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4 大白于天下
对于在座的英格兰贵族来说，洛基和伊瓦尔两人无论哪一个死掉，对他们都是天大的幸事。
都到这个关口了，还用得着思考什么“婚礼上见血不吉利？”
这群维京大汉全部死绝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幸运！
看到艾克伯特表态，其他贵族和领主也纷纷跟着开始鼓掌，最后方的圣教军们甚至扯开嗓门开始起哄。伊瓦尔看到喧闹的人群发出山崩海啸一样的叫好之声...
他暗道一声不好。
的确如同洛基所预料，军师黑鲨是蜥蜴人族群中的智慧兵种。他和古雷斯，沙力万一样同样拥有极强的防御，但是多年以来他一直潜伏在伊瓦尔的身边...几乎没有任何需要挥舞刀剑的机会。
那日在林蒂斯法修道院中，“地海之王”穆图毫不留情的处决掉伊瓦尔，他本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当起新的维京王。
而现在需要他拔出武器，在五百名贵族和城主面前和战无不胜的洛基进行一场真刀真枪的大战...
他的心里没有半分把握。
黑鲨缓缓站起。
尽管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是他的大脑正在飞速旋转思考如何推掉这场比试。
在万众瞩目中沉默了接近60秒，黑纱悲哀的发现他必须要拔剑战斗。
原因很简单，对于每一个披上人皮混迹在人类社会中的蜥蜴人来说，保护族群的秘密是重中之重。
所有“扮演”一名人类角色的蜥蜴人...他们的一切言行都要和角色相吻合。
伊瓦尔是剑齿雇佣兵的统领，更是所有维京人的王。他的血脉中流淌着的也是“血腥征服者”奥拉夫的鲜血。
面对封臣的挑衅而不敢拔刀战斗，这是严重不符合他“人设”的行为。
更何况...眼角的余光瞟了眼四周，洛基麾下的维京战士们早已把守住了大门口。
他已退无可退。
（没事，我的妆容非常完美，这人并不知道此时我隐藏在这具身体之中。）
（简单劈砍几下，随后以‘不破坏洛基领主的新婚夜’为理由走下来就可以了！）
随手拔出悬挂在腰间的剑齿豹长剑，伊瓦尔干净利落的耍出两个刀花，走到舞台上。
“洛基公爵，你还没有入洞房，你我点到即止，不要破坏了公爵夫人的良辰美景。”
人在恐惧中会犯一些非常低级的错误。当这段话说出口后，黑鲨看到跟随自己参加婚礼的几位维京公爵脸上纷纷露出迷惑的表情。
跟随在伊瓦尔身边，他们早已清楚奥沙利文家族和洛基之间的仇恨有多深。
拥有这么一个可以拔刀解决私仇的天赐良机，没人任何维京人会拒绝。然而伊瓦尔竟然会说出点到为止这种话来？
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剑齿雇佣兵统领？
“呵呵..吾王！”
“刀都拔出来了，可不要让这群南方人看不起我北方的剑齿豹！”
洛基接过血斧掂量了两下后高举向天空，当黑鲨走上舞台后，他却轻蔑一笑，轻轻扔掉了手中的血斧，只亮出两只手掌。
“哈哈，越来越有趣了！”
巴坎布什带领一众斯拉夫大汉围拢在舞台的周围，他们坐在地面上组成一个方圆10米的人墙将两人圈在其中。
同时，他也拿起洛基扔出圈外的血斧。
“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也知道，你们的组织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取得我的性命！”
“真是抱歉，你们强大的神灵纷纷死在我的手中...”
“而现在，轮到你了！”
这段话说出后，在场没人听得懂。
唯有黑鲨！
他惊恐的举起骨刀，然而中午时分，炫目的太阳照射的他头晕目眩。
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的洛基就已经消失，下一秒，随着一双冰冷的双手卡住他的脖子...洛基已经闪现到他的身后。
被从身后锁喉，正常人下意识做出的应激反应是反手握刀向身后狂刺。
黑鲨也是这么做的。
他能感受到锋利的骨刀破开血肉扎进洛基的身躯，然而洛基却没有任何想要松手的意思。他冰冷的手掌越攥越紧...
同时，当鲜血低落到地面上后，淡淡的血雾开始从舞台中向外蔓延。
尽管骨刀入体，但洛基依旧露出一丝微笑。血色造物主并未出现。
看来，古长青当真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强大！
他孤身一人，竟然把那三名古神全部干掉了！
“可以了...”
“点到为止吧！难倒你真的想当场戮主？”
黑鲨艰难发声，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鲜血流出，舞台中心瞬间赤红一片。巴坎布什起身，挥舞了两下血斧，在他惊怒的双眼中一斧当头斩下！
无坚不摧的血斧干净利索的破开黑鲨体表的人皮！
扔掉血斧后伸手一抽，一条淡蓝色的蜥蜴人立刻被他从伊瓦尔的体内扯出！
他的体表甚至还残存着和毛细血管融合断裂后的细密伤口。
淡蓝色的蜥蜴人在巴坎布什的手中拼死挣扎，但却根本无法逃脱。黑鲨又惊又怒，至此，他终于明白了洛基的全盘算计。
这家伙早就已经知道自己夺取了伊瓦尔的身体。
而此时，当这英格兰所有贵族，以及在场数千名杂耍艺人和吟游诗人的面前，他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光照会的秘密曝光于天下！
抽出骨刀包扎伤口，稀薄的血雾用不多时立刻散去，
洛基抓起那件如同衣服一样的皮囊举在手中，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恕我直言，伊瓦尔也不是！”
“人类真正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这群无时无刻不想在暗中控制我们的蜥蜴人！”
巴坎布什手中的老蜥蜴发出尖锐的嘶吼，他在巨掌之中用力挣扎，但是完全无法挣脱。
“这群畜生可以随时干掉你，之后穿上你的皮肤，模仿你的口音，抚育你的儿女！你的子女们将尊崇他们为父，并且听从他们的所有命令！”
“伊瓦尔绝不是第一个，我知道，你们在场中同样也会有这群身穿人皮的杂种。”
“呵呵，不用担心！今天毕竟是我的婚礼，杀掉我的王，我已心满意足！”
言毕，洛基抓起一杆长矛，从蜥蜴人的口部插入，命令手下将他用铁链整体捆绑。
走到灶台边，他一把拉开造门，将老蜥蜴连人带矛捅了进去。
灶门关闭，凄厉的叫喊声开始从高温火炉中传出。
“回去告诉你们的宗主...”
“光照会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日子结束了！”
“从今天起，奥丁的子民将永远视你们为敌。”
“准备迎接属于凡人的怒火吧！”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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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克林特·冬木
秋去冬来，时间流逝，战争结束后的第一个冬天无声无息的过去。
距离洛基公爵的婚礼...转眼间已经度过5个月。
这5个月中，发生了许多事。
婚礼当天，洛基和巴坎布什设局干掉伊瓦尔后，光照会的真像被无情揭露，西大陆的所有君主人人自危。
与此同时，维京人也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之中。
在风雨飘摇之时，得到所有公爵信任的洛基并没有接过维京王的重担。
“诺曼底大区”刚刚稳定，一大堆的建设以及贸易，种植议案全部被提上日程，他有太多国务需要处理。
更不用说，他身处在一片对他依旧充满敌意的土地上。以手中2万维京百姓统御领地之内的20万英格兰人，这是一个艰难至极的任务。
北海对岸的事情，他无暇分身。
在这种情况下，获得绝大多数公爵认可的“默赫兰汀·奥沙利文”坐上了“维京王”的宝座。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第一任“维京女帝”，就此诞生。
除此之外，洛基和伊丽莎白的新婚生活过的还算顺利，两人从彼此陌生到互相接纳并没有经过太长的时间，这多亏了忽然出现的4个儿女在中间充当缓冲。
尤其是养子“阿尔弗雷德”。
一把宝剑在刚刚拉出剑鞘的时候就能看出其是否锋利。同理，所有伟人在其年轻的时候也能迅速的展露出他身上存在的良好品质。
阿尔弗雷德自幼生活在艾克伯特身边，他所接受的是西大陆最高等的教育。
5岁的时候，他曾进入君士坦丁堡，被罗马教皇“格里高利三世”亲自赐福，并且送入“万神殿”。
“万神殿”传承自古罗马，是“神王宙斯”以及“罗马12主神”统治这片大陆的时候，神灵赐予凡人力量的场所。
然而千年流逝，万神殿诸神早已远离这片星空。脱胎自古罗马的拜占庭帝国却保存下来了这座学府。
现在，这里是一座君王培训中心。
拜占庭的统治者们有意让这片大陆的所有国主在幼时一起生活，建立友情。待到成年后无论是联姻还是结盟，都要比完全陌生的情况下顺利的多。
阿尔弗雷德在“万神殿”中生活了9年，5-14岁的年纪，他学会了人类文明中几乎所有的语言，并且结交了这片大陆上绝大多数的权贵子女。
更不用说，他还锻炼出了杰出的武艺。
传承自艾克伯特的聪慧使得他在学校中无往不利。然而每一颗温室中的花朵差的都是几分来自生死搏杀的血性。
在15岁的年纪，他开始和一群维京，斯拉夫少年厮混在一起。
这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
英格兰青年快速的被周围的环境影响着，他极速的从精铁变成一把锋利的刀。
洛基看到“养子”的成长，因此早早的赐予他晋升为狂战士途径神选者的魔药。一个冬天中，这少年连干三瓶，此时已经升级到了序列7。
冬日里，他跟随斯拉夫王“巴坎布什”进入阿斯加德足有两个月，2个月后他全身而退，并且得到了斯拉夫王的认可。
这是实力的证明。
除此之外，依靠着从6国手中征收到的战争赔款，“盐郡”公爵菲尼克斯再次组织起一支颇具规模的捕鲸船队；年迈的“莫克拉什公爵”因为无法适应英格兰过于温暖的气候，选择返回河谷地，继承风息堡。
从此之后，“河谷地”变成“诺曼底大区”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中间的缓冲带。洛基和默赫兰汀虽说同属维京，并且是亲密盟友....但两个国家毕竟尚未统一。
有一处可以缓解双方势力，解决纠纷的缓冲区，这对双方皆是有利的选择。
5个月的时间缓慢流逝，洛基看到自己的领地一片欣欣相容，在经历过连番死战后，一个新兴的国家眼看着就要像自己心中所设想的那样成长起来，连年征战的维京人终于可以畅享几年安稳生活....
然而就在这时，距离望海堡垒350公里外的一座战地不过10公顷的棉花庄园，却成了打破这平静生活的第一颗棋子。
“这该死的冬天，怎么热的盛夏一样...”
