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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番茄家的猫     极品快乐厂公txt下载     极品快乐厂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死里逃生01

    “傅云生,我有一个想法。”

    “嗯,你说。”

    “回去我们就走吧。”

    “去哪儿?”

    “去找扎扎尔。”

    “去漠北?”

    “不是,是去瑶海,你看过天龙八部吗?”

    “看过啊,怎么了?”

    “乔峰和阿朱要去过得牧马放羊的生活,不如我们也去体验一下吧,那里不属于北唐,也不属于漠北,三不管儿地带,逍遥自在。”

    傅云生明知道不可能去的了,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忽然,几名黑衣人从天而降,傅云生迅速拉着姜白芷往皇宫的方向跑,然而,后面也来了人,四周大概十几个黑衣人,各个都是高手。

    傅云生看了一圈,就笑了。

    “都是熟人,带什么面具。”

    为首的墨阳第一个撤下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

    姜白芷一看,又炸了毛。

    “秦墨阳,你来干什么?”

    秦墨阳看了看她,又把目光转移到傅云生的身上,“你伤的这么重,走不掉的,乖乖交出他想要的东西,也可以换一条生路啊。”

    傅云生冷笑一声,看着秦墨阳无语摇头,“他想要的是我的命,却又不敢杀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

    傅云生开口道:“因为老头儿曾说过,我的命脉和北唐的国运相连,我活着,北唐国运尚在,我死了,国运必将衰落,所以,他不敢让我死,也不放我离开他的眼线,就这么一直想要困着我。”

    “秦墨阳,你的旨意应该就是把我抓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我消失。”

    秦墨阳摇了摇头,“不是,皇上只要那份遗诏,你只要交出来,随便你去哪儿他都不再管你。”

    傅云生道:“我真的没有什么遗诏,我如果有,我早就交出来了,毕竟遗诏上无论些什么,也不可能是让我继承江山大统,我留着它干嘛呢?”

    秦墨阳也不是省油的灯,见他依旧是这幅说辞,他没了耐性,“睁眼说瞎话,神仙也救不了你,就算是国运与你相连,皇上也说了,人定胜天,留你不得。”

    说罢,便指挥令旗,十几名高手群攻而上,傅云生推开姜白芷,将她推到战区之外。

    姜白芷一看这么多人,便随地见了一根树枝当做武器,她的功夫也是现学现卖,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跟那些训练十几年的暗卫想必,她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傅云生的高人指点,虽然武功高强,但他如今身受重伤,几十个回合下来就已经口吐鲜血,秦墨阳故意让人消耗他的体力,等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的时候,抓活的回去。

    “皇上真是多此一举,刚才不放我走岂不是更省事儿。”

    傅云生被双手反绑,强行跪在地上。

    秦墨阳走到他面前,“刚才放你走,是因为要兑现自己当初的承诺,姜姑娘有求于他,他必须答应并且照办,现在诺言已经兑现,你已经出了皇宫大内监牢,再抓你回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姜白芷被两名暗卫拦着,破口大骂:“混蛋,你和那个李晟真是蛇鼠一窝,都他么说话不算话,老娘当初是那只眼睛瞎了竟然跟你做朋友,你他么是不是忘了,你秦墨阳的名字还是我取的呢?”

    秦墨阳走到他面前,用鞭子冷冷的挑起她的下巴,“我可不是皇上,对你怜香惜玉,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不客气了。”

    傅云生知道自己如果再被抓回去,那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出来了,所以他拼了命的挣脱束缚,拉着姜白芷就往外冲,秦墨阳没想到他竟然可以拼命到这种程度,于是便命人去追,然而,却在打斗中,傅云生被踹倒,头部撞到了墙面犄角处,顿时陷入了昏迷。

    “带回去。”

    秦墨阳一声令下,傅云生和姜白芷又带了回去。

    冰冷的地牢里,太医再给他们诊治,姜白芷的手腕扭伤,并无大碍,反倒是傅云生这边,李晟看太医的而眼神就快把他吃了。

    “李太医,他怎么样。”

    “回皇上,病人撞到了头,内有淤血无法排出,若能清醒,只怕也会是半个痴儿,又或者记忆全无。”

    姜白芷一听,立刻抓着李太医的胳膊问道:“什么叫半个痴儿,你的意思是说,他如果能清醒过来,那很有可能就会是个傻子?又或者,他什么都不记得?”

    “是的。”

    “放屁,他就是撞了一下脑袋,大不了就是个脑震荡,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李太医道:“病人伤在......”

    “李太医。”

    李晟的话打断了李太医的叙述,“想办法弄醒他。”

    说完,便带着秦墨阳等人离开了。

    ..............

    御书房。

    李环正在喝茶。

    看见李晟回来,便立刻迎上去问道:“表哥,怎么样,问出来没有。”

    李晟面沉似水,摇了摇头,“你把他打成重伤,他也没吐出半个字来,我让人去截杀,他拼死反抗也没承认,或许,那个小叶子并没有把遗诏的事情跟他说,所以咱们篡改的那份儿遗诏如今不知所踪,应该也不是被他拿走了。”

    “那会是谁拿走的。”

    “不知道。”

    李晟坐下来,掀开那张白纸,露出底下那张真正的先皇遗诏。

    “当初我临摹了一份半真半假的遗诏放在匾额后面,一来是试探小叶子是不是真心归顺与我,二来我也留下后手,如果哪天这个狗奴才背叛我,他一定会把遗诏交给傅云生,到时候我就利用傅云生的手替朕清理门户,谁丞相,漠北用兵,西南用兵,让我没时间在小叶子的身上多下功夫,既然他野心这么大,还威胁朕,那朕也没多余的时间浪费,自己了结了他,弄成自杀,之后再想拿回那份假遗诏,却发现它不见了。”

    李环道:“表哥别着急,如果不是傅云生拿走了,那就是宫里的人拿走了,可无论是谁拿走了,那上面的信息也对咱们没什么威胁,咱们不如静观其变,眼下,傅云生这边要是真的冤枉了他,您日后再想招安,让他心甘情愿的当咱们的刽子手,可就难了。”

    李晟深深吸了一口气,“太医说,他可能会变成傻子,也可能会失去记忆。”

    “那就好办了,如果傻了,那就赐个恩典留在大都,在您眼皮子底下生活,时时刻刻盯着他,这样的话,皇叔生前遗诏上写的事儿就不会发生,如果它失忆,那就更好办了,咱们给他灌输一些记忆,让他心甘情愿的为咱们卖命,不是更好。”

    李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低头又看了一遍真正的先皇遗诏,尤其是这最后一句,“命主沉浮,九星连珠。”

    “傅云生,钦天监解析你的命格,九星连珠,你会成为一统天下的主,如果你不能为朕所用,放你离开之后你会成为真的威胁,还记得你给朕讲的那些故事吗?天命所归,要饭的和尚都能一统天下称为开国皇帝,试问,朕又怎么放心让你离开呢?

第十一章 监禁生活

    深更半夜还在街上闲逛,在北唐是禁忌。

    但是在这座远离皇都甚至远离边境的南部都护府,却是合理合法的。

    傅云生拉着姜白芷还有李环游走在热闹的街市上,左看右看兴奋不已。

    街角一个拐弯的地方聚集了很多人,姜白芷闻着烧烤味就钻了过去,不大一会儿就拿着一大把烤羊肉串回来了。

    “尝尝,地道正宗的羊后腿。”一把羊肉串出现在了傅云生的面前。

    傅云生不吃烧烤类的食物,因此拒绝了姜白芷的好意,但却被另外一个摊位的美食吸引了过去,姜白芷朝隐藏在人群中的暗卫承影使了个眼色,后者便跟了过去。

    反倒是李环馋的流口水。

    “好姐姐,给我一个吧。”

    姜白芷瞪了他一眼,“就不给,你想吃自己去买啊。”

    李环委屈巴巴的看了看傅云生,对她说道:“好姐姐,你别总是跟我过不去啊,云生哥被贬到这个地方也不是我的主意,那都是我表哥李晟的决定,与我无关啊。”

    姜白芷用竹签子指着他的鼻子,瞪着一双大眼睛呸了一声,骂道:“你少来,你忽悠他可以,他撞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把你当个好兄弟一样,但我不傻,我告诉你,他在水牢里关着的那几天,究竟是怎么受伤的,又是谁给他弄伤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而后又压低了声音对他道:“小崽子,我警告你,我可是有先皇免死金牌的人,你要是敢算计我,我就先一步把你宰了,别忘了,我有先斩后奏之权,虽然只有一次机会,但我不在乎把他用在你身上。”

    李环最忌讳的就是这个,而他的表哥李晟最忌讳也是这个,可偏偏这个女官得了先皇眷顾之事天下皆知,所以,她就是一块浑身带刺的烫手山芋,双BUFF在身,让人十分忌惮。

    “好姐姐,你真的误会我了,你这样,云生哥会很难做的。”

    “难做?为什么?”

    “您想啊,云生哥现在把我当他的亲弟弟一样看待,而你又对我大呼小叫的,你让他夹在咱们俩只见多为难啊。”

    说道这个,姜白芷就更气的恨不得宰了他,奈何他说的就是事实,自从傅云生清醒过来之后,就一直记着一个片段,这个片段就是在他被人绑住手脚准备一箭穿心的时候,这个叫李环的少年奋不顾身的冲了过来,替他挡住了那一剑。

    “你少那这个来说事儿,我告诉你,他失忆也是暂时的,但他不傻,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是需要长时间观察的,你这种人,早晚会露出破绽。”

    李环见说不通,也懒得在解释,朝傅云生那边看了看,便追了过去。

    而此时,一只暗中保护他们的承影却回到了姜白芷的身边,“你太沉不住气了。”

    姜白芷看了他一眼,“我如果真的沉不住气,我就直接宰了他,反正在这里杀人不偿命,我也不怕谁会把我怎么样。”

    承影摇摇头,“可是,你杀了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只是皇帝身边的一边哈巴狗,一个沾着一点皇族血脉的私生子而已。”

    “就因为他是私生子,所以他才这么不知廉耻的为李晟那个混蛋卖命?”

    “姜白芷,你在先帝身边几个月,也应该明白一些皇室之间的规则,他是李家的人,却因为是私生子的缘故而得不到任何皇子该有的待遇,换做是你,你最奢望的是什么?”

    顾白芷不语,承影继续道:“李环一出生就被人看不起,不仅仅是皇室,还有下人也会看不起他,他的遭遇跟当年的六皇子李晟如出一辙,但李晟比他幸运,李晟的爹是先皇,而李环的爹只是一个藩王。”

    “那你的意思是说,李环为李晟这般卖命,不惜出卖云生和我,甚至还有.....”

    “嘘.....”

    二人不说话了,因为远远看见傅云生和李环正拿着泥人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傅云生把泥人分给姜白芷,“你看,这个像你吗?”

    顾白芷接过来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十分惊艳。

    “哪位师傅这么好的手艺,竟然跟我一模一样啊。”

    傅云生笑了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呗,想不想学,赶紧叫一声师父,不然我可反悔了。”

    姜白芷不相信的撇撇嘴,“得了吧,就凭你?舞刀弄剑还凑合,捏泥人?我不信。”

    傅云生见他不信,便拉着她的手直奔那个面人摊儿去,挤过人群便丢下一些钱给老板,道:“这些我都包了,你的摊位我等会儿还给你,我要在捏一个给她看看。”

    面人老板一看是他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俊俏的姑娘,便笑呵呵的让了位置,对姜白芷说道:“姑娘真是好福气啊,你相公跟我只学了一遍就会了。”

    姜白芷顿时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儿啊,他是我大哥。”

    面人老板顿时咋舌,心说这俩郎才女貌,怎么看都是一对情侣,怎么就是兄妹呢?

