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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得道之兔     猛龙游诸天txt下载     猛龙游诸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十六、公孙瓒迟到了

    世事不如意者常八九。

    任平生看着踞坐在大帐上首的虬髯壮汉默然无语。

    帐内共有十七人,虬髯壮汉似乎感觉到了任平生的目光,偏过头来对他笑了笑:

    “小蛇,我知你勇武,明日可得等踏弩射完四轮之后再突阵,不能再和上次破匈奴那般莽撞了。”

    任平生呆坐于席上,懒得回他。

    虬髯壮汉也不以为忤,开始继续讲解明日对阵的战术要点。

    任平生身边的死鱼眼倒是听得认真,不时点个头啥的表示赞同。

    没错,他的第一个道兵正是小商河场景中的那位嘴臭裨将高某林。

    任平生觉得一阵心塞:原本以为可以和好基友赵子龙再续前缘,一起并肩杀敌,谁知道这次却是要兄弟阋于墙。

    坐在上首的虬髯壮汉正是这次战役的高光人物——八百先登死士的主将鞠义。

    自己一觉醒来,竟然成了子龙的敌对阵营。

    而且这次居然还是傻子人设赵盘蛇,也不知道是怎么从白马义从混到了先登营!

    嘴臭裨将外加和子龙对阵,破系统这一套玩得那是真个风骚!

    任平生感受到了满满满满的恶意。

    鞠义此时正说到明天的人事安排:“小蛇,你枪法出众,明日弩箭射完后就以你为锋矢突阵,我让两百弟兄持戈矛相随。高林,你帮我看着点,别让小蛇一个人冲太快!”

    枪法好,所以带戈矛队?这逻辑似乎也没毛病,高林帮他开口答应了下来:“鞠将军请放心,我定不会让赵将军犯傻劲!”

    任平生翻了个白眼,自动屏蔽了他话里最后三个字,继续听鞠义布置。

    叮!

    你对为将之道似乎有些领悟,你学会了粗浅的阵列之术。

    面板中权柄下方闪了一闪,多出来一行:

    阵列之术:初窥门径(第一重)+

    这莫非就是升级权柄的途径?!任平生骤然振奋起来,觉得自己有了重大发现!

    胖子的权柄是文职序列,他留在玉简中的信息只能作为参考。

    文职序列的权柄据说是些什么治一乡、冶一县最后到宰执天下之类的升级设定,自己估计是要通过学习为将之道来提升武职?

    任平生觉得自己终于发现了真相,心中欣喜,却有高林在一旁小声提醒他:“别傻笑了!鞠将军叫你!”

    任平生差点被气出了内伤,丫就不能只说后面一截吗?!

    鞠义倒也没有别的指令给他,只是再次叮嘱了一番让他冲阵时不要丟开手下弟兄,随后就结束了这次战前会议。

    任平生跟着其余的十几人一道离开了主将营帐。

    鞠义手下有精锐八百,分成了八部,每部百人,各有主副将一名,任平生和高林统辖的便是第四部众。

    第二天的这一战其实只是袁绍对公孙瓒的一次试探。

    大军交战,当然不可能一碰面就一股脑把兵力全投进去,往往都会派出先锋部队来探一探对方的底。

    这个探底并不单止是试探战力,还包括了士卒的斗志、军需物资供给等等内容。

    任平生是个外来货,对这些一窍不通。

    高林倒是正经的军中老卒,他对后勤供给这一类事务尤其熟悉,第二天列阵待敌时便在盾垒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任平生讲解关窍。

    先登营的盾垒和当日任平生在金兵阵内见过的拒马阵有些差异,那些厚木大盾上面裹的是头层牛皮而不是铁皮。

    宋朝的炼铁技术自然比公元190年时的炼铁技术发达得多,大盾的这种差别也在情理之中。

    袁绍这一次对鞠义的支持力度极大,调拨了足足一千二百具踏弩给他。

    鞠义令三百人持盾围成壁垒,又选了三百人操作踏弩,任平生和高林带第三部和本部人手共两百人,先在盾后支好长矛,以防敌人骑兵全速冲过来践踏军阵。

    袁绍给的这批踏弩极其精良,全部都配备了可以调整拋射距离的装置,鞠义令那三百名弩手早早上好弦并调好了射程。

    盾垒浑圆无缺,前边戈矛密布。

    这般严阵以待了足足两个时辰,高林说得嘴都干了,干脆和任平生一人掌着一根长矛发呆。

    自晨至午,前方才传来马蹄声。

    公孙瓒迟到了。

    两军对垒,他的营帐扎在了界桥的另一边,行军时因为地形不够宽敞,到达战场和重新列阵花去了不少时间。

    任平生当然知道来的是名满天下的白马义从。

    只是这支昔时抵御异族的正义之师如今已经变成了公孙瓒争权夺利的屠刀利刃,不再有大义的名份。

    双方都不是正义之师,此番沙场争雄,便只分生死!

    蹄声渐骤,暴雨般的嗒嗒之声越来越近,白马义从果然精锐,三千骑一齐冲锋,节奏竟然分明可辩,一时间地面都被震得颤个不停。

    鞠义就站在盾阵当中,面色如常。

    天际铅云掠动,有电芒蜒曲其中。

    白马义从是一支轻骑兵,因此来势极快,顷刻就从千步之外突入众人视线中。

    白马皆神骏,义从尽善射,五百步时已有人开始拈弓引箭。

    须臾间轻骑又突前了两百多步,飞尘遮天蔽日,义众齐齐引弓而射,箭雨开始向盾阵中落下,一时间突突突突的破革之声不绝。

    鞠义又等了两息,这才挥动手中的环首刀大声呼喝:“第一弩!抛!齐放!”

    抛是拋射的意思,这个命令是让第一轮弩箭向空一齐抛射。

    周围皆是大盾壁垒,之前为了防止白马义从的抛射,先登营这边尽数都低伏在盾垒之后。

    这时义从的阵型未乱,马速正快,自然不可能移开大盾去放弩箭。

    鞠义胸中早有定计,事先就让弩手定好了射程拉上了弦,故此弩手都不需要去看敌人的远近距离,只管躲在盾后向空中抛射。

    踏弩比义从手中长弓强劲太多,弩箭正中马身时竟然能整枝没入,一轮齐射便射倒下一大片白马。

    鞠义定下的第一轮射程是在白马义从的骑阵前排,不求大片杀伤,只求破其冲锋阵型。

    步兵对轻骑,首要的自然是阻其马速!

四十七、先登斗白马

    鞠义的战术指导思想很简单:因器制宜,挫敌锋锐,应时而动。

    简单且有效,这是领兵者要尽量遵守的原则,人多你还玩花样,很容易就会乱了套。

    因器制宜中的器指的就是踏张弩,这可是步军对骑兵的大杀器。

    踏张弩,意思就是要用脚踏住弓臂才能拉开的硬弩,一般都在六石以上,杀伤力和穿透力自然远胜于长弓。

    那个时期的弓弩,都是以石来作为衡量标准,汉朝时候的一石约相当于三十一公斤。

    白马义从的长弓多半都是一石到二石的样子,并不足以穿透蒙了几层牛皮的厚木盾,先登营的硬弩却足以射穿马腹和骑士身上的扎甲。

    鞠义令弩手事先上好了弓弦,更是解决了弩箭射速不如长弓的问题。

    射人先射马!

    一千二百具踏弩,三百人齐射,头两轮箭雨便落在白马义从的前阵,射倒了大匹战马,成功地实现了降低轻骑兵马速的战略目标。

    骑兵突阵,靠的就是马速,全速跑起来的战马,别说厚木盾,千斤以上的重物都能一撞而开。

    鞠义将射程控制在两百步左右,时机刚好卡在骑兵最后一轮加速之时。

    白马义从久经战阵,马速虽然被阻,却也顺势向两翼散开,换成了原本最擅长的游骑战术。

    冲阵其实本来是厚甲重骑兵的事情。

    公孙瓒这些年屡战屡胜,心态有些飘了,没把人数远少于三千白马义众的八百先登放在眼中,直接就让轻骑兵冲上去了,自然难免被沉着应对的鞠义挫了锐气。

    先登营三百弩手后面两轮弩箭射的是骑兵中阵,以扰乱骑兵阵型和杀伤为目的。

    义从在箭雨之下扑倒了几百骑,但是阵型却仍然还算完整——毕竟是百战之兵,又以善骑射闻名,自然不会被一击而溃。

    两军第一轮弓弩交锋,鞠义占了不少便宜,共计杀伤义从五六百骑,自己只付出了六七十人伤亡的代价。

    骑兵马速虽然降低了不少,但两百步距离还是须臾便至,距离近了,踏弩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鞠义早料到了这种情形,一千二百具强弩射完一轮后便令弩手尽数抛开,换上了早已备好的环首刀和钩镶盾。

    换装完成之时,义从已经纵马冲到了七十步之内。

    此其时也!

    鞠义举刀高呼:“弃盾,山呼!突!”

    厚木盾被前排三百壮士骤然向前推倒,轰然之声不绝!

    八百先登齐齐高呼怪叫,开始冲向前方,呐喊之声震动四野!

    这算是鞠义的最后一个小心思。

    鞠义是凉州人,凉州是羌人聚居之地,他受羌人影响很大,山呼这一招就是跟羌族蛮夷学的:打仗时突然齐声怪叫,吓不死你!

    轻骑不比重骑,重骑冲阵,战马披厚甲的同时多半还会被遮住眼睛和耳朵,要的就是个不受骚扰,一往无回!

    轻骑以机动灵活为要,自然不可能蒙敝战马的耳目。

    鞠义这一个盘外招算是声波和光影的双重攻击,打的还是扰敌的主意。

    厚盾山倾,以摄其目!

    山呼海啸,以惊其耳!

    呼喝声中,任平生提矛而起,几个蹬踏就冲入了名闻天下的白马轻骑之中。

    先登战白马,鞠义将攻击分成了三个波次。

    任平生领戈矛二百为锋矢,三百弩手换钩镶盾和环首刀随后掩杀,三百盾兵执刀斧重锤为后援。

    盾兵根基扎实,手握重器挥舞,旨在查漏补缺。

    弩手臂力雄壮,正合双手使用武器,钩镶盾外缘带钩刃,可以锁拿敌人兵器和切割马腿,环首刀轻捷锋利,正宜掩杀残兵!

    二百戈矛甲士之前出力最少,蓄势久矣,此际就是战场中最靓的仔!

    任平生手持重矛,左挥右摆,腰身拧转,将两骑白马直接拍倒在两旁,只一招便撕开了轻骑兵的阵脚。

    他和白马义从算是有一丝香火情份,因此下手自然少了些暴烈狠厉之气,手中长矛以抡拍挑拨为主,只求击溃击倒,没象以往那般专捅人的咽喉和前额。

    这其实也是一种鸵鸟心态。

    任平生心知肚明,纵然他不直接下手杀人,击倒在地的骑兵也多半要受战马践踏或是被他身后的先登死士补刀。

    他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心理,只顾埋头冲阵。

    杨家枪和八极大枪原本都是战阵厮杀之术,其中自有夜战八方之类的打法,此时虽然不是夜间,但周围骑甲环伺,倒是恰好适用。

    任平生枪法已趋近于世俗武道的大成境界,足可当得起枪术宗师的称号,长矛虽然有些不称手,手下却也仍是无一合之敌,可谓是拍马马倒,拍人人飞!

    高林在小商河最后一战时曾经自请为任平生擎旗,能擎旗的人臂力自然强劲,他又久在军中厮混,矛也使得顺手,奈何是个马上战将出身,脚下功夫远不如任平生灵便迅猛。

    初入阵之时他还能跟在任平生身边翼护,不一刻就被抛落了好几个身位。

    任平生这边冲得太快,他只得在身后不停呼喊提醒:“赵将军!等等高某!别瞎冲!”