“活了62年，第一次没有和牲畜们一起过冬，反倒会感觉不习惯。”
眼看着冬天即将过去，克林特·冬木抛下手中的马刷，轻轻的将包裹身体的羊皮袄扯开一条缝隙。这才2月底，门外的积雪竟然已经开始化冻，一脚踩在湿润的积雪上，去如踩进一座小型水坑。
虽说天空中依旧还在飘着雪花，但大地已经开始回暖。
冬季即将过去。
身为一名62岁的老人，维京人中能活到他这把年纪的堪称凤毛麟角。
轻轻拍了拍手边的骏马，老爷子为它盖上毛毯，随后走出马棚。
克林特庄园是一座战地面积约为10公顷的棉花种植园。去年春天，当伊瓦尔带领“剑齿雇佣兵”在诺森布里亚成功登陆后，他们纵火焚烧这座庄园，连带杀光居住在内的所有居民。
战争取得胜利后，2000生还下来的维京海盗全部都获得了应有的奖赏。绝大多人成为拥有船只的海盗，拥有马队的商人，或者拥有土地的农场主。
克林特的年纪大了，他已经无法像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一样闯荡大陆。这年迈的老人只想找一处僻静之地歇息片刻，等待领主大人的下一次征兆，在挥舞大斧的战斗中升入英灵殿。
他的所有朋友都在那里手持美酒等待着他。
刷完马匹后，他的下一站是一个石质的简易门房。
推开大门走入地窟，老人依次点燃火盆。火光映射出墙壁上悬挂着的两把短斧，一把大斧，一件残破的布炮以及一张焦胡的盾牌。
“老朋友们，我又来了看你们来啦！”
随手拽过一瓶蒸馏麦芽酒，克林特取出四个木碗，依次为他们倒上。
这里安葬的是他的5个朋友。
两把短斧属于雾鸭镇伐木工，一对来自斯拉夫的弟兄。
大斧来自他的结拜兄弟。
残破的布袍来自他死去的夫人，一名女武神途径神选者。
最后那面碎裂的盾牌，则来自他的队长——一名海巨人途径神选者。
5人中，2人死在了寒水村保卫战，1人死在“血之夜”，还有1人死在了石林郡外，和韦赛克斯军队的遭遇战中。
而队长则死在了最终决战。
他被龙息命中，全身烧成漆黑的焦炭。
在贫苦的寒水村，6人如同缠绕在一起的野草，肆意生长，共同生存。这种属于战友的情谊超脱一切。而现在，5人已死，唯有克林特一人独自存活享受胜利果实。
他现在所拥有的财产已是一名寻常维京人10辈子都奋斗不来的巨额财富。
但是每天居住在这座空旷的庄园中，他却并不感到灵魂安稳。
石窟之下还有几分属于冬季的寒冷。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酒，克林特身体微弯，坐到石墙边。
“真是想不到，曾经咱们无比向往的南方老爷生活，过起来是这么的无聊！”
“所有的事情，管家都会为我安排，我不需要下地干活，不需要外出打猎，甚至他妈就连早上起床穿衣服都有女仆为我完成。”
“呵呵...
这日子过上两三天还凑活，但是这么过上一冬...
实在是太无聊了啊！”
克林特老爷子一生中主要跟随在洛基的爸爸“莽格斯·斯塔拉格”身边。
那会儿，他过的日子可远远称不上富裕。
“冬木家族”是标准的维京贫民，克林特的老爹早早撒手人寰，除了一栋四面漏风的房子和2名嗷嗷待哺的弟弟，再没给他留下任何财产。
12岁的克林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成为了冬木家族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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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克林特·冬木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养不活软蛋。
因此，艰难的生活并没有将克林特挫败，反而让他如同野草一样坚韧。
冬季没有粮食的时候，他曾经深入到冰天雪地的天断山脉中为弟弟寻找食物。当漫无目的的游荡三天终于碰到狼群的时候，狼群想要他，他同样想要吃掉狼群。
维京的勇士往往诞生于这种绝境中。
迎着猛烈的寒风，瘦弱的少年榨出骨髓中最后一丝力量，将手中的大斧楔入恐狼的头颅。
当恐狼倒地后，他立刻割开它的喉管灌上一口鲜血。
他必须要这么做。
否则他没有体力支撑后续的战斗。
三天过后，当全身浴血的克林特拖拽狼尸返回寒水村，他的2个弟弟已经饿死在房内。
12岁的少年一言不发，埋葬了他们。
哭泣是极端消耗体力的行为。冬季中，没有任何维京人会舍得哭。
这太奢侈。
往后的几年中，克林特默默成长起来，过度的贫困使得他根本没钱前往圣山购买风暴侍僧手中的魔药。
他曾经在斯拉夫人的土地上抢来过4个女人。
但4个女人中最长的一个也不过活了三年。
一人死于风寒，另一人在外出采摘药材的时候..堕入山谷。
一人在战斗中晋升为女武神，然而三天后就被另一伙敌人干掉。
剩下那个叫什么，是怎么死的...老人已经想不起来了。
4个女人都没有为他留下子嗣。
他只知道当最后一任妻子死去之后，他对女人的兴趣逐渐也就淡漠了。
身边的所有亲人一茬又一茬的死去，唯有他自己如同一颗顽强的野草，从战争，饥饿，寒冷与贫穷中生存过来。
现在，他获得了房屋，田地，农工...他曾经梦想得的一切。
然而穿着丝绸睡衣躺在鹅绒棉被中睡过一个冬天后，克林特却并没有收获到快乐....
反而陷入一种深深的孤寂之中!
这种寂寞并非来自于人口的稀少。
相反，克林特一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人。
他的农场中居住着足有120名英格兰棉农。要知道...当年寒水村全村也不过170人，这120名工人现在全部在克林特老爷子的手下混饭吃。
但他却没有感受到一丝来自同类的温暖。
这些工人看到他后永远是一副充满畏惧的眼神。
更何况，克林特不会英语。62岁的老人做了一辈子的文盲，现在想让他重新学一门语言...这根本不可能。
“老友们，你们说...我是不是被奥丁遗忘了？”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能够在英灵殿中团聚，而唯独把我扔在这人世中？”
咕咚咕咚...
克林特说着此地没人能听得懂的维京语，坐在冰冷的地下室中一个人喝着麦酒。
他穿不惯东陆人的丝绸，因此依旧身穿那件破旧的羊皮袄
而当他穿起那件挂满淡淡羊骚味的羊皮袄时，只有这座地窟中才能让他不至于感到闷热。
“你们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苍老，虚弱，且肥胖!妈的，再这么过两年我连衣服都穿不进去了！
“今年冬天，我在我那大宅子里呆着无聊...想像咱们小时后一样，去森林里抓几头狼吃一吃。”
“但是我在这破树林里转了足有3天，连个狼爪都没有看到！无聊之下我喝多了，直接躺在雪窝里睡着...结果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冻死！”
“后来我的管家告诉我，这个地方的狼群早在一百多年前就绝迹了，因为村民们怕他们流进村子把他们豢养的鸭群和鸡群吃掉。”
“尊贵的恐狼...竟然不能吃人，而要沦落到吃鸡鸭为生！
这可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咕咚咕咚...
“自从洛基公爵分给我这座农场，我大斧的唯一用处变成了砍树！方圆百里之内只有我一家农场，周围生活着的全他妈是那群软弱的英格兰娘炮。”
“的确，望海堡垒离我并不远。
但去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走进集市，无论我要什么，根本不用花钱，他们会双手捧起来送给我。
走到酒吧，所有黄毛都会立刻离场。
妈的！
这地方好是好，但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家！”
短短一个冬天过后，克林特立刻了解了为什么有很多兄弟宁可返回河谷地过贫穷寒冷的苦日子，也不愿意留在这座“天堂”。
这里遍地都是英格兰人，这群一头黄毛的软蛋的确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他们的人口实在太多。
城市里，田野中，到处都是这群黄毛家伙。只要看到维京人靠近，他们如同躲避瘟疫一样避之不及。
这种感觉，并不会让人觉得舒服。
而偏偏克林特对此又无可奈何。
“洛基，萨特，文佐夫，古劳尔...他们现在都成了城主，成了大人物。找他们喝酒也不现实...
倒还不如来到地牢里找你们几位兄弟！”
眼看一瓶酒已经见底，克林特扔到手中的空酒瓶。酒瓶滚动在石质地板上的声音凸显的这座石窟更加清冷空旷。
老人的脸颊已经出现一抹潮红。
酒瓶中是的麦芽酒来自西哥特自由城邦。这群海盗以甘蔗汁为基底，加入大麦，黑麦以及酒曲后发酵出来的烈酒麦酒浓度极高。
一瓶烈酒的重量约为1斤半，灌下肚中，克林特只感觉全身暖洋洋的非常舒适。
每次进入地窟，他都需要快速的喝下大量烈酒。
因为只有如此，他才能在半梦半醒间“看”到死去的同伴。
“其实...公爵大人对我们不错。”
“公爵夫人的心地也如同绵羊般善良。她把失去家园的幼童分给所有获得土地的兄弟们。呵呵..或许是因为夫人感觉我人老了不中用了，她分给我一个很漂亮的16岁姑娘。”
“兄弟们，你们想得到吗？”
“在62岁的这个年纪上，我竟然有女儿了！”
“虽说这女儿和我语言不通，但还算乖巧懂事。听管家的意思...她是某座庄园中的挤奶工和女仆幽会所生的女儿。”
“或许是得到了那位‘圣主基督’的庇佑，两个平平无奇的父母竟然生出了鲜花一样柔嫩的女儿。公爵夫人思考了很久才让她跟着我，为的就是怕那群管不住下身的兔崽子们糟蹋了人家姑娘。”
“可惜啊，她也没跟我太久，前一阵骑马去隔壁行省游玩，看上一个种玫瑰的花农，这几天跑去和人家结婚去了。”
“我没去。”
“没意思...”
