了野兽那早已适应黑夜的敏锐瞳孔。

    下一秒,随着一阵闷响亚伦被那野兽用蛮力撞倒在了地面,而它的利爪则是深深刺入了墙壁之中。

    看着倒在身下的亚伦,野兽愤怒的张开了大嘴露出了成排如镰刀般锋利交错的利齿,想要一口咬穿他的喉咙,然而就在他张口的瞬间。

    咔嗒......

    伴随清脆的声音,亚伦抬起了手中的猎枪用猎枪的枪口塞入了那张血盆大口,从内抵住了怪物的上颚。

    看着身下那青年始终平静的目光,直到这一刻那怪物才终究清醒了过来,原来在不知觉之中,原本的猎人已然成为了猎物。

    窗外,弗伦萨港口的灯塔不知从何时亮起,在这夜幕之下犹如漆黑海面上冉冉升起的启明星,指引着早已迷失于深海之中的灵魂。

    砰!

    ......

    砰!

    ......

    一片狼藉的办公区内,回荡起两声略显沉闷的枪响。

    近乎零距离的抵近射击几乎毫不费力的击穿了野兽的颅骨,在它的后脑上开出一个大洞。

    甚至就连一声悲鸣都未能发出,它就如同一滩烂泥那般瘫倒在了地面。

    窗外,随着云层的散去,苍白的月光再次照耀进一片狼藉的室内。

    爬起身的亚伦随手擦去了脸颊上所沾染的腥臭血液。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语气平静的说道。

    ......

    “我说过,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六)箱中少女

    结束了。

    看着地板上那具不断抽搐的尸体,直到这一刻亚伦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真是依照梦境的引导独自制服了那只不合常理的野兽。

    这样的感觉很是奇妙......

    视线重新环顾四周,这被月光洒满的狭小空间之内,已然是一副宛如地狱般的景象,一间堆积着尸体以及残肢血肉的昏暗房间,空气中飘荡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腥臭味道。

    倘若非要形容的话,那么将不会有比血肉磨坊更加贴切的词汇。

    身处在如此环境之中,亚伦惊讶于自身竟未能对此生出一丝恐惧,甚至本能中已然对这副毛骨悚然的场景感到了习以为常。

    这不由得令他感到了好奇,或许在作为亚伦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原本的自己便早已习惯于了这一切也说不定。

    突然,不远处那条缺少光线的昏暗走廊之中,亚伦隐约看见那通道的中央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摇摇晃晃的瘦弱身影。

    难道说是那只野兽的同伙?

    想到这里亚伦不敢怠慢,而是迅速端起了手中的猎枪将其对准了那个黑暗中的瘦小身影。

    可谁曾想下一秒......

    “咦!”

    昏暗的走廊中传来了一声颇为可爱的尖叫,随即便是咣当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了木制的地板之上。

    那声音引起了亚伦的好奇,听起来像是来自于一位少女。

    “是谁在哪里。”

    实际上,此时亚伦的枪中并没有子弹,他并未预料到现场除了自己以外竟还会有他人的存在。

    梦境仅仅只是为他揭示了属于那只野兽的结局,至于后面的事情他则一无所知。

    “请......请您冷静......”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不安。

    随着亚伦的靠近,眼前的场景也开始变得愈发清晰了起来,直到这时他才第一次看清了那影子的全貌。

    那站在走廊中央的是一名身材矮小的少女,一头异于常人的灰白色长发令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独特气质。

    搭配那身看似昂贵且充满着古典气息的黑色礼服,以及脚下那双棕色的小皮靴。

    这不由得令亚伦第一时间联想到了那些做工精细的西洋人偶,此刻那少女正半举起双手,以一副不太标准的法式礼仪示意自己并无威胁。

    看着对方那副惶恐的模样,亚伦只觉得眼前的少女竟是那般的眼熟,可却又忘了是在哪里见过面。

    然而当他的视线向着少女的身边扫去,一旁倒在地上的棕色行李箱却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正是不久前他于事务所内发现的那个。

    看样子正是眼前的少女将它一路拖至了这里,那这么说她便是先前藏在箱子中的那个女孩?

    想到这里亚伦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猎枪,开始重新审视起面前这个古怪的家伙。

    “告诉我你是谁。”

    听到这里,少女的眼中明显流露出了一丝失落的情绪,她有些不安的搓动着手指,目光则是游离着望向了一边。

    “您这就已经忘记了么......”

    “那么请允许我再次介绍一边,我叫艾莉娜。”

    名叫艾莉娜的少女稍稍叹出一口气,随即将视线再次放回了亚伦的身上。

    看着那副可怜巴巴的眼身,这下可着实是叫亚伦泛起了难,从对方的语气来看她似乎认识自己,又或者说是曾经的自己。

    可如今作为穿越者的他却对眼前这叫做艾莉娜的少女没有了丝毫的印象,这令他不知应当如何开口,气氛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尴尬。

    片刻,只见亚伦伸手指向了那个倒在少女脚边的行李箱。

    “你在那里面待了多久?”

    听见询问,那少女的眼神瞬间黯淡了许多,仿佛是触碰到了某段不愿提起的回忆。

    “我已经不记得了......”