    心里一边感慨自己看人的本事退步了,连情侣和兄妹都看不出来了,一边又笑呵呵的表示自己看错了,请她不要见怪。

    姜白芷随便敷衍的表示自己不会见怪,然后就专心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傅云生捏泥人。

    而在这儿期间,李环却始终看着姜白芷,而承影则看着李环。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秘密和疑问,只有傅云生,失去部分记忆的他反而最洒脱,完全不知道他被贬到这个战乱的三不管地带会遇见什么。

    忽然,一盆水从天而降。

    傅云生身体本能地闪躲让他在那一瞬间拉着姜白芷就往后靠,那里有屋檐,总算是躲开了。

    水泼下来,弄得面人摊一片狼藉,老板急的朝上面看了看,然后便不说话了。

    姜白芷气的甩开傅云生的手,直奔二楼踹开那个泼水的房间,只见里面坐着几个大汉,数九寒冬的还在正月里,他们竟然光着半个膀子,皮肤表面可以清晰看到红蓝相间的纹身。

    “哎呦喂,社会人儿啊。”姜白芷随手抄起花瓶,大大咧咧的走进来。

    “哎呦,哪儿来的小娘子,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找哥哥们玩儿啊。”

    姜白芷掂量掂量手里的酒壶,微微一笑,“是啊,实在闲得慌,就过来喽......”

    哎呦......

    酒壶砸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上,其他人瞬间站拉起来,桌子也被他们掀翻了。

    姜白芷拍拍手,承影则在后面跟上来,几个人顿时有些心虚,所谓行内人看行内人,一眼就知道深浅,所以,知道自己打不过,便找了个台阶。

    “哼,孤男寡女不识好歹,哥几个今天就饶了你们,咱们走。”

    姜白芷最听不得别人说“孤男寡女”这四个字,本来也没这么大火气,现在......母老虎发威,真是不可小看。

    就这样,酒楼二楼打成一团,所有食客纷纷退到窗户边上看热闹,二楼闻声上来的店小二一脸懵逼的被堵在战区之外,焦急的朝楼下喊人。

    很快,来了一群官差,闻着身上的酒味就知道是浑水摸鱼的,姜白芷也打累了,坐在一张凳子上看着他们,官差正喝酒划拳玩儿的兴头上被叫来处理公务,心头已经很不爽,然后看到这情形,心里更不爽。

    “这怎么回事儿啊。”其中一个官差气哼哼的用鞭子指着他们。

    姜白芷不理他,顾承影也不说话,反倒是地上挨打的那群大汉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儿似的围在官差身边告状,官差听了很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不是这里的人,从哪儿来的?”

    正说着,傅云生带着李环从楼下慢悠悠的上来,一边走一边说:“大都。”

    官差一听,便知道来历不一般,早在半个月前他们接到了大都有个被贬的大红人来这里任职,虽说是个虚衔,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不定哪天人家又官复原职,讨好一下总是没错的。

    于是,想到此,那官差头头便凑了上去,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英俊挺拔,剑眉星目,他没文化不高,能形容的词儿也就这么多,但眼前这人,的确也就是符合这个标准。

    他的手下人凑上来小声道:“老大,上头说那位被贬的九千岁身边随从有三,一是女官,二是隐卫,还有一位少年,身份不明。”

    官差根据手下人提供的线索,看了看眼前这四个人,嗯,完全符合。

    到底是当官儿的,这点儿分析能力和判断能力还是有的,于是便说道:“你们,全都跟我走。”

    当街斗殴,无论是谁的错,都要先去衙门口录个口供,这是规矩。

    傅云生拉着姜白芷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笑,姜白芷知道他的笑什么,便气哼哼的说道:“我还是不是为了给你讨回公道。”

    “是是是,多谢多谢。”

    “哈哈哈哈......”

    姜白芷见他乐的都看见后槽牙,便也懒得管他,很快,就到了衙门口。

    此时,傅云生便有些乏了,他本就大病初愈,此刻也有些困倦,便靠在一张椅子上眯了起来。

    官差喊醒了县太爷,那位大人睡眼朦胧的出来一看,好么,这不是那位九千岁还能是谁。

    此刻,正看他闭着眼睛,似乎是要睡着了,便赶紧凑上前,小声道:“傅大人,您醒醒,下官南城县县令郭淮,给您请安了。”

    傅云生微微睁开眼睛,满脸不悦,本来都要睡着了,这下全精神了。

    “你谁啊。”

    “下官郭淮。”

    想了想,是有这么个人。

    “霍将军的部下。”

    郭淮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记得他,心里忽然有些暖意。

    “正是,正是,您还记得下官呢。”

    傅云生笑了笑,“记得记得,印象中,郭大人临阵脱逃,本应是就地处死,结果有人用军功保住了您,还让您守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当个小官儿,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倒是个不错的待遇。”

    郭淮顿时觉得心里堵得慌,但也没办法辩驳,只能维持着笑容,说道:“陈年旧事,陈年旧事。”

    傅云生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今夜一场误会,那几个人你也要管管,如果今天不是我,换做是别人,只怕此刻已经进医馆了,和平年代,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呢。”

    “是是是,下官一定严惩。”

    而此时,旁边那几个被打的大汉却表示不服,其中一个喊道:“你放屁,明明是那个娘们儿先动的手。”

    姜白芷气的反驳,“谁让你们先泼水的。”

    另一大汉又道:“是他们先吵到我们的。”

    姜白芷刚要说话,被傅云生拦住了,“好啦,你打也打了,就这样吧。”

    郭淮赶紧过去打圆场,“就是就是,都是误会,误会。”

    姜白芷哼了一声,转过身便不再理会,而此时的傅云生则朝郭淮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让人把那几个彪形大汉客客气气的送走了。

    姜白芷见那几个人大摇大摆的离开,气的骂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傅云生冷下脸来,道:“你看不出来吗?那几个人并非一般的江湖混混儿,他们是有身份的。”

    “什么身份?难道是官?”

    “当然不是,他们应该是这一带地面上的人。”

    姜白芷愣了一下,“地头蛇?”

    “不然呢?你以为一般的混混儿会让县太爷这么忌惮?如果不是咱们也有身份在,此刻以我已经下大狱了。”

    二人正说话,出去送人的官差回来了,跟县太爷耳语几句后便离开。

    郭淮此时才过来给傅云生请了个安,“傅大人,下官不知大人已经入城,怠慢了。”

    傅云生便微微一笑,“是我故意隐藏行踪,与郭大人无关,现先我还想多玩儿几天,所以还请郭大人暂时保密,”

    “是是是,下官一定照办。”

    “对了,郭大人,我这一路走来,看见这里白天没什么人,晚上确实十分热闹,这是什么回事儿啊。”

    郭淮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也恢复如常,“这里地处南部边陲,与主城又相隔两界山,再往南就是云滇部落的边境,这里就像是一座孤岛,南北四面往来的商客云集,交易,自然也有很多势力在此盘踞,所以,白天是他们这些人活动的时间,到了晚上他们都走了,百姓们才出来活动,渐渐地就成了这样的规矩。”

    姜白芷道:“那也就是说,这里白天就是一个大型的贸易市场,到了晚上这些酒楼,茶馆儿还有小贩们才会出来。”

    “是。”

    承影道:“这不就跟鬼市一样吗?只不过顺序颠倒了而已。”

    郭淮和傅云生等人又聊了一会儿,彼此言语之间相互试探,结果却是半斤八两,还是以姜白芷聪明,吵着要睡觉而结束了对话。

    没有留宿县衙,而是直接回了他们包下的客栈。

    刚进门,就看见店小二在大厅里候着,看见人回来,立刻笑容满面的走上前,这个笑容,让傅云生猜到可能有事儿发生。

    果然,店小二拿着一串钥匙走过来,点头哈腰的先行礼,然后说道:“几位爷,咱们店来了几位贵宾,咱们掌柜的说了,您几位之前是包下整家店,但现在咱们免了您的房费,还免费提供三餐的餐食,只希望几位爷能够宽容宽容,行吗?”

    姜白芷立刻不愿意了,冲店小二喊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咱们几个像差钱的人吗?我们少爷不喜欢跟陌生人住在一个屋檐下,这才花重金包了你的客栈,现在你赶紧麻利儿的把人给我轰走,咱几个又困又乏,要休息了。”

    店小二十分为难,而此刻,顾承影则注意到二楼拐角处的异样,傅云生扯了扯嘴角,低语:“看来人不少。”

    承影点点头,“是,而且来头不小。”

    “那就叫下来看看。”

    “不等天亮吗?”

    “没必要,行踪已经暴露,那就雷厉风行一些。”

    “可是万一出了事儿呢。”

    “能有什么事儿,咱们是官儿,他们最多就是匪。”

    “您说了算。”

    承影来到姜白芷身后,轻轻咳嗽一声,姜白芷心领神会,有人撑腰了,自然是要闹一闹。

    于是,脚踩桌子,大声喊道:“去,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什么叫贵客来了,我们就要将就,办事儿懂不懂先来后到,识相的赶紧滚,不然等姑奶奶心烦了,拿刀把你们砍成十八块儿丢出去喂狗。”

    傅云生无语,心说你用得着说这么狠的话吗?挑衅一下看看对方虚实就行了。

    奈何,话已经说出口了,而且,效果非常“不错”。

    掌柜的出来了,走下楼来尚未说话,二楼和三楼便各有一个年轻人出来站在走廊上往下看,而且,随着开门声越来越多,傅云生这才理解店小二口中那所谓的“几位”原来是个量词。

    二楼的青年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生的浓眉大眼,唇红齿白,身形比较健硕,一看就是北方游牧民族的贵族,虽然穿着中源服饰,但深邃的眼窝似乎也在告诉大家,他的家族与西域尚有关联。

    三楼的青年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的模样,一身广袖长衫似戏服一般灵动飘逸,束腰处一颗千年难得海王玉镶嵌其中,腰身细窄,身子单薄,长得文静白皙,倒像是江南一带的秀才。

    这一南一北的两位贵客,让傅云生顿时产生了狐疑。

    南北通商到不足为奇,只是这二人下楼的姿势就已经证明他们并非商人这么简单,前者厚重而稳健,后者轻灵而虚无,二人先后来到一楼大厅,姜白芷见对方人多,便有些不知所措,她稍稍后退,却看见承影再给她使眼色,于是便又有了底气。

    傅云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而李环则脸色不悦的跟在了傅云生身边也坐在了边上。

    掌柜的赶紧走上前给那二位爷请安,“二位爷有事儿吩咐即可,这边交给小的就是,不需亲自下来过问的。”

    二楼的青年朝他摆摆手,道:“哎,这里没你的事儿,上一边儿去。”

    掌柜的不敢多言,三楼的青年则笑了笑,“掌柜的,别害怕,我二哥不是跟你生气,他只是觉得这几位朋友器宇不凡,想结交好友罢了。”

    说完,还亲自走上前来,他手中有一把扇子,看上去十分讲究。

    傅云生细细观察着,忽然,这青年便把目光转移到了他身上,并且静止朝他走来,躬身行了一个礼,“这位大人,好生面熟啊。”

    姜白芷赶紧过去挡在傅云生面前,“干嘛干嘛,我们可不认识你,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间客栈我们之前包下了。”

    青年十分不解,“包下了?何时啊?”

    姜白芷立刻把掌柜的拎过来,质问道:“你自己说。”

    掌柜的不敢去看那青年的眼睛,只是一直低着头,青年也不生气,依旧如沐春风般的看着他,“何长贵,你说啊。”

    掌柜的冷汗直流,姜白芷见他这样,便冷笑说他是胆小鬼,而傅云生则眯了眯眼睛,觉得这青年身份不同,许是自己猜错了。

    于是,站起身来,便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很累了,既然几位朋友都已经住下,那就这样吧,掌柜的,我们到底是付了所有房间的房费,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掌柜的立刻点头哈腰,“是是是,小店如数退还,为了补偿几位爷,咱们免费招待各位,一直到您几位离开都不回收您一两银子的。”

    李环听了天真的笑了,“那敢情好,咱们省钱了。”

    姜白芷白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小家子气。”

    李环则朝他做了个鬼脸,而此时,那二楼的青年又说道:“本来也睡不踏实,如今也没了睡意,不知兄台是否愿意小酌一杯?”

    傅云生本来也困,便谢绝了这次邀请,对方点头表示理解,也没强求,很有礼貌的侧身让过通道,放他们上楼去了。

    .............

    房间内,承影和李环被打发回去休息,姜白芷给他弄了一个热毛巾敷脸,很快,脸上的那一层薄薄的人皮就揭了下来。

    露出本来面目的傅云生,左侧脸颊的伤疤依然醒目。

    姜白芷看了看,略显心疼的埋怨道:“救人救人,你是当差当出幻觉了吗?这里是北唐大都,不是你的2021西城分局,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傅云生侧脸照了照镜子,铜镜中的自己,除了清瘦不少之外,其余的倒也没什么变化。

    “你今天是怎么了,处处针对李环。”

    姜白芷愣了一下,“你都想起来了?”