    就不能别提瞎字?!任平生不想理他,脚下发力,冲势更疾,不旋踵就又前突了三四个身位。

    他因为不想见血,矛下留了力道,打着打着心下反倒若有所悟,更是加意控制长矛,力求只拍飞抡倒对手而不伤人马一丝一毫。

    似这般刻意磨炼了少顷,他的心境骤然变得空明起来,千骑阵中,喊杀之声渐渐远去,只剩下矛头在方寸之间震颤抖动,丝丝入微。

    叮!

    你领悟了藏锋枪意,你的基本枪术进步了!

    任平生乍然惊醒,矛下立时就见了血:为何是基本枪术?这东西升了又有何用?!

    基础技能中最有价值的自然是可以提升炼气资质的基础心法——自己刚才明明晋入了空明入微的心境,心境突破不是应当提升心法吗?!

    此时后边骤然有呼喝声传来:“赵将军!跑不动了就抢马!”

    这厮什么时候又跟上来了?任平生一矛将右边战马拍倒,顺势回头瞟了一眼。

    高林策马舞矛追近身旁,帮他挡下了一柄自以为窥见了空档的长戈。

    这厮偷奸耍滑,不知何时竟然抢了一匹大白马!

四十八、高林又挂了

    任平生并不需要马。

    他虽然不会轻身提纵之术,但脚下功夫还是蛮扎实的,足够他在军阵中闪辗腾挪。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有自知之明:目前他的骑术只能算过得去,根本比不上天下闻名的白马轻骑。

    此时是战阵绞杀,没马他的长矛使得还更滑溜些。

    白马义从是精锐之师,并非那种只懂作威作福的兵大爷,虽然接战之时吃了个亏,但也很快稳住了局势。

    双方一时陷入苦战。

    任平生在阵中左冲右突,不到一个时辰就绕了一个圈,很遗憾,并没有见到那位好基友。

    他其实一直在琢磨道兵的事情,这回下了大功夫在千军之中搜寻子龙踪影,自然是心怀野望。

    要是能把这等忠肝义胆的绝世猛将带回去——嗯,想想就好。

    战阵之中没有子龙的身影,似那般出众的人物若是在此,鞠义这时候就占不到便宜了。

    先登营是凉州兵,生性剽悍勇猛,虽然人数此时比轻骑少了两三倍,却隐隐占住了上风。

    白马义从之中没有武力值爆满的大将,无人能当任平生和鞠义的锋芒。

    象这样的盘肠硬战,猛将的作用尤其明显。

    任平生倒也罢了,他心头没多少战意,也不用心去领队冲杀,虽然四处乱窜,弄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事实上起的作用并不大。

    他武力值太高,手下几乎没有一合之敌,等到绕场一周之后,白马义从干脆就只截住他身后的戈矛兵,由得他带着高林四处捣乱。

    最后反倒是鞠义领着刀盾兵成了主力锋矢。

    鞠义也是有数的猛将,武力值自然过硬,他本来又是大将之才,临阵应变的能力更不消多说,因此稳稳地压制住了白马轻骑。

    这般塵战了足足两个多时辰,到了日暮时分,白马义从终于开始溃败。

    溃败才是伤亡最大的时刻。

    轻骑兵没有得力的武将统领,溃散后更加不敌先登死士,不一刻就死伤无数!

    任平生没有见到子龙,心有不甘,抢了匹马便跟着一股向来时方向逃走的溃兵追了下去。

    鞠义要扩大战果,只顾四下绞杀残兵,就连先前指派给任平生的戈予兵也被他聚了回去。

    戈矛兵之前一直跟不上主将,损失极为惨重,聚到鞠义身边时已经只剩下了四五十人。

    任平生冲得疾,身边只有高林追随——毕竟是自家道兵,虽然不太会说话,倒也称得上是生死相从。

    两人都是白马,高林骑术更胜一筹,不一会儿就冲到了任平生前头。

    前方溃兵只有百余骑,绕过一个山脚就不见了。

    高林纵马在前,刚追着溃兵拐过山脚便迎来了一轮箭雨!

    叮!

    你的道兵阵亡,是否选择立即复活?

    箭雨连番落下,任平生一边舞动长矛遮挡,一边选择了是——自家道兵,当然得救回来!就算不能带回去,眼下也得让他多活上一刻!

    叮!

    你的魂力值不足,不能立即复活道兵!

    提示:在场景中复活道兵魂力值加倍,你需要消耗200点魂力值。

    高林被乱箭钉倒在地,依稀和他在小商河抱旗而死时一般模样。

    任平生心头怒意如狂潮涌动!

    对面领军的显然是积年老贼,竟然知道在拐脚处放箭偷袭!

    就拿你来给高林偿命!

    任平生一夹马腹,顶着箭雨向那员提刀大将直直地冲了过去!

    跨下白马出自边塞,俊伟高大,目标太过明显,只冲出一半便向前一扑被乱箭射倒,将任平生向前甩出!

    任平生一口真气流转,借势驭空而行,只一个起落便穿过箭雨跃到那员提刀将马前!

    人马交错,任平生弃了长矛,向旁边一员偏将和身撞了过去。

    叮!

    你击杀了冀州牧严纲,得到1000点魂力值。

    提刀大将胸口带着长矛倒于马下,任平生把一旁的偏将撞飞,顺手夺过了他掌中长枪和跨下战马,一勒缰绳将马头拨转,朝着黑压压一大片甲兵冲了过去。

    这一支是公孙瓒派来支援白马义从的生力军,足足五千人!

    任平生在阵中杀得昏天黑地,鞠义最终在半个时辰之后率领先登营追了过来,紧随其后的是袁绍主力大军。

    这一战一直打到了午夜时分,袁绍乘胜追击,一直杀到了公孙瓒的中军大营。

    任平生乱军之中不辩方向,不知道自己到底冲出了多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候就变成了孤孤单单一个人。

    他这般信马由彊地乱走,到天色大亮的时候,骤然间便迎面撞上了三十多骑白马义从。

    当中一人剑眉星目,银色甲冑,手中提着一杆龙胆亮银枪。

    任平生大喜,拍马就冲了过去,等到了近前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要怎么才能把这位无双名将拐回去呢?

    他这边一时呆住,子龙却是大喜过望:“小蛇?!去岁打完匈奴就寻不见你了,这一年你去了哪里?”

    看来自己之前的确是走丟了,这才胡乱转到了鞠义手下——这跟着先登营打散了白马义从,也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子龙见他一直发呆,突地叹了口气:“小蛇,白马义从散了,好多同袍都不愿意再归队,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投奔刘皇叔吧!”

    “刘皇叔仁德,定不会亏负这天下苍生,我俩也正好去找个安身之所!”

    叮!

    赵云改投刘备,白马义从消亡,百人战二阶场景完成,评价下等,你得到500点魂力值。

    任平生:……

    先不说带人走,好歹也让自己跟好基友打个招呼吧!

    还有,自己又学阵列之术又升级基础枪术的,也算是学有所成——狗系统这评价下等是什么意思?!

    破军星:MMP,做了什么你自己没数吗?!叫你领兵为锋矢,你倒是成了疯矢!漫天乱窜的想过自己的兵没有?!

    狗系统的吐糟任平生当然不知道,他目眩神摇之后只听到了“啊”的一声惊呼。

    阿怜一只小手掩住肩头,一边瞪着大眼睛,小脸红扑扑地喝道:“小蛇!你回来怎么不声不响地——这个房间是我的!”

    幽香扑鼻,屏风后摆着一个热气蒸腾的大浴桶。

    任平生百口莫辩,掩着面就冲出了房门:这绝对不是巧合!肯定是狗系统干的!

四十九、玄阴观的如意算盘

    任平生买下的小院有五间房,住两个人倒也足够。

    阿怜挺有做主妇的天赋,这几天不仅把里里外外弄得干干净净,还不知从哪弄了些花草种在了院中。

    任平生归来的时候差不多是辰时,其实还要算是早晨,他也弄不清小姑娘为什么一大早就准备洗澡。

    破系统似乎主动性蛮强的,而且好象有些过于急迫。

    任平生不太喜欢被操控的感觉,他其实也隐约猜到了这枚征召令对自己评价一直不高的原因。

    目前除了神枪那个场景,其它三次都和战场有关。

    就连神枪那个场景,最后去的也是练兵之所,估计如果不是为了打断自己在那边晋入先天境,可能还会有些后续情节。

    这枚征召令叫破军星,多半是为了培养一员熟知军事的先锋大将——也不知将来是准备和谁作战?

    奈何自己似乎过于注重自身的修行,根本没有学习军略的意识。

    系统只是工具,而不是主人。它得按自己的意志来!

    最多自己顺便多学点怎么统兵打仗——反正这东西学了也没坏处。

    面板上魂力值居然达到了4081点,除了击杀严纲和场景奖励,平白多出来2006点,估计是后面在乱军之中拿下来的。

    当前除了阵列之术,并没有其他可以升级的技能,任平生定了定神,决定先去好好吃个早餐。

    他在院中等了好一阵子,还没等到阿怜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就先看到了一个道人。

    道人身材高大,眼神阴鸷,两腮瘦削,正是任平生曾经在任府竹林中见过的玄阴观弟子。

    这人直接推门而入,很没礼貌,任平生用灵觉四处探查了一遍,抬手就将玄铁大枪招了出来。

    那道人皱了皱眉,出言道:“任小友这是何意?”

    任平生想了想,决定还是先问一问:“就你一个人?玄阴观在哪里?当日你们到伽南城一共去了几人?”

    道人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他:“任小友莫非是想报仇?”

    任平生点点头:“我懒得问第二遍,你答得爽快的话,或许还可以留个全尸。”

    既然是仇人,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任平生只是有些遗憾:这院子看来住不长了,枉费阿怜一番打扫。

    道人怔了一怔,忽然笑了起来:“任小友,你可知道我们观主是什么修为?观主都打算不再计较你杀他侄儿的事情了——你还真想与我玄阴观为敌?”

    哪儿都有白痴!任平生冷冷地看着他:“刘县令是你们观主的侄儿?我任家小门小户,不知道哪儿值得玄阴观惦记?”

    道人这次答得很爽快:“星岛,你交出任家摩云洞那座星岛的路引,我们玄阴观保证以后不再为难你,你有炼气资质——或许以后观主还可以将你收入门墙。”

    星岛路引,说的就是摇光铠,这个胖子已经在玉简中跟任平生说过,只是这玄阴观的逻辑实在感人,任平生也被气笑了:

    “这么说,任县令去伽南城其实就是为了这个什么莫名其妙的路引?”

    道人点头道:“其实咱们留意任家很久了,但是你任家自任大元帅之后就没有出过有炼气资质的子弟,想必也拿不到路引。”

    “观主的侄儿也不能炼气,所以这些年一直负责你们任家的事情,他早几年的确有些过激,不过终归还是让你留了下来。况且他如今也已经被你击杀,任小友应当放下这段恩怨才是!”

    玄阴观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任平生看着道人半天没做声,心里只想打开他脑袋看一下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胖子的玉简中提过,摇光铠是血脉宝物,只能由他当年身为任泽天师时留下的血脉后裔执掌,这种血脉传承宝物是人为的,类似于一种法术,也正是任家一直都是一脉单传的原因所在。

    刘县令当年要是连他也杀了,就完全断了得到星岛路引的可能。

    照道人的说法,玄阴观最迟也在任平生第二世当征西大元帅的时候就一直在关注任府。

    百多年的时间,真有别的办法老早就用出来了——看来打的竟然还是人财两得的主意!

    所谓的交出路引,其实就是要连自己都一起控制起来!

