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听惊雷 III
看到躺在床上，没有任何意识的林长青，林钰挑了挑眉头。
从外表来看，林长青是一位接近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外表保养的不错，额头上只有几条很浅的皱纹。
他容貌和林薇以及林阳相似度很高，面容几乎没有经过基因整容，保持自然模样。
长期卧床和精神状态不佳，使得林长青脸色呈现出一种蜡黄色，而且由内而外透露出一种苍白。
高以轩看了床上的林长青几眼，转身问答：“最近几天，你们是用什么来维持他需要的能量的？”
林薇闻声也稍微上前一步，她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长青，低声说道：
“全是靠医院提供的营养液。每两天通过静脉注射一次，然后可以维持两天的身体能量需要。”
回答完林薇也感到有些奇怪：“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高以轩目光淡漠的看了林薇一眼，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是谁来注射的？医院的人吗？”
“不是。”
林薇被高以轩看过来的目光所摄，心里一跳，立刻说道：“是我家的医用机器人注射的。一般的护理都是通过医用机器人来完成，医院很少插手这些事。”
高以轩轻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
林钰和林薇见高以轩似乎在思考什么，也没出声打扰，两人安静的站在一侧。
趁这个时候，林钰也将自己的精神感知笼罩整个房间，不断收集信息，进行处理，期待形成如在临江区警局和对付“毒男爵”时形成的通灵图。
只有形成通灵图，才能对林长青精神污染原因，有更清晰的认知，得到关键信息，从而来做出应对。
如果说安魂仪式是一场医疗救治，那对林钰来说，通灵图就是各种仪器对病人的检查数据。只有有了这些数据，才能对症下药，方便治疗。
此时，当林钰有刚有动作，高以轩突然侧了下身，看了林钰一眼，似乎对林钰的动作有所察觉。
沉吟几秒，高以轩对林薇说道：“你先出去，这里没你的事了，等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
“啊？！”
林薇下意识惊呼出声。
高以轩略带冷意的瞥了对方一眼。
“不是……我是说。”
此刻，受到高以轩冷然一瞥，林薇似乎感觉到自己面前这位冷峻的中年男子，犹如一座坐落于自己身前的冰山。
对方漠然的目光，让自己从上到下，从外至内，像是被刺骨的冷风过了一遍，冷到了骨子里。
林薇骤然想起对方的身份，同时，关于“第三纪历史爱好者协会”成员，种种的传言，不断从心里冒出来——或残忍好杀、或喜怒无常等等。
一系列的记忆，和身体上冰冷的感觉糅合在一起，让林薇冷汗立刻冒了出来。
……
冷静！
冷静！
林薇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平时经历过的各种事情，成了林薇现在心里的底气，让她不至于过于慌乱。
“……高先生，我希望我能留在这里。”
见高以轩眉头似乎有又要皱上，林薇心跳立刻加速，几乎要从她嘴里跳出来，她迅速开口道：
“我保证不打扰到两位的救治！”
一句话说话，林薇似乎理顺了自己的逻辑，虽然现在心跳依旧飞快，但她还是话语流畅的说道：
“高先生，作为长女，我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这里。这不是对两位的不信任，而是，而是，为了能让我父亲快点好起来。”
高以轩对林薇的话不为所动，甚至此时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而是眼睛半闭，右手手指无意思的在身前晃动，似乎正在深思某些事情。
林薇见状，也只能站在原地屏息不动，静静等待。
这一刻，林薇感觉时间格外漫长，每一秒每一分都比以往慢了无数倍。她就像一个等待行刑的犯人，既希望时间过得慢点，又希望自己所要面对的东西快点来，不要如此折磨自己。
同时，因为藏在心里最深处的骄傲，又使得林薇紧紧抿着嘴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似乎是想表明自己的意志！
几分钟时间，对此时的林薇来说格外漫长，终于高以轩那淡漠有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出去吧！你留在这里对你父亲的救治不仅没有丝毫帮助，还会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
听到这话，林薇猛然抬起头，但高以轩却没有看她一眼。
以林薇的角度来看，高以轩目光正放在他身侧那位比自己还要小几岁，似乎和宋夏认识的男子身上。
林薇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被高以轩毫不耐烦打断：“出去！”
这一句话比高以轩一直说话的语气重了几分，林薇敏锐的觉察到对方已经处于爆发边缘。
再不出去……
深呼吸一口气，林薇没有说话，而是对两人微微鞠躬，转身离开房间，并轻轻带上房门。
其实这一切，都在林钰精神感知当中。
不过，处于对整个房间信息收集整理中的林钰，对林薇关注实在少的可怜。
林钰必须节省自己的精力，用来处理和林长青精神状态有关的信息。
整个卧室内海量杂乱的信息被林钰不断提取出来，然后林钰以林长青为坐标，将与所有与他相关的信息全部保留，余者舍弃，然后林钰对自己保留的信息进行拼装。
这个过程林钰经历过两次，现在再做起来，不能说是得心应手，但却不像第一次在临江区警局时那样纯粹凭借感觉来进行。
大量和林长青有关的信息被林钰提取出来，然后经过分析判断，结合冥冥中闪烁的灵光，组成一幅和林长青有关的画卷。
“……信息提取完毕……分析完毕……组合完毕！”
漫长的信息收集、整理、分析结束，林钰颇有自得的睁开眼睛，然而眼前的一幕让林钰有些呆住了。
“这是……”
“很不错的通灵图制作方法！”
高以轩的话让林钰回过了神。
虽然高以轩话语起起伏的情绪还是很少，但是在现在林钰精神感知全开的情况下，还是觉察到了对方语言中隐藏的一丝赞赏。
显然，高以轩对林钰刚刚精神层面的工作，十分欣赏。
可林钰现在却没有一丁点自满的心情，因为悬浮在林长青头顶，存在于精神空间的通灵图，让林钰着实自满不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听惊雷 IV
卧室靠林钰右手一侧的房间落地窗开着，下午斜照的阳光呈现出一种温暖的橘红色，柔和、明丽。
阳光像是在空中跃动的精灵，毫不停歇，一直在房间中轻盈跳动，将整个卧室染成一种迷人的釉色。就像是素净的瓷器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芒。
从林钰的位置，只要稍稍往右手边走上几步，再抬起头，就能透过主卧阳台，看到不远处的银台山。
林长青的别墅正好位于银台区郊区位置，比邻银台山一侧。
在这样一个异化污染时代，一处没有经过污染切保留下来的自然环境，需要海量的金钱才能享受的到。
想像一下，别人每天起来，拉开窗帘，第一眼看到的永远是城市中钢铁丛林，是大厦外墙折射出的鱼鳞状金光。
而当你起床，看到的确是远山如黛，碧空如洗。
这种鲜明的对比，难道不是一种最好的身份区分吗？
可惜的是，眼前的这一切自然美景，对林钰来说，没有一丝的吸引力。或者说此时此刻，物质世界由物质堆积的场景，对林钰没有一丝吸引力。
林钰一动不动的看着林长青头顶高半米位置，虽然普通人看来空无一物，但是，在精神空间中，却是别有一番场景。
浓郁的黑色雾气在空中翻腾不休，雾气面积不大，只有篮球大小，正好悬浮在林长青头顶
它横亘在虚幻世界，可看起来却有一种质感的真实。
雾气犹如天上漂浮的云朵，缥缈不测，和云朵比起来，唯一的区别的就是云朵没有固定的外形，而雾气则明显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在里面。
黑色雾气外形保持在矩形范围当中，菱角没有纸上图形来的标准。
但是只要任何一个拥有一点数学常识的人，看到它都形成一种图形感官上的视觉效应。
这玩意是人工的！
林钰目光紧紧盯着林长青头顶上空的黑色雾气云朵，心中有些惊讶、有些不解、当然更多的是无法置信。
这个雾气云朵是他的通灵图，这毫无疑问。
正是因为是他的通灵图，林钰才会如此困惑。
经过两次通灵图的绘制，林钰也明白所谓通灵图形成的原理。
所谓的通灵图形成规则，在林钰看来来源于“凡所行过，必留踪迹”的逻辑。
换句话说，通灵图的绘制，是林钰依据精神感知，以林长青为核心，收集存在过的痕迹，冥冥中的思想，神秘学的逻辑，等等这这一些信息，形成的直观图景。
这个工作看起来，和为人画像的画师差不多。不过画像的画师是根据自己眼睛看到的目标特征，形成视觉反馈，然后落笔于纸上。而通灵图的绘制，依据的是那神秘的存在、缥缈的缘由、不可见的情绪、为特征，将这些普通人难以观测的信息，汇总起来，形成直观的存在。
就像在临江区警局的蜘蛛虚影，正是邪教徒男子内心恐惧存在的外在表现。
它指向不可知的大恐怖，并与之勾连。
一旦有人观测到对方，对方自然也觉察到了你。
所以当林钰在临江区警局中绘制出蜘蛛魔影时，那个隐藏在魔影背后，代表恐惧的未知存在，自然也注意到了林钰。
其实，对方能注意到林钰，也恰恰说明林钰的技艺精湛，他所绘制的通灵图能完美的复刻出某位未知存在在邪教徒男子思维世界的形象。
想到这里，林钰清晰的逻辑链条顿了一下，有些无关的事情，蓦然从思维中一闪而过，这种感觉像是突然而来有迅速消失的灵感，让人捉摸不透。
林钰顿了一下，才沿着自己刚刚的思绪继续思考下去。
根据林钰两次通灵图绘制的经验，眼前这朵形状规矩的图形，正是林长青精神污染的原因。
可是，这说不通啊！
林钰又仔细看了一眼黑色雾气，将它每一个细节都反复琢磨一超，还是看不出来这玩意代表什么。
如果通灵图不代表具体的意象，依据通灵图或者说非凡者世界规则，岂不就是说，林长青现在的原因不是精神污染造成的！
……可这解释不通啊！
就算没有协会的通灵结果打底，凭借林钰自己现在的看到的情况，林钰也有理由相信，林长青的状况确实是精神污染。
同时，林钰冥冥中的直觉也不断强化这种认知。
一定是有哪里弄错了！
林钰仔细的看着由黑色雾气组成的云朵，几乎要将这幅场景深深的刻进脑子里。
这玩意究竟代表什么？
我应该从哪里下手？
该如何解决这种情况？
无数问题在林钰脑子中翻来覆去，让原本就经验不太充足的林钰更是有些茫然无措。
按照林钰在协会论坛上看到的帖子来说，当安魂师安魂仪式进行到通灵图绘制完毕时，可以说最艰难的工作已经完成。
毕竟，通灵图就像安魂仪式道路上的一盏明灯，有了这玩意，安魂师就能有清晰的目标物来进行对照，完成后面的工作。
可现在的情况，对林钰来说却恰恰相反——通灵图完成，目标没清晰不说，反而让林钰更加糊涂。
“是信息不够！”
“……什么？”
突入起来的声音让林钰愣了片刻，他下意识的转过身，看到自己身侧出声的高以轩，林钰心中才猛然惊醒——怎么将他给忘了。
作为安魂师进阶职业者，高以轩肯定在安魂仪式中见到过无数奇怪的情况，也许自己眼中难以理解的事，在对方眼中不值一提。
林钰立刻反问道：“信息不够的意思是？”
高以轩从林长青头顶，也就是林钰通灵图所在位置收回目光，落在林钰身上。
“通灵图绘制，需要各种要素，你不知道吗？”
林钰有些明悟，又觉得正确答案上还残留着一些让人看不清的雾气，难以琢磨。这种感觉让人心痒难耐。
“高先生的意思是，我收集的信息有缺失？”
林钰问的迫不及待，同时心中又觉得高以轩的说法可能是错的，因为林钰知道，自己的信息收集工作是合格的。