    傅云生笑了一声,斜靠在塌上闭目,他很累了,但却没有睡意。

    “我一直都没事儿,只是不想节外生枝,装成失忆罢了。”

    “为什么?”得到这个消息,姜白芷还是开心的,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不安。

    傅云生侧着身子看着她,眼神逐渐有些迷离,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时候他们还是情侣,情窦初开的二人离开校园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房间不大,却布置的古色古香,又如同现在一样,那时候的傅云生每次出去喝酒喝醉了,姜白芷都是这样忙前忙后的照顾他。

    记忆这种戏有毒,越回忆越容易让人陷进去。

020

    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漠北大营眼看就要被夺回去,任谁都会咽不下这口气的。

    姜莫言负伤在身,但他是最了解北部边境人,承影提议自己单独前往试图混进敌军阵营,故技重施希望可以扭转战局,尽管这样的计策不够光明磊落,赢了也有胜之不武之嫌,但为了保住这座边城,也只能出此下策。

    篝火在夜幕中营造了一种暖意,三十几个人围在周边吃着仅剩下的干粮,等待的救援却等来了围城,虎子气愤的摔了手里的碗,怒骂:“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他们却迟迟不来增援,这是要放弃我们吗?”

    承影深深蹙眉,他心里知道一些,但不敢说。

    刘二按下他的肩膀,重重的叹了口气,“虎子,坐下。”

    虎子气的推开刘二,冲到傅连城面前,单手拎着他的脖领子把他从地上拽起来,问道:“你不是说,会有人来接应我们的吗?人呢?”

    傅连城沉默看着他,浑身提不起力气,他能说什么呢?

    女人心善变,却不曾想善变到这般田地。

    承影知道内情,便走过来拉走愤怒的虎子,“你这样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支援迟迟不来,也许另有原因,我们只要守住这里就行了。”

    虎子冲他一声冷笑,瞥了一眼傅连城,又是一声:“哼,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们俩根本就是狼狈为奸,说不定,你们根本就是漠北的奸细。”

    傅连城站在原地深深吸一口气,四万多将士的尸骨堆叠成山,城外的灵渠血流成河,身为先锋官,他竟然都没办法去给他们收拾,哪怕是一把火烧了,也不能任由他们的尸骨在城外的战场上被漠北的敌军肆意摧残。

    民间有句俗语,叫光脚不怕穿鞋的。

    此时此刻的傅连城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圈,这个圈把他困住了,而且越收越紧。

    忽然,夜空亮起一道绿色的闪电,形似却低了很多。

    众人见了仰头齐齐欢呼,“是咱们的援兵到了,是霍曦少将军来了。”

    一抹光带来了生的希望,可唯独傅连城面色铁青,心里盘算着那个人的计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种弹尽粮绝的时候来了。

    都是行军布局的高手,能掐会算到这种地步也真是千年的狐狸道行深啊。

    只见他一碗水浇灭了篝火,然后拔出佩剑单枪匹马的往营盘外面走,承影和其他人立刻跟上,然而,他们在城门口上看见的却是黑压压一片,然后中间分割成两拨人的阵营。

    一边霍字旗帜迎风飘扬,一边的白鹰旗虎虎生威。

    承影啧了一声,“看来人家不带咱们玩儿了。”

    傅连城道:“抛砖引玉,拿咱们当靶子了。”

    “还是他最了解你,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坐山观虎斗,回去再算账。”

    承影看着下面黑乎乎的一片,忽然有人来报,承影接过密函,递给了傅连城,“霍曦让你去阵前见他。”

    傅连城把东西团成一个团,然后插在箭头上,弯弓射箭,一支冷箭忽然出现,两边都以为是对面来的,好在双方将领比较精明,及时制止了一场箭阵,傅连城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城楼后边走边脱盔甲。

    其他人跟在他身后想问他接下里该怎么办,然而得到的答复却是,“丢盔弃甲,隐姓埋名,不想死就别暴露自己的身份,趁乱离开吧。”

    别人都在困惑中,虎子和刘二立刻冲到前面拦住傅连城,刘二道:“云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援兵既然已经到了,那咱们就出去跟他们汇合跟漠北一绝死战,你怎么能临阵当逃兵呢?”

    傅连城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看着他,“二哥,其他人不懂,难道你也看不出来吗?”

    刘二原本是守城军朱隽的部下,此刻,经傅连城一点拨,也开始明白过来。

    ......

    傅连城丢盔弃甲带着承影化妆成小乞丐混在了出城避难的难民中,霍曦带兵入城,踏着晨光占领了城池,与对面虎视眈眈围城的莫离形成了剑拔弩张的架势。

    “连城,咱们去哪儿。”

    傅连城压低了帽檐儿,混在人群中小心翼翼的说道:“回大都。”

    “回去干吗?”

    “算账,李晟那个王八蛋敢跟我玩儿阴的,我能咽下这口气?”

    承影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有点儿活人气息的傅连城似乎真的活过来了,敢骂皇帝就对了。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吧,驸马知道你我还活着,也应该很高兴的。”

    傅连城端着一只破碗,边走边说:“他高兴是因为咱们俩还活着,能继续跟他喝酒聊天骂皇帝,但你也要明白,他毕竟是驸马,皇亲国戚,真到了左右取舍的时候,咱们俩也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承影脸色立变,“不可能,驸马不是这样的人。”

    傅连城见他信了,便也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你还真信了,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功劳肯定是霍家的,只是便宜了霍曦这个无能之辈,苦了那牺牲的四万将士。”

    “霍家人才济济,你也不要总是说人家无能,你有没真的跟他接触过。”

    傅连城道:“霍家人才是不少,可这能在战场上力挽狂澜,所向披靡的就那么几个人罢了,霍曦这个少爷羔子,不出意外的话,他能赢。”

    承影一瘸一拐的搀扶着同样一瘸一拐的傅连城假装乞丐准备过安检出城去避难所,结果就看见一只手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二人同时抬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

    营帐内,郭汾大口吃肉,边吃边骂:“霍曦这个王八蛋,什么都不懂还瞎指挥,幸亏有明白人在军中,不然,我们现在也到不了。”

    傅连城喝了几口酒,“你们再晚点儿,我就带兵出城投降了。”

    郭汾吓得掉了筷子,“你说啥?投降?你想死啊。”

    承影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四万将士就这么生生被耗死了,从淮南过来,有这么难走吗?”

    郭汾当下酒杯,叹了口气,“我们接到通知就连夜点齐兵马准备出发,结果临时接到了上边的命令,说是领马关那边有土匪闹事,几万粮草一夜之间付之一炬,那边可是重中之重的军事要塞,没了粮草可怎么行,没办法抽调了一部分人前去增援运输粮草,而我们这边......”

    “报告......”有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进来。”

    “报告,大都急件。”

    “念。”

    “不......不认识。”

    傅连城愣了一下,“拿给我吧。”

    果然,是现代文字,是姜白芷写的,里面还有外文缩写,整篇看下来,就像是一封天书。

012

    傅云生推开藏经阁的大门,一股霉味儿扑面而来,掩鼻也无法逃脱这“生化武器”的猛烈攻击,忍着没把烤羊腿给吐出来的冲动,迈步走进崇明殿。

    小叶子指着上面正中间悬挂的无字匾额,说道:“先帝曾有口谕,若将来六皇子登基,您就是辅政军机大臣,辅佐新君治理天下,如果旁系夺得皇位,您就将这匾额之后的黄金凤匣取出,得虎符者,可摄六部军政,位同帝君。”

    傅云生脚下借力踩上横梁,翻身取下那匾额之后的黄色布袋,落地时鹅羽轻弹,可见其轻功已然十分了得。

    小叶子面露惊讶之色,“千岁大人,好俊的轻功啊。”

    傅云生只是微微一笑,打开布袋取出里面的东西,“先皇留此后招,看来是早就明白自己的太子......哎!”

    小叶子也很难过,到底是从小跟在太子李荣身边一起长大的人,此刻,他只想让傅云生按照先帝诏书所言,另立新君,毕竟谁也不愿意看见杀害自己主子的嫌疑人过得风生水起。

    傅云生带着东西回到自己的住处,此刻,姜白芷正好也来找他,二人把黄娟放在桌子上,米酒均匀的涂上去之后,字迹逐渐显露出来。

    然而,这上面的字却是繁体,而且内容也让二人十分震撼。

    原来,这不是什么传位诏书,更不是什么圣旨,而是一封写给傅云生和姜白芷的信。

    信件内容如下:

    傅云生,如果你有机会打开这封密函,说明太子已经遇害,而且,太子身边的人也已经起了异心,所以,见信,斩杀送信者,毁尸灭迹。

    令,穿越一事朕并不了解,但朕年轻时的确见过一位与你们极为相似的人,那时她是南凰的军师,有她在,北唐对南凰久攻不下,死伤无数,民不聊生,甚至朕的父皇当时已经拟好议和诏书,希望可以和平共处,然而,就在诏书写好准备第二天和谈的时候,细做回报,说他们的军师失踪了。

    仅仅三天,南凰兵败如山倒,七日之后,朕以太子之位登基,北唐正是迁都中原,而后,朕一直寻找这位神秘的军师,却在一处不起眼的槐树下找到了一副丹青。

    朕以为此生不会有此奇遇,却不曾想,垂目之年竟让朕如愿以偿,初见二位,便认定你们与那军师一样,均来自一个神秘的地方,有呼风唤雨,起死回生,博望古往今来的能力,于是,朕便想尽办法留住你们,替朕保护太子,守住北唐的江山。

    ......

    姜白芷看完气的直跺脚,“就说古代皇帝老奸巨猾吧,他要是活得长,咱们俩就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结局,幸亏老天爷有眼,先把他收走了。”

    傅云生却觉得这封遗诏另有深意。

    “他活不长是他的命,咱们俩不能死在这里。”

    听到这话,姜白芷刚才的气愤一瞬间就变成了寒颤,“啥意思?老傅你说清楚点儿。”

    傅云生指了指遗诏的第一部分,道:“你看这里,太子遇害,六皇子登基,小叶子和我们都认为是六皇子处心积虑谋夺皇位,而小叶子心有不甘,便想起先皇在临终前曾告知他有这么一份遗诏在,只要我打开,就可以利用九千岁,顾命大臣的身份,还有手中的虎符实行政变,另立新皇,可是你再看遗诏的内容,则是让我立刻杀了这个让我拿到遗诏的人,说此人有异心,说不定就是谋害太子的凶手,如此,你觉得谁是真,谁是假?”

    姜白芷是文科生,对于文字方面的研究也有很高的造诣,就就这几句话来说,她便有些想不通了。

    “第一,我认为遗诏是假的。”

    “第二,有人纵观全局,以上帝视觉似乎在利用你。”

    傅云生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利用我的手,杀了小叶子。”

    “可是后面那段话是真是假呢?”

    姜白芷道:“也是假的。”

    “何以见得?”

    “文章是假的,伪造者抄的时候有意删除了一些东西,可以理解为半真半假。”

    傅云生再次点头,“没错,伪造者想留住我们,却又不愿意让我们插手皇家的事儿,这个人如此忌惮,却又不想杀了我们以绝后患,如此前后矛盾,倒是符合一个人的性格。”

    姜白芷笑了笑,“多疑,且还有那么一点良知,除了他,还能有谁?”

    傅云生叹了口气,“小叶子不能留,他的确有二心。”

    姜白芷一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傅云生道:“轮文学造诣和对古代人文言文的解析我不如你,但玩儿心理战你确是个小白。”

    姜白芷心里不服,但也得欣然接受。

    “好,那你说说,这怎么回事儿。”

    傅云生道:“太子是突发心梗死的,这事儿你我当时在场都看的出来,这是意外死亡,而且,太子一直身体不好,太医们只说他心悸受惊,需要调养,但咱们知道,他这就是先天性心脏病,年纪轻轻突发心梗必定是有诱因的,而这个诱因是什么呢?”

    “六皇子李晟从小就被人看不清,心情压抑难免心生反抗,如果他真的想要取而代之,那么,他就更不能亲自动手,那么,谁是他的帮手呢?”

