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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番茄家的猫     极品快乐厂公txt下载     极品快乐厂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章 傅连城的秘密

    穗儿让他交给驸马的是一只香囊,绣着鸳鸯戏水,藏着小女儿家的心思。

    无心再继续待下去,走出来朝白马吹了一声哨音,白大侠极不情愿的抬头看了看他,然后慢悠悠的跑了过来。

    傅连城摸摸他的头,“白大侠,吃的差不多了,咱们该回去了。”

    白大侠晃了晃脑袋,耷拉着耳朵乖眉顺眼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

    “好啦,别这样啊,打起精神来。”

    白马似乎是听懂了,一人一马转身离开这里,却忽然感觉身后不远处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警觉的傅连城站住脚步回头,却刚好对上了一双困惑的目光。

    “你是谁,跟踪我是为了什么?”

    老妪直愣愣的看着他,“你转过去,我再看看。”

    傅连城不明所以,但很听话的转过了身,好半天,身后也没个动静。

    转过身来时,却看见那老妪已经老泪纵横。

    “你很像我的儿子。”

    傅连城微微一愣,“您的儿子?”

    “这里是冷宫,那您的儿子岂不是......”他想说,皇亲国戚这四个字。

    老妪摇了摇头,“我的孩子已经死了。”傅连城顿时觉得心口闷闷的,想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再联想到自己的爹妈,不由得眼睛酸涩起来。

    “老人家,请节哀。”

    老妪摇摇头,“刚才听见这边有动静,我以为是他们又来搜查什么,这就出来看看,结果却在月光下看见你的背影,真的太像了。”

    傅连城深深叹了口气,“您是太思念他了,我想,他知道了一定会托梦给您的。”

    老妪微微一笑,转身要走,却不知为何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半天也起不来。

    傅连城赶紧上前搀扶,查看老妪受伤的脚踝后决定护送她回去。

    “您的脚扭伤了,走不了路的,我背您回去吧。”

    老妪有些不好意思,“不麻烦了,我自己能走。”

    傅连城看到老妪的背影,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着在另一个世界里,自己的母亲可能还在为自己的因公殉职而伤心不已,以泪洗面的度日。

    越想越心痛,竟生出几分亲切感来。

    追上去,搀扶着老妪往前走,“您住哪儿,我送您吧。”

    老妪眼底含泪,微微的点饿了点头,“多谢你小大人。”

    傅连城笑了,“什么小大人啊,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叫傅云生,是驸马府驯马的马童。”

    老妪忽然停下了脚步,面带几分困惑的看着他,“你也姓傅?”

    “嗯,傅云生。”“我儿子跟你同姓。”

    老妪说完,又仔细端详一下傅连城的脸,眼底慈祥的目光让傅连城顿时有几分迷茫。

    “老人家,您的儿子也姓傅?那他叫什么啊。”

    老妪想起自己的儿子,脸上又浮现出几分骄傲的深情,边走边说:“我的儿子生得一表人才,即便是放眼整个北唐,也找不出几个在相貌上与他一较高下的,我若说的名字,你一定听说过。”

    “哦,真的吗?那岂不是如雷贯耳?”

    老妪点点头,忽然却又伤心起来,“可是他死了,作为他的娘,我连他的名字都不能说,因为那样会害了他,也会害了我。”

    傅连城此时却已经察觉到端倪,如雷贯耳,相貌绝佳,凑巧也姓傅,而且还已经死了,这几个点加起来,只有一个人符合,那就是他傅连城自己。

    “老人家,你自己的儿子你为什么不敢说出他的名字啊,难道他是坏人,是被通缉的吗?”

    老妪更加伤心的摇了摇头,“他是被冤枉的,他是被冤枉的。”

    这就对了,原来这老妪竟然是“傅连城”的亲娘。

第七章

    傅连城没拦着他,任由小皇帝带着太后懿旨出了昭阳宫,他知道这是去找太后算账去了,所以他也没往心里去。

    一个心理学博士还能吵不赢一个古代的老寡妇?

    小皇帝走后,女官微微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傅连城的眼睛。

    傅连城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宦官,你是女官,咱们俩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你侍奉的是太后,我伺候的是皇帝,井水不犯河水的,你干嘛总跟我过去啊。”

    女官听得懂他的话,却装不懂的问道:“我怎么跟你过不去啊。”

    傅连城啧了一声,抓了把瓜子儿继续嗑,一边吃一边把瓜子壳扔在女官的身边,“你觉得皇帝亲近我,就私下散播我和他的关系不一般,有断袖之嫌,以此惹怒太后,然后又借机进言把我调离京城,把陛下一个人架空留在这里,你们这是要干嘛啊?”

    “还有,我这一出去,路途遥远,灾民又多,山匪横行,一个不小心我就会死于非命,不是被人杀了就是天灾把我埋了,反正我只要出去就别想活着回来,对不?”

    女官沉默不语,傅连城看出她心里的想法,“别琢磨了,我实话告诉你,我在你身边有眼线,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要置我于死地,然后离间太后和皇帝母子之间的感情,就如同你刚才看到的,皇上已经为了我去找太后理论了,不出意外的话,此刻他们正在吵架。”

    女官避而不语,乖乖跪在地上,傅连城继续道:“几个月前,我大病一场,醒来之后以前的事情很多都记不清楚了,但我始终记得一件事,我是东厂新上任的总管,是皇帝下旨加封的九千岁博远侯,我的身份上可秉笔天子文书,下可稽查文官武将,回去告诉你的人,很多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安分守己才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我不说你们自己也明白的。”

    女官被诈的面色苍白,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傅连城的话究竟是哪句真哪句假,是猜测恐吓还是洞悉真相。

    ......

    小皇帝踹门进来的时候,太后正在和后宫的其他太妃太嫔一起欣赏歌舞,结果被他这么一吓,欢快的氛围瞬间荡然无存。

    太妃太嫔们都是人精,见状便立刻行礼纷纷退出,只留下小皇帝母子大眼瞪小眼。

    “说话啊,皇帝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吗?”太后这火上浇油的功夫实在是炉火纯青。

    小皇帝本来还在脑子里琢磨该怎么说才不至于跟她打起来,如今......这老妖婆实在欠揍。

    “你有病啊,吃饱了撑的干嘛动我的人。”

    小皇帝理直气壮的拍了桌子,倒是把其他伺候两侧的宫女吓得跪在了地上,齐声高呼:“陛下息怒”。

    “息怒?”

    “我看你们巴不得我赶紧死了,然后就可以改朝换代了是不是。”

    太后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骂道:“逆子,哀家念你大病一场又死里逃生,即便行为乖张也念在你是皇帝的面上便不跟你计较,可谁知你竟然如此变本加厉,出言无状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满口雌黄,大逆不道,连改朝换代这种话都能随意出口,你立刻给哀家滚回你的昭阳宫,闭门思过去吧。”

    小皇帝眨巴眨巴眼,“你让我去我就去,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这北唐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太后气的脸色发青,“皇帝,注意你的言辞,什么你啊我啊的,你要自称朕。”

    “朕,朕现在就通知你,既然当了太后,就老老实实的当你的太后,别有事儿没事儿的骚扰朕,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你累不累啊。”

    “还有,我告诉你,傅连城是我的人,没他在我身边,我没安全感。”

    “你要是敢把他弄走,信不信我也不干了,这皇帝谁爱干谁干去。”

    太后气的差点儿晕倒,宫女们赶紧取来了灵丹妙药给太后顺下去,小皇帝有些担心真把她给气死,于是就上前把药罐子拿过来看了看,这味道怎么有点儿像速效救心丸呢。

    太后到底是福泽深厚,一颗药丸下去,脸色马上红润起来,喘气儿都顺畅多了。

    小皇帝看她没什么大碍,也懒得再跟她吵,甩甩袖子就要走,临走前还是回头说了一句,“赈灾可以,非要他去,那朕也跟着御驾亲征吧。”

    说完,不等太后反应过来,圣旨已经下去了。

    皇帝和钦差大臣傅连城亲自带着数百万粮草南下救济灾民,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几天,整个北唐的大街小巷,好人坏人就都知道了。

    ...............

    昭阳宫内,小皇帝蹲在宫内自留的小厨房里烤红薯,阵阵香味勾的殿内伺候的几个宦官直流口水。

    傅连城听到圣旨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大年根儿下的御驾亲征?

    可后来想了想,这也不是个坏消息,有皇帝跟着,沿途寻找翠屏河谷也就方便得多。

    在昭阳宫用过晚膳之后,他靠在一张虎皮上打盹儿,几个小宦官远远地看着,然后又窃窃私语,“你们瞧傅大人长得多好看啊,难怪皇上这么喜欢跟傅大人待在一起,换做是我,我也喜欢。”

    另一个小宦官抿着笑了笑,“你们说,如果傅大人是个女人的话,会不会称为咱们宫里最受宠的娘娘。”

    “当然会。”小皇帝推门而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此时傅连城也醒了,没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

    小宦官们立刻跪地求饶,小皇帝抬腿一人一脚,然后用手里的烤红薯指着他们的脑袋说道:“都不要命了是吧,瞎说什么呢,信不信朕看了你们的脑袋。”

    小宦官们这下懵逼了,但也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傅连城对这些到不是很在意,反倒是他刚才做的梦让他十分压抑。

    梦中,他看见穿着警服的自己,然后对现在的自己说“我本就是叛逃之人,劫数难逃,你要在这里拨乱反正,将一切拉回正轨,不然就只能永远留在过去,无法前行。”

    傅连城低着头不说话,小皇帝以为他是听了那些小宦官的混账话而生气,于是赶紧过来安慰:“傅警官,你别忘心里去啊,他们这些半男不女的东西嘴里没一句好话,你要是气不过,我就下令杀了他们,或者发配边疆修长城去。”

    “得了吧,你今天杀了他们几个,明天还有别人,管得了吗?再说,这宫里的人闲来无事不就是造谣生事吗?不然多寂寞。”

第十章 绿了皇帝

    傅连城郁闷的坐在荷花池边钓鱼,心里怒骂那个老不死的太后非要吃什么荷花鱼,但为了查出万年历在什么地方,心里就是有一千个不愿意,此刻也得乖眉顺眼的伺候着。

    薄太后是梁国封地地位最高的女人,相比较大都皇宫里的那位,她更要聪明几分。

    傅连城坐在大石头上,看着池水叹了口气,“哎。”

    就这一声,却是惊动了上面凉亭里的那位老祖宗,只见她十分警觉的看向这边,然后问身边的太监,“他是不是在骂哀家。”

    太监什么也没听见,但又不敢忤逆老太后的意思,无奈只好点头,“许是天气太热,累了。”

    这话说的,还真不如不说呢。

    傅连城听不真切,但也能猜到,因为他看见那老太后的脸都快气绿了。

    “来人啊。”

    “诺。”

    “去把那小子给哀家叫上来。”

    “诺。”

    傅连城就知道没好事儿,因此,当侍卫过来的时候,他立刻站起来,“别动手,我自己走。”

    心里骂骂咧咧的上了凉亭,跪在地上不耐烦地说完了该说的吉祥话,然后听候发落。

    只听见那老太后哼了一声,“傅云生,你抬起头来。”

    傅连城无奈,慢慢的抬起头来,“太后,我没偷懒。”

    薄太后噗嗤一声被他逗笑了,“哀家还没说话,你就猜到了?”