    “自从您叫我待在这里面以来,我就一直再令自己陷入沉睡......”

    “虽然这里面又黑又挤又闷,不过也不是不能习惯......”

    是我叫她待在那箱子里面的?

    怪不得这家伙看起来那么的怕我。

    听到这儿亚伦不由得愣了愣神,他不明白前任亚伦究竟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亦或者何种变态的趣味,才会将一位活生生的少女塞进行李箱中。

    不知就这样沉默着过了多久。

    “啊......那是......”

    “一个堕落者?”

    只看艾琳娜的视线停留在了那头野兽的尸体之上。

    “堕落者?那是什么?”

    “是指被血液中的诅咒所吞噬的存在。”

    说话间,艾琳娜已然缓缓走至了那野兽的身边。

    奇怪的是,随着她的靠近那野兽的身体竟重新颤动了起来。

    莫非那家伙还没有死......

    这样的情况显然是在亚伦的意料之外。

    “小心!”

    只看他一个箭步冲到了艾琳娜的身边,将那个小家伙拽至了自己的身后。

    在亚伦的注视下野兽的毛发正在缓缓褪去,畸形的四肢也逐渐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最终变回了一个瘦弱的青年。

    “过渡追求古老者之血中所蕴含的力量,最终便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看着青年那骨瘦嶙峋的残破躯体,艾琳娜的语气竟是如此的平静,看样子对方知道的还算不少。

    片刻,艾琳娜的话锋一转,歪着脑袋有些好奇的看向了身前亚伦的侧脸。

    “说起来刚刚您是在担心我么?”

    面对这样的问题,亚伦一时间有些不知应当如何开口。

    只听他清了清嗓,随即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情等回到事务所以后再说。”

    听到这儿,只见艾琳娜沉默着点了点头。

    随即便一言不发的回到了那行李箱的旁边,在亚伦的注视下打开了行李箱的盖子,毫不犹豫的坐进了其中。

    如此怪异的行为不经令亚伦提出了疑问。

    “你这是在做什么?”

    而艾莉娜只是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您曾经说过......但凡是涉及到外出的事,都需要我待在箱子里。”

    这下可着实令亚伦感到了头疼,不由得在心中吐槽了起来。

    虽然知道这可能是出于保险起见,但看起来多少还是......

    哈......

    亚伦啊亚伦,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变态啊......

    随即,只听他有些颇为无奈的对着面前的少女颇为郑重的说道。

    ......

    “不需要......”

    “至少暂时如此。”

(七)通灵人

    次日,通往港口的街道中,原本应是一副人来人往的场景,可如今随着警察的封锁却显得是如此的冷清。

    无人知晓街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根据附近码头的工人所说,昨日深夜有人在附近听到了极为激烈的枪声,甚至一些人坚称自己听到了凄厉的哀鸣......

    那些负责把守街道的警员们似乎并不愿多说些什么,只是神情严肃的厉声驱赶着围观至此的闲散人群。

    这样的行为无疑更加激起了人们的好奇,没多久一条有关开膛手出现在弗伦萨港口的消息便不知怎么的迅速传遍了这座不大的海港城市。

    警局之内,面对眼前这宛如地狱般的凄惨景象,即便是那些经验最为老道的警员也不由得感到了本能的恐惧。

    自从踏入现场的那一刻,单单是现场这股浓郁至令人昏头的腥臭味儿,便已然令那脸色苍白的几个实习生吐了几回。

    注视着眼前这好似风暴席卷而过的狼藉场面,警长的目光此刻正被墙壁上那道骇人的抓痕所吸引,而他则正是此次特殊案件的负责人。

    “警长先生!”

    正当他还在仔细勘探着现场之时,一旁只见有年轻的警员慌慌张张的跑入了现场,呼喊着打断了他的思路。

    “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么?”

    看着对方那副气喘吁吁的样子,他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是的长官,有一位自称为安德烈的先生无论如何都要进入现场。”

    这样的回答多少令警长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快。

    “我应该有说过,无论任何理由一切无关人员都不能进入。”

    “老样子,只要不是局里的人,那么统统赶走就好。”

    说罢,他便冲着一旁的警员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再来打扰自己。

    然而面对来自长官的命令,对方却一时间显得很是为难。

    “可......”

    “可那位安德烈先生自称是军情处的人,他的手里持有皇家特批的证明。”

    军情处?

    他们来做什么?

    不多久,当警长终于见到了这位神秘的安德烈先生之时,对方正翘着腿坐在警局前厅的沙发之上,右手中则正捧着一本福尔摩斯短篇集,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而在他的身边,一同坐着的则是一位气质非凡的女性,她身穿带有兜帽的黑色长袍,如瀑布般的金色长发则是自然垂至了腰间,胸前则正挂着一条吊有白色水晶的银链。

    这样的打扮,不由的会令人联想到一名摆弄魔法的魔女,充满着极具诱惑的神秘感。

    见到有人靠近,只看安德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即站起了身子合上了手中那本有着棕色封皮的小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抱歉,是我失礼了。”

    看着眼前自称是来自军情处的男人,警长不免的有些怀疑了起来,那张和蔼的面容令他看起来不像是一名活跃于暗处的情报工作者,反倒像是一名散播福音的牧师。

    犹豫片刻,出于最基本的礼貌警长还是握住了安德烈的手。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安德烈先生,为什么军情处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疑问,对方并未急于回答而是微笑着从衬衣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皱巴巴的文件,将它顺手递至了警长的面前。

    “先生,从现在开始这件案子将会由我来负责。”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只见一旁那个奇怪的女人站起身来,开始向着案发的办公大厅缓缓走去。

    一旁的警长还想说些什么,可当他看到那份文件竟是由首相大臣直接签发出的,便也颇为识趣的闭上了嘴。

    ......