    “还有,太子登基当天夜里暴毙,小叶子作为贴身服侍的人,为什么当时不豁出性命去质疑太子的死因,为什么当时不立刻找我去拿这份遗诏,按理说,新皇刚刚驾崩,只要有这份遗诏在,另立新君,不是什么难事,他一心护主,为什么当时不那么做呢?”

    傅云生咬了咬牙,心里越发觉得李晟务必可怕。

    姜白芷听懂了,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去,李晟教唆小叶子去害他的主子,然后自己登上皇帝的宝座,之后又觉得这个人活在世上不安全,又不能亲自动手解决他,于是就想了一个计策,假装与小叶子决裂,让他主动找你去拿已经篡改后的先皇遗诏,只要你上当了,就一定会当他的刽子手,杀了小叶子。”

013

    傅云生临走前在传旨太监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写了一张纸条,然后在路过花园的时候,偷偷地将纸条丢下。

    驸马府里里外外全部换成了杜若云的人,只待下个月初一正式摘匾,换成“杜府”罢了。

    此刻,一个正在浇花的小丫头看见了这张指甲盖大小的小纸团,丫头聪明伶俐,不动声色的把东西捡了起来,为了不引人怀疑,她把这纸条放在了自己的胸档里,然后继续浇花。

    傅云生一向很信任自己的第六感,所以,他一走进这座昭阳宫,就知道事情不妙。

    传旨太监施礼,“傅大人,您现在此稍等片刻,奴才去去就回。”

    傅云生点点头,太监刚走,他就听见屏风后面咣当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是谁在那里,出来。”

    傅云生原地看着,却见那屏风后面的人也动了动,但并未出现,只是礼貌性的嗯了一声,“奴才正在洒扫,不小心碰掉了花瓶,惊扰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不敢不敢,我也不是什么大人,你继续吧。”

    “是。”

    傅云生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大殿里不见阳光,总觉得阴气森森的,以前李荣在的时候他在昭阳宫也没觉得这样,回首往昔,不得不感叹一句“物是人非”了。

    ......

    传旨太监来到慈云阁,皇帝李晟正在亲自检查菜肴的布置,太监过来传话,“皇上,人到昭阳宫了。”

    “他说什么了吗?”

    “回皇上,没有,傅大人一路只是沉默,到了昭阳宫也没问任何问题。”

    皇帝李晟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老太监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桌子上,“这些菜看上去不像是咱们御膳房常备的菜肴。”

    “是啊,这是她在的时候喜欢吃的,他们是同乡,口味也应该差不多的。”

    老太监哎了一声,吩咐下人继续布置围边,李晟看着那几十个盘子中的那份儿西红柿炒鸡蛋,便又想起那个对他爱答不理的女人。

    “她最爱吃这道菜,朕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在做这道菜,那时候她看朕可怜,就匀出来一碗留下来,以至于后来,朕一直觉得她喜欢吃,所以才在御膳房偷偷地做,然后偷着吃,可后来朕才知道,原来真正爱吃这道菜的另有其人。”

    老太监何等聪明,自然之道他口中所言的“他”是谁,男人之间的针锋相对,无非就是金钱地位和女人,他的主子却输了最重要的一样。

    “皇上,菜已经备好了,是不是现在把人带过来。”

    “去吧。”.......

    老太监回到昭阳宫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傅云生一袭白衣坐在绿地中间的石头上,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斑驳的洒在他周边,玉带金冠,俊朗非凡,宛若那古画中崇山峻岭只见修行的谪仙。

    傅云生看见老太监来了,便起身走到他面前,“可以走了吗?这都一个时辰了,不是说请我吃饭吗?”

    老太监笑了笑,“傅大人稍安勿躁,这就跟咱家走就是了。”

    皇帝李晟召见傅云生到慈云阁用膳。

    傅云生临走前在传旨太监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写了一张纸条,然后在路过花园的时候,偷偷地将纸条丢下。

    驸马府里里外外全部换成了杜若云的人,只待下个月初一正式摘匾,换成“杜府”罢了。

    此刻,一个正在浇花的小丫头看见了这张指甲盖大小的小纸团,丫头聪明伶俐,不动声色的把东西捡了起来,为了不引人怀疑,她把这纸条放在了自己的胸档里,然后继续浇花。

    傅云生一向很信任自己的第六感,所以,他一走进这座昭阳宫,就知道事情不妙。

    传旨太监施礼,“傅大人,您现在此稍等片刻,奴才去去就回。”

    傅云生点点头,太监刚走,他就听见屏风后面咣当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是谁在那里,出来。”

    傅云生原地看着,却见那屏风后面的人也动了动,但并未出现,只是礼貌性的嗯了一声,“奴才正在洒扫,不小心碰掉了花瓶,惊扰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不敢不敢,我也不是什么大人,你继续吧。”

    “是。”

    傅云生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大殿里不见阳光,总觉得阴气森森的,以前李荣在的时候他在昭阳宫也没觉得这样,回首往昔,不得不感叹一句“物是人非”了。

    ......

    传旨太监来到慈云阁,皇帝李晟正在亲自检查菜肴的布置,太监过来传话,“皇上,人到昭阳宫了。”

    “他说什么了吗?”

    “回皇上,没有,傅大人一路只是沉默,到了昭阳宫也没问任何问题。”

    皇帝李晟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老太监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桌子上,“这些菜看上去不像是咱们御膳房常备的菜肴。”

    “是啊,这是她在的时候喜欢吃的,他们是同乡,口味也应该差不多的。”

    老太监哎了一声,吩咐下人继续布置围边,李晟看着那几十个盘子中的那份儿西红柿炒鸡蛋,便又想起那个对他爱答不理的女人。

    “她最爱吃这道菜,朕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在做这道菜,那时候她看朕可怜,就匀出来一碗留下来,以至于后来,朕一直觉得她喜欢吃,所以才在御膳房偷偷地做,然后偷着吃,可后来朕才知道,原来真正爱吃这道菜的另有其人。”

    老太监何等聪明,自然之道他口中所言的“他”是谁,男人之间的针锋相对,无非就是金钱地位和女人,他的主子却输了最重要的一样。

    “皇上,菜已经备好了,是不是现在把人带过来。”

    “去吧。”.......

    老太监回到昭阳宫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傅云生一袭白衣坐在绿地中间的石头上,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斑驳的洒在他周边,玉带金冠,俊朗非凡,宛若那古画中崇山峻岭只见修行的谪仙。

    傅云生看见老太监来了,便起身走到他面前,“可以走了吗?这都一个时辰了,不是说请我吃饭吗?”

    老太监笑了笑,“傅大人稍安勿躁,这就跟咱家走就是了。”

    李晟亲自给傅云生倒了一杯酒,“云生哥,自朕登基以来,这是第一次单独请你过来。”

    傅云生淡淡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李晟脸色微微一愣,“你就不怕这酒里有毒?”

    “皇上聪明绝顶,怎么会干在自己家里杀人的蠢事儿。”

    李晟笑着点点头,“也对也对,这话在理。”

    二人相视一笑,傅云生扫了一眼桌上的美味佳肴,忽然间又想起那个让他心疼不已的女人,“皇后娘娘入殓的时候我在漠北,不曾亲自祭拜。”

    “无妨,玥儿不会怪你的。”

    “可我会怪我自己。”

    “云生哥不必自责。”

    傅云生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隐忍片刻忽然起身,单手掀了这一桌好酒好菜,哗啦啦一声巨响,桌上的左右的东西瞬间滚过一地。

    李晟见状也不恼,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菜汤弄脏了的龙靴,微微蹙眉的看了一眼傅云生,“为了这一桌子好酒好菜,朕杀了十多个御厨,可惜,你不懂得珍惜,一口没吃就这么糟蹋了。”

    傅云生愤怒至极,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不去想,不去折磨自己,为了这个人渣牺牲掉自己未来的大好时光,不值得,也对不起为了他而牺牲自己的龙玥。

    可眼前的此情此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做到隐忍了。

    傅云生看着他,感叹曾经那个可怜兮兮,只能靠偷菜吃的冷宫六皇子早已不复存在了。

    “太子曾经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生于帝王家,最大的悲哀就是你不得不去学习如何利用身边的所有人。”

    “我那时不太懂,如今,我懂了。”

    李晟冷笑一声,负手绕过地上的一片狼藉,挥手招来一群太监收拾地面,傅云生被两名小太监请到另外一边休息,李晟也跟着过来坐下。

    一缕清茶,稍稍平复了一下彼此的火药味。

    李晟闻了闻那一缕茶香,说道:“我知道你恨我,如果弑君可以无罪的话,你早就宰了我了。”

015

    傅连城把信纸烧了,道:“扎扎尔的弟弟扎布被立为储君,并提出议和,而议和的条件就是和亲,他要迎娶北唐的一位公主为王妃。”

    “那就只能是孙太妃的独生女昭阳公主了。”

    “可不是,先帝儿子多女儿少,论身份地位,待字闺中的也只有这位昭阳公主了。”

    傅连城琢磨着姜白芷这封密函的用意,承影却说道:“姜白芷特意告诉你这个消息,只怕是希望你能跟着一起去。”

    “不是希望,是李晟已经决定了人选,姜白芷是在提醒我罢了。”

    “那就是皇帝选中了你?”

    傅连城摇了摇头,“不是我,应该是驸马。”

    承影理了理思路,顿时明白了。

    “和亲是个手段,公主可能会有危险。”

    “没错,姜白芷是在求我,让我保护公主。”

    二人的对话简单,不知前情的郭汾听得一头雾水,实在忍不住插话道:“停停停,二位,能不能先给我解释解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承影道:“那你先给我们解释解释,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支援迟迟不来,耗尽了我们的四万将士才来,我们跟对面拼的两败俱伤,你们来了捡现成的是不?”

    郭汾一脸无辜的直摇头,“真冤枉啊,承影兄弟,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我跟你们说,这都怪霍曦这个龟孙子,他自己一路上走走停停,还时不时地瞎指路,这才导致我们走了很多冤枉路耽搁了时间。”

    傅连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霍曦再不济,也是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行军路线你是从小耳熟能详的东西,他能走错路?”

    郭汾道:“真的,这货一路上就没消停,走走停停的,我是真不知道你们这边战况惨烈到这种地步,我要是知道,我早就带着我的一万精兵先赶过来了。”

    承影只是叹了口气,傅连城道:“郭汾,咱们也算是共患难的兄弟,但有些时候,各为其主,谁也怨不得谁。”

    见他面色如常,郭汾也没多虑,继续装作无辜的看着他,“云生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连城微微一笑,“漠北边城是我跟扎扎尔商量协定共同管理的城池,扎扎尔死了,我被扣上叛徒的罪名,我为了自证清白,好不容易从漠北四王爷的手里逃出来,结果就被困在了边城,我向朝廷请求支援,而你们却迟迟不来,眼睁睁看着边城四万将士浴血奋战道最后一刻,你们来了,打败了已经被我们重创的莫漠北骑兵,彻底占领了这座边城,功劳是你们的,怎么就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呢。”

    承影道:“其他人都被抓了吧,打算怎么处置?”

    郭汾见事情已经败露,此刻也不再装什么兄弟情深,脸上的困惑不解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他慢慢的转身走到座位上坐下来,取过两只酒杯,倒满了酒,慢慢的说道:“你那四万将士都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他们不是北唐的兵,而你自己究竟是忠还是奸,只有你自己知道。”

    “皇上就是想看看你是否忠心,才故意让我们算好时间过来,目的就是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如今这不很好吗?漠北四王爷被打的节节败退,功劳都是霍家的,而你也能间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你是忠于北唐的,而那四万来历不明的降兵也不需要处理,马革裹尸是他们最好的归宿,皆大欢喜,你只需要装着糊涂跟着我回大都领赏不就够了?”