大量的烈酒灌入肚中，朦胧间，克林特惺忪的老眼中似乎看到了几位老友活了过来，大家还是如同往年一样，5个人一起挤在寒冷的卡宏中，每人拿出仅存的一点点烈酒，所有人倒在一个瓶子里小心翼翼的喝。
喝到兴头上，所有人站在一起，唱着歌颂古老英雄的《尼伯龙根之歌》，跳着无人理解的舞蹈。
“几位老哥，先别着急投胎！”
“再等我两年，我一定和你们在英灵殿团员！”
“下辈子，我们还是兄弟！”
不知多少瓶烈酒下肚，火盆中的木炭都已经燃烧殆尽，冰冷黑暗的石窟中，克林特双目紧闭，手握空瓶躺在地板上。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几只乌鸦飞过他的头顶。
（奥丁的使者，你是来迎接我的吗？）
哇！哇！
渡鸦大叫两声。
封闭的地窟无限放大两只老鸦的哭喊，在半梦半醒中，克林特似乎听到天边传来一声牛角长号。
血液中挥之不去的记忆被唤醒，他立刻睁眼，如同弹簧板翻身坐起。
浑浊的老眼瞬间锋利如刀。
“这是战斗的号角！”
“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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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屠杀
冬木老爷子在61岁的年纪进入阿斯加德，他顽强作战，成功狩猎魔物后亲自调配魔药喝进肚中。
他的序列等级并不高，但是五十多年挥舞大斧战斗所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使得他比绝大多数的高序列强者还要危险。
敏捷的翻身坐起，从墙壁上摘下两把短斧别到身后，他扛起大斧，随后一脚踢开石门！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地窟之内度过一夜。碎雪飞舞，但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走出地窟的老人没有半分耽搁，他立刻来到农场大门，登上望楼。
吹响号角的是昨天晚上在此值夜的农工。
“发生什么了？！”
克林特大声怒吼，然而年纪仅有十几岁的英格兰青年根本听不懂他口中的维京语。伸手向远处一指，他能看到一男一女两名骑士正在策马狂奔。
而他们的身后，足有二十多骑装备精良的银甲骑士正手持弓箭向他们猛射。
落跑的男女两人身上皆是伤痕累累。
“那是...伊莲娜？”
伊莲娜是公爵夫人“发配”给他的养女的名字。尽管两人语言不同，但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这段时间里，这温润的少女对待克林特和其他的英格兰人并不一样。
绝大多数英格兰人躲避他们如同躲避瘟疫，即便是不得已发生的交流，也是避免眼神接触，避免肢体接触，避免所有过多的接触。
但这名少女却并未如此，她每天和克林特共进晚餐，甚至偶尔会亲自下厨。
尽管两人话语不同，但少女依旧会配合手势尽可能的传达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和开朗少女一起度过的5个月，是克林特一生中位数不多的温暖时光。
即便是生活在寒冷针叶林中的野狼...在触碰到属于人类的火光之后，都会对温暖心生感激，更不用说一生蹉跎的克林特。
养女是他后半生仅有的温暖，然而此时，她却伤痕累累，纵马逃亡！克林特二话不说，纵身飞跳，从那12米高的望楼上一跃而下。
他能感到自己那冰冷的血液正在极速燃烧。
养女是在一周前离开家园，前往隔壁“云省”去结婚的。来迎亲的法兰西小伙子看起来还不错，他的全家都是在云省中种植玫瑰的花匠。
据说收入颇丰。
小伙子的家庭值得信赖，而且女儿望向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浓浓爱意。
克林特当然不会拒绝这门婚事。
把女儿送走之前，他还隐秘的往她的包裹中塞了100枚金镑。这笔财产足以买上十亩良田，再盖上一座宽敞明亮的大宅。
如果不是考虑到那匹漂亮的小母马无法驼运更多，他还会塞上一些。
离开前，克林特拒绝了养女想要让自己一同出席的建议。一方面当然是因为这几个月他已经受够了来自英格兰人的冷眼。
另一方面，把养女送走终究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
克林特的一生已经经历过太多悲伤。他宁可孤身一人坐在寒冷的冰窟中饮酒麻痹自己。同时期待洛基公爵早日吹响集结号角，能够让他在尚能活动的时候死在战场之上。
很明显，这场他并没有出席的婚事发生了重大的变故。
具体发生了什么，克林特并不感到好奇。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养女从追兵的手中救出。
62年的漫长人生中已经有太多亲人死在他的面前，现在，他绝不会允许再有一名亲人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冲入马房，一把拽掉马背上的衣服，克林特顾不得安装马鞍。他狠狠的踢了两脚马肚子，受惊的纯种高脚马狂奔着冲出！
克林特一手攥紧马鬃，另一只手，已经从身后拔出一柄寒光四射的短斧！
在漫天飞舞的细碎雪花中，他灰白的胡须逆风飞舞，连人带马化作一团狂风冲出克林特农场的大门。
逃窜的男女，就在他前方不到一公里的位置！
“跑！给我跑啊！”
雪白的胡须和乱发在碎雪中飞舞，老人拼尽全力，发出呼喊。
他能看到伊莲娜胯下的小母马已经筋疲力竭。这种贵族少女骑出去遛弯乘坐的漂亮坐骑根本不是军马的对手。
二十多名银甲骑士如同玩耍一样随意射出一根根铁箭。呼啸的铁箭不停的从逃窜的男女身边飞过。
可以看到，爱莲娜身边那生有一头栗色长发的小伙子对少女十分关心。他故意跑在少女的身后试图为她档箭。
然而追击者显然都是技法娴熟的弓手。从高空中呈抛物线下坠的箭矢根本不是依靠站位能够阻挡的。
当克林特刚刚纵马冲出寨门的时候，一杆漆黑的铁箭从天而降，无情洞穿了少女身后那批柔弱的小母马。马匹翻滚倒地，伊莲娜也如同一只折翅的小鸟被甩落在地。
“爸爸！”
一生从未流泪的克林特听到这两个字当场泪崩。
他并不认识多少英语，但是‘爸爸’两个字在所有语言中发音几乎相同。从高速奔跑的马匹后背滚落，无助的少女趴在雪地中向家的方向伸出一只雪白素手。
克林特睚眦目裂。此时他距离养女仅有500米，胯下的骏马奋力奔跑...但这段距离却如同天堑。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栗发青年张开双臂，怒吼着护在少女的身前，然而银甲骑士们根本无视他的挑衅。
咚咚咚！
数支铁箭从天而降，精准的刺入少女的双腿以及腹部，将她牢牢的盯在地上！
一缕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栗发青年看到这一幕转身发出一声崩溃的哭喊。
他伸手想要把钉入少女驱赶的箭矢拔出，然而就在此时，一声苍老的怒吼夹杂着细雪和寒风从他的面前吹过。
须发皆白，但怒火燎原的克林特·冬木已经拍马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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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屠杀
孤身一人面对20骑，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一场近乎自杀的行为。
更何况这是1名老人对战20名壮年。
装备上，也不太行。
老人身穿一件破旧的羊皮棉袄。
而对面20骑，装备的全部都是银光闪闪的甲胄。他们的甲胄是如此的奢华，以至于那身银色铠甲上甚至还绘有法兰西国花——金雀花的刻印。
“vieil
homme，
nous
ne
sommes
pas
vos
ennemis...”
为首的一名骑士口吐一串陌生的语言，克林特感觉不像英语。但此时，燃烧至沸腾的鲜血已经让他近乎失智！
甭管是哪国人，就算外域掉下来的神灵，他也必须要手刃了这群胆敢伤害自己女儿的畜生。
骑兵们面对他的冲锋并没有显露出半份胆怯。相反，他们甚至还面带微笑的收起手中的弓弩。在他们的眼中，这身穿一件破旧羊皮的老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寻常之极的老年农工而已。
说不定是死去少女的什么亲人。
手无寸铁的农民用弓箭干掉可惜了，最好放近了狠狠羞辱一番再把他打死。毕竟，20个打1个，骑士们根本没有失败的可能。
然而...他们很快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
克林特发出的第一轮攻势是在30米外，他伸手从身后掏出一柄短斧，甩手投掷。
半空中，飞翔的短斧立刻燃烧起一团火苗，随后如同一轮高速旋转的风火轮...丝滑劈砍到为首一名骑士的头盔上。
精钢打造而成的精致头盔触碰到炽热的飞斧，如同黄油遇到烧热的刀子！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骑士统领的头颅立刻就被劈成两半。
他的尸体无声的栽落到地面上。
其余几名骑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面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克林特已经拍马杀到他们的面前。拔出身后那柄一米长的阔刃大斧，老人从马背上飞起，随后起身回旋！
属于‘火焰狂战士’的力量让他化身一轮燃烧的圆月，大斧覆盖范围内的4名骑士连人带马被这丝滑的攻击整体劈成两半！就连绣花钢甲都被炽热的战斧无情分离！
他们的下半身依然挺立在坐骑身上。
然而他们的上半身却已经腾空飞起，鲜血和断裂的脏器从破布口袋一样的腹腔中流出。
洁白的雪原上盛开了第一朵妖艳的血花。
“就你们这一群和仓鼠一样柔弱的砸碎们还敢伤害我的女儿？！”
“我真他妈是给你们脸了！”
狠狠的抹了一把迸射到脸上鲜血，老人灰白的头发和胡须都已经被沾染上一层血色。手持大斧，浑身浴血老人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魔！
他没有停歇，也没有发出任何不必要的废话。
左冲右突间，老人如同雪地中的一团红色鬼影，他首先斩断每一匹马的一条腿。
如此，无人能从他的面前那逃离。
抽出长剑的银甲骑士们试图抵抗，然而他们精致的银剑在重量足有30斤的双手大斧面前脆弱的如同玻璃。在极端愤怒之下彻底爆发出体内所有灵能的克林特浑身浴血，同时火焰涌动。
血火交加烧的他全身赤红，像极了教会卷册中描绘的恶魔。
“呵呵！”
“真他妈的弱小！”
“这群南方的杂碎，手里拿着绣花的铁针，身上穿着一套绣花的铠甲就真的把自己当做战士了？”
“今天！”
“所有人都会死！”
幸存的骑士吓得屎尿齐出。他们根本没发现在盐郡荒凉的国境线附近此时竟然树立起一座农场。
更想不到的是这座农场里竟然隐藏着这么一头恶魔。
马匹断腿，此时他们想逃，也逃不了。
“这位大人，先不要发怒，听我解释。”
“我们是隔壁‘云省’安德烈·嘉文的封臣，我身后的这位公子更是嘉文老爷的男宠！”
“你要是胆敢....”
嘭！
克林特并没有让这位白面小生把话说完。
从尸体上拔出大斧，他走到他面前一把将铁斧楔入他的胸甲之中。夹杂这火焰的炽热铁斧立刻切开他的胸腔，这年纪不足20岁的青年甚至来不及吐出一口鲜血。
高温已经让他的血液凝结成暗红色的人血布丁。
“老子听不懂你们说的鬼话！”
“你们这群柔软的仓鼠，都他妈给老子去死！”
再一斧，身后那名颤抖如同筛糠的男宠已经被拦腰一分为二。
并非所有人都选择当一名待宰的羔羊。只不过这群口吐法语的精致法兰西骑士们完全没见过属于维京人的凶残战斗。
在文明的法兰西，贵族间的交战还停留在“扔白手套后选择地点”这种古老的层面上。就算国与国之间爆发冲突，也是要派遣使节，递交战书，随后双方正式宣战。
他们根本没见过一眼不合就发动屠杀的暴躁维京人。
“不，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们！”
“嘉文男爵是麦西亚的贵客，他持有‘金雀花家族’所颁发的‘外交豁免权’，我们所有人都是他的家臣，理应受到公正的...”
啊...！
大斧一抬一落，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老子说过了，你们说的鬼话我听不懂！”
10分钟不到，20名溃逃的银甲骑士变成20朵盛开在纯白雪原上的猩红花朵。他们哭喊着试图逃跑，但是马匹断腿，最远的一人也不过跑出了200米远。
沉寂了整整一个冬天后，老人感受着血管里极速流淌的鲜血...终于重新体会到了活着的感觉。
完成杀戮，他返回到养女的身边，将弓箭从她白皙的手臂上拔出。
最危险的，是洞穿她柔软腹部的这一箭，处理的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大出血。身经百战的克林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因此这一支箭他并不敢立刻拔出，而是将铁箭留在少女的身体中。
返回城堡后，他招呼下人立刻将将养女装上马车，前往“望海堡垒”中寻找圣主教堂里的牧师救助。
至于他自己，则冷眼望向这位长有一头栗色长发的法兰西女婿。
他知道法国人全都是一群不擅长作战的软蛋，但这小伙子至少没有丢弃伊莲娜独自逃跑。
某种程度上，他依旧得到了克林特老爷子的认可。
“你，跟我回屋。”
“好好跟我讲一讲，我女儿嫁到你们家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这群法兰西娘炮会追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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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初夜权
回到房屋之内，在二十多名英格兰农工艰难的“翻译”下，克林特老爷子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所有一切，源于法兰西贵族所拥有的一项权益。
这项权益，名为“初夜权”。
放眼整座西大陆，英格兰7国和维京相比已经算是富庶，但是在海峡对岸的“法兰西公国”面前...如同雄狮身边的鬣狗，根本不值一提。
居住在英格兰群岛中的底层民众尽管一般不会饿死，但遇到灾年，偶尔还会有饿肚子吃不上饭的时候。
然而在土地丰饶，国力强盛的法兰西公国...即便是乞丐单纯依靠乞讨，他们也尽可以吃的脑满肠肥，衣食无忧。
原因很简单——
这是一片被神灵祝福过的土地。
法兰西坐拥整座西大陆最丰饶的土壤，传闻那是5000年前地母盖亚降临之地。地母居住在此地的数千年间，她利用自身强大的外域灵能成功改造身边的大陆。
至此，即便数千年时间流逝，单论土地质量，西大陆没有任何国家能够和“法兰西公国”相抗衡。
法兰西出产的农作物，口味极佳且营养丰富，被称为“国王贡品”。
同样的农作物，无论小麦，蔬菜还是瓜果...只要产自法兰西，运往地中海之后向其他城邦售卖，价格至少能提高三倍。
如果运到东大陆，价格至少提高10倍以上。
与此同时，得益于土壤中残存的珍贵灵能，巨龙，天马，人鱼，独角兽之类从上古残存至今的“珍奇物种”也是此地最多。
更不用说数百种从荒古时代存活至今的珍贵药材只能在法兰西的土壤中生存。
基于这片珍贵的土地，不难看出“法兰西公国”对于任何一名勤劳的农民来说，都是一处不折不扣的天堂。
中古时代，兵力的稀少，外加国境线周围广阔的荒原...西大陆各国可没有秦始皇那般魄力，修建一处万里长城出来。
在这里，国与国之间根本无法有效的监管国境线上来回穿行的流民。
同样是种一年地，法兰西的农民就收益而言足有他国的3-5倍，如此“完美”的国家谁不愿意来？
对于外来者，只要不作奸犯科，“金雀花家族”也并没有特殊的管制。毕竟，这个年代中还远远不用考虑土地资源枯竭，或者可持续发展等问题。
除了东土大唐，所有国家中都存在着大片未开垦的土地。
没有任何国家会拒绝人口。
但是，进入法兰西后他们也不会畅享所有的人身自由。
“初夜权”，就是农民们想要使用这片土地，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金雀花家族”的王权之下，共有21座行省。
所有的行省全部执行这一条法令。
对于浪漫的法兰西人来说...没人会拒绝可人的处女。
21座行省之内，无论是农民，商贩，长工，甚至老板...所有未被授予爵位之人全部要无条件执行这一法令。
在新婚之夜，新娘的第一次房事必须要有领主大人“代为完成”。
这是他们使用这片丰饶土地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远在海外，被麦西亚王国所租赁出去的“云省”。
“那个名为安德烈·嘉文的老家伙是个变态！”
“为了保住这份花农的工作，爱莲娜小姐的初夜交给他也就罢了，没想到他还...”
