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 瓦德之女
通过一个下午的仔细询问，洛基得了一个颇为惊世骇俗的结论。
通过仔细描述老瓦德的面貌，并且聘请村中最好的“画家”画下他的的面容后，洛基惊讶的发现苏菲和死在“沉水之城”中的老瓦德.....两人竟然认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但洛基依旧清晰的记得去年东渡时和老瓦德见面的场景。那会儿他被一名年轻的斯拉夫猎户从仓库里拽出，刚要斩首的时候被洛基出手制止。
现在回想起来，洛基真切的感受到了阵阵后怕。
如果那天他碰巧离的远了些，如果那天老瓦德的脖颈上一旦被开出一道伤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寒水村全体出海劫掠的海盗只怕全部要命丧于他所创造出的血雾幻境内。
从房间内拽出老瓦德的年轻猎户已经死在了寒水村保卫战中，但十分幸运的是，将苏菲从斯拉夫村庄中扛出来的维京海盗依旧还健在。他回忆起当天发生的所有事，说苏菲所处的房间内装饰简洁，几乎没有任何粮食。
她孤身一人懵懵懂懂的站在房间中，即无兄弟，也无父母。
这名大汉翻箱倒柜的折腾一番，发现房间中只有一些破旧的衣服和画满了鬼符的莎草纸。这些杂物既不能吃，又不能换钱，自然不会是维京海盗们收集的物资。因此在房间中转了一圈后，大汉唯一抗走的东西就只有苏菲这名女童。
而苏菲也乖乖的并没有反抗。
一个5岁的女童，在一间没有粮食，只有书籍的房间中独自生存....这件事毫无疑问，透露着十足的诡异。再联想到她与众不同的外貌和肤色，外加斯拉夫人是一群几乎没有文字的糙汉，她的房间中竟然还有很多写满文字的莎草纸.....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苏菲并不是那座村庄中诞生的女童，而是跟着光照会的老瓦德，从外界进入村庄的流浪者！
当看到老瓦德的画像时，苏菲也伸出一根小小的手指指向他的头像，从喉咙中发出了柔软的单声节，对他表现出了熟悉。
洛基面色凝重。既然苏菲来自老瓦德的身边，那她身上发生再诡异的事情似乎都变得合理起来。
她应该是中了这老家伙的某种术法，封印了她“说”与“听”两种能力，但是这种术法又在昨天“碰巧”被传国玉玺解开。
他拿起那10公分见方的传国玉玺，盯着其中那团黑色的乌云。
关于传国玉玺，洛基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秦始皇会将和氏璧打造成一枚玉印？如果考虑到“玉养人”这个古老的传说，打造成一块玉佩或者腰带之类的饰物长期佩戴在身上岂不是更直接？
上一世，他所得到的的所有关于“传国玉玺”的知识全部都是网络上的推断以及道听途说。因此他此只能依靠脑洞以及大量的联想试图推断出答案。
玉玺在本质上是一件摆放在案台上的“办公用品”。
有没有可能，这件办公用品有某种类似于“能够让人神志清醒，庇佑人类免疫神灵精神控制”的能力呢？只要摆放在自己的工作区域之内，它就能发挥出作用。
似乎只有这种解释，能够说明白为什么苏菲会在一夜之内打开封印重新发声。不过当然这都是洛基开动脑洞后产生的联想。
现在唯一能够实锤的结论是：传国玉玺绝不是一块普通的玉石，它还具备其他更为神奇的功能！
随后的这一整天，兴奋中带有一丝焦急的洛基很想问明白苏菲是在什么地方被老瓦德抓住，又是怎么施法变成了聋哑人。他迫切的想要弄清楚为什么“光照会”成员会以这懵懂的5岁女孩作为目标。
“我亲爱的女儿，你再好好想想当初是怎么和这个老家伙认识的...”刚刚问出这句话，洛基立刻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对于一个不会说话的女童来说太过困难了。
“额....不如这样，咱们好好回忆一下你小的时候，爸爸妈妈是什么样子的？家附近有没有说呢你能回想起来的景物或者，你家房子长啥样还记得不？”
在记忆中，上一世警察叔叔就是这么询问那些从小被人贩子抱走的儿童的。但是赤国的儿童无一不是读写俱全的文化人，苏菲却是个刚刚恢复听力的小文盲。
小女孩和一个刚刚开始感知外界的婴儿一样，除了伸出白生生的手指对感兴趣的事物东点点西戳戳，她张口只能发出一些极为原始的单音节。
洛基颇为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想要让一个刚刚学会如何使用喉咙发声的5岁女孩和他交流，这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想要教会她说话...显然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无论怎么说，自己的女儿能够重新开口说话这终究是好事，只要她依旧还保存着幼时以及和老瓦德同行时的记忆，日后洛基有的是时间详细询问出事情的完整面目。
随后的这一天时间里，他下令城堡中的仆妇给苏菲量身定做了一个小背包。做好后，他再次拿出传国玉玺放入苏菲的背包中。
“我的女儿，这东西能够治疗你的隐疾，所以从现在开始，白天你要随时随地背着这东西，晚上也要抱着它睡觉，懂吗？”
在这一瞬间，洛基忽然感觉这传世的宝物和苏菲的健康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尽管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经历过数段生死的洛基此时已经深刻的懂得了亲情的重要性。
苏菲就是这一世他唯一的亲人。
哦！
懵懂的女童发出了一个柔软的单音节，随后伸出一根白胖的手指，轻轻的点了下洛基的鼻尖。
忙完苏菲的事时间已经接近深夜。洛基还需要处理建设医院，给孕妇们购买奶牛补充营养，以及帮助老戈尔交接船只的问题。他走的比较匆忙，以至于他都没有记得拿走老戈尔交易过来的三件古埃及黄金饰品。
夜幕降临，当所有人全部离开苏菲的闺房后，仆妇们伺候她吃过晚饭也都起身离去，当昏暗的烛火再次照亮她的脸颊时，小女孩亮晶晶的双眼终于看到了那三件黄金造物。
苏菲先是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拍了拍阿努比斯权杖顶端的狗头，在她的眼中这东西长得和狗舍里那群黑毛大狗十分相似。尽管洛基从来不让她靠近，但是村庄里的女人们在有空时还是会带她去和狗狗玩耍。
她很喜欢陪伴动物的感觉。
只可惜，黄金权杖上的阿努比斯雕像并没有任何反应。发现这东西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后，她迅速的转移注意力，怯生生的用手指点了下毒蝎臂环上的那只大蝎子。
蝎子生活在干燥炎热的沙漠地带，因此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中根本没有这种生物。苏菲歪着小脑袋，感觉好像在一段非常遥远的记忆中，自己的另一个家人似乎从来不让这种丑恶的动物接近自己。
观察了半天用手指轻轻戳过数次后，苏菲得出结论，这东西也不是活物。毒蝎臂环迅速失去她的注意力。
她终于把目光...聚集到了那一面金质的荷鲁斯面具上。
4.12 纳芙蒂蒂现世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这枚黄金面具从尺寸上看，并不比苏菲的脸颊大上太多。她伸出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举起这块沉重的黄金。在刚刚要贴到自己肉嘟嘟的小脸上的时候，大量的黑色雾气从她的口鼻之中急速涌出，面具上的两只荷鲁斯之眼同时亮起。
在眉心的中央，一块并不起眼的菱形宝石中如同鲸吞长河，将所有源自苏菲体内的黑色符文全部汇入其中。
苏菲并不知道自己面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能够感到自己原本一片混沌的大脑似乎正在快速变的清明。浓郁的黑色雾气快速扩展，几乎已经蔓延到了整座房间中。苏菲身上淡淡的暗色皮肤正在快速的变白，变亮，恢复原本淡金色的原貌。
驱散黑暗的炽热阳光从荷鲁斯之眼中绽放而出，同时，房间中响起一个柔媚的女性声音。
“两千年了！真没想到我竟然能再次品尝到甘美的灵能气息....”
苏菲瞪大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这团炽热的阳光中，她看到了一个纤细修长的女性身影从光团的中央走来。她的肤色和并不似老爹这般苍白，反而是一种闪烁着淡淡金光的麦色。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由金丝与金叶编制而成的长裙，露出娇小挺拔的胸部，以及平坦小腹上油亮的麦色皮肤。
“真没想到，两千年过后，我竟然还能看到光照会的那群蜥蜴畜生们制作的‘灵魂匣’，呵呵！荷鲁斯在上，阿肯那顿临终前的预言竟然是真的....”
“我纳芙蒂蒂果然要在经历过冥河的浸泡与封印的黑暗，才能重获新生！”
苏菲伸出白嫩的小手想要触碰这神秘大姐姐的温润的皮肤，然而她的手指刚刚接触到她的身体，立刻就穿透而过。
“小妹妹，我是‘阿肯那顿法老’利用灵魂石封印在‘荷鲁斯之眼’中的一缕神魂。当我死后，我的肉身被‘冥河祭祀’制作沉了木乃伊，而灵魂碎片则保存在灵魂石中。”
纳芙蒂蒂身材纤细，她半蹲下来，用一对迷人的眼睛直视神情略显慌乱的苏菲。
“小妹妹，你不要害怕，姐姐我没有恶意。”
“虽说我不知道光照会的那群王八蛋为什会让你一个无主的‘灵魂匣’在外面乱逛，但是你现在对我很有用，这倒是个不争的事实.”
轻轻张开金质的嘴唇，纳芙蒂蒂向自己的掌心中吹出了一团炽热的阳光。她的手掌立刻变得如有实质。
她伸手轻轻扶上苏菲的脸颊。
“灵魂匣全部都是一些被抹除了战斗与反抗欲望的躯壳，那群蜥蜴畜生们直到现在竟然依旧存活于世，或许这正是吾主‘荷鲁斯’将我苏醒到这个年代的原因....”
“小妹妹，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把你的这具身体借我用几上几年，待到我回到底比斯城，找到我那死鬼老公为我制作的木乃伊后，我再回到我自己的身体中，把你的躯体还给你。
这段时间里，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你抹除光照会的那群蜥蜴杂种为你种下的禁制，当我离开的时候，会还给你一个健康的灵智，同时，你也将学会我的所有本领。
我也会代替你好好守护你的家人。”
苏菲的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望向面前金光闪闪的大姐姐，她的小脑袋理解不了纳芙蒂蒂说出的大部分话语。如果不是身上的禁制被传国玉玺破开缝隙，再被纳芙蒂蒂的一缕灵魂精准的捕捉到机会....她的一生都要在这种无欲无求的混沌中度过。
但是她清楚的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即便是没有灵智的野兽，谁对它好，谁对它不好它也清楚。更何况苏菲一个活人？她能够感受到洛基和身边一众寒水村村民对她的爱护。
她也知道自从上个月跟随文佐夫爷爷进入那黑洞洞的地方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再次回到寒水村，很多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
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如果有机会，她也想要保护大家。
“既然这样，咱们可就算是暂时达成了一个协议喽~”纳芙蒂蒂金质的嘴唇勾出一模灿烂的笑意，“小妹妹，放开自己的神识，接纳我....同时把面具带上把！”
摸着良心说，纳芙蒂蒂所言的确并没有掺杂半分虚假。两千年前，她作为古埃及的女法老与光照会的蜥蜴人们爆发了一场史诗级的大战。在那场战斗中，她身受重伤，即将陨落。
她的养子，“诅咒者”图坦卡门将她的尸体制作成永不腐朽的木乃伊；而她的夫君，信仰外神“隐匿者阿蒙”的法老“阿肯那顿”则利用外神赐予他的古老神威，将纳芙蒂蒂的灵魂封印在灵魂石中。
纳芙蒂蒂在世时身兼数职。她不但掌管古埃及4神殿中的“荷鲁斯神殿”，统御所有太阳祭祀，在阿肯那顿外出征战的时候，她还需要一个人扛起了法老的职责。处理王国内部暗潮涌动的异教徒和鬼神使徒。身为一名获得神灵以及人民双重热爱的女法老，她的确看不上苏菲的这一具普普通通的凡人之躯。
她需要的，是自己那具埋藏在旧都‘底比斯’中的王女之躯。
沉甸甸的黄金面具覆盖到苏菲的脸上，纳芙蒂蒂陌生的语言传递到她的耳中，变成了一种她能够听懂的编码。她清楚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但是只要那个总是和关心自己的爸爸能够平安，为此冒上一点风险也完全值得。
面具完整的将苏菲小小的脑袋包裹到其中。倾泻到房间内的阳光被荷鲁斯之眼狂暴的吸收，面具经过快速升温后变得灼热，随后更是如同流淌在苏菲的脸颊上，完美的贴合她的面部轮廓。
经过了颇为漫长的一段时间后，“苏菲”重新站了起来。
她带着庄严的黄金面具，面具多余的部分变成了一条条金色的细丝，组成了一扇黄金叶片做成的披肩。
“小妹妹，你还在吗？”
此时的苏菲嗓音依旧柔软，但是其中已经蕴含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来自古老埃及的神秘语言从口中说出，过了一会儿，“苏菲”变回了原本柔弱的气质，轻轻点了点头。
“很好！”
寄宿在苏菲体内的纳芙蒂蒂并不是是残忍弑杀之徒。身为一名母亲，柔弱的苏菲自然得到了她的垂爱。重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后，她伸手握住阿努比斯权杖，属于拉神的灵能灌注其中，权杖顶端阿努比斯雕像露出两道骇人的红光。
“感谢太阳神荷鲁斯，在我苏醒之时，‘阿努比斯权杖’竟然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莫非此时.....阿努比斯神殿中的冥河祭祀和‘凋零者’们都已经死光了？”
“也罢，死光了也没关系，只要权杖在手，把他们从冥界捞回来并不算难事。”
纯金制成的权杖对于一名5岁的女童而言实在是太过沉重了。放下权杖，纳芙蒂蒂的眼神望向了另一侧的毒蝎臂环。
她的眼神中多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这个臂环......她非常的熟悉。因为在两千年前，这是由她的丈夫，法老王阿肯那顿亲自打造的臂环。
在臂环锻造完成后，她亲自将其戴到了自己的养子‘图坦卡蒙’的手臂上，以求他获得健康的一生。
如果不出意外，即便图坦卡蒙身死，这枚蕴含无上法力的毒蝎臂环应该跟随他一同被制作成木乃伊。
而现在...这臂环竟然单独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图坦卡蒙必然没有获得善终。
4.13 雪坟谷的风暴侍僧
同一时间，寒水村15里外。