    傅连城听得懂每一个字,而他每听一个字,心里就李晟的恨意就会加深一层。

    “他们不是来历不明的降兵,而你们才是唯利是图的怂兵。”

    傅连城要走,郭汾则怒吼一声,“傅云生,你今天敢走出这个营帐,外面就是三千弓箭手在等着你,作为兄弟,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消息,皇上已经知道你和皇后娘娘之间的事儿了,他没杀你,已经是仁慈,你真以为自己有皇后娘娘的庇佑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承影顿时一愣,傅连城也站住了脚步,心下狐疑,自己的身份只有姜白芷和承影知道,再无第三人。

    承影抽出佩剑,剑锋直指郭汾,“胡说八道。”

    傅连城伸手推开承影的佩剑,看着郭汾,脑子里会想到彼此刚认识的时候,不由得心里深深一口叹息。

    “我不你争辩,是因为我觉得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我去争辩,清者自清、”

    郭汾道:“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我信你,陛下不会信你,傅云生,束手就擒吧。”

    承影剑锋横向而来,又被傅连城挡了过去,“你干嘛?”

    “你杀了他有用吗?外面早已经设下了埋伏。”

    “那就坐以待毙,任由他们带着你我的脑袋回去欲加之罪不成?”

    傅连城冲他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然后转过身来对郭汾说道:“皇上不是来了吗?带我去见他。”

    郭汾愣了,承影也愣了一下,“什么?”

    傅连城道:“皇上微服出巡,御驾亲征,你去告诉他,故人相见。”

    承影朝他使眼色,压低了最低的声音道:“你疯了,让他知道你是谁,你更死定了。”

    傅连城笑了笑,“他早就知道了。”

    ....................

    半个时辰之后,王帐升起,傅连城换了一身衣服来到帐内,李晟坐在正中,悠闲地喝茶。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反倒是让你更年轻了。”

    傅连城笑了笑,“老天爷对你也不错,该死不死,还当了皇帝。”

    李晟顿了手里的动作,脸色十分难看,“你究竟想怎么样?”

    傅连城坐在毛毡地毯上笑看着他,“你是皇帝,你说了算。”

    “朕再跟你好好说话,如果真是我说了算,我恨不得一刀解决了你。”

    “那你就快点儿啊,或许你把我解决了,我就能回家了。”

    “傅云生,你当真不怕死?”

    “我怕啊,我都死过两回了,地狱走了两圈,我能不怕?”

019

    营盘北面被莫离的先锋部队冲出了一个缺口,傅连城紧急调拨三千守城军前往支援,然而在经过剑侠谷的时候遭遇了敌人的埋伏,近乎全军覆没。

    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漠北大营眼看就要被夺回去,任谁都会咽不下这口气的。

    姜莫言负伤在身,但他是最了解北部边境人,承影提议自己单独前往试图混进敌军阵营,故技重施希望可以扭转战局,尽管这样的计策不够光明磊落,赢了也有胜之不武之嫌,但为了保住这座边城,也只能出此下策。

    篝火在夜幕中营造了一种暖意,三十几个人围在周边吃着仅剩下的干粮,等待的救援却等来了围城,虎子气愤的摔了手里的碗,怒骂:“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他们却迟迟不来增援,这是要放弃我们吗?”

    承影深深蹙眉,他心里知道一些,但不敢说。

    刘二按下他的肩膀,重重的叹了口气,“虎子,坐下。”

    虎子气的推开刘二,冲到傅连城面前,单手拎着他的脖领子把他从地上拽起来,问道:“你不是说,会有人来接应我们的吗?人呢?”

    傅连城沉默看着他,浑身提不起力气,他能说什么呢?

    女人心善变,却不曾想善变到这般田地。

    承影知道内情,便走过来拉走愤怒的虎子,“你这样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支援迟迟不来,也许另有原因,我们只要守住这里就行了。”

    虎子冲他一声冷笑,瞥了一眼傅连城,又是一声:“哼,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们俩根本就是狼狈为奸,说不定,你们根本就是漠北的奸细。”

    傅连城站在原地深深吸一口气,四万多将士的尸骨堆叠成山,城外的灵渠血流成河,身为先锋官,他竟然都没办法去给他们收拾,哪怕是一把火烧了,也不能任由他们的尸骨在城外的战场上被漠北的敌军肆意摧残。

    民间有句俗语,叫光脚不怕穿鞋的。

    此时此刻的傅连城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圈,这个圈把他困住了,而且越收越紧。

    忽然,夜空亮起一道绿色的闪电,形似却低了很多。

    众人见了仰头齐齐欢呼,“是咱们的援兵到了,是霍曦少将军来了。”

    一抹光带来了生的希望,可唯独傅连城面色铁青,心里盘算着那个人的计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种弹尽粮绝的时候来了。

    都是行军布局的高手,能掐会算到这种地步也真是千年的狐狸道行深啊。

    只见他一碗水浇灭了篝火,然后拔出佩剑单枪匹马的往营盘外面走,承影和其他人立刻跟上,然而,他们在城门口上看见的却是黑压压一片,然后中间分割成两拨人的阵营。

    一边霍字旗帜迎风飘扬,一边的白鹰旗虎虎生威。

    承影啧了一声,“看来人家不带咱们玩儿了。”

    傅连城道:“抛砖引玉,拿咱们当靶子了。”

    “还是他最了解你,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坐山观虎斗,回去再算账。”

    承影看着下面黑乎乎的一片,忽然有人来报,承影接过密函,递给了傅连城,“霍曦让你去阵前见他。”

    傅连城把东西团成一个团,然后插在箭头上,弯弓射箭,一支冷箭忽然出现,两边都以为是对面来的,好在双方将领比较精明,及时制止了一场箭阵,傅连城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城楼后边走边脱盔甲。

    其他人跟在他身后想问他接下里该怎么办,然而得到的答复却是,“丢盔弃甲,隐姓埋名,不想死就别暴露自己的身份,趁乱离开吧。”

    别人都在困惑中,虎子和刘二立刻冲到前面拦住傅连城,刘二道:“云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援兵既然已经到了,那咱们就出去跟他们汇合跟漠北一绝死战,你怎么能临阵当逃兵呢?”

    傅连城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看着他,“二哥,其他人不懂,难道你也看不出来吗?”

    刘二原本是守城军朱隽的部下,此刻,经傅连城一点拨,也开始明白过来。

    ......

    傅连城丢盔弃甲带着承影化妆成小乞丐混在了出城避难的难民中,霍曦带兵入城,踏着晨光占领了城池,与对面虎视眈眈围城的莫离形成了剑拔弩张的架势。

    “连城,咱们去哪儿。”

    傅连城压低了帽檐儿,混在人群中小心翼翼的说道:“回大都。”

    “回去干吗?”

    “算账,李晟那个王八蛋敢跟我玩儿阴的,我能咽下这口气?”

    承影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有点儿活人气息的傅连城似乎真的活过来了,敢骂皇帝就对了。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吧,驸马知道你我还活着,也应该很高兴的。”

    傅连城端着一只破碗,边走边说:“他高兴是因为咱们俩还活着,能继续跟他喝酒聊天骂皇帝,但你也要明白,他毕竟是驸马,皇亲国戚,真到了左右取舍的时候,咱们俩也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承影脸色立变,“不可能,驸马不是这样的人。”

    傅连城见他信了,便也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你还真信了,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功劳肯定是霍家的,只是便宜了霍曦这个无能之辈,苦了那牺牲的四万将士。”

    “霍家人才济济,你也不要总是说人家无能,你有没真的跟他接触过。”

    傅连城道:“霍家人才是不少,可这能在战场上力挽狂澜,所向披靡的就那么几个人罢了,霍曦这个少爷羔子,不出意外的话,他能赢。”

    承影一瘸一拐的搀扶着同样一瘸一拐的傅连城假装乞丐准备过安检出城去避难所,结果就看见一只手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二人同时抬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

    营帐内,郭汾大口吃肉,边吃边骂:“霍曦这个王八蛋,什么都不懂还瞎指挥,幸亏有明白人在军中,不然,我们现在也到不了。”

    傅连城喝了几口酒,“你们再晚点儿,我就带兵出城投降了。”

    郭汾吓得掉了筷子,“你说啥?投降?你想死啊。”

    承影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四万将士就这么生生被耗死了,从淮南过来,有这么难走吗?”

    郭汾当下酒杯,叹了口气,“我们接到通知就连夜点齐兵马准备出发,结果临时接到了上边的命令,说是领马关那边有土匪闹事,几万粮草一夜之间付之一炬,那边可是重中之重的军事要塞,没了粮草可怎么行,没办法抽调了一部分人前去增援运输粮草,而我们这边......”

    “报告......”有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进来。”

    “报告,大都急件。”

    “念。”

    “不......不认识。”

    傅连城愣了一下,“拿给我吧。”

    果然,是现代文字,是姜白芷写的,里面还有外文缩写,整篇看下来,就像是一封天书。

023

    篝火在夜幕中营造了一种暖意,三十几个人围在周边吃着仅剩下的干粮,等待的救援却等来了围城,虎子气愤的摔了手里的碗,怒骂:“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他们却迟迟不来增援,这是要放弃我们吗?”

    承影深深蹙眉,他心里知道一些,但不敢说。

    刘二按下他的肩膀,重重的叹了口气,“虎子,坐下。”

    虎子气的推开刘二,冲到傅连城面前,单手拎着他的脖领子把他从地上拽起来,问道:“你不是说,会有人来接应我们的吗?人呢?”

    傅连城沉默看着他,浑身提不起力气,他能说什么呢?

    女人心善变,却不曾想善变到这般田地。

    承影知道内情,便走过来拉走愤怒的虎子,“你这样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支援迟迟不来,也许另有原因,我们只要守住这里就行了。”

    虎子冲他一声冷笑,瞥了一眼傅连城,又是一声:“哼,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们俩根本就是狼狈为奸,说不定,你们根本就是漠北的奸细。”

    傅连城站在原地深深吸一口气,四万多将士的尸骨堆叠成山,城外的灵渠血流成河,身为先锋官,他竟然都没办法去给他们收拾,哪怕是一把火烧了,也不能任由他们的尸骨在城外的战场上被漠北的敌军肆意摧残。

    民间有句俗语,叫光脚不怕穿鞋的。

    此时此刻的傅连城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圈,这个圈把他困住了,而且越收越紧。

    忽然,夜空亮起一道绿色的闪电,形似却低了很多。

    众人见了仰头齐齐欢呼,“是咱们的援兵到了,是霍曦少将军来了。”

    一抹光带来了生的希望,可唯独傅连城面色铁青,心里盘算着那个人的计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种弹尽粮绝的时候来了。

    都是行军布局的高手,能掐会算到这种地步也真是千年的狐狸道行深啊。

    只见他一碗水浇灭了篝火,然后拔出佩剑单枪匹马的往营盘外面走,承影和其他人立刻跟上,然而,他们在城门口上看见的却是黑压压一片,然后中间分割成两拨人的阵营。

    一边霍字旗帜迎风飘扬,一边的白鹰旗虎虎生威。

    承影啧了一声,“看来人家不带咱们玩儿了。”

    傅连城道:“抛砖引玉,拿咱们当靶子了。”

    “还是他最了解你,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坐山观虎斗,回去再算账。”

    承影看着下面黑乎乎的一片,忽然有人来报,承影接过密函,递给了傅连城,“霍曦让你去阵前见他。”

    傅连城把东西团成一个团,然后插在箭头上,弯弓射箭,一支冷箭忽然出现,两边都以为是对面来的,好在双方将领比较精明,及时制止了一场箭阵,傅连城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城楼后边走边脱盔甲。

    其他人跟在他身后想问他接下里该怎么办,然而得到的答复却是,“丢盔弃甲,隐姓埋名,不想死就别暴露自己的身份,趁乱离开吧。”

    别人都在困惑中,虎子和刘二立刻冲到前面拦住傅连城,刘二道:“云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援兵既然已经到了,那咱们就出去跟他们汇合跟漠北一绝死战,你怎么能临阵当逃兵呢?”

    傅连城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看着他,“二哥,其他人不懂,难道你也看不出来吗?”

    刘二原本是守城军朱隽的部下,此刻,经傅连城一点拨,也开始明白过来。

    ......

    傅连城丢盔弃甲带着承影化妆成小乞丐混在了出城避难的难民中,霍曦带兵入城,踏着晨光占领了城池,与对面虎视眈眈围城的莫离形成了剑拔弩张的架势。

    “连城,咱们去哪儿。”

    傅连城压低了帽檐儿,混在人群中小心翼翼的说道:“回大都。”

    “回去干吗?”

    “算账,李晟那个王八蛋敢跟我玩儿阴的,我能咽下这口气?”