    傅连城道:“您找奴才无非是两件事,一个是荷花鱼钓上来没有,一个就是怀疑我偷懒兴师问罪。”

    老太后笑了笑,也不避讳跟他坦白一切,“你是不是背地里咒骂哀家呢?”

    “没有。”

    傅连城的宗旨就是,该撒谎的时候就不要吝啬,坚持自己的骗自己的作战方针,假的也就是真的了。

    果然,他成功骗过了自己,也成功骗过了薄太后。

    “就知道你不敢,哀家问你,荷花鱼在哪儿啊。”

    “池子里啊。”

    这不废话吗?

    薄太后也不气,淡淡的说道:“那你为什么到现在依然毫无收获,你是故意不愿意为哀家效劳呗。”

    “真不是,这玩意儿他考天意。”

    傅连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关键,他还有人给他捧场,这个捧场的铁杆粉丝就是薄太后本尊。

    “天意?难道哀家的福祉不够吃一条荷花鱼的吗?”

    傅连城道:“太后,不是您福祉不够,是老天爷不赏脸,奴才也没办法,再说,这荷花鱼是吃荷花长大的,您这池子里除了水就是叶子浮萍,有鱼也饿死了。”

    薄太后信以为真,“那怎么办?哀家是一定要吃到那条鱼得。”

    傅连城郁闷的坐在荷花池边钓鱼,心里怒骂那个老不死的太后非要吃什么荷花鱼,但为了查出万年历在什么地方,心里就是有一千个不愿意,此刻也得乖眉顺眼的伺候着。

    薄太后是梁国封地地位最高的女人,相比较大都皇宫里的那位,她更要聪明几分。

    傅连城坐在大石头上,看着池水叹了口气,“哎。”

    就这一声,却是惊动了上面凉亭里的那位老祖宗,只见她十分警觉的看向这边,然后问身边的太监,“他是不是在骂哀家。”

    太监什么也没听见,但又不敢忤逆老太后的意思,无奈只好点头,“许是天气太热,累了。”

    这话说的,还真不如不说呢。

    傅连城听不真切,但也能猜到,因为他看见那老太后的脸都快气绿了。

    “来人啊。”

    “诺。”

    “去把那小子给哀家叫上来。”

    “诺。”

    傅连城就知道没好事儿,因此,当侍卫过来的时候,他立刻站起来,“别动手,我自己走。”

    心里骂骂咧咧的上了凉亭,跪在地上不耐烦地说完了该说的吉祥话,然后听候发落。

    只听见那老太后哼了一声,“傅云生,你抬起头来。”

    傅连城无奈,慢慢的抬起头来,“太后,我没偷懒。”

    薄太后噗嗤一声被他逗笑了,“哀家还没说话,你就猜到了?”

    傅连城道:“您找奴才无非是两件事,一个是荷花鱼钓上来没有,一个就是怀疑我偷懒兴师问罪。”

    老太后笑了笑,也不避讳跟他坦白一切,“你是不是背地里咒骂哀家呢?”

    “没有。”

    傅连城的宗旨就是,该撒谎的时候就不要吝啬,坚持自己的骗自己的作战方针,假的也就是真的了。

    果然,他成功骗过了自己,也成功骗过了薄太后。

    “就知道你不敢,哀家问你,荷花鱼在哪儿啊。”

    “池子里啊。”

    这不废话吗?

    薄太后也不气,淡淡的说道:“那你为什么到现在依然毫无收获,你是故意不愿意为哀家效劳呗。”

    “真不是,这玩意儿他考天意。”

    傅连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关键,他还有人给他捧场,这个捧场的铁杆粉丝就是薄太后本尊。

    “天意?难道哀家的福祉不够吃一条荷花鱼的吗?”

    傅连城道:“太后,不是您福祉不够,是老天爷不赏脸,奴才也没办法,再说,这荷花鱼是吃荷花长大的,您这池子里除了水就是叶子浮萍,有鱼也饿死了。”

    薄太后信以为真,“那怎么办?哀家是一定要吃到那条鱼得。”

第十一章 谈心

    傅连城牵着白马走在河边,一边走一边想,“那本万年历究竟在哪儿呢?”

    姜白芷骑着一匹黑马追了过来,二人结伴而行,一时间也没什么话可说。

    走着走着,氛围实在是太尴尬了,没办法,姜白芷只好先一步站在傅连城面前,打破僵局。

    “你到底要气的什么时候?”

    傅连城微微一愣,“我生气?”

    “哈哈,我生什么气?”

    姜白芷才不信他,拦着他依旧不让走,“我真的以为你死了,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真的不知道.....”

    “姜白芷......”

    “连城......我真的......”

    傅连城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叫傅云生,是驸马爷身边养马的奴才,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不要再让我死第三次行不行?”

    他的语气很轻,也没有任何责备赌气的意思,就是那种很平常的交谈。

    然而,就是这样的心平气和,反而让姜白芷心里更加难过。

    不生气,不责备,意味着他放下了所有。

    “连城,我......如果我知道你没死,我就算是翻遍了整个北唐,我也会找到你。”

    傅连城微微摇头,一脸轻松的看着她,“找我干嘛呀,找到我又怎么样?不过是又连累一个你罢了,你看现在这样多好,你有你的家庭,我也有我的事业,虽然这份工作不是那么光宗耀祖,但弼马温也是官儿啊,熬着熬着,总能熬出头的。”

    他说的太轻松了,仿佛这是一件喜事一般,然而,在姜白芷的耳朵里,这些话就是一根一根的毒刺,扎的她心疼。

    “我们能不能不这样。”

    傅连城有些看不懂她了,“不这样?那怎么样?你是皇后,我是马奴,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关系的了,不这样还能怎么着?”

    姜白芷顿时心里十分委屈,当初她有机会就这么一走了之,却因为傅连城而选择回来,错过了九星连珠的机会,时空隧道关闭的那一刻,她其实并没有后悔,毕竟,这里还有一个人跟她站在一起。

    可事情发展在这个地步,到底是谁走错了路呢?

    “我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会保密的。”

    傅连城微微一笑,朝沐春风一般点了点头,“我知道。”

    就是这三个字,让姜白芷眼眶瞬间红了,尽管已经分道扬镳,可心里还是把自己当做最亲密无间的人。

    “皇上忌惮驸马,长公主外戚势力太过张狂,其实驸马是个好人,只是不适合混迹官场罢了。”

    傅连城听出了这话中的含义,便也明白姜白芷给他的建议,躬身还了一礼,“云生记住了,多谢皇后娘娘提点。”

    姜白芷走后没多久,傅连城便觉得心累坐在了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尽管天气不错,但在他眼里还是如阴天雷雨一般压抑。

    驸马见人许久未归,便顺着河边找了过来,远远看去这人像一尊雕像似的,跟平时身姿挺拔的状态一点儿都不一样。

    “公主说你带飞儿出来遛弯儿,结果出来一个时辰也没回去,我便借了找你的机会出来透透风,没想到你真在这里。”

    傅连城回头,“驸马。”

    “这里没有外人。”

    “是,沈兄这是从什么地方回来?”

    驸马爷笑呵呵的指了指自己,“无物一身轻。”

    “你把兵权还回去了?”

    “嗯,我左思右想,觉得上门女婿掌握兵权,不太好、”

    傅连城听到“上门女婿”这个词儿,忽然笑了,“哈哈哈,你居然用这个词儿来形容自己。”

    驸马爷随手捡了一颗石头学着傅连城之前扔石头的样子扔了出去,石头在水面上刮过几道水花之后沉了下去。

    “怎么样,学的还不错吧。”

    傅连城双手抱肩,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驸马爷玩心又起,接连扔了好几个,傅连城看着他,忽然又想起姜白芷跟他说的话,便沉了脸色,“沈兄,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我?”

    “对,你为什么忽然把兵权还回去了,你应该知道,祁洲大营一直都是被唐的重要军事基地之一,掌权人都是与皇室宗亲,长公主乃先皇嫡出,你作为驸马,是有资格也有义务担当此任的。”

    驸马笑了笑,眼神瞟在河面上那些自由自在的野鸭,说道:“你跟说过,秦皇汉武,唐高宋祖,历经千年王朝,皇权更迭,却有一样不变,那就是外戚势力的逐渐猖狂和毁灭。”

    “外戚是每一个王朝必有的存在,他们兴盛于裙带关系,却毁灭于政治权利,上次和你在房顶聊天之后,我也想了很多。”

    “我是文官出身,若非娶了公主,这辈子可能连马都不会骑,出门必然是坐轿子的,但是,因为我娶了公主,我这个文官一下就变成了众人眼中手握兵权的人,就这三万御林军我都觉得如芒在背,更别说那三十万了。”

    “云生,你是不是觉得我把兵权还回去了,挺傻的。”

    “不会,相反,我觉得你做的很对,你有没想过,也许,皇帝也并不想给你,只是碍于祖宗制度和长公主的施压。”

    驸马爷瞬间哈哈大笑起来,“你还真说对了,你是没看见,在大殿上,我把兵符拿出来的瞬间,我的余光真的看见了皇上嘴角上扬,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傅连城看向他,“没了兵权,长公主很生气吧。”

    “那是肯定的,她这个人一直都想出人头地,虽然是嫡公主,但北唐的规矩是女儿家无权,荣华富贵全凭自己的丈夫在朝中的地位,像我这样的,军功是没有了,只能做一些文官的事儿,能有多大的建树,她自然是不服气的、”

    傅连城点点头,“长公主虽然心高气傲,但也不是不通情理,只怕现在已经知道你辞官的事情了,等下回去你要怎么说呢?”