    道人还以为任平生是在权衡利弊,又开口劝道:“任小友其实还可以以此为条件,让观主收你为亲传弟子——”

    “这样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出去闯荡时自然会有诸位师兄来照应你,那位征西王世子的事门中自然也会为你摆平!”

    玄阴观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自己被征西王世子追杀过的事情也才过去了不到两天时间,竟然就已经传到了这边?

    眼下自己的仇家似乎变成了整个玄阴观,想为福叔报仇可真难啊!

    任平生又问道人:“你说了半天,玄阴观到底在哪里?”

    道人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瓷瓶:“眼下还不能跟你说。你只要服下贫道手上这枚问心丹,贫道马上就可以带你回宗门。”

    任平生叹了口气后抬平了手中大枪——这道人已经没用处了,既然套不出话来,那就可以直接动手了!

    杀玄阴观的道人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那道人连先天境界都不是,甚至都没来得及祭出那柄似是而非的飞剑。

    匆促之间道人唯一的应对就是从口中吐出了一道黑如玄墨的剑气,想必就是玄阴观传承的截脉剑气。

    这道剑气给任平生造成了一点困扰,那剑气有形无质,竟然直接绕过了玄铁大枪,任平生只得左手结印劈出了一记掌心雷!

    霹雳声中,玄墨色的剑气烟消云散,玄铁大枪枪头一弹,直接点在道人胸前。

    叮!

    你击杀了刘农道人,王翠芳、李金莲、刘金凤……等人的执念消散,你得到了4300点魂力值!

    这一枪控制入微,并没有刺破胸膛,只是震碎了那道人的心脉——这般死法,倒是省去了事后清理血迹的麻烦。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李老头他们五个可以瞑目了。

五十、孔雀表姐

    任平生在心中挨个唤了一遍李老头他们五个人的名字,这才回头去看刚才系统的那条提示。

    这条提示一共出现了四十三人,看上去似乎都是女子姓名,其中有四个名字任平生还隐约有些映像,似乎是前两年伽南县城遗失的人口。

    这些应当就是那名道人手下的冤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都是女子——那道截脉剑气阴气森森,多半和这个有些关系。

    玄阴观的传承似乎不是什么正道法门?

    阿怜被霹雳之声惊了出来,见任平生闭着眼站在那里,地上还躺着个道人,怯生生地问道:“小蛇,我们要搬家吗?”

    果然不愧是刘大耳的女儿,聪明得很!

    任平生睁开眼睛叹了口气,一时也有些不知如何安排。

    杀不杀玄阴观的人都改变不了要搬家的事实,这地方既然能被玄阴观找到,自然就不再是宜居之所,往后肯定会麻烦不断。

    之前买房也没有掩人耳目,有心要找倒也不难找到,就是不知道这道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归来的时间——这才回来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找上门来送死了。

    或许自己可以带着阿怜一起去场景中避一避?

    叮!

    提示:场景坐标可以随宿主进入任意场景,场景结束后随宿主一起回归主世界。

    破系统这次居然给出了反馈!这是智商睡醒了?或者是被自己视它为工具的心态刺激了?

    任平生有些犹豫,眼下魂力值有八千多点了,达到了一个有史以来的新高度,虽然不够升一级摩云总纲,但两人一起去场景倒还是够用。

    关键问题是破系统的场景有些不太靠谱,而且只能躲一时,不能躲一世。

    这次明明选的是百人战,结果去了才发现是几百人对几千人,这要是选个千人战,岂不是有可能要对上几万人?!

    任平生半天不说话,阿怜怯怯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小蛇,这个道人我昨天见过,他敲门讨水喝——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任平生摇了摇头:“不要乱想,他昨天估计就是来试探的,他们家与我有仇,是我连累你了——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另外找个地方住。”

    这个地方只能是梅山村。

    炼气五脉,其实都有一个约定俗成的属地。

    屠龙山那处飞瀑洞府是韦陀岛的属地,有阵法隐去痕迹;摩云洞的属地则是梅山村和潮音洞所在的那个石岛。

    韦陀岛眼下算是绝了传承,那处飞瀑洞府也不太适合阿怜居住,能去的就只有梅山村了。

    梅山村也有防护手段,福叔当日选择逃向那边,当然是知道一点隐秘,笃定别人不敢追过去。

    这些胖子在玉简中都有说明,可比那拍拍屁股就跑了的袁祖师靠谱得多。

    眼下的问题是怎么过去才没风险。

    任平生一时头大如斗,这一下就多了两个仇家,着实有些令人上火。

    玄阴观图谋已久,肯定不会放手,之前可能是觉得尽在掌握之中,所以没派高手来,以后可就难说了。

    跟那位征西王世子虽然不算大仇,但估计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自己的实力不足!

    任平生对敌人从来就没有好脾气,最爱的就是痛下死手以求一劳永逸,可惜眼前实在是做不到。

    做不到就不能硬顶,只能暂避锋芒。

    任平生很不喜欢这种敌暗己明的局势。

    胖子倒是提过让他组建势力,据说征西大元帅在还有点家底,当年曾在妖庭留下了一支家军。

    家军估计就是道兵,但是胖子坐化百多年了,这支道兵还不知道现在存不存在,任平生眼下也不太想勾搭妖族,只能从长计议。

    这次带着阿怜,不能再走山路,只好找了家商队搭伙。

    大殷王朝重视交通,郡县之间的驿道都修得很宽敞,任平生和阿怜跟商队雇了辆马车,一路走得居然还不算慢。

    意料之中的麻烦一直没有到来,就连穿城过府接受城卫盘查时都没碰到征西王世子的人。

    两人居然很顺利地看到了梅山村。

    任平生一路小心谨慎,不料一拳打在了空处,心中着实有些不解:莫非狼都改成吃草了?

    这个疑惑在进村之后得到了答案。

    任平生再次见到了袁祖师——不单止见到了袁祖师和老狗娃,任平生还见到了另外九名大汉和一个少女。

    少女坐在一张铺了锦垫的大椅子上,袁祖师等人罗列其后。

    这九位可是真正的大汉,都长得分外的雄壮,足有九尺出头——比身材要算修长的任平生还要高出来半个脑袋。

    回答任平生疑惑的并不是袁祖师,而是那位身着五彩霓裳的明艳少女:“听说表弟要重开府牙,孔雀特意给你带了九名府卫过来,宅子我也帮你建好了!”

    “这大殷王朝治安也太差了点,一路上竟然还有毛贼窥伺——表弟放心,我都帮你解决了,你要谢我的话,给我点灵石就成,不用太破费了!”

    任平生眨了眨眼睛,看着袁祖师身后那座大宅有些愣怔。

    宅子建在袁祖师之前住过的那片地头,不过要大了好几倍,门头十分宽大,上面还留了个挂匾额的空档。

    袁祖师似乎有点不开心:“看傻了?!老袁以后就是你的大管家!这九头蠢熊做你的府卫!”

    咦!幸福来得太突然!

    莫名其妙就有了好大一个家底,还多了个亲戚——这明艳少女明显也是妖精,原身莫非是头孔雀?

    听她的语气,自己似乎跟她还是表亲,表亲的意思就是两家之间曾经有过联姻吧?

    啧啧,也不知这是任家哪一代结下的姻缘,口味还蛮独特的!

    任平生回过神来,很有礼貌地问道:“这位孔雀——表姐?不知道我该付你多少灵石?”

    表姐的眼睛慧黠灵动,只一转就报了个数字:“两——五千灵石吧,这些笨家伙原本就是你家的,算是物归原主,白送你了,这宅子可费了我不少力气!”

    袁祖师在后面翻白眼,估计是被那个笨字刺激到了:“哪要费什么力气,殿下法力高深,只使了个小神通而已!”

五十一、立身根基

    袁祖师很有做管家的天赋,说话就是贴心。

    眼前的新府邸宛如天成,门楼和青石院墙分别为木石结构,形制虽然说不上华美,但连接处却是找不到一丝缝隙。

    任平生只听说过孔雀明王的大五行灭绝神光,可没见识过这种五行建造之术。

    这位孔雀表姐估计是技能点错了——倒也是个人才,只是审美方面差了点,造出来的东西只能算中规中矩,没有余道人的物外斋那般别致。

    孔雀表姐见任平生打量新居,又开口做了点说明:“这府宅是土气了点,造起来可是老费力——我是按祖姑姑家的院子造的,那个据说是你家那位元帅祖宗亲自设计的!”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任平生直接懵逼:听这意思,莫非人妖恋那位还是自己的第二世?而且似乎原配夫人还健在的亚子?

    胖子的玉简只列了些他认为重要的东西,这些背景资料可没说过——胖子以前最爱坑人,任平生觉得他八成是有意如此。

    表姐要工钱,任平生也不知道五千灵石是什么概念,他只有原矿,没有分割好的标准灵石,想了想之后才从指环中取出来一块磨盘大小的黄色原矿。

    “表姐,我只有这么一块灵石——”

    表姐眼前一亮,站起来伸手夺过:“果然有枣没枣打两竿才是正理!”

    袁祖师大为心痛:“这可是上品灵石!算了!任小子,你其实应该叫殿下表妹的,咱们妖庭的规矩是化形之后才算年岁。”

    袁祖师忠心耿耿,要帮任平生从另外一个角度占回便宜,孔雀表姐横了他一眼:“袁老头,我回去就告诉袁婶你在外边养了小猴子!”

    任平生吃了个大瓜,身心舒畅,不过他倒不敢让袁祖师留下来当管家——万一那位天上掉下来的孔雀表姐真去告黑状,他跟着回去也能有个辩解的机会。

    ————————

    孔雀和袁祖师很快就走了,只留下了老狗娃和九名彪形大汉。

    老狗娃也有名字,是袁祖师取的,叫做苟胜,九名大汉分别叫大壮二壮三壮直到九壮。

    阿怜天生就有内务才能,很快就带着这些人去装扮新家了,任平生将苟胜留下来问了个问题:“这村子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梅山村是个小村子,但也有四五十户人家,自己这边动静这么大,竟然没有一个来看热闹的,着实有些不合情理。

    苟胜仍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干瘪模样,他告诉任平生:

    “这些人家的祖上都是当年跟随过任元帅的,算是任家的臣属,主家重新开府,他们自然不会大惊小怪地过来围观。”

    任平生又问了几句,心里总算舒了口气。

    妖庭虽然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但目前总归算是好事。

    胖子也曾说让自己去妖庭借力,估计用这些人也没什么问题。

    按照炼气五脉当年的约定,这种宗门属地连大殷王朝也管不到,基本算是自留地。

    摩云洞和韦陀岛没落多年,五脉只剩下了三大宗门,但是想来还是足够压制天下各大势力来遵守这种关于根本属地的约定。

    余道人在她的物外斋中半点也不给那位征西王世子留颜面,想来就是这个原因。

    就是这属地范围有点小,不够蓄养势力!

    任平生思忖了半天,决定让狗娃送他去潮音洞闭关——不管怎样,自身的实力才是硬道理。

    好长时间没揣摩过摩云九式了,而且自己入了先天境界,灵石又足够修炼所用,也该试试能炼开多少窍穴了!