    承影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有点儿活人气息的傅连城似乎真的活过来了,敢骂皇帝就对了。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吧,驸马知道你我还活着,也应该很高兴的。”

    傅连城端着一只破碗,边走边说:“他高兴是因为咱们俩还活着,能继续跟他喝酒聊天骂皇帝,但你也要明白,他毕竟是驸马,皇亲国戚,真到了左右取舍的时候,咱们俩也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承影脸色立变,“不可能,驸马不是这样的人。”

    傅连城见他信了,便也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你还真信了,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功劳肯定是霍家的,只是便宜了霍曦这个无能之辈,苦了那牺牲的四万将士。”

    “霍家人才济济,你也不要总是说人家无能,你有没真的跟他接触过。”

    傅连城道:“霍家人才是不少,可这能在战场上力挽狂澜,所向披靡的就那么几个人罢了,霍曦这个少爷羔子,不出意外的话,他能赢。”

    承影一瘸一拐的搀扶着同样一瘸一拐的傅连城假装乞丐准备过安检出城去避难所,结果就看见一只手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二人同时抬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

    营帐内,郭汾大口吃肉,边吃边骂:“霍曦这个王八蛋,什么都不懂还瞎指挥,幸亏有明白人在军中,不然,我们现在也到不了。”

    傅连城喝了几口酒,“你们再晚点儿,我就带兵出城投降了。”

    郭汾吓得掉了筷子,“你说啥?投降?你想死啊。”

    承影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四万将士就这么生生被耗死了,从淮南过来,有这么难走吗?”

    郭汾当下酒杯,叹了口气,“我们接到通知就连夜点齐兵马准备出发,结果临时接到了上边的命令,说是领马关那边有土匪闹事,几万粮草一夜之间付之一炬,那边可是重中之重的军事要塞,没了粮草可怎么行,没办法抽调了一部分人前去增援运输粮草,而我们这边......”

    “报告......”有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进来。”

    “报告,大都急件。”

    “念。”

    “不......不认识。”

    傅连城愣了一下,“拿给我吧。”

    果然,是现代文字,是姜白芷写的,里面还有外文缩写,整篇看下来,就像是一封天书。

第三十三章 追捕

    傅云生大概这辈子都会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动了恻隐之心,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跑去河边洗脚,如果他那天不出去,不去洗脚,或许就不会遇见这个女人。

    然而,时间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

    对面这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此时还在哭哭啼啼,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应该趁人之危,之后又说自己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这以后该怎么嫁人。

    这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情不自禁才会这样,可是傅云生心里清楚,这话就是暗示他不能吃完了抹嘴就走,得负责。

    姜白芷一直在破庙里等人,却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就在她以为傅云生返回大都又被软禁起来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老傅,你怎么这么慢啊。”

    兴奋地姜白芷蹦跶到马车跟前,然而,帘子掀开之后,里面却多了一张脸。

    “胡月,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傅云生叹了口气,先跳下马车之后将人搂在怀里,“小白,我想你了。”

    姜白芷顿时觉得脸色发烧,这大白天的你说什么情话啊,有啥想说的晚上再说呗。

    然而,下一秒也就听见那辆马车里的女人娇滴滴的说道:“姐姐,月儿见过姐姐。”

    这话,让爱看历史狗血宫斗剧的姜白芷一点儿也不陌生。

    这他么什么意思?

    回了一趟大都,给我带回来一个小老婆?

    傅云生此时背对着马车,眼底有着散不开的消极情绪。

    “对不起,小白。”

    姜白芷可不是傻白甜,愣头愣脑的问一句“老公,你怎么啦”之类的傻话,此时她可是什么都猜到了。

    只是她不确定,这件事儿里,谁先主动的,还是二人真的郎有情妾有意。

    “胡月,咱们来一样年纪,你不用叫我姐姐。”

    胡月慢慢的下来马车,看上去身子笨重,姜白芷原本一颗还算平静的心,忽然紧了一下。

    有小三她可以不在乎,因为没有爱情的男女关系并没有任何威胁,只要给足了吃喝也就够了,但如果是有了孩子,那就不一样了。

    “你这是怎么了,下个马车还这么小心翼翼的,我记得你武功很好的。”

    胡月文言低头不语,却显得几分娇羞可爱,“身子重,不敢怠慢。”

    这话,算是一锤定音了。

    傅云生实在听不下去,大手一挥,“回府。”

    姜白芷也没跟他墨迹,任由他搂在怀里上了另外一辆车,然后直奔绿柳山庄。

    ......................

    门关上了。

    “傅云生,你给我老实交代,少说一个字,我要你的命。”

    姜白芷气的坐在床边扔出一个抱枕,正好被傅云生接住了。

    “老婆你听我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再说一遍,什么叫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别告诉我,胡月肚子里孩子不是你的。”

    傅云生惭愧的低下头,“是我的。”

    姜白芷听见了最准确的答案,可她笑了,仿佛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傅云生,你回大都区区一个月,一个女人得知自己怀孕的时间至少是一个月,怎么的,你刚离开我就睡了她?”

    傅云生立刻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我没睡她。”

    姜白芷的心情一下又好了,“你没睡她?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说是你的?”

    “干爹啊?”

    傅云生结结巴巴的吐出来一句,“她睡的我。”

    姜白芷顿时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又或者是耳朵出现了幻听。

    “我好多年没听过这么可笑的笑话了。”

    傅云生赶紧把人拉倒自己身边,详细的解释了一番之后,姜白芷道:“你是说,你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你的床上了,而你记忆中最后的片段是你正在喝酒,喝的是一碗她递过来的酒。”

    “是,我只记得这么多。”

    “不对不对,你就算是喝多了,当时这么多人,是你把人带走还是她主动扶着你离开,这些肯定有人看见了。”

    “我问过了,大家都说没注意。”

第三十四章 夜雨

    胡月如愿以偿的住进了福园,吃穿用度都是十分讲究的,穿金戴银更是不在话下。

    正月十五这天,承影从衡州回来了,大半年没什么消息,刚一回家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大肚子姑娘迎面走来,让他差点儿以为自己走错了家门。

    然而,当他看到后面跟出来的姜白芷的时候,这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姜白芷看见他,立刻欢喜的赢了上去,“大哥,你回来了,衡州那边怎么样了、”

    承影点点头,“都挺好。”

    “那就行,衡州是背山面水之地,易守难攻,要是能够完美利用起来,那真是省了好多事儿。”

    “所以,我们在山里开凿了一条运河,将水路引出来,这样南惠州和渝北州之间就可以走水路,节省十多天的行程呢。”

    姜白芷真是很开心,毕竟这件工程是皇帝李晟故意交给傅云生的,并且让他立下了军令状,完不成任务,时间一到立刻回大都,又要面临软禁生活了。

    而此时,胡月也从丫鬟的嘴里得知这位相貌堂堂的公子就是傅云生身边的亲信之一,顾承影。

    对于顾承影这个人,她以前也听说过,只是今天见了,却更加觉得传言说的尚有不足。

    既然是红人,那就更应该多亲近。

    挺着大肚子从门口折返回来,笑意盈盈的说道:“白姐姐,这位公子是谁啊,可不可以给我介绍一下。”

    姜白芷脸色微微不悦,但还是笑着走过来,道:“这位是云生的拜把子兄弟,顾承影。”

    胡月立刻行礼,“小女子胡月见过顾将军。”

    顾承影微微蹙眉,姜白芷小声解释道:“这位是胡月,是云生的姨娘。”

    “姨娘?这么年轻?”

    姜白芷哎呀一声,又解释了一遍,“不是那个姨娘,是这府上的姨娘。”

    “他怎么能这样?他人呢,我去找他。”

    “他不在,去了军营,再说,孩子都要生了,你找他干什么?”

    “我不信他能干出这种事儿,之前还说感情要专一,不然就是渣男。”

    姜白芷被他气呼呼的表情逗笑了,“你听他胡诌,这件事不怪他。”

    承影不明所以,但此时,胡月已经离开了,她要去医馆。

    马车上,侍女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胡月看出她的心思,便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姜白芷的靠山来了,我们要有麻烦了?”

    侍女点点头,“是啊,主子,那顾承影也不是个好惹得主儿,他回来,免不了以后要给您难看的。”

    胡月满不在乎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怕什么?我肚子里的可是傅云生的长子,睿亲王傅衡的长孙,将来孩子出生了,我就是母凭子贵,她姜白芷见了我都要行礼问安,更别说一个下人。”

    “主子,顾承影不是下人啊。”

    “你懂什么?以后这家里不太平了,你可要放机灵点儿,我看得出来,傅云生虽然表面对我冷淡,但他还是很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的,只要我生下一个儿子,以后我有的是机会把他弄回大都,至于姜白芷,她一定不肯就范,到时候,他们就只能分开。”

    胡月如愿以偿的住进了福园,吃穿用度都是十分讲究的,穿金戴银更是不在话下。

    正月十五这天,承影从衡州回来了,大半年没什么消息,刚一回家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大肚子姑娘迎面走来,让他差点儿以为自己走错了家门。

    然而,当他看到后面跟出来的姜白芷的时候,这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姜白芷看见他,立刻欢喜的赢了上去,“大哥,你回来了,衡州那边怎么样了、”

    承影点点头,“都挺好。”

    “那就行,衡州是背山面水之地,易守难攻,要是能够完美利用起来,那真是省了好多事儿。”

    “所以,我们在山里开凿了一条运河,将水路引出来,这样南惠州和渝北州之间就可以走水路,节省十多天的行程呢。”

    姜白芷真是很开心,毕竟这件工程是皇帝李晟故意交给傅云生的,并且让他立下了军令状,完不成任务,时间一到立刻回大都,又要面临软禁生活了。

    而此时,胡月也从丫鬟的嘴里得知这位相貌堂堂的公子就是傅云生身边的亲信之一,顾承影。

    对于顾承影这个人,她以前也听说过,只是今天见了,却更加觉得传言说的尚有不足。

    既然是红人,那就更应该多亲近。

    挺着大肚子从门口折返回来,笑意盈盈的说道:“白姐姐,这位公子是谁啊,可不可以给我介绍一下。”

    姜白芷脸色微微不悦,但还是笑着走过来,道:“这位是云生的拜把子兄弟,顾承影。”

    胡月立刻行礼,“小女子胡月见过顾将军。”

    顾承影微微蹙眉,姜白芷小声解释道:“这位是胡月,是云生的姨娘。”

    “姨娘?这么年轻?”

    姜白芷哎呀一声,又解释了一遍,“不是那个姨娘,是这府上的姨娘。”

    “他怎么能这样?他人呢,我去找他。”

    “他不在,去了军营,再说,孩子都要生了,你找他干什么?”

    “我不信他能干出这种事儿,之前还说感情要专一,不然就是渣男。”

    姜白芷被他气呼呼的表情逗笑了,“你听他胡诌,这件事不怪他。”

    承影不明所以,但此时,胡月已经离开了,她要去医馆。

    马车上,侍女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胡月看出她的心思,便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姜白芷的靠山来了,我们要有麻烦了?”

    侍女点点头,“是啊,主子,那顾承影也不是个好惹得主儿,他回来,免不了以后要给您难看的。”

    胡月满不在乎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怕什么?我肚子里的可是傅云生的长子,睿亲王傅衡的长孙,将来孩子出生了,我就是母凭子贵,她姜白芷见了我都要行礼问安,更别说一个下人。”

    “主子,顾承影不是下人啊。”

    “你懂什么?以后这家里不太平了,你可要放机灵点儿,我看得出来,傅云生虽然表面对我冷淡,但他还是很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的,只要我生下一个儿子,以后我有的是机会把他弄回大都,至于姜白芷,她一定不肯就范,到时候,他们就只能分开。”

第三十五章 瘟疫

    从凉州出现第一例高烧的病人开始,傅云生就隐约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一直要求凉州知府设立隔离区,而且颁布禁令,无特殊情况者禁止外出,每家每户按时上报自己跌体温,虽然古代没有温度计,但他们有自己的土办法。

    可是这个宋奕就是不照办,一来是因为他不认为发烧死人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二来,他认为傅云生有些小题大做,被皇帝一路贬,到了凉州还不消停,指手画脚的让他很不爽,所以,无论这个事儿是对是错,宋奕就要是对着干才舒服。

    因此,仅仅三天,凉州城就从一个人高烧发展到了一百多人。

    十多家医馆全都人满为患,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烧的人越来越多。

    傅云生此时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是瘟疫,是一种可以致死的传染病。

    县衙外,傅云生戴上了自己的自制口罩,迈步进去的时候,刚好看见师爷脸色苍白的往外走。

    “周师爷,您去哪儿。”

    “哦,是傅大人啊,我去医馆拿点儿药,咱们小少爷发烧了。”

    “什么?”