栗发青年话音未落，克林特双目赤红。他毫不犹豫的扬起手掌，用力赏给女婿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个狗东西在说什么？”
“如果我女儿想要睡那个老东西，你不拦着也就罢了。她明明不想！新婚之夜你竟然要把你的新娘送给别人？！”
“你他妈也算是个人？”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飞了青年的两颗牙齿，同时，他的右侧脸颊立刻肿胀了起来。
遭受到这没来由的攻击，青年恍惚间觉得有点委屈。
领主制定的律法又岂是佃农能够改变的。
更何况...身为一名法兰西打工人，他的父母就是这么过来的。
他的祖父，祖母，同样也是这么过来的啊。
“你给我记住，你俩已经拜完那吊几把圣主基督，你现在就是我的女婿。”
“维京人的女婿可以流血，可以死亡，但一定不可以是一只柔软的娘炮！”
颤抖着捂住脸颊，栗发青年哆哆嗦嗦的说完整个故事，克林特在身边众人的翻译之下终于搞清楚了缘由。
当这位软蛋女婿从教堂中把新娘送入领主城堡之后，伊莲娜尽管不愿，但这就是嫁给一名法国人的代价。
少女紧咬着嘴唇跟随仆妇进入领主的房间。
没想到，当天正好碰上安德烈·嘉文心情不好。他和两名男宠拿出鞭子拼命抽打可怜的少女，伊莲娜最终无法忍受，拿起长剑刺伤一人，夺门而逃。
随后...就发生了这场漫长的追逐。
呵！
呵呵...
克林特伸手握住大斧。现在只有冰冷的战斧能暂时平复他燃烧的血液。
“我的女儿，被人如同妓女一样带入房中，随后遭到无缘无故的殴打！”
“这种畜生还敢自诩为‘文明人’...”
“我真他妈的是...”
克林特无法平息暴躁跳动的心脏。他一拳砸碎面前的桌子。
单纯杀戮20名骑士已经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既然始作俑者是那位领主大人。
他就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你，给我拿几张你们平常画符用的莎草纸来。“
老爷怒了。
尽管下人们听不懂维京人的语言，但是一个人五官扭曲的愤怒面孔还是能立刻分辨清楚的。一叠莎草纸放到老人的面前，他伸手拿出一柄小刀，二话不说划开自己的掌心。
殷红的鲜血流出，他把苍老的大手按在纸上，画出一个恐怖的血手印。
“你，去北面的‘万鲨农场’，把‘万鲨·伊凡诺维奇’给老子叫过来。”
“你，去东面的‘西科德种植园’，把‘狼眼’西科德给我叫来....”
“你，去海边盐场，给我把桑吉那个狗崽子找来！”
“要快！”
“现在就去！1个小时内，我要看到这几名畜生出现在我的农场中！”
5张血手印分给五名下人，眼看着下人们骑上马匹纷纷抛出农场，克林特再次走入石窟。
他将老友的遗物从石质案台上取下，随后一把抓下覆盖其上的熊皮。
用力翻开石棺的棺盖，只见火光映射出一柄钨光闪烁的黑色铁斧。
那正是洛基自沉睡之城中取出的‘黑曜石’所锻造出的武器。挥舞这把武器，克林特砍死过维京山民，砍死过斯拉夫兽化战士，砍死过英格兰骑兵，在阿斯加德中甚至砍死过为数不少的异界魔物。
今天，这把大斧将会沾染上法兰西贵族的鲜血！
用力拔出大斧，同时穿上那件沉重的熊皮战袍。62漫长的人生中所有关于鲜血的记忆同时回到克林特的脑海中。
（我终究...还是无法适应一名贵族老爷的生活啊....）
既然如此！
不妨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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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援兵到来
克林特打了一辈子仗，因此他非常懂得如何进行一场杀戮。
血气上涌后单枪匹马直冲敌阵，这种桥段看起来热血且武勇，但是一定不会发生在现实世界中。
森林中，独狼死而群狼生。
哪怕是一场小范围的缠斗，拥有同伴都能更轻松的取得胜利。
活到62岁，克林特老爷子深谙此道。
绝大多数维京人都是目不识丁的文盲，因此，他们传递消息只能使用最原始的办法。
在维京文化中，“血手印”代表危险。
当出现在树林中的时候，代表附近存在野兽。
当出现在城市中，代表城市里混入了敌人。
当印在纸张或者布料上传递给盟友，则意味个体需要帮助。
打赢了这场维京对抗英格兰群岛的战争后，洛基的麾下有2000幸存者。
克林特并不是最强大的一员。
但是如果论谁服侍“斯塔拉格家族”的时间最长。
克林特·冬木冠绝全场。
对于很多跟随在洛基身边出征的维京海盗来说，克林特老爷子是看着他们的父亲出生，随后又看着他们的儿子战死的活化石。
他的征召，不会有任何人胆敢置之不理。
短短半个小时后，第一波前来增员的维京海盗已经冲入寨门。
这是距离克林特农场最近的“万鲨农场”农场主：万鲨·伊凡诺维奇。
这是一个带有明显斯拉夫风格的名字。万鲨和克林特自幼相熟，原因很简单——他正是克林特在年轻的时候跟随老村长“莽格斯·斯塔拉格”东渡劫掠，克林特亲手从一座斯拉夫村庄中劫掠而来的斯拉夫婴儿。
克林特抚养他至12岁，教会他狩猎，武艺与生存之道。等他完成了成人试炼，从“莽格斯”手中拿到战士臂环，被赐予女人，才搬出家中。
在维京人的社会群落中，他们称呼这种关系为‘血父’。
“血父大人，我带着人马赶来了！”
万鲨今年也有36岁了。不同于朋友，亲属全部死于战争的克林特，万鲨的运气要比他好得多。即便经历过数次战争，近半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们从战争中存活下来。
当取得战争的胜利之后，他们请求洛基将所有人的土地合并在一起，同时拿出分到的金银合力盖起一座和寒水堡差不多大的城堡。
英格兰温暖的冬季使得此地在不耽误工期的情况下继续施工。
一个冬天过后，雄伟的木质城堡近乎完工，5名兄弟各自搬入房间，在仆妇以及足量农工的伺候下，每天的生活过的极度舒心。
寒水村总共不过170人，因此村庄中的所有人互相都有些相熟。看到血父大人发来的血手令，万鲨庄园中所有人同时从床铺上挑起，他们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就一路狂奔过来。
直到冲入村庄中看到克林特老爷子黯然无恙，才长舒一口气。
随后的一个小时中，第二支，第三支增员的部队陆续赶到。
这分别是居住在海边的寒水村木匠桑吉，以及一家经营围海渔场的渔民。
自从洛基占领新家园后，桑吉的手艺和麦西亚工匠相比....堪称天差地别。在贫寒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他还算是一名手艺人，但是到了新家园，即便一名麦西亚学徒在木匠上的造诣都要比他强大许多。
桑吉立刻就丢了工作。
然而木匠桑吉作为第一批跟随洛基打天下的元老，他并没有被遗忘。
洛基知道他热爱造船，因此他赐予他一座海边的大宅，连同三十亩盐田，四百晒盐工人以保证他的生活。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肥缺。
整个诺曼底大区中，洛基只设立了这么一座盐场。海盐被晒出后桑吉可以直接卖给洛基，洛基再转手供应到其他城镇中。
思前想后，洛基决定将这个一本万利的生意交给桑吉来做。原因很简单，桑吉是个纯粹的人，他不贪图力量，不贪图富贵，一生唯一的兴趣就只有造船。
只要跟随他富裕老爹出海..他立刻就能过上豪门公子的生活，但是老戈尔百般劝说，桑吉依旧从一而终，打算继续服侍洛基。
洛基看出来：当家产增多时，其他海盗难免会生出野心，但桑吉大概率不会。
结果，这耿直的老木匠果然如同他所料，他直接请来了10名麦西亚工匠，从零开始给人家当起学徒。他建造了一座建议的船坞，每天叮叮当当修建木船，倒也忙活的不亦乐乎。
看到血手印，桑吉以为克林特农场遭遇了战争，因此他毫不犹豫把庄园内懂得舞剑的盐农全部拉了过来。
至此，克林特老爷子的麾下已经几乎凑齐了200人。
50名维京海盗外加150名英格兰打手，就村庄械斗而言，这已经是不小的战力。
但他还在等。
因为“狼眼”西科德还没有出现。
“狼眼”西科德是这一处国境线上的‘保民官’。
这个职位是洛基效仿英格兰7国而设立的，最早，传承于古罗马。中古时代西大陆各国稀少的人口以及广阔的荒地使得他们无力像东土大唐一样在国境线上修建烽火台。
因此，国主们通常采用的办法是让最靠近国境线的农场主开辟出一块空地作为“边防军”的临时屯驻地，边防军的日常补给以及所有后勤保障全部交由这位领主负责。
当然，天下没有白干的工作。
这位领主也会被赐予官职，享受到属于贵族的特权。
“保民官”就是这么一个官职。
在“盐郡”与“云省”的交界地，按照每隔100公里设立一名“保民官”的概念，克林特老爷子附近的保民官名为‘狼眼’西科德。
这是一名山巨人途径下的神选者。在他的棉花种植园中，常年屯扎着500名负责边防巡逻的轻骑兵。
虽说这群人中只有100人是维京人，但这也是不小的战力。更何况西科德以及他的几个兄弟自身实力也极为强大。
62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狮子搏兔，也要用尽全力。这群法兰西杂种看似弱小，但是他们能够长期生存在这块大陆上，想必也有几分真本事。
跟随洛基南征北战的兄弟们好不容易全部翻身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他们跟随自己出战，自己至少也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天边响起一阵细密的马蹄声。
望楼之上，克林特看到远山中跑来一长串全副武装的轻甲骑兵。然而手持大旗带头冲锋的一位却并不是西科德。
这...
这个年轻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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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阿尔弗雷德
克林特老爷子万万没有想到，他派遣手下外出召集援军，竟然召集来了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这正是洛基公爵15岁的养子“阿尔弗雷德”。
“皇子殿下，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克林特走上前去，给他一个用力的拥抱。
这是维京海盗间常用的打招呼方式。
“回克林特老伯的话，养父大人返回风息堡处理公事，养母大人怀孕在家不便出行，我在落雨高地闲着无聊，就带领‘士官学校’的兄弟们出来兜风。”
5个月的时间过后，因为终日和维京，斯拉夫人厮混在一起，阿尔弗雷德的两门语言进步神速。不同于粗鄙且狂野的维京青年，他的身上始终带有几分属于文明人的光辉。
细心的少年早已熟知所有跟随在洛基身边的寒水村骨干。其中，他当然也记住了资历最老的克林特老爷子。
在养父大人的婚礼上，他曾经见过老管家“文佐夫”称呼这老人为“大人”，要知道老管家即便是称呼萨特男爵也是称呼他为‘小子’。
这老人必然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皇子殿下，你们的马匹该不会是...”