整个卧室中，关于林长青所有信息，无论是物质层面还是精神层面，林钰都觉得自己已经收集到位了……
不对，等等！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听惊雷 V
突然出现的想法，如同一道闪电在林钰脑海中炸响。
“林长青出现精神异常症状，如果我没听错，最早是一年以前开始的……也就是说，林长青精神污染持续时间，比想像中要长，甚至是一年前就出现了这种精神污染状况也说不定。”
林钰转身看着自己所处卧室。二十几平米的卧室面积不大，里面的摆设也以实用内敛、风格为主，并无特别之处。
“按照林薇所说，林长青精神状况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连西京市都去检查过。时间这么长，留下的各种信息一定很分散，留在卧室内，和精神污染相关的信息当然少之又少。”
此时，林钰又将林长青情况和自己已完成过的两幅通灵图对象——邪教徒男子和毒男爵做对比。很容易就能看出三者信息上的缺失。
临江区警局中，邪教徒男子通灵图之所以顺利完成，现在想来，应该是在通灵图绘制中，邪教徒男子正处于某种变化的关键时期。
那时，邪教徒男子和未知的恐怖存在勾连渐深，变化正处在一个沸腾顶点，不知觉当中，有海量的信息流出。
所以林钰才能顺利收集完信息，一举形成通灵图。
毒男爵就更不用说了。
绘制毒男爵通灵图可以成功，是因为林钰从见到毒男爵开始，就有意思引导对方情绪，使其暴露出更多信息，明辨其中内核，然后绘制通灵图，一举建功。
这么一对比，林钰才真正明白问题所在。
信息不够！
现在收集到的信息，和前两次成功之处相比，缺失太多，无法形成通灵图，只形成现在这古怪的黑色云团模样。
想到这里，林钰突然转过身，略有些期待的看着高以轩。
刚刚高以轩可是已经点出了出现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
既然知道原因，在结合高以轩身份，对方似乎有解决的方法。
高以轩感觉到林钰目光，看了他一眼，哪能不知道林钰在想什么。
“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林钰闻言有些赫然：“是我想的不够。”
“林薇女士其实已经介绍过了，林长青先生出现状况的时间很长了，我怀疑他精神污染的时间也很久。”
林钰转头有打量一眼整个卧室，说道：“依照这种情形来看，很明显，卧室的信息量不够，通灵图不能完整显示出林先生污染的原因。”
高以轩轻轻颔首，算是认可林钰的说法。
“不仅仅是信息不够的问题。”
想到林钰应该对安魂师职业一些比较隐蔽的内情不了解，高以轩向林钰解释道：“信息不够只是通灵图不能形成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些其它因素在其中，才会导致出现这样的情况。”
“其它原因？”
林钰自语一句，仔细想了想，似有所得，但是心中那种冥冥中的感觉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高以轩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通灵图的构建，是通灵者、安魂师，甚至灵魂主教这些职业者的看家本领。”
“在其它职业者看来，通灵图充满了形而上的玄学，不可知，不可测，不可说。”
“……但是，在我看来这是完全外行人的说法！”
最后一句话高以轩说的掷地有声，斩钉截铁，充满不容置疑的意味。他话语里某种隐含的意思喷薄欲出。
林钰心中无数想法缠绕在一起，被高以轩的话猛然一冲，各种想法一下变的纷乱异常，大脑乱成了一锅粥。
可是，在各种纷乱思绪中，一点点灵光正在形成。
高以轩当然不知道林钰的想法，难得遇上一个安魂师，而且看起来还是一位很有天赋的安魂师，高以轩也起了些谈兴。
“通灵图的绘制也许神秘，但绝不是不可知、不可测。反而充满逻辑上的协调。”
“它就像一台紧密的机器，一环扣着一环，宏大且严谨。只要一个地方出现问题，通灵图就失去了作用。”
“……一个地方出现了问题！”
高以轩随口感慨的一句话，像是一条线，骤然将林钰大脑中所有灵光全部串联在一起。
“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出现问题的地方无疑是在信息收集上，只要信息收集到位，通灵图的形成没有问题。”
抓住最关键的一个点，林钰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
他下意识上前一步，来到林长青床边，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陷入熟睡中的林长青，目光一阵变幻。
高以轩看到林钰突然见的动作，也立刻停下说话声，显然是觉察到林钰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高以轩保持安静，颇有兴趣的看着林钰。
“从卧室里应该收集是收集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有有用的信息，也都随着时间推移而全部消失。”
“但是，我怎么能将这次安魂的主角给忘了！”
林钰低着头，看着林长青平静的面容，目光似乎要透过对方的皮肤、骨骼，直刺到灵魂最深处。
是的，林钰还记得自己用来收集信息的能力叫做——观心。
之所以当时自己会将能力起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当精神感知围绕目标扩张开来时，林钰总能模模糊糊的觉察到目标的情绪。
现在想来，收集信息似乎只是自己能力顺带的一个功能。它最主要的能力是观察情绪。
情绪！
林钰在心里将这两个字重复一遍，然后精神感知猛然扩张，虽然没有高以轩那种不占一丝烟火气息的高明运用手法，但是此时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孤傲意味。
林钰彻底放空自己心绪，沿着自己莫名的意识，精神力量不断攀升，从梦中火红色竖眼中得到的三个符号，被顷刻之间绘制而出。
这一刻，林钰似乎觉察到了在时间与空间的未知深处，那颗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诡异巨眼，遵循自己意志，朝林长青咋开还闭，随即立刻隐没。
可就这短短一毫秒都不到的时间，火红色竖瞳开辟出一天路径，让林钰的精神力量沿着对方留下的痕迹直接探入林长青意志深处。
林长青种种情绪变化，变的一览无余。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听惊雷 VI
一个人的记忆有多庞大呢？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的上来！
因为这个世界上，绝对找不到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哪怕是双胞胎，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因此，每个人的记忆都不尽相同。有的人一身崎岖坎坷，生命中每经历过的一件事，对他来说都弥足珍贵，难以忘怀。时间犹如刻刀，将每一件事情深深的刻在记忆当中。
而有的人，一生顺风顺水，对这些人来说，一身中痛苦的事，有，但几天一过，后来想想，又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同样快乐的事也有，但也只是一时之乐。
这两种人，记忆的长度肯定无法进行对比，也就无法得出关于记忆长度的普遍精确数量。
林长青属于哪一种人呢？
林钰剥开林长青记忆表面的迷雾，对方一生的记忆与情绪，全面暴露在林钰面前。
从孩童时期，在社会抚养院中人格初步塑立，到少年时期在社会抚养院完成基础教育。
这一部分的记忆在林长青整个记忆中占比不长，也乏陈可善，似乎只是对方一生记忆中的底色而已。
但是，林钰还是在这最底层记忆中，感觉到几段最为真实的情绪。
有林长青情窦初开，喜欢上一位漂亮的女孩，每天都要和对方视屏聊天，在每天的视屏聊天中，是他最开心的时刻。
几十天的乐观情绪，为这段记忆笼罩上一丝金色剪影。这段时光多开心，最后两人分开时的痛苦就多么剧烈。
同样，还有林长青第一次接触虚拟实境技术的震撼。他像是看到一个崭新世界在自己面前铺开，这种铺面而来的惊奇，是林长青这段记忆最深刻片段。一直到现在还栩栩如生。
林钰以上帝视角，俯瞰林长青的全部记忆，他的感情和记忆融合在一起，情与景的交融，让林钰以最深刻角度，开面对这一切。
一种来自生命最真实的震撼，正在林钰心中慢慢萌发。
越过这一段记忆，往后，就是林长青生命中最为壮阔也是他记忆最深的刻的场景。
从得知自己被收养时的期待和不安，到自己离开伊阳远赴加洛林求学时的振奋，这一段记忆应该说是林长青最开心的一段。
同时，这段记忆也让林钰对林长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林钰还记得听宋夏说过，自己舅舅职业是虚拟设计师，林钰在这段记忆中也找到了对应之处。
应该说第一次接触到虚拟实境，给林长青留下了几乎难以磨灭的场景，从而影响他在专业选择上，朝着这方面偏移。最终林长青也是听从自己内心选着，选择了虚拟实境设计专业。
这段记忆和记忆中包含的感情，也使得林长青整个人在林钰脑海中，形象勾画的更加饱满、立刻。
现在林长青在林钰眼中，不再是一个躺在床上，等待自己进行安魂仪式的精神污染者，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认知的加深，反馈到林钰思维中，带来的是一种如履薄冰的状态。
生命在这一刻，在林钰心中，有了清晰概念，不在只是一个模糊的符号。
清晰的认知带来滚滚涌起的情绪，在林钰心中激荡。
记忆往后拉。
林长青毕业以后对学校的不舍，然后到第一次工作的期待、不安、新奇，第一份工资发下来的微妙满足等等。
这些信息在林长青记忆中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林钰也知道，这些记忆和林长青精神污染肯定没有关系，但是林钰还是看的很仔细。
这不是林钰有什么窥视别人的隐私癖，而是，而是那种对于生命的观察，让林钰下意识沉浸其中。
再往后，就是离现在最近的一段记忆，也是最鲜活的。
从林长青参加第一个项目，到在项目中学习到的技能，然后恋爱，结婚，最后是女儿的出生。这些记忆连成一道璀璨的明珠。
林长青心中，女儿的出生应该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
那时，林长青刚刚在业内闯出名头，同时女儿的出生让他体验到了关于家庭的责任，也是生命延续这个刻在种族基因里的需求对他的褒奖。
汹涌澎湃的情绪，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涤荡在林钰灵魂内。
林钰和林长青生命中相似的过程，情不自禁的产生共鸣。
对方的喜怒哀乐让林钰感同身受，也使得林钰一瞬间收集到巨量信息。
往后记忆沿着这种玄妙的共鸣状态在林钰眼中飞速闪过。
从林长青逐渐功成名就，在虚拟实境设计师行业闯出名声，到自己第二个孩子出生，然后凭借自己努力一步步改变人生。
这期间，林长青还和自己生物学上的姐姐相认，两人关系在双方共同经营下，也越发和谐。家人这一环被全部补齐。
应该说，林长青是成功的，但是，将他的经历放在整个伊阳当中，又是普通的。
不过，普通的人一生，也足以爆发出最真挚的情感。
“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林钰记忆中莫名冒出自己前世看到的一句话，和眼前情况对应起来，到是意外合适。