雪坟谷
夏季的雪坟谷中冰雪全部消失了，得益于冬天集聚在此的大量积雪，谷地底部的土壤极为肥沃。被季风吹到雪坟谷中的草籽会在夏季迎来一阵疯涨，杂草最高时甚至能够短暂的在谷底形成一片草原。
深夜的雪坟谷中安静异常。夏末将至，晚风吹过肆意生长的杂草，露出杂草之下几只在草丛中寻找啃食草籽的野猪。
在河流边安静觅食的野兽忽然竖起耳朵，然而还没来及的转身逃跑，一柄破空飞来的沉重短斧已经劈入它的脑壳。
身边的同伴嗷嗷狂叫，撒腿就跑。但那只头颅被砸成碎片的野猪已经安静的倒在原地。
在飞斧嵌入颅骨的下一秒，它就已经死了。
“呵呵，今晚的晚饭来了！”一名脸上画着浓厚蓝色油彩的黑袍大汉拨开齐腰高的杂草，拽住野猪的一条后腿甩到了马匹的后背上。
野猪算得上是河谷地中仅次于人熊的恐怖生物，寻常猎户在野外遇到这种残暴的杂食动物无不避让三分，但是则名大汉干掉野猪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拔下砸碎颅骨的短斧，大汉凌空一甩，短斧在半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精准的落入马鞍一侧的皮包之中。
“呵呵，伊鲁席尔大师所言果然没错，狂战士途径的终极归宿还是要依靠兼修他法。斯巴达人的炼体术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用！“
“把飞斧当成投矛，一样能取得良好的实战效果！”
翻身上马，黑袍大汉策马奔腾，用不多时就跑到了峡谷的顶端。在一处燃烧着火焰的洞口他扛着野猪下马，山洞中立刻出现了另外三个身影。
“怎么样，发现什么异常了吗？”说话的是一名身穿碧蓝长袍，长有一头雪白银发的中年人。风暴侍僧们习惯将他称作“伊鲁席尔大师”。
他是英灵殿中的高阶风暴神使。
在维京人的“圣山”中，能够担任这个职位的神选者只有六人，而这些人五一不是惊才绝艳的修炼者。
伊鲁席尔大师是一名渡鸦，狂战士双途径神选者。不但拥有双重神威，他还长期修行英灵殿中储存千年的古老炼体古籍。传闻这些书籍全部由统御阿斯加德的“阿萨神族”所编纂。他的实力神秘莫测，极为强大。
站在他面前的一名全身漆黑的风暴侍僧。他没有说话，而是从身后掏出了几株草药以及一个破旧的药篓。
“这么看来，我们外出采药的兄弟的确是死在了寒水村猎户的手中了，呵呵.....奥丁在上，感谢你冥冥之中对我提供的‘巨大帮助’！”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伊鲁席尔口中的话语意味着什么。
在维京人的社会体系中，“圣山”中的英灵殿虽说凌驾于社会体制之上，但是风暴神官们是神灵在凡世的使者。他们可以传道授业，但是并没有随意处决领主的权利。
除非领主首先犯下过错，屠杀神使。
伊鲁席尔大师和洛基并没有私仇，但是近期，一个他备受期待的徒弟，来自寒水村的“萨特”即将完成和英灵殿的1年修行合约。
作为一个备受期待的强大战士，他拒绝了伊鲁席尔大师想要将他培训为神使的请求，坚持要回到洛基的身边。
对此，伊鲁席尔大师很不高兴。
圣山上的英灵殿只有6位神使，他们掌控着英灵殿诸神遗留在尘世的6座神殿，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可谓权势滔天。“风暴神使”掌控着属于自己神殿的魔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堪称富甲一方的领主。
不但如此，维京贵族向来习惯聘请一名风暴侍僧进入自己的领地担任萨满的职位。平日里负责占卜吉凶，观察星象，和神灵沟通等等。这些人名义上是为了帮助领主，实际背地里他们向来是英灵殿安插在领主城池中的眼线。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发生的任何大小事，基本都逃不过6大神使的情报网。
面对这么一个堪称权势滔天的职业，伊鲁席尔大师根本没有想过有人会拒绝。然而这名为萨特的普通猎户却干净利落的拒绝了他。
他的理由也非常简单：我是寒水村的狩猎队长，我的领主还需要我回去喂饱我的人民。
这是伊鲁席尔大师第一次听到“寒水村”的名号。
第二件事，则是“通识者”亚亥之死。
亚亥是个年迈的老人，在这个岁数死亡并不稀奇。但是....他死后接近大半年的时间中，寒水村从来没有派人过来要求重新分配风暴侍僧。
不但如此，更加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开春过后，驻守雾鸭镇的风暴侍僧急头白脸的返回圣山，说雾鸭镇已被寒水村兼并，他被新任的领主赶了回来。
一名尊贵的风暴侍僧，被领主赶回圣山？？
至此，伊鲁席尔大师彻底记住了这个寒水村。
当然，他最多也就是感到疑惑，还远谈不上记恨。即便兼并了雾鸭镇，寒水村的规模还是太小太小，根本入不了伊鲁席尔的眼。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不断有外出采集药材的风暴侍僧开始在雾鸭镇附近的“剃刀岭”悄无声息的失踪。这件事终于引起了他的警觉。
英灵殿八成的收入来自于制作并贩售开启升级途径的魔药，而制作魔药的很多附属材料全部需要风暴侍僧们进入天断山脉亲自采集和搜索。虽说每年都会有几个风暴侍僧跌落山崖或者被野兽所伤，但是全团失踪尸骨无存多达数次，这种事百年也难得一见。
要知道，这些人再弱也是喝下魔药的神选者，遇到兽潮即便不敌，逃命总是有机会逃出来的。
重复性的全军覆没，这似乎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恶意谋杀了他们。
最大的嫌疑人，自然就距离最近的寒水村。
此时看到属于风暴侍僧的药篓出现在了寒水村的城堡中，伊鲁席尔大师不怒反笑。数条罪名加在一起，他此时已经没有任何需要留住洛基一命的理由。
英灵殿中的风暴神官杀人从来不需要审判，他们作为神灵在凡世的化身，就算出手杀掉维京王族，都不会有任何群众胆敢质疑他们。
伊鲁席尔已经收集到了所有他需要的证据。他轻轻的拍了拍双手，数只硕大的乌鸦从山洞的暗影中飞出，落到他的肩头哇哇大叫两声。
“你们三个跟我去趟寒水村处理掉这个名为洛基的麻烦，至于伊欧墨，你就留在山洞里准备早餐！”
“动作快一点，我们在一个小时之内必定会回来。记得多放点辣椒”
“还有....不要偷喝我的酒！”
伊欧墨颇为无语的看着伊鲁席尔大师带领三名师兄狂奔而去，他长叹一口气，提起猪腿开始开膛破腹。
神使大人向来言出必行。他既然说了会在一个小时内返回，他就只有一个小时时间为他们准备好烤肉。
超时的惩罚，可并不是他这个新入门的小学徒能够承受的了的。
4.14 故人已成神灵
黎明前的黑暗是夜晚中最为安静的时刻。寒水堡中鼾声一片，唯有苏菲的房间中还亮着一盏孤灯。
成功找到宿体的纳芙蒂蒂此时正拿着洛基交给苏菲的传国玉玺，仔细翻看。
这一下午的时间中，苏菲已经带着她走过了寒水堡中自己所有熟悉的房间，甚至还带着她来到哲罗姆管控的寒水村大教堂中转了一圈。
她惊讶的发现当年在埃及的土地上逃亡时建立的简陋教会现在已经发展到如此规模，而和她来自同一年代的希伯来人首领“先知摩西”竟然也变成了圣主教12神使中的神灵。
上一世，这人还是一名凡人。
纳芙蒂蒂曾经担任女法老长达十余年，她非常熟悉尼罗河流域不同的城邦以及信仰。她掌权时，先知摩西刚刚逝世不过二十余年。让摩西带领希伯来人逃出埃及....这种行为被她的父亲，也是上一任法老“阿蒙诺菲斯三世”视为奇耻大辱。
作为古埃及最为崇尚武力的法老，他完全无法容忍自己在位时，国家发生这种丑闻。
摩西的一生颇为传奇。他以一名弃婴的身份开局，被纳芙蒂蒂的姐姐“琪雅公主”从一条河中捞出。摩西二字是琪雅公主赐予他的名字，其本意是“从水中而来”。
生长在王宫贵族家庭中的摩西并没有继承任何属于王族的骄狂，反而十分同情和他同根同源的希伯来奴隶。在成年后，他误杀了一名殴打希伯来同胞的埃及士兵而被法老追杀。从此，他远走他乡开始了逃亡生涯。
就是在这流亡的时间里，他发现了外神：“圣主耶和华”。
2000年前的地球还是古神，外神与旧神肆意在大陆上纵横的年代，凡人因机缘巧合下拜入古神门下，成为古神的信徒是常有的事。而自从摩西结识圣主耶和华，建立圣主教的前身“犹太教”后，他就开始了开挂的人生。
他返回埃及，大步流星的走进皇宫，在五千法老卫队的包围下和阿蒙诺菲斯三世谈起条件。如此行为自然引来了底比斯城中所有王公贵族的嘲笑，但是他轻声颂念祷词，当圣主耶和华伴随着一团圣光降临在王国的黄金宫殿中时，就连阿蒙诺菲斯三世也不得不正视这曾经卑微的希伯来逃犯。
“圣主耶和华”的神威对古埃及的凡人祭司们造成了碾压。即便是国师，也无法在他的灵能威压之下保持站立，纷纷跪倒在地。
但法老依旧不打算放走手下这群希伯来农奴。圣主耶和华并没有多说半个字。飞出皇宫，他张开手臂，在埃及人的土地上降下了《圣经故事》中记载的十重天灾。
第一重天灾，名为“血之灾”。
短短一日之内，古埃及境内的所有河流全部转化为殷红的鲜血。河中遍布死鱼，河水腥臭难闻。法术持续了足有7日，当第8日血潮退去。阿蒙诺菲斯三世以为这神灵就这么点本事，以为他还能继续通过何谈解决这个问题。
他招来摩西，赐予他美女，黄金，并用最精致的晚宴款待他，问出了一个非常著名的问题。
“你是我长女的养子，是我埃及的贵族，这些奴隶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你制作金字塔，为了让你死后在冥河之中继续畅享荣华富贵。”
“凡人的社会正如同我们的金字塔，是一道阶梯。人人都想顺着阶梯往上爬，从奴隶变成贵族。为何你要逆着人流往下走，从贵族变成奴隶呢？”
摩西回答：“我的人民需要我”
这句话，演变成了后世圣主教的精神内核。无数圣主修士心中默念着这句话，为教区中的教众奉献一切。
法老长叹一口气，将他送出皇宫。一个自愿从贵族变成奴隶的人，他并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交谈。
隔天，第二重天灾“蛙灾”袭来。
大量的青蛙从天而降，水里，房顶，灶台，甚至贵族的金袍中都满是青蛙。
法老依旧不为所动。
随后的几日，埃及又经历了虱子，苍蝇，瘟疫，疮伤，冰雹，黑暗等等8重天灾，强大的埃及依靠着国力硬生生扛了下来。
然而到了第10日，耶和华怒了。他对法老降下的最后一轮天灾，名为“长子之灾”。
8岁的纳芙蒂蒂眼看着她的大哥，法老的长子阿肯波瑟整个宅邸中的所有活人在1息之内全部死亡。他们在圣光的洗礼下瞬间变为飞灰，形神俱灭。
这其中，就包括了摩西的义母，琪雅公主。
阿蒙诺菲斯三世被逼无奈，只能继续召见摩西。
“你从小是个弃子！是个被人扔进河里的杂种！”
“如果不是我的长女琪雅将你从河中救出，你早就命丧于鳄鱼之口了！我们将你带回皇宫，赐予你仆从，美人，锦衣玉食，而你却这么对待我们！”
“你可还有一分生而为人的良知？”
“良知？”
“呵呵！我尊敬的祖父，你可知何为良知？我为什么会被弃养，还不是因为我的父母世代为奴，他们宁可我就地死亡，也不愿意我，以及我的所有后代永世为奴！”
“从出生起，当他们的双手能够活动，他们就在工地上浆洗砂石！”
“等到他们的双脚能够移动，他们就已经在搬运石头！冥河祭祀们改造他们的身体，让他们不能言，不能想，但是可以劳动，可以交配！”
“为什么？！”
“难道这就是你身为一个文明人，你的‘良知’吗！”
“我尊敬的祖父，就让我来告诉你我的良知是什么：你绝对不想看啊到吾主的第十一重天灾！”
“那将是无法言语的永世绝望，你和你的所有子女将在撕心裂肺的惊声尖叫中不眠，不休，不死。”
隔天，法老答应了摩西的请求，数十万希伯来人放下了建造一半的金字塔，启程走出荒漠。
短短三个月后，阿蒙诺菲斯三世就郁郁而终，死在了纳芙蒂蒂的面前。
这件事给阿肯那顿和纳芙蒂蒂两夫妻造成的冲击无与伦比。正是这次十重天灾的经历使得两位新任法老认识到了凡人在神灵面前就竟会有多么的无力。在面对强大外神的时候，只有身后同样拥有古神撑腰才能对抗这些亘古长存的可怕生物。
在两位法老的携手经营下，埃及找到了“隐匿者阿蒙”，以及“太阳神荷鲁斯”。阿肯那顿斥巨资为他们修建神殿，引万民来拜。被这两位强大外神共同庇佑的埃及开始发展神学，拥抱外神赐予的技术以及能力。逐渐开始了在地中海周边的争霸之路。
纳芙蒂蒂回想起被“圣主耶和华”支配的恐惧....对于圣主教能够传承和发展2000年并不感到奇怪。当一个破釜沉舟的民族开始诞生出“先知摩西”这种漠视一切基本人类道德准则的狠人，这个民族与他们所信仰的宗教必然会崛起。
那天，她站在摩西的雕像前沉思许久，最终才步履沉重的离开。
沉睡两千年后重获新生，带给她最大震撼的莫过于两件事。
1，光照会的那群隐藏在地下，从事各种幕后黑手与破坏活动的蜥蜴人竟然依旧存在。2000年过去了，他们竟然还在制作灵魂匣，以试图保存高序列神选者的灵魂。
像摩西与耶和华这种来自正面的敌人，在经过充分的准备后往往并不可怕。对于纳芙蒂蒂来说，真正值得恐惧的敌人是这些隐藏在暗处，穿着一身人皮让你根本分不清是敌是友的潜伏者！
两千年前，当古埃及如日中天之时，正是“光照会”的这群蜥蜴人在一夜之间重创了纳芙蒂蒂，让她不得不将自己制作成木乃伊，转世成人。
2，苏菲包裹中的这枚传国玉玺。
光照会的蜥蜴人向来博学众长，在古埃及人的整段历史中都不乏他们的身影存在于各个角落，对于他们所掌握的术法，纳芙蒂蒂也有着不俗的理解。
蜥蜴人对于术法以及工艺的理解要远高于寻常人类方术士，他们所制造的灵魂匣从外表来看无懈可击，即便是专注于心灵攻击的“传火祭祀”想要从外部攻破“灵魂匣”隐秘的防御，也需要费上一番周折
但是苏菲...确是一名运气好到爆炸的天选之人！
进入苏菲的神识后，纳芙蒂蒂首先感受到了属于“圣主教信仰”的浓郁圣光。此时她还不知道劳伦斯在黑曜石金字塔中插下十字架，寒水村圣主教会中的所有儿童变成神选者的故事。
尽管这浓郁圣光的来历她并不清楚，但正正是这不知从何处灌入她体内的圣光，成为了她日后破开灵魂匣禁制的根基。
随后而来的第二重机缘，就是这枚传国玉玺。
然而这枚10公分见方的死物，竟然轻松的破开了光照会成员在苏菲大脑中埋下的灵魂印记，正是察觉到了这处裂隙，纳芙蒂蒂的灵魂碎片才能感知道苏菲的存在，她才有机会寄宿在她的体内。
这枚看似普通的玉石到底是快什么东西？见多识广的纳芙蒂蒂用苏菲的小手翻看了好久，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此时，漫长的深夜已度过大半，她仔细感知这块玉石的波动，只能勉强辨认出这并不似阿努比斯权杖上的阿努比斯守护者，或者毒蝎臂环上的毒蝎。
这块玉玺并不是一个生命体。
这东西，确实是一个死物。
“你的这位爸爸，他可完全不像是一名寻常的蛮荒领主呢....他的身上，必然还有更多的秘密隐藏其中！”
在识海中，苏菲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一样趴在纳芙蒂蒂的身边，通过她的双眼观察身边的一切。这是这位强大的女法老赐予柔弱女童的特权。用她的双眼观察世界，可以让苏菲快速的成长起来，在自己的灵魂偶尔进入休眠状态的时候，也能担当起守护躯体的职责。
眼看着太阳即将升起，黑暗就要退去，她放下手中的传国玉玺走到壁灯旁边刚刚想要熄灭火焰。就在这时，一阵并不和谐的乱流从窗外吹了进来。纳芙蒂蒂灵巧的抽动鼻子...