    傅云生赶紧去找宋奕,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女人的咒骂声。

    “你个该死的老东西,这可是你的老来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我要了你的命。”

    宋奕显然很不耐烦,“够了,不过就是发烧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说的轻巧,什么叫发烧而已,你看看最近城里有多少人发烧,又有多少人死了依我看,这就是瘟疫,你还不赶紧想办法,万一越传越多,这可怎么办啊。”

    “好了好了,我心里有数,等会儿大夫来了开点儿药品就没事儿了。”

    说完,开门就要离开,正好看见傅云生站在院子里,他脸色变了变,还是朝他招了招手,“傅大人啊,你怎么来了?”

    傅云生道:“是孩子身上除了高热之外,是不是还有红色的疹子,一片一片的连在一起。”

    宋奕尚未说话,房间里的宋夫人立刻走出来,道:“是是是,平儿身上,尤其是背后都是红色的疹子,傅大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傅云生道:“那您赶快给他把衣服脱了散热,然后准备一些青竹草,煮沸了用温水给他洗澡,大夫到了立刻让他开一些消炎的药物,另外,不要吹风,你们也要做好防护,这种病会传染。”

    “是,我这就去让人准备。”

    傅云生又看了眼宋奕,“宋大人,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抓紧时间设立隔离点,让这些让那些体温异常的人全部住进去,然后紧急招一批志愿者,再赶制一批防护服出来,我这里有图纸和具体的说明。”

    宋奕看了看他递过来的几张纸,上面写的东西他能看懂的只有一点,那就是钱。

    这些东西,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场地,都需要钱。

    而这笔费用,他根本拿不出来。

    因为前年修桥,大前年修路,还有他自己中饱私囊后翻修了自家的祖坟,如今已经银库空空,没有多余的钱了。

    然而,在账面上,这笔钱是有的。

    “云生啊,这件事我知道去办,你放心吧,对了,最近岳州边境有异动,你过去看看,以防万一。”

    傅云生也知道那边的情况,但一想到这里的疫情,他也有些不放心。

    “大人,可是我......”

    “云生啊,放心吧,我也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不分轻重缓急吗?”

    这么一想,也对。

    傅云生便点了点头,“好,那我明天就走,凉州这边您就多费心了。”

    “行了,你就放心吧,”

    .................

    府上,姜白芷正在被他收拾行李,“你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你把我也带上吧。”

    “我也想啊,但是军营重地,不能带家属,更何况,你是女人,更不能去。”

    “可是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胡月马上就要临盆了,我真的不愿意看见这些。”

    傅云生知道她的心事,可他自己在恨自己也只能承认眼前的事实,那女人跟自己睡过了,肚子里有自己的孩子,他如果真的不认不管,那就不是人了。

    “是我对不起你。”

    “说什么傻话,那天晚上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你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怪给你下药的人,胡月本就喜欢你,她会这么做我恨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只希望她能平安生下孩子,然后安分守己的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不要再兴风作浪就是了。”

    傅云生也只能点点头,多余的话说了也没有意义。

    “小白,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至于胡月那边,我会多找几个人伺候她,留足了银两,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承影昨天才走,明天你又走,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傅云生拉着她的手,贴在耳边轻声道:“我们要拿到天机图,就必须忍耐,我一定要回到九千岁的位置,回到皇宫才能有机会找到它,没有它,咱们就没办法回家。”

    “可是云生,我不想回去了,我们就这样吧,待在这里好好地过完余生,可以吗?”

    傅云生很想告诉她,如果可以,我也愿意这样,反正跟你在一起,在哪儿生活都一样,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我们不属于这个时代,我们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到老,我们的身体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发生变化,人不人鬼不鬼,我不愿意这样。

    “可我想带你回家,会我们自己的家,相信我,会有办法的。”

    姜白芷此时的情绪有些崩溃,“云生,我也不想留在这里,我其实不愿意看见胡月,我真的不想看见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一定要拿到天机图,解开时光隧道的秘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临走前,我把所有的钱留下,有承影照顾她们母子,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那我等你回来。”

    “嗯。”

    ................

    傅云生天不亮就出发了,临走前,姜白芷还睡着,他没有吵醒她,只是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离开房间的之后,暗处的走廊里,胡月正看在眼里。

    “姜白芷,你到此为止了。”

第三十六章 噩耗

    傅云生离开边境线的时候天下了小雨,他心里一直都隐隐不安,以前离开从没有这种感觉,但是现在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承修在前边打点一切,整支队伍的氛围都十分严肃,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很清楚,梁国叛变了。

    梁光王李鑫年仅二十三岁,在傅云生最新得到的资料里,这个人杀了自己的亲哥哥,亲弟弟,亲姨娘和自己的父亲之后顺利登基的。

    梁部的叛乱也仅仅是在一夜之间而已,天明时分,便是改朝换代。

    赶往谷关的途中,傅云生的队伍再次遇到暴雨,南边的雨水太大,以至于沿河一带已经开始有村庄受灾,傅云生不得不拨出一部分人来帮助他们转移到更高的山上去躲避,如此一来,他的行程受阻,人员也相应减少,但这是没办法的。

    大雨中,傅云生身先士卒,带着人一趟一趟的从山上运石头丢进河道两边的决堤处,希望可以将洪水改道,不要冲向农田和村落。

    一上午的时间,将士们轮番上阵,到了中午总算是有些成效,老乡们冒雨给他们送来的吃的喝的,而傅云生看着前路无法通行的水道也只能眉头深锁,毫无对策。

    因为,在大自然面前,任何人都是蝼蚁一般渺小,除非你是神。

    承修端了一碗热汤面走过来,“大人,您多少吃一点儿。”

    傅云生其实很饿,也很想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心里就是一阵一阵的心慌,而且心跳加快,最难受的时候,他甚至呼吸都困难、

    承修看到他脸色苍白,唇色全无,一下也害怕起来。

    “大人,您是不是病了,要不,我把军医叫过来给您看看吧。”

    傅云生实在是太难受了,于是点了点头,“好。”

    军医听说主帅身体不舒服,一刻也不敢怠慢立刻赶过来,结果一看,心里也咯噔一下。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哪儿里不舒服。”

    傅云生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位置,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心慌的厉害,呼吸也困难。”

    军医立刻给他量体温,诊脉,然后一系列检查之后,军医也有些不知所措。

    承修一直谨记着承影临走时的嘱托,所以他很着急的拉着军医问道:“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大人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儿。”

    军医看了看他,又把目光转移到傅云生的身上,“大人,根据您身体的状况来看,您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劳累而已,可是您现在的情况看上去有十分不好,赎臣无能。”

    承修立刻急了,“都这样了,你还敢说无大碍,什么样才叫有事儿,你是不是军医,你会不会治病。”

    军医下的立刻跪在地上,傅云生此时感觉好些了,便立刻劝阻二人,“承修,不得无礼,退下。”

    承修还想说什么,却被傅云生警告的眼神吓了回去。

    他走之后,傅云生亲自把军医扶起来,说道:“这里没有外人,您有话直接说就行。”

    军医道:“您身体没病,但心里有事儿,您这样无缘无故的心慌,大多都是因为心病引起的,”

    傅云生离开边境线的时候天下了小雨,他心里一直都隐隐不安,以前离开从没有这种感觉,但是现在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承修在前边打点一切,整支队伍的氛围都十分严肃,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很清楚,梁国叛变了。

    梁光王李鑫年仅二十三岁,在傅云生最新得到的资料里,这个人杀了自己的亲哥哥,亲弟弟,亲姨娘和自己的父亲之后顺利登基的。

    梁部的叛乱也仅仅是在一夜之间而已,天明时分,便是改朝换代。

    赶往谷关的途中,傅云生的队伍再次遇到暴雨,南边的雨水太大,以至于沿河一带已经开始有村庄受灾,傅云生不得不拨出一部分人来帮助他们转移到更高的山上去躲避,如此一来,他的行程受阻,人员也相应减少,但这是没办法的。

    大雨中,傅云生身先士卒,带着人一趟一趟的从山上运石头丢进河道两边的决堤处,希望可以将洪水改道,不要冲向农田和村落。

    一上午的时间,将士们轮番上阵,到了中午总算是有些成效,老乡们冒雨给他们送来的吃的喝的,而傅云生看着前路无法通行的水道也只能眉头深锁,毫无对策。

    因为,在大自然面前,任何人都是蝼蚁一般渺小,除非你是神。

    承修端了一碗热汤面走过来,“大人,您多少吃一点儿。”

    傅云生其实很饿,也很想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心里就是一阵一阵的心慌,而且心跳加快,最难受的时候,他甚至呼吸都困难、

    承修看到他脸色苍白,唇色全无,一下也害怕起来。

    “大人,您是不是病了,要不,我把军医叫过来给您看看吧。”

    傅云生实在是太难受了,于是点了点头,“好。”

    军医听说主帅身体不舒服,一刻也不敢怠慢立刻赶过来,结果一看,心里也咯噔一下。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哪儿里不舒服。”

    傅云生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位置,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心慌的厉害,呼吸也困难。”

    军医立刻给他量体温,诊脉,然后一系列检查之后,军医也有些不知所措。

    承修一直谨记着承影临走时的嘱托,所以他很着急的拉着军医问道:“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大人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儿。”

    军医看了看他,又把目光转移到傅云生的身上,“大人,根据您身体的状况来看,您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劳累而已,可是您现在的情况看上去有十分不好,赎臣无能。”

    承修立刻急了,“都这样了,你还敢说无大碍,什么样才叫有事儿,你是不是军医,你会不会治病。”

    军医下的立刻跪在地上,傅云生此时感觉好些了,便立刻劝阻二人,“承修,不得无礼,退下。”

    承修还想说什么,却被傅云生警告的眼神吓了回去。

    他走之后,傅云生亲自把军医扶起来,说道:“这里没有外人,您有话直接说就行。”

    军医道:“您身体没病,但心里有事儿,您这样无缘无故的心慌,大多都是因为心病引起的,”

第三十八章 天人永隔

    傅云生的手已经血肉模糊,可是杀红了眼的人又怎么会在意自己的手是不是疼。

    姜白芷的尸体已经被送进了焚化炉,这种传染病毒十分厉害,即便是人死了,病毒也依然存活,所以只能用火将尸体烧成灰烬才算是彻底消灭。

    三十多具尸体倒在焚化炉旁无人敢应一声,只有胡月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站在那里哭泣。

    “云生哥哥,你冷静一点,你这样疯疯癫癫的,白姐姐也不能安心啊。”

    傅云生双眼赤红,耳朵里嗡嗡的响个不停,他知道有人在跟他说话,可他就是听不清楚,眼睛所到之处都是姜白芷的脸,她的笑,她的哭,都在循环播放一般。

    “来人。”

    傅云生忽然下令,锦衣卫立刻上前,齐声跪在地上,“大人。”

    “传令,三千俘虏一个不留,家眷男的坑杀,女的全部冲为官妓。”

    “是。”

    顾承影和薛承修立刻上前阻拦,“大人,万万不可,他们已经投降,万不能有杀降的举动,不然会引起公愤的。”

    傅云生冷笑的看着满地的尸体,一边踩着他们的头往前走,一遍说:“这些人该死,死不足惜。”

    说完,便不再理会任何人。

    傅云生离开焚化厂,徒步来到悦来城最繁华的地段,一边走一边喝酒,走一路喝一路,一直到他醉的不省人事,方才停止。

    等他再次有了知觉的时候,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宿醉让他觉得头痛欲裂,“我在哪儿?”

    唐歌立刻凑上前来把人扶起来,又从羊皮水袋里倒出来一些温水递上去,傅云生喝了水,感觉喉咙不那么干,头也不那么疼了。

    “你是谁?”