完整的记忆，带来的是一种一览无余的信息。
林长青一年前接到一个项目，为一家游戏公司进行虚拟实境搭建。
宗教气息浓郁的游戏世界，和完整合理的宗教仪轨，让林长青这个局外人，对这个游戏的设计也啧啧称奇。
伴随着游戏场景搭建，林长青得到的游戏信息也越来越多，渐渐的他满脑子都是游戏中的场景。
那诡异、深奥，充斥着不可知意象的宗教建筑；那扭曲、怪诞，难以描述的神明雕像，在林长青记忆中不知不觉扎下根来。
它们出现在记忆中，出现在梦中，出现在林长青每时每刻的生活中，使得林长青不由自主被对方吸引。
于是，在这种时时刻刻的诱惑下，林长青有自主去接触对方，并开始忘记自己。
生命中所有最值得留恋的记忆、感情，全部被渐渐遗忘，被林长青情不自禁的献给对方。
……然后，一直持续到现在！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听惊雷 VII
“呼！”
林钰长出一口气，林长青庞大的记忆和与记忆共同的存在的感情还在林钰心中激荡，让林钰一时难以释怀。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既不是被林长青记忆所震撼，这确实说不上。也不是为林长青现在的境况惋惜，因为林钰已经摸到了头绪，有解决林长青精神污染的办法。
……这种情绪，细究起来应该是对生命的一种敬意！
“我们是污染的净化者，灵魂的执礼人。”
协会论坛里，一句流传颇广的安魂师自述，出现在林钰脑海。
林钰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长青，将自己杂念收起。同时将从林长青记忆里收集到的信息，特别是对方情绪变化，这些全部细节，当成材料，投入到通灵图当中。
一边进行信息整理工作，林钰一边观察起通灵图的变化。
随着林长青记忆和情绪不断收集，通灵图也开始有了缓慢的变化。
黑色雾气犹如沸水，不断翻滚，甚至还冒出一个个虚幻气泡。从雾气云团上，黑色气体不断往外逸散，逐渐显露出其中真容。
林钰目光死死盯住剧烈变化的通灵图，和自己收集到的信息进行对比。二者像是两个密切相关的正函数，信息越来越多，变化也越来越快。
渐渐的黑色云团中，流露出一丝晶莹微光，犹如从泥土中刚挖出来的钻石，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七彩的色泽。
“这是？”
林钰目光一凝，结合通灵图形成的原理，立刻有所猜测。
此时，通灵图和林长青的联系，在精神层面，已经肉眼可见。它就像一个悬挂在林长青头顶的画卷，借助林长青记忆和情绪，以冥冥中发生过的一切为准则，进行绘画。
林长青的精神、意志、生命、情感、记忆，在这种神秘规则下，和通灵图不断发生联系。形成一种生命的奇异投射。
通灵图随着林长青的呼吸，正一伸一缩跳动，和他心跳的频率，不差分毫。
片刻，黑色雾气完全散尽，七彩的发光体露出真容。
见到真容，林钰呼吸都微微一滞。
这是一个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的宝石。宝石悬挂在精神层面林长青头顶。
整个宝石并不是完整的一块，而是有无数大小不同，颜色各异的宝石拼接而是。
红色、蓝色、白色、金色、暗红、浅蓝、墨绿、淡银、橘黄等等。数之不尽，大小不同、外形各异的宝石完美组成了这颗色彩缤纷的钻石。
林钰深深的看了一眼空中的钻石，心里对它代表什么有所猜测。
视线稍微上移，在钻石上方，逸散的雾气，正又渐渐从空中显现出来，在钻石四周环绕。
林钰看的很仔细，这毕竟关系到他下一步安排，恨不得将每一个细节都记在脑子里。
正因为如此，一些难以发觉的细节，林钰也都看的很清楚。
显现出的雾气，不再是最开始那种浓郁的黑色，而是一种偏白的灰，透露出一种死寂色调，和色彩万千的钻石形成鲜明对比。
林钰对林长青信息收集工作一直未停，特别是随着林钰对林长青情绪认知的深入，已经触及到当下的林长青潜意识当中，因此通灵图变化也正越来越快。
灰色雾气，在精神空间沿着不规则直线，从上往下相互汇集，眨眼之间形成七八条灰色锁链。
锁链形成，一阵“咯吱、咯吱”声从精神空间传来，犹如转动的绞锁，伴随着无数无形波纹和涟漪，在空中震荡。
锁链往下收缩，以机械般的节奏和协调感，四面八方环绕，将位于下方的钻石给牢牢捆住。
精神空间内蓦然一滞，然后一种不可名状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片刻时间就扩张包围整个通灵图。
不仅如此！
林钰清晰觉察到，这种无法形容的气息，不仅在精神空间中蔓延，而且，沿着特殊回路，跨过物质和精神壁垒，朝现实延伸。
卧室内的阳光、空气等等一切，似乎都透露出一种别样意味。
恍然间，林钰似乎觉察到一个未知存在正从沉睡中苏醒，朝这里投来一瞥目光。
“沉沦！”
“沉沦！”
“解脱！”
“解脱！”
万千颂唱之声，同时在林钰耳边炸响。伴随声音而来的是一个恢弘世界，正缓缓展开。
无穷无尽的纯黑色光线，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蔓延过林钰五感，淹没他的理智与智慧，打破真实与虚幻的界限。
一种无远弗届的充沛力量，在林钰心中油然而生。
万千赞颂，万千意愿，万千歌唱，化作汹涌洪流，将林钰彻底包裹起来。
林钰感觉自己好像成了无数生灵的化身，数之不尽的生灵在对自己顶礼膜拜。自己既是他们的主宰，也与之共生。
这种汹涌澎湃的力量，扯着林钰堕落——在堕落中获得大自在，大解脱！
可，为什么还是一丝不舍呢？
“……第一次接触虚拟世界的喜悦，和初恋分手的晦涩，成家立业的意气风发，女儿出生后油然而发的担当……”
林长青的记忆和情感，如同一面镜子，明澈照在林钰心上。
“……是了，这就是普通人的一生，我也有份。”
记忆如同一个信标，使林钰在沉沦的路上，不至于完全失去自己！
凭借这一点点依靠，林钰竭力保持自己清醒，将自己两段人生，和林长青记忆一一对照。
相同的、不同的，三段人生记忆，异大于同，但也正因为如此，让林钰更加清晰的明白了自己是谁。
念头产生，意识下坠的势头猛然一缓，林钰立刻抓住这一微小机会，顷刻之间在精神空勾画出三个得自火焰竖瞳上的符文。
一道赤红色火焰，在符文凝就之时，从空中投下。瞬间天地变幻，景物翻飞，一切低迷、虚妄、堕落情绪全部消散。
林钰意识好像冲破牢笼，然后感知到温暖的光芒从自己头上落下，就像整个人浸泡在热水当中，精神上的疲惫转眼之间就烟消云散。
刚刚发生的一切，恍若梦境！
“刚刚发生了什么？”
林钰回过头，从高以轩头顶散发而出的青色光芒，将自己照的有些脸色发青。
但，也正是这光，让林钰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异常舒畅。
在高以轩头顶正上方不远，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小小方印，正不断将青色光芒投照下来，几乎将整个房间笼罩。
驭魂印——高以轩神通之桥的显化，这位灵魂主教一身能力的外在抽象表现！
林钰看着表情前所未有严肃的高以轩，声音干涉的说道：“他精神污染背后，有一位……”
斟酌一下，林钰继续道：“有一位未知且不怀好意的存在！”
第一百六十章 听惊雷 完
高以轩扬了扬眉，显然明白了林钰的意思。
他目光转动，头顶驭魂印轻轻一震，在林长青头顶，也就是精神层面林钰通灵图位置空中，青光立刻浓郁起来，在空中不断擦拭。
林钰的通灵图就这样，被青光一丝不差的从精神层面复刻到物质层面。
神乎其神啊！
就算现在林钰因为刚刚遭遇，有点心绪不高，但这一幕还是让林钰呆了呆。
此时，在驭魂印青光照射下，通灵图外形丝毫未变，依然是灰白锁链牢牢束缚主由无数颜色各异钻石组成的大号钻石。
林钰深深看了一眼高以轩头顶的驭魂印，然后转过身，盯着在眼前被高以轩显示到物质世界的通灵图。
这一看，林钰又是一愣：“……走了？”
高以轩眉头微蹙，额头上出现几道浅浅的法令纹，他目光落在林钰通灵图上，说道：
“现在是已经感觉不到对方存在了吗？”
“没错！”
林钰一边缓缓点头，一边用目光在卧室里打量，同时仔细体会周围的气息。
刚刚那种不可名状的气息，使人堕落感觉，和若有若无的俯瞰目光，全部消失。
几乎让林钰觉得，刚刚的事情只是自己大梦一场。
高以轩没有说话，而是一脸凝重的看着林钰的通灵图。
此时，林钰感觉到，空中正有一种特殊能量，不断在物质和精神空间内展开。这种特殊能量毫无疑问就是高以轩的精神感知。
林钰忍住回头的冲动，认真感知高以轩精神力量运转特点。同时，自己精神力量也做好戒备，防止刚刚事情再次发生。
高以轩精神力量变化极快，物质和精神世界之间的壁垒，对他来说毫无阻碍。他的精神感知甚至能同时在两个层面进行观测。
一点收集物质世界信息，同时，又以某种特殊逻辑在精神空间进行信息整理。两方同时工作，在头顶驭魂印统帅下，忙而不乱。
“这……不就是通灵吗？”
片刻，林钰才恍然意思到高以轩在做什么。没错，和自己正在做的工作一样，是在进行通灵。
不过，高以轩的通灵对方可不是林长青，而是林钰的通灵图。
……还可以这样！
明白了这一点，林钰思维被高以轩动作给一下打开了，思绪纷飞，关于通灵图的各种应用方式，一下出现在脑海中。
算是脑洞大开。
高以轩仔围绕林钰通灵图，仔细观察片刻，才说道：“确实走了！”
听到高以轩肯定的回答，林钰心中也稍显放松。
这时，林钰心里一个压在底下的想法，顺势翻了上来：“呃，高先生，刚刚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什么？”顿了一下，林钰又问道：“这种事……我是说这种情况是不是在通灵中很常见？”
现在，林钰毫无疑问是想到了那次在临江区警局中发生的情况。
今天和那天情况，有很大相同。
两次都是在进行通灵，两次都是因为通灵图完成原因，和某位未知存在发生联系，危及到自身。
要不是反应的快，和冥冥中火焰竖眼的存在，林钰敢肯定，自己绝对是着了道。也不知道要是自己被影响了，会是个什么下场。
高以轩有片刻的沉默，等林钰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时，才开口说道：
“凡有知，必被知！”
“……B类和A类精神污染，在通灵图绘制过程中，是有很大几率和污染源形成联系。”
高以轩目光看着林钰，认神色认真：“特别是当通灵图中包含的信息越多，发生联系的概率也就越大。”
这是在夸我？
林钰若有所思，看起来临江区警局的情况和今天这次，会出现这种状况，原因还在自己身上。
高以轩又在林钰通灵图上看了几眼，说道：“这次任务，协会简报上说的是B级精神污染，但实际情况显然超过B级精神污染程度，达到A级污染水平。”
“这些情况，我会如实上报，让协会给你做出解释！”
林钰明白了高以轩话里的某种深意，说道：“谢谢高先生！”
高以轩摆了摆手：“虽然这是协会第一次进行安魂师现场认证考核，但是，A级精神污染无论如何都不应出现在这种任务里。协会必须做出解释，这不仅仅是为了你。”
有些话就算是只有林钰和高以轩两个人，也不适合说。这点道理林钰还是明白的。
他只能保持沉默。
既然高以轩要为他和协会讨个说法，林钰也乐的如此。
高以轩又说道：“既然那位阁下已经走了，安魂仪式你能不能完成？”
林钰咧了咧嘴：“当然！”
高以轩微微颔首。头顶驭魂印迅速升高，悬挂在卧室房顶正中央。
青色光芒凝而不散，充斥在整个房间当中。
林钰可以清晰感知到，这个由光芒形成的空间，存在于物质世界，但是光芒却也投影于精神空间。光芒横跨不同维度，搭建起一个奇妙空间。
做完这一切，高以轩才说道：“可以开始了！”
林钰闻言深呼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林长青头顶——自己的通灵图上。
失去那种难以名状气息，通灵图无声、无奇悬挂在空中，昭示着林长青现在的状态。