    阿怜跟着苟胜去送了一趟食物和淡水,她对全是石头的海岛没有兴趣,很快就回去打理自己在院中新开辟的小花园了。

    袁祖师留下了不少银两,暂时足够她折腾,阿怜向来知道轻重,从来不会打扰任平生做正事。

    摩云九式似乎很不简单。

    胖子与任平生的前两世都有过深入的交流,当年的任泽天师虽然曾经突破了阳神境,却也只炼成了临字诀和斗字诀。

    任大元帅运气差了一筹,只修到法相境就意外地殒落在极西之地,最终也只学会了斗字诀。

    斗字诀是斗战法门,掌心雷威力不凡,临字诀则是一种推演法门,可以感应天机,预知祸福。

    其它七个手印前两世都没练成过,无法知道功效。

    任平生当时随意选的第二个手印是兵字诀,功法这东西讲缘法,既然练上了,自然就应当坚持一下。

    事实上他也就这个手印学得顺溜点,结印的那些繁杂手式基本上能完成过半,其余几个手印转不了两式手指就会自动弹开,根本无法继续。

    他在潮音洞一呆就呆了一个月。

    得益于灵石管够,这一个月任平生势如破竹地冲开了二十七处窍穴,几乎一天一处。

    这个冲开窍穴当然不是说经脉堵塞需要冲开的那种,事实上打通经脉是后天境的功课,先天境肯定不存在经脉不通的情况。

    先天境冲开窍穴,其实就是要在经脉通道上开辟出和丹田玄关一般可以存储先天真气的空间,目的是为了能容纳更多的真气。

    这是个水磨功夫,也是将来成就法相甚至阳神的根基。

    这也是炼气一脉有别于一般武道修行的重要特征之一。

    武者修行到先天境这一步,走的路子和炼气一脉其实并没有多大区别。

    但是同样是开辟窍穴,寻常的武道宗门受功法所限,最终能开辟的窍穴数目有限——有些低层次的功法,甚至只能开辟一百零几处窍穴。

    这样子的先天境总归不算圆满,因此武道修行在先天境就只有炼窍这一层,比炼气一脉少了一层。

    这一层就叫浑圆境,也叫抱丹境。

    体内小周天窍穴浑圆如一,与天地大周天遥相呼应,天人交感,凝成不坏金丹一枚,这才是长生根基。

    任平生一气冲破了二十七处窍穴,算了上了个小台阶,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这事不能急,他吃了疯老人一顿狠揍,牢牢记住了教训,干脆停下进境开始磨砺新增加的先天真气。

五十二、树欲静而风不止

    刘三爷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叠银票,端起酒杯狠狠滋了一口,接下来就只管拈起筷子夹莱喝酒,却不肯伸手去拿。

    桌上的银票是簪花银庄通行整个大殷的不记名现票,五十两一张,看样子这一叠应该是十张。

    这家银庄的大东家是惜错楼。惜错楼是天下最大的商行,他家的银票自然比真金白银还真。

    但是这银票烫手。

    刘三爷是伽南城的老住户,他眼下这个狱卒的职业是祖传的——桌上的这些废纸是要他耍点手段弄死半个月前才关到大牢里的一个人。

    有命挣没命花,这银票可不就是废纸!

    眼见着刘三爷转眼工夫就灌了自己三四杯酒,对面的人有些急了,伸手把那叠废纸又往他这边推了推,还附带给了他一个意味很明显的眼神。

    这小子是被官帽压傻了!刘三爷放下筷子抹去胡子上的残酒,慢腾腾起身往外走:

    “县丞大人,这事老刘干不了,我手下这班兄弟也没人敢干,你还是让前几天来的那位军爷自己动手吧!”

    开玩笑,牢里那人可是任府少爷从小到大的玩伴!

    上次那位少爷直接在几百人眼皮底下把县令戳了个透心儿凉,城门口至今都没看到贴过通辑令!

    城里只要是住了五代以上的老住户,谁不知道这伽南城百多年前还是任家的封地。

    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咧!

    牢里那个胖子的爷爷以前就是任府的家臣,弄死了他,自己还不知道能活过几个晚上,这朱家小子看上去挺精明的,人家给个不入品的县丞就傻掉了——唉!

    刘三爷摇头感叹了一路,顶着寒风往家走,一路上酒意上涌,被风一吹,不但没清醒些,反倒撑着一堵院墙吐了起来。

    正有些头重脚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刘爷爷!”

    这一声突如其来,当时就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忙向前跳出一步,这才稳住脚跟转身回头去看。

    叫他的是个熟人。

    刘三爷知道她的来意,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是小翠啊,这大晚上的怎么还不去歇着——不是老刘我不帮忙,实在是帮不上哇!”

    “事我倒是帮你打听清楚了,边军来了一位军爷,还带着一个道人,是这俩压着上边定下来的案子——这俩人如今一直住在县衙,盯得很紧。”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瞪着眼睛四周看了一圈,这才放低声音继续说:“这事难了,今天有人让我下黑手,你赶紧想想别的办法!”

    完了,粘锅了!刘三爷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这最后一段不该说的,这话一抖擞出来就出了明哲保身的界了!唉,喝酒误事哇!

    这种事粘上了就得找正方向,不能再两边打哈哈。

    刘三爷又轻轻拍了几下额头,给出了一个主意:“小翠,你赶紧去梅山村,我有个朋友一月前在那边见过任家少爷——你找他才是正道!”

    积年老狱卒刘三爷给出了方向,于是任平生第二天就在岛上见到了刘记牛肉的老板娘小翠。

    小翠用很稳定的声音把事情的前后过程说完,之后才开始轻声抽泣,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这事情当然不用说,任平生马上就带着她回了梅山村。

    胖子是半个月前出的事,县衙的说法是牛肉店的东西吃出了人命。

    狱卒刘三爷后来干脆把前前后后抖了个底朝天,连那两个外来人的衣着相貌都详细告诉了小翠。

    任平生没见过这两个人,但是他们的服饰很好辩别:黑色皮甲是征西王府的玄甲卫,袖口带鸟纹的道袍则是玄阴观的标准服饰。

    这两家果然有过勾联,难怪那天的刘农道人知道自己得罪了征西王世子!

    任平生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这是冲自己来的。

    苟胜说那头孔雀在路上帮他杀了两个道人和五名甲士,这仇自然是越结越大了。

    后面来的这两个估计都是大高手,应该会比孔雀干掉的那几个强。

    这两家不打算正面挑衅炼气五脉的规矩,因此没直接来梅山村这边找麻烦,而是去伽南县城找到了胖子。

    这俩人估计是分析过自己的性格,想用胖子把自己引出去。

    半个月前自己在闭关,福叔死后,伽南城内以前留下的消息渠道就断掉了,所以自己毫不知情。

    这两人可能是以为光只把胖子关起来还不够,竟然还想着要来点更狠的!

    任平生想通了关节,回到新府宅也没顾上去看阿怜,先让苟胜去把那九个壮叫了过来。

    九个壮都是熊妖,能化形的妖族至少也得是炼开了百穴以上的先天境,当然得物尽其用。

    这九头熊妖出自一个种类,化形后的长相十分相似,任平生一直分不大清楚,因此又问了一下他们谁是老大。

    一头熊妖伸出五根手指,瓮声瓮气地答道:“我是老大,我叫大壮!”

    任平生有些搞不懂他的手势,只得挨个问了一遍。

    这群熊妖各自用手指比划着报了名字,任平生有些头大,最后决定将伸出三根手指说自己叫三壮的那头带上。

    其它都是莽夫!不堪大用!

    唯一能数清数的这一头,也是唯一长得有些特殊的,也算有点辩识度。

    苟胜是袁祖师硬生生弄出来的化形大妖,不太擅长战斗,修为也最低,因此也只能留下看家。

    小翠被他留在新府宅中,刚好和阿怜作伴。

    任平生带着三壮一道从以前爬过一次的地道回到了伽南城。

    小翠和胖子家的小院倒是没有被封起来,里边冷冷清清,也没府兵看守。

    任平生到院子里时已经是入夜辰光,这时节已近年关,虽然有些寒冷,外头倒还算热闹,他一时也没拿定主意,便把三壮留在院中,决定先一个人去探探消息。

    依照敌人实力会一层层递增的原理,来对付自己的两个很有可能是先天圆满甚至是法相境的高手,当然不宜正面对敌。

    反正只要能把胖子弄出来就行,最多把他和小翠都留在梅山村——刚好还能让他当个厨师,给自己弄口好吃的!

五十三、摧枪破盾

    贪婪是一种很常见的心态,这两个字某些时候甚至不能算是贬义词。

    关键在于一个尺度。

    玄阴观看上了任家的星岛路引,处心积虑想弄到手,为此已经开始不择手段——这种心理叫做’好东西就得归我‘,这就是贪婪过了度,属于脑子里有毛病了。

    另外还有一种病更可恨,那就是‘我觉得你惹了我,我就得弄死你’。

    任平生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征西王世子一眼,就遭到了五名先天高手的追杀,而且这狗皮膏药还就甩不掉了,眼见得愈演愈烈的样子。

    任平生觉得自己心态都快要炸了,如果有能力,他肯定要一个巴掌狠狠拍回去!

    奈何他现在还干不过这两家。

    好在这次重在救人,并不一定需要硬怼对方的两大高手。

    他特意在胖子家翻了顶皮帽子出来戴上,又吩咐了熊三壮几句,这才跳出了胖子家的小院。

    帽子有点大,刚好多遮住了一部分脸。他有灵觉傍身,跳个墙头自然也不会选外边有人的时候跳。

    一切都异常的顺利。

    就连看上去笨笨的熊三壮也远比预料中聪明。

    任平生在街上转了几圈,转着转着就到了县衙的大牢附近。

    他的便宜老子曾经当过县尉,因此前身的记忆中就有牢中的大致情形,任平生又放开灵觉仔细探查了几回,干脆就直接动了手。

    他如今先天境略有小成,比当日闯县衙杀县令时要强出了不知多少,对付几个后天境都算不上的狱卒自然是无声无息毫不费力。

    胖子被单独关了一间,任平生弄晕了六七个狱卒,很轻易就把他带了出来。

    这与任平生开始设想的难度完全不同。

    除了胖子脸上和身上有些青紫色的伤痕,这次劫狱行动要算是兵不血刃,不费吹灰之力。

    麻烦是任平生一行从地道出了城之后才出现的。

    地道的出口外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小谷地,任平生一行从地道出来,忽然就发现山谷中竟然没有了出口。

    任平生从指环中取出了玄铁大枪,然后让熊三壮把胖子背了起来。

    这是事先交代过的,熊三壮听话得很,倒是胖子有点扭捏:“那个,我也跟爷爷学过拳的,起码能打得过两三个府兵——”

    任平生横了他一眼:“小翠现在住在我家,你想死正好!”

    胖子马上闭了嘴,乖乖地趴到了三壮背上。

    谷中自然是被人做了手脚,任平生高声问道:“哪个缺德玩意儿干的?吱个声!”

    山谷外传来一声冷哼。

    就是你了!任平生手指一错,一道青红色的雷光应手而发,轰然一声向那边炸了过去。

    这一个月他除了炼气开辟窍穴,闲时一直在琢磨摩云九式,结果新的兵字诀没练成,斗字诀倒是结合摩云总纲悟出来一个小技能。

    神念牵引,应声而至!

    这一声应答,冥冥中便构成了一种玄妙难言的牵引,就好似那种传说中叫名字应一声就能装人的宝贝一般。

    雷光应声炸开,谷中景色似乎晃了一晃,原先在南边的出口骤然便现了出来。

    谷口堵着两人,一个身材矮壮,穿着全套的黑色甲冑,一手握圆盾,一手提斩马刀;另一人是个背负长剑的道人。

    那两人似乎也没想到任平生竟然只凭一丝声音就找到了他们的位置,矮个甲士脸上还带着一丝愕然神色。

    道人打量了任平生一眼,语气淡然地跟甲士解释道:“摩云洞的掌心雷有破法祛邪之效,只要找对方向,能破开你的幻阵倒也理所当然——却是咱们大意了,恰好站在安置阵符的这一方。”

    这人一付云淡风轻的高人姿态,偏偏又有点话唠,只管在那边喋喋不休:“早说这阵法对付不了掌心雷——这小子就算找不出方位,他只要乱轰上一气,迟早也被他打破了去!”