    驸马爷笑了笑,“实话实说呗,老子不想干,我的这双手天生就不是驰骋沙场的料,如果她不理解,那就任由她责骂好了,反正我也习惯了。”

    傅连城轻轻地点了下头,心下多了几分同情。

第十二章 绿奴的算计

    “驸马,公主到处找您呢。”绿奴的出现,让傅连城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这个人在,就意味着那个人也来了。

    出来郊游也躲不开。

    傅连城骑上白马面无表情的从绿奴身边飞奔而过,丝毫不给他这位大总管面子。

    这让绿奴十分恼怒,一个马夫,竟然敢对他视若无睹,关键是,他还把自己的主子驸马爷给扔在这儿先走了。

    简直不知所谓。

    驸马看他脸色不悦,便说道:“您别见怪,他就这样。”

    绿奴十分不解,“就这样?驸马爷,这样的奴才要不得。”

    “哈哈哈,脾气是差了点儿,但他能驯服飞儿,就凭这一点,我也得留着他不是?”

    绿奴不再多言,但眼神却带了几分警惕,回到大帐内,长公主正在生气,驸马一进来就跪在地上说道:“对不起。”

    公主见他这样,也瞬间没了脾气,只是埋怨道:“好好地兵权你为什么要交出去。”

    驸马想起傅连城之前跟他说的一些话,便破釜沉舟一次,说道:“臣不想死。”

    此话一出,公主的脸色立刻变了,“你再说一遍。”

    “臣,不想死。”

    多么的直截了当,不浪费一个字。

    长公主疾步走来,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大帐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驸马自己也愣了,长这么大,他从来没被人这样羞辱过。

    “公主请自重。”

    文人生气,也是张弛有度的。

    长公主看着他的脸,长长的指甲刮过脸颊,留下一道是深红色的痕迹。

    “以前本宫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胆大妄为的一面,你是听了谁的谗言居然敢忤逆本宫。”

    “你知不知道,兵权是本宫逼着皇帝给你的,目的就是要你在朝中掌握实权,没有兵权在手,你就是个废物,在北唐,没有军权就等于没有地位,本宫从小贵为嫡公主,只因为母妃不受宠而不被重视,如今婚配与你这样一个凡夫俗子,本宫何日才能出头。”

    “可你倒好,居然把到手的兵权给还回去了,你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驸马此刻,终于明白傅连城当时醉酒说出那番话的真正含义,一个字都不差啊。

    “公主,谁能只是我呢?没有人,不过是我自己想明白了而已,您说得对,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又怎么能执掌兵权呢。”

    长公主气的脸色发青,本来她只是想训斥一下,然后再找皇帝把兵权拿回来

第十三章 以牙还牙

    傅连城被关在柴房里动弹不得,气的他只好破口大骂,然而绿奴却充耳不闻,任凭他骂的所难听也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一直到傅连城骂累了,他才离开。

    回到皇帝身边时,他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假惺惺的问道:“皇上,傅云生可是驸马爷最器重的马童,您这样给关起来,那边找不到人,顾忌要翻天了。”

    皇帝李晟正在批阅奏章,闻言只是眼珠动了一下,便继续看下去,绿奴给他添了杯茶,又道:“皇后和丽妃又因为晚膳的问题起了冲突,都怪奴才不好,没有考虑周全。”

    皇帝眼皮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出门外在,物资紧缺也正常,但皇后位居中宫,一切自当以皇后为主,既然丽妃这么喜欢跟皇后争风吃醋,那就让她回宫去吧。”

    绿奴默默地点了点头,来到丽妃的住处,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大吵大叫,他是丽妃的心腹,便立刻走进去屏退所有随从,丽妃看见他,气的直接扔了一个花瓶过来,“蠢货,没用的东西,枉本宫费尽心思把你送到皇帝跟前,你可倒好,什么都办不成。”

    绿奴也不争辩,只是默默的捡起地上的花瓶碎片,用一块布包好拎在手里放在了花瓶原来的位置上,然后说道:“娘娘息怒,恭喜娘娘。”

    丽妃气的脸都白了,瞪着她说道:“你再说一遍?恭喜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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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连城没拦着他,任由小皇帝带着太后懿旨出了昭阳宫,他知道这是去找太后算账去了,所以他也没往心里去。

    一个心理学博士还能吵不赢一个古代的老寡妇?

    小皇帝走后,女官微微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傅连城的眼睛。

    傅连城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宦官,你是女官,咱们俩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你侍奉的是太后,我伺候的是皇帝,井水不犯河水的,你干嘛总跟我过去啊。”

    女官听得懂他的话,却装不懂的问道:“我怎么跟你过不去啊。”

    傅连城啧了一声,抓了把瓜子儿继续嗑,一边吃一边把瓜子壳扔在女官的身边,“你觉得皇帝亲近我,就私下散播我和他的关系不一般,有断袖之嫌,以此惹怒太后,然后又借机进言把我调离京城,把陛下一个人架空留在这里,你们这是要干嘛啊?”

    “还有,我这一出去,路途遥远,灾民又多,山匪横行,一个不小心我就会死于非命,不是被人杀了就是天灾把我埋了,反正我只要出去就别想活着回来,对不?”

    女官沉默不语,傅连城看出她心里的想法,“别琢磨了,我实话告诉你,我在你身边有眼线,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要置我于死地,然后离间太后和皇帝母子之间的感情,就如同你刚才看到的,皇上已经为了我去找太后理论了,不出意外的话,此刻他们正在吵架。”

    女官避而不语,乖乖跪在地上,傅连城继续道:“几个月前,我大病一场,醒来之后以前的事情很多都记不清楚了,但我始终记得一件事,我是东厂新上任的总管,是皇帝下旨加封的九千岁博远侯,我的身份上可秉笔天子文书,下可稽查文官武将,回去告诉你的人,很多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安分守己才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我不说你们自己也明白的。”

    女官被诈的面色苍白,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傅连城的话究竟是哪句真哪句假,是猜测恐吓还是洞悉真相。

    ......

    小皇帝踹门进来的时候,太后正在和后宫的其他太妃太嫔一起欣赏歌舞,结果被他这么一吓,欢快的氛围瞬间荡然无存。

    太妃太嫔们都是人精,见状便立刻行礼纷纷退出,只留下小皇帝母子大眼瞪小眼。

    “说话啊,皇帝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吗?”太后这火上浇油的功夫实在是炉火纯青。

    小皇帝本来还在脑子里琢磨该怎么说才不至于跟她打起来,如今......这老妖婆实在欠揍。

    “你有病啊,吃饱了撑的干嘛动我的人。”

    小皇帝理直气壮的拍了桌子,倒是把其他伺候两侧的宫女吓得跪在了地上,齐声高呼:“陛下息怒”。

    “息怒?”

    “我看你们巴不得我赶紧死了,然后就可以改朝换代了是不是。”

    太后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骂道:“逆子,哀家念你大病一场又死里逃生,即便行为乖张也念在你是皇帝的面上便不跟你计较,可谁知你竟然如此变本加厉,出言无状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满口雌黄,大逆不道,连改朝换代这种话都能随意出口,你立刻给哀家滚回你的昭阳宫,闭门思过去吧。”

    小皇帝眨巴眨巴眼,“你让我去我就去,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这北唐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太后气的脸色发青,“皇帝,注意你的言辞,什么你啊我啊的,你要自称朕。”

    “朕,朕现在就通知你,既然当了太后,就老老实实的当你的太后,别有事儿没事儿的骚扰朕,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你累不累啊。”

    “还有,我告诉你,傅连城是我的人,没他在我身边,我没安全感。”

    “你要是敢把他弄走,信不信我也不干了,这皇帝谁爱干谁干去。”

    太后气的差点儿晕倒,宫女们赶紧取来了灵丹妙药给太后顺下去,小皇帝有些担心真把她给气死,于是就上前把药罐子拿过来看了看,这味道怎么有点儿像速效救心丸呢。

    太后到底是福泽深厚,一颗药丸下去,脸色马上红润起来,喘气儿都顺畅多了。

    小皇帝看她没什么大碍,也懒得再跟她吵,甩甩袖子就要走,临走前还是回头说了一句,“赈灾可以,非要他去,那朕也跟着御驾亲征吧。”

    说完,不等太后反应过来,圣旨已经下去了。

    皇帝和钦差大臣傅连城亲自带着数百万粮草南下救济灾民,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几天,整个北唐的大街小巷,好人坏人就都知道了。

    ...............

    昭阳宫内,小皇帝蹲在宫内自留的小厨房里烤红薯,阵阵香味勾的殿内伺候的几个宦官直流口水。

    傅连城听到圣旨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大年根儿下的御驾亲征?