颜色各异，由无数颗小钻石拼接而成的大钻石，代表着林长青的记忆、情绪、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而灰色锁链，在林长青潜意思中，则是掠夺自己一切的罪魁祸首。
需要斩断它！
念头起，林钰精神力量肆无忌惮铺张开来，在驭魂印加持下，精神量更加活跃，控制力也更为细微。
同时，林钰双眼微微亮起。瞳孔深处，燃烧起诡异、艳丽的花纹。像是龟裂的冰面，又如同沸腾的熔岩。
整个世界在林钰眼中形成了一个由扭曲元素组成的世界。
元素眼！
为了一击见效，林钰毫无保留的将自己能力全部使了出来。
元素眼观察物质世界的元素，精神力量描绘符文，用于加持。
林长青头顶暗红色波纹一闪而逝，火焰刀锋划过物与理的界限，同时作用于精神和物质空间，对着灰白色锁链一斩而过。
火焰刀斩过，灰白色锁链似乎猛然一缩，然后恢复静止，几秒种后，锁链从刀锋行过处，光滑断开，消失在空中。
林钰耳边似乎响起几声不甘心的怒吼，最终归于虚无。
“结束了！”
……
第一章 中奖
“我回来了！”
推开房间门，换好鞋子，林钰抬起头对客厅里小姨和宁霜、宁雪招呼一声。
三人都围在客厅里，好奇打量着智能家庭服务机器人宁蓝。听到林钰的话，只有小姨宁婉回过头，对他笑着招呼一下，然后又立刻回过头去。
这是在干吗？
林钰有些好奇的朝着三人那边走去。
刚走几步，林钰就听到宁雪在那边兴奋说道：“宁蓝，快点说说，安装了虚拟体验师系统有哪些不同？”
“虚拟体验师？”
这几个字传到林钰耳中，他下意思顿了下脚步，然后才若无其事的走到三人跟前。
宁蓝先和林钰打了个招呼，才回答宁雪的问题。
“宁雪小姐，真的没有什么不同，系统没有进行智能升级，只是多了一些关于虚拟体验仓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而已。”
宁雪翻了个白眼，一脸你是在逗我的表情：“怎么可能，虚拟体验师系统可是售价八十万信用币，你说会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一点都不信！”
宁蓝可理解不了宁雪含义丰富的表情和话语，它只是按照程序运算结果，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有变化的宁雪小姐，多了关于虚拟体验舱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
宁雪猛然回过头，对小姨说道：“妈，要不，也将宁蓝的智能系统升级一下吧？”
“我感觉它现在的智能系统，好像没办法完成虚拟体验师这么复杂的工作。”
小姨见宁雪一副无法形容，又有点想扶额的崩溃模样，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浅笑：“我倒也想给宁蓝智能系统升级一下，可是，升级智能系统的钱我可没有。”
“至于不能完成虚拟体验师工作，这你倒是不用担心，升级时，蔚蓝科技技术人员专门查过宁蓝的系统版本，二者兼容是没有问题的。”
似乎是想故意逗宁雪，小姨又说道：“再说了，家里有卖虚拟体验舱的想法吗？我怎么不知道。”
“啊？！”
宁雪惊了，眼睛睁到最大，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无法置信之色：“难道不买虚拟体验舱……就这么，就这么，就这么浪费宁蓝的才能？”
“怎么能是浪费？”
小姨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虽然只要认真观察，就能轻易看到她眼睛里的笑意。
她理所当然的说道：“宁蓝的虚拟体验师系统，是我抽奖得来的，不买虚拟体验舱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林钰在一旁听到现在，也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了宁蓝一眼，为了验证自己心里的猜测，用手臂碰了下一旁的宁霜，问道：“这是……小姨中奖了？”
宁霜脸带笑意的转过头，解释道：“没错，我妈运气来了一次大爆发！”
“随意买了一点化妆品，然后又随意的参见抽奖活动，突然中了一次特等奖。呢，一套价值八十万的虚拟体验师智能安装体统。”
小姨听到两人的话，也转过了头，脸上终于露出忍不住的笑意。看起来，小姨心情确实不错，还开了个玩笑：“我的运气一直不错！”
是……吗？
林钰在心里拉长了语调，却没有出声。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套虚拟体验师智能安装系统，能被小姨抽到，绝对是协会的手笔。
上周，顺利结束对林长青安魂仪式以后，林钰算是顺利通过了“第三纪历史爱好者协会”现场认证，成为一位真正注册在案的非凡者。
到今天，一周多时间。林钰无论是因为自己特殊职业身份，还是高以轩答应因为林长青污染等级变化原因，要协会给林钰一个说法的事，林钰已经参加过几次协会举行的虚拟会议。
因为家里没有虚拟舱，为了参加会议林钰不得不挤出时间，去虚拟体验馆来参加会议。
开会时，林钰也对明海抱怨过这种情况。
明海可能因为林钰特殊职业原因，将林钰情况上报给协会。前天，明海特意打电话过来，告诉林钰，协会会为林钰配备齐参加会议用的虚拟体验舱和虚拟体验师。这也算是林长青事件，协会资料错误，对林钰补偿的一部分。
林钰本来还有些好奇，协会如何来完成这件事。
他可是和明海坦诚了自己想法，表示告诉家人自己身份，需要经过自己同意才行。换而言之，协会不能在没有自己同意下，通过正式渠道来家里安装虚拟体验舱和为自己配备专门的虚拟体验师。
可，没想到，协会为用这种办法。
抽奖……看起来貌似不错。不过，难道虚拟体验舱也是用抽奖方法送过来，这就有点夸张了吧！
不过，林钰看了一眼小姨。虽然宁雪看不出来，但是林钰清晰的明白，小姨刚刚和宁雪说的话，只是为了逗逗她而已，她应该会买上一个虚拟舱。
想想也是，一般虚拟舱，价格还不到这份虚拟体验师智能安装系统七分之一。连最昂费的第七代虚拟舱，三十万左右信用币就可以拿下。
如果中了这么一份大奖，不配一个虚拟舱，连林钰都觉得有些浪费。
宁雪自然还不知道小姨心里想什么，听到小姨没有买虚拟舱的打算，宁雪目光在刚刚回来的林钰身上一转，眼前突然一亮。
“妈，我觉得虚拟舱是家里必须的！”
说这话时，宁雪表情颇有一种义正言辞之感！
小姨颇有些吃惊，连林钰和宁霜两人都好奇的看着对方。
“哦，为什么？”
宁雪看着林钰。她灼灼目光，让林钰感觉有些不妙。
果然，宁雪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吧，林钰在伊阳综合学院，可是他们电子竞技社战队成员。最近伊阳高中电子高校冬季星联赛，马上就要开打，作为战队一员，林钰到时候说不定也要上场。最近正是他们训练频繁的时候，家里有一台虚拟舱，林钰训练也方便一点吗。”
“……这么一说倒也是！”
小姨看着林钰，思索道：“我记得前天林钰你回来很晚，就是去虚拟体验馆了吧！难道就是在训练吗？”
“怎么样，到时候要不要上场打比赛？”
“呃”
林钰滞了一下，见宁雪对自己拼命使眼色，只得含糊道：“有这种可能！”
反正就算宁雪不这样说，小姨也会买的。因此，这话林钰说的倒是没什么负担。
第二章 黑暗塔 上
小姨用目光余光看着宁雪，此时宁雪满脸期待，正屏气凝神注意小姨的决定。
“那好！”
装作深思熟虑一会，小姨挥了挥右手，稍微提高声音：“那就买一个虚拟舱，不然宁蓝的虚拟体验师智能安装系统，也太浪费了。”
“Yes！”
听到这，宁雪忍不住叫了一声。
小姨装作颇为严肃的回头，她蹙眉对宁雪说道：“你有什么好高兴的？这是给林钰用来训练的，可不是给你用的。”
这话就有点打击人了。
宁雪脸色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想张嘴反驳，但又怕一反驳自己老妈就又改了主意。
她可是眼馋虚拟舱好久了，很少以前就想让自己老妈买一个。
但是，宁雪也知道，自己家庭条件虽然不错，可虚拟舱加上虚拟体验师系统，这一套东西配下来，没有百万信用币左右，可是拿不下来。
因此，想买一个虚拟舱放在家里的想法，她只是在心里想想，倒是是没提过。
毕竟自己老妈一个人养自己和姐姐两个人，其中的辛苦，宁雪连想毒不敢想。
不过，现在眼见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落在自己家，宁雪自然是极力想要促成这事。
“噗！”
宁霜在一旁看到宁雪一脸委屈，和平时古灵精怪模样几乎是换了一个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呵呵，宁雪你太逗了！”
“什么？”
宁雪有些呆滞的抬起头，看着宁霜，思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太逗了！”
宁霜重复一遍。
宁雪微怔，视线转移，看着自己老妈。小姨这时候也终于破功，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扶着宁雪的肩膀。
这种情况下，林钰也有些忍不住，脸上带了点笑意。
“……”
宁雪又不是真傻，见到这种情况，哪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啊……你们都在骗我是吗？！”
“气死我了！”
宁霜乐呵呵的说道：“什么叫都在骗你，是你自己太笨了，反应不过来而已。”
“你也不想想，要是妈不打算买虚拟舱，这套虚拟体验师系统难道不能卖了吗？就算买不出高价，五十万信用币还是可以卖到的。”
“既然留下来了，就说明妈已经准备好卖虚拟舱了啊。”
小姨笑着点头，明显是认同宁霜的说法。不过，这让宁雪更加生气——自己在别人衬托下，显得更笨！
这个发现让宁雪有点消沉，鼓着嘴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浑身上下，都善发着一种我生气了的信号。
小姨抬手看了眼手环：“已经晚上六点多了……走，今天我们出去吃大餐，顺便将虚拟舱买回来！”
宁霜有点惊讶：“今天就买！”
小姨点了点头：“对啊，我可也是好久没玩虚拟实境游戏了！就今天去，顺便吃一顿大餐！”
宁霜笑了笑：“那就走！”
林钰自然也没什么意见。这几天他被协会的事塞满了脑袋，连做梦都是各种有关非凡者的事。
难得有时间出去放松，对林钰来说求之不得。
三人准备动身，小姨装作不经意问道：“宁雪，你要不要一起去？”
“当然要去！”
这时，宁雪生气的人设维持不下去了，站起身后，心里的恼火还是有点，下意识翻了个白眼：“要是不去，我在家里吃什么。”
“那就走啊。”
四个人一同坐上小姨的白色轿车，小姨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道：“打算去哪里吃？”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宁霜回过头：“宁雪、林钰你们两个打算去哪里？”
林钰打开手环，随意说道：“我无所谓，哪里都可以、”
宁雪心里还有点小情绪，轻轻哼了一声：“付钱的人做主就好了！”宁雪在“付钱”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表示自己现在还有点不高兴。
宁霜笑着摇了摇头，稍微想了想道：“要不就去黑暗塔好了，最近黑暗塔在网上挺有名的，我们也去尝尝。”
“黑暗塔？”
小姨疑惑的念了一句，片刻才想起这个名字来历：“哦，是临江区新建成的那栋大厦吧！”
宁霜点头说道：“对，就是一周前刚建成的那栋。”
“黑暗塔。”
小姨设置好导航，启动车子，念叨一句，随口问道：“叫什么不好，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
“不知道了吧？”