下一秒，她全身的汗毛立刻炸起。瞬间蹲伏到地板上，她如同一只优雅的猫，悄无声息的跳到了卧室的墙壁边。
“杀气....”
“这是炽热杀气的味道！”
身为古埃及极富名望的女法老，在外神横行于西大陆的年代，纳芙蒂蒂经历过的暗杀不在少数。她对于杀气以及死亡极为敏感。察觉到危险后，她控制苏菲的身体下意识的走出了最为合理的闪避反应。
踮起脚尖轻巧的走到墙壁旁，她抓起太阳神荷鲁斯的面具，同时将毒蝎臂环扣到了自己的前臂上。轻轻张开嘴唇，纳芙蒂蒂面向那只凶恶的毒蝎轻轻吐出一口炽热的阳光，臂环上原本凝固如同地雕塑般的黄金毒蝎立刻翻转关节，从她的手臂跳到地板上。
一滴金色的毒液从它的尾刺中流出，映射着昏黄的壁灯，如同一缕流动的火焰。
4.15 纳芙蒂蒂之威
伊鲁席尔大师带领手下的3名学徒悄无声息的摸进了寒水村。
身为一名长期驻守在风暴神殿中的风暴神官，伊鲁席尔和普通维京海盗最大的区别，在于他钻研的是战斗的艺术。寻常维京海盗，甚至包括洛基，老戈尔这些神选者，他们所追求的都是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对面的敌人。
但是伊鲁席尔大师以及手下的风暴侍僧僧们研究的是西大陆各大学派的杀人技术。发展数百年，6大神官每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风格。
伊鲁席尔一脉擅长的是潜行和突进。毕竟站在英灵殿的角度，他们和其他军阀一样，一言不合就大肆屠杀维京平民，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此时，两名风暴侍僧正在利用一根金属钩锁凌空悬挂在寒水堡的外壁上。
伊鲁席尔正在利用“渡鸦途径”序列3“暗夜渡鸦”的神威，化身成一只黑色的飞鸟，高空盘旋在寒水堡的周围。
他必须要确定他们的行动没有被普通的民众看到。
“刚才经过这房间中时，我察觉到了极为隐秘的一丝灵能波动。感知里面的身影，我觉得应该是一名起夜的幼童。”
“艾格，你去解决她！”
“手脚干净一些，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对于风暴侍僧来说，神官说出的话就是来自神灵的指示。即便是杀戮儿童这种人神共愤的恶性，他们也必须要无条件遵守。用力点了点头，倒挂在城堡外壁的艾格右臂一震，无声无息的从飘窗中钻入。
短短几秒过后，两人听到了噗通一声轻响.....但随后漫长的10分钟内，再无任何声音从房间内传出！
变回人形，安稳站在旗杆上的伊鲁席尔眯起双眼轻轻蹲下。杀掉一名手无寸铁的维京儿童，这种事情对于自己座下的门徒来说不过一呼一吸间就能完成....但是艾格进入房间后这么久都没有出来。
这就竟是怎么回事？
伊鲁席尔大师在英灵殿中修行半生，漠视生命对于他来说已是深入骨髓。艾格的身手他是了解的，不要说一名幼童，就算被七八名维京战士包围，以他的身手想要逃出生天都不算难事。
放眼整座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能够瞬杀他的人屈指可数。
“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手下的第二名门徒跟随伊鲁席尔的时间最是长久。如果去年不是萨特横空出世，这名为“莫索夫”的斯拉夫人很有可能在三年之内继承伊鲁席尔风暴神官的职位。他面向恩师轻轻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他的双眼中升起两团冰冷的火焰。
这是他早年间曾经孤身一人深入到天断山脉的底层洞穴，干掉一头霜巨熊的证明。只有吃下过鲜活冰霜巨熊的勇士，他们的眼球才会变成这种颜色。
这是神王奥丁对于勇士的馈赠。
轻飘飘的飞入飘窗，莫索夫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落地之后，他掏出了插在身后的一把古朴的兵器。从外观看，那是一把如同玻璃般透明的冰片！室温高达二十度左右的夏日中，冰片的表面散发着一缕缕寒气。
摸索夫曾经跟随英灵殿中的诸位师傅深入过被冰雪覆盖的格陵兰岛，在一处地下数十米的洞窟中，他在一条死亡巨龙的胸口处拔出了这枚冰片，即便在半岛的夏日，它也不会融化。
他用几条兽皮捆绑住冰片的底部，制作出一个“剑柄”，从此之后这把短刀就成了他不再离身的武器。这把冰冷的古朴剑刃不但可以在刺入敌人的伤口后瞬间凝结住流出的血液，它还能冻结伤口附近的神经，让人几乎感受不到太多的疼痛。
在潜行暗杀中，这把“冰刀”几乎可以说是一把完美的兵器。
“艾格...听到了吗？”
进入房间后，莫索夫压低嗓音轻声呼唤，他根本没有想过他的师弟有可能在这乡巴佬居住的城堡中发生任何意外。最大的可能还是他的注意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
当然，尿急去趟茅厕，这也是有可能的。
等待半晌，莫索夫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踮起脚尖步履轻巧的走遍整个房间，甚至连门外的阴暗的走廊中都逛了一遍。整座城堡中除了阵阵低沉的酣睡之声，再无任何声音。
回到屋内，他惊讶的发现此时的天边已经出现了深蓝色的曙光，那是太阳即将升起的前兆。
而此时，他将视线缓缓对准了飘窗对面的床铺之上。
床上的亚麻薄被微微拱起，形成了一个活人的形状。不再打算浪费任何时间，莫索夫用力握紧冰刀走到床铺边一把掀起被褥.....
他寻找多时的艾格正直挺挺的躺在床铺上，一张惨败的脸正双眼无神的凝望着天花板。
“艾格，你.....”莫索夫的大脑显然已经来不及处理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一个从窗外飞入房间内的暗杀者，他竟然舒舒服服的平躺到了房间内的床铺上，眼前这一切毫无疑问透露着极致的诡异。他伸出大手提起师弟的头颅....然而就在此时，艾格的头颅之下忽然爆发除了一团燃烧的太阳！
这突如其来的灼热阳光如同黑暗的城堡中忽然爆破了一颗闪光弹！猝不及防的莫索夫只感觉自己的双眼一片惨白，当那一片又一片杂乱的白色退去，他的眼前只剩下无意义闪动的色块，以及粘稠如同墨汁般的黑暗。
操！我他妈....他一边用力搓揉双眼，一边伸出短刀在面前漫无目的乱刺。
“呵呵，还真是简单呢...”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床铺下滚出，跟随她一起出现的....是洛基曾经赠给苏菲的大斧。女童用瘦弱的手臂抡起大斧，斧刃轻松的破开莫索夫的后脑。他连一声呼喊都没来及的发出，瞬间栽倒在床铺上。
和艾格肩并肩，躺到了一起。
“身为谋杀者，死也要整整齐齐的一起死。”纳芙蒂蒂望向天边微微泛起的鱼肚白，轻轻的拍了拍手上的毒蝎臂环。
4.16 纳芙蒂蒂之威（2）
我要不要进去。
这个问题伊鲁席尔大师已经思考了颇为长久的一段时间。眼看着夜空中的黑暗即将退去，而走进城堡中的两名门徒始终没有从窗口中走出。
淡淡的危机感开始从他的心底浮现。
伊鲁席尔能够在35岁的年纪坐上风暴神使的位置，他绝对不是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的莽夫。或许年轻的艾格有可能中了埋伏，在不经意间死在维京人的刀下。莫索夫的身手，他还是十分了解的。
多年以来，他以首席门徒的身份跟随自己深入到各处绝地探险寻宝，他身边绝大多数的同伴都已死掉，唯有他顽强存活至今。就算是自己，想要放倒莫索夫都需要经历一番颇为漫长的战斗。
而莫索夫进入这房间后竟然也悄无声息的融化在黑暗中。
这毫无疑问引起了伊鲁席尔的注意。
英灵殿以贩售魔药为生，而神殿中共有8条升级序列，近百种不同的配方。为了凑齐配方，风暴侍僧们经常需要进入危险的荒古绝地中冒死采摘，在这些生灵绝迹的绝地中，竟然隐藏着从荒古中存活至今的可怕生物。
伊鲁席尔深刻的理解这世上存在很多他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而他能从一名实习风暴侍僧存活至今，很多时候依靠的根本不是“精湛的武艺”或者“过人的胆识”。
他存活至今的最大依仗，是他能压制住自己旺盛的好奇心。
换言之，就是他足够怂。
所以，当常识无法解释的怪事真切的发生在他的眼前时，他当机立断，转身就逃。
然而就在这时，逐渐攀升的太阳已经从东方的群山中倾泻出一缕朝阳。刺目的阳光倾泻到伊鲁席尔身上，竟然让他短暂的陷入一阵眩晕，伸手试图阻挡这道亮的可怕的诡异光线，伊鲁席尔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道冰冷的杀意袭来。
他想要回身格挡，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惊怒交加，他纵身前跳，划出一条精准的弧线落到了城堡的正门。
伊鲁席尔根本没有想过反击。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当一名潜行者暴露行踪的时候，反击=找死。
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只要能够安全返回英灵殿，他可以想出一万种方法为失踪的门徒复仇。自己的马匹就停在大门门口，只要再跑上十几米远骑上马匹，这匹产自霜寒岭的纯种高脚马一定能够带领他逃出生天。
然而刚跑了两步，就在他即将冲出寒水村大门之时，伊鲁席尔忽然感到自己的脚心传来一阵剧烈的麻痒。低头一眼，一只通体金黄的肥大蝎子从泥土中钻出，举起两只金色的蝎鳌此时正耀武扬威的望向他。
伊鲁席尔的瞳孔瞬间缩成了两个针眼。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中根本不会存在蝎子这种生于干旱沙地的动物，更何况这只蝎子通体金黄，淡金色的黄金毒液此时正在从它尾部的尖刺中流出，而自己的双腿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失去知觉。
这是身中奇毒的征兆。
伊鲁席尔的体内毕竟留着维京先民的战斗之血。身处逆境只会如同弹簧般压榨出他灵魂深处的求生欲。一把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刀，伊鲁席尔逆转刀口，干净利落的刺入自己右腿的动脉之中！
短刀一进一出，带有星星点点金色光斑的血液从动脉中喷射而出，溅射到面前挂满露珠的翠绿灌木上，然而此时....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伊鲁席尔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一片深邃的黑暗。
此时他正身处一副艳丽的朝阳刚刚升起的画卷之中，这一片鲜血洒落而造成的黑暗孔洞，如画卷上的一排大窟窿，以一种极端诡异的方式破坏了自己眼前和谐的画面。
莫非....这是一场幻境？
越来越多的鲜血从腿部的伤口中涌出，触碰到炽热鲜血的“画卷”全部被烧出了一个又一个漆黑的孔洞。直到此时，伊鲁席尔大师的大脑才清醒的回想起这次行动一个最大的问题。
――时间！
太阳....怎么可能升起的这么早？！
此时再回头凝神观望远方的寒水村，他发现一片艳丽祥和的阳光下，整座村庄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但没有人声，就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半点！
这绝不是一个真实存在于现实世界的村庄应有的模样！
伊鲁席尔大师对于幻境并不陌生。身为一名渡鸦，狂战士双途径神选者，他的灵能极为强大。能够在不知不觉中轻松将他拉入幻境，对面这人在精神力层面已经足以对他形成碾压。
现在，他只有一种应对办法，那就是逃！
狠狠的咬破自己的舌尖，伊鲁席尔喷出一大口鲜血。炽热的血雾将面前的画卷烧出一个漆黑的孔洞。一脚从洞口迈出，熟悉的黑暗再次包围了他。在一片死寂的漆黑中他用力睁开双眼，然而却发下他自己被一层又一层的绷带困得严严实实，根本动弹不得。
我....我这是在哪？
用尽全力试图转头，伊鲁席尔发现自己的一左一右还有两个和他此时一模一样的木乃伊。一层又一层的亚麻布条将他们结结实实的困住，只留出两颗眼睛。
而此时，他们的双眼如同集市中贩卖的死鱼，已经毫无生机。
伊鲁席尔大师用尽全力试图活动自己的手指与脚掌，但是捆绑自己的这位冥河祭祀显然深谙此道，在全身麻痹的情况下，就算想要挪动一公分的距离，他都需要拼尽全力。
然而就在此时，他听到了房间大门打开的声音。
“我的苏菲宝贝儿，早上好啊~”
“我日！那根本就不是你的苏菲宝贝，这是某个从古老咒法中苏醒的冥河祭祀！
“救我.....救我啊！”
被包裹成木乃伊的伊鲁席尔大师在苏菲的床下睡死挣扎，然而黄金毒蝎的毒素早已麻痹了他全身所有的神经。床铺之上的纳芙蒂蒂面向进屋问候早安的洛基甜甜一笑，她模仿苏菲的习惯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
同事，用属于女童稚嫩的嗓音柔软的呼喊出了一声――爸爸！
4.17 迷茫的伊欧墨
任何一名父亲第一次听到女儿喊出自己的名字都一定会泪流满面。
洛基这个20岁的年轻老爹显然也是如此。他万万没有想到苏菲昨天刚刚能够开口发声，今天就能称呼出这个篆刻在人类基因中的古老称呼。
“呵呵...我的女儿，你太棒了！”老父亲激动的抱起女儿在屋里转了一大圈，纳芙蒂蒂显然没有想到洛基会给自己来这么一出。
上一世，她的生父阿蒙诺菲斯三世总共育有70多名子女。在这些儿女中纳芙蒂蒂排名第62位，长姐琪雅公主的年纪甚至要比她大上45岁。