    甲士被他说教,脸色更加阴沉,对着任平生又是一声冷哼:“小子,你两个同伴怕是活不成了!”

    这是什么鬼?是要灭口的意思吗?

    任平生理不清他的脑回路,提着枪就往前冲。

    说一大堆废话也改不了别人要杀人夺宝的心思,还不如直接开干,早打早收工!

    玄铁大枪向前刺出,有了几丝昔日少林老僧在枣树林中以枯枝刺树干的神韵。

    神凝意聚,摧枪问准!

    这一枪刺的方向是矮个甲士,背剑道人一派高人风范,足尖一点,跃上了山道边的树梢,似是不屑于围攻。

    矮个甲士横盾挡在胸前,身子侧偏,斩马刀刀光一闪便朝着任平生握枪的手削去。

    玄铁大枪枪意凝聚,枪尖触及盾面竟如刺败革一般捅了进去!

    矮个甲士握的是小圆盾,握法类似于臂盾,是以手背贴着盾面那边,任平生这一枪便直直地穿破盾面扎入了他的手掌,枪尖从掌心透了出来!

    一枪见功,任平生手腕抖弹,震字诀骤然爆开,矮个甲士一只手掌顿时炸成一团血雾!

    顿足缩身,抽撤缠拿!

    玄铁大枪回抽,矮个甲士骤然被废了一只左手掌,剧痛之下右手刀光散乱,一刀斩空。

    玄铁大枪卷起盾牌,向树梢的背剑道人甩了过去,任平生先退再进,接下来一枪便用出了长风叠浪!

    长风叠浪,大浪推小浪,小浪堆出浪尖,浪尖穿过矮个甲士慌乱之间挥出的刀光,一枪捅入他的胸甲之中!

    枪势如破竹!矮个甲士向后飞出,在空中就已经心脉崩碎断了气息!

    任平生一个挫身,枪尖一挑,挑飞了一轮青色剑光,接着便将身一纵,摧枪向着树梢上的道人捅了过去。

    谷口畅通,熊三壮背着胖子迈开大步窜了出去,看都不看任平生一眼。

    道人驭剑退开十数丈,反倒停下了剑光,竟然没打算再动手。

    任平生乐得给胖子俩留出逃离时间,干脆站在树梢头跟他对峙起来。

    道人将长剑倒提在身后,负手立在风中:“任小友,眼下没了别人在,可否听贫道一言?”

    这厮阴险得很,刚才竟似是故意不救同伴!

五十四、野猪怎么过桥

    树梢上的道人迎风而立,风姿不俗,很有点世外高人的气度。

    任平生试探着问道:“你是法相境?”

    这道人刚才那一剑信手拈来,显然未尽全力,任平生不是盲目自大的性子,大枪和飞剑一触,就知道这人的修为不简单。

    他可是用了全力,依震字诀的特性,不说打落飞剑,至少也应该能震散剑势——这道人剑光却丝毫不乱,显然境界远远在他之上。

    道人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接着便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要求:“我道号叫做玄机子,是玄阴观这一代的掌门弟子,费了这么多力气找小友出来,是想和你谈一谈星岛的事情。”

    “我玄阴观想借用你们任家的星岛——你也仍然可以在岛上修行,只要不扰乱我们的布局,我玄阴观绝不会束缚你一丝一毫。”

    任平生翻了个白眼,用枪指了指被他击杀的甲士尸体:”玄阴观这是要和征西王府合作?”

    自称玄机子的道人摇头道:“我只是借用一下征西王府的权势引你出来而己。”

    这人果然凉薄得很,玄阴观也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说什么借用星岛,付出的条件竟然是允许自己在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岛上修行,还不能打扰到他家的布局!

    啊呸!这绝对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眼下不宜翻脸,自己还需要多拖延一阵子,好让三壮把胖子带回去。

    任平生正了正脸色:“玄机道友,前些日子有人问了我一个问题,其中似乎大有玄机,不知可否请教一下?”

    那位玄机子点了点头:“你且说来听听,贫道就先帮你解解惑——以后你在星岛上也可以随时向我请教,我有闲暇时也自会指点你修行。”

    任平生:“山林中有一头野猪被猎户追赶,跑到了一处山涧边上,山涧太宽不能纵跃过去,涧上只有一座独木桥,独木桥仅能承重三百斤,野猪却有五百斤,这野猪并非妖族,没有法力,也没有外力相助,它要如何才能过桥?”

    玄机子沉吟良久才缓缓答道:“这个问题倒也有趣,似与驭剑之道有些关联,我辈以念驭剑,神念运转速度愈快,费力愈少——那野猪速度够快应当便可过桥。”

    回答得不错,野猪也是这么想的!

    可惜这个不能说出来,只能自己在心里暗爽!

    任平生对玄机子的答案不置可否,另外换了个话题:“早前我在伏龙城听说贵观有位弟子在伏鳌岭上凝聚了法相,此人那晚正和征西王世子约斗,不知两人有何仇怨?”

    玄机子摇头道:“玄幽师弟和那位世子倒算不上有什么仇怨,只不过因为指玄观的余师妹在争闲气罢了。”

    “玄幽师弟天资极高,可惜当时炼气入窍并未圆满,这法相境倒是破得太早了点——当真可惜!”

    咦?似乎大有隐情的样子,任平生听到余道人的名字,八卦之心顿起,顺着就往下问:“这位玄幽道友和余道人相熟?”

    玄机子再次摇头:“他们两个都是痴心妄想!余师妹是指玄观心剑传人,她可不会嫁人!”

    心剑传人不能嫁人?任平生一时有些发怔,玄机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伸手作延请之势:“任小友,你这就跟我走罢!”

    任平生回过神来,掌中玄铁大枪一抬:“玄机道友,不如再指点我几招?”

    玄机子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你这是在消遣贫道?”

    任平生哈哈干笑了一声:“玄阴观果真是蠢材济济!”

    他这边笑声未落,玄机子手中剑光已起!

    此时两人都在树梢站着,中间只隔了三四丈远,玄机子含怒出手,那道剑光一闪就到了面前。

    任平生用大枪磕向飞剑,枪剑相交,剑光倒是被挡了下来,他脸色却骤然一变,摇光铠瞬间幻作一道浑圆光幕遮在身前。

    空中叮的一声轻响,另外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剑气被摇光铠弹飞开去!

    任平生乍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厮真个阴险!竟然还有一道无形剑气偷袭,好在自己有灵觉伴身!

    眼中只见刚才被大枪磕飞的有形剑光在空中一个转折又刺了过来,灵觉中那道无形剑气也划了个小圈绕去了身后,显然是要两面夹击!

    树梢之上,刹那间便是剑光纵横,那道无形剑气更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这种打法最为蹩屈,只能挨打不能还手!

    玄机子只用指诀遥控操纵,人却在三四丈开外,玄铁大枪无法攻击到他的本体。

    剑光和剑气如骤雨一般刺下来,任平生被牢牢压制住,根本腾不出手来使用唯一的远程攻击手段。

    法相境自然不是吃素的,玄机子看似随意挥洒,剑光和剑气实际上都带着巨力,着实难当!

    任平生左支右绌,片刻之后就有些手忙脚乱。

    再过得十几剑,有形剑光骤然在空中一停,骗过了玄铁大枪的遮挡,又一个加速突刺,转眼间就同无形剑气一起扎上了摇光铠!

    叮叮两声,剑光剑气齐齐飞开,摇光铠光幕一阵晃动,竟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

    玩不下去了!实力差得太远,那玄机子盛怒之下似乎还是忍着没用全力——即便如此,自己接下来也撑不过几剑!

    是时候跑路了——好在自己出门前就考虑过这种情况,早做好了预选方案!关键时刻咱还有回城符!

    叮!

    系统检测到你的权柄中存在一名道兵,请选择是否带入场景。

    任平生选择了否,觉得自己不能让高林再挂一次。

    叮!

    此次选择为万人战场景,请选择难度级别:

    一阶;

    二阶;

    三阶。

    啊呸!竟然跳过了第一次场景选择!自己还没选,怎么就成了万人战!

    狗系统越俎代庖,眼下情势有些不对,已经来不及拒绝了,任平生胡乱选了个三阶场景。

    这东西就是走过场的,系统不把具体地点标清楚,还不就是不给选择权的意思——估计选哪个都会变成狗系统想让自己去的那一个!

    叮!

    此次场景为平壤之战,共消耗3000点魂力值。

    天旋地转之中,任平生一脸懵逼:平壤之战?!

    似乎、好象是歪果地名?自己这是要出国了?

    这场景完全没映象!破系统这到底是想干嘛呢?!

五十五、荒野求生

    小雨过后,天空仍然是铅云密布,偶尔有几缕阳光穿透云层,却也带不来多少暖意。

    荒野中有两列身着青色布甲的军士在稀疏的杂草间向西疾行。

    队列中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壮军汉扫了眼自己右边面色苍白、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轻声提醒:“陈安,调整呼吸!”

    雨后的地面分外粘湿,稀稀疏疏的杂草上更是沾满了水珠,陈安此时正觉得浑身冰凉,一股分外阴冷的气息隐隐地直刺胸腹之间。

    这鬼天气!陈安暗自咒骂了一声,转头向左边道了声谢。

    精壮汉子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赶紧走,到地头后留意咱们百户的手势,咱们这一什在前边,后边的同袍都要跟着咱们动作!”

    汉子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冲的时候跟着我一起冲,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我冲你就冲!”

    陈安愣了愣,心中转了几转才明白精壮汉子的意思,忙点了点头,闭紧嘴唇跟着队伍疾行。

    大明朝实行卫所制,当兵的都是固定的军户,世代相传,一户男丁全部战死之后,还会从亲属之中选人来补足户头。

    这种制度当然也有许多好处,最少军中杀敌的武艺就一代一代传承了下来。

    卫所制的士兵给养主要靠屯田,到了明朝中后期,这些军田大半给当官的占了去,军户因此生活穷困,多有逃亡。

    陈安是军户,所以他也逃了,结果运气不好被抓了回来,关了大半年后判成充军,入营做了个先登死士。

    先登死士,陷阵在前,积功方可洗清逃户之罪。

    每战都得冲锋在前,能活下来都要看运气,军功其实很难到手,一百个里面也难得有一个能洗清罪责的。

    陈安还是想做个正常人的,他自小就在父亲手下打了些武道基础,到军中之后又加意苦练,因此三个月后就得以正式编入行伍,有了立功赎身的机会。

    他们这一行共计十什,分为两旗,刚好是一个完整的百户编制。

    众人在荒野杂草间埋头疾行,大约走了有一个时辰,队伍最前面的百户长打出一个手势。

    这个手势叫做“备”,是准备作战的意思。陈安忙伸手将新配发到手中的长刀拨了出来。

    长刀是戚家军那边送来的。

    戚家刀脱胎于柳叶刀,但要更轻更窄一些,即所谓的‘狭身而曲刃,无肩乃利,妙尤在尖’。

    这时期已经有了火器,军中反倒不再注重厚铁甲,多釆用布甲。

    布甲轻便,最怕利刃穿刺割划,所以对敌时才会不讲究用那种破甲重刀,反而是轻薄锋利的戚家刀更好用。

    先登营穿的是青布甲,镶红边。

    陈安所在的这一个佰人队中,只有百户身边那人的服色不同。

    这人穿的暗红色布甲,是从戚家军调过来传授刀法和鸳鸯阵的,长着一对死鱼眼,说话又很冲,据说是个校尉,大家都管他叫高校尉。

    百户下令后队列中拔刀之声呛呛不绝。

    呛呛呛的拔刀声中,高校尉拖着刀就向前冲了出去!

    高校尉的速度极快,百丈开外的敌人黑压压一大片,怕不是足有五个佰人队!