    不知过了多久,在安德烈的强烈要求之下先前赶来的警察已然通通离开了现场,在绕着一片狼藉的大厅走过一圈以后,那位“魔女”打扮的女士最终停在了某具男性尸体旁。

    “有注意到什么么?,帕米拉。”

    眼看对方停下了动作,安德烈同样走到了那具尸体的旁边,而对方却指着那具已然发臭的尸体语调平静的说道。

    “看起来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堕落者。”

    这样的回答多少令安德烈感到了一丝意外,看着地上那个早已面目全非的家伙,他的神色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所谓的堕落者,指代的便是因血之诅咒而失控的升格者,一个普通人若是想要通过升格获得超越人类的非凡能力。

    那么其必须经过受血仪式,将古老者的血液注入进自身的体内,而受血的过程则需要在星语者密切的关注之下进行,毕竟非凡的力量往往伴随着深刻的诅咒。

    然而最近的一段时间,王国之中却逐大量现出了一批未经认证的非法升格者,那些人在未经指引的情况下为自己注入了古老之血。

    这些身份各异的非法升格者已然为社会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况且他们之中绝大多数的存在最终都难免会走向堕落的结局,成为失去理性的怪物。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搞来的血液,可这背后显然是离不开人为的操控。

    “是么,那证明有人抢先我们一步,而且可以肯定对方不是我们的人……”

    “那么接下来就得拜托你了,我想知道干掉他的人拥有怎样的非凡能力。”

    听到来自安德烈的请求,帕米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挂在腰间的暗袋中取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一根矮蜡烛,以及一盒火柴。

    她是一名通灵人,有着与灵体交流从而观测过去的能力。

    “我需要一定的时间,这里的灵尚且十分狂躁,若是直接进入通灵状态将会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说话间,只看帕米拉已经点燃了手中的蜡烛,略显微弱的烛火却散发出淡蓝色的诡异色调,她将其放在了一旁的窗台之上。

    伴随着烛火的燃烧,空气中竟渐渐多出了一丝寡淡的芳香,犹如薰衣草的香味。

    不多久,当那股香气逐渐变得愈发浓郁,甚至已然快要盖过了空气中原本的血腥味儿,帕米拉这才打开了玻璃瓶的木塞。

    将其中的液体滴入了淡蓝的烛焰。

    “那是什么?”

    看着帕米拉手中的动作,安德烈的眼中露出了些许好奇的目光。

    “是月见草与深眠花一同提炼的魔药,可以让周遭的灵体恢复平静。”

    随着液体的加入,微弱的烛火突然摇晃了几下,几滴液体很快蒸发,将其中蕴含的香气迅速弥漫至整个大厅。

    一旁,安德烈有些打趣似的翘起了嘴角。

    “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十分讨厌老皮特的魔药课,可是把老爷子气的不轻,他可不是不止一次来找我告状要关你的禁闭。”

    而帕米拉则并未给予理会,只是用余光向着对方扫去一眼,而后便从身旁搬来了椅子坐在了那根蜡烛的旁边。

    借助魔药的帮助,很快她便进入了冥想的状态,那副安静的模样令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精美的人偶。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只看帕米拉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即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杀死堕落者的......”

    “是一个普通人......”

    听到这儿,身旁的安德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地上的那具尸体。

    “普通人?可这怎么可能?”

    然而很快帕米拉便坚定了自己的答案。

    “不会错,我没有从他的灵体残影中看见任何非凡能力的迹象。”

    再次得到确信的回答,安德烈有些不安的喃喃道。

    “一个能够杀死堕落者的普通人......”

    “不管怎样,这实在是过于非同寻常了一些。”

    片刻他抬起了头,看着已然睁开眼睛的帕米拉,语气坚定的说道。

    “这件事我会向上级汇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必须找到他。”

    “那人有什么特征?”

    ......

    “他的灵魂十分虚弱,我看不清他的具体特征,只知道那是一位男性。”

    “而且......”

    帕米拉稍稍停顿了片刻,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我不能十分确定,他的身边似乎还有某种奇特的存在,我看不到那存在的灵魂,它被遮掩在了迷雾之中......”

    “像是被刻意隐藏了起来。”

(八)土豆,土豆!

    随着正午的阳光射入了不算宽阔的事务所。

    刺眼的光线令躺在沙发上的亚伦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试图抬起手臂遮挡阳光,可仅仅只是稍稍挪动了身子。

    ——咚。

    下一秒,安静的房间内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只见亚伦迷迷糊糊的从那张窄小破旧的三手沙发上滚了下去,脑袋则是重重撞在了地板之上。

    除去时钟指针跳动的声音以外,不大的空间内便只剩下了亚伦倒吸冷气时的嘶嘶声。

    “倒霉......”