她从小并没有享受过太多的亲情。
不止亲情，爱情对于她这个活了两世的女法老来说，也是十足的奢侈品。古埃及王朝认为王族和贱民是从本质上不同的两种生物，基于这种理由，王族只能和王族通婚，至于法老的子女，更是需要通过近亲结合的方式保持血脉的纯正。
纳芙蒂蒂的夫君，未来的法老“阿肯那顿”就是她的哥哥。虽说她被誉为“王国五千年历史中最美丽的女人”但是她依旧没有自由追求理想生活的权利。独掌大权后，她全力侍奉太阳神荷鲁斯，追求神性远高于追求人性。
因此，与活人真挚的交流，在这女法老的人生中几乎是一片空白。
被一名黄胡子大汉忽然抱在怀里，纳芙蒂蒂很想就此逃遁，但是此时她还不能离开。刚刚被她“处理”完毕的三具新鲜木乃伊此时就在她的床下，她几乎可以肯定灵能最强的那位此时的神志依旧清醒。
她必须尽快把这位“父亲”支走，以便继续进行手头还未完成的工作。
“哎？我给你安装的纱布窗帘怎么没了....苏菲啊苏菲，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是大姑娘了，要时刻注意隐蔽自己的身体。可不能根村子里的其他女人一样，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脱衣服洗澡！”
“罢了，我招呼女仆再给你换上一条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哦？你喜欢这个？”
洛基此时才发现女儿的床铺上摆着老戈尔交易给自己的黄金面具和毒蝎臂环。
“呵呵，反正我也没打算把它卖掉，你喜欢就送给你玩吧！”轻轻捏了两下女儿柔嫩的脸蛋，他完全没有发现这具娇小的身躯中已经入驻了一只千年老粽子。
“收拾收拾穿好衣服，洗脸刷牙。”
“今天是礼拜日，吃过饭后要去教会学校上课了！”洛基兴奋的拍了拍手，女儿开口说话点燃了他所有的激情。他吹着小曲离开卧室让苏菲自己换衣服，此时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昨天晚上已经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什么是‘刷牙’？”纳芙蒂蒂犹疑的望向苏菲。
重新获得这具身体的操控权后，苏菲怯怯的伸手指向床铺之下那根染血的木棍。
在15分钟前，纳芙蒂蒂刚刚用这东西拔下了伊鲁席尔口中所有的牙齿。
“夏天...眼看着就要过去了啊！”
洛基在饱餐过一顿烟熏鲱鱼和水煮鸡蛋组成的早餐后，剔着牙走入了政务大厅中。村庄中的一切政务全都已经走上正轨，尤其是新晋的守备队长卡佳....让他有种挖到宝藏的感觉。
赤国有句古训：一类人不用教，二类人用言教，三类人用棍教。
尽管上一任守备队长萨特也是个颇让人省心的好员工，但是像卡佳这种不需要交代具体工作，她自己能够发现村庄中存在的问题并加以解决。
这种人才毫无疑问更加宝贵。
中古时代，妇女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流产或者在生育中死亡是常有的事，寒水村最近出现的这些孕妇在卡佳寻找到的这些药材的滋润下，近期一个个红光满面，所有人的肚子都在稳步变大，精神状态也都非常的出色。
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目送着教会学校中的儿童们背着简易的书包走进教堂，洛基和门口的哲罗姆简单打了个招呼。最近这位老友的气色看起来总是有点发虚，不知道是不是每天晚上“用力过猛”的缘故。
为此，他还特地请教新晋“光明主教”劳伦斯·南丁格尔给他看看。结果，这位神情颇为严肃的医官给出的答案是“某些方面的能力并没有办法通过增益法术变得更加强力”
“而且，您觉得人家夫妻大半夜的正在进行某项‘神圣活动’的时候，我带着一团圣光走进去，这真的好吗？”
呵呵...洛基讪笑两声，感觉自己好像确实过问了并不应该受自己监管的事情。
大马金刀的做到领主的座椅上，洛基刚刚打开政务大厅的大门，就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这人身穿一件厚实的黑色斗篷，将大半张脸都隐藏在兜帽之中。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这幅装扮的人只属于英灵殿中的风暴侍僧。
唯一稍显违和的一点，在于他身后背着的一条还在滋滋冒油的猪腿。
此时站在洛基面前的人，正是被伊鲁席尔大师留在雪坟谷的山洞中的“伊欧墨”。他在山洞中从一片漆黑等到日上三竿，一直等到一整头野猪几乎被他一个人吃掉大半，伊鲁席尔大师依旧没有从寒水村返回。
他开始有点慌了。
伊鲁席尔大师的能力，他身为门徒在清楚不过。这位导师就连游荡在冰封海岸上的巨怪都能一个人单挑几只，对付一个异教徒神选者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即便师尊失手，想要战胜强大的风暴神使，这个村庄相比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然而此时，进入寒水村后，他看到村庄的一切井井有条。居民们若无其事的驱赶牲畜，出门打猎，仿佛昨天夜里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
伊欧墨抬起头，望向领主座椅上的洛基。他发现这名年轻的领主双眼如同天空般空无一物。这完全不像是经历过一场死战后人脸上的表情，反倒像是刚刚吃饱了早饭，身体即将再次陷入困倦的普通人。
莫非....伊鲁席尔大师走错路了？
他不是跑到隔壁血鸽镇去了吧！
心中充满了各种疑问的伊欧墨欲言又止，他很想问问洛基“昨天有么有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风暴神使出现在寒水村想要杀你”，但这毕竟是一次不能放到明面上的暗杀行动。
他不能说的太直白。
领主位置上的洛基望向这名略显年轻的风暴侍僧，在双方大眼瞪小眼的过程中，时间已经悄无声息的度过很久。感受到了房间内的尴尬气氛，洛基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伊欧墨背着的那条猪腿。
“这位大兄弟，你有肉我有酒，反正大家都无事可做，不如....咱们坐下来喝两杯？”
读书吧中文网
4.18 秋季劫掠
一上午没有政务，洛基和伊欧墨两人坐在大堂之中举杯对饮，三杯酒过后，洛基开始询问起他此时最关心的问题：寒水村十位兄弟的近况。
在得知共有4人身死，6人成功晋升为神选者后，洛基的心中其实对这个结果还算比较满意。如果着10位伴当留在寒水村中参加和雾鸭镇的那场生死大战，10人中能有2人活下来都算他们的运气不错。
而此时还有6人依旧能够喘气，他感觉自己不能要求更多。
两人对饮的过程中，对面这位风暴侍僧看起来总相似有些想要欲言又止的模样。在洛基的认知中，这群来自圣山的神棍向来神秘的很。在与这些人交往的过程中，他一贯保持不主动避让，也不主动接触的方针，尽可能的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当然，此时他还不知道卡佳在野外做出的黑吃黑勾当，更不知道就在短短几个小时前，自己的长女已经被一只千年老粽子附身，在轻描淡写中为自己躲过了一次天灾。
眼看着日上三竿，自认为“答对的还不错”的洛基感觉此时应该已经到了送神的时刻。掏出两枚斯拉夫银币塞入伊欧墨的手中后，洛基将他送到寒水村的正门，目送他骑上马背消失在不远处的山谷间...这才返回政务大厅，开始接待第二名来使。
这人他认得。
这正是在一个月前，险些将裤子都输给自己的大舅哥：古斯塔夫·伯纳德。
洛基神情颇有些揶揄的望向他，他并不知道伯纳德家族的这位大公子在赌局上丢掉家族的封地后回到风息堡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但是从他身上已经严重收敛的骄狂之气看来，这人必然已经受到了不小的教育。
得到风息堡的封地令牌后，洛基当然没有傻乎乎的跑到风息堡中宣誓主权。此时的伯纳德公爵高低还顶着一个河谷地领主的名号，而且他的封地中还有至少八百名维京盾斧武士。以他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力，如果想要穷兵黩武，他还能在短时间内爆出更多的军队。
而此时的寒水村虽说境遇照比以往有了长足的改善，但洛基依旧还是养不起一支每天专门负责战斗的职业军队。从账面上的战力对比来看，伯纳德公爵依旧对他构成碾压程度上的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出兵去挑衅他纯属找死。
因此，他选择鸭子听雷，装死，不动。
“寒水村的洛基领主，请于十日内启程抵达风息堡，我父亲阿克图尔·伯纳德公爵将举办盛大的宴会宴请河谷地封臣，同时商议夏季劫掠的事宜。”
扔下手中厚实的松木纸浆卷轴，古斯塔夫并不打算继续停留在寒水村中。一方面，他并不喜欢洛基这张看似玩世不恭的大脸，而另一方面，这座到处都在建设的村庄如同一座巨大的建筑工地，空中漂浮的满是锯末和烟火的味道。
停留在此地的每一分钟，都会让他感到沉重的压力。
“虽说我那夫人离家出走了，但你依旧是我兄弟，留下吃个饭再走把！”洛基刚刚客套一句，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古斯塔夫就已经从政务大厅的门口消失。
10天后。
7月底，8月初.....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夏季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时刻。背山临水的河谷地，气温已经回落到15度左右。洛基和大管家文佐夫一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行走在官道上，两人的身边满是携带武器，驱赶着牛羊牲畜的维京猎户们。
这些人，绝大多数是“无主之民”。
维京贵族从来不会强制要求居民住进自己的城邦中。很多维京猎户选择自己居住在遥远的深山里，贵族和领主们并不会出言反对。如果他们能够在荒山中建设期自己的村庄，行省的领主甚至还会对他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并且根据封地大小授予他们对应的贵族名号。
毕竟对于这片荒蛮的土地来说，任何开拓者都值得拥有与能力和汗水相匹敌的财富。
大路所有前进的无主之民，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被公爵选中以加入到公爵的劫掠队伍中。每年秋季出海劫掠是维京人的古老传统，也是寻常百姓一年一度的发财机会。
每年都会有一文不值的平民在机缘巧合之下寻找到隐藏的财富，或者大杀四方，被奥丁赐予强大的力量。
“洛基少爷，我们今年要参加船队出航吗？”跟随在洛基身后的大管家文佐夫轻声问到。
回头惊讶的望向他，洛基瞬间明白了文佐夫说的是什么意思。
斯拉夫人的家国理念比维京人还要淡薄。正如雾鸭镇会对寒水村出兵，风息堡会寻找一切机会攻打血鸽镇一样，斯拉夫部落间的冲突也要比一年一次的维京东渡要血腥的多。
基于这个理由，雾鸭镇生产大队中的斯拉夫人必定是在安家落户后，同样开始思考要不要出海劫掠自己的同胞。
“我的建议....是按兵不动。”洛基沉声说道。
寒水村中，几乎所有曾经跟随自己出过海的维京猎户都已经获得了一笔不小的财富。他们留守在寒水村中的家人朋友们也都吃到了红利。
至于雾鸭镇，所有的斯拉夫工人其实过得都不错。依靠“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条法规，现在每个家庭都是为了自己工作。
每一家都存下来了不少余粮。
他们想要出海，大概率是因为秋季已到，一年的工作已经几乎全部结束，脑中只有“赚钱”两个字的斯拉夫工人当然要找点事做。
但是洛基这边...却并不打算在今年秋季出海劫掠。
以往秋季出海，将脑袋别在裤腰上和斯拉夫人战斗，这是为了解决村民的温饱问题。而现在，寒水村的经济情况有了长足的改善，村子今年依靠贩售木材和燃油转到的钱足以让他们安安稳稳的度过冬天。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再拿起大斧和不相干的敌人拼命。
其次，就算去，他也不会选择前往贫瘠的斯拉夫。
但是如果前往北海对岸的英格兰，此时的洛基已经听说过胡梅尔·血鸽在自己出海的时候洗劫英格兰的故事。他将麦西亚与诺森布里亚从北到南狠狠的洗刷了一遍，赚的盆满钵满返回斯堪的纳维亚半岛。
此时的英格兰7国必然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胡梅尔老爷子在夏季出动了10条长船，一共运载了接近500名维京战士上岸。
反观自己，此时洛基的手上只有两艘唐人楼船，满打满算也就是运载100人。这一百人一头撞近防范严密的英格兰群岛，只怕会立刻被他们的优势兵力融化的渣都不剩。
这些都是洛基可以和尤娜说出的原因。还有一条他不能说明的理由...是他曾经在征服者堡垒的码头上手刃了追杀自己的唐国剑修。
此时的出云商社已经知道了传国玉玺就在自己的手中。以洛基对于这群商人的理解，维京人在他们的眼中根本就不算是“人”，他们一定还会源源不断的派遣其他剑修来到寒水村中试图夺回传国玉玺。
而应对的最好方式，还是自己留守在村庄中。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基于这些方面的考虑，洛基给出的答案是“今年秋天，按兵不动”。
读书吧中文网
4.19 秋季劫掠（2）