此时，还没等宁霜开口，宁雪突然略有些得意的说道：“这是以大厦内部的交互式虚拟乐园黑暗塔来命名的。整座大厦都是乐园背后的公司投资兴建的，为了打广告当然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车子汇入高空交通层，小姨将汽车驾驶全交给智能系统，这才接着刚刚的疑惑问道：“交互式虚拟乐园？这是什么新技术带来的游乐园吗？”
林钰也微微抬头，对这个问题保持一定好奇。
他搜索了一下自己记忆，发现没有丝毫关于“交互式虚拟乐园”有关的信息。
不过，这也不奇怪。这是一个科技大爆发的时代，也是一个概念欺骗盛行的时代。
也许这个所谓的“交互式虚拟乐园”，可能是虚拟技术在某方面取得了一点突破，然后资本以此为噱头，迫不及待打算应用在实际中，期待能以此大捞一笔。又或者只是某个已经过时的概念，被换了个包装从新炒热，用来吸引眼球。
宁雪这时没有说话，似乎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沉默的坐在一旁。
林钰将目光投向宁霜，对方说道：“也不是什么新技术。从网上资料来看，和以前的虚拟体验乐园没什么太大区别、”
“不过，乐园运营方应该在虚拟体验上技术上做出了些突破，或者进行过专门设计。据玩过的人反馈来说，口碑还可以。”
“是吗。”
小姨随口说道：“那有时间我们也可以去试试。”
说完，小姨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那里有没有买虚拟舱的地方？别我们去吃了个饭，还要跑到别的地方去买虚拟舱吧”
宁雪说道：“应该是有的。”
“本来黑暗塔大厦定位就是一个综合性大楼，虚拟舱专卖店，里面估计能能找的到。就算真的没有，黑暗塔离临江区商务生活中心也很近，算是商务生活中心大商圈的一员。真没有去那里买也很方便。”
“临江区商务生活中心”这个词一出，小姨就没疑问了。作为整个伊阳市最大的商圈之一，在那里买不到的东西，整个伊阳也不一定能买的到。
小小的虚拟舱，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三章 黑暗塔 下
车子在高空交通层上行驶了四十分钟左右，就从空中跨过伊江，进入江对岸的临江区。
夜色中，从空中往下看去，临江区商务生活中心，如同一片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森林。
几十栋百米高楼灯火璀璨，将整个商务生活中心所有空域照的灯火通明。
颜色、形态各异的霓虹灯、招牌，在大楼四周环绕，姿态和样式千奇百怪。
有五光十色的大厦、公司名称，还有游戏中著名人物，动漫里的人气角色等的3D造型，以及纯粹的幻想场景。
甚至一栋大厦还将第二纪共同体前身“太阳帝国”的历史人物给搬了出来，通过光影呈现在空中。
这一切交织在一起，让人几乎感觉到一种时空错乱之感。
汽车顺着车流转入商务生活中心专用空中通道，行驶在密集的城市回廊当中。外面鼎沸的人声，几乎要透过汽车外壳传入车内。
小姨看了眼导航，抬头看着窗外，说道：“就是那栋大厦了吧？”
宁霜顺着小姨目光看去，回到：“没错，就是黑暗塔大厦。”
所谓的“黑暗塔”大厦，是一栋座落于商务生活中心南侧，高度在六百米左右的大厦。
从它建筑外形上来看，黑暗塔没有特殊之处，和周围大厦相比没什么特别显眼的地方。
这栋大厦显眼之处在于它外围的灯光效果。
整栋大厦外灯光以黑红两色为主色调，色彩浓郁，色温较低，整体给人一种感觉低沉、奢华的感觉。
浓黑和猩红两色，从大厦底部以一种交织渐变形式往大厦顶端延展，将整栋大厦淹没在光影中。
所以，从外面看去，黑暗塔大厦，真的仿佛一栋略带诡异气息的高塔矗立在大地上。
小姨啧啧称奇：“这个效果……倒真是符合它的名字！”
宁雪从车窗外收回视线，闻言说道：“那当然。”
“现在讲究的是，一切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黑暗塔乐园可是以深渊世界特色为主打的虚拟乐园，大厦外面通过灯光技术做成这样，让人一看也就对乐园有了更直观的概念吗。”
小姨笑了笑，转而对宁霜说道：“餐厅订好了吗！”
宁霜抬手示意一下自己手环：“已经订好了，就订在七十五层的伊利亚·熔火餐厅。”
“我看了一下餐厅评论，还不错。很多人都说这家的烤肉很有特色，比较真实还原了以前深渊世界烤肉风味。”
“行，既然都没意见，就在这里吃好了！”
小姨在导航中更新了具体位置，车子沿着磁轨环绕大厦停在了第五十层的室内停车场。
“酷！”
一下车，宁雪就对停车场四周的装饰，惊叹了一句。林钰也被周围的环境惊了一下。
确实挺酷的。
看的出来，整栋大厦为了贴合黑暗塔乐园主题，内部装修风格极力往深渊世界风格靠近。
就拿五十层的这个室内停车场来说。
整个停车场墙壁四周，全是用外表颜色，看起来像木质的瓷砖铺成，瓷砖上有着风格奢华内敛的花纹。
在停车场空间内石柱上，是无数精美浮雕，雕刻有深渊历史内容。
四周往来的引导智能机器人也都是定做而成，和普通智能机器人相比，更加高挑纤细，以淡银色金属作为外壳。
林钰猜测，这些机器人应该是模仿以前深渊世界卓尔精灵种族外形制造的。
宁雪跃跃欲试的说道：“走，我们快点上去！”
林钰、小姨宁婉、宁霜三人也没有意见。
四人都出生在第四纪，对深渊世界映像只存于视频和各种图片资料中。
老实说骤然看到深渊风格这么浓郁的装饰，大家都有点惊异，对大厦里面的装饰也就更加好奇。
宁雪快步去按电梯，三人跟在后面。
这时，林钰才走没几步，手环突然穿来一阵轻微震动，有通讯进来。来电话的是明海。
“电梯到了，林钰！”
小姨见林钰站在原地未动，叫了一声。
林钰晃了晃手环：“小姨你们先去好了，我接个电话，等会我去找你们。”
电梯里还有人，加上林钰今天出门没带外设设备，所以小姨三人也就没有多等，示意林钰接完电话就上来。
等电梯门关上，林钰找了个角落位置，接通手环。
“有事？”
明海愣了一下：“怎么，打扰到你了？”
林钰摇了摇头，他估计明海这次打电话过来，可能又是为了协会的事。
说起来也有趣，这几天协会事情，全是通过明海来向林钰转达，明海现在都有点像自己秘书了。
“正准备去吃饭呢，是不是协会又什么事？”
明海“哦”了一声，还观察了几眼林钰身处的环境，说道：
“也不能说完全是协会的事。我记得你上次不是提了一下协会最开始派往临江区警局，来确认那位邪教徒男子真实身份，也是发现你安魂师天赋的通灵者女士吗？”
林钰眸光一动。他对明海说的是这件事，是真的有点没想到。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位去西京市休假的白灵小姐？”
说着，林钰精神感知放开，感知那个最开始自从自己成为非凡者开始，一直就和自己有着冥冥联系的目标。
明海点点头：“对，就是她。”
“白灵小姐回伊阳市了？”
“……你怎么知道？”
明海满脸惊讶：“我刚刚听到协会里的一个熟人说，白灵几天前刚回的伊阳。不是，她都还没来过协会……我是说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很少，整个协会只有和白灵比较熟悉几个人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你和白灵有联系？”
我怎么知道？
精神感知中，那个一直和自己存在联系的目标，位置格外清晰。从两人位置上来看，直线距离不超过四十公里。
同时，听到明海确认的消息，林钰也终于能肯定，一直和自己存在某种联系的目标，正是那天晚上自己在临江区警局停车场，看到的那位女士。
也就是通灵者白灵。
林钰看着明海满脸惊讶神色，沉默片刻，说道：“我猜的！”
第四章 黄昏色
“猜的？”
明海一脸愕然，脸上有点不信：“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
林钰收回精神感知。他还没弄清，自己和白灵之间存在的联系倒底是什么情况，因此，具体原因没必要和明海说了。
随意找了个理由，林钰说道：“当然是真的！你既然问了白灵，就说明对方已经从西京回到了伊阳市。要不然，我想你也不会问这个问题，不是吗？”
“……这倒也是！”
林钰看了一眼电梯方向，发现电梯即将抵达五十层，于是说道：“要是没事，我就先挂了，电梯到了。”
明海点了点头：“行，那我就不打扰你和家人聚餐。”
“嗯，等你有时间我可以介绍你和白灵女士认识一下。我和她打过几次交道，算是熟悉。”
林钰蹙了蹙眉，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和白灵以后肯定会在各种情况下遇到，拒绝也没有意义，倒不如先接触一下。
这种存在于两人之间的莫名联系，对两人来说也不一定是坏事。
想到这，林钰说道：“没问题，我也很高兴认识白灵女士！”
挂断通讯，林钰快步走到电梯口，赶在电梯门合上之前跑了进去。
电梯门平滑的合上，林钰看着电梯门上印出的自己面容，想到明海刚刚说的事，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和自己存在那种微妙联系的对象，正是白灵。
林钰会做出这样的判断，不仅仅是因为现在和自己存在联系目标正在伊阳市，而白灵刚好从西京回到伊阳。
或者说，这种巧合正好印证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判断。
在白灵还在西京市时，和自己存在联系的目标，从距离上来说，位置正好是在西京市方向。当白灵从西京市返回伊阳，目标又正好在伊阳。
这种距离上的巧合，才是林钰做出判断的主要因素。
除了这个依据以外，还有一点证据也很重要。
林钰还记得当时从临江区警局回家以后，自己顺着这种所有若无的联系，在精神层面观察过对方。
虽然当时没看到对方具体的面容，但是从对方说话声音和身材来看，对方毫无疑问是一位女性。
性别对上，地点和时间也可以对应，这才让林钰确定这种联系的另一方正是白灵。
“可……这种联系是怎么来的呢？”
“叮！”
轻微失重感传来，电梯显示屏显示停在了六十二层。
林钰抬头看了一眼，他还记得自己是要去七十五层，现在是六十二层自然没有出去的必要。
不过，电梯为什么会停在这里？
“不好意思先生，麻烦让一让！”
“哦……好的！”
林钰连忙转身，让开位置。一女年轻女士，牵着一个小女孩从林钰身边走过。
这也让林钰想起，自己进来时，电梯里确实是有人的。
小女孩走出去以后，还回头看了林钰一眼。
面对双马尾女孩一双圆润的大眼睛奇挂的盯着自己，林钰只能露出一个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谁知，双马尾小女孩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飞快的扭过头去。脑袋后的两条马尾，晃荡了好一阵。
这也让林钰尴尬的站在原地。
“妈妈，那个哥哥好奇怪哦！”
“洋洋，我不是告诉过了吗，不要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要有礼貌，知不知道啊？”
“可是，那个哥哥真的是很奇怪啊？”
“哦，哪里奇怪？”
“大哥哥进电梯以后，什么按钮都没有按，而且也没跟我们一起下来……”
“……”
抢在小女孩母亲回头之前，林钰飞快的按下七十五层按钮，电梯门随之缓缓合上，也让林钰摆脱了可能要面对的古怪视线。
“呼！”
长舒一口气，林钰摇了摇头。很明显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
十几层高度，电梯片刻就到。
电梯门打开，林钰被突然而来的昏暗光线晃了一下眼睛。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先生，欢迎来到幽暗美食城！”
林钰下意识眯了一下眼睛，适应一下光线以后，才看清周围环境。
他现在站的位置，是一个颇为宽阔的弧形平台。