    看着头顶有些发霉的天花板,躺在地板上的亚伦在心中默默地嘟囔道。

    后脑勺隐隐传来的钝痛似乎在预示着这将会是倒霉的一天,要说唯一能算作是安慰的便是他终于久违的睡了一个好觉。

    一夜无梦,至少昨夜亚伦没有再被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所打扰。

    他深吸了口气,略显沉闷的空气中似乎能够隐约嗅到一丝清香的味道,犹如盛开于深夜之中的茉莉花。

    片刻,亚伦缓缓站起了身子,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注意到那个被平放在沙发旁的大号行李箱。

    箱子被盖了起来,有黑色的裙边被露在了箱子之外,亚伦这才想起来昨夜那个小家伙似乎是跟着自己一起回到了事务所。

    想到这里,他蹲在了那皮箱的旁边伸手缓缓将其打开。

    箱子中,那少女正枕着手背缩着身子睡得十分香甜,像极了一只缩在纸箱中的猫崽。

    看着少女那微微开合的小嘴,他有些好奇的伸出了食指轻轻戳了戳那女孩的脸颊,随着指尖触碰到少女的肌肤。

    最先传来的是一丝诡异的冰凉触感,眼前的少女并没有体温,或许正是因此那些警察们才会将其当作为了尸体。

    似乎是刚刚的小动作惊醒了她,只见那少女缓缓睁开了眼,而亚伦则是第一时间将手缩了回去,他害怕这会令对方产生某种令人尴尬的误解。

    “亚伦先生......”

    少女用模糊的睡眼望着眼前这个一脸严肃的青年,似乎有些不太理解当前的状况。

    “已经是中午了,艾......”

    很不巧,亚伦并没能够记住那少女的名字,话音在嘴边停顿了片刻以后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放弃。

    “抱歉......”

    听到来自对方的提醒,少女这才缓缓地从箱子中坐了起来,目光却落在了一旁的地板之上,仿佛是在刻意躲避着来自亚伦的视线。

    “另外,我叫艾琳娜......”

    少女在竟可能的保持着镇静,可紧紧攥着裙边的手指却出卖了她心中的不安。

    这令亚伦很是不解,他不明白眼前的小家伙为何总是一副惧怕自己的模样,自己又不会吃了她。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说着,亚伦坐在了地板上,与箱子中的少女来了一个面对面的座谈会。

    “是罗塞尼先生将我从黄金领寄送到了这里。”

    罗塞尼,那正是亚伦祖父的名字,这么说眼前的少女还与自己的祖父有关?

    “从黄金领寄送到了这里?这么说之前你一直都和祖父待在一起?”

    似乎是触碰到了一段并不美好的回忆,只听艾琳娜轻轻叹出一口气。

    “是的......您的祖父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可那时的他已经遭到了血液中的诅咒,而后他便将我送到了开完维多利亚的货船之上。”

    “和整船的土豆一起......”

    血液中的诅咒,这是亚伦第二次听见它。

    “血液中的诅咒?那是什么?”

    他的话音只是刚刚落下,眼前名叫艾琳娜的少女却朝他投来了一个困惑的眼神,而亚伦也再次注意到了对方那双充满邪魅气息的酒红色瞳孔。

    配合她那银灰色的长发,着实显得是过于显眼了一些。

    只见她稍作思索。

    “古老者之血,古老者们会将知识以及自身力量的传承储存在血液之中,对于诸如人类的后来者们来说,血液中的力量可以帮助其进行升格。”

    “可相对的,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些不属于当下世界的力量同时又是一种可怕的诅咒。”

    “罗塞尼先生就是在研究的过程中沾染了那样的诅咒。”

    说到这儿,艾琳娜的话音停顿了片刻,随即亚伦能感觉到对方正用余光偷偷摸摸的打量着自己。

    “可按理说这份诅咒会与同血脉的子嗣进行分担,可在您的身上我却并未感受到诅咒的存在。”

    尼玛......这岂不是意味着,倘若家族中有一人沾染了诅咒,那么与其拥有相同血缘的整个家组都会受到影响?

    简直比某个东方古国的株连九族还要恨......

    艾琳娜的话直叫亚伦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倘若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或许原版的亚伦正是因为忍受不了诅咒的折磨选择了自我了断,而后才被自己夺去了身体。

    “那么在遇到祖父以前你又在做什么?”

    随即,亚伦抛出了第三个问题,根据他近些日的调查,这个世界显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危险许多,饥荒,暴乱,瘟疫,战争。

    他不认为像艾琳娜这样柔弱的少女能够独自在这种环境之中生存下去。

    “就在这里。”

    可谁曾想,面对亚伦的好奇,艾琳娜只是抬手拍了拍身下的行李箱,脸上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

    “这里?你的意思是?”

    “在遇见罗塞尼之前,我便一直在沉睡,在那座宫殿之中......”