克林特话说一半，看到阿尔弗雷德阳光中略显尴尬的笑容，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洛基可不是巴坎布什那种甩手掌柜式的领主，如果他在城堡中，他不可能让这一群十几岁的孩子骑上马匹跨越行省奔跑...甚至靠近“诺曼底大区”的国境线。
要知道，这一群孩子可都是落雨高地中那群英格兰百夫长，千夫长的子嗣。
如果在外出疯玩的时候出现意外，这个责任大概率还要落到公爵大人的头上。
“巴坎布什大王曾经说过，年轻人每隔一段时间必须要遭受到一次毒打，否则必然会在战场上丢掉性命！”
“这一轮的‘阿斯加德狩猎季’已经结束，养父大人前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并没有携带我们，但是落雨高地教会学校的‘士官学校’不能闲着！
我带领手下的兄弟们熟悉熟悉马匹，同时也让他们感受一下风餐露宿的野外作战是什么样子的体验。
在半路中，我们看到了一位手持血手印的兄弟，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克林特农场中发生了战斗！二话没说，我‘青训营’中的70名预备役骑兵队长全部前来增员！
恭候您的差遣！”
克林特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征招的是全部都是技法娴熟的战士，因为他清楚...在没有巨龙以及独眼巨人之类魔物参战的情况下，从寒水村中一场又一场硬仗打出来的维京海盗尽可以碾压这群盔甲上绣花的法兰西骑士。
然而此时，阿尔弗雷德麾下带领的一群年纪在15-18岁，稚气未脱的英格兰骑兵。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来自权贵家庭。
从战争中幸存下来的贵族老爷们希望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让洛基清楚，他们已经完全效忠于诺曼底公爵。
这群从小锦衣玉食的孩子们甭说砍人，相当一部分连骑马都骑不明白。一路跟随西科德的军队赶来，近半少年已被沉重的铠甲压得气喘吁吁。
这种士兵不要说参加战斗，能否安全的骑马跑上一个来回都很成问题。更不用说如果他们死在自己的手中...洛基公爵指不定还会面对什么样的麻烦。
“不成。”
“皇子殿下，老汉说话直，你别不愿意听！”
“虽说那群法兰西娘炮的战斗能力非常一般，但是他们的手里拿着的毕竟也不是玩具！你们还是一群毛孩子，大人的战斗你们暂时还插不上手！”
1人独自砍死20名法兰西骑士后，尽管返回家中抹过一把脸，克林特的身上依旧还沾染着未曾干涸的血迹。
随手打发掉阿尔弗雷德，他转头刚刚想要和‘狼眼’西科德部署作战行动。
然而这顽强的少年却再次站了过来。
“克林特老爷，我不走！”
“通过这一个冬天，我看到了英格兰人和维京人的巨大差距！”
“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8岁的维京儿童在刚刚能够举起手斧的时候就要练习如何杀掉野鸡！”
“族群中的强者在12岁的年纪甚至已经能够进入神山，单挑饿狼！”
“而我们呢？”
“我们的儿童到了15岁才能从教会学校中毕业！”
“在学校里，我们学习数理，文法，以及那没有任何卵用的‘神学’！就是因为这样，英格兰人在战场上才会像杀鸡一样被宰杀掉！”
“养父大人说的对，从我们成为一个国家开始，‘诺曼底大区’内就没有了英格兰人和维京人的区别。所有人必须要一起拿起武器保护我们的领地！”
“我身边的预备役骑士团长们连血没见过。他们怎么保护这个国家？”
“难得今天拥有一次能够真正的参加战斗的机会，就算我们中有一半人死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一半也会完成蜕变，变成真正的战士！”
士兵受到领主的影响最是严重。克林特老爷子并不清楚阿尔弗雷德跟随巴坎布什进入阿斯加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这15岁的年轻人显然在向斯拉夫王的方向靠拢。
不可否认，以一名维京人的视角，阿尔弗雷德所言的确没错。
学校只能训练出技法娴熟的刀剑操控者，但是想要把他们变成真正的战士并非易事。
而维京人却完全不需要担忧这一点。
他们的一生从落地起，就要在杀戮，饥饿与寒冷中度过。无法适应严苛生活的弱者会被各种方式淘汰，而被严苛环境历练出的幸存者，每一人都是强大的战士。
在这个族群中，所有8岁的少年都必须要拿起武器和野鸡作战。如果没有办法战胜天断山脉中凶残的野鸡，他们根本不配存活下来，继续浪费粮食。
阿尔弗雷德身后这群稚气未脱的年轻人显然还从未见过鲜血。既然他们已经用有战死的觉悟，克林特老爷子再不能多说什么。
中古时代森严的等级制度使得拥有“皇子”名号的阿尔弗雷德是在场所有人中的最高统领。
维京保民官‘狼眼’西科德都要听候他的差遣，就更不用说没有任何官职的克林特·冬木。
阿尔弗雷德敬重他是赐予他充足的脸面，他不能无视两人之间巨大的阶级鸿沟倚老卖老。
毕竟...
此时他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都是阿尔弗雷德的养父“洛基”所赐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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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英格兰往事
生于苦难，维京人之间的动员能力无与伦比。
自从克林特发出“血手令”以后，不过2个小时，克林特农场中已经聚齐了一支数目近千的部队。
这其中，有“狼眼”西科德带领的50家奴，以及500“诺曼底边防军”，
阿尔弗雷德带领的70名预备役骑兵士官，
桑吉·马拉什带来的20名学徒和80名盐农，
海民渔夫“菲斯·海爪”以及麾下的70名船奴，
万鲨·伊凡诺维奇以及手下兄弟们带来的200打手。
按照维京的古老组训，村庄内部之间不可发生血斗，因此村民之间发生矛盾可以交由领主裁定孰是孰非。
但是如果村民被外人打了....他们根本不需要经过领主的同意，尽可以随意屠杀外人。
在维京领主的眼中，外人≠人。
克林特·冬木是个全身血液中都燃烧着昂扬战意的老战士。从发现自己的女儿被人打伤之后，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领主为自己解决麻烦。
这是软蛋行为。
能动手，觉不说话。
能自己解决的麻烦，绝不烦劳领主。
所有援兵到齐，克林特没再多说什么。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在他的注视下长大的，因此他也完全不必说什么感谢。
士兵们整齐走入庄园，所有人从厨房中领来两日干粮，随后沉默的跨上马匹，从农庄的大门冲了出去。
一辈子奉公守法的英格兰农户何时见过这种阵仗？
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被打伤（甚至没有被打死），领主大人亲自拿着大斧砍死了20名追兵，随后瞬间召唤来一支军队。
更夸张的是....这支随手传唤来的军队看起来甚至比2年前发生的“血鸽氏族”入侵还要庞大！
难不成，他们真敢去云省发动屠杀？
惹上那群高高在上的法国人还能有好？
老管家心情忐忑的看着这群杀气腾腾的战士走出大门。在某几个时刻，他很想叫住那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向他普及一下法国人在这片土地上到底有多么强大。
然而他相当怀疑这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老战士能听进去几个字。
在北大陆的广阔草原上，胡狼和秃鹫是不需要捕食的。
他们只需要跟随在强壮狮群的身后，捡一些狮群吃剩的残渣就可以繁衍生息。正是因为这种奇特的依附关系。千年之后，胡狼的牙齿和利爪变得越来越短小，与此同时，它们进化出了一身黄褐色的花纹。
如此，他们可以更好的在北大陆的黄色草原中隐藏自己。
“达尔文法则”趋势着他们并不需要进化出任何捕食能力。
学会在狮群前低调隐藏自己，足以生存。
主动出击，反而更容易失去性命。
每一个依附于大国生存的小国也是如此。
“法兰西公国”单纯就面积而言，比英格兰群岛7国加在一起，还要大上2倍。
至于人口，更是7国人口总和的10倍以上。
无论人口，军队，亦或者国力，财富...法兰西公国都足以对英格兰造成碾压。
这还是把7国捆绑在一起的情况下。
就地理位置而言，法兰西公国也有非常明显的地域优势。
英格兰群岛上的所有货物想要卖到文明世界中，法兰西是一个绕不开的庞然大物。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手掌，封堵在英格兰通往地中海的道路上。
如果英格兰和法兰西交恶，英吉利海峡陷入瘫痪...先不考虑战争所带来的灾难。
单纯就岛上货物的进出口而言，英格兰商人们必须乘坐船只绕过整座西哥特自由城邦，从遥远的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
这一来一回，要多出将近一个月的海面航行时间。
而中古时代的船只想来就不是“安全可靠”的代名词。海面上能够发生的意外可太多了，稍有不慎，船只沉入海底，连人带货全部葬身鱼腹。
更不用说西哥特自由城邦附近，多如牛毛的散装海盗。
即便强如唐国商人，明知道在安史之乱后穿越东西大陆桥已经不再安全，但从陆地上走来的客商依旧要比海面上多出10倍。
他们求的就是一份安全。
法国人惹不得。
对于这一条“铁律”，英格兰7国国主皆是心知肚明。
正是如此，法国人在英格兰群岛中骄纵惯了。
他们在这里能够鼻孔朝天的走路，一切源于12年前那场微小的摩擦。
12年前，一名法兰西落魄贵族在“肯特王国”参观“坎特伯雷大教堂”的时候，他望向教堂内供奉给圣徒们的黄金苹果，趁着无人看管的时候偷偷取下一颗仔细观赏。
苹果不过巴掌大小，但这可不是中空的金壳，而是沉甸甸的实心金球！看似小小的一枚苹果握在掌心中竟然如同沉重的铅球。
落魄贵族原本只不过是想拿过来把玩一番。当发现这东西就重量而言怕是足有10两的时候...他财迷心窍，将金苹果塞入怀中。
这是十足愚蠢的行为。
坎特伯雷作为英格兰地区的宗教核心，圣教军们长期屯驻在此地。教堂之内供奉给圣徒们的圣物全部是传承自古希腊时期的古老文物，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发现贡品丢失，圣教军第一时间封闭教堂，所有人被紧闭其中。
隔天，就发现了法兰西贵族是圣物的偷盗者。
在教堂中偷取神灵的贡品，这种人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架到火刑架上烧死。
人脏并获，偷盗者在主教的面前也是供认不讳。
就在圣教军架起十字架准备行刑的时候，法兰西公使的仆从及时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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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英格兰往事
法兰公使常驻之地是韦赛克斯王国的国都“南安普顿”。
身为这座岛屿中身份最尊贵的几人之一，法兰西公使是不会轻易走动的，更不用说亲自前往肯特王国这种“穷乡僻壤”。
仆从携带来公使大人的命令，要求肯特王“兰邵尔”打开枷锁，放走囚犯。
兰邵尔面色凝重，传唤“坎特伯雷大主教”进入王城协商。
蕾蒂·伊文思早已提前得知这人不过是一个家境早已落寞的子爵，她料定这种边缘人物，“金雀花家族”未必会放在心中。
因此，她拒不妥协，坚决执行判决。
“主教大人，我代表公使大人再次询问一遍，你真的不打算放人?”仆从神情略有些玩味的问道，“可不要说在下没有提醒你，这人即便贫穷落魄，他的骑士身份也是受吾王亲自册封！”
“王权之下，没有人有资格审判我法兰西的骑士！”
“因此，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放人？！”
作为英格兰群岛的至高信仰传播者，来自“静默姐妹会”的蕾蒂·伊文思也不是从小被吓大的。
身为一名“信仰途径”下的半神级强者，在她的心中，教宗至高无上。凡人敬献给神灵的贡品更是无人胆敢亵渎。
更何况，法兰西贵族们在英格兰群岛横行霸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现在甚至胆敢进入“坎特伯雷大教堂”这种神圣之地公然盗窃黄金贡品。
如果公使大人亲自前来也就罢了。
被一名仆从恫吓几句后就乖乖放人，教宗的颜面何在？
蕾蒂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身穿华服的法兰仆从微笑着望向她的背影大声说道：“主教大人！我敬佩您对于个人原则的坚持。”
“我希望你能一只保持初衷，让我们所有人目睹坎特伯雷大主教的风采！”
“能坚持10日，你们就算完成了一场伟大的胜利！”
肯特皇宫之内传来一阵哄堂大笑，还是主教大人值得信任！
没什么事情比看到高傲的法国人吃瘪更会让人感到开心。
然而短短三天过后，同一批开怀大笑的贵族立刻摘掉笑容，换上沉重的痛苦面具。
白鸽飞往巴黎，送去落魄贵族即将被处刑的消息。
隔天一早，英吉利海峡对岸的法兰西公国立刻封锁了所有英格兰船只入港的请求。眼看船上的农产品以及水果，肉类即将变质。英格兰商人们只能航向隔壁的西哥特自由城邦。
然而即便是一向以“自由”，“开明”著称的西哥特城邦也惹不起强大的法兰西公国。
原因很简单。
英格兰的所有出口商品...无论小麦，水果，葡萄酒，奶酪，香料，法兰西全部拥有更好的替代品。
在西哥特商人的眼中，英格兰商人的地位甚至要比维京还要低。
毕竟维京人手中有珍贵的鲸油，海豹皮，以及寒地生物皮革。这一系列商品在西大陆文明社会中无法被寻找到替代品。
而英格兰商人手中的货物...全是大路货。
就算英格兰群岛一夜之间全部沉入海底，法国人，西哥特人，巴伐利亚人的生活也不会有太过明显的影响。
禁制出口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提高出口关税。
法兰西不依赖英格兰，这可并不代表英格兰可以不依赖法兰西。
英格兰人日常急需的优质钢铁，玻璃，颜料，石墨，莎草纸，茶叶等一些列他们无法自给自足的商品全部需要经由“拜占庭帝国”运往法兰西，再通过“英吉利海峡”送入英格兰。
法兰西公国封锁海峡后的第二天，商人们感知到危机的来临已经开始大肆囤积物资。韦赛克斯王国的商铺中对于钢铁，玻璃，茶叶等等生活必须品的价格迅速提高。
三天之后，更是进入了有价无市的可怕境地。
气急败坏的艾克伯特急忙召集肯特王“兰邵尔”，在这场不会被记载进史书的对话中，他说出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话。
“任何人的一生中，难免都有几个需要当孙子的时刻！”
“我们在这几座岛屿上身为国主，尽可以呼风唤雨....”