两侧墙壁像是洞穴中泥土颜色，灯具造型如同火把，把林钰影子打在地上，拉的老长。
在平台正前方不远，被平台包围起来的是一面巨大且完整的深色玻璃。
目光透过玻璃，可以隐约看到玻璃里面一闪而逝的奇怪光影，和偶露峥嵘的各种造型。
“黑暗塔欢迎每一位冒险者，先生，您愿意挑战一下吗？”
林钰循声回头，站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由纯粹光线组成的卓尔精灵。
这位3D投影的卓尔精灵是一位男性。
他身高在两米左右，四肢修长，皮肤淡紫，头发是光泽的银发。五官在光影复刻中，深邃、有力。有一种华贵的质感。
“前面就是黑暗塔乐园吗？”
林钰打量一眼正前方被玻璃隔开的世界，对这个噱头很足的乐园颇为好奇。
不过，由于距离原因，加上玻璃的材质，林钰对隐藏在大楼正中央的乐园内部组成看不太清。只能看到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是的！”
3D虚拟卓尔精灵侍者拟人程度很高，至少说话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来和正常人有什么区别。无论是抑扬顿挫，还是感情流露都很丰富。
“黑暗塔从顶层一百二十八层，一直抵达七十二层。只不过八十层往下，黑暗塔以中空模式设计，套在整个大厦中央。您现在看到的，正式冒险家们的试炼场——黑暗塔。”
“先生，不体验一下吗？”
“不了！”
林钰收回视线，说道：“我是要去伊利亚·熔火餐厅！”
“原来如此！冒险家需要填保肚子，才能去开启一场奇幻之旅。那么，先让我们去享用美食吧！”
林钰有点无语的望着在前面带路的虚拟侍者，真的有点想要吐糟设计者的冲动。
每一句话都不离黑暗塔乐园。这些设计者难道不知道，越是这样，门票可能就越买不出去吗？
举步之前，林钰又下意识的侧过头看向后方——隐藏在黑暗中黑暗塔的乐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深色玻璃后面，一双晕黄色的眼睛正隔着玻璃，朝林钰看了过来。
这双眼睛目光颜色像是日落黄昏时的颜色，迷蒙、枯寂，带着一丝莫名的邪恶。
有婴儿脑袋大小的眼睛内，正荡漾起一圈圈收缩的波纹，如同两个正在收缩的光圈。
这是……
林钰心中蓦然一滞，然后马上定眼仔细看了去。可是，此时深色玻璃后空无一物。
刚刚看到的带着黄昏颜色的巨眼，像是一场幻觉。
“……难道是乐园里，某种虚拟怪物？”
仔细打量几眼，还是一无所获，林钰只能在心里这么猜测。
第五章 征召令 上
“长官，这是第八个了！”
下属虽然想竭尽全力保持住声音的沉稳，但是很明显，还是有一种惶恐不安感觉。
赵恒阳懒得领会对方，他目光紧紧跟着被防爆机器人抬出去，昏迷不醒的人身上。一直到对方完全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
本来就因为睡眠时间很少产生的头痛，现在疼的更加厉害。剧烈的疼痛感，随着他的心跳，一跳一跳的扎在脑袋上，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赵警官，我已经通知乐园，按照你的要求完全关闭所有进出通道。”
他闻言抬起头，说话的是一位中年微胖男子。
这人穿着一身浅棕色西装，正满头大汗，神色惊慌的朝这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叫道：
“还有，我们已经准备好疏散工作，只要你一声令下，就可以立刻疏散整栋大厦里的所有人。”
现在时间是晚上七点三十七分，距离他要求关闭黑暗塔虚拟乐园所有通道只过去五分钟。
五分钟时间，对方就已经关闭整个乐园三十八个通道，并且按照紧急预案，准备疏散整栋大厦所有人流。
这个行动不可谓不快。
但是，赵恒阳对这位微胖的刘经理还是没有一丝夸奖言语，就连一点表情也欠奉。
他狠狠捏了捏额头，又敲了敲自己脑袋，想减缓剧烈的头痛。过后，对身边下属问道：“快速反应部队什么时候到？”
站在他旁边的下属还没来及回应，一阵密集如鼓点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响亮的声音也随之从门外传了过来：
“不好意思赵警官，让你久等了。”
下属愣了愣：“他们到了！”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四个身材高大的男女快步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方的男子，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身材健硕，面容方毅，头发极短，整个人有一种浓重的军人气质。
他上身穿着亮银色半身甲。半身甲材质柔软，穿在男子身上十分贴身。伴随着他的步子，银甲在灯光下似乎还在微微闪动。
高大男子身后，还跟着三位和他一样，身穿深蓝色半身甲的同僚，两男一女。
这三人进来以后，就靠着门内，笔直站在原地。
赵恒阳见到来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和领头银色半身甲男子伸过来的手握了握，说道：“程队长，你可算是到了。你们一共到了多少人？”
程队长目光锐利的在房间中扫过，说道：“第二机动装甲旅接到你们的通知，立刻全部开始动员。我带着第一装甲大队，六十三位队员第一批过来，后续的两个大队也会在十分钟内赶过来。”
“我已经让第二、第三中队加强各个通道的控制力量，第一中队作为预备队，进行应急机动。”
稍微介绍下自己这边的情况，程队长反问道：“现场情况怎么样？已经确定是B级污染源了吗？”
赵恒阳严肃的点了点头：“已经确定了！”
“从我们接到通知抵达现场，到现在是九分钟，已经有八人疑似遭到精神污染。加上先期疑似遭到污染的两人，人数正式突破两位数。”
说着赵恒阳转过身，手指前方。
程队长看向他手指的方向，一面巨大的深色玻璃，完全替代了眼前一整面墙壁。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副宛若深渊的场景。
无数黑褐色岩石在玻璃外密密麻麻摆放。不规则的岩石组成一个迷宫一样的世界。
岩石上，还不时燃烧起黑红色火焰，偶尔有几根歪斜，叫不上名字的树木点缀其间。
这幅场景，从上往下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如果视力不错的话，还可以看到岩石中隐约流露出的建筑一角。
虽然现在整个乐园内灯光全部打开，而且各种光影虚拟特效也已经关闭，但是，整个乐园从外面看去，依旧有点幽暗。
像是一个诡异世界正等吞噬所有进去的人。
赵恒阳指着乐园说道：“现在乐园里面还有五十多人没撤出来，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一部分人！”
程队长上前一步，皱眉问道：“为什么不联系这些人？先将里面的人撤到安全地方去，再排查才是关键。”
赵恒阳正要解释，他身侧的下属突然在手环上收到一条信息，脸色一变，连忙示意赵恒阳过去看看。
这时，最开始说话的黑色西装男子见状，叫道：“这个问题我可以解释！”
程队长闻言立刻转身，目光如刀：“你是？”
“这位长官好，我是王林松，是黑暗塔乐园的经理。”
王林松快速回答了一句，视线下意识瞥到程队长胸前的半身甲，目光像是被蜇了一下，极快移开目光。额头上才擦干净的汗，立刻又流了出来。
程队长惜字如金：“说。”
王松林偏开视线，说道：“我们早就已经联系过了。但是，现在乐园内部的通讯信号受到强烈干扰，根本联系不上。”
“这个是乐园本身就存在信号干扰？”
“不是！不是！”
王松林连连摇头：“是，是从有人出现昏迷状况开始时，通讯信号才诡异的断掉的。”
程队长脸色微变。原本就要凝出水的表情，更加阴沉。
王松林看到对方这种表情，也是心中暗跳。心里更是将总公司那帮人祖宗十八代又都骂了一遍。
不过恼恨归恼恨，事情出了，就要面对。
王松林稳稳心神，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努力：“最开始通讯信号断了以后，我们就派人进去过，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想将里面游客全带出来。”
“可是派了两批人进去，进去以后，就都失去了联系！现在整个乐园，只能通过自己跑出来的人，来了解里面的情况。”
“好了，王经理你先去忙你的吧！”
赵恒阳看完信息，立刻来到这边，对王松林挥了挥手：“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你现在任务是立刻联系你们总公司当时的设计人员，是所有能联系到的人，请他们立刻过来。同时，负责乐园施工的单位信息，也立刻收集联系，能叫过来的马上都叫过来。”
“好的赵警官，我马上去办！”
王松林听到这话，如蒙大赦，他其实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在呆下去了。
听到赵恒阳吩咐，急忙点头，立刻转身匆匆离开房间。
第六章 征召令 下
看着王松林背影消失，赵恒阳才转身对程队长说起自己刚得到的消息：
“行政官私人安全事务助理已经通过官方渠道，向协会和研究院发出支援请求，请他们支援专业人士过来。”
程队长挑了挑眉，立刻问道：“专业人士什么时候过来？”
张恒阳摇了摇头：“支援请求刚刚发出去，具体时间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以我和协会以及研究院以前打交道的经验来看，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左右吧！”
一个小时，时间说长不长，当然说短也不短。对于跨部门协调调动来说，这个时间完全算是高效。
可是，以现在的情况来说，一个小时时间就太长了。
程队长对这个时间显然有点不满，他浓重的眉毛微皱：“时间太久了，一个小时以后的情况谁能料的到。现在污染源还在乐园里还好说，我们还能控制的住。”
“一旦污染源离开乐园，冲入都市内，对整个伊阳来说，都将是一场灾难。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赵恒阳揉了揉脑袋，表情也有些烦躁：“这我当然知道！”
“我已经将我们面临的情况，详细的和张助理说过了。但是，程队，你也知道，伊阳市政府没有对协会和研究院的管辖权，我们调动不了他们。”
“而且就算伊阳能调动他们，专业人士的数量还是不够，我们还会需要大量的协调和沟通，才能找到这些人。”
程队长沉默了。他得承认赵恒阳说的是对的。现在伊阳，不，应该说整个世界都缺少精神方面的专家。
他还记得军方和协会以及研究院，共同建立应急反应部队时，甚至愿意放弃很大一部分利益，也想让协会和研究院在应激反应部队里面安排些精神方面专业人士。这么做，为的就是应对像今天这种状况。
可是，这个提议，被协会和研究院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其实拒绝的原因也不难猜测，就是人手不够。
连协会和研究院自己都对这方面的人员缺口很大，自然不会对应急反应部队投入。
程队长在原地踱步片刻，透过窗户看到大厦外整个商务中心灯火通明，一片不夜城的繁华景象。
这幅场景，更是让他对污染源跑出乐园的后果更加感到恐怖。同时心里也有些愤懑。
“伊阳不仅是我们的，同时也是协会和研究院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的，真要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大家都承受不了！”