    “啊对了,这里有一封信。”

    说着,艾琳娜侧过身去将手伸进了皮箱盖上的夹层内,从中取出了一枚泛黄的信封。

    亚伦从对方的手中接过它,只见上面的属名正是自己的祖父——罗塞尼.菲利普。

    信封内有的仅仅只是一张折叠过的信纸。

    可那上面的内容确让亚伦感到了困惑。

    【照顾好艾琳娜,她便是能够指引你寻找真相的罗盘。】

    罗盘......他隐约记得昨夜的那只野兽也曾提到过相同的物品。

    可当他就信中的内容问起眼前的艾琳娜之时,对方却也一脸懵懂的摇了摇头。

    似乎是同样不理解信中内容的含义。

    这令亚伦不由得有些感到了失望,随即自言自语的嘟囔道。

    “是么,看起来你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我......”

    “我会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就算不会学起来也是很快的。”

    意外的,他的语气似乎是令艾琳娜感到了一丝慌张。

    “就算还是要把我寄回黄金领的话。”

    “至少也请不要再找运土豆的货船了。”

    “因为我已经吃腻了......”

    只听艾琳娜有些可怜巴巴的说道。

    (土豆!)

(九)海妖

    “那么直到我回来以前,记得好好待在这里。”

    看着事务所内一脸紧张坐在沙发上的艾琳娜,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在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

    “不然的话我会把你重新送回黄金领。”

    亚伦猛地回头补充道,而听到这话的艾琳娜则是用力点了点头,像是一只啄木鸟。

    随着房门的紧闭,望着眼前那条破旧不堪的通道长廊,木制地板上的灰尘已然多到可以留下脚印的程度,一些地方甚至还翘起了角。

    每当有人经过,刺耳的吱呀声便会传遍整个走道,钻入两侧那些并不隔音的房间之中。

    将事务所选在这样一处廉价公寓的角落之内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可奈何因为一些极其现实的原因,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更为合适的选择。

    “说起来过些日子马恩那老家伙就要来收租了......”

    亚伦一边嘟囔道,一边将手伸进了风衣口袋仔细地摸索了起来,可最终也只是从快要漏底的口袋里掏出了两枚银马勒以及五枚铜鹰。

    这些便是前任为他所留下的全部的财产,一想到房东马恩那张苛刻吝啬的老脸,亚伦便不由得叹出一口气来。

    单凭手头仅有的这些钱,就连下个月的房租也不够数,就更不用说日常的消费了,何况如今的事务所内还有着一名饥肠辘辘的新成员等待着他的救济。

    即便是已经穿越了,可这些问题却依旧在困扰着他,这令亚伦只觉得有些欲哭无泪不知道该和谁去说理。

    可即使如此饭还是要吃的,毕竟就算是死亚伦也不希望自己会是被饿死,一个被饿死的穿越者说出来恐怕只会让人感到丢脸。

    突然,由窗外传来的几声呼喊逐渐引起了他的注意,似乎是有什么活动发生,原本应是安静的街道此时竟显得如此嘈杂。

    亚伦向外看去,只见狭小拥挤的维克街上此时居然聚满了人群,犹如一场盛大的示威游行。

    那些将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绅士们站满了街道,此刻他们正高举着右手神情激动的呼喊着那些铿锵有力的口号。

    “祖国的尊严不容践踏!”

    “开战!我们现在就要求开战!”

    渐渐的,连带着人群也开始在这些充满激情的口号之下沸腾,欢呼与呐喊犹如海浪般盖过了弗伦萨港口所传来的汽笛声。

    注视着眼前这副狂热的景色,从那一张张写满兴奋的年轻面孔之上,亚伦却只看见了深深的疯狂。

    也不知道今晚,又会有多少年轻的小伙在这场游行的感召下走进征兵办公室。

    而亚伦只是一言不发的,转身沉默着下了楼梯。

    ******

    不知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游荡了多久。

    走在街上,湿冷的海风带来了淡淡的鱼腥味,而这为正在发愁的亚伦带去了灵感。

    要说在这座城市之内,有什么东西是既便宜又能明显改善生活的话,除去弗伦萨港口特产的银刀鱼以外,恐怕很难再提出第二个答案。

    运气好的话只需三枚铜鹰便足以搞上一条,虽说对于如今的亚伦来说这个价格多少还是有些奢侈了一些,且远不如市场中的面包实惠。

    可那东西吃多了总让人觉得有些噎嗓子,让人不免想要沾沾荤腥。

    想到这里他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弗伦萨港口,右手则是紧紧攥着口袋里的钱币,犹豫许久才终于坚定了决心。

    朝向港口的方向迈开了脚,就在他刚刚踏入港口市场的瞬间。

    “哈,看看是谁来了,我们的大侦探亚伦先生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

    一旁的摊位上,有个秃顶的男人却朝他打起了招呼来。

    “莫非是谁家的猫又不见了?”