    可后来想了想,这也不是个坏消息,有皇帝跟着,沿途寻找翠屏河谷也就方便得多。

    在昭阳宫用过晚膳之后,他靠在一张虎皮上打盹儿,几个小宦官远远地看着,然后又窃窃私语,“你们瞧傅大人长得多好看啊,难怪皇上这么喜欢跟傅大人待在一起,换做是我,我也喜欢。”

    另一个小宦官抿着笑了笑,“你们说,如果傅大人是个女人的话,会不会称为咱们宫里最受宠的娘娘。”

    “当然会。”小皇帝推门而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此时傅连城也醒了,没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

    小宦官们立刻跪地求饶,小皇帝抬腿一人一脚,然后用手里的烤红薯指着他们的脑袋说道:“都不要命了是吧,瞎说什么呢,信不信朕看了你们的脑袋。”

    小宦官们这下懵逼了,但也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傅连城对这些到不是很在意,反倒是他刚才做的梦让他十分压抑。

    梦中,他看见穿着警服的自己,然后对现在的自己说“我本就是叛逃之人,劫数难逃,你要在这里拨乱反正,将一切拉回正轨,不然就只能永远留在过去,无法前行。”

    傅连城低着头不说话,小皇帝以为他是听了那些小宦官的混账话而生气,于是赶紧过来安慰:“傅警官,你别忘心里去啊,他们这些半男不女的东西嘴里没一句好话,你要是气不过,我就下令杀了他们,或者发配边疆修长城去。”

第十五章 危机四伏的上林苑

    傅连城换好了衣服准备上马,却忽然被告知说驸马爷在南坡上受了伤,傅连城担心义兄的安危,也没多想就跟着来人出去了。

    他刚走,承影就进来了,看见地上的马蹄印便猜到傅连城去了南坡,可是他刚从南坡回来,肯定不是去找自己的。

    正巧进来一个喂马的小厮,承影便把人截住问道:“傅云生出去之前有人来找他吗?”

    小厮点点头,“有的。”

    “他们说什么了?”

    小厮想了想,“好像说有人在南坡受了伤。”

    “知道了,谢谢你。”

    承影觉得蹊跷,便一路跟着去了南坡,结果中途看见皇帝李晟和姜白芷正在遛马,于是便恭恭敬敬的过去问安,按理说这种时候的皇帝只会淡淡的挥挥手,表示“免礼,你走吧”之类的话,可是今天却跟抽了风似的看着承影,然后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一个人?”

    “奴才一直都是一个人。”

    承影觉得今天的皇帝有些奇怪,他作为驸马府的金刀护卫长,一直都是一个人隐藏在暗中或者随侍驸马爷左右,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皇帝李晟点了点头,似乎是在确定什么,然后又问道:“驸马爷去哪儿了。”

    承影指了指北坡上,“驸马爷跟公主一起去那边了。”

    “听说北边有熊,但愿驸马能让人有个惊喜,朕也还就没吃到个像样的野味了。”

    他说着像是开玩笑,可实际上表情上却十分严肃,身边心不在焉的姜白芷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表示赞同,可实际上,她的眼睛却在暗中瞟向南坡的地方。

    “皇后。”

    皇帝忽然喊了一声,姜白芷被吓了一跳,赶紧回过神来,“皇上,有事儿吗?”

    这语气,跟从前的姜白芷倒是没什么两样。

    承影低着头不看她,正想着找个由头赶紧离开,结果就听见姜白芷说道:“承影侍卫的骑射可是大都第一名,无人能比,某人生前在世时,费尽心思也没能在骑射方面赢你一局面,如今物是人非,这高手对决的场面也是再也见不到了。”

    皇帝李晟却忽然笑了几声,“皇后想看高手骑射猎捕还不简单,传朕旨意,所有北坡的人全部悄悄的移动到南坡,你们来个南北大战,看看南坡的那帮人有谁能活到最后。”

    承影立刻阻止,“皇上,这太危险了,万一伤着自己人可怎么办。”

    然而,姜白芷喜欢看的,皇帝肯定是要满足,所以,对于承影的疑问,皇帝根本没往心里去。

    “如果连自己人的弓弩都躲不过,那将来上了战场,岂不是承认别人的活靶子?”

    承影气的只能深呼吸,昏君,这特么能一样吗?

    然而,圣旨一下,容不得他在这里继续商量,北坡的人已经悄悄的开始向南坡转移,当初分配南北方向的时候,北坡的人就是武将多,文官少,现在可好,人家武将搞偷袭,南坡的这帮文官能不受伤全身而退就不错了。

    傅连城换好了衣服准备上马,却忽然被告知说驸马爷在南坡上受了伤,傅连城担心义兄的安危,也没多想就跟着来人出去了。

    他刚走,承影就进来了,看见地上的马蹄印便猜到傅连城去了南坡,可是他刚从南坡回来,肯定不是去找自己的。

    正巧进来一个喂马的小厮,承影便把人截住问道:“傅云生出去之前有人来找他吗?”

    小厮点点头,“有的。”

    “他们说什么了?”

    小厮想了想,“好像说有人在南坡受了伤。”

    “知道了,谢谢你。”

    承影觉得蹊跷,便一路跟着去了南坡,结果中途看见皇帝李晟和姜白芷正在遛马,于是便恭恭敬敬的过去问安,按理说这种时候的皇帝只会淡淡的挥挥手,表示“免礼,你走吧”之类的话,可是今天却跟抽了风似的看着承影,然后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一个人?”

    “奴才一直都是一个人。”

    承影觉得今天的皇帝有些奇怪,他作为驸马府的金刀护卫长,一直都是一个人隐藏在暗中或者随侍驸马爷左右,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皇帝李晟点了点头,似乎是在确定什么,然后又问道:“驸马爷去哪儿了。”

    承影指了指北坡上,“驸马爷跟公主一起去那边了。”

    “听说北边有熊,但愿驸马能让人有个惊喜,朕也还就没吃到个像样的野味了。”

    他说着像是开玩笑,可实际上表情上却十分严肃,身边心不在焉的姜白芷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表示赞同,可实际上,她的眼睛却在暗中瞟向南坡的地方。

    “皇后。”

    皇帝忽然喊了一声,姜白芷被吓了一跳,赶紧回过神来,“皇上,有事儿吗?”

    这语气,跟从前的姜白芷倒是没什么两样。

    承影低着头不看她,正想着找个由头赶紧离开,结果就听见姜白芷说道:“承影侍卫的骑射可是大都第一名,无人能比,某人生前在世时,费尽心思也没能在骑射方面赢你一局面,如今物是人非,这高手对决的场面也是再也见不到了。”

    皇帝李晟却忽然笑了几声,“皇后想看高手骑射猎捕还不简单,传朕旨意,所有北坡的人全部悄悄的移动到南坡,你们来个南北大战,看看南坡的那帮人有谁能活到最后。”

    承影立刻阻止,“皇上,这太危险了,万一伤着自己人可怎么办。”

    然而,姜白芷喜欢看的,皇帝肯定是要满足,所以,对于承影的疑问,皇帝根本没往心里去。

    “如果连自己人的弓弩都躲不过,那将来上了战场,岂不是承认别人的活靶子?”

    承影气的只能深呼吸,昏君,这特么能一样吗?

    然而,圣旨一下,容不得他在这里继续商量,北坡的人已经悄悄的开始向南坡转移,当初分配南北方向的时候,北坡的人就是武将多,文官少,现在可好,人家武将搞偷袭,南坡的这帮文官能不受伤全身而退就不错了。

16

    傅连城挑了一根粗甜的甘蔗递给他,“张大人,何时回来大都的?”

    “回皇上,督主,三天前刚到大都。”

    小皇帝点点头,“刚回来啊,不知张大人这一年多来在外面游山玩水......”

    “咳咳......”傅连城咳嗽两声。

    小皇帝立刻改口:“那个......游历四方,有何见闻啊。”

    钦天监道:“山川地理,江洋沟谷,微臣皆记录在案,奇闻异事没有,倒是有一怪事流传民间。”

    傅连城好奇,“是什么?张大人说来听听。”

    钦天监道:“云来山自入夏以来就雷雨不断,当地村民有人曾在山中看见飞龙在天,凤鸣幽谷,以此微臣亲自前往住了一月,结果确实如此。”

    小皇帝听得稀奇,“真的假的?真有龙和凤凰吗?”

    傅连城哼了一声,“地下矿山的磁场和雷雨天气结合形成的天象罢了,你也信?”

    小皇帝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便不再说话,此时,钦天监却把目光看向傅连城,“督主.......”

    傅连城也不跟他客套,“张大人,您成天问卜星象,可知道穿越是怎么回事儿?”

    钦天监心里咯噔一下,“回督主,穿越乃是上古神书中记载的一个天文奇观,名为九星连珠。”

    小皇帝追问道:“那会不会让时间倒流,或者把人传送到其他的时间段?比如让一个几百年后的人回到几百年前?”

    “这个微臣不知。”

    小皇帝翘着二郎腿,不耐烦的咬了一口甘蔗,一边嚼一边说:“这不知那不知的,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浪费粮食浪费空气,宰了算了?”

    钦天监被这句话吓得不清,赶紧跪在地上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傅连城微眯着眼,斜靠在一张老虎皮上,手里的烤串刚刚送上来,滋滋的冒着油光,他挑了一串拿在手里,用竹签头指着钦天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张大人,知道什么就说,皇上难得有个好学的心思,身为臣子怎么还藏着掖着不说实话呢?”

    “督主有所不知,不是微臣不说,实在是上古神书记载内容过于简单,微臣尚未参悟,不敢妄加胡说啊。”

    “张大人,你可知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任何人任何事,皇上都有权知道,方可天下太平。”

    钦天监内心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二人是铁了心要问出个结果来,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让他们对天象之谜有了兴趣,眼下他要是不说出个二三四五来,只怕是难活着回去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钦天监一咬牙,一跺脚,招了。

    “这九星连珠是天象的一种,传闻九星连珠可以搅动时空隧道,让其时空错乱,在这期间,是会有一些人,一些物被卷入其中,然后移动到其他地方,这穿越二字,就是因此而来。”

    傅连城扔了手里的烤串儿,坐直了身体看着他,表情十分严肃“张大人,世间真有这样离奇的事情?”

    钦天监点了点头,“真有,本门师祖年轻时曾遇到一人,那人就是穿越而来,他带来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是他为人冷漠,从不见外人,师祖有缘曾与他交好,后来那人却在血月之夜,离奇失踪了。”

    “何为血月?”

    “臣不知。”

    “没用,来人,拉下去砍了。”

    “皇上,血月,必定是血光冲天,大凶之兆。”

    小皇帝满意的笑了笑,“痛快说了不就完了,浪费朕这么多时间。”

    傅连城听后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目光凌厉的看向他,“张大人,我问你,血月之词可还有另一个说法?”