气氛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凝重。房间内的警察趁着这几分时间，飞快搞好指挥部的搭建。
这时，一个守在刚接通通讯显示屏前的警官高声叫道：“长官，技术组有新发现！”
赵恒阳疾步跑到对方面前，程队长也快速跟了过来。
“有什么发现？”
视屏那边是的女性技术人员也知道事情严重性，立刻汇报道：“长官，我们已经拿到了黑暗塔乐园内部设计图纸。根据我们建立的的B类污染源数据库对比显示，污染源目标很可能就是黑暗塔乐园！”
赵恒阳和程队长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一丝喜色。
这的确是好消息！
现在，赵恒阳和程队长最担心的事，就是污染源从乐园中跑出去，跑到伊阳市里。造成控制层面的灾难。
赵恒有点不放心的问道：“能确定吗？”
女性研究院说道：“根据我们计算，这种几率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好的，你们继续研究，一有任何进展立刻和我们联系。”
“明白！”
转过头，赵恒阳对一侧下属说道：“联系乐园王经理，询问一下他那里的进展，乐园的设计方和施工方什么时候能到位？”
还没等下属开始联系，赵恒阳立刻又说道：“这样，让王经理将已经联系到的人员以警局名义立刻叫过来，剩下的让他继续联系，后续随时报备。”
“技术组成员做好信息收集，分析清污染源行动的内在逻辑，尽快确定污染源出现的原因。”
吩咐完毕，赵恒阳才稍稍松了口气。他端起桌子上泡好的咖啡递给程队长一杯。
“希望污染源真的只是对黑暗塔乐园感兴趣，最好这种兴趣还很足，一直就呆在这里不走了！”
程队长接过咖啡，闻言嘴角也泛起一丝苦笑：“希望如此吧！”
两人刚交流这么一句，又一个年轻警官突然战了起来，对赵恒阳说道：“长官，行政官张助理电话！”
赵恒阳和程队长对视一眼，两人连忙朝那边走去。
年轻警官立刻将通讯投影出来，一个精干的西装男子，出现在通讯投影上。
“赵局长、程将军！”
招呼一句两人，投影中的精干男子也不废话，立刻说道：“我已经以行政官名义和第三纪历史爱好者协会和物理研究院联系过，双方都表示会立刻抽调专业人士过来。”
“同时，市政府也会敦促军方，将我们自己培养的通灵人支援你们一位。他会在两小时之内抵达你们那里！”
“两小时！”
赵恒阳没等对方说完，直接有些粗暴打断了他：
“恕我直言张助理，两个小时时间太长了！我们技术组虽然猜测污染源是受到黑暗塔乐园吸引过来的，但是，我没法保证污染源会在这里停留两小时！”
张助理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我们的人现在不在伊阳，还在星城执行任务。就算现在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赶过来，也要一个小时以上。”
“而且，协会和研究院不是答应要派专业人士过来吗？要知道他们的人，才是真正的专业人士。”
赵恒阳心里并不想和张助理硬顶，但作为一线负责人，他不仅要为了自己考虑，还要考虑下属的安全，有些事他不得不说。
“协会和研究院的人是专业人员，这我当然知道！”
这一刻，赵恒阳语气十分严肃：“但是，赵助理，连我们的人都在外执行任务，要两个小时以后才会过来。想一想吧，那协会和研究院的专业人士会要多久才能过来呢？”
张助理眼睛紧紧盯着赵恒阳：“你觉得该怎么办？”
赵恒阳平静的和张助理对视，语气这时也很冷静：“作为现场负责人，我只能说，我需要专业人士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越快越好！”
投影另一边，张助理听到赵恒阳的话站起身，在周围踱步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决定。片刻，他才重新回到镜头前。
此时，张助理似乎下定某种决心，沉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会立刻和行政官联络，让行政官以他的名义，对第三纪历史爱好者协会以及物理研究院下达征召令……让专业人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你那边去！”
第七章 污染源 上
“吃的好饱！”
宁雪拍了拍肚子，满足的说道：“这家的烤肉真的好吃，下次有时间还可以过来吃。”
四个人此时已经离开黑暗塔大厦，正走在城市高空回廊上，准备去商务生活中心买虚拟舱。
听到宁雪的感叹，小姨回过头，说道：“是挺不错的。和以前吃过的烤肉相比，这家烤肉应该是用过一些特殊调料。总感觉他们家的烤肉更加入味。”
宁雪连放说道：“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
“本来就是如此，这家店主打的可是深渊风味，没点特色怎么能行！”
宁霜也停下脚步，解释一句。当她正要再说时，突然脸色微变，视线稍微上移，看向后方天空。
此时，林钰也似乎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阵细密的引擎轰鸣声，声音传到自己这里已经很轻了，但是却依旧十分密集。
与此同时，自己周围除了宁雪、小姨、宁霜以外，大部分人也都像觉察到什么，微微抬头看向后方天空。
几乎所有人神色都是迷惑中带着些震惊表情。
见状，林钰也迅速转过身，一眼就看到天空中的异状，也就是引擎声音的来源。
七艘外形呈流线三角形，颜色深黑的空天梭正快速从远方空域飞行而来。
随着距离不断拉近，引擎咆哮声也越发清晰。看空天梭的目标，似乎就是冲这这边过来的。
大约五秒中时间，空天梭就从较远位置，以闪电般速度停在不远处黑暗塔大厦顶层，立刻进行降落。
等空天梭全部降落完毕，周围人群视线看不到以后，四周人群才反应过来。
“这是……应急反应部队？”
“没错，就是应急反应部队，我认识这个部队的标志，就是他们！”
“应急反应部队来黑暗塔干什么？”
“这谁知道？”
“难道是大厦里有恐怖份子？”
“……开玩笑的吧？”
四周人群议论纷纷，林钰和小姨、宁霜、宁雪对视一眼，小姨说道：“这是……出事了！”
宁霜神色也有些深思，明显对眼前的情况感到困惑：“估计是出事了，就是不知道除了什么事。等下，我上网查查！”
四人在周围随便找了个冷饮店坐下来，一边在网上查看信息，一边听周围人议论。
很显然，应急反应部队突然出现在城市中心，对周围人群造成一定冲击。网上、现实中关于应急反应部队出现的原因猜测纷纷。
林钰随意翻动自己手环，心里却莫名想到自己在去餐厅前隐约感觉到的黄昏色目光。将黄昏色目光和外面的应急反应部队突然而至联系起来，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唔，找到原因了！”
林钰立刻抬起头。宁霜一边低头看着手环，一边说道：“市政府刚刚发布了通报，说是黑暗塔乐园内因为建筑质量问题，造成了安全隐患，造成五十多为游客被困其中。”
宁霜抬起头，迎着林钰几人好奇目光：“市政府第一时间启动应急方案，将驻扎在临江区的应急反应部队第二机动装甲旅调过来，参加现场搜救工作！”
“我们刚刚看到的，应该就是第二机动装甲旅来参加搜救工作的人员。”
“啊，是安全事故？”
宁雪惊呼一声，她快速登录市政府官方网站，果然在上面找到宁霜说的通告。
“还真是，看样子这次事故不小啊！”
小姨也在宁雪手环上将信息看了一遍，说道：“当然不小，有五十多人被困呢。不过，市政府反应倒挺快……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伤亡！”
找到原因，几人心情倒是放松不少。想起这次出来的最主要目的，宁雪说道：“既然没什么大问题，要不我们现在就去买虚拟舱？”
宁霜瞥了宁雪一眼：“这件事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哪有？我们今天出来不就是为了买虚拟舱的吗？你们都忘了，倒是来怪起我记的太清楚了。”
小姨在一旁摇了摇头，站起身：“既然没什么大事，那就去买好了。”
“走，走，走。”
宁雪站起身催促道。似乎是怕再慢上一会，小姨会突然变卦一样。
林钰也跟着几人站起身。走在路上，林钰想了想还是打开手环，准备登上协会内部论坛看看。
说实话，林钰对市政府通告中说的“安全事故”是不太信的。
不信的原因除了通告中一股浓浓人工加工过的味道，和过于巧合因素以外，就是他自己看到了那双黄昏色的眼睛。
随着时间推移，林钰几乎有一种笃定预感——应急反应部队到来，和黄昏色眼睛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
他手还未触碰到手环，手环突然自己亮起。疯狂闪动的屏幕让林钰心里有点发紧。
打来电话的人还是明海！
林钰迅速接通通讯。
刚一接通，明海语气急促的说道：“林钰，你在哪里？”
“我现在在临江区商务生活中心！”
明海表情一滞，然后脸上出现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你说你在临江区商务生活中心？！”
林钰停在原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小姨三人，抬手示意一下自己手环，然后走到一个安静位置。
看到明海这幅表情，林钰迅速将刚刚自己的猜测确定。
“没错，就是在这里。而且我还刚刚从黑暗塔大厦出来没多久，半个多小时前就看到应急反应部队的空天梭停在大厦楼顶！”
“靠……这么巧的吗！”
明海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等明海说完，林钰语气直接且快速说道：“黑暗塔中发生的事……我想应该不是安全事故吧？怎么，你现在打电话给我是不是表明这次的事，和协会有关？”
“不对！”
猜测刚一说出，林钰立刻意识到什么。
目光严肃的看着明海，林钰直接道：“和协会有关，你应该不会打电话给我，难道这次的事件和我有关！？
明海张了张口，一时没有说话，脸上露出苦笑神色。正当他缓过来要继续开口时，突然目光下移，看向桌面。
从林钰角度，看不大清明海在看什么。但是很明显，是有新信息发到明海那里。
片刻时间，明海表情几个变幻，面露讶色。
明海快速将刚进来的信息看了一遍，马上抬起头，满脸急切的说道：“林钰，时间很紧，我和你长话短说。”
“你猜的不错，这次事情确实和你有关系。协会十分钟前，接到行政官办公室电话，临江区商务生活中心黑暗塔大厦出现B类精神污染源，需要协会派遣精神神秘侧非凡者支援！”
“本来协会还没确定人员，但是刚刚我又收到一条消息，行政官已经发布特殊权限公民征召令。”
此时，明海脸色十分难看：“该死，以你现在的位置，征召令第一个就会精确的发到你那边去！”
骤然而来的巨量信息，像夏日暴雨一样，直接冲向林钰，让林钰在一瞬间基本还没反应过来。
正当明海要继续说话时，他和林钰通讯却突然断掉，明海投影闪动一下，然后消失空中。
“指挥官先生，有最高权限紧急通讯进来，已经自动接通！”
新的讯通，以一种最高权限，直接这么粗暴的接了进来！
第八章 污染源 中
权限社会，高权限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林钰心里稍微有点不舒服的看着自己通讯投影飞快变化，片刻时间，一个身穿黑色警服男子出现在通讯上。
警服男子看上去已经接近五十，面容显老，特别是浓重的黑眼圈和疲惫神色，让老态更重。
他头发较短，发色干枯，黑发当中夹杂着不少白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筋疲力尽状态。
通过通讯投影看到林钰面容，警服男子眼中讶异神色一闪而逝，似乎没料到通讯这边，是一个如此年轻之人。
“第三纪历史爱好者协会，林钰先生？”