    陈安握紧手中刀柄,正准备加速跟着冲上去,却听旁边的精壮汉子喝了一声:“等会!”

    陈安茫然不解的偏头看他:“就这么让高校尉一个人冲过去?!”

    精壮汉子有些不耐烦:“先慢慢地往前压!等下再跟着我一起冲!百户长自有计较!”

    两人一问一答之间,高校尉已经一头撞入了对面黑压压的敌军之中,手中刀一个十字花斩,瞬间便划破了当头两人的咽喉!

    那两名敌人身影一滞,捂着喉咙向后倒下。

    霎那间便有无数柄倭刀向他砍去。

    高校尉将一柄刀舞成一团光影,不一刻就又有几名敌人中刀——见他来势凶猛,敌军那边有两人越众而出,举起倭刀向他劈去!

    那两人显然是敌军中的高手,几下便将高校尉困住,周边又有几柄长刀劈了下来!

    情势一瞬间就变得危急起来,陈安前方的百夫长大声呼喝:“突!”

    众人原就蹩足了一口气,此际得令,刹时便按平日训练时排过的阵型散了开来,一同发力向前冲去!

    几十丈距离眨眼便至,两军交接,血战将起!

    陈安刚挥起战刀,眼角余光中便见那敌阵中的高手一刀劈到高校尉背上,刀下血光迸溅,高校尉的身影被这一刀劈得飞了起来,越过军阵滚落到了敌军身后!

    陈安:……

    豪勇无比、单人就敢突阵的高校尉就这么挂了?!

    眼见得高校尉被一刀劈飞,背后爆出血雾,跟着又摔到敌军身后不见动弹——即便用最快速度突破敌阵,这也救援不及了!

    先登死士瞬间红了眼,这一百人中除了两成新兵外都是些百战悍卒,此际陷阵冲杀,个个都一往无前。

    众人发狠,一时竟然堪堪抵住了五倍于己的敌人,先登营刚练熟了戚家军的鸳鸯阵,此际施展开来,不一刻便有几十名敌人中刀被砍倒在地。

    战场上刀剑无眼,先登死士这边也倒下了十几人,陈安和身边的精瘦汉子两人倚背而战,一时倒也打得顺风顺水。

    陈安自小得父亲传授武艺,也算得上身手敏捷,他这第一次上阵居然奇迹般没有一丝惊惧之心,与精瘦汉子两人配合,几次交错后竟也砍杀了三人。

    正酣战时,敌军忽然大乱,一道刀光在敌人后方不时闪起!

    陈安眼尖,早看得清楚:原先那摔入敌后的高校尉不知何时竟又爬起来加入了战场!

    高校尉衣甲上血色淋漓斑驳,一柄刀却利落得很!他身法又快,背后砍人似乎正好拿手,这般忽左忽右地一轮乱砍,敌人后方竟被他一个人搅得阵脚大乱。

    先登营这边见有隙可趁,个个都发了狠——连陈安也被激发了血性,一张脸胀得通红,将手中战刀舞得风车一般,只顾闷着头跟在精壮汉子身旁往敌阵中杀去。

    这一轮冲杀不知不觉便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等陈安眼前一空时,场上便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几个敌人,自己这边同样也伤亡惨重,出来的百人现在还站着的只剩得三十来个。

五十六、野外不可卸甲

    战场上的敌人不一会就被清空,先登营剩下的人聚到一起,开始相互包扎身上的伤口,同时分出十人清理战场。

    地上的敌人也有还没马上死去的,哼哼唧唧的呼痛之声满战场都是。

    又过了片刻,那十人已将场上清理了一遍,另外又翻出了七个重伤的先登死士。

    这七人基本上已无生理,被聚到一起喂下了一枚红色药丸,其实也只是为了临时提振一下精神,得几句遗言而已。

    此次出征已经跨过了大明的彊域范围,这些人的忠骨注定要埋在他乡。

    陈安听了两句便心酸难抑,泪流满面地走开到一旁。

    战场凶险,生死只在须臾间,之前冲阵时陈安无法分心他顾,这时才忽然想起自家的百户长和那位高校尉。

    他四处张望了一番,却见自家的百户长和高校尉正坐在不远处的泥泞荒草中说话。

    百夫长脸色看上去极其苍白,估计损耗极大。

    倒是那位高校尉,浑身衣甲上血色淋漓,也不知到底伤在哪里,此刻却仍旧生龙活虎,丝毫不见疲态。

    陈安心中疑惑,便忍不住那边凑了凑。

    那俩人坐得并不太远,高校尉似乎正在对百户长说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两人低语了一阵,忽然便听得那百户长提高了声音:“不用这种法子了!你这种法子若是时机掌握不好,装死就得变成真死!”

    “我们刚才要是没有及时赶到,或者敌人开始再多一个高手,你的处境就会极为凶险!这次运气好,并不会代表每次运气都会好!”

    高校尉冷冷的回应他:“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属猫的,有九条命,是不会死在这里的!”

    “再说不用这一招,我们这一百号人再是勇猛、再久历战阵,也很难全灭那五百人!”

    百夫长摇头道:“要是多带一百人就好了,伤亡绝对没有这么大!可惜人带多了的话,倭寇绝不会从坞堡里出来!”

    “好了,先不说了,前方坞堡里面必定还留了不少守军,等下可能还有一番苦战,你也去把甲上的颜料擦一擦——这红红的有些刺眼睛!”

    原来高校尉身上的血迹是假的!刚才的单人突阵竟是个战略计划,难怪百户长下出击令下得那么晚!

    陈安正自惊讶,却被百夫长转头看了一眼:“你是新编入伍的吧?赶紧去休息一下,身上若有伤口,记得一定要用药!可千万大意不得!”

    听那位百户长说还要往前,陈安心中不敢大意,忙另外寻了一处坐下来休养。

    他才坐下多久,之前和他并肩作战的精瘦汉子便走了过来。

    精瘦汉子嗵的一声将自己的头盔扔在一边,一屁股坐到陈安旁边,盯着稍远处那焚化死者的大火默然不语。

    陈安看了一眼扔到一旁的头盔,沉吟了片刻才忍不住轻声说道:“刘哥,我家是军户,家父以前曾告诉我,在战场上绝对不要脱下甲胄,你这——”

    精瘦汉子勉强笑了笑:“原来你家是军户,我说你这战场刀法怎么使得这么犀利。”

    他顿了顿又道:“刚才战场上多次承你出手相护,要不然我现在恐怕也在那火堆之中了!”

    陈安忙道:“刘哥说哪里话,倒是我应该多谢你平日的指点!”

    清瘦汉子摇头不语。

    陈安见他心情低落,一时也不知如何去劝慰,两人默然相对了一阵子,刘哥突然一把抓起自己的头盔:“走,百户长叫集合了!”

    到底是新兵,陈安只顾说话,竟然没有留意到周遭的动静,直到那位刘哥提醒,他才注意到原本散坐在泥地中休息的同袍都已起身向百户长那边聚了过去。

    同来的一百同袍刚好剩下三十人。

    百户长的眼光一一众人身上扫过,声音低沉地开口道:“这么多的同袍归去,我实在是心疼!”

    “我不管你们之前在外面做过什么,来这里是否心甘情愿!此刻我只要你们记住一点:倭寇是我们的死敌!不管死上多少人,我们都要灭了他!”

    众人齐声应诺,陈安也将胸膛一挺,握紧了手中军刀。

    百户长见众人神情振奋起来,便不再多说,带头转身往西。

    这一次并未走出多远,陈安便见到了矗立在前方旷野之中那半球状的坞堡。

    这座坞堡全用青色石料建成,异常坚固,是倭寇最外围的第一道防线。

    这座坞堡离地大约两丈高往上开有许多孔洞,这些孔洞都是两尺大小,洞口黑乎乎一片,看不见堡内情形。

    这便是用来放箭和火统的射孔,里面恐怕早已架好了无数蓄势已久的劲弩!

    百户长转身让众人停了下来,开始讲解具体战术:“咱们人少,但是只要突进到坞堡跟前,便可向里面投入霹雳子炸开坞堡!”

    “按照斥候的情报估算,此际里面应当只有一支留守的百人队!等下咱们缓步压进,留意敌人的弩箭!”

    “若是没有弩箭或是箭射得稀疏,我们就一直压过去,若是箭密,咱们就一起回撤,回到安全距离之外!到时再另作计较。”

    众人再次齐声应诺,百户长拔刀在手,转身面向坞堡发出攻击指令。

    这次仍是高校尉打头。

    军中惯例便是如此,其实道理也很简单,即算佰人队之类基础作战单位,也得留下能指挥战斗的主将,打头冲锋的只能是副手。

    高校尉无须指令便已领先众人两个身位,陈安仍和刘哥一组,众人保持着阵型开始依令往前压进!

    大约只走了三四十步,陈安便听到呜呜呜的尖啸声,坞堡之中铺天盖地的射出来无数弩箭!

    情况与百夫长估计的大有不同,照这轮箭雨的密度来看,堡内绝不止百夫长开始估计的一个百人队!

    弩箭速度极快,又是抛射,众人此次亦未配备厚盾,只得分散开来各自舞刀格挡。

    箭雨密集,陈安身边不时有人被射中,就连和他搭档的刘哥左肩也被弩箭穿过,迸出大蓬血花!

五十七、八壮士

    舞刀挡箭,本来就需要一个活动的空间,箭雨之中更是最忌挤在一团。

    此时众人分开后撤,陈安根本顾不上帮精瘦汉子遮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形滞住,跟着又被数枝弩箭射倒!

    堡中的敌人显然是特意将众人全部放到射程之内才开始攻击,一轮箭雨下来,先登死士这边便已足足倒下了十几人!

    箭落如雨,空中锐啸之声不绝于耳!

    等到陈安一步一步顶着箭雨退到射程之外时,身边竟然只剩下了七人!

    高校尉和百户长落在最后,剩下的七人几乎都是靠着百户长手中长刀上暴涨的刀光和高校尉那绵绵不绝的刀网才得以脱身。

    陈安年轻,自然更加惜命,刚才撤退时便有意无意地的尽量往百户长身后靠,果然得以全身而退,其余六人估计也多数如此。

    战场上刀剑无眼,活下来的自然都是些聪明人。

    这种情境下的撤退不同于对阵冲杀,本应以保命为先,陈安的做法自然也并无不对。

    箭雨大约射了三轮,之前还生龙活虎的二十三名先登死士,一个个浑身都被射得如同刺猬一般,钉在战场之中。

    好在百户长下的命令是缓步前压,众人因此进入射程并不太远。再加上弩箭是齐射,并没有分批次覆盖,这才侥幸留存了七人。

    如果之前是极速突进,估计此时可能除了百户长和高校尉之外就该全军覆没了。

    高校尉的呼吸仍然稳定,提着那柄战刀便欲回头:“我再去试试!”

    百户长将他拦住:“这情形不大对头,我估计这次其他的三处坞堡说不定也和我们这边一样!”

    “显然是敌人不知为何加强了防御!眼下还是得先给吴将军发个消息,看他那边有没有人能过来支援!”

    高校尉摇头道:“不一定有援兵!吴将军手下虽然有三千戚家军,但那是要留着攻山的——倒不如等我先去将坞堡炸开再作计较!”

    百户长顿了一下才道:“你小心一点!虽然这种箭雨对你我威胁不算太大,但是还得防着坞堡里面的倭族高手!”

    两人计议已定,高校尉扬了扬手中长刀便往前冲:“放心吧,我有很多条命!”

    高校尉这一回的速度竟然比之前更快,只是他这边刚冲出去三十几步,空中就又响起了一片呜呜的锐啸声!