“然而当面对‘金雀花家族’的时候，就算对面是一个传达消息的仆从，他们依旧可以让我们痛不欲生！”
“同理，‘金雀花家族’在我们的面前耀武扬威，但是当面对拜占庭王‘米哈伊尔三世’的时候，他们同样要低头亲吻他的鞋面！”
“因为丝绸之路终结于君士坦丁堡！”
“他们所贩卖的所有东陆商品全部都是从君士坦丁堡中的‘总商’分销到地中海其他国家的。”
“‘米哈伊尔三世’就可以永远站直腰板赚钱吗？”
“他也不能。”
“因为‘东西大陆桥’上还有统御阿拉伯帝国的‘阿巴斯家族’。更远，还有东土大唐的统治者‘大唐李家’，这两个巨无霸他哪个都得罪不起。”
兰邵尔面色铁青，他想说话，但什么都说不出。
“你关起来的那个王八蛋只不过是偷取一只金苹果而已，那东西加起来不过10两银子。你有一千种方法可以把金苹果拿回来，但是你偏偏要选择最笨的一种方法。”
“你偏偏要把这狗东西捆在十字架上烧....”
“我他妈真是服了，如果你真的心中有火，你找个杀手暗中把他做掉，回头再对外宣称他病死了不成吗？”
“难倒就一定要对天下人说：法兰西贵族中出现了一位小偷？”
“你就一定要打‘金雀花家族’的脸？！”
...
“现在好了，人家把海面一封，我7国的船队，外加紧缺的货物加在一起延误的商机至少能换10000只金苹果！”
“这笔账，你可曾算的明白？”
兰邵尔没有回话，因为他的确无话可说。
隔天，他就把那位落魄贵族放走。
但即便如此，法兰西公国也没有绕过英格兰人。
他们以此为机会永久太高了17种紧俏商品的关税，最高增幅甚至高达7%
因为这件事，英格兰商人每年要额外付出将近3万金镑的进货成本。
而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源于这只永远卡在他们脖子上的大手——
法兰西公国，“金雀花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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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0 突如其来的战争
12年前，因为“想要维持脸面”，金雀花家族不需要出兵，不需要发动战争，单纯依靠“封锁港口”，就可以让英格兰7国五内俱焚。
而现在，20名法兰西士兵死在自家的农庄门前。
诚然，他们是在追击领主老爷的养女。但这只是一个认领的民女而已，她出身低微，是王国中的无名之辈。
刚刚结束一场战争的麦西亚王国最不缺的就是孤儿，如果想要认养，以这位维京老爷的家产...他可以找来数不清的花姑娘收入房中。
英格兰人，法兰西人，西哥特人，斯拉夫人..任他选择。
想要鲤鱼跳龙门，从农工变成贵族的少女可太多了！
只要有钱花，任什么人当爹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无所谓。
当初分配田地房产的时候，文佐夫知道克林特老爷子性格狂野，因此给他分配了一位尽职尽责的管家。眼看着一彪人马踩积雪直奔“云省”，老管家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
难不成，他们还真的想要杀掉云省那位“安德烈·嘉文”老爷？
安德烈·嘉文和12年前那位落魄的法兰贵族可完全不是同一类人。安德烈不但是名成功的商人，他和“金雀花家族”的关系也是相当的亲密。
他是“巴黎大皇宫”的独家花朵供应商。祖上7代专门经营鲜花运送与扦插，杂交工艺。论对花朵的熟悉程度，西大陆中无人能与“嘉文家族”比拼。
巴黎大皇宫中每天的鲜花用度全部要依赖于他，安德烈也是“男爵”这种低阶贵族中，唯一一位每年可以进入皇宫和“金雀花家族”共渡圣诞节的商人。
他与法兰西皇室看似君臣，实际上是颇为亲密的好友。
正是因为拥有这一层关系，当安德烈发现了白云山谷中盛开的“白云之夜”时，他终于看到了心中的完美绿叶。
他出钱要求租赁整座“云省”，尤利西斯·埃兰经过短暂的思考后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和他走的近一些，日后万一当真和韦赛克斯翻脸，安德烈至少也能看在“云省”的份儿上，帮助麦西亚略微周旋。
...
这么一尊王国上下全部都要当成神灵一样好生对待的贵客，仅仅是因为他“打伤”了一名寻常之极的民女，这群粗野的维京人挥手间就组织上一支军队...
更可怕的是，维京人中可不是只有冬木老爷一个疯子。
他找来的所有帮手...
没人提出反对!
没人提出异议!
甚至没人询问他们的敌人数目多寡，装备如何，到底是哪国人....
所有人就像是出门摘两颗白菜一样，随手即发动一场很可能引发巨大灾难的战斗！
短短10分钟后，这支千人部队已经消失在天边的群山中。
老管家从农场大门的望楼中走下。他捏了捏眉心，写下一封发往“望海堡垒”的密信。
一群大字不识的文盲，外加一个15岁的半大孩子，他们并不懂得事情的严重性。
但是望海堡垒中居住的那位“菲尼克斯·冷石”公爵，他可是从小在君士坦丁堡中长大的。
这位大人应该懂得其中的厉害。
希望信鸽飞到的时候...那位“安德烈·嘉文”男爵，还有命在吧！
“血父大人，圣诞节那几天我给你送去的甘蔗酒您老人家喝了吗？”
纵马狂奔中，万鲨一直跟随在克林特的身边，亦如他儿时跟随在老汉身后出海劫掠。
“呵呵...圣诞节...”
“洛基公爵看得起圣主教这群牧师，这可并不代表我也需要拥护这群身穿丧服的书呆子！他们庆祝的那吊几把圣诞节我没兴趣参加。”
“老子只认一个节，那就是‘神王奥丁’赐予我们的仲夏节！”
“不过话说回来，你送来的甘蔗酒味道倒还可以！”
就文明程度而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要比英格兰逊色太多。维京人全年只有一个节日，（以他们的贫穷程度，他们也只过得起一个节），那就是6月初的“仲夏节”。
这一天中，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会迎来最亮的夜晚。传闻那是英灵殿众神点燃火盆开始酿造美酒。
“白夜”的到来意味着漫长的冬季终于远去。积雪完全融化，农妇们终于可以刨开冷硬的冻土，将小麦和玉米种子播种下去。
然而在文明昌盛的英格兰，强大的国力以及丰饶的土地可以支撑居民享受更多的集会。
圣诞节，降临节，复活节，大斋节，狂欢节....
一年中每个月都会有一场由教会举办的聚会活动，用以将居民聚集到一起，传播圣主荣光。
喜爱热闹和美食是人类的共性。不同于克林特老爷子这种很难对生活习惯做出改变的老人，岁数年轻些的万鲨，菲斯，桑吉纷纷开始拥护起新领地的新生活。
他们与英格兰人间的融合要远好过脾气冷硬的克林特老爷子。
“洛基公爵真的是天神转世！他真的做到了他曾经说过的话，将我们带入了一个崭新的天堂！”
“这地方什么都好，就是没人杀，感觉不太爽利！”木匠桑吉接话说道。
“呵呵..
老木匠都感觉半年不杀人手痒痒了是不是，哈哈！就更不用说我们这群刚刚获得力量的兄弟了！
去年夏天，在石盔堡垒中屠杀那群独眼巨人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狩猎盛宴之一！
我敢打赌，奥丁一定在天空中凝望着我们！”
万鲨拍着胸脯狂笑道。
“嘿，话说回来，逮到正主之后咱们怎么杀他？”
“听说是一位法兰西男爵？”
“怎么杀？这还用说嘛！敢对我们克林特老爷的养女下手...当然是将这东西变成‘血鹰’挂起来！”
“血鹰？”
“那可是个手艺活！你会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正好今天拿这老东西练练手！”
千人的队伍中，一百多名维京人跑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们身后跟随的是八百多家丁，打手以及由英格兰人所组成的边防军。
英格兰人远不似维京人这般狂野。无缘无故的发动战争，他们的内心是拒绝的。
但是，如果说能砍法国人....