“我尊敬的岳父大人，我不得不说一声.....时代变了！”
风息堡的宴会大厅中灯火通明，在伯纳德公爵刚刚说出今年他的舰队将继续航向东方的时候，咕咚咕咚向嘴里大口灌着麦酒的洛基立刻扔掉手中的酒杯，接着酒劲起身站起反驳。
“呵呵，想必各位已经知道了。早在去年，我就已经发现了一条穿过北海前往西方英格兰群岛的航道！在那一次的旅程中，我身边仅仅携带了10名同伴，结果带回来了大批金银！”
当洛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伯纳德公爵的脸色并不好看。自从他当上了河谷地领主，还从来没有哪个封臣胆敢这么站起来直接挑战他的权威。在这一瞬间，他很想掀起面前的桌子招呼门外的盾斧手入场抓人。
但是当他看到洛基身边放置在座椅上的血斧时，他立刻就怂了。
要知道，此时的宴会厅中坐着的可是河谷地中所有的封臣，真要动起手来....这些人喝多了酒互相残杀，最终损害的依旧是河谷地的实力。更何况，风息堡的封地令牌还在这小子手中。万一他把令牌藏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点。
只怕自己这辈子在风息堡中都住不踏实。
“今年夏天，血鸽镇的胡梅尔老爷也去了一趟，呵呵，他赚了有多少金银，咱们看看此时金碧辉煌的血鸽镇就清楚了！那帮家伙恨不得把自家房顶都修成金色的，根本不用我多说什么！”
这话说出来，胡梅尔老爷子的脸色同样变了。这一趟夏季劫掠，他私自出海根本没有向伯纳德公爵打招呼。返程的时候，他也私吞了所有的战利品，并没有向伯纳德公爵缴纳半个铜便士。
胡梅尔西渡北海洗劫英格兰，这件事伯纳德公爵必然是知道的。但是此时被洛基在宴会上点破，两人的脸面同时都有些挂不住。
但是顾忌这两人的“脸面”显然并不在洛基的计划之内。
“同样是将脑袋别到裤腰上战斗，既然有一个可以让我们的双手抓满金银的机会，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和那些如同冷硬顽石一样的斯拉夫人去拼命。西渡到英格兰，去劫掠那群如同羔羊般温顺，同时又像仓鼠般富有的萨克逊人不好吗？”
此话一出，在座的维京战士们纷纷点头称是。这个夏天中，血鸽镇居民的富裕程度让风息堡中的这群维京海盗们瞠目结舌。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一旦见识过英格兰群岛的富足，贫瘠的斯拉夫再也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所有人都望向伯纳德公爵，想让他给出一个答案。
灯火通明的宴会厅中，一时间竟然噤若寒蝉！
伯纳德公爵用一双阴冷的眸子望向长桌末尾的洛基。他的大脑在快速运转，组织语言。
他能感受到身边一众维京海盗的双眼中燃烧着贪欲。他也知道在洛基在说出这两句话后，“北海以西没有土地”这古老的说辞再也欺骗不了这群已经用双眼看到过真金白银的海盗们。
宴会厅中的封臣和战士们纷纷放下手中的肉，所有人都望向伯纳德，等着从他的口中说出那振奋人心的几个字。
但是伯纳德公爵久久没有开口。
他并不是傻子。
他知道，此时派出舰队航向西方是一个极端愚蠢的选择。
伯纳德公爵向来是个聪明人。他的心里如同明镜般知道为什么洛基会在这个关口跳出来咬他一口。这个小子从来都是个贪婪的机会主义者，尤其是在他赢得了风息堡的封地令牌后。这个奸猾的东西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风息堡从自己的手中拿走。
而此时，利用英格兰人除掉自己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维京海盗，没有人不热爱金银。如果自己贪婪一些，指挥舰队西行前往英格兰...此时一头撞上亦如惊弓之鸟般的英格兰联军，自己必然无法收获太多的好处。
一旦自己损失过大，洛基和胡梅尔嗅到了机会的味道必然会在码头上伏击自己。毕竟黑吃黑这种生意....每个维京海盗都没少干过。只怕到那个时候自己才是真正赔的血本无归。
说不定连性命都会丢掉。
伯纳德公爵早已通过对下属连年的压榨积攒出了一个颇为丰厚的家底。他可以忍受今年的秋天颗粒无收，但是他绝对无法忍受被洛基和胡梅尔从身后捅刀子。
但是现在，他该怎么办？
宴会大厅中这段让人尴尬的沉默已经持续了很久，伯纳德公爵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被吊在火焰上灼烧一样。他用一双阴冷的双眼望向洛基，心中清楚只怕自己是再一次落入到了这小子的算计当中。
就在他心中盘算要不要鱼死网破，今天拼着失去半个家产也要和洛基杀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咯吱一声轻响从身边传来。这是有人推开椅子起身站起的声音。
回头一看，他看到了自己的首席谋士，英灵殿驻守在风息堡中的风暴侍僧：尼布鲁大师。
“咳咳...洛基小哥你也太过心急了，公爵大人早就已经指派我为各位兄弟解释为何不向西冒进的理由，你就先站起来了....”
“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是至少也要等我们这些老家伙把话说完...于公来说，公爵大人是你的上级，于私，他是你的岳父。这可不是对待老人应有的说话方式。”
尼布鲁大主教的年纪和“通识者”亚亥差不多大，他的这番话说的极为缓慢，但是立刻封死了洛基想要辩解的空间。
下一步，就是他发挥“神威”的时候。
“我们的棒小伙们深深的懂得一个道理，在围猎兽群的时候，包围圈聚合之前，一定要流出一条缝隙，让怀孕的幼兽和小兽逃跑，只有这样来年我们才能持续围猎到新鲜的肉食”
“渔民兄弟们同样了解这个道理。我们的先祖规定，渔网的网格之间必须要留出和手掌一样长短的缝隙。这是为了让网中尚未成长的小鱼有一个出逃的空间。”
“北海之外的英格兰也一样。”
“如果在短短的两个月前，他们刚刚接受过一波来自奥丁的洗礼，我们此时再次跨过北海，这岂不是逼着这些穷苦的百姓要饿死在这冬天里？如果英格兰的百姓全都饿死了，北海的对岸只生下一片荒芜的土地....
来年我们劫掠谁去？”
当“智者”尼布鲁从座椅中站起讲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洛基立刻就坐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一套小把戏根本瞒不过这睿智老人的双眼，
但是他依旧没想到，他竟然能通过短短几秒钟的思考，给出如此严丝合缝的回答。
这人并没有用传统的那一套“夜观天象，奥丁用渡鸦传来圣旨”...这套老旧的说辞，反而用了一种更加理性客观的方式让在座所有人都能深入浅出的理解。
斯拉夫人土地广阔，部落众多。就算年年东渡，每年只要换一个部落劫掠，维京人就算抢上二十年都未必能遇到重样的村庄。
而且这些部落间相互痛恨的程度并不弱于他们痛恨维京人。
但是北海对面的英格兰群岛并不相同。英格兰人的土地有限，城市，村庄也就只有那么多。反复劫掠带来的后果就是竭泽而渔，早晚会有一天强迫所有英格兰人联合到一起。
“智者”尼布鲁...
这人的智慧当真无愧于他的名号。他的智力只怕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高明的多！
“大师说的是，此番的确是我欠考虑了！”洛基借坡下驴，举起酒杯不再试图辩解，“我为我过于平庸的智力而向在做的各位兄弟道歉。竭泽而渔的确不妥，多亏了有您这位来自英灵殿的智者，在危难之时拯救了我们这群目光短浅之辈。”
上一世，洛基毕竟做过大型企业的项目经理。他深深的懂得对于注定已经失败的行动，最好的应对方式莫过于承认失败，给双方一个体面的台阶下。
伯纳德公爵再次用阴冷的双眼望向洛基。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阴险至极的狡猾对手。原本他还想要使用和谈或者收买的手段取回他手中的封地令牌。经过宴会大厅中的这么一出，他彻底清楚了这人依旧想要停留在这场权利的游戏中。
他决不甘心成为任何人势力中的棋子。
尼布鲁大师给出了一个不能够前往西方的理由，洛基带头致歉，伯纳德公爵手下的贵族和维京战士们纷纷表示理解。宴会在这种气氛中进行下去，当一盘一盘的烤羊肉变成了羊骨，仆妇们将肉品撤下，换上夏日甘美的水果。伯纳德公爵终于轻敲桌面，起身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今年秋天，前往波罗的海东岸的舰队将由我的长子古斯塔夫率领，各位将人手和贡品交给他，他会为你们分配猎场，并协调好军队的调度。”
这句话一经说出，宴会大厅内再次陷入沉静。原本拿着苹果和胡萝卜咯吱咯吱乱啃的维京战士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水果，抬头望向伯纳德家族的长桌。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领主不再亲自带队出征往往只代表一件事：他老了。
而这一次负责带队的古斯塔夫则极有可能成为风息堡的继承者。
伯纳德公爵当然清楚这个决议发出后必然会在手下的贵族间引起震荡。但是现在他必须要留下来。秋季劫掠是一段难得的真空期，跃马岗领主“安古斯·莫克拉什”出海劫掠，血鸽镇赚的盆满钵满正在大兴土木扩大盐场。
在这段难能可贵的空档期里，他必须要设法处理这个名为“洛基·斯塔拉格”的巨大麻烦。
读书吧中文网
4.20 秋季“劫掠”（3）
8月底，小麦的麦穗已经沉甸甸的指向土地，来自新大陆的玉米和藜麦也开始变得饱满且沉重。
当农妇们带上镰刀开始采集贫瘠土地中有限的农作物时，维京领主们的船队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码头准时启航。7大领主总共凑出了接近300艘长船，其上运载着不下一万名维京海盗，浩浩荡荡的像波罗的海对岸飘去。
然而此时维京海盗尚且不知，斯拉夫王“白熊”巴坎布什，和英格兰7国组成的联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待他们现身。
航行一日后，长船纷纷靠岸。领主们只留下极少部分的维京海盗看守船只，其余所有人手全部带走，加入一年一度盛大的秋季劫掠活动中。
不幸抽到留守签的海盗们只能在海边支起简易的帐篷，每天打鱼，下网，维修船只。无所事事等着分钱。
“无聊啊，真他妈无聊！”将大斧枕在脑后的年轻战士轻轻嘟囔道。清晨的朝阳刚刚升起，但是他依旧困意满满。
“要是这个时候能跑来几个骑兵让我杀一杀多好！我的大斧闲置了一年，早已饥渴难耐了！”
“呵呵，就那群一身牛骚味的东西还敢向我们叫板？咱们都多少年没见过前来袭击船队的斯拉夫人了！”
“是啊，得了便宜就好好躺着睡觉，在家睡觉没钱赚，在这睡觉至少还有肉有酒有银子，舒服的很！”
年轻的斯拉夫战士感觉自己的眼皮沉重异常，他将坚硬的斧头从脑后拿出，取而代之找了块石头。
然而恍惚间，他竟然感受到了背后的大地在发出有节奏的震动！
这....这不是幻觉！
拎起手斧走出营帐，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天边出现了一条黑线.....那是至少数千名斯拉夫牦牛骑兵！
“戒备！准备战斗！”
负责瞭望的斥候吹响战斗的牛角，维京战士们拿起圆盾纷纷列队。随着牦牛骑士的靠近，他们发现这一批战士和自己曾经见过的那群农夫完全不同。
他们身穿全套精良的钢铁盔甲，手中的武器也从寻常的黑铁长刀，升级为长度超过一米的重型大马士革砍刀。
向东劫掠数百年，维京人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斯拉夫人袭击船队，英灵殿中“海巨人途径”下的神选者最擅长对抗奔袭的骑兵。他们拿起长约2米的巨斧纷纷变身，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严阵以待。
然而就在此时...天空中响起一声嘹亮的龙咆！
一千五百年前，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依旧处于巨人的统治中。当年巨人的天敌就是天空中飞翔的巨龙。虽说随着时代变迁，巨人和巨龙几乎全部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但是直到现在，强大的龙族依旧有几支亚种成功适应环境，顽强的存活了下来。
英格兰群岛7国中，有且仅有富庶的韦塞克斯拥有豢养巨龙的国力。这种传承自远古时代的强大生物对于食物，水分，以及居住环境的要求异常苛刻。能够让被人类驯服的巨龙只能通过人工方式养育。但是人工养育会让极大的降低他们血脉之中与生俱来的攻击性与战斗能力。
稍有不慎，这些基因中本就已经出现残缺的亚龙就无法顺利成长。
巨龙骑士的最初产地在西大陆富庶的法兰西。肥沃的土地，优越的地理环境使得法兰西成为仅次于君士坦丁堡的西大陆奢侈品之都。也只有浪漫且富裕的法国人才会想起养育巨龙这种来自于中古年代的奢侈品。
很难说清楚他们砸下无数真金白银培养出的“巨龙骑士”与“飞马骑士”到底是因为帅气，还是真的战斗能力很强。
当韦塞克斯王国依靠海运贸易富庶起来后，一代目国君“卡德瓦拉”对这群空中飞行的巨兽有了奢望。他花费重金，派遣学士进入法兰西公国的“金雀花家族”，经过数十年的研习与求教，培养起了第一批龙语学者。
返回韦塞克斯，龙语学者们经过三代人的努力，在付出了数以十万计的金币，以及数千条人命后。到了4代目统治者艾克伯特，韦塞克斯终于开始拥有属于自己的巨龙骑士。
尽管维京人劫掠的韦赛克斯的邻国麦西亚，艾克伯特深知维京人是肘腋之患。因此他派出了3名巨龙骑士回合斯拉夫人的骑兵队，力求打好首战。