    高校尉的长刀在身前和头顶间舞动,挡住了落下来的箭矢。

    坞堡中显然也有精于战阵的人指挥,弩箭这回分了层次,二三十枝一轮连绵不绝。

    高冲校尉此时已冲出了五六十步,碰上这种连绵不断的攻击也只得慢下脚步。

    射程在百步之内时,弩箭平射比抛射力大,高校尉身上不一会儿就插上了好几枝。

    此刻弩箭几乎连成了一片,陈安在后面看得心头狂跳,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高校尉倒是丝毫不乱,似乎根本不惧痛楚,只管挥舞着长刀稳步向前!

    到最后那三四十步时,弩箭劲道更大,他几乎是一步一顿地在往前挣!

    这般又足足挨了一刻钟,他才向前进了十几步,此时坞堡已是近在眼前!

    高校尉大吼一声,手中同时掷出了三枚黑乎乎的小圆球。

    掷出圆球的时候,高校尉的身形自然有些滞碍,顿时便又有几枝箭矢突破了刀网!

    陈安在后边看得真切,忍不住便惊呼出声!

    虽然距离过近时弩箭上的力道有些减弱,但也变得更密集准确!

    此时高校尉离坞堡只有十多米远,那些射孔都在两丈高以上,弩箭到他身上的距离加起来也不到二十米,当真是眨眼便至!

    陈安的惊呼刚出口,十多枝箭矢便已钉到了高校尉身上!

    高校尉掷出黑色圆珠后便干脆不再用刀,转头就向外扑出,全然不管身上那些箭矢!

    黑色珠子分成了三个方向掷向射孔,其中两枚竟然都被弩箭射中,只有一枚扔进坞堡中。

    被射中的两枚珠子当即炸开,轰然声中大片的火光爆裂开来!几乎同时,堡内也传来一声巨响!

    高校尉早已仆倒在泥泞之中,那坞堡吃了这内外夹击的一炸,崩出来一个近两丈方圆的大洞!

    烟尘滚滚,碎石乱飞,弩箭早已停了下来,高校尉一手撑地跃起来便往回窜,动作敏捷如常,竟似是毫无伤损,连刚才身上插着的箭矢都不见了踪影!

    陈安眼晴有些发直:这人莫非还真有九条命?

    坞堡内只乱了片刻,烟尘犹未散尽,便有两名甲士从崩开的大洞中跃了出来向高校尉追去!

    这两名甲士身形极快,几个呼吸间便追上了高校尉,显然是倭寇当中的高手!

    两名甲士手中的倭刀齐齐劈向高校尉,几刀就将他阻了下来,坞堡那边此时也开始不断有甲士从破洞口跃出来。

    情势危急,眼见得高校尉就要陷入重围之中,百户长拖着战刀便开始前冲,竟然未出声叫身后的七人跟上。

    陈安只踌躇了一个眨眼的时间就握着刀跟了上去,其余几人对视了一眼,都选择了提刀相随。

    一行八人,便这般不管不顾地迎着不断增多的倭寇埋头冲去!

    百步距离十数个呼吸间便至。

    陈安的父亲以前是骑兵,没有好的身法和步法传下来,因此冲出四五十步时他便落到了最后。

    最先冲入战场的是两名壮汉,其中一人应当是百人队中幸存下来的一名总旗。

    大明军制,十人为什,五什为一旗,一旗五十人。

    陈安虽然入营不久,对这两人却有些了解。这两人是结义兄弟,乃是盗匪出身。

    这两人性格颇为跋扈,在所属的这个百人队中声名狼藉,陈安也曾亲眼见过他二人欺负手下兵士。

    先登营中大多是些桀骜不驯之徒,要欺负别人就必须得自家武力过硬,这当头的两人便是这个百人队之中除百夫长和高校尉之外武力值最高的两人。

    此际两人最先冲进战场,长刀同时挥出,立时将围在高校尉身边的两名倭寇如砍瓜切菜一般砍翻在地!

五十八、白发征夫

    高校尉得到了支援,局面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倭寇眼下尚未完全形成合围之势,只有一小部分身手敏捷的从左右包抄过来堵截。

    因此陈安等人冲入战场的时侯并没有受到太多阻力,几个人挥舞长刀一顿乱砍,不一刻就和高校尉汇合。

    众人很快就形成了一个突围的阵型。

    百户长独自殿后抵挡两名倭寇高手,高校尉则在他左右翼护,反倒是陈安几人成了突围的先头部队。

    奈何倭寇势众,几人终究还是少了个能担当锋矢向外突围的高手,从坞堡中追出来的敌人此时早已过百,渐渐地仍是被围了起来。

    众人挥刀血战,那盗匪兄弟两人都有些急躁起来,开始发狠向前冲。

    从左右包抄过来的敌人越来越多,六人形成的突击阵型渐渐有些左支右绌难以为继。

    几人奋力又冲出十几步之后,六人中就有两人被刀劈中。

    其中一人原本在陈安左侧,身形在倭刀下微微一滞,眨眼间就又有数刀补上,刹时便将他砍倒在泥泞之中。

    好在先登营中原本就有多种结阵之法,训练时更是曾用各种情境模拟操演,小至两人亦可成阵。

    剩下的四人稍稍变动身形就又形成了一个新的阵型,将那被砍倒的同袍留下的空隙补上。

    只是围上来的敌人越来越多,四人早已无法再往外冲突,只能堪堪顶住周围不断从各个方位劈来的倭刀!

    自古久守必失。

    陈安奋力舞动战刀,再撑了一刻钟时间,右侧又传来噗噗的长刀入肉之声,接着便听到了那名盗匪旗长的怒嚎!

    陈安心下凄凉,眼角余光中看见那位盗匪旗长的结义兄弟在一片刀光中倒下!

    旗长状若疯狂,一瞬间刀芒暴涨,将身边几名冥族甲士劈开,浑然不顾地往一个方向突去,拼了命去追那名砍杀了他兄弟的敌人!

    那名倭寇反应极快,只变换了两次方位,就将盗匪旗长引得远离了陈安两人,深入到敌人阵营之中。

    此际四人阵型已破,只剩下陈安和另一人倚背而战。

    陈安再挡得两刀,就听得那盜匪旗长一声怒吼,之后便再无声息传来。

    显然那名旗长也已经葬身乱刀之中!

    眼见的劈来的长刀越来越多,自己已是筋骨疲惫,陈安心底一片悲凉。

    终于也到了自己埋骨他乡的时刻了吗?自己的逃户之罪可以洗清了吧?以后又有谁会为自己斟酒扫墓?

    有两名倭寇窥见空档,同时仗刀向他砍来。

    陈安挥刀格挡,心志松懈之下居然握不牢刀柄,手中一滑,战刀竟被击飞,一柄倭刀余势未竭,刀尖在他脸上狠狠划过,拖出一道长长的伤痕!

    他身边同袍听得声音,奋不顾身地转过来替他格开接踵而至的刀光,自家后背却被倭刀砍中!

    那位同袍身形只凝滞了一下就又噗噗中了数刀,被大力劈倒在地!

    眨眼间刀光又起,眼前敌人面目狰狞地再度围杀过来!

    此时便是绝境!

    陈安一时心如死灰,旁边却突然有一道刀光闪过,帮他将几名敌人砍退,耳边传来了高校尉的声音:“撑住!援兵来了!”

    这一声将陈安唤醒。

    他一抬眼就见到有一个人从远处冲了过来,眨眼间便突入阵中!

    那人如同热刀切牛油一般,在乌压压一片的倭寇中冲出一条路来,眨眼就深入阵内,其势甚疾,竟是无人可当!

    援兵已至!

    陈安心头振奋,瞬间就又生出了求生之志。

    此时高校尉护在他身前,身后又有百户长在,陈安俯身抢起一柄掉落在地上的战刀,拼力挥动开来!

    他这一刻将全身潜能尽数激发了出来,和身旁的两人暂时又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防守阵型。

    这边奋勇死斗,那道身影却在敌阵内四处游动,一圈一圈向三人身边靠拢过来。

    那人使的是一杆大铁枪,枪势如同乌蟒,在敌阵中往复冲突,就好似是剥竹笋一样,将倭寇一层层撕开,所过之处人仰刀飞,血溅五步!

    被高校尉称作援兵的竟然就只有一个人!

    陈安咬牙苦撑,仿佛过了百十年之久,又似乎只过了片刻,他才恍然觉得眼前空旷下来。

    敌寇一空,陈安踉跄了两步就直接晕了过去。

    一位目光锐利满头白发的老将走了过来。

    眼下军中,白发用铁枪的老将只有一位,那便是被称作神枪的游击将军吴惟忠。

    吴惟忠手下领的是名震天下的戚家军。

    这个时候戚家军那位主帅已经过世,戚家军也分成了好几个部分。

    吴惟忠少年时候就跟着戚元帅,身经百战,劳苦功高,故此手下才有了这近三千名悍卒相随。

    任平生是真的喜欢当下的这副形象,觉得即便被破系统多坑了1000点魂力值也不亏。

    须发如银,目光清澈,身姿骄健,老而弥坚。

    老将时年五十有七,尚能挥动铁枪杀敌,杀的还是想要借道入侵明朝彊土的倭寇。

    老将如醇酒,久而弥香,换成个年轻点的形象都没这份感觉。

    护土守国,白发征夫。

    ——————————

    倭国此时在丰臣家治下,一个劲想向外侵略扩张,最先瞄准的就是江浙一带,不料撞在戚大元帅手上碰了个头破血流。

    倭人贼心不死,改用了曲线政策,几个月前聚众十五万,自釜山登陆,很快就占领了大半个朝鲜国,意图以此为跳板,再度入寇大明彊土。

    明朝此时还是朝鲜的宗主国,自然有义务相助,于是便调兵三万多人入朝抗倭。

    眼下平壤城已被倭寇占据,城中守军有三万人。

    表面上大明的援军人数是占了一点优势,其实这个时期的攻坚战很不好打!

    因为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火炮和火药枪,攻的一方往往很难靠近城墙。

    自古都是易守难攻,平壤城原本就是一座坚城,倭寇又携带了许多佛郎机炮,所以这次啃的其实是一块硬骨头。

    倭寇在城内留了三万兵力守城,另外还在城外不远的牡丹峰上驻扎了两千精兵,互成犄角之势,以图守望相助。

    援朝军对此定下的方略是分兵两处,针锋相对。

    主帅李如松亲自带着大部队攻城,同时也分出了部分精兵攻打牡丹峰。

    攻下牡丹峰,就是任平生当前的任务。

五十九、以棉被为盾

    平壤城是座历史悠久的大城,光城门就有七个。

    统帅李如松出身将门,制定战略的时候主要使用了两个计谋。

    第一个是围三阙一,放下东门不打,只分兵猛攻其余三方。

    第二是声东击西。

    按理说这种策略很容易被打久了内战因而见多识广的倭寇识破,但是李如松很聪明的利用友军达到了这个目的。

    友军当然是李家的朝鲜军,倭寇对朝鲜军很轻视,李如松就让攻打南门的主将换成了友军服装攻城。

    换装的目的是为了迷惑敌人,但是这一军却不是攻城主力,而是声东击西之计中虚张声势的那一部分。

    这一军上阵后再次换回明军服色,倭寇误以为这就是主力,于是增兵南城。

    李如松把主力放在北城,等倭寇的注意力集中到南面时便放手猛攻,他自己亲冒战火上阵督战,还许下了先登重赏。

    这些方略制定时任平生全程旁听,当场就听到了破军星系统的提示:

    叮!