他们并不介意。
法兰西商人在英格兰群岛仗势欺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这群恶人终于招来了更为凶残的恶魔折磨他们！英格兰士兵们摩拳擦掌，准备欣赏一出好戏。
队伍的最后方，是阿尔弗雷德带领的70名预备役骑兵队长。
维京海盗们在队伍的最前方聊着家常，如同入睡前火炉边进行的恬静夜谈。
他们的放松极大的缓解了这群半大孩子的紧张情绪。
然而战争毕竟是战争。
当白云山谷出现在前方时，山谷大门紧闭，同时低沉的号角被吹响。
队伍最前方的“狼眼”西科德翻身跳下马背，在怒吼中变身为巨人！
随手拔起身边一颗粗壮的大树，他用力抛向雕花的钢铁大门！
厚度不过1公分的生铁大门被立刻砸碎。
一千骑兵长驱直入，已经纵马冲入白云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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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1 杀戮开始
白云之夜并不是一种容易种植的花朵。
将这种素白的玫瑰从野生，培育到延长花期够稳定出产，嘉文家族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安德烈租下整座行省之后，征召将近3万英格兰居民搬入行省内生活。
这些人并不是嘉文家族请来的，而是他们自愿过来的。
在文明社会中生活久了，谁都知道“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在法兰西老爷面前，英格兰人永远要矮上三分。
更何况，安德烈老爷给的佣金确实非常丰厚。
3万居民中，约有2万人生活在白云山谷的周围。他们的工作是种植一种形状奇怪的群生黑豆。
这并不是人类的食物，而是一种从千年之前存活至今的古老植物。
嘉文家族世世代代都是花匠，他们相信对于纯白的花朵来说，黑豆能够吸收土壤中多余的杂色，能够让纯白的花朵更加纯净。
当克林特·冬木带领一彪骑兵撞碎大门，杀入白云山谷的时候，田野里挥舞锄头的农工们纷纷挺起腰板。所有人眯起眼睛观察，简直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
竟然有一支军队冲入云省？
而且看样子...直奔安德烈老爷的城堡？？
农夫们呆立在原地。
同样不知所措的还有负责山谷安保工作的法兰西雇佣兵们。
安德烈虽说拥有一个男爵封号，但是他空有名号，而无封地。在“法兰西公国”，没有封地就意味着没有征兵地点，无法培养出自己的军队。
嘉文家族只能采用商人们惯用的方式，从家乡雇佣军队，拉到云省看家护院。
雇佣兵和职业军人有着极大的不同。
他们并不以“杀伤”对方为目的，因为他们的目标几乎都是前来闹事的土匪，或者田野里工作的农工。
简单来说，他们欺负欺负田野里劳作的老百姓还可以。
真的碰上硬仗...这群家伙根本不值得被信任。
更何况安德烈早已看出，在这片土地上，法兰西人就是英格兰人的爹。
不要说入侵云省，绝大多数军队宁可绕远也要主动避开这座行省。就是怕万一失手打伤某却位英格兰雇佣兵，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云省”中的雇佣兵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鞭打工作不努力的农夫。他们熟悉皮鞭远超于熟悉刀剑。
因为就“惩罚”而言，刀剑是不能使用的。
克林特老爷子带来的这一彪骑兵，是他租下这座行省之后所看到的第一支军队。
“奥丁的子民们！杀戮的时刻到了！”
“咱们传统的战斗方式各位都没有忘记吧！”
“吼！”
跟随在克林特身后的维京海盗们纷纷拔出大斧，大吼一声。
海盗们翻身下马，大步流星的走入田野间。他们根本没有理会呆立在田野中双腿如筛糠的农民。
他们的目标只有那群手持西洋阔剑的监工！
维京屠村，没有阵型，也没有所谓纪律。所有人分散到村庄中，各自砍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目标，劫掠死者的财富。
弱者不配在维京人面前存活。
如果遇到硬茬子，那就在战斗中英勇的升入英灵殿。
一场屠杀，毫无征兆的开始了。
克林特老爷子翻身下马后并没有片刻停留。
沉重的熊皮重达30斤，这是他走上战场时唯一信任的“护甲”。
自从18岁的时候在斯拉夫人的土地上亲手干掉了这头体重接近3吨的棕熊，克林特一直将这件熊皮穿在身上。
寒冷针叶林中顽强生存下来的棕熊，其防御能力一点都不比全副武装的重装骑兵来的弱小。厚度接近1寸的沉重熊皮上，还有如同细密钢针般水滑的长毛。
油亮的毛发能极大的卸掉劈砍的力量，更不用说，这东西的保温效果要胜过任何织物。
他的腰带上别有两把短斧，同时，肩膀上还扛着一把阔刃大斧。
五十多年的海盗生涯...每一年他都以这幅形象出现在斯拉夫人的土地上。
田野中传来的惨嚎已经此起彼伏，然而老人遥望天边，他的眼中只有那座竖立在山谷之上的巍峨城堡。
“英格兰崽子们，你们跟随在我和桑吉的身后。”
“我们至少可以稍微照应一下你们这群小崽子的安全！”
“记住了，这都是一群连鸡都没有杀过的半大孩子！虽说这群法兰西杂种并不比天断山脉中的山鸡强大多少！”
“如果可以，咱们还是尽量把他们活着带回去！”
阿尔弗雷德活了15年，他的一生都在文明社会中度过。即便2个月前进入阿斯加德，也是挥舞阔剑和魔物战斗。
去年夏天，韦赛克斯几乎已经派出王国之内所有的部队，艾克伯特也没有让他走上战场。
活人间的血腥搏杀他还从来没有见识过。
维京海盗面对法兰西雇佣兵连话都不会多说半句。他们大步流星的靠近，随后挥舞大斧将他们连人带剑全部砍碎！
倒地后顺手从尸体中掏走钱包，整套动作如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奥丁在上！这群鸡仔的兜里竟然揣着金币！”
“这群软蛋竟然如此富有！”
“兄弟们，给我杀！”
英格兰农民们开始发疯般溃逃。但是维京海盗们并没有看管他们，反而让出一条宽阔的逃生之路。
充足的战斗经验告诉他们，即便是绵羊，数量多到一定程度也能形成强大的战力。
在田野中工作的佃农数目过万，而维京部队不过千人。真要把他们逼急了，单纯消耗体力也能把这一小股部队耗死。
更何况，农工们破衣烂衫，一看就是穷人。
此战不易消耗太久。
身经百战的克林特老爷子当然清楚这点，因此他和桑吉带领数百英格兰武士直插城堡。
然而在进入白云山谷的狭窄路口中，他看到了法兰西贵族真正的防御部队。
十只空中飞翔的天马骑士，四五头傲然挺立在崖顶的狮鹫发出阵阵嘶鸣。
然而这一只部队最显眼的莫过于封堵在隘口处的6个身影。
其中，一个盘腿坐在原地不听向口中狂塞食物的肥胖巨人...显得尤为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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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2 吠坨6序列
西大陆诸国中，法兰西贵族的脑回路异于常人。
他们世代居住在一片丰饶至极的土地上，坐拥神灵赐予的巨大恩赐。他们不需要做任何事，就能收获到比他人丰厚十倍的财富。
即便与君士坦丁堡相比，巴黎依旧可以被称之为西大陆的贸易之都。不单是农民，商贾和贵族们同样在这片土地上赚得盆满钵满。
经营数百年后，他们发现和大量消耗人力物力的“战争”相比。依靠“商业”作为武器似乎能够更容易的击败他们的敌人。
久而久之，法兰西公国的所有公民都多了几分奢华与浮夸。
比如他们引以为傲的“巨龙骑士团”，“天马骑士团”与“狮鹫骑士团”。
常年没有任何战争使得这群平日里需要耗费巨量资源养育的巨兽只能在节假日的时候飞过城市上空为人民助兴。
法国人之所以豢养这些珍奇异兽，与其说是用他们保家卫国，更大程度上是向外人炫耀法兰西强大的国力。
在神选者的选择上也是如此。
类似于“剑齿雇佣兵”，“西哥特雇佣兵”这种战斗实力优秀，性价比十足的护卫，高傲的法国人是根本不屑于使用的。
为什么？
因为西大陆的其他贵族都在用。
如果我也用这群大字不识一箩筐，丝毫不懂得任何风花雪月的文盲护卫...这又怎么能够凸显出我的特殊呢？
在保镖以及贴身侍卫的选择上，身价亿万的法兰西贵族们依旧以“收集”和“炫耀”为主要目的。
如果能找到一名类似“伊菲托斯”这种从上古时代残存至今的“古神信徒”时刻跟随在自己身边，这可是酒局和聚会上炫酷至极的谈资。
如果能集齐某位古神麾下的一整套神选者——
——这可要比任何“贵族身份”来的都要显赫！
然而在现如今的人类文明中，新神当道，古神的荣光早已不在。
鸿运当头的个体获得单一古神传承已经算是凤毛麟角。
集齐某位古神麾下的所有神选者途径....这可不是单纯依靠“金钱”就能够完成的，和收集文物一样，这同样需要很多的运气。
安德烈·嘉文，就是一位运气相当不错的法兰西商人。
此时守卫在山谷隘口处的6人，正是古印度“吠坨神教”麾下的“天道”“人道”“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6名神选者。
6人刚好覆盖吠坨神教麾下的全部序列途径。
整个法兰西公国中能够完成这种壮举的，有且仅有安德烈1人！
黑暗的中古时代，“古印度”一向都是一个比较独特的国家。
首先，在于其地理环境。
印度背靠高耸入云的喜马拉雅山脉，正面环绕一片大海。独特的地里环境使得这片土地在文明的早期颇为蔽塞。
三千年之前，航海技术尚不发达的时候，生活在这片土地中的是古老的“达罗嵫图人”，他们信仰一名岁月极其久远的古神。
“生主”迦叶波。
“生育万物之主”
迦叶波如此称呼自己，初次见到古神的达罗嵫图人纷纷跪拜在他的座下。
降临到地球上后，“生主”迦叶波降临后创立了属于“古印度人”的独门教派“吠坨神教”。
他以天神的身份赐予凡人6道轮回。
“天道”“人道”“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
凡人可以选择进入“吠坨神殿”，步入六道之内获得属于神灵或者恶鬼的力量。
这是古印度王国中最早的信仰之力。
然而蔽塞的土地使得六道轮回者只能互相争斗，久而久之，人人皆是熟悉对方的战斗套路。
如果一块大陆上只有一座神殿，那么这片大陆上的人类如同近亲繁殖，一定不会太过强大。
果然，千年过后，雅利安人来了。
不同于“达罗嵫图人”，雅利安人是一群在上一轮人类文明中迁徙距离最广的游牧民族。
他们起源于斯拉夫“乌拉尔山脉”南部的草原，随后驱赶兽群长途跋涉。遇山开山，遇海造船。
在公元前2200年左右，通过海航来到古印度的土地上。
和他们一同到来的，还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信仰：婆罗门教，“三相神”。
三千年前的“三相神”和现如今的“湿婆”，“梵天”，“吡湿奴”有着极大的不同。
这三尊看起来咖喱味十足的东西是经过了三千年文明融合的产物，在雅利安文化的早期，他们如同英灵殿中的神灵一样，都是手持武器的粗壮白人。
根据君士坦丁堡中学士对于考古文献的研究，这两男一女三尊古神很可能同样源于阿斯加德，是“阿萨神族”中出逃的神灵。
游牧民族向来是边走边杀。
“三相神”和“生主”迦叶波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爆发出一场属于神灵之间的战争。最终...骁勇善战，族群在游牧中经历过无数战斗的“雅利安人”笑到最后。
他们成功把“吠坨神教”从印度丰饶的土地上驱逐出去。
从此之后，“生主”迦叶波残存的信徒只能如同老鼠一样流窜于各座大陆，寻求商人，领主或者贵族的庇佑。
婆罗门教取代“吠坨神教”...这已经是两千年前的事情。
到了公元550年，“大流士王”曾经攻占印度全境，“拜火神教”立刻取代了婆罗门教，成为当地人口基数最大的教派。
350年过后，各做城市中树立起来的“传火祭祀神殿”使得供奉三相神的“婆罗门神庙”已经很难寻觅到踪影。
就更不用说2000年前已经被肃清的“吠坨神教”幸存者。
安德烈·嘉文能在这种情况下“凑齐”吠坨神殿6道轮回者，这如同寻找到了6块能够呼吸的活化石。
这份本事堪称惊世骇俗。
这6位稀有神选者在他的城堡中是最稀有的展览品，没有之一。
如果不是遭遇到极端危机的情况，他必然不会派遣这6人出战。
但此时..