    说话间,只见他手起刀落,一颗完整的鱼头便被从案板上剁了下来,被他随手丢进了一旁的海水之中。

    这样的情况多少显得有些尴尬,在亚伦的记忆中他并不记得眼前的男人究竟和曾经的自己有过怎样的交集,为此也只好应付似的低声回答道。

    “只是来买点吃的,银刀鱼,我猜你这里应该会有。”

    说着,他将目光落在了面前那一排排新鲜摆放的鱼货之上。

    “对了,警局的事你听说了么?有人杀死了那些警察,据说是开膛手干的。”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顺手从一旁捡出一条细长的银刀鱼,将它在亚伦的眼前晃了晃。

    有关警局内所发生的惨案,亚伦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的真相,可他并不打算为自己凭添麻烦。

    “或许吧,谁知道呢。”

    然而当他将三枚铜鹰放在了摊位之上时,却只看面前的老板面带微笑的冲着自己竖起了五根指头。

    “这是什么意思?”

    亚伦有些不解,他分明记得在前任那零碎的记忆之中,以往三枚铜鹰便已然足够买上一条肥美的银刀鱼。

    “你还不知道么亚伦先生,因为那件事情,最近能够出海捕鱼的渔船数量比起以往少了三分之二,甚至可能还要更多。”

    “那件事?”

    显然,亚伦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在指代些什么,而这副不知所以的态度则令男人感到了困惑。

    “奇怪,明明前几天你还对那件事格外上心。”

    “我指的是海崖村那些失踪的捕鱼人。”

    “今天早上老约翰那家伙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声称在岸边看到了怪物,说它们是长着鳞片的海妖。”

    “还说就是它们带走了那些失踪的渔船和捕鱼人,可当我们赶到的时候那里却什么都没有。”

    “我猜那老家伙是因为自己儿子的失踪,所以才疯掉的。”

    听着男人那绘声绘色的描述,亚伦犹豫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两枚铜板,将它们依依不舍的递进了对方的手中。

    可正当收到钱的男人准备抬刀剁掉那条鱼的脑袋之时。

    “等下,脑袋剁下来后不要扔,给我留着。”

    这话显然是令男人感到了不解。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在他那困惑的目光之中,只听亚伦语气平静的说道。

    “炖汤。”

(十)大负翁

    五十枚铜鹰能换来一枚银马勒。

    而一枚金龙则又需要五十枚银马勒。

    维克街中,亚伦紧紧攥着手心里仅有的两枚银马勒,看着街道上行人如潮的陌生景色心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要被马恩先生一脚给踹出去了。

    “也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失业补助金什么的......”

    由于位置并不算好,加之前任那过于古怪的性格原因,在亚伦的记忆之中自己的前任向来没能接到过什么像样的生意。

    仅仅只是靠着极其低廉的价格,以及来者不拒的委托类型才能勉强的维持住生计,然而随着一系列事情的发生,现如今就连这杯水车薪的收入也早已停了多时。

    有风吹过,连带送来的阵阵寒意令亚伦不由得裹紧了风衣,眼下就快要进入了冬季,他可不想在那种情况之下流落街头。

    总之必须想办法找点事情做才行。

    一旁那间名叫母马横幅的酒馆内,虽说时间仅仅只是中午,可其中却已然聚满了不少顾客,从那一件件肮脏且充满海腥味的装束来看,他们中的大部分应当是码头的临时工人,在等待着新的雇主。

    偶尔也能看见一些无所事事,用酒精麻痹着自己的家伙。

    或许之后可以试着在这里找找机会?

    一间充满着故事的老酒馆,对于一名私家侦探来说还有什么地方是比这里更加合适的么?

    站在街边,望着酒馆内那副热闹非凡的嘈杂景象,亚伦的心中渐渐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好在眼下倒也不全是坏消息,亚伦提了提左手那条被用细麻绳捆扎的银刀鱼。

    “盐的话倒是还有一些,面包也不是没有剩余......”

    亚伦试着想象着,将撕成小块的面包放入发白的汤底之中再来上一口鲜美的鱼肉,单单是想想便足以令人暂时忘去那些不快,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然而正在他打算动身赶回事务所时,一个有些令人感到刺耳的沙哑声音却突然从亚伦的身后传了过来。

    “亚伦?该死的,总算让我抓到你了。”

    糟糕,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听到那声音的瞬间,亚伦只觉得心头一惊,像是撞见了鬼。

    他缓缓回过身去,只见站在身后的是一位身材消瘦的老爷子,一身还算考究的礼服搭配那张尖酸刻薄的老脸,一副标准的老牌绅士装扮。

    而那正是亚伦的房东,马恩先生。

    在见到亚伦的那一刻,对方微微皱了皱眉头仔仔细细的对着他打量起了一番,最终将目光定在了那条银刀鱼的身上。

    “上个月的,连带这个月的欠款一共是七枚银马勒,要是今天还是看不到这些钱的话,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说话间,马恩嘴边的两撇八字胡还在不断的抖动着,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七枚?我猜您一定是记错了......”

    听到这话的瞬间,亚伦只感觉像是被人一棒子闷在了胸口,直叫人有些喘不过气。

    快乐没有了。

    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他显然还是低估了亚伦的真实财力,一个名副其实的负翁。

    这叫他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只想大喊一句。

    真TMD坑爹!