    钦天监感觉自己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之后,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这是人在极度害怕时的一种本能,也是被人直白戳穿一件天大秘密的应激反应。

    “没有了。”

    “当真?”傅连城已经离开座位,身体向前倾斜,目光直逼钦天监的心里,“张大人,我再问你一遍,血月一词,可还有另外一个说法?”

    气氛实在是太紧张了,以至于旁边看戏的小皇帝都感觉到了森森寒意,略显慌张的看了看他,“老傅,你态度好点儿,吓着人家了。”

    钦天监下意识的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说道:“多谢万岁爷关心,微臣......”

    “张大人!!!”傅连城怒了,他单手揪着钦天监的脖领子,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提溜起来,“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扔到蛇藻里面去自生自灭,那里几万条毒蛇嗷嗷待哺,可是咱们皇家御药园里最宝贝的地方。”

    钦天监顿时两腿发软,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有意的卖弄,他以为这俩人无非是从哪儿看来的几句天方夜谭,好奇心使然才把自己招问问而已,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看来,不交代是糊弄不过去了。

    小皇帝赶紧上前把两人拉开,然后对钦天监说道:“你说你也真是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嘛,知道什么就说,我们要是没把握能把你抓来问话吗?你赶紧交代,迟了我可管不了你。”

    钦天监哆哆嗦嗦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果然,此时的傅连城目色微红,确实是在盛怒当中。

    “血月,谐音为穴,何而来,何而去,微臣只知道这么多了。”

    傅连城长吁一口气,朝他挥了挥手,意思是你走吧。

    钦天监巴不得赶紧走,再待下去,最后一点秘密也要和盘托出了。

    “臣,告退。”

    钦天监走后,门口等着他的小徒弟立刻上前扶着他,“师父,出什么事儿了吗?您的脸色好差。”

    “我没事,咱们回去吧。”

    小徒弟点点头,扶着他上了马车,车厢里,小徒弟忽然说道:“师父,您上次说天狼星离巢,刚才我又去看了星盘,结果发现天狼星黯淡无光,似有陨落之相、”

    钦天监闻言愁眉,“天意难违。”

    ......

    “傅警官,你怎么了,是不是从那老东西嘴里听到什么玄机了。”

    傅连城依旧沉默,此时此刻,他需要冷静的去思考,他知道这个钦天监并没有撒谎,但也没有完全说清楚,还有一半的答案藏在他的肚子里,但是,自己却不能再问下去了。

    因为他感觉到,如果继续刨根问底,别人许是不会怀疑什么,可这个老头子一定会有所察觉,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17

    邯郸这个地方,跟傅连城想象的不太一样。

    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处处透着一股子腐朽之气。

    马车停了下来,隆隆的雷声让本就压低了的云雨更加恐怖,天空呈现出黑灰色,一团一团的黑云近在咫尺,仿佛一伸手就能抓下来似的。

    傅连城抬头看了看,“阿城,这个地方不能呆。”

    “大人,怎么了?”

    “你看这四周,三面环山,这座城就在当中,这场大暴雨可能会引起附近的山体滑坡,如果一旦发生,咱们就可能被活埋在这里,你去通知郡主,让他告知这里的所有人,尽快撤离。”

    “好。”

    陈诚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傅连城感觉这空气中都弥漫着死亡的味道,他开始心慌。

    恰好此时陈诚回来了,傅连城赶紧问道:“怎么样,都撤了吗?”

    陈诚摇了摇头,“没有,郡主说,你有点儿危言耸听。”

    “草.....她有病吧。”

    顾不上自己的脚伤,便一瘸一拐的朝前面的马车追了过去,拦在路中间时,邯郸城出来迎接的官吏也跟着到了。

    两方人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曾经见过傅连城一次,因此第一个下马行礼、

    “下官参见郡主,傅督主。”

    他一说话,后面便有人上前提醒,“别跪了,他现在是阶下囚。”

    经人一提醒,那名官员这才想起几天前接到的命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站起来呢还是继续行礼。

    好在,慕容霓裳这个时候发话了,“起来吧,这里是城外,我们也是微服而来,不宜张扬,城内情况怎么样了。”

    “回郡主,一切安好。”

    “那些刺客呢?”

    “都在关押,重兵把守,还活着。”

    慕容霓裳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傅连城,“听见没有,你的同伙还活着。”

    傅连城也不示弱,“你的同伙,在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这么毫无情面的威胁辱骂一个郡主,这换做是其他人,早就死的不知道尸体在哪儿了,而慕容霓裳可不是一般人,她看着傅连城,忽然笑了起来,“还有力气骂人,证明身体恢复的不错,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骑马坐车了,来人。”

    “郡主。”

    “按照规矩,给他上了手铐脚镣,暂时关押起来,等到本郡主和赵辉将军碰面交换情况之后再做处置。”

    “是。”

    此时,一阵雷声轰然而下,傅连城顾不上跟她斗气,说道:“郡主,这场大雨来势汹汹,要抓紧时间撤离到附近更高一点的地方去。”

    “傅连城,邯郸城每年都有大雨,每一次都安然度过,与其操心别人,倒不如先管管你自己吧。”

    “你......”

    侍卫此时已经带着手铐脚镣来到他面前,“大人,得罪了。”

    几十斤的手铐脚镣真的是足斤足两,傅连城不得不感叹古代人做工精良不掺假的优良美德。

    枷锁上阵,瞬间感觉自己重了几十斤,被人拖着往前走,铁链剐蹭地面,发出并不悦耳的声音。

    他不担心这些,却总是抬头去看天边的云彩,这团云彩太诡异了。

    进城的路不远,城门很高,傅连城观察四周,空气中弥漫的湿汽越来越重,他看向四周的环境,觉得不能在这么下去了。

    “来人。”

    傅连城停下脚步,此时,陈诚边从后面跑了过来,“大人,有什么事儿吗?”

    “我们不能进城,你去告诉郡主,就说我头晕,像是水土不服,让她尽快给我找个郎中过来。”

    “是。”

    陈诚是承影的部下,自从承影暗中交代了他之后,这一路也算是尽心尽力的保护,但因为做的不能太明显,因此傅连城这身上的破肉之苦算是免不了了。

    慕容霓裳听到陈诚的汇报后,心里也觉得奇怪,“去城外的山坡上扎营,顺道请个郎中过来给他看看。”

    陈诚得令后立刻去照搬,大部队在城门口拐弯儿去了旁边的一处高地,那里原本是邯郸城的一处护卫城遗址,建筑和防御工事没有了,只剩下这么一个大土坡、

    郎中看了看傅连城受伤的脚踝,给他擦了写止血散淤的草药,说道:“您这脚踝伤的不轻,之前扭伤过,却没有好好的养着,如今这是第二次,如果再不好好调理的话,以后走路都要成问题的。”

    “有这么严重吗?”傅连城心里有些害怕。

    “当然有,不信你自己转动一下试试”

    傅连城试着动了一下,钻心的疼痛。

    “大夫,求你一定要治好我,我不能变成瘸子。”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安心养着,不再受伤,就不会有事。”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三个月。”

    “那不行,我等不了三个月,而且这三个月,我也不可能做到静养。”

    大夫啧了一声,想了想之后,说道:“大人身居高位,自是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忍一时,又何妨呢?”

    大夫言尽于此,留下了一些药材之后,便离开了。

    傅连城坐在那里,脑子里飞速略过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他和姜白芷的计划天衣无缝,而如今二人双双落入皇帝的陷阱而身不由己,只怕是轻敌的结果。

    他们忘了,自己是现代人,可古代人拥有了现代人的智慧之后,往往变得更加可怕。

    李晟在时空隧道里走了一圈,历经千年轮回两世,运筹帷幄之间,早已洞悉了一切。

    只因命脉相连,自己才能活到现在。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一只受制于人。”

    傅连城看着自己受伤的脚踝,想到如今被迫跟在皇帝身边的姜白芷,男人最重要的两样东西,金钱地位和女人,他都失去了。

    “来人。”傅连城凝眸看着前方,心里有个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接受的想法正在慢慢的膨胀。

    “大人。”

    “去把郡主叫来,就说我想通了。”

    “是。”

    陈诚听到这话,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大人,您.......”

    傅连城是什么态度,陈诚心里清楚,他不是个软骨头,这一路走来,多么非人的折磨他都没松口,反而是在接近黎明的时候,妥协了吗?

    “大人......”

    傅连城看着他,“阿城,想办法通知承影,就说一个月后我返回大都,让他立刻回来。”

    “大人,你......”他是真害怕傅连城做出什么破釜沉舟的事儿来。

    “别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头。

    “是。”

第十八章 背锅侠张大人

    驸马府出了名的马童傅连城今天终于摆脱了这个身份,换上新的工装之后忽然觉得自己又年轻了几岁,然而,这心上人的驸马府总管大人却忽略了一件事。

    此时,节度使关万青关大人正站在门口等着他,酒楼里那句“你的事儿包在我身上”的承诺此时正等着他去兑现。

    窗外传来雷声,傅连城抬头看了一眼,黑云滚滚来势汹汹,他想起城外还有那五百斤粮食没有进来,于是便匆匆忙忙的带着人准备去接应,结果还没出门就赶上了瓢泼大雨,等他打点好一切出门的时候,门口的节度使大人已经成了落汤鸡了。

    傅连城顿时诧异,也恍然间想起来什么。

    “哎呦,真对不住了关大人,您怎么也不敲门啊。”

    关万青气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气哼哼的瞪着他,“我们打赌我输了,我说我要站在你门口等你出来跟我谈谈关税的事情,可你也答应我午时之前,只要你出来就能看见我,那就代表了我的诚意,你会帮忙,可是你......”