    你对为将之道似乎有些领悟,你学会了粗浅的策划之术。

    面板中权柄下方变成了两行小技能:

    阵列之术:初窥门径(第一重)+

    策划之术:初窥门径(第一重)+

    就这还没完,李如松深谋远虑,等攻破城头之后他又加了一条斩草除根之策。

    平壤城破,倭寇一边依靠城中修建的堡垒和明军打巷战,一边派使者来求和,要求李如松放五千人出东城。

    倭寇的这个五千人其实是有讲究的。

    众所周知,丰臣时期的倭国有很多地方势力,这次入朝鲜的十五万倭寇其实要算是联盟军。

    守平壤的倭寇首领带了七千多自家的战兵,城破时被明军的火炮打死不少,只剩下了这么五千左右。

    倭寇首领这放五千人出城的意思其实是:只要让我家的人跑掉就行,剩下的送你当战绩!

    李如松当即拍板同意,等使者走后马上就召开了阵前会议,下令让人去倭寇逃亡的路上埋伏。

    这事做得很给力,任平生听了之后颇有感触,当场又涨了一级策划之术。

    可惜他要接着攻打牡丹峰,不能去抢这痛打落水狗的差事。

    打牡丹峰这事,任平生眼下已经完成了第一步,拨掉了倭寇建在山下作为第一道屏障的四个坞堡。

    打坞堡用的是李如松调给他的人手,其中有先登营和朝鲜军各两百人,战损最多的就是东面这一路,最后居然只剩下了一个百户和一个新兵。

    嗯,还有一个高校尉,但这厮不能作数——就这一会儿功夫,自己已经在他身上花费了600点魂力值,相当于施展了三次大复活术!

    过来时原本不打算带他玩的,奈何突然多了两三千手下,后勤工作实在不好做,为了不让白发将军变成秃头将军,只好把他召了出来。

    这厮也真不省心,仗着自己不会真死,打个坞堡都挂了三次!

    不过这种不死之身倒也算这厮的一大优点,拿来当肉盾似乎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可惜不能带回去!

    任平生用力摇摇头,将视线从高林身上收回来,打断了这种邪恶的想法。

    坞堡已破,接下来就该攻山了。

    攻山的主力是神机营。

    神机营这个编制是从明朝开始才在军中出现的。

    大明朝弄出来的新鲜东西其实挺多的。象耳熟能详的东厂西厂、锦衣卫、雁翎刀、绣春刀、虎蹲炮,等等等等,都是出自明朝。

    神机营的编制始自明成祖——就是那位抢了自己亲侄子皇位的燕王朱棣。

    当年明成祖征交趾,得神机枪炮之法,乃置神机营,说白了就相当于清朝时的洋枪队。

    不过这时的神机营在火枪这一项上要落后于倭寇,用的还是火铳。

    火铳的威力和射程都不如倭寇的火绳枪,因此攻山是个大问题。

    别看之前的坞堡里面只有弩箭,事实上倭寇的火枪都集中到了山上那两千精兵手中。

    神机营倒是有火炮,可惜那时的火炮太过笨拙,只合在平地布置来攻城,却不宜用在险峻的牡丹峰上。

    任平生决定集中兵力攻打东面。

    东面就是刚才高林舍身三次才拨掉的坞堡那一面。

    山下有四个坞堡,倭寇只在这个坞堡中布置了重兵,也正是因为这一面上山的路宽阔平缓,是最容易被攻击的方向。

    守山易,攻山难。

    尽管东面最适合作为进攻方向,倭寇还是仗着地势和火绳枪之利,牢牢地压制住了任平生手下一千神机营。

    任平生看了一会情势,觉得不容乐观。

    他这次过来系统又强制性的扣掉了1000点来改变躯壳。

    但是不管怎么变,肉身还是抵不住密集如猥毛一般的火箭和铅弹。

    在没有突破倭寇在山路上设下的火器防线冲到山顶之前,他这身武力还真没什么用处。

    必须想个能挡住火枪火箭的法子才行!

    任平生心念电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先登战白马时鞠义用到的厚木牛皮盾。

    厚木盾蒙上牛皮,可以抵挡白马义从的利矢,若是多蒙几层,应该也足以挡住倭寇的铅弹和火箭!

    任平生马上令人去找了几面厚盾来魔改,又派了几名臂力雄壮的悍卒顶上去测试了一番。

    效果很好,可以推广!奈何牛皮不够吹——啊呸,是不够用!

    高林在他身后看了半天,给他提了个建议:“某在军中,曾见士卒以湿棉被阻挡火箭,或可一试?”

    这厮管过后勤,对被子之类的用法倒是知之甚详!

    高林说的那种火箭当然不是倭寇的火药箭,不过这法子确实可用,任平生茅塞顿开,立刻令人去赶制厚盾。

    他手下足有三千人,人多力量大,不一刻便弄出来足够的湿棉被盾牌,任平生让步兵精锐持盾,神机营紧跟在旁,两人持盾保护,一人开铳攻击,每三人为一小组,再次开始向山上攻去。

    这次终于有了进展,戚家军虽然还是折损了不少,但还是一步一顿地攻破了倭寇设在山道上的六道防线。

    这一场攻坚战,自午时打到了日落,任平生终于登上了山顶,见到了倭寇最后的阵地!

六十、权柄的正确打开方式

    火绳枪,顾名思义,就是用火绳引发的枪。

    这东西是有扳机的,扳机后连着一个夹钩,钩子中间夹着一条火绳,扣住扳机,火绳向前垂下点着枪管里的火药,然后统的一声把铅弹打出去。

    火绳枪一分钟能击发两次,发射时也不影响端枪瞄准,比那些发射时还要用一只手拿着引火绳去点火的铳枪先进多了,是倭寇从葡萄糖人那边学过来的。

    当然,大明枪这个时期也研究出了更好的火铳,只是平壤之战时还没来得及换装,因此也就导致了明军的火炮之类比倭寇强,但这种单兵武器却要差上一些的局面,直接给任平生攻占牡丹峰增加了几分难度。

    牡丹峰上也建了一座大型堡垒。

    造堡垒也是倭寇的战术习惯,象小学时学过的抗日英雄炸碉堡就可以侧面证明这一点。

    别人家这个建得少,就倭寇爱这么干,一炸就是他家的准没跑。

    此刻迎接任平生上山的既有堡垒,也有漫天的弹雨和火箭。

    戚家军是百战之师,造防御工事很有经验,不一会儿就伐倒了许多大树拖过来盖上湿棉被弄成了壁垒,神机营开始发枪压制倭寇火力。

    眼前的关键还是得炸开倭寇的堡垒。

    高林在一旁跃跃欲试。

    这厮似乎上瘾了,觉得死亡的过程既精釆又刺激。

    除了高林之外,另外还有一个人主动请命。

    高林瞪着眼看他:“好好活着不好吗?”

    任平生扫了一眼那人脸上裹着的棉纱,认出来他就是之前先登营唯一幸存的那个新兵。

    这人身手倒是不差,要不然刚才在山下也撑不到最后,任平生摆摆手拒绝了他:“我亲自去,你们不用争了。”

    那个时期的火枪,射程大约在一百到两百米之间,眼下戚家军被压在通往山顶的最后一段坡路上,实际距离大概只有一百五十米的样子。

    任平生可没打算用霹雳子去炸堡垒。

    霹雳子名头虽然响亮,事实上并不怎么好用,这漫天的铅弹和火箭可不比之前山下那种弩箭,很难冲到有效的投掷范围之内。

    就算高林愿意拼命,他也舍不得魂力值,何况这种大复活术也不适宜于在几千人面前使用。

    这种场面,最适合的只有一招。

    任平生掂了掂手中的铁枪,转头又吩咐高林去找面木盾过来。

    这杆铁枪长度类似于八极花枪,只有八尺左右,好在材质是用的上好精铁,倒也还算称手。

    高林做事一如以往的靠谱,很快就弄来一面蒙了五六层牛皮的木盾。

    任平生满意地接过盾来,抓住把柄挡在身前比划了一翻,然后就朝前一跃!

    先天高手的纵跃自然够高够远,任平生这一跳足足跳了三四丈远,顶着漫天弹雨直接跳到了毫无遮掩的坡道中!

    这一跳太过勇猛,猝不及防之下,倭寇的火力都被唬得停顿了片刻。

    在神机营和戚家军精锐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任平生左手持盾,右手倒提铁枪,开始了一个人的冲阵!

    百多米距离对先天境来说也只是十几个起落而已,虽然铅弹和火箭打在牛皮盾上会给他制造些阻碍,但任平生臂力雄壮,速度几乎没受到影响。

    他这般顶着弹雨冲出了七八步,很快离倭寇壁垒就只剩下了几十米远!

    暗淡暮色中,铅弹流火划破长空。

    游击将军白发戟张,顿足转腰,右手提起铁枪向前猛地掷了出去!

    吼昂——

    山道中骤然有龙吟声起!

    一道乌黑夭骄的流光直直扑向山顶那面青石壁垒!

    轰然一声巨响,连火枪击发的声音都被悉数压倒!

    任平生捂着胸口,向被铁枪轰出一个两丈大小窟窿的倭寇壁垒挥手作势,同时咬牙喝道:“突!”

    主帅浴血在前开路,戚家军悍卒推倒自家防护盾墙,各自奋勇向前!

    叮!

    你领悟了统驭之术!

    叮!

    你对为将之道有所领悟,你拥有了一丁点统率之力,是否选择马上激活?

    任平生不理会破系统,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持盾遮住全身。

    高林冲得最快,很体贴地帮他带来了一杆长枪:“啧啧,将军可还能再冲一阵?”

    任平生接枪在手,懒得搭理他,顶着盾就开始向前冲。

    怎么可能不冲!刚被人打了黑枪!

    打黑枪的人自然是个大高手,时机把握得极为准确,赶在任平生拧腰掷枪的那一刹送了他一颗铅弹!

    昔日小商河一役,金兵万夫长曾经射了任平生一箭,结果被他一直追到淤泥中弄死,今天这事自然也是敌不死我不休!

    倭寇的壁垒被任平生一招无尽风波撞破后,火枪击发之声便慢慢地稀落了下来。

    片刻之后,大股倭寇蜂拥而出。

    打黑枪的那人竟然恬不知耻地提着一杆剌枪率先向任平生冲来!

    这人身上的甲胄样式既华丽又夸张:盔上有一对鹿角耸立;肩甲很宽,同样高高耸起;裙甲下垂过膝,颈部也有护甲,脸部竟然还戴了一张狰狞的鬼脸面甲。

    山顶的倭寇中就这么一个铁罐头武士,竟然还是个先天境高手!

    任平生扬手就先把牛皮厚盾砸了过去,同时后脚蹬地,挺枪怼上了仇人。

    铁罐头武士用的是倭国刺枪术,垫步踏进,一个提枪式向盾牌挑了过去,却不防盾牌上的力道极为雄浑,武士的身形竟然被带偏了一丝。

    任平生的这一招有点象街头斗殴的打法——先扔个盾牌过去,打乱对方步伐,同时也遮住了对手视线,紧跟着就是杀招。

    他掌中长枪随盾牌而至,抓住了那一瞬的时机,直直地捅在敌人胸甲之上。

    铁罐头武士身形乍然凝滞,狠狠地咒骂了一句,跟着就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一招都接不住!

    任平生听不懂倭语,懒得管他,自顾自将长枪抽回,越过那人向着山顶敌阵中冲去。

    杀入敌阵时,任平生忽然想到破系统之前的提示。

    似乎应该试试新能力?

    叮!

    你开启了统率之力,目前可统率三百人!

    任平生一个趔趄,统率三百人——莫非这才是权柄的真正用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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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龙游诸天介绍:
长风堆砌千叠浪,碧海潮生莽龙吟!
吼昂——
你学会了风波十二决,领会了叠浪枪意。
你的身魂碧海银龙被激活。
破**系统正式载入……
任平生一脸懵逼:*是怎么个意思?破星星系统?二星破系统?
名字都被屏蔽了的系统?!猛龙游诸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猛龙游诸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猛龙游诸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