而巨龙参展后，立刻发挥除了自己的优势。
龙炎所过之处，所有的长船全部被焚烧成渣！维京盾斧兵擅长近距离战斗而不善远攻。面对巨龙这种空中高速飞行的巨兽，他们除了目瞪口呆，简直没有任何有效的反制手段。守护在海岸边的卫队近乎顷刻间被焚烧殆尽。
奔跑而来的斯拉夫牦牛骑士狠狠践踏身上燃烧着火焰的维京海盗。体重高达两吨的寒地牦牛轻松将身穿皮衣的维京海盗踩成肉泥，很多维京海盗试图遁入大海，但是天空中飞过的巨龙喷吐火焰，烈火轻松的将海水加热到了一个可怕的温度。
用不多时，海岸上除了一片焦土，再无半个活人。
在撤离之前，龙骑士们还烧光了海岸附近目之所及的所有树木。此举就是为了要彻底断绝维京海盗们回家的退路，将他们彻底锁死在波罗的海东岸中。
办完了所有事，巨龙与骑兵顺着海岸线继续飞行，奔向下一处长船落脚之地。在短短2天内，7大领主停靠在海岸附近的三百多艘战船全部被烧成飞灰。跨过波罗的海的海盗们想要回家，只能绕着波罗的海走上一大圈。
在最顺利的情况下，他们也要走到明年开春才能返回家乡。
同一时间，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龙息高原。
龙息高原位于半岛中部靠近波罗的海的位置。高原的北方是霜民统治的霜寒岭，南部是伯纳德领主统治的河谷地。龙息高原的地势相对最高，地形也最是复杂。
一千年前，这处从平地上忽然拔起的高台是半岛之上众多龙类生物的栖息地。巨龙虽说喜好御风飞行，但是它们的巢穴却多是修建在阴暗的洞穴之中。
龙息高原看似广阔的青青草原之下密布着种类繁多的隐蔽洞窟。甚至领主“安古斯·莫克拉什”都将龙息高原的都城建立在了一处被巨龙废弃的豪华石窟之内。
他将自己的城堡起名为龙息地窟。凡是进入过这座城市的人，无不被其精巧的布局所打动。
这是龙类在此居住过数千年的有力证明。
即便是长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牧民，他们也说不清楚龙息高原到底有多少处地窟，至于每处地窟都通向何处，更是无人知晓。
正是基于这种地质环境，龙息高原成了一处天然的“庇护所”。
奥列格在此曾经做过4年的斯拉夫奴工。
莫克拉什领主身为奥沙利文家族重要的合作伙伴，他的领地之内拥有为数众多的奴隶主庄园。这些来自西大陆各大主城中的贵族老爷们利用维京丰富的奴隶资源，在龙息高原开矿设厂，挖掘维京人并不擅长冶炼的珍贵资源。
4年中，奥列格以奴隶的身份转遍了龙息高原上的多座庄园。他将这些地点精准的记录在脑中，在空闲时画到了亚麻布上。
而现在，就到了用上的时候。
两个月前，当他和巴坎布什密谋好自己的计划后，他早就已经让那群英格兰修道士利用船只运来了100名斯拉夫勇士。维京人并没有在海岸线巡航的习惯，当船只悄无声息的靠近岸边后，巴坎布什以及100名勇士跳入海中，游上了岸边。
此后的一段颇为漫长的时间内，这100名战士一直隐藏在龙息高原隐蔽的地下洞窟中。食物以及补给，全部依靠奥列格和巴坎布什从河谷地中为他们购买得来。
巴坎布什完全没有想到世上竟然会有洛基这种领主。他原本还颇为忧虑奥列格师傅该如何从村庄中脱身，然而没想到的是寒水村中无论是领主还是工人，甭说盯防，就连看，都没人多看他俩一眼。
奥列格花钱，买粮，组织人手运输...村庄中完全无人关心他的一举一动。过了几天他甚至感觉自己终日里昼伏夜出...简直如同玩笑一般。两人通过一趟又一趟的运输，为隐藏在龙息高原地下的斯拉夫军队送去了他们需要的补给。
此时他正在龙息高原的洞穴门口，和巴坎布什肩并肩的站在一起，遥望远处一位年迈的牧民放牧十几只啃食牧草的牛羊。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今天晚上，那群维京杂种们应该已经彻底失去了他们的船只！现在是7大行省兵力最为空虚的时候。”
呵呵...巴坎布什大笑两声。他猛地站起，面向空旷的草原高声咆哮！这肆意的怒吼彻底清空了近些日居住在洞穴中，心情的憋闷。
他的身后，一队又一队精壮斯拉夫人从洞穴中走出。他们面容坚毅，暴躁跳动的肌肉也在诉说着内心中狂躁的杀人欲望。
反劫掠向来是振奋人心的事情。
他们全服武装，杀意升腾。
读书吧中文网
4.21 杀戮的盛宴
奥列格带领100勇士从地窟中走出后，他们进攻的第一站，是“克努特军马牧场”。
龙息高原行省中几乎没有树林，全部由广阔无垠的牧场所组成。背靠着高耸入云的天断山脉，每年春天融化的雪水会顺着山峰流入山脚下的草地，高原的土地在吸收了充足的水分后，会孕育出极为壮硕的优质牧草。
放眼整座西大陆，这是一片仅次于“阴雨原”的草场。放牧，是生活在此的维京居民主要的谋生手段。而在这些大大小小的牧场中，规模最大的当属于克努特家族的“克努特军马牧场”。
牧场的主人德佩·克努特是龙息高原领主安古斯·莫克拉什儿时的玩伴。在莫克拉什家族夺取政权坐上高位后，德佩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他不但坐拥最肥沃的牧场，最稀缺的种马。他还拥有着整个行省中质量最高的奴隶。
毕竟，牧民不比毫无技术含量的矿工。尤其是放牧军马，这可是一项不折不扣的技术活。每年秋天，当跨海劫掠的维京海盗回归时，德佩都会亲自挑选技术最好的牧民将他们买回农场，并且亲自为他们打上奴隶烙印。
克努特军马牧场的防御设施比寒水村还要简陋。整座村寨只不过是简单的用木板围出了一道矮墙。其存在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防御外敌，而是防止马匹受惊后出逃。
这也是奥列格打算将此地作为第一目标的原因。
夜凉如水，瞭望岗楼上只有一名值夜的士兵。这个倒霉蛋在秋季劫掠的抽签活动中抽中了留守村庄的下下签。此时眼看月亮即将升到头顶，他骂骂咧咧的拿出酒壶刚刚想要灌上一口，却忽然听到了一声马匹的嘶鸣。
这声鸣叫，来自城寨之外。
“该死的！该不会又是哪个粗心大意的混蛋把马忘在了草场上吧！”守卫一边嘟囔着，一边将头伸出木楼观望...但刚刚伸出脖子，迎接他的却是正面飞来的一把短斧！
这把短斧深深的劈进了他的头颅之中，几乎将他的整个脑袋劈成了两半。在悄无声息中，守卫就此死去。他的尸身从木城楼一头栽下，奥列格身边一名高大的身影一把将他抗住，随后轻轻的放在城楼底部的暗影死角。
这人名叫蒙脱，是巴坎布什的贴身侍卫之一。他身边还有另一位身材纤细的瘦子，刚才战马的嘶鸣正是此人用口技发出。在这两人的相互配合之下，斯拉夫人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就清空了整座军马农场岗哨上的守卫。
奥列格曾经在这座牧场中放牧过整整两年的牧马。牧场中的维京奴隶主是怎么样的习惯，他再熟悉不过。清理掉外围岗哨上的守卫后，巴坎布什召唤出自己的黑熊，伴随一声高亢的熊咆，冲锋起来的巨熊砰的一声撞碎宅门。
原本颇为巨大的声响一旦放大到广阔草原的尺度上，并不是太过引人注意。绝大多数的维京牧民都已跟随莫克拉什公爵前往斯拉夫人的土地上去打劫，村庄里剩余的只不过是少许留守的女人和儿童.....
以及大量的斯拉夫奴隶。
“进门后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各位跟进我的脚步，暂时先不要惊动他们...”
巴坎布什带在身边的100名亲兵是摩尔曼斯克最为精锐的部队。潜伏者们忠实的执行着奥列格的命令。他们轻手轻脚的穿行在牧场中，直奔牧场大后方的奴隶工棚。
在这里，关押着接近1500名斯拉夫奴工。
虽说这些人都算“技术工人”，但是克努特军马牧场中的维京奴隶主们对待他们并不友好。白天，这些奴工白天不但需要牧马，割草，为主人洗衣，做饭收拾房间；到了晚上他们还需要清理牲口工棚，每天都要忙到深夜才能入睡。
然而就是这种生活，维京奴隶主们也并不会让他们谁的很舒服。入睡之前，他们的脖子和双脚全部会被镣铐铐到坚硬的木板床上，以这种姿势睡觉，他们无法翻身，无法起夜，甚至就连稍稍转动一下脖子都难以做到。
奴工们一旦过了中午甚至都不敢喝水。因为晚上如果来了尿意，他们只能如同牲畜一般拉在自己身上。
这种人生奥列格在经历过两年后，他不愿意自己的同胞再承受哪怕一秒！冲入奴隶营房，他找到钥匙立刻将所有人都放了出来。
当斯拉夫人看到自己的王，以及那头熟悉的黑熊时，所有人木讷的双眼中同时燃烧起战意。
随后发生的事情...堪称一场残忍的屠杀。
解放出斯拉夫奴隶后，巴坎布什的队伍从100人暴增至1600人，而克努特军马牧场尽管规模不小，但留守在村庄中的斯拉夫女人和孩子以及少量守卫...加在一起也不到五百。
巴坎布什命令手下将牧场团团包围。随后，他和愤怒的斯拉夫奴工们将熟睡中的女人，孩子和老人全部赶入奴隶营房，将喂马的干枯稻草从门窗扔进，泼上燃油随后纵火焚烧！
在天亮之前，1600名骑兵从一片焦土中扬长而去。他们直奔向下一个目的地：默邬斯矿坑。
默邬斯·费雷从外表看，是一个面容和善，高高胖胖的拜占庭胖子。
熟悉默邬斯的人都很喜欢这个幽默的男青年，默邬斯所在的“费雷家族”也是君士坦丁堡颇具威名的商人世家之一。默赫兰汀·奥沙利文在君士坦丁堡求学的那段时间里，默邬斯是她的同班同学。
毕业后，默赫兰汀入拜占庭籍，成为拜占庭荣誉公民。次年，她作为拜占庭驻维京大使，被米哈伊尔三世晋升为贵族。返回征服者堡垒前，这位维京长公主亲自登门拜访，请求默邬斯跟随他一同前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开辟航线。经过周密的考察后，费雷家族的学士们在龙息高原的洞穴中发现了一处产能颇为富裕的铜矿。
默邬斯就此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名外驻奴隶主。
身为默赫兰汀公主亲自请来的朋友，默邬斯的生意在方方面面都收到了相当程度的优待。而他本人也并不吝啬。与龙息高原“莫克拉什”公爵签订的合约中，默邬斯承诺每年用1000枚第纳尔金币，从莫克拉什公爵的手中换来3000名斯拉夫奴隶。
对于维京领主来说，这可是相当不错的一桩生意，毕竟斯拉夫奴隶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野外抓来的野兽一样，并不需要花费任何成本。
因此，莫克拉什公爵和莫乌斯·费雷的交情相当不错。
不单是对待领主，默邬斯对待维京牧民也是相当豪爽。他出资修建了多座可供车马歇息的驿站，所有牧民进入驿站吃饭和居住只收取极低的费用。短短三年之内，“大善人”默邬斯的大名传遍了龙息高原的所有角落。
只不过…默邬斯的幽默与和善，只是对于维京人而言。如果询问任何一名斯拉夫奴工什么地方的生活最苦，你将不会听到除了“默邬斯矿坑”之外的任何回答。
默邬斯矿坑中生活着接近一万名斯拉夫奴工。
他们每日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白天，他们需要进入矿坑底部开凿矿石。矿坑深入地下数百米，坑道之中闷热，潮湿，通风不畅。不但如此，与矿石伴生的是大量的温泉与可燃气体通道。如果不小心砸出了温泉还好，最多也就是淹死几个人。一旦挖凿出了可燃气….这些气体遇上幽暗通道中照明的明火，引发的就是一场剧烈的爆炸。
来自拜占庭的奴隶主们根本就不会因为爆炸而停工。他们甚至不会主动向唐人购买炸药去爆破坑道。每次瓦斯爆炸对于他们都像过节一样，他们会高声欢呼，同时指挥奴隶们扛出沾满同胞血肉的矿石，仔细分辨矿石的成分。
如果挖到了金，银，哪怕是锡，他们都会举杯庆祝。
至于死在地下的奴隶们，呵呵，斯拉夫奴隶在这座行省中从来没有被当成过活人。
下矿坑只是白天的工作。到了夜晚，奴隶们还要烧制焦炭，冶炼矿石。这轮工作也不轻松。炼钢炉数百度的高温全靠斯拉夫奴工们操作鼓风机来完成。白天下矿坑一身的矿渣还来不及清除，夜晚就要忍受着数百度的烈火炙烤。很多奴隶的皮肤因为烈火的辐射，终年黝黑。甚至不少人在劳动中直接烤死在了高炉旁。
矿坑开矿之时，默邬斯手下共有三万来自天南地北的奴工。然而5年过后，三万奴工死的只剩一万人，这还是在莫克拉什公爵每年都向他提供“新鲜奴工”的情况下。数万条人命，换来的是每年近10万吨的黄铜，生铁，以及各色金属。这些金属支撑着拜占庭帝国的建设与发展，默邬斯甚至还有盈余能够出口到法国，西哥特等国家换取金币。
“默邬斯·费雷”也因为杰出的个人能力，被拜占庭王树立为外域商人中的典型，年年受到皇室嘉奖。
读书吧中文网
4.22 杀戮的盛宴（2）
毫无疑问，默邬斯跟随默赫兰汀来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是挖到了金矿。他的成功吸引了更多家有才拆的小型贵族前来这片蛮荒的土地。
到现在，已经聚集了接近百人。他们主要分布在龙息高原，霜寒玲，与阴羽原三大行省，主要经营的是采矿以及挖掘龙骨，贩卖鲸油的生意。
家大业大的默邬斯自然也就成为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拜占庭人中的“保民官”。这在拜占庭“三权分立”的社会形态中，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官职。而默邬斯也颇有一名官员的担当。对待下属，他会定期举办舞会，餐会，联谊会等等，尽可能的让这群身在异乡的贵族与维京人多多接触。，为他们创造机会认识新的朋友，获取更多的商业灵感。
对上，他也会积极地联络奥沙利文家族，尽可能的为手下的商人们谋求更多的好处。默邬斯深深的了解“身份”的重要性。高举着“维京公主的好友”这杆大旗，几乎所有的维京领主对他都会礼让三分。
他进入他们的领地种采集矿物，购买奴隶也会受到多方面的优待。面子上混的熟了，很多拜占庭王族甚至还会拜托他让他帮忙购买一些维京雇佣兵。
这些誓死而归的强大战士在地中海诸国被称之为“瓦良格佣兵”，口碑一项非常不错。