    “哼。”

    傅连城看着关万青这张黝黑黝黑的憨厚脸,想起那晚上这个汉子被自己耍的团团转,刹那间又觉得他有些可怜。

    随口一句话,他真的当真了。

    可眼下,人家都找到家门口来了,他也不可能说一句我是跟你逗着玩儿的吧。

    傅连城此时此刻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喝酒误事的真谛了。

    无奈的看了看身后的随从,再怎么样也得把城外的五百斤粮食平安运进来啊。

    回头,喊了一声,“安庆。”

    小侍卫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来,“总管,什么事儿。”

    傅连城扯下自己的腰牌递给他,“去,把城外的粮车接进来,送到仓库去。”

    安庆愣了一下,“那您不去了啊。”

    傅连城点点头,“我不去了,你跟他们说一声,就说明后天我亲自验货,今天先收了再说。”

    安庆想想觉得不妥,说道:“总管,那不行,那帮人不讲道理的,看不见您本人,他们是不会给粮食的,再说,驸马爷临走交代过,府上大小事务皆有傅总管您来代理,现在那帮商客一定会要您亲自去接的,因为往年都是驸马爷亲自去。”

    傅连城心里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这五百车粮食是邻国进口的谷种,每年大都那些达官贵族们的口粮都靠这些谷种生存,那些商人自然也是谨慎的很。

    “不怕,他们要是问你,你就我进宫给皇后娘娘送贺礼去了。”

    安庆撇撇嘴,“皇后娘娘的生辰早就过了,您送什么贺礼,连个由头都找不到。”

    驸马府出了名的马童傅连城今天终于摆脱了这个身份,换上新的工装之后忽然觉得自己又年轻了几岁,然而,这心上人的驸马府总管大人却忽略了一件事。

    此时,节度使关万青关大人正站在门口等着他,酒楼里那句“你的事儿包在我身上”的承诺此时正等着他去兑现。

    窗外传来雷声,傅连城抬头看了一眼,黑云滚滚来势汹汹,他想起城外还有那五百斤粮食没有进来,于是便匆匆忙忙的带着人准备去接应,结果还没出门就赶上了瓢泼大雨,等他打点好一切出门的时候,门口的节度使大人已经成了落汤鸡了。

    傅连城顿时诧异,也恍然间想起来什么。

    “哎呦,真对不住了关大人,您怎么也不敲门啊。”

    关万青气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气哼哼的瞪着他,“我们打赌我输了,我说我要站在你门口等你出来跟我谈谈关税的事情,可你也答应我午时之前,只要你出来就能看见我,那就代表了我的诚意,你会帮忙,可是你......”

    “哼。”

    傅连城看着关万青这张黝黑黝黑的憨厚脸,想起那晚上这个汉子被自己耍的团团转,刹那间又觉得他有些可怜。

    随口一句话,他真的当真了。

    可眼下,人家都找到家门口来了,他也不可能说一句我是跟你逗着玩儿的吧。

    傅连城此时此刻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喝酒误事的真谛了。

    无奈的看了看身后的随从,再怎么样也得把城外的五百斤粮食平安运进来啊。

    回头,喊了一声,“安庆。”

    小侍卫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来,“总管,什么事儿。”

    傅连城扯下自己的腰牌递给他,“去,把城外的粮车接进来,送到仓库去。”

    安庆愣了一下,“那您不去了啊。”

    傅连城点点头,“我不去了,你跟他们说一声,就说明后天我亲自验货,今天先收了再说。”

    安庆想想觉得不妥,说道:“总管,那不行,那帮人不讲道理的,看不见您本人,他们是不会给粮食的,再说,驸马爷临走交代过,府上大小事务皆有傅总管您来代理,现在那帮商客一定会要您亲自去接的,因为往年都是驸马爷亲自去。”

    傅连城心里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这五百车粮食是邻国进口的谷种,每年大都那些达官贵族们的口粮都靠这些谷种生存,那些商人自然也是谨慎的很。

    “不怕,他们要是问你,你就我进宫给皇后娘娘送贺礼去了。”

    安庆撇撇嘴,“皇后娘娘的生辰早就过了,您送什么贺礼,连个由头都找不到。”

18

    “醒了?”

    “嗯。”

    “可真行,睡了一天一夜。”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见不到就见不到呗,刚来这里的时候,你不也是不愿意看见我吗?”

    “可是我现在很想见你。”

    “可我不想见你了。”

    烛光摇曳,傅连城朦胧的眼神中透着极度的渴望,他多么希望刚才经历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你醒了。”小姑娘端着醒酒汤就进来,看见他坐在这里发呆,便走了过去,“承影兄弟说你是他主子,那我就叫你少爷吧。”

    “不用,我不是什么少爷,也不是什么主子,我叫傅连城,你喊我名字就是了。”

    小姑娘笑了笑,“我叫璃沅。”

    “璃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家啊。”

    “你家?”

    “对啊,外面下雨了。”

    “难怪,我觉得空气潮湿的很。”

    “你有些发烧,躺下不要乱动,我去叫你的朋友进来,这里有换洗的衣服,你出了一身汗,身上肯定不舒服,我去酒窖看看我爹,你们请自便。”

    傅连城点点头,不大一会儿,承影就进来了。

    “主子,你好点儿没有。”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去查......”

    “有人给我扔了这个纸条,上面写了地址,让我来接你。”

    “纸条呢?”

    “下雨淋湿了,扔了。”

    “怎么怎么不小心,看来是认识我的人,男的还是女的?”

    “属下不知,他穿着黑色蓑衣,遮着脸,我看不真切。”

    “承影,你没说实话。”

    “主子,属下不敢欺瞒,的确是看不清这个人,属下只是担心主子安危,也没想到太多细节,就按照地址过来了。”

    “承影,我刚才好像看见她了。”

    承影愣了一下,“谁啊。”

    傅连城望着窗外的雨幕,说道:“我大概是真的烧糊涂了,不然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她已经消失了,不可能再回来了。”

    承影看他伤心的样子,心里有些触动,“主子,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您得往前看啊。”

    “往前看?老天爷跟我开了这个一个大玩笑,你让我怎么往前看?”

    “承影,这个世界对我是陌生的,我不属于这里,刚醒过来的时候,我很慌,后来我知道我不孤单,我又开始害怕。”

    “可不管怎么样,我都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这里,我还有一个同伴,她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那种身在异乡的归属感,你不会懂得。”

    承影默默地看着他一会儿,说道:“傅连城十一岁杀人便把那人的人头割下来做成熟食做了祭祀,他心狠手辣,城府极深,为人沉默寡言,极其聪明的一个人,而你,远不及他十分之一。”

    傅连城愣了,“你说什么?”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假的,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真的一模一样,我找不出破绽,只要与你相认来验证真伪。”

    傅连城瞪着眼睛看着他,“承影你.......”

    “我知道你是假的,但我却愿意跟着你,效忠于你,我觉得你比傅连城有人情味,我也不想永远当一个隐形的杀手,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我知道我们这些暗卫最后的结局,所以我不愿意让那样的结局出现在我的身上。”

    傅连城感觉自己烧的更严重了,不然怎么又听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承影道:“我骗了你,其实,我跟傅连城从小一起长大,十一岁,我们俩接受第一次考试,他杀人不见血,过关了,而我因为下不去手而被淘汰,成为了他的属下,若非有儿时的情谊和彼此之间的了解,他怎么会把我安排在皇帝身边五年,伺机而动呢。”

    “再告诉你一个真相,毒杀皇帝的药是我亲自放下去,但不是傅连城给的,而是我自己调配的,见血封喉,没有生还的机会。”

    “所以,我一早也知道皇帝是假的,什么大病初愈,记忆有损全是瞎编出来的玩意儿,皇帝苏醒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看的清清楚楚,根本没有什么起死回生,大难不死,而是另一个灵魂的注入。”

    傅连城忽然大笑,“你这算什么?安慰我还是嘲笑我?”

    承影道:“我只想你振作起来,皇帝不会放过你,你明不明白,当初的傅连城是怎么死的,我一清二楚,但我无能为力,我救不了他,但我必须救你。”

    “你振作起来,好不好。”“醒了?”

    “嗯。”

    “可真行,睡了一天一夜。”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见不到就见不到呗,刚来这里的时候,你不也是不愿意看见我吗?”

    “可是我现在很想见你。”

    “可我不想见你了。”

    烛光摇曳,傅连城朦胧的眼神中透着极度的渴望,他多么希望刚才经历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你醒了。”小姑娘端着醒酒汤就进来,看见他坐在这里发呆,便走了过去,“承影兄弟说你是他主子,那我就叫你少爷吧。”

    “不用,我不是什么少爷,也不是什么主子,我叫傅连城,你喊我名字就是了。”

    小姑娘笑了笑,“我叫璃沅。”

    “璃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家啊。”

    “你家?”

    “对啊,外面下雨了。”

    “难怪,我觉得空气潮湿的很。”

    “你有些发烧,躺下不要乱动,我去叫你的朋友进来,这里有换洗的衣服,你出了一身汗,身上肯定不舒服,我去酒窖看看我爹,你们请自便。”

    傅连城点点头,不大一会儿,承影就进来了。

    “主子,你好点儿没有。”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去查......”

    “有人给我扔了这个纸条,上面写了地址,让我来接你。”

    “纸条呢?”

    “下雨淋湿了,扔了。”

    “怎么怎么不小心,看来是认识我的人,男的还是女的?”

    “属下不知,他穿着黑色蓑衣,遮着脸,我看不真切。”

    “承影,你没说实话。”

    “主子,属下不敢欺瞒,的确是看不清这个人,属下只是担心主子安危,也没想到太多细节,就按照地址过来了。”

    “承影,我刚才好像看见她了。”

    承影愣了一下,“谁啊。”

    傅连城望着窗外的雨幕,说道:“我大概是真的烧糊涂了,不然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她已经消失了,不可能再回来了。”

    承影看他伤心的样子,心里有些触动,“主子,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您得往前看啊。”

    “往前看?老天爷跟我开了这个一个大玩笑,你让我怎么往前看?”

    “承影,这个世界对我是陌生的,我不属于这里,刚醒过来的时候,我很慌,后来我知道我不孤单,我又开始害怕。”

    “可不管怎么样,我都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这里,我还有一个同伴,她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那种身在异乡的归属感,你不会懂得。”

    承影默默地看着他一会儿,说道:“傅连城十一岁杀人便把那人的人头割下来做成熟食做了祭祀,他心狠手辣,城府极深,为人沉默寡言,极其聪明的一个人,而你,远不及他十分之一。”

    傅连城愣了,“你说什么?”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假的,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真的一模一样,我找不出破绽,只要与你相认来验证真伪。”

    傅连城瞪着眼睛看着他,“承影你.......”