    “不记得了?那好,我们现场算一算。”

    看着亚伦那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房东一脸嫌弃的抽了抽鼻子,随即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了随身携带的手记账本。

    “上个月的房租欠我1马勒,水费欠了17铜鹰。”

    只见马恩用食指逐字逐句扫过被记录的密密麻麻的手账本。

    这些事无巨细的款项,对于此时的亚伦来说听起来就像是恶魔的低语,直叫他感到一阵肝颤。

    “地板的损坏费,居民的投诉罚款,一共1马勒。”

    ......

    “最后加上这个月的房租,一共是7枚银马勒,我想我说的应该没错吧亚伦先生?”

    随着马恩先生缓缓合起手中的账本,一旁的亚伦心情可谓是已然跌落至了极点。

    待至对方的话音落下,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略有尴尬的笑容,随后抽出了插在口袋里的右手,于马恩的勉强摊开了攥紧的手掌,通红的掌心中放着的是两枚温热的银马勒。

    “不要指望我会被同一个把戏骗到两次。”

    对于这样的行为,马恩似乎显得很是不屑,那双如狐狸般的眼睛在瞥了眼亚伦手中的银币以后,随即便伸手用三根指头将它们捏了起来。

    “你应该知道这些远远不够。”

    说着,他便将手中的硬币装进了上衣口袋,像是生怕对方会反悔那样。

    而亚伦则是深吸了口气,在平复下浮躁的情绪以后,故作镇定的轻声说道。

    “我当然知道,剩下的我会在一周后交给您。”

    可对方明显并不愿意给他机会。

    “只有今天,不然你就得离开那里。”

    一时间,场面似乎陷入了僵局,只剩下报童的叫卖声不时回荡在二人的耳边。

    “马恩先生,如果你坚持今天就要赶我走的话,那么你只会白白损失五枚银马勒。”

    “不过若是您愿意等上几天,等我完成手头里的这份委托,那么该属于您的钱将会一分不少。”

    听到这里,面前的马恩似乎是来了兴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面前的亚伦。

    “委托?居然有人会瞎了眼的找上你?”

    这话里显然是充满了怀疑。

    “当然,一份大委托,委托人是来自黄金领的某位富家小姐。”

    “事成以后会有一枚金龙的回报。”

    黄金领?据说那可是一个弯腰就能捡到黄金的好地方,是淘金者们的梦中天堂。

    而掌控着其贵金属产业的家族们,各个也都算是实力非凡。

    实际上亚伦说的也都算是真话,至少前半部分是。

    来自黄金领的富家小姐,指的便是那个自称叫做艾琳娜的奇怪女孩儿。

    亚伦曾记得,她曾说过自己在遇见祖父以前是沉睡在一间宫殿之中,那么说她是富家小姐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至于后面的一枚金龙,那便是骗人的鬼话了,如果她真的有钱恐怕也不会被祖父偷偷塞进货船之中,靠着吃船底运送的生土豆飘洋过海了。

    “是么?”

    看着对方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马恩的心中也难免产生了些许的动摇。

    只看他重新掏出了口袋里的账本以及半根短铅笔,再在其中记下了几笔以后。

    马恩冲着面前的亚伦抬起了三根手指。

    “那么,我最多再给你三天的时间,时间一到哪怕只是少了一枚铜鹰,我都会把你从我的房子里赶出去。”

    “你明白了么?”

(十一)第一份委托

    看着马恩渐渐远去的挺拔背影,站在原地的亚伦有些无可奈的叹出一口气来。

    三天的时间,五枚银马勒。

    这话听起来容易,可实际上对于此时已然身无分文的亚伦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一个普通的码头工人,一个月的薪资也才仅仅只有八枚银马勒。

    似乎除去抢劫偷盗以外,此时的亚伦已然没有了多余的选择,先是躲过了牢狱之灾如今又一头撞上了债务危机。

    这令他不由得感慨,这个世界简直像是在故意与自己做对那般。

    远处,弗伦萨的港口依旧繁忙,来自世界各处的远洋商船来来往往,滋养着这座置于萨米尔公国来说尤为重要的商业海港。

    望着眼前这副忙碌的景色,亚伦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总归会有办法的......”

    ******

    维克街33号。

    当亚伦回到那间旧公寓的门口之时,一旁张贴于墙壁之上的贴纸瞬间吸引去了他的注意。

    【婚姻调查,寻人定位,尽在莱妮丝事务所。】

    那竟是属于另一家私家侦探所的广告,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贴在了自己事务所的楼下,令人不得不怀疑对方的用意。

    看着广告中的内容,亚伦沉思了片刻。

    “也是,我怎么把这种事情给忘了......”

    不过这也算是提醒了他,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简单高效同时兼具廉价的宣传方法。

    归根结底,亚伦的事务所之所以生意惨淡,和那见了鬼的奇妙位置有着极大的关系,一间破旧公寓的三层之中,同时缺少明显标志的引导。

    不得不说,前任的亚伦是个十足的商业鬼才,也难怪会混到这种地步。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抬手撕下了那张挑衅意味十足的广告,而后便转身向着公寓的楼上走去。

    也不知道艾琳娜那家伙在做什么。

    思索着,当他爬上三楼的步梯之时,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却瞬间吸引去了他的注意。

    “那是谁?”