生命攸关。
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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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3 首杀
看到山谷隘口这群拦路的精兵，克林特老爷子并没表露出任何惊慌。
“菲斯，那个巨人归你！”
“桑吉，让你的学徒们用弓弩解决天上飞的这群怪马和怪鸟！”
“万鲨，剩下的这几个怪人你随便挑两个，留两个给我。”、
“最后一个，阿尔弗雷德，你来解决！”
在场几人中以克林特老爷子的战斗经验最是丰富，因此分配任务的工作自然交给了他。
他们对面的6个怪人整座西大陆都没几个人见过，克林特虽说不认识，但是自从他跟随在洛基身后，形形色色陌生的魔物他们见的多了。
“甭管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打碎他们的骨头！“
“砍掉他们的头颅！”
“兄弟们，给我冲！”
维京海盗们高举阔刃大斧一窝蜂的冲了过去。在这其中，拔出阔剑的阿尔弗雷德竟然冲到了最前方！
他还从来没有杀过人。
但是，跟随巴坎布什进入阿斯加德，经历过与数十种不同魔物间的血腥搏杀后，人类在他的眼中再不是什么强大的生物。
他选中的是6人之中背负双手，脸上一只挂有一个淡淡笑容的褐皮老人。
原因很简单，只有他看起来最厉害。
极速奔跑中，阿尔弗雷德面露微笑，反手拔出背负在后背上的骑士阔剑。
阔剑长约3尺2寸，通体银白，由上等的大马士革钢材锻造而成。在阔剑的中心写有3行小字——
耶和华是我们的王
愿您降下醒世神炎，清洗教宗的敌人，净化他们的灵魂
——锻造者·约书亚
看似平平无奇的骑士阔剑其实颇有来历。
它名为“裂魂者”，是一把足有2000年内历史的古剑。传闻，这被银剑是由“先知”摩西的继承者约书亚亲自锻造，使用的材料也是“圣主”耶和华亲自赐予。
约书亚总共锻造出7把“裂魂之刃”。
传承至今，仅存这一把。
每年，只有第一名从君士坦丁堡“万神殿”中毕业的学生能够觐见教皇，并且被教皇赐予亲自祝福过的武器。
银质的阔剑不但永不磨损，当诛杀敌人，陨灭他们的灵魂之时还能吸收魂体的力量，变成附着在剑刃上的苍白焰火。
两千年前，圣主教可远不似今天这般乐善好施。在外神纵横肆虐的土地上，他们同样要经过残酷的杀戮才能顽强生存下来。
今天，就是这把骑士阔剑第一次沾染人类鲜血之时!
面对极速飞奔而来的阿尔弗雷德，褐皮老者并未表示出任何惊慌，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依旧在大口向胃袋中塞入食物的巨人，向来犯之敌伸出一根手指。
呆呆坐在原地，身高接近5米的肥胖巨人转过头来，他面容呆傻的望向狂奔而来的维京海盗，呵呵发出失智的笑声。
“新鲜的肉！”
阿尔弗雷德速度不减，他甩开大部队一马当先飞奔过来，呆傻的肥胖巨人伸出大手想要抓住他，然而15岁的少年临危不惧。高举阔剑用力劈砍，雪白的剑光形成一条银色的匹炼，割开巨人那宽厚的掌心。
覆盖在他头顶的巨掌如同瀑布般掉下一层粘稠的鲜血。
但阿尔弗雷德选择对其无视。
在维京人的阵列中，下级军官必须要服从上级军官的命令。
早在战斗开始之前，克林特老爷子就已经说过，巨人归菲斯·海爪。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只要一个，那就是那位负手而立的褐皮老人！
眼看阿尔弗雷德即将靠近，褐皮老人张开双手，随后..他如同一只轻巧的风筝腾空跃起！
这人正是“吠坨神教”6道轮回中的“天道轮回者”。
飞翔到空中以后，他吟唱古老的梵语同时缓慢张开双手。双手运转间，6颗金光闪烁的神秘光团汇集在他的头顶。万丈金芒倾泻而下，让他看起来如同一尊古老的褐皮神灵。
这幅模样能够唬住很多没有见过真神的凡人。
但是...真的吓不住曾经进入“阿斯加德”的阿尔弗雷德。
在阿斯加德，飞翔的敌人多如牛毛。广袤的金色草原中，寻常至极的麋鹿都能在奔跑中张开翅膀。如何将能够飞上高空的敌人拖拽下来是所有维京猎户需要学会的第一课。
将阔剑插入泥土，阿尔弗雷德伸手解下缠绕在腰间的绊马索。用力挥舞，柔韧的套索抡成一个滚圆飞向空中，精准的套住空中的褐皮老人。
全身肌肉一齐发力，老人立刻如同折翅的大鸟，被他从空中拽了下来！
一个英格兰少年...操纵套马索竟然熟练的如同草原上讨生活的老牧民！这巨大的反差一时间让天道轮回者难以适应。
然而将他从空中击落仅仅是进攻的开始。
反手拔出插入泥土中的骑士阔剑，阿尔弗雷德灵活的闪开从空中飞向他的六颗光团。
和7大神域中那群随手呼唤闪电的妖兽相比，这六颗飞弹的飞行速度实在太过缓慢。
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他用力将剑刃插入褐皮老人的心窝。装饰为主的护心镜在沉重且锋利的阔剑面前起不到任何防护作用。
伴随哗啦一声轻响，护心镜触碰到剑刃，如同玻璃一样偏偏碎裂。
阿尔弗雷德的阔剑深深的插入天道轮回者的心脏之中！
银色的阔剑在触碰到跳动的心脏以及神选者充满灵能的鲜血后，快速变得殷红，伴随“嘭”的一声轻响，一缕苍白的火焰从剑刃上燃烧起来。
“天道轮回者”再也无法保持长久的淡定，纯白火焰炙烤他的伤口和灵魂，让他发出难以忍受的痛苦哀嚎。
短短几秒中后，火焰覆盖到全身，他的皮肤快速的变红，变黑...
最后活生生的变成一团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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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4 饿鬼道轮护者
从生命诞生之后，人类世界从来就不是一处可以和平繁衍之地。
任何神灵的死亡与信仰的淘汰，都有其根深蒂固的原因。
其中大半，源于弱小。
两千年前，荒蛮的东大陆各国同样依靠神灵所授予的力量。
三足金乌，后裔，蚩尤，祝融，共工....数之不尽的外神降临在这块大陆上，传播自己的信仰，驱使凡人为他们修建神殿。
虽说最中女娲与伏羲氏族肃清外神，完成垄断。但女娲神殿与伏羲神殿同样是脱胎自凡人的神灵。
东大陆依旧还在神灵的蛊惑中。
直到千年之前，战国时代。
老子，庄子，墨子等先秦诸子百家出现，衍生出道家炼体之法。
强化自身，引气入体开始在东大陆盛行，并且快速取代外神信仰。
其根本原因只有一个——炼气士们就力量而言要比神选者们强大太多。
短短数百年，东大陆所有的古老神殿不是被拆毁就是被抛弃。
人人试图筑基炼体。
神灵信仰顷刻间付之一炬。
“生主”迦叶波所创立的“吠坨神教”也是如此。
六道轮回者看似如同神灵恶鬼，但他们毕竟诞生于一处背山环海，完全封闭的土地中。
在一块封闭的大陆中欺负为数不多的凡人，而无法与大陆上其他外神进行真正的战争。这种信仰途径再强也强不到那里去。
当“雅利安人”带领婆罗门信徒登陆的时候，他们立刻遭到残忍的肃清。
而放眼全球....
“婆罗门教派”下的“金刚武僧”与“飞天舞娘”在其他神选者的面前也完全称不上强大。
安德烈·嘉文雇佣这6名保镖，9成原因在于想要挂在身后当做“展览品”对外人炫耀。
跟随在安德烈身后的10年中，“六道轮回者”像6个模特，远超于像6名战士。
尽管是第一次拔剑作战，阿尔弗雷德仅凭两招就干掉了“天道轮回者”，刺激的战斗彻底激发出源于心底的血性。
拔出燃烧的阔剑，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身边这看似呆傻的肥胖巨人。
这是“饿鬼道轮回者”！
6人之中，唯有“饿鬼道轮回者”看似较强。
因为他在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一名狂奔而来的菲斯·海爪，随后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入腹中！
阿尔弗雷德能够听到他在巨人腹腔中拼死挣扎的声响。因此，两刀处决天道轮回者后，他反手一剑深深刺入巨人柔软的肚子，随后用力拖拽！
火焰触碰到浓稠的血浆立刻熄灭。
“裂魂者”并不是血斧一类无坚不摧的武器。只有当阔剑触碰到跳动心脏的时候，它才能从中吸取到灵能。
尽管火焰熄灭，但银剑的锋锐程度丝毫不减。柔软的肚皮被丝滑的切开一条伤口。大量的肠道脏器夹杂鲜血从中流出...其中甚至能够看到那蠕动的胃袋。
被他吞入腹中的菲斯·海爪正在其中拼死挣扎。
然而开膛破腹后，这看似呆傻的巨人却似乎完全不知道疼痛。
他伸出两只大手手忙脚乱的将肠子塞回肚中，轻轻揉了揉肚子....割裂的伤口竟然如同被胶水黏住了一样，瞬间完好如初！
“原来是这样..”
奇异的敌人并没有让阿尔弗雷德心中出现任何恐惧。将阔剑熟练的舞出一朵剑花，他反手一件插入身后一只试图袭击的狮鹫胸膛，割裂心脏后的“裂魂者”再次燃烧起苍白火焰，阿尔弗雷德掏出钩锁用力一抛，钩锁套住巨人的脖颈。
用力牵拉手中的绳索，他顺着巨人的后背一路爬行，如同后背生风，瞬间站到了他的头顶上。
这是属于“飓风狂战士”序列7，“风暴行者”的力量。
两只大手挥来，阿尔弗雷德灵巧的跳起，狂风托举他的身躯，让他的滞空时间超乎寻常的漫长。闪过这次攻击后，他双手握紧阔剑，飞身一跃！
狂风夹杂着烈火让他在半空中形成一团垂直的火焰风暴！这一剑从额头切入，割开鼻梁，甚至将巨人的两半嘴唇竖直劈开！
脱落的皮肤露出脸颊上的肌肉与隐藏在嘴唇后的牙齿。
然而凶残的攻击尚未结束。
属于“风暴行者”的神威再次发动，源源不断的狂风托举他的后背，阿尔弗雷德再次甩出钩锁，发动了一次自下而上的攻击！
燃烧着苍白火焰的阔剑斩上巨人的牙齿，将他两排牙齿尽数斩碎！脚踩鼻梁跳到巨人的头顶，狂风散去，阿尔弗雷德怒吼一声，将“裂魂者”刺入巨人的头颅！
4尺银剑精准的刺穿他的大脑。在炽热火焰的灼烧下，巨人发出沉闷的嘶吼之声。他趴到地上疯狂呕吐。破碎的脏器，鲜血，食物与吞入腹中的菲斯·海爪一同被吐出。
随着他柔软的大脑逐渐凝固，糊化。
饿鬼道轮回者同样死在他的剑下。
战场的另一边，“狼眼”西科德还在与修罗道轮回者进行缠斗，克林特老爷子也在挥舞一把火焰大斧，眼看着就要将化身成一头漆黑狼人的“畜生道轮回者”斩落斧下。
英格兰打手们与预备役骑士军官手持弓弩将狮鹫和天马射程筛子。
守护在白云山谷隘口处的法兰西护卫们只坚持了不到10分钟...即将全线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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