“是我！”
等林钰确认，警服男子脸上明显松了口气，他快速说道：“很抱歉林钰先生，会以这种方式联系你！”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临江区警局副局长赵恒阳。”
“赵局长，不用说这么多，你是为了黑暗塔里里面情况来的吧？”
见对方还要进行一番篇幅不小的自我介绍，林钰有些心情烦闷的的打断对方。
“既然事情都紧急到动用征召令的地步，我想时间应该很紧张，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比较好。”
赵恒阳被林钰的话堵了一下，不过他倒是也没生气，神情反而轻松了些。
“没问题。林钰先生已经知道了黑暗塔大厦的情况，不知道对现在的情况了解多少？”
林钰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视线中的黑暗塔大厦，说道：“我听说大厦内出现了B类污染源，你们警方急需专业人士支援。不仅向协会发出支援请求，而且行政官还发布了征召令。”
一边说林钰一边朝小姨那边走去，同时心里思考该以什么借口脱身。
“如果不是征召令，警方也没有权限对黑暗塔大厦周围所有人，进行权限筛查吧！更不用说，以这种直接入侵公民私人助手的方式来进行联系！”
赵恒阳听出了林钰话里的不满。
在未经主人允许情况下，直接通过私人助手接通通讯，这无疑是一件非常犯忌讳的事。
特别是在这个无限强调个人隐私权，甚至将个人隐私权上升到政治正确的时代来说更是如此。
伊阳市政府当然有这个权利。但是，在行驶这种权利后，行政官事后要面临公明议会无比严格的审查。
如果处理不到位，甚至会引发公民议会对行政官的信任危机，这届行政官政府甚至有倒台危险。
所以行政官尽管有这种权力，但不到万不得已时，从来不进行使用。
赵恒阳只能说道：“很抱歉，但是因为事态紧急，我们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和林钰先生联系，希望林钰先生能够理解！”
林钰不置可否。他将手环投影关闭，通讯设置到待机状态，然后对不远处，脸色疑惑的小姨三人说道：
“小姨，刚刚我学习小组有同学来电话，说是因为老师临时调整，本来是下周要交的共同作业明天就要交，要我过去一趟。”
小姨宁婉皱了皱眉，抬手看了眼时间：“现在？”
林钰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神色：“嗯，他那边催的比较急。因为这次作业关系比较重要，关系到学分的原因，一定要我过去一趟！”
宁婉显然对林钰说辞显然还有些疑虑：“是去你同学家里吗？”
林钰连忙摇头，在一瞬间组织好语言，来完善自己的谎言：“那倒不是。”
“这次作业是调查类作业，前期我已经将我负责收集的信息对他汇总过了。这次去，主要是做一些总结性工作。所以我们两个刚刚约好在附近一个咖啡厅碰面。”
“我看了一下地址，离这里还很近！”
林钰说完，见小姨还要继续说话，本着谎言重复一万遍还是谎言，且多说多错原则，立刻抬起自己手环。
此时，林钰手环通讯处于待机状态，指示灯还在疯狂闪烁，表示有通话还在进行中。
“他已经出发了，我也要马上走，那就这样！”
说着，林钰已经迅速转身：“小姨你们晚上不用等我回去，我还不知道要讨论到几点。你们买好虚拟舱以后，先回去就好了！”
没给小姨继续说话的时间，林钰已经转身小跑起来，几秒钟时间就消失在城市回廊人流当中。
汇入人流，林钰才稍稍放慢脚步，同时张开精神感应，朝小姨三人位置笼罩过去。
情况不出他所料，小姨、宁霜、宁雪三人，现在正看着自己离开方向，相互之间在说些什么。
不用问，说的肯定是自己突然间离开的事……还不知道回去以后要如何解释。
这些想法立刻只在脑中停留了一会，就立刻被林钰立刻放下。现在无疑有更总要的事需要他处理。
将手环通讯投影重新点开。突然间的黑屏，倒是对这位赵局长没有太大影响。至少从表情上来说，这位赵局长表情还算正常。
通讯重新接通，赵局长没问刚刚林钰待机原因，反而是看了眼林钰所在位置，问道：
“林钰先生现在已经要到黑暗塔大厦了吗？”
见对方这种颇有些宽容的模样，林钰倒是对自己刚刚丝毫不解释，就进行待机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
“没错，大约还有几分钟就能到黑暗塔大厦！”
不过，一想到这次对方没有和自己进行任何商量，就直接下达征召令的行为，刚刚的一丝内疚之情立刻烟消云散。
“事态紧急到赵局长都让行政官下达了征召令的地步，我要再不赶得快点，万一背上买国罪的名头，可找谁说理去！”
赵恒阳扯了扯嘴角：“林钰先生说笑了。”
他认真观察了一下林钰所在位置，立刻说道：“林钰先生一会应该是从大厦五十层停车场进来吧？我立刻安排人去接你。”
说完，赵恒阳侧身吩咐几句，才重新回到通讯这边。
“我已经安排人去接林钰先生，一会林钰先生直接跟着我们的人过来就好了。”
林钰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对方的安排。
正当赵恒阳继续准备开口时，那边突然有一位警察过来朝赵恒阳低声汇报几句。听到汇报，赵恒阳脸色微变，然后和周围人低声商量片刻，才急匆匆对林钰说道：
“抱歉林钰先生，我这边有点事，我们一会见面在详谈！”
“……”
林钰挂断通讯，刚刚离开没多久的黑暗塔大厦，已经又到了。
第九章 威胁
赵恒阳派来等林钰的人，已经在大厦五十层停车停车场等着。
可能是怕派一个人过来不够重视，赵恒阳派了一男一女，两位比较年轻的警官。
来之前，两人已经知道林钰长什么样子，所以一眼就看到了走过了的林钰。男警官脸色一喜，立刻小跑几步来到林钰身前。
“林钰先生？”
看到林钰点头，对方连放做出请的姿势。
“赵局长现在正在一百一十二层指挥部，我带林钰先生先生过去。”
女性警官已经将电梯按好，三人一起乘电梯去往位于一百一十二层的临时指挥部。
一路上，除了最开始男警官招呼林钰一句以外，三人进入电梯以后，相互之间气氛就沉默下来。
两位警官明显知道林钰身份。连好奇观察林钰，都是小心翼翼，做出一种不经意姿态，朝林钰看几眼。
林钰自然也不会没话找话，三人一路沉默的抵达一百一十二层。
“林先生，请跟我来，我们赵局长和程将军就在这边的指挥部。”
男警官示意一下，然后带着林钰在十二层走廊饶了半分钟左右，来到一间房间之前。
进门前，男警官还介绍了一句：“这个房间原本是位于最上层的一个进出口处，现在被改成临时指挥部。我们赵局长和程将军现在应该都在里面。”
林钰点点头，不过这时他却没有看对方，而是看着站在门外的几位，身穿颜色各异，外形也稍有不同装甲的军人。
这是林钰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隶属于军方的动力装甲士兵，所以林钰特意多看了几眼。
以林钰对于对立装甲匮乏的知识，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这几具装甲的型号。
但是，和林钰第一次见到穿在刘剑身上的警用动力装甲相比，这种配备于应急反应部队的动力装甲，明显更加精致。无论是做工还是材料，用肉眼就发现差距。
男警官没在门外多停留，立刻推开房门示意林钰进去。
到了现在，林钰也已经放平了心态，没有丝毫犹豫，就走了进去。
走进房间，林钰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吵。无数人或小声，或大声的说话声，仪器开动的电流声，混合在一起，让林钰微微皱了邹眉。信息太多了。
同时，林钰第二个感觉就是房间里很乱。指挥部所在的地方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能说是房间，应该说是一个公共区域更为妥当。
除了林钰进来的大门以外，还有三个通往外面的通道，整个房间就像一个交叉路口。
此时，房间内十几台显示屏同时工作，因为时间仓促原因，显示屏摆的杂乱无章，到处都是。无序的各种机器，围绕着房间正中央的巨大虚拟3D投影地图。
林钰也一眼就在地图旁，看到了那位刚刚和自己通讯的赵恒阳局长正站在地图旁，和几个人大声议论什么。
带林钰过来的年轻警官，立刻带着林钰朝赵恒阳那边过去。走到赵恒阳附近，正好听到听到赵恒阳正在高声询问一位身穿休闲西装女性。
“卫女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整个乐园难道不是你们公司提供的设计吗？”
赵恒阳脸色难看，眼睛里似乎都要有火焰要喷出来。
带林钰过来的男警官看到这种情况，一时没敢上前打扰，只能尴尬的站在一边。
林钰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从刚刚赵恒阳的话来分析，这位身穿休闲西装的卫女士，应该是黑暗塔乐园的设计师。
果然，卫女士在赵恒阳说完，出声解释道：“赵局长，黑暗塔乐园设计确实是我们公司挂名。但是，具体工作却不是我们做的，是别的公司做的！”
赵恒阳沉声问道：“卫女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女士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神色，她沉默几秒才说道：“赵局长，你可能不知道，当时在黑暗塔乐园设计方案招标时，有一条规定。那就是设计方案提供方，必须是要在伊阳市注册的企业单位才能参加招标。”
“因为我们公司咋伊阳实力有限，为了中标，所以联合了西京市一家企业一同来进行联合竞标，这才中标的。整个乐园的设计方案，大部分都是由地方完成，我们公司出力的地方很少。”
赵恒阳气极而笑：“也就说，我找错人了？”
卫女士脸上稍显难看，她正要说话，赵恒阳却猛然一挥手：“不用说了卫女士，我不管到底谁是设计方，我现在找的就是你们。如果你们不是设计方，那就去给我将真正的设计方找来！”
赵恒阳目光凛然，语气冰冷：“不然，我就以危害国家安全罪逮捕你们公司所有人！哦，忘了说，我和临江区大检查官关系可是很不错，对方应该会乐意给我，给临江区警局，给行政官先生一个面子，来以这个罪名真正起诉你们！”
卫女士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恒阳：“赵局长，你，你这是威胁……是知法犯法！”
“知法犯法？”
赵恒阳身旁一个身材高大，站姿笔挺，身穿银色半身甲的男子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干笑两声，然后说道：“卫女士，我们就知法犯法了，你又能如何？我记得你可是刚刚说过，你们公司在伊阳可是实力有限啊！”
“你……”
见卫女士承受力已经到达极限，赵恒阳在一边又猛然加了把火：“卫女士，你也知道我身边这位的身份！我告诉你，由临江区检查官起诉，对你来说可能还是不错的结局！”
“要是你找不到真正的设计公司，我们甚至可以让你上军事法庭。到时候，你就会觉得在普通法庭也是挺不错！”
两个人一连窜的攻势，彻底让卫女士溃不成军。她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终说道：
“好吧，赵局长既然要联系真正的设计公司，我就帮你联系。不过，我可不能保证一定能联系的上。我们之间其实也就只合作这一次。”
赵恒阳说道：“不，不，不，卫女士你一定能联系的上！我们警方也会从旁协助你联系。”
卫女士张了张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见卫女士离开，赵恒阳和那位身穿银色半身甲的男子，也朝林钰看了过来。
站在一旁的年轻男警官，立刻上前说道：“赵局、程将军，林钰先生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