    亚伦嘟囔着,只见事务所的门口有人正在踱步,神色很是焦虑。

    莫非是那只野兽的同伴?

    一瞬间,一股不好的预感开始在亚伦的心中蔓延,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考虑到这样的可能,然而这也未免太快了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那男人终于停下了脚,可就在他抬手打算敲门的时候,亚伦最终还是决定与那个看起来一脸斯文的男人谈一谈。

    “先生。”

    听见有人在背后叫他,男人像是吓了一跳。

    “抱歉,请问这里是亚伦的事务所么?如果是我搞错了的话,我会马上离开。”

    看着对方那副严肃冷漠的表情,以及那双标志性的死鱼眼,男人的语气有些慌乱了起来。

    “是的先生,我就是亚伦。”

    说话间,亚伦的目光扫过男人的上上下下,一身廉价的粗布衬衫,外面则是套了一件淡黄色的毛衣,戴着眼镜。

    看得出眼前的男人多少还算是有些家底。

    “您就是那位侦探?”

    听到亚伦的自我介绍,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副颇为惊讶的表情。

    “抱歉......”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对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听说您这里的委托价格是整个弗伦萨内最为便宜的......而且来者不拒......”

    说话间,他的目光时不时望向亚伦,有些不安的搓动起了双手。

    “大致如此,所以你是客人?”

    男人的话成功勾起了亚伦的兴趣,他没想到居然会有客人特意登门拜访。

    “是的,我这里有一份委托......”

    他的话还没说完。

    “先生,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一旁的亚伦有些迫不及待的掏出钥匙,打开了事务所的大门,像是生怕对方会逃走那样。

    然而他只是刚刚踏入半步。

    咕噜噜!

    房间内,一阵怪异的声响便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艾琳娜那丫头已然有气无力的瘫倒在了沙发之上,听见有人开门,她便仰着头看向了身后一脸无语的亚伦,以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他。

    显然,那小家伙已经快要饿坏了。

    啧......

    注视着眼前这一幕,亚伦不由得砸了咂嘴,随即伸出了右手将手中的银刀鱼在那小家伙的面前晃了两晃。

    这下那小家伙可算是瞬间来了精神,只看她一个翻身趴在了沙发之上,那双酒红色的眸子里则是逐渐恢复了光芒。

    “我现在还有工作要做,你会做饭么?”

    听到这话,艾琳娜有些犹豫的皱了皱眉头,可看着亚伦的眼神,片刻后还是不太确定的点了点头。

    “可以是可以......只是罗塞尼曾经说过......”

    “那就没问题了,厨房里有盐,不要多用。”

    然而亚伦并没有等对方把话说完,在将手中的细麻绳递进艾琳娜的手中以后,便转身面对自己的大客户去了。

    “好了先生,我想现在我们可以详谈了。”

    略显凌乱的办公桌前,亚伦坐在了那张有些晃动的靠椅之上,与那位先生面对面,可对方的心思却明显不在他的身上。

    “有什么问题么先生。”

    他注意到,从刚刚开始对方的视线便会不时的瞥向厨房里的艾琳娜。

    “啊......抱歉......”

    “只是觉得那孩子很像是我的一名学生。”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您可以叫我哈勃,正如刚刚所说的那样,我是一名乡村学校的老师。”

    “我想请您帮我找一个人......”

    说到这儿,哈勃的目光再次转向了艾琳娜,只看此时那小家伙正举着菜刀,有些犹豫的回头看向了亚伦。

    “是我的一名学生,她患有很严重的白化病,我想这应该是个很明显的特征。”

    白化病?怪不得从刚刚开始他的目光便始终停留在艾琳娜的身上,虽说是有着一头白发,可比起病态来说艾琳娜的发色要自然许多。

    “找人?我想那应该是警察的工作。”

    面对亚伦的疑问,哈勃有些面带苦涩的摇了摇头。

    “相信我亚伦先生,那些警察根本不会在乎一名乡村姑娘的死活。”

    这下可麻烦了,想要在偌大的弗伦萨领内寻到一名失踪的孩子,显然这不是仅仅几天就能够完成的事情,正在亚伦感到为难之际。

    “如果您愿意接下这份委托的话,我会预先支付您10枚银马勒的定金......”

    哈勃的话音只是将将落下,几乎是同一时刻......

    “我接受。”

    “相信我天使先生,这可是我的强项。”

    “不论她在哪我都会想办法帮你把她找出来”

    只听亚伦语调平缓的说道,可脸上却透露着一股极为不自然的喜悦。

    天使......

    此时此刻,看着对方那副极为怪异的表情,哈勃的心中只有一种感想。

    就和传闻中的一样,这可真是一位性格奇怪的侦探先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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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诡秘事务所介绍:
月色笼罩的海港之下,你可曾听见那来自深海中的窃窃私语?
古老者的存在,潜藏于诡秘之中的真相,又有谁能够揭露一切?
蒸汽与火药,野兽与圣职,血液与诅咒,以及那隐藏于超凡之中的现实,此刻正敞开大门。
维克街33号,当我再次于事务所的办公桌前惊醒,我知道这场噩梦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而我不过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调查员罢了。我的诡秘事务所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诡秘事务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诡秘事务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