21

    “傅连城,其实你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只可惜,你从来都不是站在哀家身边的人。”

    傅连城捕捉到这话中的蹊跷含义,反问道:“何为从来都不是?”

    太后示意女官离开,然后拿出一封密函扔在了傅连城的面前。

    傅连城展信阅读之后,原本不安的心里更加不安。

    “你知道?”傅连城本能的倒退一步。

    太后坐在凤头宝座上,神情却是十分淡定,“尚荣是哀家的人,他的话,哀家一向都不怀疑,更何况,自从你和皇帝相继大病一场之后,你们二人之间的所有行为都完全颠覆了之前的一切,皇帝是个什么性子,哀家最清楚,所以他不可能对一个曾经觊觎他皇位的人如此亲近,至于你,哀家三翻四次的试探,最终也只能落下一个怀疑的结果。”

    “傅连城,你不是他,但你又是他,哀家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你是假的,哀家同样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皇帝也被你们掉换了,你们仿佛是被调换了灵魂一样,这幅真皮囊之下仿佛是一个虚假的灵魂。”

    “傅连城,这碗毒药与哀家无关,想必你来之前心里已经清楚了。”

    傅连城点点头,“我知道,皇帝死了,对你来说没有好处,相反,另立新帝反而会动摇你母族在朝中的地位,你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这碗毒药与这座宫殿有关。”

    太后看向门口的方向,“你怀疑宁儿。”

    傅连城道:“不是怀疑,是肯定。”

    “您的女官,您自己审审吧。”

    他没打算再说明白,只给了对面一个自行了断的机会,有些事,真正摊开了对自己也不会有好处。

    太后点了点头,傅连城开门离开的时候,女官却忽然来了一句,“我没做过,你这样诬陷我,你会后悔的。”

    傅连城顿足,仅仅片刻,便离开了。

    回到昭阳宫,小皇帝正在看奏章,傅连城从门口看过来,恍惚间还真以为是个真皇帝在处理政务。

    然而,这位处理政务的皇帝一抬头,一张嘴,九五之尊的威严瞬间溃散的荡然无存。

    “老傅,怎么样,抓到凶手没有。”

    大呼小叫的从台阶上冲下来,差点儿摔倒,“老傅,怎么样,你说话啊。”

    傅连城把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你稳重点儿,好歹是个皇帝,你这样拉拉扯扯,就不怕明天传出皇帝和秉笔御书郎寝宫私会的传闻吗?”

    小皇帝切了一声,整理整理龙袍,拿着红笔坐在台阶上,随手掰了一根香蕉,边吃边说:“咱们俩之间的绯闻早就传遍大江南北了,你现在说这个,晚了点儿吧。”

    傅连城无语坐在旁边,“呵呵,我跟你说啊,太后知道我是假的了。”

    一口水直接喷在地上,小皇帝被呛着咳嗽好几声,“那怎么办啊。他怎么知道的?”

    “尚荣是她的人,而且她说他并无证据证明我是个假的,但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我觉得她是故意在引导什么。”“傅连城,其实你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只可惜,你从来都不是站在哀家身边的人。”

    傅连城捕捉到这话中的蹊跷含义,反问道:“何为从来都不是?”

    太后示意女官离开,然后拿出一封密函扔在了傅连城的面前。

    傅连城展信阅读之后,原本不安的心里更加不安。

    “你知道?”傅连城本能的倒退一步。

    太后坐在凤头宝座上,神情却是十分淡定,“尚荣是哀家的人,他的话,哀家一向都不怀疑,更何况,自从你和皇帝相继大病一场之后,你们二人之间的所有行为都完全颠覆了之前的一切,皇帝是个什么性子,哀家最清楚,所以他不可能对一个曾经觊觎他皇位的人如此亲近,至于你,哀家三翻四次的试探,最终也只能落下一个怀疑的结果。”

    “傅连城,你不是他,但你又是他,哀家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你是假的,哀家同样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皇帝也被你们掉换了,你们仿佛是被调换了灵魂一样,这幅真皮囊之下仿佛是一个虚假的灵魂。”

    “傅连城,这碗毒药与哀家无关,想必你来之前心里已经清楚了。”

    傅连城点点头,“我知道,皇帝死了,对你来说没有好处,相反,另立新帝反而会动摇你母族在朝中的地位,你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这碗毒药与这座宫殿有关。”

    太后看向门口的方向,“你怀疑宁儿。”

    傅连城道:“不是怀疑,是肯定。”

    “您的女官,您自己审审吧。”

    他没打算再说明白,只给了对面一个自行了断的机会,有些事,真正摊开了对自己也不会有好处。

    太后点了点头,傅连城开门离开的时候,女官却忽然来了一句,“我没做过,你这样诬陷我,你会后悔的。”

    傅连城顿足,仅仅片刻,便离开了。

    回到昭阳宫,小皇帝正在看奏章,傅连城从门口看过来,恍惚间还真以为是个真皇帝在处理政务。

    然而,这位处理政务的皇帝一抬头,一张嘴,九五之尊的威严瞬间溃散的荡然无存。

    “老傅,怎么样,抓到凶手没有。”

    大呼小叫的从台阶上冲下来,差点儿摔倒,“老傅,怎么样,你说话啊。”

    傅连城把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你稳重点儿,好歹是个皇帝,你这样拉拉扯扯,就不怕明天传出皇帝和秉笔御书郎寝宫私会的传闻吗?”

    小皇帝切了一声,整理整理龙袍,拿着红笔坐在台阶上,随手掰了一根香蕉,边吃边说:“咱们俩之间的绯闻早就传遍大江南北了,你现在说这个,晚了点儿吧。”

    傅连城无语坐在旁边,“呵呵,我跟你说啊,太后知道我是假的了。”

    一口水直接喷在地上,小皇帝被呛着咳嗽好几声,“那怎么办啊。他怎么知道的?”

    “尚荣是她的人,而且她说他并无证据证明我是个假的,但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我觉得她是故意在引导什么。”

22

    “尚荣死了。”

    傅连城坐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匆匆赶来的皇帝。

    小皇帝看见尚荣那张死灰死灰的脸,也深深叹了口气,

    “别人不打自招了,至少你可以自证清白了。”

    “是吗?他死了,我当然可以说他是畏罪自杀,我甚至可以把一切全部都对他,可是危险还在。”

    “你知不知道,尚荣只是一个被放弃的棋子,他知道我是个假的傅连城,而且他很肯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让我非常害怕。”

    小皇帝不明白的看着他,“你怕什么?”

    “我怕的是,不只是尚荣知道我是假的傅连城,还有其他人也知道,只是他们跟尚荣一样没有证据证明我是个假的,因为他们根本没办法找到那个真的。”

    “我现在一想到后续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就觉得浑身冰凉、”

    小皇帝看他这幅模样,便知道他是真的怕了。

    本就多愁善感的都市白领,此刻又想到了自己的前世,犹豫了几次终于还是伸手把人扶了起来,完全不顾周围侍卫的异样眼光、

    “你不是说了吗?他们怀疑你,但又无法光明正大的拆穿你,你总是叫我随遇而安,而此时你却动摇了。”

    傅连城轻轻放下尚荣的尸体,看着他,说道:“我想要一个官位。”

    小皇帝不明所以,“什么官位?”

    “秉笔司臣。”

    “你要做什么?”

    “尚荣临终前说,要想保住你,就必须提防太后,可我毕竟是外臣,她却是个宫里人,我的手够不到她。”

    “好,这个简单,只是这个职位以前没有啊。”

    “没有,你可以造一个,你是皇帝、”

    “行。”

    ............

    正月里出了爆炸案,还是在皇宫的大内监牢,幸亏有人背了这个谁都不愿意去查明真相的锅,毕竟,大家都不傻。

    正月初八的早晨,小皇帝下旨,以傅连城查案有功,护驾有功论功行赏为由,赐官秉笔御书郎之职位。

    圣旨下去之后,众大臣那叫一个议论纷纷,当然,他们都不敢再皇帝面前说话,而是在私下的聚会中吐槽。

    不过,傅连城却丝毫不当回事儿,他这个九千岁再加一个秉笔御书郎,只差一件黄袍那就是皇帝了。

    圣旨下达各地方之后,傅连城就知道会有反对的声音上来,不过这正是他希望的那种,因为他可以借机判断出一个大致的方向。

    太后深夜到访,傅连城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待在皇帝身边,进门时,整座大殿都没一个守卫和侍女。

    傅连城正一个人对着一大份名单,一支毛笔勾勾画画的像是个判官似的。

    看见太后过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您来啦,自个儿找地方坐吧。”

    太后大概也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这几个月来的相互较量大概也都习惯了。

    左看看又看看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皇帝呢?”

    “后边呢,说是饿了要烤鸡翅,这会儿估计快熟了,您要是想吃,也可以过去看看。”

    太后没理会这个,反而是站起来朝傅连城这边又走了几步,然后看见了那份名单,“这些都是省外十八洲的官员,你看他们做什么。”

    傅连城头也没抬的勾了一个叫“蔡家权”的人,说道:“看谁不顺眼,让皇上处置了他、”

    “你说什么?”太后明显被气着了。

    傅连城哼了一声,“别这么生气,一个外官而已,此人贪赃枉法,聚众赌博,还拐卖儿童,简直是罄竹难书啊。”“尚荣死了。”

    傅连城坐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匆匆赶来的皇帝。

    小皇帝看见尚荣那张死灰死灰的脸,也深深叹了口气,

    “别人不打自招了,至少你可以自证清白了。”

    “是吗?他死了,我当然可以说他是畏罪自杀,我甚至可以把一切全部都对他,可是危险还在。”

    “你知不知道,尚荣只是一个被放弃的棋子,他知道我是个假的傅连城,而且他很肯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让我非常害怕。”

    小皇帝不明白的看着他,“你怕什么?”