自上而下，从地中海到北海，默邬斯·费雷的声望逐年增加，甚至隐隐有担任下一任费雷家族族长的迹象。而他也从不懈怠，每天只会更加拼命的工作，为拜占庭倾尽所有。
夜，已经深了。
矿场中的所有奴隶主和奴工都已深沉睡去，唯有身穿公民长袍的默邬斯还借着昏暗的烛火，手持羽毛笔利用算式计算着矿场的收益。手下还有将近一万名奴隶，如果来年开春再死一批，自己可能就要购买一批新的奴工了。
在莫克拉什公爵出海之前，他已经叮嘱过，这一次务必要多抓奴隶，无论是男是女，年纪大小。矿场的工作只要奴隶有手有脚就能干。
反正他们中绝大多数人会在3年内死去。
如何在年总结算的报表上平衡收益与支出，这是他每天都在考虑的问题，默邬斯坚信罗马之所以强大，正是因为有一大批和他一样，每天都在为罗马公民的生活殚精竭虑的人。
（拜占庭人对内依旧称呼自己为罗马人，因为他们传承自罗马，而这两个字也代表了祖上一段非常光荣的岁月。）
“今年挖出来了12吨黄铜与3吨精铁。算上杂七杂八其他矿石，矿场的收益比去年提高了2成。”书房之内，书记官用羽毛笔进行过一翻精确的计算后，把一叠莎草纸递给了默邬斯。
“不成，这个增速太慢了！”
“要知道，之前3年中，我默邬斯矿坑每年的产能提高都在3成往上！虽说过高的劳动强度会造成奴隶损耗，但是在这地方，一名斯拉夫奴隶的价格还没有一头50斤的山羊来的贵重。”
“矿洞之中还有大片的矿脉。这么便宜的人工，我怎么可能有不用的道理....实在不成，今年再联系联系其他公爵，多买一些人手吧。”
就在这时，天边一阵传来一阵轻微的闷雷之声。
默邬斯摇了摇头，并没有在意，眼看着烛火有些暗淡，他挑动了下灯芯，刚端起煤油壶想向油灯里加点油，然而此时，他却皱了皱眉——
——他看到了煤油因为震动，而泛起的波纹。
不对啊，这雷声......怎么引起了地面的震动？
而且，我怎么记得太阳落山之前，空中万里无云！短短几个小时后，天边怎么还会有雷声？
现在才反应过来，为时已晚。颤抖着掀开窗帘，他看到矿产外围绵延不断的群山中忽然出现了一群手持火把，飞奔而来的骑士。他们如同一条火焰河流般向着自己的营地奔涌而来！
惊恐的瞪大双眼，默邬斯和书记官面面相觑。这绝不可能是莫克拉什领主的人，因为龙息高原的大部分维京牧民都已经拿起大斧跟随领主出海劫掠。
这些骑兵....到底是哪来的？
默邬斯矿场地形开阔，因此根本没有修建任何防御设施。斯拉夫骑士们在看到了矿坑的火光后扔掉了手中的火把，反手拔出了腰间雪亮的长刀！默邬斯瞠目结舌，他不知道这群仿若天兵的骑士到底是从哪出现的。
但是他知道，以他手下不过500多名奴隶主的组成的守军，根本抵抗不住如此强度的骑兵冲击。
此时的默邬斯率需要快速的做出一个选择，是担起保民官的职责。跑向瞭望台放出渡鸦，提醒其他奴隶主立刻逃命，还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跑向马房骑上一匹马立刻出逃？
（马房比望楼距离要近。斯拉夫骑兵冲进大营还有一段距离，自己现在就跑，未必就一定会死在这里！）
绝境中，默邬斯只思考了两秒钟，果断拔腿奔向了关有渡鸦的望楼。在贵族的身份之前，他毕竟还是罗马奴隶主选举出来的保民官！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总共有不下1000名罗马商人。他们每年为国家创造数万枚金币的价值，每一人都是国家的栋梁。
（我是东罗马帝国的官员！）
（罗马生我，育我！为罗马而死，我死而无憾！）
默邬斯是个体重200斤的胖子。从书房到望楼这段并不进的距离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当他剧烈喘息着跑上关有渡鸦笼子的望楼，迎面而来的，却是一点力透颅骨的寒芒！默邬斯被这一剑当场刺穿头颅，双腿无力的跪下。
在生命的最后几秒里，他看到了一个苍老但依旧健壮的身影。
“默邬斯大人，到了那边记得和哈迪斯大人说：今天杀你的，是你曾经的洗**隶奥列格！”
默邬斯无力的张了张嘴，他想说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身下望楼中，蛮族骑士已如一片潮水般冲入了默邬斯矿坑。奴隶主们撕心裂肺的惨呼声此起彼伏。奥列格轻轻的拔出了刺剑，甩干血槽中的鲜血。
默邬斯这一路一定不会孤单，因为这座矿坑中的每一个罗马奴隶主，都会陪他去死！
读书吧中文网
4.23 杀戮的盛宴（3）
当晚，默邬斯矿坑燃烧起了熊熊烈火。升腾的浓烟和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传出很远很远。龙息高原行省中的所有牧民都能看到远处天边升起的红色烟雾。
在这些人中，心中最为忐忑的，莫过于距离默邬斯矿坑仅仅四十公里远的索隆尼斯牧场。
这是一座位于茵迪丝河畔，专门生产奶酪和黄油等高档乳制品的牧场。奴隶主索隆尼斯不安的盯着天边的浓烟和火焰，从夜晚晚枯坐至天明。
他的心中，升起了深深的担忧。
作为一座建造的颇为简单的矿洞，莫乌斯矿坑虽说塌方，爆破不断，但是像这种规模的大火灾还从未发生过。尤其是考虑到近期，龙息高原兵力空虚...虽说维京人有着约定俗成的“秋季劫掠其不发动战争”的规矩。
但这如此反常的事情依旧让他的心中生出很多恐惧。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难以入睡的索隆尼斯带着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家奴拍马外出，不过两个时辰后，他们一行人就面色凝重的折返回来。返程后他一言不发。回营就立刻召集起了所有的奴隶主回屋议事。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奴隶营房中，一双警觉的双眼将他的所有行为都看在了眼里。
马卡洛夫趴在木质的窗户旁边安静观望，脑中自顾自的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昨晚看到了天边燃起大火的不止罗马奴隶主，还有他们这群放牧奶牛为生的斯拉夫奴隶。能让龙息高原中最大的奴隶庄园默邬斯矿坑烧上一整晚....属于战士的直觉告诉马卡洛夫这绝不是一次简单的意外。
两年前，多喝了几桶伏特加，夜晚睡在麦田里的马卡洛夫第二天醒来后，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运到了维京人的长船上。这名曾经的‘铁牙侍卫’在30岁的年纪因为年老体衰衣锦还乡。然而没想到只过了2个月的安稳日子，他就因为一场醉酒变成了斯拉夫奴隶。
马卡洛夫是斯拉夫人中少有的聪明人。他对战力有着清晰的认知。单纯依靠自己，只怕拼个鱼死网破终究难逃一死，所以他老老实实的接受自己的奴隶身份。而依靠着还算不错的运气，他被卖到了索隆尼斯的乳制品农场。
工作和监管都相对比较轻松。
2年来，马卡洛夫如同一名普通的中年牧民，每天放牛，挤奶，伺候奴隶主。尽管如此，他身为铁牙侍卫的警觉并未丢失。拜占庭奴隶主们并不知道他早已掌握了打开手铐和脚镣的方法。
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摆脱枷锁。
看到全体奴隶主们集体回屋议事，马卡洛夫向一左一右的斯拉夫奴隶递了个眼色。用不多时，奴隶主们再次出现。
果不其然，今天奴隶主们神色慌张，行动反常。斯拉夫奴工们并没有被打开镣铐外出劳动，而是依旧被铁链穿成了长长的一串，带到了一件密封的屋子里。
这间屋子的中央摆放着一枚木质十字架，是拜占庭奴隶主们自制的简易礼拜堂。房间中此时堆放着一捆一捆的柴火，空气中也弥漫着刺鼻的煤油气味。所有的一切和马卡洛夫脑中的猜测一模一样。
（今天…他们是要杀光我们所有人！）
（外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惊天的大事，才能让这些奴隶主们如此恐慌！）
在所有蛮族奴隶被带入教堂后，拜占庭奴隶主们满意的拍了拍手，刚要离开之际，马卡洛夫低沉的吼了一声“嘿！”
奴隶主们回头，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马卡洛夫恭敬的对他们所有人行了一个斯拉夫人的折腰礼。
“这些年…谢谢你们的不杀之恩！”他的嗓音沙哑，但是言语之中竟然透露着奴隶主们从来未曾听到过的森然寒意。
跟这群斯拉夫奴工一起生活多年，拜占庭奴隶主们已经能够听懂一些简单的斯拉夫语言。听到这话，他们面面相觑，僵住了几秒。他们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简单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就这一瞬间，马卡洛夫已经解开了手上的镣铐，大踏步的狂奔了过来。
奔跑中，他花白的头发随风飞舞，整个人化作一阵冰冷的狂风，瞬间贴到了罗马奴隶主的面前。奴隶主们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前的危险，但马卡洛夫已经反手拔出了他腰间的长刀！
“看到你们的死神时，记得跟他说一声！索隆尼斯的不杀之恩，在下已经谢过了！”
随后，马卡洛夫转身，直劈....化作一团金属旋风！他一刀破开了面前拜占庭奴隶主的肚子！鲜血夹杂着脏器奔涌着流出，然而马卡洛夫的攻击尚未停歇！腾挪翻转间，他的身形在奴隶主间快速的穿插，无情的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作为一名“哈霍兰神殿”中“贪狼途径”的神选者，尽管他失去了座狼，但是他依旧具有序列5“贪食之狼”的部分神威。以他的能力，处理这几名凡人奴隶主绰绰有余。
短短几秒钟后，屋中就多了一地鲜血淋淋的尸体。马卡洛夫将他们手中的长刀抛给奴隶同伴们，其余人用力斩断手上的镣铐。
“大家听我说，外面一定发生了一场巨大的暴乱！”
“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其他的兄弟们在那，但今天，我们先杀光眼前这些拜占庭杂碎们！”
所有斯拉夫奴隶脱困后，他们一起振臂高呼。索隆尼斯牧场成立的这八年时间里，奴隶们终日辛苦劳作，食不果腹。他们每天放牧奶牛，为拜占庭制作乳制品，但是他们亲手做出的高档食物，自己却从来没有吃过一口。
此时，他们终于再次感受到了珍贵的自由，所有人怒吼着拿起身边的长凳，脚下的铁链，甚至拆下了教堂中央的十字架扛在肩上冲了出去！
这一天，距离索隆尼斯不远处的清水河被浓郁的鲜血染红，奴隶主索隆尼斯的头颅被斩下后插在一根高杆之上，静静的伫立在“索隆尼斯乳制品”几个罗马字母旁边。
无数和马卡洛夫一样的蛮族战士，在这一天不约而同的重新拿起了刀剑。八年的忍辱偷生，他们终于知晓自己并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们的血，依旧是热的！
两天后，龙息高原全部笼罩在一片淡淡的血色当中，就连初冬寒冷的空气中都散发这一丝鲜血的气息。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奴隶主古兰在屋中焦躁的跺着步，犹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他的牧场在清水河下游。昨天一早携带妻儿散步的古兰忽然看到了上游飘下来的鲜红血水，结合前一晚莫乌斯矿坑燃烧起的熊熊烈火。他立刻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
返回村庄，他骑马飞奔向清水河上游的索隆尼斯牧场，沿途所见，尽是被满门抄斩的维京牧民。老人，女人，甚至嗷嗷待哺的儿童....全部处决，一个不留！
至于索隆尼斯牧场....除了一地鲜血与残肢碎片外，唯有漫天飞翔的乌鸦与索隆尼斯那被啃食到仅存白骨的骷髅依旧插在高杆之上。
看到这幅景象，古兰头也不回，直奔行省之内规模第二大的“阿胡尼肉牛养殖园”。牧场的主人“阿胡尼”是一名来自阿拉伯帝国的牧民。因为拜占庭和阿拉伯存在已久的“国际问题”，双方奴隶主几乎老死不相往来，从来不会发生过多的交集。
然而此时大难临头，古兰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进入阿胡尼牧场，古兰发现整座庄园如同被遗弃一般，安静无比。仔细的寻找了半天，他终于在阿胡尼的别墅，找到了这位穿戴整齐的阿拉伯老爷子。
屋中除了他，还有很多人。周围七八个小型牧场的奴隶主竟然已经全部聚集于此。至于行省之内没来的，多半已经像索隆尼斯般死掉了。
恐惧，惊慌...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除了一人：阿拉伯奴隶主阿胡尼。
一刻钟后——
阿胡尼老爷子古井不波的缕着胡子喝着咖啡，他抬起眼皮看了眼古兰，嗤笑一声道：“路，我已经给你指明了，至于怎么办，你们自己看着弄吧~”
“阿老，您这家大业大的，三千奴隶说放就放了！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手底下这几百个奴隶和一座农场可是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啊！”古兰一脸无奈的对阿胡尼诉苦，“放走了这些奴隶，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要知道，我们这里不少人都还欠着君士坦丁皇家钱行的债务！没了本钱我们用什么还？”
“呵呵…”阿胡尼轻笑一声，“要钱还是要命，这真是一个古老的问题…我甚至怀疑人类自从发明了货币，就从来没有想明白过...”