    唐歌一脸娇羞的看着傅云生,怯生生道:“我叫唐歌,岳州城您救了我,我说我没地方去,您就说等您打赢了仗,班师回朝的时候就把我带着,带到大都去。”

    傅承安满脸狐疑的看着她,脑子很努力的去回忆这张脸的过往,然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是你啊,我都把你给忘了,没想到他们还记得,居然把你也带着了,你叫唐歌,歌声的歌吗?”

    “是,奴婢从小就喜欢唱歌,所以取名唐歌。”

    “大人,到了大都之后,我能不能就跟着您啊,端茶倒水我什么都会,您要是累了乏了,奴婢也可以给您唱歌解闷儿。”

    傅云生本想拒绝,但一想到自己以后的人生,便又点了头,“丫头,你挖空心思的守在我身边,不单单是想伺候我,你还想要的更多,不过没关系,我不怪你。”

    唐歌愣了一下,手指有些颤抖,“奴婢只想跟着大人,奴婢没有家人了,一个人到了大都一样是无亲无故,您府上那么多丫头伺候着,多一个我也不多啊。”

    傅云生笑了笑,“是啊,我府上这么多丫头老妈子,也不差你这一个,不过,你这么漂亮,当个丫头伺候人真是可惜了,胡月即将临盆,小白也不在了,我身边的确需要一个人陪着。”

    唐歌此时有些懵,因为在她心里,傅云生是个痴情且专情的人,胡月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她心里很清楚,因此她从来不把胡月放在眼里,而她自己也从来没奢望过能在傅云生这里捞到一个其他的名分,只要留在身边就够了。

    可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当妾当然必奴才要好的多啊。

    “奴婢愿意。”

    傅云生笑看着她,“你愿意什么?”

    唐歌脸红了,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说错了惹人生气。

    傅云生脸上虽然还有笑容,但眼底已经划过一丝阴冷。

    返回大都的一个月中,傅云生的身边就是唐歌在伺候着,白天黑夜不离身,将士们私下都议论纷纷,说王帐内半夜歌舞升平,男女之声不绝于耳,这些话传到了胡月的耳朵里,那就是一根刺。

    “真是岂有此理,好不容易弄走了一个姜白芷,结果又来了一个唐歌,这个死丫头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身狐媚子功夫简直是可恶。”

    侍女捡起地上的手帕,又把摔碎的茶碗碎片一片一片的捡起来包好,这次来到胡月身边劝道:“夫人,您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不能伺候大人这才让那个小狐媚子有机可乘,不过她再怎么得宠也没用,您可是有子傍身,身份尊贵,谁还能跟您抗衡。”

第三十九章 我是九千岁

    傅云生一改往日慈悲心肠,回京半路调转枪头,直接带着一万骑兵冲进了阿玛雅古城。

    那里是漠北通往月亮湖的必经之路,也是此次漠北大部队的中转站。

    夜袭中,三名副将轮流与他并行,确保他的人身安全,如果是以往,傅云生一定会拒绝这个要求,而且他还会体恤将士们的身体而选择最稳妥的行军方式,但是现在,他就像是一条隐忍疯癫的狼王,一双眼睛里只剩下屠刀和敌人的鲜血。

    一万人驻扎营地,丝毫不做任何掩饰,仿佛就是在告诉漠北的四王爷,老子又回来了。

    夜幕降临时,傅云生对接下来的行军部署做了一些调整,他选择轻装上阵,只带一千人。

    承影知道他的意图,便暗中挑选出一千名精兵,训练场上,顾承影向这一千人每人发放了一个随身携带的粮袋,袋子内部经过了改良,一边装水,一边装食物,而后又给他们准备了一张大大的白布,然后他第一个脱下厚厚的盔甲,用佩剑割破自己的手指,对众将士说道:“今夜,是咱们最后一次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天亮之后各自返回营地休息,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睡觉,天黑,咱们就跟着傅大人一起冲进大漠,此次,我们不上盔甲,不带多余的装备,每个人都是轻装上阵,你们要想尽办法从敌人那里获得补给,想尽办法让自己活下来,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漠北四王爷慕延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达目标绝不还朝。”

    “誓死追随将军。”

    夜色浓墨一般的营地上,豪言壮语冲淡了所有负面的情绪,傅云生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他们,心中的恨也已经到达了顶点。

    步步忍让,步步为营,只求偏安一隅,可结果却是什么呢?

    傅云生的酒坛一个一个的扔出来,他仿佛怎么喝也喝不醉一样。

    “别喝了。”

    顾承影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碗汤药。

    “醒酒汤,喝了去睡觉。”

    傅云生二话没说,端起碗来就喝,喝完还冲他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此时此刻别谁都清醒。”

    “我知道。”

    傅云生哈哈大笑,斜靠在软塌上看着他,“那你还给我喝什么醒酒汤啊,我不需要。”

    顾承影很淡定的从旁边拿了毛毯过来给他盖上,“所以我想让你休息一下,你太累了,明天我替你去拿慕延铎的人头,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再陪着你一起返回大都去找刘瑞算账,为江姑娘报仇,倘若我没能回来,你记住,三天之后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必须返回大都,你得活着,好好的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

    傅云生听得清清楚楚,身体却软的没有骨头一般,他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出来,只能愤怒的登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嘴里呜呜呜的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然而,顾承影却给了他一下,让他瞬间陷入了睡眠。

    打点好一切,时间也开始了倒计时。

    一天一夜,傅云生再次有了知觉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见到的就是十几名重伤的将士躺在营地里,其中一名将士手中还拿着顾承影的佩剑,剑穗上全是血,都黏在一起了。

    “他人呢?”这一声,语气平稳,并无任何情绪。

    重伤的士兵艰难的摇了摇头,“顾大人说,不杀慕延铎,他绝不回来,我们拦不住,眼睁睁的看着他追了上去,等我们找到马匹追上去的时候,只在途中见到了大人的佩剑,再往前追,就不见任何踪迹了。”

    傅云生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的,“我不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许撒谎,说实话,他人在哪儿。”

    “大人请节哀。”

041

    傅连城为了救人,一时冲动误闯敌军设下埋伏的赢关镇,等他反应过来时,城门已经关闭,面对成百上千的敌军,傅连城无奈扶额,“这世道,真不能当好人做好事儿。”

    扎扎尔笑着骑在马背上,带着他的八大护卫慢悠悠的走来,看见傅连城一身狼狈的站在包围圈中,脸都要笑烂了。

    “哈哈哈哈,傅云生,终于还是中了我的计了,你服不服。”

    傅连城从刚才就觉得这马上的二逼有点儿眼熟,这会儿倒真是想起来了。

    “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战神湖边那个瘸腿的乞丐,怎么,乞丐装不下去了,改装将军了?”

    扎扎尔哼了一声,翻身下马朝傅连城走过来,抬手就是一拳,傅连城侧身闪避,顺道还给了他一脚,扎扎尔也有防备,转身躲过的同时,还想出拳攻击,却被傅连城一个口空翻躲了过去。

    “小孩子的三脚猫功夫,就别在我面前卖弄了。”傅连城整理下衣衫,脸上尽是不屑的表情。

    扎扎尔年纪不大,十六岁,正是一个男孩子成长中最不可一世,最张狂的时候。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南诏都城里武功最好的皇子,却不曾想,第一次出征就被傅连城打的爬不起来,如果不是有人献计,套用兵法中擒贼先擒王的招数,再利用傅连城乐于助人的特点,只怕再打三百回合也难分胜负。

    此刻,这个看上去比他略高一点的敌军主将正在嘲笑自己,他要是能忍,那就不是扎扎尔了。

    “傅云生,你别得意,有本事咱们一对一单挑,你赢了,我放你走,若是你输了,就传令让你的将士投降我们南诏,终身为奴。”

    傅连城朝他摇了摇头,“我不跟你打。”

    扎扎尔没想到他会回答的这么干脆,“你要想清楚,不跟我打,也算你输。”

    傅连城才懒得跟这个没断奶的愣头青废话,他又不傻,就自己的那点儿三脚猫功夫,上去了只怕输得更惨。

    “输就输,反正我现在不也是被你抓住了吗?有本事你放我回去,咱们点齐人马继续?”

    扎扎尔是个好胜心极强的人,听到这话,便说道:“谁怕谁啊,小爷我能抓你一次,就能在抓你第二次。”

    傅连城心中大喜,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扎扎尔身边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说道:“殿下,输赢只看结果,过程并不重要,您若是把他放回去,再抓就难了。”

    扎扎尔不服气的说道:“胡说,小爷我能抓他一次,就能抓他第二次,怕什么。”

    “殿下,您忘了咱们这次攻城的目的了?”

    此话一出,傅连城耳朵都要竖起来了,目的?啥目的?

    扎扎尔此刻十分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许是冷静了一些,有些不甘心的瞪了他一眼,“那便把人先关起来,他们没了先锋主帅,剩下的就是一盘散沙,之前怎么打的之后还继续。”

    傅连城心里咯噔一下,这话中含义很明白,北唐的军队里有奸细。

    傅连城为了救人,一时冲动误闯敌军设下埋伏的赢关镇,等他反应过来时,城门已经关闭,面对成百上千的敌军,傅连城无奈扶额,“这世道,真不能当好人做好事儿。”

    扎扎尔笑着骑在马背上,带着他的八大护卫慢悠悠的走来,看见傅连城一身狼狈的站在包围圈中,脸都要笑烂了。

    “哈哈哈哈,傅云生,终于还是中了我的计了,你服不服。”

    傅连城从刚才就觉得这马上的二逼有点儿眼熟,这会儿倒真是想起来了。

    “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战神湖边那个瘸腿的乞丐,怎么,乞丐装不下去了,改装将军了?”

    扎扎尔哼了一声,翻身下马朝傅连城走过来,抬手就是一拳,傅连城侧身闪避,顺道还给了他一脚,扎扎尔也有防备,转身躲过的同时,还想出拳攻击,却被傅连城一个口空翻躲了过去。

    “小孩子的三脚猫功夫,就别在我面前卖弄了。”傅连城整理下衣衫,脸上尽是不屑的表情。

    扎扎尔年纪不大,十六岁,正是一个男孩子成长中最不可一世,最张狂的时候。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南诏都城里武功最好的皇子,却不曾想,第一次出征就被傅连城打的爬不起来,如果不是有人献计,套用兵法中擒贼先擒王的招数,再利用傅连城乐于助人的特点,只怕再打三百回合也难分胜负。

    此刻,这个看上去比他略高一点的敌军主将正在嘲笑自己,他要是能忍,那就不是扎扎尔了。

    “傅云生,你别得意,有本事咱们一对一单挑,你赢了,我放你走,若是你输了,就传令让你的将士投降我们南诏,终身为奴。”

    傅连城朝他摇了摇头,“我不跟你打。”

    扎扎尔没想到他会回答的这么干脆,“你要想清楚,不跟我打,也算你输。”

    傅连城才懒得跟这个没断奶的愣头青废话,他又不傻,就自己的那点儿三脚猫功夫,上去了只怕输得更惨。

    “输就输,反正我现在不也是被你抓住了吗?有本事你放我回去,咱们点齐人马继续?”

    扎扎尔是个好胜心极强的人,听到这话,便说道:“谁怕谁啊,小爷我能抓你一次,就能在抓你第二次。”

    傅连城心中大喜,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扎扎尔身边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说道:“殿下,输赢只看结果,过程并不重要,您若是把他放回去,再抓就难了。”

    扎扎尔不服气的说道:“胡说,小爷我能抓他一次,就能抓他第二次,怕什么。”

    “殿下,您忘了咱们这次攻城的目的了?”

    此话一出,傅连城耳朵都要竖起来了,目的?啥目的?

    扎扎尔此刻十分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许是冷静了一些,有些不甘心的瞪了他一眼,“那便把人先关起来,他们没了先锋主帅,剩下的就是一盘散沙,之前怎么打的之后还继续。”

    傅连城心里咯噔一下,这话中含义很明白,北唐的军队里有奸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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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警员为救跳河自杀的前女友而双双遇难,穿越到一个名为北唐的国家,那里的老皇帝设计留下了他们,让他们卷进了太子之争,皇权夺位的斗争中,小警员化身锦衣卫,掌管机要处,官职九千岁,与新皇帝斗智斗勇,破解老皇帝留下的穿越之谜,最终寻到长生藤,赶在了九星连珠之日,魂归正统。极品快乐厂公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极品快乐厂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极品快乐厂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