    “我怕的是,不只是尚荣知道我是假的傅连城,还有其他人也知道,只是他们跟尚荣一样没有证据证明我是个假的,因为他们根本没办法找到那个真的。”

    “我现在一想到后续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就觉得浑身冰凉、”

    小皇帝看他这幅模样,便知道他是真的怕了。

    本就多愁善感的都市白领,此刻又想到了自己的前世,犹豫了几次终于还是伸手把人扶了起来,完全不顾周围侍卫的异样眼光、

    “你不是说了吗?他们怀疑你,但又无法光明正大的拆穿你,你总是叫我随遇而安,而此时你却动摇了。”

    傅连城轻轻放下尚荣的尸体,看着他,说道:“我想要一个官位。”

    小皇帝不明所以,“什么官位?”

    “秉笔司臣。”

    “你要做什么?”

    “尚荣临终前说,要想保住你,就必须提防太后,可我毕竟是外臣,她却是个宫里人,我的手够不到她。”

    “好,这个简单,只是这个职位以前没有啊。”

    “没有,你可以造一个,你是皇帝、”

    “行。”

    ............

    正月里出了爆炸案,还是在皇宫的大内监牢,幸亏有人背了这个谁都不愿意去查明真相的锅,毕竟,大家都不傻。

    正月初八的早晨,小皇帝下旨,以傅连城查案有功,护驾有功论功行赏为由,赐官秉笔御书郎之职位。

    圣旨下去之后,众大臣那叫一个议论纷纷,当然,他们都不敢再皇帝面前说话,而是在私下的聚会中吐槽。

    不过,傅连城却丝毫不当回事儿,他这个九千岁再加一个秉笔御书郎,只差一件黄袍那就是皇帝了。

    圣旨下达各地方之后,傅连城就知道会有反对的声音上来,不过这正是他希望的那种,因为他可以借机判断出一个大致的方向。

    太后深夜到访,傅连城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待在皇帝身边,进门时,整座大殿都没一个守卫和侍女。

    傅连城正一个人对着一大份名单,一支毛笔勾勾画画的像是个判官似的。

    看见太后过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您来啦,自个儿找地方坐吧。”

    太后大概也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这几个月来的相互较量大概也都习惯了。

    左看看又看看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皇帝呢?”

    “后边呢,说是饿了要烤鸡翅,这会儿估计快熟了,您要是想吃,也可以过去看看。”

    太后没理会这个,反而是站起来朝傅连城这边又走了几步,然后看见了那份名单,“这些都是省外十八洲的官员,你看他们做什么。”

    傅连城头也没抬的勾了一个叫“蔡家权”的人,说道:“看谁不顺眼,让皇上处置了他、”

    “你说什么?”太后明显被气着了。

    傅连城哼了一声,“别这么生气,一个外官而已,此人贪赃枉法,聚众赌博,还拐卖儿童,简直是罄竹难书啊。”

24

    瑞和元年,腊月十七。

    傅连城的脚伤痊愈,从深山回归市井。

    三年光阴,繁华的大都仿佛又增添了几分喜气。

    城门口的告示牌上写的明明白白,原来是皇帝李晟喜得贵子,因此普天同庆,所以这大街小巷全都挂满了红灯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看来,这三年,他当皇帝当的不错。”

    然而,当他看到旁边不久前张贴的另外一张公告时,整个人都愣了。

    原来,皇帝李晟不仅仅是改了年号,而且还重新册立了皇后,中宫喜得嫡子,当然是要大肆庆祝了。

    “新皇后,竟然是她。”

    落寞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他虽然知道这可能会发生,但他被困在深山养病期间,仍然希望可以出现奇迹,然而现实却结结实实大打了他一巴掌,希望终究化作了泡影。

    转身要走,却一想到自己如今而来的目的,心中那团仇恨的烈火又一次燃烧了他的理智,若是以前或许还有牵绊,如今,也没有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全是复仇的光。

    .......

    .......

    自从他从邯郸城“失踪”,慕容霓裳伤心了很久,最后不得不放弃搜寻,呈报朝廷说是泥石流的缘故,导致罪臣傅连城尸骨无存。

    没有人肯定傅连城死在了邯郸城的泥石流中,当然也没有人能确定他没死。

    毕竟,慕容霓裳在邯郸城逗留三个月,数千精兵徒手挖掘,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只老鼠,是生是死也给挖出来了。

    所以,尽管皇帝李晟和慕容霓裳都觉得傅连城可能没死,但事实就是事实,一个月后,一具尸体坐实了这个消息。

    当然,这具尸体是假的,但足够以假乱真。

    东厂督主,九千岁加封秉笔御书郎,曾经权倾朝野的傅连城,年近二十多岁就没了。

    讣告发出,北唐的各个城池,每个角落,有人欢喜有人忧。

    大火烧毁了傅连城的脸,但薛老头倾尽毕生医学给他重获了新生。

    如果说曾经的傅连城是英俊小生,那如今改良过的傅连城,这张脸除了英俊之外,更多了几分柔情似水,含情脉脉。

    日头正高,傅连城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脚步仿佛有千斤重,但还是一步一步的挪了进去,守门的官兵见他面生,便走过来拦住他,“小兄弟,拿你的通行证给我看看。”

    傅连城微微一愣,右手下意识的去翻自己的裤兜,然后慢慢的摸出一张纸来,“是这个吗?”

    守卫仔细的看了看,确认真伪之后便问道:“你第一次进城,要做什么?”

    傅连城早就是有备而来,因此便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从滨州过来的,听说驸马府招人当马童,我就报名过来了。”

    守卫哦了一声,指了指前面那一长串的人,说道:“小伙子,看见没有,这些都是来应征的,去排队吧。”

    傅连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心里一阵恶寒,心说这队伍怎么都排到城门口了,驸马府不应该是在西大街吗?

    这么算下来,还不得几百号人啊。

    想着自己很可能得站到天黑也不一定有机会进去面试,心里便有些着急,但他必须混进驸马府,才有可能查到更多关于皇家和当年东厂的内幕,于是,他把心一横,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不管过程怎么样,能入选进入驸马府就行。

    在心里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傅连城决定不走寻常路,于是,就有一个年轻人倒在驸马的轿子前面,浑身抽搐,浑身脏兮兮的不像个人样。

    “停轿。”

    “是,驸马。”

    “怎么回事?”

    “回驸马,是个乞丐,跌跌撞撞的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摔倒了。”

    驸马三十岁上下,温文尔雅,是个文官,娶了公主,也还是那个温和的性格,因此,他便吩咐手下带着银两过去看看。

    红衣侍卫像是驸马的贴身护卫,拿着一锭银子走过来,傅连城倒在地上,余光却关注着前面的一举一动。

    人蹲下来,轻声道:“小兄弟,你怎么样啊,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馆,这里有些银两,你先起来。”

    傅连城皱着眉头装作很痛苦的样子,说道:“这位大人,我起不来,也动不了,劳烦能不能找个担架帮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红衣侍卫精明能干,此刻便早已经看出破绽,但他不动声色,嘴角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找人把你抬到医馆,如何?”

    傅连城知道他已经看穿自己,但他的赌注不在这个侍卫身上,于是便到底大声喊叫,同时,手里早就藏好的一颗小石子也瞬间飞了出去,刚巧打中了一名随行侍卫的马头。

    战马受了惊吓,差点儿把上面的人给掀翻了,驸马在轿子里受了惊吓,钻出来看到外面的情形,怎么说呢,一片狼藉。

    “承影,你在做什么?”

    果然,还是自己人。

    承影抿嘴隐藏笑意,“驸马,有人故意拦轿,交给属下处理吧。”

    驸马温和的点点头,本就没多少路,于是也没打算回去继续坐轿子,结果,刚走两步,就被傅连城拦住了去路。

    此时,他也不装病了,跪在驸马爷面前,说道:“驸马爷,我从滨州过来,以前曾在大营里专门照顾战马,我懂兽医,也擅长骑射,求您收留我吧。”

    驸马爷微微一愣,“滨州?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在那里服役呢?”

    “驸马爷,我腿受伤了,他们便不要我了。”

    驸马虽然是文官,但对军队上的规矩也是知道的,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腿伤了,按照规矩,是不应该继续留用的。

    “伤在什么地方?给我看看。”

    傅连城右脚踝的伤是永久伤,只要不影响日常生活,如果要真的上阵杀敌,那就不行了。

    老头说过,他的脚伤终身不会痊愈,但只要不复发,不第二次受伤,便可一生无忧。

    驸马爷聪明,伤没伤着看一看就知道了。

    结果......驸马爷略懂医术,再看见傅连城脚踝上的伤口之后,内心充满怜悯。

    “可怜了你为国效力,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是我府上只招马童,洗马喂马你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一定好好干。”

    傻里傻气的样子,让驸马爷觉得挺好笑的。

    “行了,承影啊。”

    “是。”

    “安顿好这位小兄弟。”

    “是。”

    再次见到承影,傅连城感觉恍如隔世。

    回想从前,承影跟在自己身边一口一个主子的喊着,再到后来他们兄弟相称,如今......一切都回不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承影的脸有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傅连城深吸一口气,淡淡的眼神看着他,“傅。”

    傅字一出口,他便看到承影的脸上有些许微妙的变化,便又慢慢的吐出后面两个字,“云生。”

    承影微微蹙眉,念叨:“傅云生?”

    “正是。”

    沉默片刻,便伸出手来,“起来吧,我先带你去找管家报到登记,洗了澡换身衣服,还有......”

    傅连城愣愣的看着他,承影又道:“这里是驸马府,以后不要这么装神弄鬼,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在驸马府玩儿花样,懂了吗?”

    “懂。”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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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警员为救跳河自杀的前女友而双双遇难,穿越到一个名为北唐的国家,那里的老皇帝设计留下了他们,让他们卷进了太子之争,皇权夺位的斗争中,小警员化身锦衣卫,掌管机要处,官职九千岁,与新皇帝斗智斗勇,破解老皇帝留下的穿越之谜,最终寻到长生藤,赶在了九星连珠之日,魂归正统。极品快乐厂公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极品快乐厂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极品快乐厂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