“现在外面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不知道有多少股暴乱的奴隶正在满腔怒火的解放他们的同胞。虽然我觉得这群奴隶在维京正规军的面前不值一提，但你们不要忘了…”
“莫克拉什领主已经带着行省之中九成的兵力跨海劫掠去了！现在的龙息高原行省中即无兵力，又无船只。呵呵...只怕咱们想跑都跑不掉！”
“来自地狱的恶魔已经被放出，我们只能祈祷他们看在‘仁慈’的份儿上，绕过我们一命。反正我是把我能做的都做了。我把斯拉夫奴隶全都放了，我名下的财产，马匹，粮食，也都给他们了，他们要是这还不放过我这条老命，那就是薪王想我老阿了，老阿认了…”
“倒是你们，如果到了这步田地还想不开…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回家洗净了脖子，等着挨刀子把！”
屋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映衬着所有人的表情都阴晴不定。奴隶主们清楚阿胡尼所言没错。当秩序井然有序时，奴隶起义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但是，现在已有一颗火星飞进了北洲这桶干柴中....
龙息高原的奴隶密度太高了！在这里，一颗火星，足以引发一场剧烈的爆炸！
商人都是逐利的，为了降低成本，每一座农场聘请的护卫都不多。和那些拿起刀来就是战士的斯拉夫壮汉相比，他们的战力太弱了。古兰在思考了良久后，终于痛下决心。当他马上就要离开之际，阿胡尼老爷子手中的咖啡泛起了阵阵波纹。
“来了....”
“他们终究，还是来了…”
嘟囔了两句后，阿胡尼喝下了杯中最后一点咖啡，满意的在躺椅上闭上了双眼。他的恐惧来源于生死前的未知。当他知道自己必死，反倒放松了。
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轻轻的拿着一本火焰圣经。圣经表面是一只燃烧巨人的头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奴隶们成就了奴隶主，奴隶主也必须要有死于奴隶之手的觉悟。）
（罢了...)
(人生不过转首一瞬，我老阿活过，爱过，今日在此，死过……）
读书吧中文网
4.24 杀戮的盛宴（4）
如同一群蝗虫般在龙息高原杀上一圈，巴坎布什的斯拉夫大军已经从最初的100人暴增至接近2万！
虽说这2万人中绝大部分由斯拉夫奴工组成，但是同样出生于苦寒之地的斯拉夫人拿起武器就能战斗。一路他们掠夺粮食，军马，杀光沿途所有的维京百姓与拜占庭奴隶主。邻近龙息地窟时，巴坎布什麾下已经拥有5000名骑兵，8000名装备精良的重装士兵，以及接近7000预备役民兵。
所有人皆是战意升腾。
只要能砍杀奴隶主，没有任何一名斯拉夫奴隶会抱怨行军辛苦。
短短4天后，巴坎布什的大军已经将龙息高原的主城“龙息地窟”团团包围。此时他与奥列格正站在一座草原中的矮山上鸟瞰这座严阵以待的城市。两人的脚下，数千人的军队正整装待发，时刻准备听随号令攻入城中。
他们已经能够听到城市中妇女和儿童的哀嚎。破城....对于这些凶恶的奴工来说，不过旦夕之间。矮山之上的奥列格与巴坎布什也清楚的明白这一点。他们面对地图，商议的根本不是如何破城。
而是攻破城市的下一步。
“征服者堡垒位于天断山脉的另一边...”奥列格展开那张他绘制了数年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地形图，指着中间那道高耸入云的山脉，向身边的斯拉夫王解释目前的战局。
“秋季劫掠发生时，7大行省中唯一有部队屯住的城市只有征服者堡垒。富裕的奥沙利文家族拥有1万常驻在征服者堡垒中的私军，每年他最多会派出3000人出海劫掠。这并不是因为他恐惧损耗...而是因为伊瓦尔·奥沙利文是一名极为出色的商人！
他派出这三千人的根本目的并不是为了劫掠，而是向西大陆的国君和领主们展示‘剑齿雇佣兵’的威力！和这些人能够出海劫掠获得的战利品相比，把他们当做雇佣兵租赁出去能让他获得更加多的金银！”
“7000人...如果这些人全部再伙同其他维京领主的军队，咱们这两万奴隶组成的军队还真就不够看的。”巴坎布什一遍抚摸身边巨熊的头颅，一边沉声说道。
“这一点您倒不用担心！维京领主本就是一盘散沙，这些领主间相互痛恨，相互发动战争的频率一点都不比斯拉夫人来的低。几乎每个冬天都会有古老的家族陨灭，新兴的家族兴起。”
“领主们的部队根本不值得恐惧。我们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奥沙利文何时会出动他的部队前来参战！”奥列格伸出干枯的手指，指向天边肉眼可见的高耸雪山，“穿越天断山脉虽说路程最近，但那是一片无法通行的绝地！想要从西半岛运兵到东半岛....最为便捷的只有一条路线！”
那就是从海上绕过天断山，乘坐长船前往河谷地！
“按照咱们和那英国神棍敲定的作战协议，地面上的肃清工作交给我们，而海面上对抗维京人的增援部队...这项工作是他们来负责的。这一点我倒是觉得颇为可靠，你我都已经见识过韦塞克斯王国的巨龙骑士。那种生物，的确非常强大。”
“反观奥沙利文，维京长船吃水浅，航速快，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这是一种单纯为运兵而设计的独木舟。这种船只在大海上一碰就碎，完全没有任何海战能力。如果那群黄毛驾驶的是传承自雅典设计的撞角木船，配合上天空中喷射火焰的巨龙，维京人在大海上根本没有半分胜算。”
“英国人在海面上灭掉增援部队后，最有可能登陆的地点，是这里。”
说着，奥列格指向了地图最北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黑点。如果不是特殊注意，这个黑点甚至很容易被人忽视掉，以为是某种墨迹。
“从征服者堡垒上船环绕半岛，绕过天断山脉后所遇到的第一个港口，就是咱们曾经进入过的寒水村！”
巴坎布什仰望天空，火红的太阳已经从天断山脉中升起，天光打量，他向身边严阵以待的蒙脱打了个响指。蒙脱与马卡洛夫两位铁牙侍卫掏出一根牛角号角，吹响了战斗的口号。
熟悉的闷雷之声再次想起，两人脚下的军队如同一片由钢铁组成的潮水，奔涌着向龙溪地窟狂奔而去。
“这场战争...打的真他妈无聊啊！”斯拉夫王颇为萧索的说到。
“我的大王，战争虽说是暴力的艺术，但是暴力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在很多时候，阴谋同样重要，它能够让我们减少损失的同时...最大程度的争取到谈判桌上的筹码！”
我倒是觉得，这位洛基领主以及他的岳父“伯纳德公爵”是一个可以被拉拢的对象。
这次出征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我们的战术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在我看来，我们必须要‘提前’为了对抗英格兰人做准备了.....他们巨龙太过可怕，一旦巨龙腾空，我们在对抗巨龙的过程中会丧失很多兵力。”
巴坎布什瞬间明白了奥列格的意思。这位师傅能够忍辱负重，以奴工的身份潜伏在维京人的社会中这么多年，他是个智谋深远之人。
随着战争的进行，他也发现留守的维京人似乎超乎寻常的脆弱。而此时的奥列格已经走一步看三步，现在就已经开始算计自己的盟友。
“灭掉维京海面上的增援后，英国人必然会在寒水村登陆，我觉得，我们可以额借助河谷地公爵伯纳德之手，让他去消灭那些英格兰人。”奥列格的双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如此，但战争结束的时候，我们一家独大，尽可以随便的扶持傀儡政府。而不用担心那群闻到鲜血的黄毛蠹虫过来强行分一杯羹。”
“奥列格师傅，这些事情我就不懂了，你...随便弄吧！”
“我们不仿派遣一名信使前往风息堡，向伯纳德公爵传递结盟的意愿。只要伯纳德公爵和洛基能够在海边狙击英格兰海军，我们就可以放出消息。等到我们彻底占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时候，他可以继续担任河谷地的公爵！
“不...河谷地，龙息高原甚至霜寒玲。天断山脉以东的所有土地甚至都可以变成他的！我曾经说过，这次战斗的终极目的是为了在维京人的土地上创造出一个斯拉夫人的‘缓冲屏障’，分裂维京7大行省，让他们自己陷入内战与自我消耗之中。
如此，斯拉夫人的土地就可以永远安全！”
读书吧中文网
4.25 天降惊雷
12天后，寒水堡
深夜时分，当洛基为女儿盖好被子，刚刚躺到床上进入熟睡时，砰砰砰！卧室的大门传来了一阵用力的敲击之声。
（我靠，这又是谁？能够在半夜进入寒水堡敲门的人整个村子里没几个，莫非是....）
睡眼惺忪的打开大门，洛基果然看到了哲罗姆那张惨白的脸。
“领主大人，我看到了灭世的征兆！”
“我日...我特么连旧日支配者都给弄死了，谁还能灭我的世？！我尊敬的主教大人，您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明天我再去跟卡佳说说，生孩子这种事儿吗，不能强求...”
“我看到了末日的征兆，一头狂暴的巨熊将从东部的海面中爬出，它将爬上维京人的土地，狂暴的抹除我们所有人！”
轻轻的揉了揉困倦的睡眼，洛基无语的拍了拍哲罗姆的肩膀。果然，神选者并不是圣人。即便已经修炼到了序列3‘审判天使’这种无限接近于半神的等级，“生孩子”这个每个人都会遇到的人生问题已经快将他逼疯了。
“我说兄弟，我理解你的苦衷。换做是我，每天喝八碗那种恶心的‘补气神药’.....我特么也会每天血火攻心，疯魔癔症。你放心明天我一定好好跟卡佳说一下。话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严重的困倦之下，洛基的双眼已经块要闭合在一起了。此时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一头扎回自己的床铺中。
“我的直觉向来非常精准，我看到了很多细节，龙息高原已被血海淹没，奔腾的血水正在向河谷地用来，用不多时就会席卷寒水村！这是一场所有维京人都无法逃避的劫难！这是圣主基督对我们设下的一道艰难考验！”
微微摇了摇头，洛基长叹一口气，默默接受了这场对话并不会在短期内结束的事实。
“我的兄弟，你毕竟是个‘正义途径’的神选者。论拔出阔剑砍人，你牛逼得很。但是占卜....你又不是你的导师优西乌比，你会吗？”
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哲罗姆依稀记得林地司法修道院中的弗兰西斯教长对待他的预言就是这个态度，结果他被洛基抢的底裤都差点没了。
弗兰西斯教长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哲罗姆不得而知。但是寒水村中的儿童已经上过几个月的教会学校，他是其中12名儿童的教父，更是很多维京修士走上这条道路的引路人。
他曾经和村庄中的所有幸存者并肩战斗过，埋葬死去的同胞，抚养他们留下的儿童。
从所有方面考虑，他都已经接受了自己“寒水村大主教”的身份。
一年前，当弗朗西斯教长将他拒之门外的时候，他沉默的服从了。而现在，当洛基正要打算关门送客的时候，他用力扳住了大门。两人在深夜中的大声交谈吵醒了旁边屋子里的苏菲。当她抱着一只丝绸娃娃，穿着一件亚麻布衣走到走廊上后....寒水村的大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打开窗门，血鸽镇的“海妖”葛琳正带着十几名骑兵等待城门开启。
洛基的困意瞬间消失，自从夏季双双发了一笔大财，洛基已经足有小半年没有看到盲山和葛琳夫妇。上一次他们忽然出现，为他带来了雾鸭镇出兵的消息。而这一次竟然选择在了深夜紧急出现。
显然，外界正有惊天的大事正在发生！
将睡得迷迷糊糊的苏菲从地板上抱回房间，盖好被子后。洛基和哲罗姆换好衣服走入政务大厅。身穿全套白银盔甲，英姿飒爽的葛琳已经站到了房间中央。在昏黄的烛火中，她身后的血鸽镇勇士正簇拥这一个全身沾满鲜血的年轻士兵。他身穿一件维京牧民常穿的破旧羊皮袄，湛蓝的双眼中满是恐惧。
这种表情，在维京战士身上并不常见。
“洛基兄弟，这是我血鸽镇情报网安插在龙息地窟中的探子。他带来最新的消息，我觉得...你一定会很感兴趣了解一下。”
延毕，葛琳一把拽起这名士兵的衣领如同提起一只小鸡，将他扔到了洛基的面前。
“大人...不好了！龙息地窟现在已经化作一片焦土.....”
“斯拉夫王‘白熊’巴坎布什带着数万大军，从海的另一边杀过来了！”
洛基眯起双眼，将这不成人形的逃兵从地面拉起。如果只是一名逃兵向他说出这些话，他只会乱棍把他打走。
众所周知...斯拉夫人既不会造船，又不会航海。他们族群之中每个人都是晕船体质，强行上船的后果一般都需要呕吐上十天半个月。
数百年来，狭长的波罗的海对于他们来说如同一条天堑。尽管人数数十倍多于维京，但是维京人从来没有遭受过哪怕一次斯拉夫人的入侵。
但是面前这人口中的话，再结合哲罗姆刚刚提到的预言...这就有点可怕了。哲罗姆精准的提到了一头从大海中爬出的巨熊，血洗了龙息高原。这与逃兵口中的话语不谋而合。
“从城破，到你一路逃到血鸽镇，一直到现在.....一共经过了多久？”
逃兵掰着手指仔细计算，“1，2，3..大人，差不多10-12天左右吧，准确的日子我也并不记得了。”
洛基望向葛琳，两人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自己的大哥盲山虽说并不灵光，但是“海妖”葛琳确是个聪慧的女人，她立刻就明白了洛基的疑问。
这个疑问就是——“为什么伯纳德公爵没有召集封臣？”
在龙溪地窟苦战之时，驻守在龙息地窟内的风暴侍僧必然会向其他行省的所有领主放出渡鸦求援。河谷地紧贴着龙息高原，伯纳德公爵应该至少在七八天前就已经收到了龙息地窟放出的渡鸦。
要知道，此时隔壁行省已是一片血海。数万名斯拉夫骑兵正在纵横肆虐。如果他们的脚程迅速，只怕一周之内就会攻入河谷地。
但是伯纳德公爵竟然悄无声息的装作无事发生。他不但没有召集自己的封臣布置任何防御，他甚至都没有把消息透露出来！
他这又是想干什么？
读书吧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